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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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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想不明白,元宏原先还对她热情如火,柔情蜜意,百般怜爱,怎么在事后,一转眼就变了呢?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双细长的眼睛无比冰冷,仿佛寒谭底下千年不化的寒冰,微微上扬的眼尾闪出一种吓人的怒意。
但元宏并没有追查此事。
“你可以回去了。”他只是冷冷的对冯清道:“以后没朕批准,就不要到嘉福殿来。”
“陛下——”冯清一头雾水,喃喃:“妾做错了些什么?”
元宏不愿意看她,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声音还是冷冷的:“你做错些什么,你自然心中有数。看在去世的皇祖母份上,这义父朕放过你。但你要记住,此事只可一,不可再!下次若再犯,朕不会姑息。”又再道:“朕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冯清不敢多说,只得离开嘉福殿。
元宏只所以放过冯清,实在是迫不得已。
此时的北魏国,已把中原已尽收囊中,唯独小小江左孤悬在外。——江左,即南朝所在地。自从迁都洛阳之后,元宏就开始积极备战,推广汉化改革之后,南征更是被提上了日程。
鲜卑人有着尚武的习气,北魏的历代君王,都热衷于御驾亲征,——元宏也不能例外。
作为九五之尊的君王,置生死于度外,不避风险,亲自上了战场,身先士卒,是鼓舞士气的最好方法。
元宏作好南征打算,如果这个时候惩罚冯清,冯清的权威受到影响,后宫的秩序就会发生动摇,会影响元宏作战心情。
对于冯清管理后宫,元宏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为着大局着想,不想因小失大。
冯清没受到惩罚,最失望的莫过双蒙。他搓着双手对冯润道:“主子,我们精心策划的计策,似乎没起到什么效果,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不会白忙。”冯润淡定得很:“此时冯清在主上心中的形象已是一落千丈,到时候我们再找一个机会,再如法炮制一次,那冯清就完了。”
但这机会,可不容易找。
冯清要见上元宏一面,比登天更难,更别说单独相处了。
这使冯清更是郁闷。
那日冯清到澜月宫去探望赵充华和七皇子元恌,刚好冯润也在,两人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在赵充华的卧室内。
冯润嘻嘻笑,上前跟冯清施了个万福:“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如意吉祥,福体安康!”
不知为何,冯清看到冯润一张嘻嘻笑的脸,总觉得她是不怀好意,心中就莫名的生了一肚子气。她看也没看冯润,作可聋作哑,就让她在那儿蹲着。
她是皇后,没叫“平身”,作为妃子的冯润就别想站起来,要不就被扣上一顶犯上作犯的帽子,惩罚没商量。
冯润又再道:“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如意吉祥,福体安康!”
冯清还是装听不见。
转头对郑充华笑着道:“充华妹妹你刚生了孩子还没满月,好好在床上躺着就别下床了,也不用多礼,免了吧。”
郑充华不安,偷偷望向冯润。
冯润也没什么不快,依然嘻嘻笑,在那儿很淡定的蹲着。
“妹妹,看你又瘦了,是不是没睡好,还是吃不下?”冯清坐在床口,拉着郑充华的手道:“哎,女人生孩子多不容易,十月怀胎,都是艰难凝成的泪,尽管我没亲身经历过,但也知道其间的辛苦。”
郑充华喃喃:“谢谢皇后娘娘的关心。”
奶娘抱来元恌。
冯清接过,细细端详,目光怜爱:“几天不见,七皇子又长了些,愈发清秀了。这眼睛,鼻子,嘴巴,越长越像主上。”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多俊秀多乖巧的孩儿,怎么就取了一个不中听的名字?元恌,元恌,哪儿轻佻了?偏偏主上听信某人馋言,竟然起了这个不入耳的名字。”
对于儿子的名字,郑充华也有诸多不满。
又再偷眼瞄向冯润。
冯润还是蹲在那儿,不言不语。——其实,当初冯润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哪里想到元宏当真了?还真把郑充华生的儿子叫元恌。
冯清只顾抱着元恌,逗着他。
对一旁蹲着的冯润还是视而不见。
第152章 冯润耍了苦肉计
冯润蹲在那儿。
表面上保持着微笑,一副不在乎的神情,但心头上恼怒。眼珠儿转了一圈,突然就计上心来,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诡笑。
不知蹲了多久。冯润双脚发麻,只觉得一阵晕眩。到底还是坚持不住,身子一个恍惚摇晃,便一头栽到地上。
然后冯润闭上眼睛,装作晕死过去。
冯清吓了一跳。
赶紧朝冯润看过去,看到冯润躺在地上不动,目瞪口呆。赶紧把手中的元恌交给奶娘,走到冯润跟前看究竟。
只见冯润躺在那儿,眼睛紧闭,仿佛死人似的。冯清一时之间慌了神,想了没想,伸脚猛地朝冯润身上踢了几下。
冯润一点反应也没有。
冯清和大嘴巴,不可置信,喃喃:“不就是蹲了一会儿么?怎么就会受不了晕死过去?”
蹲下来,伸手放到冯润鼻子下,看到还有气息,略略放下心来。站了起来后又再抬起脚,踹了冯润几下,看到冯润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有些急了,六神无主:“快,快传太医。”
郑充华还真以为冯润晕过去了。
此时卧室内除了冯清,奶娘,还有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婢,其他的人都在门外,也不知道卧室里发生的事。
郑充华没什么脑子,做事情绪化。
因为恼冯润给儿子取了这么一个不中听的名字,又加上这些日子冯清对她细心照顾之余,不忘拉拢她,并把以前所有种种对郑充华不利的事,全推到高照容身上。
这使郑充华转了立场,倒戈相向,与冯清同仇敌忾。
高昭容离开后,站在冯清这头的嫔妃寥寥无几。
罗贵人与冯润素来关系好,自是站在冯润这头;袁贵人当初受春风得意的高照容打压,冯清偏向高照容,惹来袁贵人的怨恨,且袁贵人深知冯润的手段,自是选择站冯润这头。
李夫人精明得很,两边尽量不得罪,如今抚养了四皇子元怀和长乐公主,母爱泛滥所有的心思全落到他们身上,无暇顾及冯清与冯润之间的争斗。
卢嫔、崔嫔、郑嫔、王嫔四人年龄小,地位不高,在宫中可有可无,冯清就算拉拢她们,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
所以冯清唯有拉拢赵充华。
这次冯清这次当着郑充华的面,给冯润来这招,莫不是向郑充华显摆着做皇后的优势与权利,让郑充华看清楚,到底谁是后宫中最有权威的人。
如今郑充华认定了,冯润再得宠,也不过是嫔妃而已。
哪里及得上六宫之主冯清?
郑充华有心讨好,当下抿了抿嘴道:“皇后娘娘,依妾看,这又不是什么事儿,哪用传太医,闹了人人皆知?到时候主上责怪,此事可大可小,不知道的人,还道皇后娘娘陷害左昭仪呢,哪里知道是左昭仪嚣张跋扈对皇后娘娘无礼?依妾看,不如一杯水往左昭仪脸上倒去,让她醒过来不就行了?如果左昭仪把此事状告到主上那儿,我们统一口径,说左昭仪是不小心摔倒的,想必左昭仪也奈不了何。她若是死死揪住皇后娘娘不放,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落到别人眼中,不外是无理取闹,这般小事儿,想必主上也是不以为意的。”
冯清想想也是。
郑充华向身旁的侍婢使个眼色。侍婢会意,立马倒了一杯水,毕恭毕敬双手递给冯清。
冯清接过,劈头盖脸把一杯水朝冯润淋下。
冯润悠悠“醒”来,睁开眼睛。
冯清放下心来,居高临下看她。
来个先发制人:“左昭仪,你也太不小心了,好好的,怎么给摔倒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个皇后欺负你呢。”声音很大,外面的人都听到了。顿一顿,冯清又再道:“还好我急中生智,一杯水就把你泼醒了。既然醒了,想必也没什么事儿,不用请太医了。”
冯润装了茫然的表情,怔怔望向冯清。
好一会儿才喃喃:“妾谢过皇后娘娘救命之恩。如果不是皇后娘娘急中生智,想必妾已一命呜呼见阎罗王去了。”
这话,莫不带着讥讽。
冯清的脸皮再厚,也不禁微微红了脸。
冯润低下头,嘴角里忽然闪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这笑容,冷冷的,却又邪恶无比。
冯清无意之中看到了,忽地毛骨悚然。
心中隐隐不安,有一种暴风骤雨来临的前奏。
冯润回到了福熙宫。令落依和香寒:“你们用冷水淋我,然后我在风中吹,身上的衣服干了,又再淋湿。我就不相信,我不会闹出病来。哼,她们让我吃个哑巴亏,我就偏不吃!我不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照样能无理取闹。”
郑充华说得对,这般小事闹到元宏跟前,元宏是不以为然的。
元宏就是相信了冯润的话,但还是觉得,冯润是无理取闹,——这不外是皇后与嫔妃之间的小摩擦,是芝麻绿豆般的事,如果冯润不依不饶大闹的话,也实在是太不应该。冯润就是有理,也变成无理。
对付冯清,硬的不行,就智取。
几盆冷水淋到身上,冯润浑身湿漉漉的立在风口处。
水干了又淋。
淋了又吹干。
如此忙活了好几次。终于,冯润浑身酸疼,四肢无力,头痛,全身滚烫,鼻塞,流清涕。
太阳下山,元宏到福熙宫的时候,冯润躺在床上,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头晕目眩,唇干舌燥,身子仿佛火烧得火烫。
意识还很清醒。
看到元宏走近来,冯润闭上眼睛,开始说“胡话”:“……皇后娘娘,别……别惩罚妾,别用水淋妾……”
元宏把手放到冯润额上,烫得吓人。“润儿——”他一脸关切:“你是不是病了?哪儿不舒服?”
冯润像是没有听到。继续说“胡话”:“……是妾不好,妾错了……妾知罪,妾……不应该独霸主上,让皇后娘娘受冷落……妾知罪……妾错了……皇后娘娘饶罪……饶罪……”
元宏疑惑。
顾不上问为什么,抬眼:“太医呢?你们怎么不叫太医?”
众人诚惶诚恐,全跪下了。
落依抹着泪,战战兢兢道:“回陛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了,也没什么事儿,不用请太医。”
元宏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冯润犹在说“胡话”,大声嚷嚷:“……妾知罪……皇后娘娘,别……别惩罚妾,别用水淋妾,别……别打妾……别打妾……皇后娘娘,饶命……饶命啊……”像是受到极大惊吓,声音变调,神情惊慌失措。
元宏心疼不已,握着冯润发滚的双手,轻声安慰:“润儿,别怕别怕,有朕在。别怕别怕!”
冯润略略睁开眼睛,呆呆望向元宏。
忽然“哇”一声哭了起来,好不委曲:“陛下——”
元宏把她抱在怀里:“别哭别哭,朕为你作主。”转头令双蒙:“快去太医馆,把太医叫来。”继而视线落到落依脸上,声音凛然:“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落依抹着泪道:“今儿主子到澜月宫去探望赵充华娘娘和七皇子,后来皇后娘娘就来了。主子见到皇后娘娘,起身行礼,不想皇后娘娘不管主子,就让主子蹲在那儿。后来主子蹲的时间长,身子受不了,就晕厥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竟然拿水淋主子,主子醒来后,又训了主子一顿,还说主子没什么事儿,不用请太医了,——这些话,澜月宫的人都听到了,奴婢没有说谎。主子回到福熙宫后就病倒了,奴婢……奴婢哪敢顽抗皇后娘娘之令,为主子请太医?到时候主子又得受罪了……”
元宏怒火中烧。
转头冷声对白整道:“去把皇后叫来。”
懿祥宫离福熙宫也没多远,很快到来了。见到元宏,有些心虚。胆怯怯地跪下来行礼:“妾参见陛下,陛下安康。”
元宏对她视而不见,只是握着冯润的手,眼中百般怜爱。
冯清又再道:“妾参见陛下,陛下安康。”
元宏仍然充耳不闻。
冯清跪在那儿,不敢动,更不敢起来。
后来太医到了,给冯润诊断:“左昭仪娘娘身子有些虚弱,又受到了惊吓,加上邪寒外袭,以致血气失调,肺气虚损,心阴不足,虚火扰心,以致神志浮动,躁扰不宁。左昭仪娘娘这病,非同小可。”
这太医,受了双蒙塞给他的两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自是把冯润的病说得严重些。
太医又再道:“微臣一会儿为左昭仪娘娘开几剂药方,须得好好调养,才不至于日后落下病根来。微臣愿左昭仪娘娘的玉体早日康复。”
冯清直听得心惊胆战。
想不明白,今日之事,就令冯润的病变得如此严重?忽地想冯润嘴角里那抹冷冷的却又邪恶无比的笑容。
心中恍然大悟。
冯润耍了苦肉计,不外是为了把今日之事化大,坐实冯清这个皇后欺负她,而她装了无辜的弱者。
这样一想,冯清只觉得有一股怒火,还有内在的仇恨,在狠狠地噬咬着她的脏腑。她朝冯润扫过去的目光不觉中带着怨毒。
不想这目光落到元宏眼内,微微的“哼”了声。
冯清吓得一哆嗦,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
第153章 不会放过左昭仪
药熬好了寒香捧进来,元宏接过,亲自为冯润喂药。
冯润勉强喝下去后,昏沉沉的睡去。
她作了一个梦,梦到元宏死了。太子元恂继位当上了君王,他的皇后是冯诞之女,而冯清,则成为皇太后。
没了元宏作靠山,冯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成了西汉时的戚夫人。
冯清把冯润打入冷宫,囚禁在一个黑没天日充满血腥的牢房中。在黑牢中,冯润受尽非人折磨,她一头黑发,被穷凶极恶的内监一根一根的扯下来,扯了精光,随后那些内监用铁链拴住她的脖子,强行给她穿上粗笨的囚衣,让她天天做苦力捣米。
冯润没日没夜的捣米,一边捣米一边哭。
若动作慢一点,一旁的内监就拿起一条黑黝黝的长鞭子,毫不留情朝她身上抽去,每抽打一下,她就发出一声惨叫。
梦中的冯润,身上的衣服破了,一道道红色的鞭子痕触目惊心。内监再几鞭子抽下去,冯润身上已是皮开肉绽,腥红四处飞溅,甚至那些血流如注的伤口,隐隐露出了白骨,惨不忍睹。
但内监还不松手,继续残忍折磨她,鞭子不停往她身上抽打。
冯润发出了惨厉的嚎叫声,
冯清还不肯放过她。
令人砍掉她的双手双脚,把她的眼珠子挖了出来,两只眼睛成了鲜血淋漓的黑洞。又再把用暗药灌进她的喉咙割去舌头,用铜注入耳朵熏聋。冯润成了又瞎又哑又聋,没有四肢只剩下身子蠕动的怪物。
最后,冯清命人把冯润扔到涸藩。
冯润看到梦到的自己,置身在臭哄哄的屎尿中,全身上下爬满了恶心的白色屎蛆虫。
冯润哭得不能自控。
惨厉地嚎叫:“皇后娘娘不要!不要啊!”
叫着叫着,冯润猛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看到元宏双眼里布满了血丝,一脸的憔悴,他紧紧抱住她:“润儿,你是不是作恶梦了?”
冯润缩在他的怀里颤抖着。
哭了起来,凄凄惨惨道:“妾梦到皇后娘娘把妾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妾失聪,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让妾成了人彘。”
“润儿,那只是梦。”元宏伸手轻轻拍她的背,不停安慰:“别怕别怕!有朕在,谁也别想伤害你,——包括皇后!”
冯润抽泣:“嗯。”
看到冯润哭得梨花带泪,元宏好不心疼。他坐在床口,不停安慰冯润,陪了冯润一晚。
冯清跪在旁边,也跪了一整晚。
天亮的时候,冯润身上的热终于退去了,尽管还是虚弱,到底,病已开始好转。
寒香捧了刚熬好的小米粥上来。元宏伸手接过:“来,等朕来。”用勺子搅着小米粥散热,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随后送到冯润嘴边,声音温柔:“润儿饿了吧?来,吃小米粥。”
冯润神智已完全清醒,半躺在床上。
不好意思,腼腆:“陛下,还是等妾来吧。”
元宏道:“你身子虚弱,别想,让朕喂你。”
他小心翼翼,极有耐心喂冯润。冯润不是不感动的,红了眼眶道:“妾何德何能,竟然得到陛下如此厚爱。”
元宏轻声道:“润儿,是朕不好,让你受苦了。”
冯润道:“妾没有受苦,真的。”
元宏轻叹了声,转头望向冯清。刚才的温柔与爱怜不见了,替代的是一张凛然冷漠的脸,眼神无形中尖锐犀利起来。
冷冷的道:“皇后,你可以离开了。回到懿祥宫后,希望你好好反省一下你的行为,如果真的闲着没事干,每天用汉文把《女诫》和《劝戒歌》各抄写一遍,抄上一个月,想必会明白,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母仪天下者。”
冯清不敢多言,低头道:“是,陛下。”
跪了一晚,双膝麻木,好半天才能站起来,双腿膝盖以下麻木酸痛得根本不听使唤,后来是莫琴和另外一位侍婢搀扶,这才能够回到懿祥宫。
从头到尾,元宏没有对冯清训一句。
甚至,冯清跪一晚,也不是元宏出声勒令的。
——就像冯润向冯清行礼施万福,蹲在那儿,也不是冯清勒令的,但冯清没说“平身”,冯润就不能站起来。元宏不外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没说“平身”,冯清就不能站起来,一直跪着。
回到懿祥宫,莫琴跪在冯清跟前,哭着央求道:“主子,以后就别跟左昭仪娘娘作对了,耍心计,怎么能够耍得过她?再这样下去,恐怕……恐怕主子——”
“恐怕主子的皇后娘娘的位置不保”这句话,莫琴没敢说下去,不过冯清已听明白。
惨然一笑,好半天后喃喃:“我不跟她作对,但她可否愿意放过我?莫琴你不知道,此时我已是没有退路了,她已布下了一个局,让我慢慢跳下去,此时我已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唯有硬着头皮斗下去。”
莫琴不敢说话,只是痛哭。
冯清道:“经历了这次,我也不会意气行事了。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这皇后的位置还坐着,总会有一天,那个贱人会栽在我手里的。”
莫琴咬了咬嘴唇问:“如果主上——”
冯清打断她:“主上如果要废我皇后的位置,早在那个贱人进宫的时候就废了。我这个皇后,好歹是奉太皇太后的遗诏而册封,有爹爹和大哥在,主上便会有所顾忌,不会废了我的。”
话是如此说,冯清到底还是不敢再惹冯润。
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装装弱者,给对方错觉,也没什么不可。
都说赊欠的总要偿还,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拿了我的,给我加倍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加倍吐出来。所谓“忍”字,就是头上一把刀,不是插自己一把刀,就是插他人一把刀。
冯清想,她的忍,不是插自己一把刀,就是插冯润一把刀。
就是为了这个“忍”,但凡是有冯润的场合,冯清总是远远躲开,不用碰面的尽量不去碰面。实在是躲不过,也是对冯润笑脸相对,低声低气说话,落到别人眼中,成了懦弱的表现。
冯清的委曲求全,让元恂看不过。
“母后——”他不忿:“你是堂堂的六宫之主,为何见到左昭仪就像老鼠见到猫?”
冯清伏在案上,抄写完后《女诫》,又再抄写《劝戒歌》。
用汉文抄,还真是为难她了。因为平日里的她只写鲜卑文,看鲜卑文书,并不擅长汉文。
冯清边抄写边道;“左昭仪凭着你父皇的宠爱,猖狂放肆,嚣张跋扈,处处为难母后,跟母后作对。别人是敢怒不敢言,母后是怒也不敢怒,言也不敢言。”
“那左昭仪,也太过分了!”元恂怒道:“母后,你怕她,恂儿可不怕!恂儿这就找父皇,评评理去。”
冯清吓得一把拉了他:“恂儿,你别冲动!”
“母后——”元恂跺脚:“难道你就甘愿被左昭仪欺压?”
冯清叹了一口气,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不甘愿又如何?”
元恂咬牙道:“总会有一天,恂儿会让左昭仪不好过。”
冯清赶紧“嘘”了声:“恂儿,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元恂大声嚷嚷:“隔墙有耳又怎么啦?我就不怕,难不成那左昭仪会把我吃了不成?”一屁股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因为太过肥胖,把椅子压得“吱吱嘎嘎”的响。
“恂儿,你怎么又穿上胡服啦?”冯清瞅他,责怪:“也不怕被你父皇看到,小心又再被训。”
元恂嘟哝:“我讨厌穿汉人的衣服,哪里有我们鲜卑人的胡服舒服好看?”又再嘟哝:“我也讨厌洛阳,洛阳热死,没有平城凉快!我想回平城,作梦都想回去。”
冯清心惊胆战:“恂儿,你父皇最讨厌听到这些话,以后别说了。”
元恂牢骚满腹。
到底年少,管不住自己,又再道:“想不明白洛阳有什么好,父皇竟然迁都到洛阳。许多贵族心怀不满,对父皇汉化改革深恶痛绝,但他们都不敢吭声,只有背后嘀咕。哼,以后我能作主了,第一件事,迁都回平城,恢复我们鲜卑人文化;第二件事,定不会放过左昭仪,非得让她做人彘不可。”
冯清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这两件事,她都赞成。
特别是第二件,把冯润做人彘!嘿嘿,这不是冯润所担心的吗?冯清心中阴森森想,到时候,冯润不想做人彘,也由不得她了。
两人的对话,由双蒙布下的线眼,传来冯润耳中。
这使冯润极震惊。
她坐在院子里的小亭子内,抬头望向天空中的蓝天白云,久久不语。
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她格外的想念高菩萨。
此时高菩萨还好吗?她是不是还在洛阳?她的妻子,是否已怀上了他的孩儿?冯润想,如果当初她选择了跟高菩萨高飞远方,也许,她就不会有今日的烦恼吧?
冯润后悔了,后悔当初没跟高菩萨走。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时间也不会从头来过让她重新选。冯润想,要想自己生活无虑,高枕无忧,她就只能推倒冯清,除掉元恂。
第154章 元宏要御驾亲征
但要推倒冯清,除掉元恂,谈何容易?
元宏不昏庸,才智过人,治理国家有方,尽管宠着冯润,并不是一味随着她胡来,——元宏的底线,是不能涉及政事。因为他不希望,他的女人成为第二个太皇太后。
推倒冯清,还可以说得上是后宫之事,但除掉元恂,那就是政事了。
冯润叹了一口气。
心情沉重。
扯了一根树枝,当了九节鞭来挥舞,——以前的缠在腰间一个三四寸长比拇指大了一半的褐色雕花挂件,按了开关,扯开来,便成一条用生牛筋特别编制而成的九节鞭,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早已没了踪影。
冯润挥舞着树枝。
缠,抡,扫,挂,抛……到底不是九节鞭,没能挥舞出九节鞭效果,况且冯润多年不练,手法早已生疏,只能说是杂乱无章,乱挥乱舞。
最后累了,冯润扔掉树枝。
蹲在地上,气喘吁吁。
右手中指的紫金藤指环在阳光下,发出幽幽的绝望的光。
夏天刚结束,秋天刚到来,南朝内部政治动乱,——武帝死后,齐国的皇帝又走上了宋灭亡的老路,他们纷纷杀戮自己的兄亲、叔侄,至东昏侯时,因其疑心过重,几乎将朝内大臣全部处死。
这样一来齐国的江山被动摇了。
镇守襄阳的南齐雍州刺史曹虎向北魏请降,并请求元宏发兵援助攻打南齐。此时北魏政局还处在迁都风波的震荡中,朝中文武百官对在这个时候出兵攻打南朝几乎都持着反对态度。
以事出突然,准备不足为由,请求元宏拒绝。但对于元宏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元宏力排众议,御驾亲征。
再次大举伐齐,出兵攻打南朝。
元宏对这一次南征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不仅将武装部队进行重新编组留下了充足的预备队。更委派吏部尚书任城王元澄留守洛阳,让御史中丞李彪兼任度支尚书,并且让他与仆射李冲一道参与掌管留守事宜。
冯诞作为征西大将军,南平王,随大军南征。
冯诞出征前,到宫中一趟,向冯清辞别。
自懿祥宫出来后,冯诞又再到福熙宫一趟,见到冯润。他也不跟冯润客套,开门见山道:“听说你跟皇后娘娘的关系闹得很僵?”
冯润不答反问:“我跟她的关系什么时候和睦过?”
冯诞语塞。
过了半晌他道:“你们都是冯府女儿,继续保持冯府的权贵地位是大家共同的责任。我不求你能够协助跟皇后娘娘同心协力,共进共退,我只求你们不要自相残杀。”
“大哥——”冯润把下巴抬了起来,轻笑起来:“此番话,你有没有跟皇后娘娘说?”
冯诞明白她的意思,瞪了她一眼:“刚才皇后娘娘跟我哭诉,说因为你是姐姐,她这个做妹妹的放低身份,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处处让着你。可你却不领情,凭着主上对你的宠爱,猖狂放肆,嚣张跋扈,处处为难她,跟她作对,让她颜面尽失。”
“大哥,自小到大,你都是向着皇后娘娘,无论起什么争执,不管谁对错,一味护着她指责我。”冯润冷笑一声:“如今也不例外,黑白是非不分,一味偏袒。”
冯诞教训:“她是皇后娘娘,你让着她是应该的,要不让她威信何在?”顿一顿,又再道:“你不顾我们冯府的利益,在宫中跟皇后娘娘自相残杀,让在九泉之下的太皇太后如何想?”
冯润“哈哈”大笑,声音讽刺:“当年太皇太后,还有大哥,皇后娘娘,你们要将我置于死地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是如何想?”
冯诞再一次语塞。
有些恼羞成怒起来。板着一张脸孔,表情极是厌恶:“真后悔当初没能下狠心来把你弄死。”
冯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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