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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止于礼-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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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在宴席上看着她伏在儿子肩头,她以为黎礼已经委屈的不行,自然是要多宽言几句。

    她不曾得到的,总要让自己的女儿媳妇得到。

    她遭受过的磨难,自然希望女儿媳妇都能略过。

    她不是一个恶婆婆,想得更是比大多数人都清楚明白,儿子是自己的,儿媳妇也是自己的,何必为了那莫须有的人,而破坏几人的关系。

    “是黎礼不对,让母亲担心了。”黎礼心中惭愧,想到安太傅在宴席上说的话,心里又有了几分轻松。

    安太傅给了她名正言顺的吃醋理由。

    安家,有妻无妾。

    从此以后她能光明正大的霸占安逸臣,不让他身边出现任何女人。

    只要她不脑袋出问题主动给安逸臣床上塞人,她能过上让大多数人羡慕的夫妻生活。

    一夫一妻,于她人而言想都不敢想。

    “担心是担心了,但不是你的错,你且放宽心,只看日后,臣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另外一边,安太傅看着比他高出了一个脑袋的儿子,眼中似有欣慰,又想到儿子在宴席上的所作所为,眼中又有几丝不赞同。

    “我刚当着文武百官所说的话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从你这一代开始,我安家有妻无妾,你可明白?”

    安逸臣点头:“儿子自然明白。”

    这样也好,他本就不想在这些事上浪费心思。

    安太傅又对他道:“在宴席上,大丹公主咄咄逼人要嫁于你为妻时,你为何不吭声?你此举莫不是要寒了礼姐儿的心?”

    在宴席上,他无法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告知儿子应当如何行事,但是下了宴席,在只有父子两人的情况下,他教训自己的儿子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那时候儿子的心思一直都放在儿媳妇身上,甚至很有耐心的在投喂儿媳妇,但是他们不该一直保持沉默。

    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他们软弱可欺,就像大丹公主,抱有那一丝丝的希望,竟放下了公主的尊严。

    安逸臣眼中出现一抹嘲讽:“她是谁,她想嫁儿子就一定要娶吗。”

    一句简单的话,表达的意思却不简单。

    安太傅被这句话说的无可奈何,顿了顿之后到底无法放心,正准备多教训几句,却见受了伤的东郭皇子,带着他的贴身伺卫,急匆匆的朝着他们走来。

    那位是个烫手山芋,今日他在宴席上说的话更是一颗定时炸弹。

    安太傅不欲与他纠缠,将烂摊子丢给自家儿子,带着安夫人施施然的离开皇宫。

    “前面的两人别走,本皇子有话要对你们说!”

    周围被误以为是前面的两人:“……”

    仿佛为了表示他们并没有偷听别人谈话,还未来得及离开的朝臣们立刻整理了衣衫,带着自己的家属亦步亦趋的离开,半点也没有留下来看热闹的意思。

    他们知道有些热闹能看,有些热闹要看却是要付出代价的,显然他们并没有做好要付出代价的准备。

    黎礼抚了抚脑袋,极为头疼他的做法,心中更是吐槽,这位皇子殿下不甚靠谱,但等到转身面对小东郭时,她脸上又带上了如沐春风的笑容:“殿下有何吩咐?”

    小东郭摆了摆手:“你乃本皇子的王姐,本皇子只不过与你说几句话,哪里称得上吩咐不吩咐,还请王姐不要与本皇子生分。”

    黎礼:“……”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熟过好吧?

    这家伙越来越能自来熟了,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一口一个王姐喊了起来,一副热情无比的样子,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不答应。

    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作为一个皇子的自觉,不顾自己的身份,随随便便认了一个闺女为义姐……

    啧,别人不知他们两人或许有血缘关系,估计到时候,这个皇子殿下就要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了,说不定他们还会让自家闺女到他面前多晃悠两圈,以期也得到公主的身份。

    小东郭看黎礼木着脸,就知道她心里肯定还在抗拒这个身份,知道直接走王姐这条路走不通,他便把主意打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了,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还多的男人,他厚着脸皮喊了一声:“姐夫!”

    这两个字他叫的那是心甘情愿,就差厚着脸皮直接贴到别人身上了。

    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这种迫不及待要送上门给人家当小弟的感觉,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

    不过很快的,他就发现这两个字没有白叫,至少安逸臣看他的目光已经温和了许多,再没有之前的审视和打量。

    至于他这位新上任的王姐,虽然还是用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盯着他,但不得不说,她眼中的陌生褪去了许多,好像在慢慢适应这个新的身份。

    知道这种有办法有用,他也大松一口气,态度开始变得自然了起来,没有之前的那一副,恨不得直接将人留下来的模样。

    黎礼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的望着面前这只睁着大眼睛,像是某种犬科动物的皇子殿下,说道:“殿下,您就不怕您此举会让东郭王心生不满吗?”

    可不相信小东郭口中的东郭王同意认她为义女的事情,毕竟连她现在对自己的身份都无法定义。

    她知道东郭王有一位王后,还有一个贵妃,她不仅不知道东郭王的态度,连那一后一妃他都不甚了解。

    小东郭轻咳一声:“王姐,咱们俩之间的关系,相信你心里也有数,所以确实不存在父王同意不同意的事情,他已让人传了消息给我,让我务必将你带回东郭。”

    “你是东郭王氏,自然是王室血脉,哪怕你从小生在大周,长在大周,都是要回去认祖归宗的。”

    这番话就像是给了黎礼一个当头棒喝,哪怕她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但留在身体里的血脉是没办法错变的。

    况且以东郭王氏的作风,他们绝对是在暗地里将他的身份摸了个清楚,此时的二皇子殿下才能如此志得意满的站在她面前告诉她,她是东郭血脉,务必要回归东郭认祖归宗。

    这种感觉……像是……哗了狗。

    瞧见自家王姐眸底的疑虑和犹豫,小东郭叹息一声,只能将希望寄放于自家姐夫身上,朝着安逸臣说道:“姐夫,以你的见识,自然知道这件事不同寻常,我王姐的身份暂时不能大白于天下,只能委屈她以义女的身份回去,但是你放心,等回了东郭后,属于我王姐的,没有任何人能拿走!”

    就算是他和大哥都没办法,父王决定的事,他们这些做儿子的也只有听从的份。

    况且,以他们东郭王氏而言,子嗣实在太过凋零,原本只有他和大哥两人,现在又多了一个王姐,于东郭王氏而言是喜事。

    黎礼回神,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确定她一定会跟着他回到东郭的男孩,疑惑的问了一句:“是谁告诉你,我一定要跟着你过去的?”

    是过去,不是回去。

    哪怕她已经确定自己的身份,也从内心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但是没办法,这十多年来,她生在大周,长在安家,只有这里才是她的家。

    两辈子的归宿,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推翻的。

    小东郭猛地张大了嘴,因为刚才的滔滔不绝,还没来得及将嘴闭上,此时他看起来就是二愣子的形象。

    明明身穿华贵的衣装,头戴价值不菲的玉冠,但依旧改不了傻了吧唧的形象,他愣愣的道:“王姐,既然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你自然是要跟着本皇子回东郭的,否则的话,本皇子要如何跟父王交代,要是让父王知道本皇子找到王姐却没有把王姐带回去,父皇一定会扒了本皇子的一层皮!”

    他真的没有闹着玩啊,以他父王冷清的性子,就算是他独有的两个儿子之一,父王也一定不会心慈手软,在这方面,无论是皇后还是贵妃,都无法突破父王的底线。

    “你忘了,我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你难道没听说过女儿家嫁为人妇后要遵守三从四德吗?我既已嫁了出去,那我的事便是我夫家的事。”黎礼语重心长,丝毫不在意一个小少年被自己打击得垂头丧气。

    所以她到底要不要回东郭还是一个未知数?

    小东郭快哭了,他在回禀给父王的密信中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一定会把王姐带回去,要是他不能将王姐带回去,那等待着他的下场,一定是……被驱逐啊!

162宛若

    然而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毫不犹豫的挺直胸膛,以势压人:“你乃是东郭王女,有东郭王氏的继承权,身份尊贵无比,即便是嫁人了,夫家也不能阻挡你的脚步!只要你愿意跟着本皇子回去,父王一定率十万大军临近王城亲迎。”

    问题就在于,她到底愿不愿意。

    望着小东郭眉目间隐有得意的样子,黎礼在心里为他哀默了一声,这位皇子殿下莫不是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夫家不能阻挡他的脚步,难道皇子殿下故意忽视了她的夫家正是大周权势滔天的安太傅家吗?

    嘁,掩耳盗铃不好啊。

    于是,黎礼很不给力的用手臂拐了拐安逸臣的胳膊,一副任由他做主的样子,顺便当着小东郭的面告起了状,出口的声音柔柔嫩嫩的,让人心生怜惜:“夫君,怎么办,东郭皇子殿下打算以势压人,你说我是跟他走,还是不跟他走呢?”

    她很少在外人面前称呼安逸臣为夫君,私底下更少。

    她似乎更喜欢用他的年龄说事,哪怕她已经活了三辈子,三辈子加起来的年龄几乎可以当安逸臣的奶奶,然而他仍旧乐此不彼。

    每当她唤‘大哥哥’时,他眼底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他自己没有察觉,但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安逸臣面目冷肃,那像是被僵硬的大刀划出来的面部线条给人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当他板着脸,眼含煞气的时候,其实就连小东郭也止不住后退了两步。

    小东郭心肝乱颤,极为惊讶他的气度,他的胆量。

    恐怕在整个东郭年轻一辈里,也只有王兄能够与他对峙。

    他们同样都是从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幸存者,他无法与之相比,也不想与之相比。

    “皇子殿下可曾听说过,什么叫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安逸臣冷声说道:“这乃是大周,而不是东郭,微臣奉劝定下一句,殿下就算想做什么,须得三思而后行。”

    免得最后做了蠢事,还得东郭王替他擦屁股。

    小东郭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淡定在这一句话中消失淡季,他苦着脸,心想,完了,好不容易在姐夫身上刷出来的好感度,就因为自己一句无心的话而败坏的丁点不剩。

    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啊,他只是想表达出来,王姐身份尊贵,就算是她嫁了人,夫家也不能因此而拿捏她半分。

    但是现在没人要听他解释。

    而他眼中心心念念想要带回东郭的王姐,此时正躲在安逸臣身后笑得花枝乱串,那几乎压抑不住的低低的笑声传进了他的耳中,让他的表情纠结不已。

    或许有一位王姐,也不是太让人高兴的事,特别是这位王姐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存在。

    暗一已经没办法再去想象自家殿下到底有多蠢了。

    其实在这种时候,殿下只要将安家哄好了,那么长公主殿下是回东郭也得回,不想回东郭也得回,因为谁都没办法无视两国邦交。

    等到那两个人离开之后,暗一跟在小东郭身边,看着自家殿下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好一会儿,他才木着脸说道:“殿下,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明知斗不过长公主殿下,何必又去惹怒驸马?”

    他们的这位长公主殿下可不简单,能让堂堂安太傅独子为她倾心,还能让自家婆母对她满意。

    啧,二皇子还是太嫩。

    堂堂的二皇子殿下彻底恼羞成怒:“本殿下是为了能带她回去享受荣华富贵,她难道不知道京都里那些人是怎么评论她的,寄人篱下,飞上枝头,破落户?这些事能形容一代王女的词汇吗?!”

    “确实不同,若是让王上知道了,定会心疼。”暗一赞同点头,然后又道:“但这并不是您逼迫长公主殿下回东郭的借口,您既然已经打听了那么多事情,必定知道安家从未对不起长公主。”

    所以咱们得有仇报仇,有冤抱怨,但是对待恩人却不能用逼迫的态度,要有恩报恩,而安家于长公主而言,就是天大的恩人。

    东郭皇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刚开始他只是不甘心,哪怕安家再怎么全是滔天,但是黎礼却是东郭王氏正而八经的王女,生而尊贵,这些年来,确实委屈。

    见连自己的贴身暗卫都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教训自己,小东郭面色悻悻然,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本皇子知道了,本皇子也就是说说而已,难不成本皇子还真不能对安家做什么?”

    别说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就说他心底残余的那一点良知,就不会让他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

    回安家的马车里,马车内部的空间很大,中间放着一张矮桌,上面全是黎礼爱吃的点心。

    见她无意识的拿着点心塞进嘴里,安逸臣视线往下,看了看她丁点不显的肚子,有些怀疑在宴席上吃了那么多东西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如果是的话,那那些东西到底是装到哪儿去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能吃的姑娘。

    她的手还准备伸出去第二次,但是点心却已经被人横空端走,她转头,只见安逸臣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适可而止,不可贪吃。”

    有了这句话,黎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手。

    马车一个颠簸,原本坐得直直的黎礼忽然朝着安逸臣怀中扑了过去,非她所愿,但是在感受到这个男人带有温度的胸膛之后,她干脆直接赖着不走了。

    明知这样不合规矩,安逸臣仍旧伸手托住了她,以防她再次被颠的难受。

    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珍视,黎礼却也没忘记另外一件事。

    她见那位东郭皇子态度强硬,知道无论她愿不愿意,都必须要去东郭一趟着,才能好好的解决两者之间的矛盾。

    况且她也实在有些好奇,在她印象中已经死去的父亲到底是怎么跑到东郭,并且还当上了东郭的老大。

    “你如果不想我去的话,我就不去了。”良久,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她就觉得原本放在心上的某个负担就这样落了地。

    轻松,愉悦,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安逸臣眼含笑意,捏了捏她的脸,声音清淡:“怎么,舍得你长公主的身份?”

    “长公主身份有什么好的,我只想一直赖在你身边,自然有你养着我,是吧,夫君?”黎礼仰起头,朝着她眨了眨眼,忽然直起身子亲了亲他的喉结。

    清晰的感觉到喉结自上而下的滑动,耳边是他愉悦而压抑的闷哼,还有他渐渐幽深的注视。

    她还嫌不后,举动越发过分了些,直到禁锢在腰间得手开始克制的在她身上游动,她才轻笑着将他推开,无视他眼底的晶亮和欲望,理了理衣角,一本正经的自己坐好。

    “别闹,这是在外面呢,影响不好。”

    安逸臣挑眉,慢条斯理的整理被她弄乱的衣服。

    这丫头明知道影响不好,却还是大着胆子在外面勾引他?

    是吃定了他不会拿她怎么样?

    他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连眼角都微微上挑:“确实,在外面的确影响不太好。”

    外面不行哪里,那就…回去了,再收拾她。

    熊孩子一天不收拾,上房揭瓦。

    三天不收拾都快骑在他头上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因着在宴席上喝的酒不多,两人皆都神清气明。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等回到将军府之后,黎礼就为自己恶劣的行为而付出了代价。

    几个丫鬟更是早早察觉气氛不对,个个都像是成精了似的离开,完美避过了她所有求救的可能。

    卧室中的雕花大床外盖着精美的床帘,床柱微微的摇晃着,床帘里更是春日暖暖,男人的低喘与女人的娇吟合成一片。

    慢慢的,娇吟声便成了低低的哭泣,还带着别的情绪。

    一只细白娇嫩的藕臂伸了出来,压抑似的紧紧抓住床沿,很快失了力气,又被里面的人拖了进去。

    等到‘教训’结束,黎礼已经累的连动也不想动,任由某个吃饱喝足的人给她清理了身子,眼睛一闭便想进入梦乡,然而他却不让她如愿,在她耳边清咛:“不许睡,你若是睡了,我就继续。”

    气的咬了他一口的黎礼:“……”

    她恨不得再咬他一口。

    努力的睁大眼睛,和他闹了一番,睡意真的跑走了。

    两人紧紧相贴,安逸臣还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观察了她好半天,赶在人羞恼之前捏她的脸。

    黎礼还没有蓄满的怒气顷刻消失不见。

    这个男人啊,永远都有办法化解她的怒气。

    就像是,吃定了她舍不得他,会由着他闹。

    “等过几日,将秦家的事情处理干净之后,你同东郭皇子去一趟东郭如何?”

    男人满足之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莫名的醇厚,黎礼却没有被他诱惑,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烛光,清楚的看见他布满汗水却依旧明亮的双眸:“为何?”

163远行

    她是想过要去一趟东郭,但是却没想过要这么着急。

    想到某一个可能,黎礼瞪着眼,直接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恶狠狠的问道:“你是不是打算将我打发了,然后去找二奶?”

    安逸臣皱眉:“二奶?”

    黎礼:“……小妾!”

    安逸臣挑了挑眉:“你认为有可能?我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就是将我安家的脸面扔在地上随意践踏。”

    别说他愿不愿意了,就说今天晚上在宫宴上父亲所说的话,安家从他这一代开始有妻无妾。

    当然,他也不愿意。

    黎礼疑惑:“那你为何一定要将我支走?”

    他知道他的性子,他是一个最怕麻烦的人,后宅内有自己一个女人就足够他烦恼,他自然不会再重新去另找麻烦。

    但是为何要将她弄走,这是她想不明白的问题,又或者说是想明白了,只是不太愿意相信。

    她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而接下来安逸臣所说的话,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

    在昏暗的烛光下,他的脸色变得高深莫测,眼中幽深的光芒似乎代表着,他已沉静了许久,是时候清醒了。

    他说:“不止你要走,父亲会找个机会将妹妹送走。”

    他的妹妹,安诺,与定国王府订亲的对象。

    有了安家和定国王府双层保障,他们都不敢将安诺留在京都,代表着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十分危险,一不小心便会将家人陷入危机,所以他们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而他正在烦恼该如何名正言顺的将黎礼送走,结果就得知了她的身份。

    东郭确实是一个适合藏身的地方,哪怕到时候,退一万步来讲,他们的行动失败了,大周都没有那个本事到东郭去要人,这是黎礼的保护罩。

    虽然他从未觉得他会失败。

    但,不得不防。

    黎礼终于明白。

    她看着安逸臣,手指轻触他眼下的那一条疤痕,这是让他最为心惊动魄的地方。

    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有没有那个幸运能够躲过致命伤?

    很久之后,两人都保持着平静,在两人的对视中,最终,是黎礼败下阵来。

    “我会听话,会离开。”

    “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不管你成没成功,我都会回来。”

    “一年,是我的等待期限。”

    安逸臣嘴角动了动,深深的望着黎礼,仿佛要将她刻入心底最深处,他的情感在折磨他,咆哮着想让两人不分离。

    但他的理智告诫他,属于男人的战争,不应该将女人牵扯进去。

    他是要终生保护她的人。

    最后,他只是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让她听着胸腔内清晰而强烈的心跳:“听见了什么?”

    黎礼不解:“心跳。”

    “嗯,一年后,若见不到你,我让它不跳。”

    “……幼稚!”

    两人久默无语。

    不会等太久的。

    他们都知道,大周已经等了许久,只差一场契机,一和不必损及先皇颜面,又能将当今圣上拉下来的机会。

    小东郭从未想过惊喜来得这么快,昨日晚宴过后他已做好了准备会被刁难,可是第二天早上刚醒就听见自己贴身暗卫的回禀。

    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了,忍不住伸手掐了掐脸蛋,那一瞬间的疼痛告诉他,这是真实,而不是梦境。

    他兴奋的扯住暗一的衣袖,无视他嫌弃的眼神,问道:“你说,为什么王姐和王姐夫会改变主意的这么快?是不是被本皇子的诚意感动了!”

    暗一嘴角抽了抽,虽然很不想打击自家皇子殿下,但是看着皇子殿下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却觉得这个样子有些碍眼,轻咳了一声回道:“殿下想多了,属下认为,长公主殿下之所以改变主意,其中的理由一定没有被王子殿下所感动。”

    被打击了的小东郭磨了磨牙:“暗一,本皇子到底是为什么要让你化作贴身侍卫守在我身边?!”

    他从未想过一个暗卫的嘴居然能如此快。

    呵,他的武力和他的啰嗦成正比。

    一场秋风拂过,放眼望去,高墙红瓦,热闹街道,高扬的呐喊声环绕着京都城,一片繁华景象,而此时日上中天,气温却不烫人,正是最为热闹的时候。

    一队马车从城中驶过,这个车队的数量让人吃惊。

    金銮殿外,身着龙袍的墨隐微微皱着眉,眺望遥远宫墙的外面。

    仿佛从他这个位置能够看见那一对驶离京城的马车。

    高公公在旁边守了很久,见陛下仍旧一副放不下的样子,只得微微弯着腰,走在他旁边,落后了一步站定,轻声说道:“若是陛下心中疑虑,何不如立刻派人去将他们拦下来,若是让他们出了城,恐怕就拦不住了。”

    墨隐皱着眉,将双手拢进宽大的衣袖中,缓步走到高大的廊柱旁,明明是掌握天下至高权力的男人,此时看着他的身形却很单薄,特别是眼底深处隐藏的戾气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此处避风,又没有那些大臣一直在他耳边不停念叨,是他在整个皇宫中不多的安静之地。

    除了道馆以外,他最喜欢呆的就是这儿,每当站在这个地方,看着那遥远的宫墙,以及他统治的天下,他会认为手上所握住的权力真实了几分。

    “不必了,让他们离开又如何。”听见了高公公的谏言之后,他不过摇了摇头,并没有将快要离开京都的车队放在心上。

    最让他忌惮的,仍旧是留在大周国都被天下人所景仰的安家。

    安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他心底的一根刺,那根刺一日不拔,就会一日刺得他心底发疼,坐立不安。

    “陛下,您认为,安家的那位夫人真的会是东郭王国的公主吗?”

    墨隐抬头,心里想着高公公的话,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个人是不是东郭的公主不重要,重要的是东郭王承不承认她的身份,只要东郭王承认,那他是不是又有何重要?

    要是东郭王不承认,哪怕她真的是东郭血脉,都只能变成平民。

    眼见陛下的心情仍旧不好,高公公想了一会儿,又问:“陛下,要不要奴才去将徐婕妤请过来?”

    在整个皇宫里,他实在是想不出,除了徐婕妤之外,还有谁有那个本事能让陛下的心情由阴转晴。

    “不必,他今日得了一个新物件,正是玩儿的高兴的时候,不必去打扰她,你也下去吧,吩咐那些人时刻准备着,切不可懈怠。”

    高公公面色严肃,心里再没有了玩笑的意思,重重的疑虑覆盖在他的心上,让他一时半刻得不到光明。

    他是上一任先皇留给这一任皇帝的奴才,手中握着的力量比宫外头那些人想象的还要多。

    只不过他一直不清楚,任由陛下和安家闹翻到底是对是错,要知道先皇在世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一定不能动安家啊。

    周皇后拖着繁重的宫裙,一步一步的靠近墨隐,在离她不远处站定。

    看着前面那个明明离她不远的男人,周皇后只觉得心中悲哀,他与她少年夫妻,自认为是最了解他的人,但是她从不知道,原来在他的心里从未信任过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此时他之所以站在这个地方,可能又是陷入了迷茫之中,每次一旦他打算做某种决定的事,就会在这里思考良久,无论是谁,包括她这个中宫皇后都不允许被靠近。

    而今天,如果不是那件事情让她不得不过来禀报一声,她也不会来这里自讨没趣。

    墨隐抬头,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女人。

    那个女人眼角已出现了细纹,哪怕是再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她眉宇之间的疲惫。

    他挑了挑眉,知道后宫琐事极为烦人,却也从未关心过她一句。

    现在看她过来了,他心里想着的也不过是她坏了自己的规矩,眼中出现一抹不耐烦,却被他极好的掩饰了,但仍旧没有逃过周皇后的注视。

    “你不好好待在你的椒房殿,来这里做什么?”

    “臣妾有一件事要与皇上禀报。”周皇后低垂着眉眼,向墨隐行礼,一举一动都带有皇后的气质。

    站在她这个位置,已经没办法和自己的夫君成为一对平民夫妻,他们之间更深的牵绊只有权力。

    “说吧,朕听着。”心中不耐烦皇后的打扰,却也知道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很规矩,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打扰他的,所以,墨隐耐着性子。

    周皇后深吸一口气,说道:“臣妾在废弃的冷宫找到了一条地下通道。”

    一阵凉风吹过,周皇后只觉得脊背发寒,面前的人许久没有给出回应,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却让她心头发寒。

    这个男人的面容如此恐怖,一双眼睛瞪大了仿佛能吃人,周身的怒气开始不可遏制的升腾而起,而她作为他的正妻,却没有靠近他的胆子。

    “你再说一遍?!”墨隐咬着牙,若是平常人自然不能发现他的不对劲,但周皇后是谁,她与皇帝共同生活十几年,能清楚的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有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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