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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荣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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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绮的眼睛就定在了那镯子上,半晌才道:“妹夫对你可真好,姐姐在江府见多了好东西,这玉镯怕是世间再难有第二件了。”
“是贵妃娘娘赏的,”婧怡放下手,流云似的衣袖便重新遮住了手腕,望着婧绮,淡笑道:“姐姐瞧着倒清减不少。”
婧绮闻言神色一僵,半晌才提高声音道:“姑母管着家里的中馈,我既是媳妇又是侄女儿,哪里能叫她平白受累?总要搭把手的,”面露得色,“搭着搭着,家中之事倒有一半落到了我头上。这不,成日下忙得前脚跟直打后脑勺,”说着,掩嘴一笑,“哪有妹妹的好命儿,只管两手一摊、诸事不管的!”
原先只爱甩冷脸、撂冷话的堂姐,如今也开始夹枪带棒、半讥半嘲地说话了。
婧怡却并不与她针锋相对。
她与江淑媛时常通信,早听说了婧绮在江家的处境。江淑媛压根看不上自己这个二嫂,言辞之间也多是幸灾乐祸之意。
原来,那江临平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浪荡子,但凡是荒唐无良的事儿,就没有他不会的。婧绮进门才几个月,陪嫁的丫鬟们睡了一个遍,还有两个已有了身子,其中之一就是在大相国寺与婧绮一道着道的侍画。
如今侍画已抬了姨娘,颇得江临平宠爱。
江淑媛当说笑话似的没完没了:“我知你与你那堂姐素来不睦,她如今嫁给我二哥,算是老天有眼、报应不爽……我二哥不仅成日下厮混在秦楼楚馆,还爱包戏子,玉荣班的小春杏你知不知道?我二哥前段为了他一掷千金,听说用得二嫂陪嫁银子。二嫂在三婶面前哭了个死去活来,三婶只不理会……又勾引坊间的小媳妇,人夫君不敢打上来,天天蹲在后门哭,二哥叫三叔揍了一顿,回来就拿二嫂出气,听说是打了……”
想到此处,婧怡看了眼婧绮刷得雪白的脸……扑这样厚的粉,难道是为了遮掩什么?
“前两日宫里赏下两瓶玫瑰香露,沐浴时滴上两滴,好闻得很;还有两瓶雪花芙蓉膏,睡前抹在脸上,对肌肤极好的,姐姐不若各带一瓶回去试试?”
若是别的东西,婧绮或还会拒绝,但她千方百计讨丈夫的喜欢,对美颜之物正是求之不得。
何况,她也再不是以前那只会端着架子吃暗亏陈府大姑娘,她如今软得下身段、舍得出面皮,什么都敢说敢做。
因拉住婧怡的手,似乎早忘了二人之间嫌隙,亲亲热热地道:“还是妹妹想着我,”又语含酸意,“你如今是真攀上了高枝儿,这些小玩意库里百八十件的屯着也没甚意思,以后可得多想着姐姐我。”
婧怡心下一哂,顿觉老大没意思,遂笑了笑,再不说话。
几人到了蒋氏的松鹤堂,宾客们早在一处说话,见她们进来,长宁伯徐夫人就高声道:“正主儿总算来了!”望着婧怡直笑,“我们正说你,是个旺夫的贵命……你一进门,沈将军就又打胜仗又做都督的,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了!”
这位长宁伯夫人也是京城地界的红人,出身不高,为人却极爽利厉害。丈夫是个色中饿鬼,成日下只扑在脂粉堆里,前头在江府观澜台救下江淑芳的就是他。屋里小妾扎堆,徐夫人却能收拾得妥妥当当……长宁伯有十几个小妾,通房丫头无数,子女却个个嫡出。
这样凌厉一个人,偏生就舌灿莲花的本事,走到哪儿都有好人缘,人人都爱听她说话。
这不,又夸起婧怡来了。
蒋氏闻言笑得慈眉善目,目光自婧怡面上滑过,落到了婧绮身上:“这孩子我瞧着倒喜欢。”
婧绮忙给蒋氏请安,满嘴的好话说个不停,把蒋氏逗得直乐,又有陈锦如、昌平侯袁夫人、寿安伯方夫人在一旁凑趣,一时间说得热闹异常。
就把婧怡落在了一遍。
丰阳郡主脸色微沉,忽然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搁,青瓷碗与紫檀木茶几撞击,发出一声沉闷地“砰”。
笑语声戛然而止,蒋氏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镇南侯世子夫人与女儿顾昭华对视一眼,暗暗摇头。多少年了,丰阳郡主行事还是如此嚣张跋扈……不是不会拐弯,是不屑为之、懒怠应付罢了。
她温和地笑了笑,打破沉默道:“听说王府来了个极正宗的江南厨子,咱们大热天巴巴儿的来,可就是为了这一口。”
徐夫人见机得快,立刻接口道:“是、是、是!这六安瓜片再好,我也不爱喝,免得撑了肚子耽误吃席,”笑嘻嘻望着蒋氏,“王妃,不若咱们早些开席?”
蒋氏这才面色稍缓,说笑两句,起身领着众人往小花厅去。
婧怡和袁氏便忙着张罗起来,请年长些的夫人们坐一处,少奶奶们坐一处,姑娘小姐们又另坐一处。
早有绿袖前去传菜,须臾,一样样菜式流水样地端上来,众人尝过,皆赞不绝口。
袁氏就笑道:“看着也没什么事了,四弟妹不若先去坐席,我在这里盯着就是。”
婧怡是今日的正主儿,怎么可能叫帮忙的袁氏在这里,自己跑去吃喝?忙笑着推她去少奶奶们那席坐了,自己仍回来盯着上菜。
却见绿袖急匆匆跑来,神色虽还镇定,额上却已细细密密出了一层汗。
“夫人,”她把声音压得细细地,“厨房里出事了。”
袁氏正和自己的娘家嫂嫂袁大奶奶说话,眼角瞟见婧怡快步离去,嘴角不由浮起一个轻柔的笑,为袁大奶奶夹了一筷子酱萝卜:“说是那江南大厨最擅长的菜,嫂嫂尝尝。”
……
“石鱼死了,为什么会到现在才发现!”
婧怡的脸色非常难看,这些石鱼花重金购来,是今日最上等的菜色之一。
虽说夏季胃口不佳,筵席多备清淡小菜,但也总得荤素搭配才能成席。
不然,庆功宴用全素的席面,要成什么样子?
厨房的总管事妈妈是个四十出头的利落妇人,此刻却也是满头大汗,听见婧怡问,忙道:“这石鱼是宋管事一早送进来的,哪想到这么快就能死了……今日大宴,厨房里忙得乱成一锅粥,老奴等哪有功夫看什么鱼,直到这会子要做菜,才发现的,”一脸苦相,“石鱼一死,肉即化水,再难烹调。且宴上只有这一道菜是鱼,撤下实在有些不妥当……”
婧怡皱眉:“哪个是宋管事?”
那管事吗吗忙回:“就是外院管采买的宋管事。”
“夫人,”绿袖面色微变,“是芝兰的爹。”
那管事妈妈听了便道:“正是夫人屋里芝兰姑娘的老子,咱们府厨房的采买一向都是他。”
到了此处,婧怡已彻底明白……这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要叫她出一个大丑。
如果自己撤了石鱼,定会有人问起今日筵席为何不用鱼,再顺藤摸瓜扯出石鱼的事情来。
她目光微冷,盯着管事妈妈道:“外院送来食材,你们厨房的人不用清点查对么?”
那妈妈脸色一僵,勉强笑道:“自然要对的……早上送来时大约是活的,只不大游得动。老奴以为无碍,宋管事又是芝兰姑娘的爹,不敢多为难,哪想到……”
话中意思,厨房有疏漏,却是因顾着芝兰、确切说来,是顾着四房的面子有意放水,才会导致如今局面。
说来说去,错处全在她。
第69章 各自
婧怡走进设宴的花厅,身后跟一溜儿丫鬟,手中各托一个白瓷四季花开大海碗。
只见她走到众人面前,屈膝一福,道:“今日原本准备了新鲜的石鱼入汤,婧怡心急,想8亲自端来给大家尝尝,结果手一滑,全洒了……”说着,满面愧疚之色。
众人见她裙角果有一片污渍,想来此话不假。
在场的夫人少奶奶们哪个不是从小媳妇熬过来的?自然知晓其中艰辛,也曾大大小小犯过错处,多是想法子遮掩过去。
哪有如她一般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出来的?
就有人暗笑她不懂场合、不知遮羞,连弄脏的裙子都没有换一件,着实丢了王府脸面;也有人见她表情真挚、言辞诚恳,虽行事鲁莽、倒也不失真性情。
还有人正憋着一肚子水,预备借石鱼的由头往她头上泼。见她自己个捅了出来,尽管悻悻,却也没了话说。
长宁伯夫人最是长袖善舞,又颇喜欢婧怡直来直去的个性,当先打起了圆场:“石鱼固然珍贵,咱们也不是吃不起,今儿就图个热闹,谁还在乎那两口吃的不成!”
方夫人掩口直笑:“就你这张嘴翻来覆去地只是伶俐话,也不知道方才是谁,为吃席面茶都不敢喝了!”
众人都笑起来。
袁大奶奶也插嘴道:“我倒真真儿想着那石鱼汤,又浓又鲜,实在好吃。”说着,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婧怡这才示意丫鬟们上菜,一一揭开盖碗,口中道:“因此婧怡亲自下厨,也做了一道鱼汤,虽不及石鱼鲜美,总是我的心意,请夫人们不要嫌弃。”
众人只闻到一阵清香,待看那碗内,不过两三块豆腐、四五个花菇、七八段小葱,却汤汁浓郁、汤色乳白,十分能入人眼。
因婧怡说是亲手烹调,大家便都赏脸略尝了尝,就有人说:
“有股子鱼的咸香味儿。”
“怎尝着甜丝丝的?”
又有那也擅厨艺地道:“平日做鱼汤,汤汁总微微泛黄,这一碗怎如此洁白清透?”
婧怡面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道:“是鱼头豆腐汤,鱼头虽不能吃,做汤是极好的。汤头快成时加了牛乳,这才汤色洁白,”再次屈膝行礼,道,“婧怡技拙,只想聊表歉意,求夫人们饶我这一回。”
这一回,蒋氏总算赶在众夫人前头开了口,笑嗔道:“傻孩子,谁会怪你?夫人们都晓得了你的心意,快回去坐着罢。”
“谢母亲。”婧怡低头,回答得落落大方,轻移莲步,坐到了袁氏身边。
丰阳郡主自放过那一茶盏,便再未说过话,此刻慢悠悠喝了一口汤,才开口对蒋氏道:“我只道她针线做得好,不想还有一手好厨艺,嫂嫂的福气真真是好。”
蒋氏面如春风:“是贵妃娘娘慧眼独具,才把这么个可心人儿送到我身边。”
婧怡这一桌的少奶奶们虽都吃着菜,耳朵早挂到那边夫人桌上。听见丰阳郡主的话,江大奶奶就佯装惊慌,道:“糟糕,母亲瞧上了侄儿媳妇,是再不能容我这手粗脚笨的儿媳妇了!”
众人就又笑了一回。
袁氏关切地望着婧怡:“怎么自己去端那烫碗,可有伤着?”
见婧怡摇头,松了一口气,笑道:“听说鱼头豆腐汤极补的,我也让厨房做过,总有股子腥味儿,世子爷不爱吃。”
“回头我把做法写下来,给大嫂送去。”
袁氏很高兴:“多谢四弟妹,”拉住婧怡的手,“世子爷身边离不得人,我只好成日呆在翠竹院。只我一见四弟妹就觉得亲切喜欢,往后咱们要多走动才是。”
“是,大嫂。”婧怡回答得极真诚。
……
一时饭毕,又上茶果,闲聊一阵,除几个不爱听戏的过松鹤堂抹叶子牌,其他众人仍坐上请骡小车,往戏台子处去了。
往年王府唱戏,戏台都搭在春晖堂,今年既在翻修,婧怡便做主改在了花园里碧漪湖上。
原来,那碧漪湖中建有两座湖心小筑,一座名“碧波”、一座名 “碧潮”,皆由九曲廊桥连通湖岸。
碧波阁与碧潮阁两者之间并不相接,声影相闻却各自为政。婧怡将女客们请至碧波阁上座,戏台则设在碧潮阁。湖上凉风习习、水气袅袅,同设着冰盆的室内相比,又有另一番舒爽。
寿安伯方夫人是方氏的母亲,此刻早将女儿如何准备筵席一事大肆渲染了一番,众人便只道湖心唱戏也是方氏手笔,纷纷夸其心思灵巧,精明强干。
婧怡听了,只是微微地笑,并不多言语。
……
请宾客入座、点戏,安排瓜果茶点,好容易等锣鼓一响、好戏开场,婧怡才终于得了空闲,同袁氏交代一句,预备回梧桐院换衣裳。
刚走出碧波阁,听后面有人叫:“四表嫂!”
回头一看,却是江淑媛与顾昭华携手而来。
“你们怎么出来了?”婧怡笑道。
“我一听咿咿呀呀的调儿便犯困,还不如直接去你屋里睡。”江淑媛笑嘻嘻地,一把挽住婧怡胳膊,“走罢,走罢。”
顾昭华望着婧怡笑:“你不是最爱听戏么,今日自己家演,怎反倒不看了?”
婧怡一提裙子,示意她看裙角的污渍,无奈道:“直到这会子才得空,都不知叫人看了多少笑话去。”
江淑媛见了,一撇嘴,冷哼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要作弄你,故意叫你出丑……哼,还是我娘说得对,这府里没一个好人!”
丰阳郡主竟如此评价自己的娘家!
婧怡目光微闪,什么端菜、烫手、摔盆,自然全是假话,裙子是她自己弄脏的,鱼汤是江南大厨做的,她只是最后叫那厨子加了牛乳进去。
但有人想让她出丑是千真万确。
她只是想法子让这个洋相出得越小越好。
顾昭华见婧怡面有郁郁之色,不禁瞪了江淑媛一眼,暗怪她不该乱说话,却也不好就此打断婧怡的思路。
三人便一路无话回了梧桐院,婧怡自去里间更衣,换了月白绣折纸花斜襟小袄,配鹅黄色十二幅湘裙。
顾昭华见那小袄上用了五彩盘扣,不仅每一颗盘扣颜色不同,式样与形状也不尽相同,虽不如先前那身衣裳夺人眼球,却自有清新别致之处。
不由感慨道:“光你这份灵巧心思,别人就万万及不上,难怪沈四哥把你放在心尖尖上。”
见婧怡面露不解之色,江淑媛在一旁笑道:“你还不知道罢,四表哥前一段每日去礼部催你的诰命,连皇上都惊动了,听说还狠狠训斥了礼部尚书,叫好好整肃内务,免得成日光吃饭不干事儿……人人都说,礼部遭殃,都因沈将军太疼老婆!”吃吃笑起来,“不过礼部办差是慢得叫人生气,”推了顾昭华一把,“这都几日了,圣旨还没下来罢?”
顾昭华脸涨得通红,忙去捂江淑媛的嘴,急道:“乱说什么!”
江淑媛一面笑着躲,一面喘着气嚷嚷:“才没乱说呢……我听母亲说话,皇上和贵妃娘娘已点了你做晋王妃,正叫礼部预备赐婚圣旨并一应聘礼呢!”
顾昭华要嫁给晋王了!
婧怡瞪大眼睛,惊道:“你定亲了?”
顾昭华面红耳赤,狠狠瞪了江淑媛一眼:“都是没影儿的事,你别听媛姐儿胡说……”
江淑媛就嘟起了嘴:“什么时候你也学得那些人似的假惺惺!”说着,真有些不高兴起来。
婧怡忙拉住她,柔声道:“昭华不是假惺惺,只是圣心难测,赐婚的旨意一日不下来,这件事就没个准儿。若是……叫昭华如何自处?”
顾昭华这才面色稍缓,朝婧怡笑了笑:“其实皇上早就召祖父进宫商议此事,但诚如你所说,未到尘埃落定之时,怎好胡乱张扬出去?”
江淑媛已知失言,面上有些赧然,却还强词夺理:“反正我就觉得只你配得上我晋王表哥,也只有晋王表哥这等人物才堪配于你,”怕婧怡不信,又解释道,“昭华幼时极得皇后娘娘喜爱,曾在宫中住过几年,同晋王表哥还有四表哥一块儿长大,打小的情分,是正正经经的青梅竹马,”顿了顿,面露得色,“说起来,你那两脚花拳绣腿还是我四表哥教你的呢!”
顾昭华小脸又是一红,急急看了婧怡一眼,嗫嚅道:“都是小时候的事,偏你总拿出来翻来覆去地说。”
江淑媛刚想接口,忽然忆起贵妃姨母曾一度有意将昭华许与沈青云,顾家似乎也并未拒绝……这才惊觉自己又说错了话,待要再转开话题,却一时想不出什么来。
索性一闭眼,大声道:“算了,不说你们,我只说我自己,”睁开眼睛,一双大大的杏眼里已流下泪来,“我也要嫁人了!”
原来,丰阳郡主已为她说定一门亲事,是四川有名的世家大族,说是姓黄。
“今儿怕是我嫁人前最后一次出来了,等黄家人来过了小定,我娘就要把我拘在家里准备嫁妆。”
顾昭华和婧怡皆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不由惊得瞠目结舌,丰阳郡主一向疼爱这唯一的女儿,竟舍得将她远嫁至四川。
难道黄家的那位儿郎真有如此出众?
婧怡想了想,疑惑道:“这黄家是个什么来头,我怎从未听说过?”
“那是你孤陋寡闻,”江淑媛急了,争辩道,“他们出过六位金科状元,二十几位两榜进士,是大齐朝最负盛名的诗书之家,”小脸一红,“……他是年轻一辈里最出挑的,十二岁就做了解元,没有立刻参加会试,是因他曾有誓言,要么不下场,但凡下场,则必得魁首!”面露骄傲之色,“我虽远嫁,但等他金榜题名,我自会随她一道再回京城。到时候给你两个带蜀锦!”
说起自己的婚事毫不避讳,眉角眼梢满是羞涩期盼之意。
这才是新嫁娘该有的心情罢?
婧怡很为她们感到高兴,便拉住她两个的手,笑道:“我给你们一人绣一套被面当贺礼,好不好?”
“好啊,”江淑媛喜出望外,立刻接口道,“我要鸳鸯戏水的花样!”
顾昭华就去刮她的羞:“真是不害臊,你要戏什么水呀!”
“总比有人假正经好!”
正说笑间,门帘一撩,绿袖急匆匆跑进来,见到婧怡都忘了行礼,直接道:“夫人,朝和公主和云英郡主来了……大姑奶奶不知为何惹怒了朝和公主,如今正在太阳底下罚跪!”
第70章 见招
说到朝和公主,婧怡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王旭!
朝和公主乃沈贵妃所出,今上唯一的女儿,自小如珠如宝地养大,据说貌美无双、聪明绝顶,乃大齐第一天之骄女。
当日琼林宴上,公主殿下与王旭一眼定情,金枝玉叶下嫁寒门学子一度成为佳话。世人皆道今上择婿尚不问出身,何况选贤举能?
一时尚学之风盛行,凡有识学子,皆踌躇满志,寒窗苦读以图鱼跃龙门。
皇家公主虽只有一位,但位极人臣、名留青史也未必不能想。
大齐开国高祖皇帝马上得天下,立朝八十余载,历经五代帝王,国力愈渐强盛,边境却始终不得太平。也正因如此,齐人多重武轻文。
唯有今开明二十五年起,有短短数载,举国上下皆崇尚文学,科举之兴盛局面,一时无两,载入史册,称“开明文潮”。
而后人追溯前尘,一切不过源于一位公主的婚事。
也有人说这不过是帝王家攻心之术,笼络民心的把戏罢了;也有人说此乃制衡之道,大齐武强文弱,皇帝大力扶植文官,自有其中深意。
不过婧怡认为,朝和公主应当是喜欢王旭的。
否则,婧绮此刻也不会跪在太阳底下了。
男女婚嫁,最讲门当户对,一看对方家世、再看人品才貌。这天下自没有与皇室公主门当户对的人家,这一条不必昨数,但驸马爷的人品、相貌、才学须万里挑一,总是没有错的。
王旭能金榜题名、高中魁首,真才实学自是不假。至于相貌,不说冠绝古今、姿容绝世,总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如沈青云这般,虽相貌并不输于王旭,更多的却是男子的俊朗、坚毅,而王旭眉目精致、面若春花,又素喜附庸风雅,与其说是“俊”,不若称“美”,或更妥当些。
至于人品,婧怡虽不敢苟同,或许,天家对此的评判标准有所殊异?
但无论如何,王旭的前尘往事、祖宗十八代肯定是被刨了底的,其中自然也包括婧绮拒婚之事……堂堂金枝玉叶,捡了别人家不要的破鞋。
今日狭路相逢,想想也不会轻易干休。
江淑媛却不晓得这一段,道:“公主殿下虽性格张扬,人却是极好的,从不随意打骂奴才,定是二嫂胡乱说话,开罪了她。”
绿袖道:“大姑奶奶是与云英郡主起了口角,惹恼了郡主,才被公主殿下罚跪的。”
婧怡心下一个咯噔,云英郡主,不就是娜木珠么,削尖了脑袋要和自己抢男人……今日上门,只怕也是来者不善。
不禁暗暗头痛,转头问江淑媛:“你和公主殿下是表姐妹,往日交情如何,”苦了脸,“我不管,今日你得救我。”
江淑媛还没有说话,却是一旁的顾昭华笑了起来,道:“求人不如求己,”狡黠地一眨眼,“朝和公主虽与媛姐儿要好,却最听沈四哥的话。往年在宫里,公主殿下总爱跟在沈四哥身后跑,对晋王殿下、鲁王殿下两位亲兄弟,反倒并不十分亲近。”
江淑媛点点头,肯定了顾昭华的话。
没想到,沈青云的女人缘着实不错,府中的丫鬟们也就罢了,更有娜木珠对他一见倾心;方才见顾昭华言语形态,提及沈青云时亦有扭捏羞涩之意,如今还多了个铁杆的公主表妹……
不知为何,竟觉得心下一哽。
沉吟片刻,吩咐绿袖道:“你去前院将四爷请来。”
……
婧怡一行人行至碧漪湖,拐上九曲廊桥,便见婧绮跪于桥上,银牙紧咬、面如金纸,因汗流不止,原本精致无暇的妆容早糊成了一片,配着满身绫罗、一头珠翠,十分滑稽可笑。
便有在旁监视的小宫女,偷偷掩嘴而笑。
看见婧怡走过来,才正了神色,屈膝行礼道:“四夫人。”
婧绮听见动静,抬起眼来,模糊之中只见自己的堂妹款款行来,正居高临下、神色矜持地望着自己。
一种莫名的屈辱和滔天的怨恨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失去理智,下一刻便要跳起身来,将这高高在上的堂妹推入湖中。
她并没能这样做。
因为婧怡已蹲下了身,一把扶住她的肩头,满面惊慌,情真意切地喊道:“大姐!”
婧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压低声音,细细道:“见我受辱,你是不是很高兴?”
婧怡没有说话。
“蠢材,”婧绮面露不屑,“我是你娘家姐姐,在你家做客时遭此奇耻大辱,我颜面扫地自不必说,你却也要被戳烂脊梁骨!”
没有向她软语求饶,而是提醒她一损俱损,虽说话一如既往地不中听,到底还是原先那个她。
婧怡盯着她看了许久,眼中忽然露出一丝怜悯,轻声叹道:“大姐姐还是同以前一样,一肚子坏水,半脑袋聪明……你只想到挟我相救,却忘了一件事。”靠近她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随即起身,再不看她一眼,快步走进阁楼。
朝和公主果如传说中一样美丽,与其母沈贵妃有七八分像。不知为何,婧怡觉得她与沈青云亦有几分神似,尤其是那入鬓的长眉与丰润的嘴唇,简直如出一撤。
不过,二人是姑表兄妹,有些相似也不奇怪。
至于她身侧的娜木珠,一身大齐贵女打扮,神色高傲,比公主更有几分主子架势。
“参见公主,”她朝朝和公主行礼,又对娜木珠点头示意,“郡主安好。”
娜木珠得封郡主,位同正二品,婧怡刚得诰命,也是正二品,二人齐虎相当,又是平辈,见面确实不比行礼。
朝和公主也在打量自己这位新表嫂……她奉父皇之命陪伴照料娜木珠,二人相处日久,倒也脾性相投,十分处得来。见娜木珠对四哥痴心一片,自是十分感动,觉得这二人确乃良配。
只是陈氏乃母妃看中之人,母妃往日最疼四哥,为他选的媳妇定不会错。至于陈家与驸马多有纠葛,冤有头债有主,驸马言语之中并未提及此人,想来与她无甚关系。
又见她举止稳重、神色沉静,与跪在外面的那位颇为不同,心下恶感稍减,点头道:“免。”
婧怡却未就此起身,仍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朝和公主一皱眉:“四嫂这是何意?”
江淑媛称自己为四表嫂,婧怡敏感地注意到,朝和公主却叫她“四嫂”,显然更为亲近……分明对她并无好感,却仍和颜悦色,只怕全看在沈青云面上。
心中越发笃定,面上却不动声色,口中道:“回公主,阁外所跪之人乃妾身长姐,请公主开恩,饶她一回。”
朝和公主目光一闪:“非本宫不愿,但令姐冲撞了云英郡主,是否饶恕,还得看郡主的意思。”
以公主之能,怎会不知自己与娜木珠的恩怨?这一招移花接木,分明就是不想轻易放过婧绮。
不论她与婧绮私下如何,外人看来总是陈氏姐妹,于此大庭广众之下,若她不能鼎力相救,此后难免要落一个暗弱无能、无情无义的名声。
但要她向娜木珠求恳,则必点头哈腰,到时候,娜木珠还不一脚踩在她头上?
一念及此,不由双唇紧抿,缓缓转过身子,对着娜木珠,道:“请郡主饶恕家姐。”
娜木珠性格天真爽朗,其实甚少与人交恶。但她痴迷狂恋沈青云,满心满眼地想做沈四夫人,对霸占她位置的婧怡简直除之而后快。
且上回在宫中云里雾里地失去嫁给云哥哥的好机会,她还尚且不知是何缘故,皇后娘娘点拨了两回,才恍然大悟竟是陈氏百般陷害。
阴险恶毒的小贱人!
想到此处,新仇旧很一齐涌上心头,娜木珠冷笑一声,大声道:“她冲撞了本郡主,本郡主说过,只要领三十个耳刮子,此事便了。是她不肯,自愿去外面跪着,”嗤笑一声,“本郡主向来言出必行,她若要本郡主宽恕,自己进来领罚便是。”
话音刚落,外头就有宫女来报:“公主、郡主,江家二奶奶晕倒了。”
朝和公主尚未说话,娜木珠已哈哈大笑,拍手道:“呀,还学会了这一招,”望着婧怡,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既然如此,就由你这做妹子的代为受过罢!”
婧怡抬头四顾,见阁中众人皆垂首敛目、充耳不闻,且凡有爵位的夫人们都已不在场,只留下稀稀拉拉几位少奶奶。
丰阳郡主本就未来此,可原本在这里的陈锦如,此刻也踪影不见。
想是看情形不对,借机遁走了罢。
朝和公主见陈氏面色变幻不定,显见得挣扎犹豫,心下不由暗道,若她当真代姐受过,有情有义自是不假,但从此颜面扫地,怕也不能再在武英王府立足,更会沦为他人笑柄;若对娘家姐姐置之不理,又成了无情无义之徒。
实已是进退两难之局。
却见婧怡一转身,又看向了她,口中道:“请公主救命。”
好聪明的女子!
婧绮于朝和并无半分瓜葛,见死不救也还罢了,但婧怡却是她舅家嫂嫂,别人欺上门来,她若置之不理,自然也是无情无义之辈!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这个陈氏见机得好快,且使得一手示弱卖乖的好本事,其实已有暗暗威胁之意。
她的目光中就露出几分笑意,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婧怡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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