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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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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润点头:“对,就这样。”她说这话的时候,垂下眼睛,没看元宏,她怕她的眼泪会控制不住落下来。

    空气变得异常的压抑。

    这压抑,令冯润觉得心闷,她的胸口仿佛塞上了一团棉花,堵得令她喘不过气。

    元宏,怎么能够这样冤枉她,不信任她呢?

    元宏,他怎么能够这样?

    怎么能够?

    元宏道:“冯润——”他不再叫她“润儿”了,而是连名带姓的叫她,硬绑绑的,一点暖度也没有。他薄薄的唇扯出了优美的弧度,一字字,却尽是冰凉:“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看来,朕错了,朕真不该这样宠你,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不但在宫中横行霸道,飞扬跋扈,甚至连杀人的事情都干了。冯润,你为了能当上皇后,冷酷,残忍,不惜使用一切手段。冯润,你太可怕了!朕真后悔,把你再接回宫中来,朕应该把你留在平城冯府宗庙,任你自生自灭!”

    冯润冷笑一声:“陛下,你也不用后悔。现在你大可把妾驱赶出洛阳,遣回平城冯府宗庙?”

    元宏眼睛在冒着火,眼眸青森森的。声音冷冷的道:“你以为朕不敢?”

    “陛下是九五至尊的国君,有什么不敢的?”冯润神情倔强,又再冷笑一声道:“别说把妾驱赶出洛阳遣回平城冯府宗庙,就是要妾的贱命,也不可是易如反掌的事。”

    两人在卧室里闹如此大的动静,懿祥宫的内监侍婢们怎会不知晓?

    双蒙落依寒香和众人站在外面,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却没人敢进卧室,搞不好,那是斩头之罪。

    忽然听到“叭啦”一声巨响。

    原来元宏盛怒之中,掀翻了桌子。上面的茶壶杯子全摔落到地上,碎片落了一地,狼藉一片。

    随后元宏蹒跚着,头也不回走出卧室,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夜出奇的黑,夜色深沉而宁静。周边的树影描述着破碎,无声地在风中挣扎着,郁郁寡欢。

    众内监侍婢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后,寒香首先反应过来,连忙冲进卧室。刚好看到冯润赤着脚,蹲在地上,脸色倒也平静,不声不吭自地上捡了一块尖利的瓷片,狠命地往左手手腕割去。

    手腕顿时被割破了,裂了长长深深的口子,血涌了出来,很快的湿了衣袖,滴落到地上,血红一片。

    寒香惊慌失措冲过去:“主子——”

    双蒙和落依也冲了进来,大惊失色:“主子——”

    其他内监侍婢也来了,见到冯润手腕上的鲜血,也都吓着了,面无人色。落依慌得什么也顾不及想,把身上的衣服扯了一块下来,包裹冯润的手腕,冯润的伤口也不是很深,只是刚好割中了血管,血流不停。

    双蒙搓着双手,急得手足无措。

    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一个小内监急怒攻心的大吼:“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快去叫太医!快呀!”

    太医来了,上了药。

    血止了。

    冯润捧着割伤的手腕,望着滴落在地上的血。只觉得那红在烛光下有说不出的诡异,触目惊心。

 第169章高嫔被刺杀之事

    元恪对冯润也是怀疑。

    但他性子比较谨慎,并没因为生母之死而失去理智。一次借着向冯润请安之机,故作漫不经心提起李彪。

    冯润听出了他言下之意。

    当即冷笑道:“李彪可没这么蠢,会做这些对他有坏处而没好处的事。他之所以和我联合起来对付前太子,不外是受了李冲的欺压,前太子倒了,李冲的势力削减,他秘而不宣的成为你的党羽,你说,他犯得着为了讨好我而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去刺杀你的生母?”

    元恪一想,冯润的话极是道理。

    不禁暗中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他懂得克制,要是一心想着为生母报仇,不顾一切将冯润和李彪勾结之事告诉父皇,那就铸成大错了。

    到时候他不但失去冯润的庇护,李彪这个权高位重的党羽。重要的是,父皇会对他有所猜疑,说不定,还帮了废后冯清和废太子元恂之忙,让他们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元恪朝冯润跪下磕头认罪:“母妃,原谅恪儿的愚昧无知!恪儿以后定会好好孝敬母妃,不负母妃对恪儿的厚爱。”

    冯润抚摸着自己被白纱布包裹的左手腕。

    伤口不再疼痛,大概已开始结疤,隐隐有些痒。当时拿了瓷片割手腕,只是一时的冲动,那个时候只是想着,既然元宏不相信她,不如死了去,死了,便是一了百了。

    如今冯润又不想死了。

    毕竟,还是不甘。

    既然决定活着,冯润也不想跟元恪闹僵,这样对她没有好处。当下伸出没伤着的右手把他扶起来,笑道:“恪儿也不必自责,我理解你的心情。如今把话说开了,彼此也解下心结,这也没什么不好。”

    元恪垂首而立,嗫嚅:“恪儿不应该相信外面的谗言。都是恪儿不好,让母妃伤心了。”

    冯润轻叹了声。

    想必元恪说这番话言不由衷。

    元宏都不相信她,何况元恪?不过冯润也不点破。沉吟了一下,然后道:“恪儿,你有没有想过,尚书仆射少保李冲也有可能是杀害你生母的凶手?”

    元恪吓了一跳:“尚书仆射少保李冲?”

    冯润道:“你弟弟元怀和妹妹长乐公主,是由李夫人抚养,你生母回到洛阳宫,她就失去抚养的权利。李冲派人去刺杀你的生母,嫁祸到我头上,就算没能把我除去,也能离间你我之间的感情。还有一点,李夫人抚养你的弟妹,想必你会感恩,到时候你即位的时候会善待她,——当然,也不排除李冲为废后冯清和废太子元恂能够复位而耍的手段。可谓是一举几得呢。”

    元恪又再冷汗直冒。

    就是他生母不是李冲派人去刺杀的,他也只能跟冯润成统一战线,共同对敌,唯有这样,才能保住太子之位,护自己周全。

    元恪倒不完全是贪恋太子之位。而是担心,废太子元恂如果复位,以元恂的心胸,如何能容忍得下曾经夺了他太子之位的元恪?

    元恪问:“母妃,那怎么办?”

    冯润道:“恪儿,有一事儿对你关联很大,我一直想跟你说,不过因为你生母之事,你对我深有误会,我才没说。”

    元恪问:“母妃,是什么事?”

    冯润道:“自北魏建国以来,都是长子为太子。而你是次子,却能当上太子,可谓是名不正言不顺。据说当时李冲反对你当太子,就曾说过,历史上曾发生了很多因长幼无序而引发的悲剧,例如春秋时宋国的五世之祸,——言下之意,你是不够格当太子。只要废太子一日还在,你太子之位就一日坐得不安稳,你父皇随时都有可能改变主意。”

    “母妃——”元恪有些焦急:“那怎么办才说好?”

    冯润道:“你去跟李彪说,让他搜集一些对废太子不利的资料,让他出面弹劾废太子,把他往死里整。废太子死了,你太子这位才能坐得牢固。”

    元恪一听,顿时大喜:“恪儿听从母妃的吩咐。”

    把元恂往死里整,得到好处的不单单是元恪。只要元恂死了,冯清想重新爬上皇后之位的愿望就落空了,既然高照容已死,冯润日后能上当皇后的把握就更大。同时,也断了李冲妄想再继续护着元恂,只有元恂死了,李冲的权势就会受到影响。

    因此冯润断定,李彪定是愿意出面弹劾元恂。

    没过多久,高照容被刺杀这事结案了。

    太行山麓汲郡的官员上报,是一伙山贼强盗,看到高照容乘坐的马车如此豪华,起了歹心,因此趁了山道崎岖,周围杳无人烟,因挺而走险要打劫。剧鹏和二十多个侍卫死死守着马车,山贼强盗才没能打劫成功。

    这是官方说法,掩人耳目的。

    太行山麓汲郡的官员并没有缉拿到真凶,他们查来查去,终无头绪,因此捕获了几个劫道的山贼,屈打成招,上报结案。

    这案结得未免有些敷衍,但对元宏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结果。他不愿意追查真相,毕竟,高照容的死已成了不可改变的事实,再追究下去,万一此事跟冯润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无法收拾场面。

    ——说到底,元宏不愿意失去冯润。

    高照容被刺杀的事结了案,但冯润跟元宏的关系一直僵着。元宏的疑惑还没消除,冯润的怨恨还在持续。

    冯令华到宫中来探望冯润。

    见到冯润,吓了一跳:“二姐,你怎么这么瘦?本来你身上就没多少两肉,如今这一场病,越发瘦得离谱,一张脸尖尖小小的只见眼睛了,整个人就像是一张单薄的皮包裹住一具骨架。”

    冯润看她一眼:“你还真会形容。”

    冯令华嘻嘻笑:“我说的可是实话。”眼睛一扫,看到冯润手腕上的疤痕,唬了一跳:“二姐,你的手怎么啦?”

    冯润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呃,前些日子喝水,不小心打破碗,然后伤着的。”她割腕自残的事没有传出去。懿祥宫上下人忌讳,不敢发一言,太医猜出几分也不敢多嘴。

    冯令华埋怨:“二姐,你怎么这般不小心?你这疤痕不小,想必以后也去不掉。”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如果高公子还活着好了。想当年他为了给你治病,三头两天给你割腕放血,他那些药膏不懂是用什么东西做,涂上了,竟然一点疤痕也不留。”

    想起高飞,冯令华一脸的惆怅。

    那个绝世美男,有着高人一等的轻薄身子板,挺拔,颀长,飘逸出尘。他的肌肤雪白,五官精致,单眼皮,一双迷人的狐狸眼,鼻子削过一样挺拔,完美,妖孽,倾倒众生的绝世容颜。

    冯令华道:“我忘不了高公子。常常在梦中见到他,我冲到他跟前,质问他,我哪儿不好?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他吊儿郎当看着我,歪着嘴巴一笑,却什么也不说。”

    冯令华不知道,高飞就是远方,远方就是高菩萨,更不知道,他没有死,只是曾经的绝世颜容己改。

    冯润也有些惆怅,喃喃:“命啊,这是命!或许,这是命中注定。”

    冯令华道:“是啊,这是命中注定,注定我跟高公子,有缘无分。”

    冯润看她一眼:“任城王爷待你不好?”

    冯令华道:“好。”

    冯润道;“好不就行了?你还想着别人?”

    冯令华“哎”了声:“他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吸引我的男子嘛,忘不了他也正常呀。”瞧了瞧冯润,鬼鬼祟祟:“二姐,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憋在心里许多年了,每次想起来,心里跟什么挠的似的。今儿我就斗胆问,你可别生气。”

    “什么问题?”冯润问。

    冯令华凑近她的耳际边,轻声问:“你可爱过高公子?”

    冯润没生气。

    她侧头,想了一下:“以前他在身边的时候,并不觉得他有多重要。如今——”叹了一口气:“如今偶尔想起他,会有心疼的感觉。”

    冯令华一拍手:“那就是爱过了。”她口没遮拦:“当时我年龄小,想不明白为什么高公子不喜欢我。后来才明白,他不喜欢我,是因为他爱你,眼里心里只有你,容不下别人。”

    冯润又再叹了一口气。

    愈发郁郁不乐。

    冯令华见状,赶紧问:“二姐,这些日子来主上对你可好?”

    冯润也不愿多说,只是道:“挺好。”

    冯令华长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主上对你好就行,我这就放心了。”随即眨眨眼睛,很不明白:“二姐,既然主上待你这么好,那为什么他不让你当皇后?”

    冯润道:“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当皇后?”

    冯令华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外面的人都传,是二姐你派人刺杀了太子的生母高嫔。二姐,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杀人又不是杀鸡,说杀就能杀?”冯润没好气:“如果我有这个本事,这些年来我还过得如此窝囊废,给废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早就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还让她活到现在?”

    冯令华伸伸舌头:“说得也是。”她纳闷:“真是奇怪,那高嫔好好的,怎么会被人杀了呢?”

    冯润道:“我怎么知道?”

    冯令华长叹了一个声,学了她刚才的语气:“命啊,这是命!或许,这是命中注定。”

 第170章两人心生隔阂了

    当晚冯润作梦,梦到了高照容。

    她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上,身穿轻纱彩裙,打扮得华丽耀眼,手中拿着一面镜子,在左顾右盼。

    镜子中的高照容,妩媚妖娆,眼角眉梢都透着风情,她半眯着眼睛,透过浓密的睫毛嫣然一笑,勾人心魄,真是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三笑倾众男人心,——倾元宏的心。

    她问身边的侍女:“子鸢,我美吧?”

    侍女答:“美!主子很美。”

    高照容又再问:“是我美,还是左昭仪美?”

    侍女撇撇道:“左昭仪那跟得上主子半分美?她给主子提鞋也不配?”

    梦中的高照容笑了花枝乱颤,声音娇滴滴:“是啊,左昭仪凭什么跟我比?太子叫她一声母妃,就痴心妄想自己真的是太子之母?我回到洛阳之后,太子自会回到我身边,待我当上了皇后,嘿嘿,那左昭仪就有她哭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位穿着黑衣服蒙着面的高大男子,骑着一匹白马,从天而降,出现在马车前。

    他手一扬,袖口飞出两把飞刀,“嗖嗖”有声,直直的越高照容乘坐的马车头驾着的那两匹马快如闪电般飞去,分别击中了两匹马的左前蹄。马的左前蹄顿时血流如注,齐齐发出痛苦地嘶叫,相继跪地。

    高照容惊叫。

    打开帘子,伸头看究竟。

    那黑衣服蒙着面的高大男子手又再一扬,一把刃薄如纸的五梭飞镖从袖口飞出来,“铿锵”有声,不偏不倚,刺中了高照容的咽喉。

    高照容一身全是血,自马车上摔下来,直直的倒在地上。

    她死了。

    躺在地上,一双眼睛怪异地圆瞪着,死不瞑目。刚才还眼波斜泛,风情万种,转眼之间,便香消玉殒。

    那黑衣服蒙着面的高大男子已没了踪影。

    梦中的冯润,看到自己战战兢兢的走到高照容跟前,目光战战兢兢的落到高照容身上。

    插在高照容咽喉上的飞镖,在太阳照耀下,明晃晃的泛着诡异光芒。血染红了高照容的大半个身子,她的头发散落下来,盖住了大半边脸孔,露出的小半脸孔异常的惨白,一只眼睛怪异地圆瞪着,死不瞑目。

    冯润哆嗦着叫她:“高嫔!高嫔——”

    高照容一动也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天降下来一群人,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冲在其首的,是冯清,身后屁颠屁颠的跟着李夫人,郑充华。

    冯清大声嚷嚷:“左昭仪为了当皇后,竟然把高嫔杀了!”

    李夫人和郑充华围了上来,两人一脸的得色,一副投井下石等着好戏上场的幸灾乐祸表情。

    冯润赶紧道:“我没有杀高嫔!高嫔是别人杀的。”

    梦中的冯清,笑得好不奸诈,阴阳怪气道:“左昭仪娘娘,别不承认,我们亲眼看到是你杀了高嫔!”

    李夫人和郑充华也异口同声道:“对对对,我们都亲眼看到是你杀了高嫔!”

    冯润又惊,又怒,急得手足无措,大声道:“我没有杀高嫔!我真的没有杀高嫔!”

    元宏出现了。

    冯清跑到他跟前嚼舌头:“陛下,左昭仪娘娘为了当皇后,残忍地把高嫔杀了!”

    高照容的侍女忽地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冲到冯润跟前,指着她,咬牙切齿道:“是你,是你杀了主子!”

    冯润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血口喷人!”

    元宏冷冷的道:“冯润,你就这么想当皇后?为了当皇后,你就如此心狠手辣,不惜使用一切手段,残忍将高嫔杀害?”

    冯润大声道:“她们冤枉我,我没有杀高嫔!真的没有!”

    元宏不听她辩解,目光阴森森的看她。忽然大喝一声:“来人,把冯润捆绑起来,关到牢房中,择日斩头示众,为高嫔偿命!”

    冯润哭了起来:“陛下,妾没有杀高嫔!真的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妾?为什么?妾真的没有杀高嫔!”

    梦中的冯润,哭得稀里叭啦的,极是伤心绝望。

    素不知,此时元宏站在床口。

    看到冯润一脸焦虑,不停的哭,嘴里梦呓:“妾没有杀高嫔!真的没有!陛下,你为什么不相信妾?为什么?”

    冯润的样子让元宏心疼。

    搂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润儿别哭别哭,朕相信你没有杀高嫔!朕相信!朕相信!”

    冯润没有醒来。

    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元宏看着冯润满是泪痕的脸,心中愧疚,同时放下了心,释然。高照容被刺杀之事,是自己多凝了。

    真的,就算冯润有杀高照容的动机,可没有杀高照容的本事啊,她深居宫中,不跟外人接触,又如何找来武功高强的杀身将高照容刺杀?元宏想,也怨不得冯润反应如此强烈。

    毕竟,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被自己所爱的人冤枉。

    翌日冯润醒来,黎明已降临了。灰蒙蒙的光自窗口流窜了进来,依稀看到屋子里的景物。

    冯润发现元宏睡在身旁,而自己,则窝在他的怀里。

    此时的元宏,睡得一脸安详,嘴角隐隐约约含着笑意。冯润呆呆的看着他,光线愈来愈亮,元宏的五官愈来愈清晰,冯润忽然发觉,元宏左额上方有了几根白发。

    元宏不是冯润进宫的时候那个青葱少年了。

    他三十岁了,是而立之年。

    元宏勤政治国,不时过着戎马生涯,亲历战场,风吹雨淋,因此风霜不知不觉爬上了脸庞。最近他的烦心事多,政事繁忙,更是日夜操劳,因而导致早生华发。

    冯润有心疼的感觉。

    想伸手,抚摸他的脸,但想到他对她的误会,对她的不信任,怨恨不禁又再涌上心头。

    冯润发起恨来。

    咬着牙,挣扎着逃离出元宏的怀抱,翻过身子,背对着他。

    元宏惊醒了过来。

    冯润不想面对他,也不想跟他说话,因此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元宏看到天亮了,于是起床。担心惊醒了冯润,轻手轻脚,小心翼翼,还贴心地为冯润盖好被子,这才离去。

    元宏离去后,冯润抱着自己,怔怔的坐在床角。

    忽然想起梦中的情景。

    梦中,杀害高照容的一位穿着黑衣服蒙着面的高大男子,露出的一双狭长眼睛,眼尾稍向上翘,眼睫毛长长,带着一股邪气。手一扬,从袖口飞出的五梭飞镖,刃薄如纸……

    冯润忽然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叫。

    梦中的那个男子,分明是高菩萨。

    难不成,杀害高照容的是高菩萨?

    随即,冯润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高菩萨?高菩萨跟高照容无冤无仇,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杀害她?他为人夫为人父,不知有多幸福,就是吃饱饭给撑着的也不会干这事。

    冯润很快把这事抛到一边去。

    真是的,梦景的事,怎么能够当真?

    因为对冯润愧疚,元宏不顾李冲等一干大臣的反对,立意要立冯润为后。任命礼部官员拟好了诏书,选择册封皇后大典的黄道吉日,下旨通知各衙门准备皇后的仪注,用宝,凤冠服,令内阁大学士撰写好册文、宝文。

    黄道吉日在六月十八。

    如今才是三月中旬,离六月十八还有三个月。

    元恪得知冯润要封后的消息,首先到懿祥宫来向冯润道贺。也向冯润送来李彪要转达的事情。

    元恂被贬为庶民之后,被囚禁于河阳无鼻城,所供衣食仅够温饱,——说白了,元恂成了囚犯。此时此刻元恂,已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有悔改之心,每日吃斋念佛,研读佛经,一心向善。

    这消息,对元恪极不利。

    他不是不焦虑的,问冯润:“母妃,这怎么办?”

    冯润笑:“李大人知道应该怎么办,你就坐等好消息是了。”

    冯润相信李彪的能力。

    李彪出身低微,无依无靠,却凭着自己的才干,一步步走来,做到如今的御史中尉,兼度支尚书,得到元宏的的重任,可见也不是一个没有心机之人。

    如果元恂死了,最受打击的人除了冯清,还有李彪的死对头李冲。

    李冲是元恂之师,没能指导元恂走上君王之位,在众人眼中,他有失指导之责。这对李冲来说,他的权威将受到影响。这是李彪喜见乐闻的。

    四月的时候,元宏巡幸长安。

    他带了冯润一起前往。出发的第一天,元宏没有骑马,而是跟冯润共同乘坐一辆马车。

    尽管元宏已决意要立冯润为后,不过冯润也见不得有多高兴。这皇后之位,自己不外是高照容的替补,如果高照容不死,自己压根儿就没资格,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冯润对元宏还是冷淡。

    这些日子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作为一个君王,元宏有着许多政务繁忙,先是废太子,又到废皇后,立元恪为新太子,考虑让谁当皇后,再到高照容之死,可谓是心力交瘁。加上最近又忙着筹备要南征之事,更是日夜操劳,废寝忘食。

    就算元宏到懿祥宫来,也常常是半夜来,拂晓走,——他来的时候,冯润早已睡了,就算是没睡着,也是装睡,不肯跟他面对;他早上离开的时候,冯润通常还没醒,就是醒了,也是背对着他,不言不语。

    两人不觉心生了隔阂。

 第171章人生就像一盘棋

    冯润对如此的日子,愈发心生厌倦之感。这才发觉,原来在平城冯府宗庙的那几年,日子过得是多逍遥,多快乐。

    可惜,她回不去了。

    人生就像一盘棋,一步错,步步错,没有办法再走回头路。

    冯润上了马车之后,便沉默不语。

    坐在车厢的窗口前,一动也不动地望向窗外。看着道路两旁飞驰而过的树木,淡蓝的天上悠悠飘着的白云。

    四月的天,阳光明媚。

    道路两旁的树木里,传来了一声声婉转清脆的鸟语。一阵阵风吹了过来,带来了馥郁醉人的花香。

    元宏坐在冯润身边,看了她好半天,终于忍无可忍:“润儿——”

    冯润没回头,却恭恭敬敬道:“妾在。”

    元宏无奈:“你生朕的气,也生了好几个月了,难道以后你就这样对朕冷着一张脸,话也不愿意跟朕多说半句?润儿,是朕不好,误会了你,让你伤心。《左传》有一句话说: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润儿,朕向你赔个不是,还不行么?”

    冯润道:“妾哪敢生陛下的气?”

    元宏道:“你这样子,还说不生气?”

    冯润不吭声。

    元宏又再道:“润儿——”

    冯润仍然没动,眼睛仍然看着窗外,嘴里恭恭敬敬道:“妾在。”

    元宏还真受不了。他伸手,强行地把她的身子板了过来,让她面对着他。不想,冯润垂下眼睛,仍然没看他。元宏无奈,只得又伸手,轻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把头抬起来。

    此时元宏的神情很温柔的,声音也温柔,笑着央求她:“润儿,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不理朕好不好?”

    “不好。”冯润回答得飞快,声音带着负气的成分。

    元宏把他的头凑了近去,用他的脸摩擦着她的脸,额头对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让她无处可逃。

    两人的眼睛距离得太近,近到冯润觉得,整个天地间除了元宏的一双眼睛,再没有别的东西那样。

    此时元宏的眼中,充满了笑意。但在眼睛深处还蕴藏着一点别的东西,那东西,令冯润捉不着,猜不透。

    冯润忽然感到唇干舌燥。

    不禁咽了一口唾沫:“陛下——”

    元宏把他的头移开了去,放下捏着冯润下巴的手。“润儿——”他笑道:“跟朕说说话。”

    冯润问:“说些什么话?”

    元宏道:“说什么话都行,只要你愿意跟朕说话。”

    冯润对元宏的怨恨还在。

    不过也不愿意跟他如此僵下去。识事务者为俊杰是不是?她再拉着脸,也显得太过心胸狭窄斤斤计较了,就是使小性子,也要适可而止,毕竟,元宏不单单是她的夫君,还是九五至尊的国君,若怒了他,可没什么好处。

    于是冯润咳嗽了声,然后问:“陛下,你以前可去过长安?”

    元宏道:“朕还没到过长安呢,这是这一次。”

    冯润又再问:“你为什么想着把妾带来?”

    元宏道:“你是朕最爱的女人,朕不带你还带谁?”

    冯润心里“呸”了声。

    他最爱的女人?说得比唱还要好看!如果说他真的爱她,为什么当初想着要让高照容做皇后而不是她?高照容死了,不分青红皂白怀疑她?

    想归想,不过冯润没说。

    只是淡淡的道:“妾谢谢陛下的厚爱。”

    元宏道:“长安也是一座古都。在西周时称为‘沣镐’,周文王时筑设丰京,武王即位后再建镐京,合称‘丰镐’,所在地区称为‘宗周’。到了秦时,称‘内史’。西汉初年的时候,西汉高祖定都关中,汉高祖五年,置长安县,在兴建长乐宫,高祖七年营建未央宫,国都由栎阳迁移至此,长安县必名为‘长安城’,意即‘长治久安’,所在地区为‘京兆’,意为‘京畿之地’。”

    冯润“哦”了声。

    元宏道:“朕之所以要巡幸,是要看看我们北魏国的大好河山,还要视察民情。很多事情如果不亲身体验,亲眼看到,永远都是道听途说。”

    冯润又再“哦”了声。

    她不懂政治,听得有些不耐烦。

    于是低头,把弄着自己的手指,觉得很无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元宏话不投机半句多?

    气氛冷却下来。

    元宏的目光落到她左手腕上。尽管太医医术高明,宫廷的药膏效果挺好,但那道划伤的疤痕还是无法消除。

    此时冯润的右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左手腕的疤痕,中指的指环明晃晃的落到元宏的眼中。

    指环是银质的,中间镶着紫金藤。元宏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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