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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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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冯夙张大嘴巴:“你要去哪儿?”
“定州。”冯润道:“我要去找高公子。”
冯夙吓得不轻,差点儿坐不稳摔到地上去。“二姐,你……你……你要去定州?”战战兢兢问:“给主上知道了,那怎么办?”
冯润道:“不管了,先离开冯府再说。”
冯夙缩着脖子,一个劲的往后退,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可不帮你,如果给主上知道了,倒大霉的是我,吃不了兜着走也是我!我可不想蹚浑这趟水。”拔腿,就要鞋底抹油溜走。
冯润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冯夙,你不想蹚浑这趟水,但也由不得你了。”她很不厚道地连恐带吓,阴森森道:“我告诉你,其实我并没有套主上的话,是我心中怀疑,因此讹你的。谁知你这样蠢,竟然一五一十告诉我了,如果我添油加醋告到主上那儿,你还是要倒大霉,吃不了兜着走!还有冯夙,如果你不帮我,别怪我丑话说在前,我小气,定会对你进行疯狂报复,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整得生不如死!”
冯夙听到毛骨悚然。
再次蹦了老高。伸出手指头,指了冯润:“你……你,你——”气得无法说出话来。
冯润极粗鲁的把他的手指头拍开。穷凶极恶地双眼一瞪:“我什么我?我就是最毒妇人心,那又怎么样?”
冯夙道:“如果我放你走了,那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冯润嗤之以鼻:“我不说,你不说,有谁知道我是你放走的?”
“他们不会查?”冯夙巴眨着眼睛。
冯润道:“你死口不认,那不就行了?反正又没人证。”仿佛变脸那样,刚才的气势汹汹不见了,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还配上哭腔:“夙弟,刚才你都说了,高公子很可怜是不是?爹爹没了,又跟我有情人成不了眷属,人生最悲哀之事莫过如此!夙弟,看在以前在定州,高公子常常陪你玩耍的份上,就做做好心事,伸出援助之手帮我一下可好?”
冯夙挠挠头,又是抓耳又是挠腮的。
只得无奈道:“好好好,我帮!我帮!还不行吗?”
冯润笑逐颜开:“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冯夙不受宠,住的院子较偏僻,在后院子的北小角。此时奴仆们都到前厅去忙活去了,周围静悄悄的。
冯夙找来了一套干净的下人衣服,冯润换上了。还把自己的头发剪了一些下来当胡子,贴在上下唇侧,两颊,下颌,鬓角。未了意犹未尽,在脸的左下方点了一颗媒婆痣。
“天哪!”冯夙盯着她看,嫌弃道:“这么丑!”
冯润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的易容术是不是很高超?”她扬起下巴,挺得意的道:“以前在定州的时候,我跟高公子学的,尽管只是学了皮毛,却足够蒙人了,让人看不出我的庐山真面目。”
冯夙凑近去认真看了一下:“扫眼看去认不出来。但看仔细了,还是从眉眼间知道是你。”
冯润拿了一块布,包了银两。
取下头上的紫晶御凤钗,红珊瑚蝙蝠簪,摘下耳朵挂着的镶红宝石圆形白玉圈耳环,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手腕上的翡翠手镯,裙带上坠着的白玉脂玉佩。
这些首饰冯润没有交给冯夙。
而是扯了一件衣服,扯成几条布条,分别把首饰包好了,绑在小腿大腿双臂上。耳环凤钗体积比较小,则塞在裙角衣角的缝里。
第039章 还如此胆大妄为
冯夙目瞪口呆:“二姐,你这是干什么?”
冯润给他解释:“如果银两被人抢或是弄不见了,我还有身上的这些首饰。首饰藏在不同的地方,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跟狡兔三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我能够成功出逃,就是到不了定州找不到高公子,这些东西拿去当了也足够我衣食无忧。”
冯夙哇哇叫:“二姐,你怎么这样无赖?又说拿你的首饰换银两!如今我的银两要了,首饰却不给我。”伸手要抢她包银子的包袱。
冯润推开他,把包袱塞到胸前的衣服中。
一边道:“嚷什么嚷?我一个女子流浪在外面,身上没些值钱的东西怎么行?你在这儿有吃有住,什么也不缺,还跟我抢!一点扶危济困解囊相助之心也没有,你还真好意思!”
冯夙气死:“如果不是前些日子手气好,连续赌赢了,我能攒上这些银子?你倒好,连赌本也不给我留一点?”
冯润不理他,扬长而去。
不远处是北小门。
冯润神不知鬼不觉溜出门去。
走出长长的小胡同,再转一个弯,便是马路。往前走了一段路,那儿有一家客栈,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那匹瘦弱的小黄马正在低头吃草。一位看上去是马车夫的中年男子叼根草,站在一旁看着。
他不经意的转头过来。
看到了正在急步快走的冯润。于是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这位台兄要到哪儿去?要不要坐马车?”
“要出城,去不去?”冯润压低嗓子问。
马车夫点头哈腰,陪着笑道:“小人的马车是为了挣钱吃上一口饭,只要台兄愿意出钱,小人那儿都去。”
冯润道:“出城往武州河方向,到西堂口码头。”她问:“多少银子?”
马车夫道:“这儿离西堂口码头挺远,二两银子吧。”
冯润对银子也没什么概念,不过想着能省点就省点,出门在外,不能太浪费,要不银子花光了还没能定州,那就得饿肚子睡大街了。因此跟马车夫讨价还价:“二两银子?太贵了吧?一两银子,去不去?”
“一两银子太少!”马车夫摇头道:“西堂口码头离这儿有将近十里路,平常小人都收二两银子。”
“一两银子。”冯润坚持:“多没有了。”
“台兄,再加些行不?”马车夫道:“加多五钱银子。如果不是今日客人少,没什么生意可做,这价钱我还不愿意呢。”
冯润没时间跟他多费话。
于是道:“好,那就一两半银子。”
上了马车,冯润把帘子拉了下来。她很紧张,一颗心突突的乱跳着,身子微微颤抖,手心湿漉漉的却很冰凉,不住地透出了冷汗。
心中一个劲的安慰自己:不要怕冯润!不要怕!只要离开了平城,那你就安全了。
她记得,那次跟高飞私奔,高飞道:“我们出城往武州河方向而去。到了西堂口码头,待马车离开后,我们找另外一辆马车,往南边而去。”这招,叫声东击西!
到了南边后,冯润想,她雇一艘小船,往定州而去。
她在定州呆了整整六年。想着以前跟高飞走大街串小巷,好吃好玩的全不放过,比起如今呆在深宫中的沉闷生活,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跟高飞在一起,要跟拓跋宏在一起幸福吧?至少高飞爱她,而拓跋宏,他心里何曾有过她?
这样一想,冯润就觉得她这次出逃,最正确不过。
马车走了好长一段路,七拐八弯的,好半天后终于停了下来。
马车夫道:“台兄,到啦。”
到西堂口码头啦?这么快?为了预防万一被人看到,冯润把车厢帘子全拉下来,捂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外面,听到马车夫这一说,也没怀疑有诈,看也没看,就掀开帘子,跳了下去。
跳下去才发觉,原来被骗了。
这哪里是西堂口码头?
是在前面在一座华丽气派的大宅子前。杨柳依依,流水潺潺的曲径通幽处,青漆高楼,红漆大门,屋顶上覆绿色琉璃瓦,门前左右两边各屹立一尊石狮,威武非凡地对来人张牙舞爪。
大门匾额龙飞凤舞写着四个鲜卑字:“任城王府”。
门前站着拓跋澄,还有一位雍容华贵娇俏动人的年轻女子——她是拓跋澄的妻子,任城王妃。
见到冯润,迎上前来。
齐声道:“见过大冯贵人娘娘。”
冯润张大嘴巴,吓得魂不附体。惊慌失措之下,闪过脑海里的念头,就是来个三十六计,逃为上计。
当下拔腿就跑。
不想拓跋澄身子一闪,动作迅速,一阵风似的,瞬间已飞身到她跟前。拦住了冯润的去路。
嘴角噙着笑意:“娘娘,既然到了我王府门前,何不进来坐坐?”
冯润跑不掉,只好站住。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装了一脸茫然,粗着嗓子问:“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拓跋澄脸上笑意更浓:“娘娘好本事,不但化装术了得,容貌像汉子,连说话的声音也像汉子。佩服,佩服!”
呸,睁眼说瞎话!
如果她的化装术了得,他能净她看穿?冯润索性不装了,腰一叉,眼睛一瞪,像个泼妇般,嚷嚷:“任城王爷,你快让开,好狗不挡路。”
拓跋澄也不生气,笑道:“请问娘娘,你要到哪儿去?”
“你别管我到哪儿去,快让开!”冯润急火攻心:“别挡着我,担搁了我的宝贵时间!还有,你可别告诉别人你见到我——特别是主上,万万不能说。要不我就死定了。”
“娘娘——”拓跋澄轻声道:“迟了。”
冯润瞪他:“什么迟了?”
“你的行踪,瞒不过主上。”拓跋澄道:“那马车夫,是主上身边的一名侍卫。如今主上正在我王府中等着娘娘到来呢。”
冯润傻了眼。
又是震惊,又是慌乱,又是害怕,双脚一软,差点儿要跌到地上去。估计,她活不成了,估计,她的脑袋得分家了。
过了好半天后,冯润的七魂八魄渐渐回归原位。
这个时候倒平静了下来,既然是命中注定,逃不过,不如接受事实,做那些无谓的挣扎。
她问拓跋澄:“主上到来有多久了?”
拓跋澄道:“刚刚到。”
冯润哼了声:“他行动倒也迅速!”忍不住讥讽:“不愧是九五至尊的国君,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任城王妃望向她,脸上掩饰不住惊诧。
这大冯贵人,用“胆大妄为”这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偏偏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得到主上另眼相看,这也是一奇。
拓跋澄对冯润一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冯润强自镇定,死撑着伪装坚强。背脊一挺,脑袋一昂,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随着拓跋澄和他的王妃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大厅堂就坐着拓跋宏一人。
他懒洋洋的坐在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双素手闲然地把玩着一只杯子,看上去有说不出的悠然。
拓跋澄走了近去笑道:“陛下,大冯贵人娘娘到了。”
到底心虚,冯润不敢看拓跋宏。
眼角的余光却偷偷瞄他。看到拓跋宏抬眼看她,面色淡淡的,有着几分慵懒,喜怒无迹可寻。
尽管如此,冯润还是很窝囊废的一哆嗦。
走到他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身子伏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用眼角的余光鬼鬼祟祟地偷瞄他。
此时冯润的样子有说不出的滑稽。
戴着小帽,穿着黑色的粗布衣服,脚下是一双黑布面鞋。脸的左下方很滑稽的点上了一颗媒婆痣,更滑稽的是她的上下唇侧,两颊,下颌,鬓角还贴上了胡子,有些毛发已脱落下来,她还不觉晓。
拓跋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的装扮实在是太搞笑,终归忍不住,突然把头扭过一边,偷偷的窃笑了一下。
拓跋澄为冯润揪紧了心。
看到拓跋宏如此,不觉暗中舒了口气。既然拓跋宏还有心情窃笑,那就证明他对于冯润的出逃尽管恼怒,可也没恼怒到要将她就严加惩处的地步。
拓跋宏又再转头看冯润。
淡淡的道:“大冯贵人,你可知罪?”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一个大男人,也不给人爽快点,如此叽歪。——冯润想归想,可不敢说,要不会罪加一等。
低头嗫嚅:“知罪。”
拓跋宏问:“知什么罪?”
冯润道:“欺君出逃罪。”
拓跋宏又再问:“那你可知道,欺君出逃罪的下场是什么吗?”
冯润木着一张脸道:“挖眼睛?割鼻子?切舌头?跺去手足,扔到粪池里,做人彘?”
拓跋宏问:“你不怕?”
冯润老老实实回答:“怕。”
拓跋宏道:“既然怕,那你为什么还如此胆大妄为?”
冯润不吭声。
拓跋宏话锋一转:“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平城?”
冯润喃喃:“妾还真的以为妾逃得出。哪里知道千算万算,还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想了想,抱着一线希望,试探那样的小心翼翼道:“陛下,能不能放妾一条生路?不斩头?斩头太残忍了,要不给妾处以放刑?”
第040章 只能想如此下策
拓跋宏脸色微微一沉。
“你就这么想放刑?”淡淡的嗓音,带着令不人易察觉的颤动,像是压抑着某种怒火,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拓跋澄看到气氛不对,连忙圆场:“娘娘,放刑可不是单单被废除妃位,贬为庶民,驱出平城这么简单。被放刑出宫的罪妃,不但身败名裂,还一辈子背负着贱籍,罪衣罪裙不能离家,家人不能认,路人不得相助,分文全无,饥寒交迫,就是沿途行乞,也没人敢施舍。最终结果是冻死或是饿死在荒山野岭,连收尸的人也没有。”
冯润怔怔的。
一张小脸白得像了白纸那样,一点血色也没。她没想到,放刑出宫,好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全身都紧张着,一颗心“突突”地乱跳着。大脑不能指挥自己,无助,茫然,不知所措过。
拓跋宏于心不甘。微微的一挑眉,将怒气收敛。
淡淡道:“大冯贵人,你想放刑,朕也可成全你。只是可惜了冯夙,他因为助你出逃,会被连累,就是没被禁锢终身,也会被贬为庶民,发放到边境。常姨娘倒是幸免,但你和冯夙出事了,你想想,她的日子可好过?”
不愧是九五至尊的国君,不是一般的聪明得很。知道冯润的七寸在哪,一击就中,又狠又准。
胳膊拧不过大腿是不是?
冯润怯懦了,大气也不敢透,空余一个伪装坚强的架势。喃喃:“冯夙不是向你告密,立功了么?怎么还被连累!”
拓跋宏悠悠的问上一句:“冯夙什么时候向朕告密?”
“不是他向你告密,你又怎么会这么快知道妾出逃?”冯润冷哼声道。
拓跋宏瞥了她一眼:“你以为你的一举一动,能瞒得过朕的一双眼睛?——你教训冯清,倒是威风得很啊,贵人娘娘的架子端得挺有气势。”
“你派人暗中监视妾?”冯润明白过来。
拓跋宏不语。
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冯润一张脸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冷不防就涨了通红。想着自己教训冯清趾高气扬的姿态,拓跋宏竟然如此清楚,顿时羞窘不已,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大缝,好让自己钻了进去。
拓跋宏盯着冯润看了好一会儿。
忽然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走近冯润,然后低头,居高临下凝视她。一双眼眸,黑森森,幽磷磷,喜怒莫辩,就像荒野庙堂里供奉的神像,诡谲神秘,却又令人毛骨悚然。
这使冯润心惊胆战,吓得直哆嗦。
“大冯贵人——”拓跋宏嘴角微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唇色,不紧不慢问:“你还想放刑么?”
冯润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回答:“不想了。”想了想,强撑着问:“那妾会受到什么刑罚?”
拓跋宏反问:“你说呢?会受到什么刑罚?”
冯润几乎要崩溃。
堂堂一个男人,怎么就如此磨叽?就不能给个痛快?非得要玩老猫戏耗子的游戏?——老猫攫到耗子,没马上吃掉,而是松一阵紧一阵好生玩弄一番,其中不泛成分。
冯润咬了咬牙道:“砍头?”
拓跋宏问:“你有几个头?”
冯润又再咬牙道:“一个。”
拓跋宏淡淡道:“你只有一个头,砍掉了就没了。”
冯润不吭声。
拓跋宏凝视着她的眸子愈发幽深。又再道:“朕可以放过你,既让你人头安安稳稳的挂在你脖子上,又不让你受任何处罚,把你出逃之事瞒下来。但朕,必须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冯润巴眨着眼睛问。
拓跋宏蹲下来,嘴巴凑到她耳际边,用了只有她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上朕的床,陪寝一百次!”
这话太惊悚,冯润直惊到一个屁股就跌坐到地上去。
这拓跋宏,居然能够面不改色,淡定而又无耻的提出这个龌龊的条件,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拓跋澄和他的王妃面面相觑。
只见拓跋宏站了起来,脸上似笑非笑。淡淡地问:“大冯贵人,这条件你可答应?”
冯润想,她能不答应么?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也为着冯夙与常姨娘着想,不得不从。因此哭丧着一张脸,嗫嚅:“妾答应。”
拓跋宏满意了。
浅浅一笑:“希望你可不要食言。”
冯润道:“妾不敢。”
拓跋宏抬眼对任城王妃道:“烦劳任城王妃,带大冯贵人去更衣。她这身打扮,实在是不堪入目。”
任城王妃“诺”了声。
走过来扶起冯润,笑道:“娘娘这边请。”
这任城王妃,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龄。是个温婉的女子,气质沉稳,眉目疏朗,言行举止,尽显大家风范。
她把冯润带进她房里,令婢女捧来一盆清水。
冯润把脸上的冒充胡子的毛发扯掉了。洗了脸,换上任城王妃为她备好的衣服,梳妆打扮了一番,梳头,画眉,涂脂抹粉。
镜子中的冯润,与刚才的形象判若两人。
脸儿水嫩,肌肤吹弹可破。一双大眼睛妩媚动人,有一种引人遐思的风情,仿佛携着一把风,一吹就吹到人的心窝里。
任城王妃含笑道:“娘娘这一打扮,真是光彩照人。”
冯润郁郁不乐嘟哝:“自古红颜多薄命。”
“娘娘为何有此言?”任城王妃惊诧。又再道:“主上对娘娘甚是爱护。为了不使娘娘难堪,娘娘到来之时,主上令王爷将王府中的下人全驱赶到后院去,还吟咏王爷和妾,此时出逃之事不得张扬。主上此举,是为了娘娘着想,可见主上对娘娘的宠爱。”
“他是为了自己的颜面着想吧?”冯润并不认可,冷笑:“我在他眼皮底下出逃,传了出去,他面上无光。”
任城王妃微笑:“娘娘不觉得,主上对娘娘极好?就是望向娘娘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柔情蜜意。”
“不觉得。”冯润答得飞快:“我只是觉得,主上望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杀气。”
任城王妃心中叹息。
都说当局者迷,此话最正确不过。
大厅堂里,只有拓跋宏和拓跋澄。
拓跋澄取出一个白色瓶子,交到拓跋宏手中:“这是卫郎中所配制的麝香丸,里面有一百颗。卫郎中说,麝香为贵重药材,能够医治很多疾病,如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止痛等等。但麝香也有弊处,阴虚体弱的人不能用,还有,女子用多了麝香是不能生育。不过卫郎中说了,这麝香丸,不但有麝香,还有其他三十多种药材,经千锤百炼制作而成,麝香味儿完全嗅不到,对女子日后的生育也没有影响。”
拓跋宏接过:“如何使用?”
拓跋澄道:“房事后半个时辰之内,口服一颗,便能起到避孕的作用。麝香丸停服后,身体经调养一年半载,便大可生育孩儿。”
“任城王,辛苦了。”拓跋宏道:“因为此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也只能指使你去做。”
“我不辛苦。”拓跋澄道:“只是卫郎中住在深山野林中,行踪不定,且性情古怪,纵有高超医术,也不轻易给人看病。找他费了不少功夫,好不容易找到了,磨破了嘴皮,软磨硬泡,这才答应下来。这麝香丸制作,用了大半年时间,也是好事多磨。”
拓跋宏神情有些哀伤。
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她进宫了这么久,朕常常让她到宣光殿侍寝,可每次朕总是压抑着,不敢碰她,就是担心,她会怀上孩子。子贵母死这制度太残忍。朕的母妃死在这制度,朕不想看她也死在这制度上。”
——她,自是指冯润。
“皇祖母心思,朕心里是清楚。”顿一顿,拓跋宏又再道:“要想她活下来,也只能想如此下策了。”
拓跋澄斗胆问:“大冯贵人的心不在你这,你也不介意?”
“介意,怎么不介意?”拓跋宏苦笑:“朕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有这个本事,能够挑起朕不易在外人面前暴露的怒气,还一而再,再而三。”脸色一凛,语气不容质疑:“不管怎么说,她是朕的女人,就算心不在朕这,她一辈子都是朕的女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拓跋澄一笑,不语。
拓跋宏的性儿,他了解。
不满三岁,因立为太子,生母被赐死;五岁那年,父亲献文帝因为对太皇太后的专权反感,跟她对着干,结果斗不过,被迫让位,年幼的拓跋宏登上国君之位;十岁的时候,父亲献文帝无故暴毙。
外面谣传,献文帝之死是太皇太后下的毒手。因为太皇太后高超的政治智慧和钢铁般的手腕,令人不寒而颤,谣传管谣传,没人敢追究。
幼年时的拓跋宏,因过于聪慧,太皇太后忌惮,担心日后对自己不利,几次三番地想废除他。
拓跋宏是在近乎虐待的环境下成长。
如今太皇太后还是大权在握,拓跋宏不能作主,事事要向太皇太后禀报,得到许可才能去做。
拓跋宏的性格,难免压抑。
而冯润,古灵精怪,肆意率性,爱恨形于表。平庸的生活由她过来,便是妙曼多姿活色生香,好玩,有趣,真实随性而不矫情。
这如一股清新之风,为拓跋宏沉闷的生活送来欣喜,拓跋宏迷恋她,欲罢不能,也是理所当然。
第041章 床上那一抹红色
冯润换好衣服,打扮了一番出来后,便随着拓跋宏出了任城王府。冯府的宴席还没结束,他们就坐上马车,身后跟着侍卫,直奔冯府而去。
马车厢宽敞。
松木的车厢,绘着各种花鸟为背景,清雅生动别有韵味。坐位铺着墨绿色的锦褥,宽大的靠垫放在一旁。
一股特制的熏香味儿,幽幽地散发着。
冯润缩在车厢最靠里的一角,离拓跋宏远远的。这使拓跋宏不满:“大冯贵人,你就不能朝朕坐近点?”
冯润略略挪了挪屁股,朝他坐近了一点点。
拓跋宏又再道:“再近点。”冯润只得又再近点。拓跋宏还是不满意,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地方:“坐到这儿来。”
冯润没动。
拓跋宏瞧了她一下。随后他身子朝她挪近去,慢慢的,一点点地相逼近。冯润浑身紧张,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在猛烈地撞击着,脸红耳赤,手足无措,一下一下往后退。
最后退到车厢角,无处可退。
拓跋宏把冯润逼到车厢角,停下来。一只手撑在车厢墙,胸膛紧贴着她,随后用了肆无忌惮的目光,炙炙地看她。
“陛下——”冯润战战兢兢:“你……你干嘛?”
拓跋宏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兴致勃勃欣赏着她的窘相。他问:“朕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不是也差不多。”冯润嘀嘀咕咕。
“你说什么?”拓跋宏眉毛一挑:“说话跟蚊子哼哼似的,朕听不清楚。”
冯润身子一缩。声音略略抬高了些,却不敢把刚才的话重复:“陛下是九五至尊的国君,不是洪水猛兽。”
拓跋宏问:“你怕朕?”
冯润也没否认,回答得飞快:“怕。”
“为什么?”拓跋宏又再问。
呸,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既然他如此问,冯润也不怕说,估计说了拓跋宏也不会砍她的头,大不了将陪寝一百次,升为陪寝一千次。
当下冯润背脊一挺,脑袋一昂。
视死如归般的道:“你是九五至尊的国君,权力至高无上,你要杀死妾,如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你让妾往东,妾不能往西,你要妾站着死,妾不能坐着死!”
拓跋宏望向她,似笑非笑:“说得你好像是小绵羊似的。”
冯润巴眨着眼睛,很理直气壮道:“妾就是小绵羊。”
拓跋宏终归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声带着许些软糯,有着沙沙的质感。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往冯润脑袋瓜子一弹,边笑边道:“什么小绵羊?压根儿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又再道:“不过朕喜欢。”
冯润不吭声。
还好,拓跋宏没有对她进一步的轻薄动作。
尽管如此,冯润一颗心还是狂跳不停。她拼命地抿紧嘴唇,满面通红,那红晕,从脸颊浸到脖子里。
马车到了冯府附近,停了下来。
众人看到拓跋宏拉着冯润的手,与她五指交缠十指紧扣,从大门缓缓走进来,顿时惊讶万分。
更惊讶的是冯夙。
吓得不轻,那表情,简直就是白日撞到鬼。直惊得眼睛都直了,嘴巴呈o型大张着,伸手指着冯润,嘴唇哆嗦着。
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冯熙迎上前,一脸疑惑:“陛下和娘娘不是一直在侧厅吗?你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拓跋宏微笑:“润儿是有些闷,想周围走走。朕就陪着她,到周围走走,走着走着,无意中就走出府,到附近逛逛。”——“润儿”这两个字,叫得甚为亲热。
冯润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落到常姨娘耳中,却是满心喜悦,不觉眉开眼笑,有着扬眉吐气的感觉。
冯夙嘴唇哆嗦了半天。
终于吐得出声音来了:“二姐,你……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常姨娘就拍掉他指着冯润的手指。嗔怪:“哎呀夙儿,今儿娘娘的身份不同往日,你怎么还叫娘娘为二姐呢?以前呢,娘娘是冯府的二小姐,因为是庶出,很多人不放在眼里。如今进了宫,是太皇太后和主上亲封的贵人娘娘,身份地位自是跟以前不同了。按规矩,别说是你,就是你爹爹你大哥,还有冯府上下人,都得向娘娘行礼请安,道一句娘娘吉祥。”
目光一飘,落到不远处的冯诞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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