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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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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娆心底算着算着,终于,在最后一步时,一道浑厚的男声传了来。
“这里又在吵嚷什么?”
燕王妃怔住,夏娆也及时刹住了车,回头就瞧见了一身锦袍严肃着脸的中年男人从灌木后走了出来。
夏娆端看他那通身的气势,也知道,此人必就是燕王府的正主,燕王本人了。
燕王妃脸都白了,连忙屈膝行礼:“王爷,臣妾只是在教训……”
“教训?”燕王睨了眼要死要活的夏娆和衣衫破裂的阿蛮,面色一寒:“这么多年,你真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
说完,燕王便提步就往府外去了,他身后的人还擒着被堵住嘴的曹氏一起,倒是文姨娘没现身。
饶是夏娆隔了那么远,都能感觉到燕王身上那股压迫人的气势。
等燕王一走,燕王妃便踉跄了一下,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张张嘴,又紧紧咬住了牙。
夏娆本想解释这衣裳的来由,但看燕王妃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也知道多说无益。
但所幸,燕王妃被燕王呵斥一声后,就一言不发的回去了。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夏娆看着在燕王面前如此卑微的燕王妃,轻声道。
“您还同情她?”阿蛮问。
夏娆摇摇头:“我是同情我自己。”她可不要变成燕王妃如此,被嫉妒和争宠蒙蔽了双眼,明明她出身名门,却被个妾耍得团团转,还被丈夫如此嫌弃。
“世子爷倒是挺像燕王爷的。”夏娆想想,禁不住笑起来:“一样的霸道冷酷。”
“是吗?”
燕诀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夏娆吓得差点跳起来,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
燕诀看她吓成这样,面色微沉,却没再理她,径直往藏书楼去了,还冷淡留下一句:“将药煎来。”
夏娆这才嘘声跟阿蛮道:“看吧,跟他爹一样,只喜欢说一句话。”
阿蛮瞥着不知死活的夏娆:“姨娘您就这么不怕死?”
“怕啊,最怕死了。”夏娆笑着将外衫给了阿蛮,才敲了敲她的额头:“可也要苦中作乐嘛,日子已经这么艰难了,还成日愁眉苦脸,那就更看不到希望了。”
说罢,夏娆又叮嘱了她去买药铺的事儿,就去给凌南烟煎药了。
阿蛮想着她的这句话,想了许久,苦中也能作乐么。
夏娆端了药来见凌南烟时,凌南烟身体已经好了不少,都能下床跟燕诀一起坐在窗边看书了。
夏娆看他们各自捧着书的模样,当真是岁月静好。
“爷,南烟姑娘,药好了。”
“夏妹妹。”凌南烟朝她笑起来:“难得你来了,方才爷还夸你的字写得好看,能不能劳你替我抄几篇琴谱?”
夏娆讶异,燕诀竟看过自己的字?还觉得好看?
燕诀依旧看着书,眼皮都没抬。
夏娆自然笑着应下了,等服侍凌南烟喝了药,夏娆便要退下,燕诀也在此时合上了书,道:“我想起有件事要办,公主先好生休息吧,香莲既然病了不得出来,我会尽早调其他人来伺候。”
凌南烟虽不舍,却还是温柔的应下,又起了身替他披上披风,才羞涩的道:“那爷明儿也要早些来陪我说话。”
“嗯。”
燕诀语气温柔的应下。
夏娆看着温柔的仿佛变了个人般的燕诀,垂下眼眸,悄悄退出狗粮现场。
她走出藏书楼,就听燕诀的声音传来:“你在逃避什么?”
夏娆脚步一僵,忙笑着道:“妾身是怕打搅爷和南烟姑娘。”
“是吗?”燕诀看着她不安握在身前的手,朝她伸出手来。
夏娆不解,燕诀淡淡道:“有人盯着。”
夏娆会意,立即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却在被他紧握住时,心里又充满了疑惑。
他的掌心很大,也意外的很暖和,而这一次,他仿佛故意放慢了脚步,她不必小跑也能跟上了。
雪又落了下来,院子里的老树上积着厚厚一层雪的枝丫咔嚓掉落下来,惊起寒鸦掠过。
站在燕诀身后,夏娆能嗅到他身上隐隐传来的香气,不似他那样的冷寒,而是清雅温柔的的香气。
“江家之事,你做的很好。”走到书房内,燕诀才松开了手。
“妾身好似惹恼了文姨娘。”夏娆小心道。
“文姨娘乃父王宠妾,少与她往来。”燕诀到书房内的书架上看了眼,挑了本书出来递给夏娆:“拿去看。”
夏娆瞧见他递来的书,《医典十六宜》古本,这不是早已失传的医学典籍吗?
“爷,这个真的给我吗?”夏娆高兴问他,这古本在前世她也曾搜寻过,却只找到其中几卷,没想到燕诀出手便是完整本。
“孤本,你摘抄一份。”燕诀看着她兴奋的样子:“若有损坏,把你卖了也赔不了。”
“爷不会卖我的,我既漂亮又听话,还能帮您照顾南烟姑娘,把我卖了,划不来,您这般聪慧的人,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夏娆小心的捧着这古本笑眯眯道。
燕诀嘴角难得抿起丝笑意,却是轻嗤她:“商人重利,你虽女流,却也本性难移。”
夏娆由他讽刺,见他心情尚好,也趁机试探着问他:“爷,您说文姨娘若是再找上门来,妾身怎么是好?忍一时,她就赠了妾身这套海棠云锦。”
燕诀睨了她一眼,这衣裳倒是极合适她。
“你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做。”燕诀说完,便打发她出去了,完全没想过,这个小狐狸拿着鸡毛当令箭,即将给他演出多大一场戏来!
第38章 可恨又可怜
落梅院内。
燕王妃魂不守舍的回来时,已经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云锦海棠的衣裳,是文姨娘送往给夏娆的,而来传话说说王爷吩咐她立即去正门口的下人,也是被文姨娘院子里的人收买的。
“她一个贱妾竟能如此耍弄于我,当初还未出嫁时她就是如此,如今又这样对我,她凭什么。”燕王妃想起燕王爷当众训斥她,羞愤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
屋子里的人都不敢吱声,直到燕王妃真正的心腹婆子秦妈妈走进来。
“王妃,这些话不应该出自您口。”秦妈妈规矩的站在一侧,冷静道。
“可是她……”
“王妃不也忍了几十年了吗?”秦妈妈问她。
燕王妃怔怔看了看秦妈妈半晌,才终于端正身子,冷静了下来。
燕王妃缓缓走到软塌旁坐下,道:“秦妈妈回了老家几年,如今才来,还不知道这王府里,竟是妾室当道了。十几年前我忍了一个文姨娘,难道如今,我还要忍一个商户出身的夏姨娘吗?”
秦妈妈挥挥手,屋子里的下人退下去了,她才道:“以前忍文姨娘,是因为她早早被王爷带去边塞,不得不忍,但夏姨娘就在您跟前,您想要处置她,不是轻而易举吗?”
“老奴既然回来了,往后这样的小事,就不劳王妃您再动手了,免得脏了您的手。”
“有秦妈妈这番话,本妃便放心了。”燕王妃看她仿似有了主意,嘴角终于抿起冷冷的笑意来。
天色稍晚时,夏娆就命人将那套云锦海棠的衣裳给文姨娘送回去了。
房间里,阿蛮端了晚膳过来时,瞧着慵懒倚在榻边还闲适晃荡着脚的夏娆,道:“您不觉得这样很没有大家小姐的矜持优雅?”
夏娆手枕着脑袋,细细想着什么,听到阿蛮的话,敷衍嗯了声。
“您真是夏家的那位夏小姐?”阿蛮疑惑问。
夏娆眉梢微动:“自然,如假包换。”就是换了个芯儿罢了。
说罢,瞧见阿蛮递来的元宝药铺的房契,夏娆这才满意的坐起了身来:“办的很好,不过接下来,还劳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阿蛮看了看搬着小杌子坐在一侧缝着什么的迎春,又看向一脸狡黠的夏娆,挑挑眉:“什么事?”
“你可听说过评堂居?”夏娆问她。
“是京城里一家说评书唱大鼓的高雅地方,平素去的都是非富即贵,背后倚靠的应该也是某位权贵。”阿蛮道。
夏娆见她果真对这京城的信息很了解,也笑起来:“你明儿找机会替我跑一趟,请评堂居最出名的那位娘子替我说一段书。”
“您想说什么书?”
“美娇娘抢姐姐夫婿,又与人暗度陈仓,最后狸猫换太子的书,怎么样?跌宕不跌宕,起伏不起伏?”夏娆问她。
迎春满脸好奇的抬起头来:“姨娘,还有这样的故事呢?”
“更跌宕起伏的还在后头呢。”夏娆看向阿蛮,阿蛮大致猜到她是要还还击文姨娘,但实在想不明白,这一段瞎编的故事,能起到什么作用。
“评堂居最出名的应该要数蒹葭娘子,但蒹葭娘子品性极高傲,从来只唱评喜欢的书,曾有人抬了一整箱两白银过去要她唱她不喜欢的书,她也不曾动摇的。”阿蛮说完,从袖子里摸了摸,摸出几块散碎银子来:“今儿买下药铺,又照您说的找了工匠里里外外的整修,加上补充药材,就剩下这七八两了。”
“放心,你只管去,去时告诉她是‘浔阳江头’的姑娘叫你来的便是了。”夏娆淡定道。
阿蛮见她如此胸有成竹,只得应下。
第二天天不亮,夏娆就起身去看燕朗了。
“喂,我会瞎吗?”
燕朗瞧着来给她上药的夏娆,担心的问。
夏娆冷笑恐吓他:“你觉得你那般羞辱我,我会治好你吗?”
“你要害我……”
“不过。”夏娆眯起眼睛威胁的睨着他:“为了我的以后着想,我肯定会治好你的,但你下次再敢说那些话,我随时让你变成个半瞎子!”
燕朗害怕的咬着牙,夏娆见状,这才高高兴兴的走了,唯独走时,抬手摸了摸放在隔间里的香炉,手心里的药粉也顺带撒了进去。
文姨娘过来探望时,夏娆刚走不久。
“看来,夏姨娘似乎还未察觉到昨儿的事是您动了手脚,伺候咱们小公子还挺殷勤。”红缨替文姨娘取下斗篷,又替她掸去衣裙上些微的雪,才笑着道。
文姨娘美眸轻转:“她也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但下一次,她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姨娘说的是,就连燕王妃都得给您几分面子,她竟敢在您跟前放肆,您要碾死她,就如同碾死只蚂蚁般简单。”红缨谄媚着说完,便察觉到屋子里的熏香似乎有些改变。
“怎么了?”文姨娘见她面带迟疑,问道。
红缨忙摇头:“没事,奴婢就是觉得这屋子里的香味好似变了,兴许是夏姨娘一早来给小公子换的药味混杂进来了吧。”
文姨娘也未曾在意,提步就往里间去了。
夏娆带着阿蛮慢慢往回走,燕王府极大,从这儿回清晖园,要走上一盏茶的时间。
“等等。”
阿蛮似乎听到什么,立即拉着夏娆躲在了一侧茂密的灌木后面,夏娆这才听到一阵暧昧不清的声音传来。
“你别这样,万一叫人发现了,小公子定要活活打死我。”女声娇嗔着道。
“不会被发现的,而且不这样做的话,我家小姐不能消气。难道你想看着我家小姐跟你家小公子真的退了婚吗?”
男人的声音说罢,一阵奇怪的声音便传了来。
阿蛮脸微微羞红,却发现一侧的夏娆听得津津有味,还隐隐有想把脑袋探出去看现场直播的意思,眯起了眼睛。
“好,我答应你就是,光天化日的,你这死鬼可真是要害死我,你先回府回话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女声娇嗔着说完,便小跑着离开了。
夏娆小心的起了身来,快速走到墙边朝外看去,只看到那身着绿色夹袄的丫环从假山后鬼鬼祟祟出来的背影。
“应该是小公子的丫环和江小姐的小厮,想不到主子狼狈一对,下人也勾搭成奸。”阿蛮不屑道。
“听他们这话的意思,咱们怕又有麻烦。”夏娆道。
阿蛮看她:“您能确定他们是冲着您来的?”
夏娆眼底泛起丝寒意,未曾多言,只让阿蛮找机会出府,就回清晖园去了。
刚回来,迎春便结结巴巴的凑了过来,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就直说吧。”夏娆拍拍她的脑袋,解下披风准备去誊抄昨儿燕诀给她的古籍。
“姨娘,求您救救奴婢的好姐妹。”迎春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夏娆脚步微顿,回头看她:“好姐妹?”
“嗯。”迎春点点头,道:“是当年与奴婢一同入府伺候的丫环,奴婢与她关系最好,可今儿她忽然说她弟弟患了重病,大夫说没救了,她的老子娘发了狠话,说她弟弟若是救不活,也不让她活了。”
“她弟弟现在在哪儿,怎么会求到了你这儿来?”夏娆疑惑问她。
不是她不相信迎春,实在是她刚捅了江家这个马蜂窝,暗箭难防,迎春这孩子又单纯善良,就算有人骗她她肯定也看不出来。
迎春也糊里糊涂的,只祈求着道:“奴婢是偶然碰见她要跳井,这才拦下问出来的,姨娘,奴婢知道奴婢们身份低贱,不配您出手,可是奴婢不想她死,奴婢求求您,就帮奴婢这一次吧。”
说着,迎春便开始磕头了。
夏娆看她傻乎乎的头都磕破了,心里思量一番,终是应了她。
很快夏娆便随她去后角门边的下人房里看了看那所谓重病的小男孩,确定只是食物中毒,但因为孩子才不过四五岁,所以夏娆还亲自行了针,最后才开了一副不贵但有效的药,算是救了一命。
回来时,迎春连连感激,但看夏娆不声不响,紧张的道:“姨娘,您是不是觉得奴婢太多管闲事了?”
夏娆摇摇头,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方才过去时,迎春那个所谓的姐妹看着伤心难过,那股难过却很浮于表面,而且仅仅是食物中毒,一般的大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迎春,你那小姐妹是在哪儿当值?”夏娆问。
“她现在是在厨房当值。”迎春道。
“现在?”夏娆脚步停住,认真看着迎春:“她与你是自小入府,那她在王府的时间应该很长了吧,她在厨房之前,是在哪儿当值,伺候了多久?”
迎春看她如此严肃,也跟着害怕起来:“她是最近犯了错才调到大厨房去的,以前都是在王妃院儿里的小厨房当差……”
“坏了。”夏娆提着裙子就往回跑去,跑到一段,嘱咐迎春:“你先回清晖园去找世子爷,就说我想你好姐妹的卖身契。”
迎春见她如此焦急,也不敢耽搁,连忙往回去了。
可等夏娆这厢赶回那下人房时,那丫环已经带着弟弟离府了,说是把孩子送回家休息。
“夏姨娘吗?”
正想着,便又有人匆忙跑了来。
夏娆回头,心底已经猜到了些什么,轻声道:“怎么了?”
“您快去王府门口瞧瞧吧。”来人道。
夏娆轻轻呼了口气,提步便往前院去了。
去时,迎春刚好从清晖园赶来:“姨娘,爷不在院子里,说是一早入宫去了。”
夏娆凝眸想了想,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次不必燕诀出面,她也有法子解决,但前提是,燕王妃不会再出来捣乱了。
“你去一趟府衙,就说燕王府门口发生命案,请府衙立即派人来捉拿凶手。”夏娆眼角余光瞥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下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吩咐迎春:“你悄悄过去,切莫叫王府的人发现。”
迎春的手都在发抖,夏娆虽然更想让阿蛮去办,可现在阿蛮不在,只能期盼迎春这一次不要再掉链子了。
到了燕王府门口,夏娆刚站定,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便传了来。
“夏姨娘,民妇与你什么仇怨,你要害死我儿啊!”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夏娆看去,那发髻凌乱的妇人怀里正抱着一个四岁的男孩,男孩正是今儿一早她看过的那个食物中毒的孩子,可现在孩子脸上发青,眼睛无神睁着,没了呼吸。
夏娆拳头微微握起,目光看向一侧站着的丫环——迎春的好姐妹,碧云。
碧云见夏娆冷静的朝她看来,立即撇开了脸,哽咽着劝着那妇人:“娘,我们回去吧,我们得罪不起的。”
“不,我不回去,今儿这毒妇不一命偿一命,我死也不回去。”妇人红肿着眼睛说完,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朝周围的人喊道:“各位父老乡亲,请你们替我评评理,我儿一早染了风寒,我女儿碧云带着他入府求王府的大夫医治,谁知这夏姨娘,自恃读过点医术,竟非要给我儿看病,结果好好的风寒,如今竟看得丢了命啊!”
围观的众人早已听说过夏娆的名声,虽传言她医术精湛,可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女儿家,众人都是不信的,如今见到才四岁的孩子就这样死了,都是当父母的,哪里还能看得下去,纷纷跟着责问起来。
“夏姨娘,你医术不精,为何还要妄称神医,你就如此好这虚名不成?”那妇人大声质问。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女儿家最要紧的是三从四德。”
“当真是丢人现眼,一个女子,还学什么医术害人?”
“沽名钓誉,真真是王府的耻辱!”
骂声不断,燕王府的侍卫几次要上前去,夏娆都阻止了。
这样的话,上辈子的夏娆不知道听过多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她只是心疼那孩子,居然真的死了,而且凶手还是她!
王府内。
燕王妃正揉着眉心听着管事们回话,听到秦妈妈来回消息时,诧异:“这是妈妈动的手?”
秦妈妈摇头:“奴婢还不及动手,事情就发生了,还特意挑选了曾经在您院里伺候的丫环。”
燕王妃和秦妈妈对视一眼,已然知道是谁设下这计策了。
“那妈妈觉得此事本妃可要插手?”
秦妈妈笑起来,浑浊的老眼里露出一丝阴凉:“您放心,奴婢自有安排,而且咱们小姐不是就要快回府了吗,奴婢不收拾好府内的事,小姐会不高兴的。”
想到即将要回来的人,燕王妃满心的得意,就连接见这些汇报琐事的管事们,也有了耐心。
秦妈妈出来时,夏娆正淡定站在门口。
秦妈妈直接冷声呵斥着护卫们:“任由王府门口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护卫们立即拔剑上前,将围观的人赶开了半米远。
碧云的娘亲却只哽咽着抬起头:“民妇孩儿死在夏姨娘手里,民妇今儿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一定要讨还一个公道!”
碧云也跟着跪下道:“求秦妈妈主持公道,求王妃主持公道!”
秦妈妈皱眉:“夏姨娘医术精湛,乃是人人夸赞的神医,如何会把人医死?”
“妈妈请看我儿的身上。”妇人说着,就解开了孩子身上的衣襟,顿时露出他浑身一团团的淤青来:“今儿还有王府的下人可以作证,这些全是夏姨娘针灸过的地方,大夫说了,孩子就是因为被下错了针,才死的!”
秦妈妈瞥了眼便冷哼:“简直荒谬,夏姨娘的医术有目共睹,你们还不退下,休怪王府不客气。”说罢,秦妈妈立即吩咐护卫们:“还不将她们驱赶开,不肯走,就给我乱棍打走!”
秦妈妈如此强势的维护夏娆,就越发的让人反感夏娆起来。
那妇人见王府无人主持公道了,绝望的大哭起来:“好一个夏姨娘,杀人不偿命,反倒还要将我们轰走。好,我今儿就死在这儿,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妇人便猛地朝燕王府门前的石柱子撞了过去。
碧云瞪大了眼睛,秦妈妈却是冷淡看着,仿佛在等着她血溅当场一般。
就在众人都纷纷捂着嘴轻呼时,夏娆才微微往后一步,一巴掌把秦妈妈推了下去。
因为秦妈妈就站在阶梯旁,夏娆这么一推,秦妈妈便不受力的往前一扑,咕噜咕噜圆润的滚了下来,刚好挡在妇人脚下,妇人脚下一滑,就这样摔在了秦妈妈的身上,这一下,夏娆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秦妈妈白着脸瞪着眼睛,如同刚摔上岸的鲶鱼,疼得只顾着张嘴呼吸了。
“事情还未查清楚,你何必急着死呢,看把秦妈妈吓得。”夏娆皱皱眉。
“你……”秦妈妈终于知道,为何燕王妃这么恨这小小一个妾了,当真是狡猾!
“还有什么好查的,奴婢亲眼所见……”碧云立即道,却见夏娆缓缓走了下来,抓了碧云的手举起,道:“不知道你可否解释一下,你手背上这一排小小的指甲抓痕哪里来的吗?”
人群里,刚到的京兆府尹脚步一停,差役们也跟着停了下来。
夏娆仿佛没瞧见京兆府的人一般,只问碧云:“或是换一种说法,你为何要杀了你的亲弟弟?”
“胡说八道!”碧云忙抽回手,那妇人也哑着嗓子哽咽:“夏姨娘不必再说了,你有世子爷护着,不把我等贱命放在眼里,不如现在一并杀了省得你浪费唇舌狡辩。”
“我与你们没有仇,杀你们做什么。”夏娆问她:“但我若是没猜错,提议将孩子带来王府求大夫的,是你女儿吧?”
“那又如何?”妇人红着眼睛看了看碧云,又问夏娆道。
夏娆松开碧云的手,指着地上尸体已经冰凉的孩子,轻轻道:“你仔细再去看看孩子淤青处,每处淤青处是不是有两道银针的针印。”
不止妇人,其他人也都好奇看过去,但针印极小,不易察觉,妇人上前去仔细看了半晌,才终于怔了怔,问她:“你医术不精,所以扎了两次才扎准……”
“我若医术不精,为何道道穴位都只扎了恰恰好两次?”夏娆问。
“你什么意思?”妇人道。
夏娆看着一侧脸色发白的碧云,又看看那已然目露凶光的妇人,轻声道:“从我施针,到你们出现在王府门口,应该不超过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内,若是有不擅针灸之人,想让人以为是我的针害死了这孩子的话,最便捷的办法,就是用毒针在我下针的地方再刺一针。而孩子被下毒针的时候还没死,所以毒才得以扩散,但他应该很疼吧。”
夏娆顿了顿,看向碧云:“而你手上那一排细密的抓痕,看愈合度,也应该是这半个时辰之内被抓伤的。至于是谁要将孩子匆匆带到王府求医,又是谁又匆忙将孩子抱出来,并且撒了谎,你应该知道吧。”
“仅凭我手上的抓痕,你就断定是我吗?”碧云心虚的往后倒退两步,却讽刺的看着夏娆:“夏姨娘巧舌如簧,若是不敢承认自己医术平庸,不想一命偿一命,就干脆杀了奴婢……”
“你已经过得那么辛苦了,我何必还杀你。”夏娆看着她,心底轻叹:“其实从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恨你的弟弟。或许早在我给你弟弟施针时,戳穿这一点就好了。”
碧云眼底盈满了泪水,讽刺的笑出声来:“你真是能胡说八道……”
“你弟弟身上穿着的,是十两银子才得一尺的锦缎,养得白胖,而你的手心,早已磨出了不合年纪的厚厚老茧。”夏娆轻叹:“还有你的身上,带着浓浓的跌打酒的气味。今儿见了你衣着得体保养得当的母亲,她仿佛是普通平民,唯独你在王府当牛做马,换做是我,我也恨。可你弟弟,才四岁,还是什么也不懂的年纪。”
碧云觉得喉咙闷闷堵着一团什么,望着夏娆,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边咳边流泪。
夏娆顿了顿,没往下说,方才抓住碧云的手腕时,她就察觉到了,碧云应该不久前,小产过。
“京兆尹大人,看戏看了这么久,该收场了吧。”
到了这个份上,夏娆已经不想再继续了。她实在是恨这算计的人,居然把碧云拿捏的死死的,不知道碧云小产,是否也与这人有关。
燕王妃吗?
夏娆朝一侧秦妈妈看去,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京兆府的人终于出来,拿下了碧云,燕王府的人也驱散了围观的众人。
夏娆闷闷的往府内走,边走边回想着刚才的事,她总觉得还有什么重要地方她疏忽了,可是观察了这么久,直到秦妈妈出来她也没找出这个疏忽的地方。
“姨娘,碧云她其实也很可怜,您不知道她娘亲,自小把她卖来做奴婢,她爹娘和弟弟却在郊外租了好宅子,一家人过得像老爷似的,碧云的两个妹妹前些年也被卖出去,结果被主子给……”
迎春回到夏娆身边时,已经是泣不成声。
夏娆听到她这番话,忽然想到什么:“糟了。”
“姨娘,怎么了?”
迎春刚问完,夏娆便提着裙子飞快的往府外跑了去。
第39章 冤家的路特别窄
夏娆刚从燕王府跑出来,就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人群惊散开去,就连京兆府的人也震惊到说不出话,等回过神来,碧云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她的娘亲,手里死死抓着带血的金簪失控大笑。
“你这孽女,你早该死了,你竟敢害你弟弟,你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还不拉住她!”
夏娆轻喝,京兆府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拉住了那妇人,但为时已晚。
碧云心口的衣襟已经被血染透,她笑看夏娆匆忙出现,才终于流下了泪来。
“夏姨娘,我解脱了,谢谢你……”没有说出来,我孩子的事。
话未说完,碧云便一动不动了。
夏娆探了探她的脉,眉心微紧,那妇人下手太狠,金针直接刺入心脉,神仙也救不了了。
“死了吗?”迎春赶来,哽咽着问。
“死了好,死了好啊!”
妇人大笑的声音传来,仿佛这女儿是她杀父仇人一般。
迎春抱着碧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夏娆看了看京兆府衙的人,已经猜不出来方才他们真的是没拦住,还是故意没拦。
那妇人当街杀人,影响恶劣,死刑无疑,可回到清晖园,夏娆依旧不能泄这股愤怒。
在先前迎春跟她提及碧云身世时,夏娆才明白,背后指使的人,一定不是燕王妃。
“您为何这样确定?”阿蛮赶回来时,夏娆已经冷静的回到了房间。
夏娆眸色幽幽的盯着面前的香炉,轻声道:“因为燕王妃虽易怒,但她足够自私且自认高贵,她是不会如迎春一般,这样了解一个不起眼小婢女的过去的,但背后操纵之人,显然完全拿捏住了碧云,让她心甘情愿的去弑弟,就连最后的殒命,只怕也是她们计划之内。”
阿蛮皱皱眉:“可碧云到底是燕王妃院子里待过的,兴许她曾说过自己的过去,燕王妃恰巧知道了也不一定。”
“若是如此,燕王妃就更不会派她来了。上次祠堂闹鬼一事,燕王妃再笨,也该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了,怎么可能还派明显跟她有关的人来办事?”夏娆道。
“如此说来,是您何时得罪了碧云?”阿蛮问。
“此事之前,我根本没见过她。但今儿下午,碧云在指控我时,句句都在指责我医术不精,而非她娘那般胡乱发泄着恨意。”夏娆看向阿蛮,道:“你觉得,让所有人都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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