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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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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诀面色沉沉:“还不过来?”
“那妾叫人再抱一床被子来。”夏娆说着就要去叫迎春,燕诀却只淡淡睨着她:“今儿不必睡地上。”
那睡哪儿?
夏娆回过头,看着只穿着里衣坐在床边,等着她去伺候的燕诀,纠结了一下,莫不是天气凉了,他需要个暖被窝的?
夏娆走到床边,铺好被子。
见燕诀不出声,又乖乖的爬到了里边儿,钻进被窝躺下,才轻咳了声,道:“爷,其实今天,妾身跟十三皇子……”
还没说完,燕诀手轻轻一抬,房间的蜡烛便灭了。
耳鬓厮磨间,夏娆才听到燕诀低哑的声音:“你这辈子,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第66章 都想搞事情
夜色将一切都小心的遮掩了起来。
凌北墨被送回皇子府时,之前那样脆弱的模样便全都消失了。
书房里,杨忠望着他被血染红的衣裳,看小一侧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找几个丫环来替殿下换药?”
“舅舅怎么来了?”凌北墨仿若无人般解了衣衫,往书房内侧的浴房而去。
“这次的事是我疏忽了,竟让你受了这样重的伤,那两个刺客我已经叫人解决了。”杨忠站在珠帘外道。
凌北墨侧身看了他一眼,戏谑的笑笑:“不妨事,只要下一次,舅舅不会真的杀了我就好了。”
杨忠尴尬了一下。
凌北墨泡在温热的水里,便想起了之前靠在夏娆怀里,她身上似乎有一股令人安定的气息,靠在她身边,心底那些杂念便不会冒出来了。
很快,美貌的侍女接连进了来,端了药,小心的替凌北墨处置着伤口。
杨忠远远瞥见凌北墨那样狰狞的伤口居然早早的止住了血,心底暗自惊叹这夏娆果真有几分本事,止血药居然能这么好用,若是换做一般的止血药,凌北墨这会儿怕是早就昏迷不醒了。
“舅舅来这儿,不会就是为了说你两个手下如何失误的吧?”凌北墨一边由那些侍女们擦拭着伤口,一边笑问。
杨忠面色紧了紧,问他:“沈小姐的事,殿下打算怎么处置?她昨儿被殿下羞辱一番回去后,似乎闹着要自杀,现在金家的人已经知道了她已经跟殿下有夫妻之实的事。”
杨忠话音刚落,替凌北墨擦拭伤口的侍女便瞬间被凌北墨一把推开了去。
侍女跌在地上,瞧见凌北墨黑沉的面色,赶忙慌张跪伏了下来,屋子里也一时变得格外安静。
“舅舅非要这个时候来拿这件事恶心我吗?”凌北墨语气不善的问杨忠。
“我知道沈小姐给殿下下药才导致如此结果,但是……”杨忠皱眉,他也不愿意提此事,可谁让凌北墨一向风流惯了,终日打鸟,谁曾想也有反被鸟啄的一日?
凌北墨沉着脸倚在浴池旁,人似乎已经冷静下来,兀自从浴池里起身,拿了外袍松松穿上,才走出来淡漠望着杨忠:“舅舅的意思是,金家还有可利用之处。”
杨忠应下。
“金家有一个在山西做总督的二房,还有一个做两淮盐运使的三房,虽然大房在京城只是一个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但金家根基深厚,且不论财力京城少有人能相提并论,便是金家盘根错节的官员网络,也够为殿下作用了。”
杨忠说罢,瞥了眼那几个侍女,侍女们便会意连忙退出去了。
杨忠这才道:“沈娡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殿下日后如成大事,这样的女人不知还要娶多少个,殿下只管扔在后院便罢了。”
凌北墨站在书案前,看着书案上摆着的一封封各地送来的关于请求拨款的密函,凌北墨终是沉沉呼了口气:“若要娶她,只可为侧妃。”
“这是自然,镇北侯被贬,沈家公子又负伤在家,沈小姐虽有金家撑腰,但到底也是外孙女,没有让她做正妻的道理。”杨忠道。
“那就去办吧,越快越好。”凌北墨冷淡说罢,便将杨忠打发出去了。
等杨忠走后,凌北墨回到书案后,打开抽屉,看到里面还放着的朱钗,嘴角扬起。
第二天天不亮,夏娆就醒来了。
她做了场噩梦,梦里尽是原主小时候的事。
可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她竟紧紧贴在燕诀的怀里。
燕诀的手臂有力的揽着她,她的头也枕在他的另一条胳膊上,问题是,她的腿还缠他身上……
夏娆悄悄抬头看了看燕诀,他好像还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熟。
夏娆试着从他的怀抱里出来,但她一动,燕诀便也跟着动了下,似乎要醒来的样子,夏娆便立即不动了。
但刚做了噩梦,她又睡不着。
她抬起头,正好看到他的脖子,突出的喉结,修长的脖颈,往上,便是轮廓分明的下巴。
天还没亮,他的五官也变得朦朦胧胧,但这个角度,却能很清晰的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分明那样冰冷的一双眼睛,这睫毛却比女孩子还要秀气漂亮。
就在夏娆忍不住抬手要去摸一下的时候,燕诀却抬手将她的脸贴到了他的颈窝里,喃喃:“再让我睡一会儿。”
他的语气慵懒随性,说这话时,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夏娆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便又动了动。
燕诀的意识早就清醒了,他只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而已,但她也太不安分了,像只小虫子似的动来动去,温热的呼吸和青丝还总是落在他的脖颈。
直到夏娆怎么调整都不舒服,打算干脆翻过身去时,燕诀却直接擒住了她的手。
夏娆怔了下,看向他:“是不是打搅到爷了?”
“你说呢?”燕诀眯着眼睛,看着这刚睡醒的小懒猫儿,心下一软,便径直倾身而来。
直到天亮,外面澜沧来请。
澜沧其实小半刻以前就来了,还多亏了他,才拦下了要进去伺候的迎春和阿蛮。
迎春犯嘀咕:“奴婢们真的不用进去伺候吗?”
“不用。”澜沧打包票。
“可是姨娘不会绾发,怕是伺候不好爷。”迎春担心。
“姨娘一定能伺候好的。”澜沧忍不住开腔,迎春忽然意识到什么,小脸唰的通红。
澜沧见她如此,笑得不行:“你怎么脸红的跟熟透的虾子似的。”
迎春的脸更红。
阿蛮倒是镇定许多,上前道:“澜沧管家看着年岁也不小了,又这么懂内房之事,一定有家室了吧,不知道夫人是不是也这般容易害羞?”
澜沧被阿蛮一噎,说起来,他也快四十了,一直做暗卫,哪有功夫想女人的事儿,倒是年轻的时候……
澜沧忍不住回想曾经那段辉煌的岁月,阿蛮却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非常浮于表面的惊讶道:“澜沧管家该不会没有娶妻吧?可不是都说男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都该知天命了吗?您看着都快花甲了,怎么还没娶妻呢?”
澜沧噎住。
迎春知道阿蛮是在替自己报仇,忙拉了拉阿蛮,阿蛮这才继续端着热水等着里面传唤了。
不多会儿,就听屋里传来燕诀的声音。
迎春推了门进去了,进门时,澜沧还摸了摸鼻子,低声问阿蛮:“姑娘家嘴巴这么厉害,会嫁不出去的。”
“原来如此,多谢提醒。”阿蛮踏进屋的一只脚往回收了来,道:“姨娘常说要尊老爱幼,您先请。”
澜沧算是明白了,夏姨娘是个厉害的,这丫头也随了主子,一样的厉害。
燕诀老早听到外面的对话了,等洗漱完,才看了眼身侧已经梳妆打扮完面色红润的夏娆,道:“今日不可惹事。”
“妾身知道了。”夏娆笑着应下。
燕诀看了看她,这话他就当没说。
因着耽搁了些时辰,燕诀便没留下用早膳,直接走了。
上了马车后,燕诀就看到马车上放着几本书,有什么《博之与我娘二三事》,《博之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以及《与妻妾相处的艺术之博之传》。
“博之?”燕诀睨着澜沧。
“这些都是今年要参加春闱的那些个才子们写的,博之是才子们给今年的考试主审官私下取的名字,夸他博学多才,这些书虽说都是些溜须拍马之作,但奴才瞧着,写得还不错。”澜沧笑道。
燕诀翻了翻这几本书,又看了眼殷勤望着自己的澜沧,淡淡道:“你都到了花甲之年,也该娶一房妻妾了。”说罢,便从他手里扯下车帘,往皇宫去了。
澜沧望着马车,暗叹人生艰难。
这厢,夏娆扶着酸软的腰,喝下阿蛮煎好的避子汤后,便打发迎春去文姨娘那儿了。
但不多会儿,文姨娘就派人来说,不需要丹丸了。
“那红缨呢?”夏娆问。
“奴婢问了,文姨娘院里的人说,红缨因为昨儿偷了姨娘的一串珠子,挨了十个板子,正关在房里思过。”迎春道。
阿蛮看向夏娆,夏娆心里明白,定是红缨发现了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又想来通风报信结果被文姨娘给发现了。
夏娆拿出些碎银子来给迎春,道:“今儿你早些去厨房拿午膳,曹妈妈一直关照着你,这个你拿去,就说让她买点儿酒喝。”
“奴婢知道了。”迎春明白夏娆的意思,立即应下便去了。
“奴婢也去问问吧,奴婢最近与后角门的那些个婆子们熟悉了起来,府里的下人们没事儿便喜欢嚼舌根自,想必她们知道些事情。”阿蛮也道。
夏娆点点头:“小心些。”
阿蛮应下。
夏娆打算去院子里转转,今儿天气好,她想着之前买下的江府别院里的长生草能长好些,若是能早些长成就好了。
琢磨着琢磨着,就听人来传,说楼子溪来了。
楼子溪来时,小贝又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楼子溪见到夏娆一个人在院子里踱步,还仔仔细细打量了半晌,确定她没受伤,才松口气。
“昨儿夜里听说此刻的事儿,我们小姐一夜都没怎么睡,幸亏夏姨娘您没事儿。”小贝抢着道。
夏娆朝她一笑,她便立即小脸绯红,扭扭捏捏的道:“夏姨娘,奴婢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儿?”
“当然。”
“就是奴婢的小姐妹们,听说夏姨娘十分擅长医术,就有些小问题想请教夏姨娘。”小贝咬着唇角,指了指左边脸上冒出的个红疙瘩,道:“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府里的好些丫环,都生了这个东西。大夫说是体内虚火旺盛导致的,开了些药,却总也不见效。”
夏娆凑近瞧了瞧,安慰道:“你们最近的伙食是不是比较好?”
小贝讶异,还以为是自己长胖了,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肉。
楼子溪坐在一旁的秋千上,探索般小心翼翼的荡了荡,才笑起来:“爹爹最近迷上了打猎,且猎物不少,我吃的清淡,平素那些个饭菜都赏赐了她们,难道是那猎物有毒?”
“自然没毒,她们只要注意饮食清淡便好了,大夫说你们虚火旺盛也没错。”夏娆想了想,回头去拿了一盒她自己做的简易护肤膏给小贝,道:“你们回去拿着个涂在疙瘩处便可。”
小贝瞧了瞧这小小的盒子,打开来,里面也只是普通的白色油膏状的东西,也没什么气味。
“谢谢夏姨娘。”
小贝虽然觉得简陋,但她想,既是夏娆给的,那肯定就没问题了。
楼子溪荡了会儿秋千,外头便又有人来传,说聂夫人也登门来了。
“聂夫人?”楼子溪问夏娆:“难道是京兆府的聂夫人吗?”
“是她,你认识?”夏娆打发了人去请,才问楼子溪。
楼子溪掩唇笑起来:“爹爹很欣赏聂大人的正直,所以曾几次想要请她们一家子到将军府做客,可聂大人都拒绝了,聂夫人也极少会参加京城里的茶话会交际圈,所以我见她主动来找你,还真是惊讶。”
夏娆想想,聂夫人那般质朴,怕也跟那群讲究体面优雅的贵妇人们也相处不来吧。
不多会儿,就见聂夫人过来了。
聂夫人换了身衣裳,半旧蓝色布料的绸缎长裙,头上也簪着两支银簪和一支普通的玉簪,看起来也是精心打扮过了。
聂夫人瞧见夏娆有客人在,更加拘谨起来,紧张的扯了扯衣袖,显得局促不安。
夏娆正要主动开口,就见她身侧的小女孩脆生生的道:“茹苏见过夏姨娘,我跟我娘今儿是特意来看你的,这儿还有我们家攒的土鸡蛋,希望你不嫌弃。”
聂夫人白皙的脸也羞得通红,旁人登门,不是绫罗绸缎,也是人参燕窝,偏生她这个四品夫人,拿得出手的,只有自家的土鸡蛋。
夏娆弯起眼眸:“我昨儿还在念叨府里没有好吃的鸡蛋羹,今儿可就到了,聂夫人可真是我的福星,立马就解了我的馋。”
小贝帮着上前接过了鸡蛋来,楼子溪也跟着上前行礼,笑道:“子溪见过聂夫人。”
“小姐不必多礼。”聂夫人连忙道。
“聂夫人,我们屋里坐吧,老太太今儿如何了?”夏娆问道。
提起聂老夫人,聂夫人多少放松了些,夏娆瞧着大大方方满眼灵气的聂茹苏,指了指一侧的小贝和附近的秋千。
聂茹苏会意,便问聂夫人:“娘,我可以自己玩会儿吗?”
聂夫人看向夏娆,夏娆笑道:“正好爷上朝去了,这儿没外人,你随便玩儿吧。”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来看夏姨娘,竟还给你添麻烦。”聂夫人不好意思道。
夏娆反而开心,她心里想着,宁宁来京城后,还没有同龄的玩伴,倒是这个聂小姐,聪明可爱,又跟聂大人一般浑身透着股正气,让宁宁与她做朋友,是最合适不过了。
等几人进了屋来,楼子溪便将今儿从点心铺子带来的点心全部拿了出来,都是精致的点心,聂夫人瞧了瞧,又紧张的攥紧了膝上的手,低下了头去。
楼子溪也察觉到了,只道:“这些都是我铺子里的点心,今儿来,我正要说这事儿呢。”
楼子溪一声轻叹。
“怎么了?”夏娆问她。
楼子溪这才说起,昨儿回府后,楼敬便发现了点心铺子的事,虽然不是极力反对,但一个满腔爱意的父亲,谆谆教诲,父爱如山,楼子溪哪里扛得住?
“我今儿来,便是想着,将铺子都给你。”楼子溪跟夏娆道。
“这铺子可是你的心血。”夏娆望着楼子溪。
楼子溪也是无奈:“可现在父亲管着我,小贝的哥嫂虽能干,但也只是做点心可以,管着铺子的事儿一窍不通,里头也没个主事的人,况且现在铺子里还得定期派人去看着。”
“若说管事儿的,我倒是认识个人,或许可以帮忙。”聂夫人轻声道。
说完,见夏娆和楼子溪都朝她看过来,这才略羞涩道:“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家仆,后来家里开不出工钱,不得不让他出府了,但他老实肯干,是个踏实聪明的,以前一直协助老爷打理衙门里的账。”
楼子溪一听,这肯定合适啊,让聂夫人都看重的人,必然不差。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当差?”楼子溪问。
“他没有差事,自从老爷让他离开后,他就带着一家老小四处找活计,之前老爷替他找了个掌柜的事儿,可他不小心得罪了贵人,所以……”聂夫人纯粹是好心,但想着自己推荐的人也毕竟年纪大了,说着说着,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夏娆却是一琢磨,道:“既如此,子溪,不如叫聂夫人入伙吧,你的利润不必分,将我的分给聂夫人便好,左右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反倒是说出去,这铺子有聂夫人的股,那些个周边的小商铺也不敢打歪主意。”
“这怎么行。”聂夫人连忙拒绝,楼子溪却听着也觉得可行:“的确好,那铺子离京兆府也不算远,聂夫人若是得闲,去看看也好,而且那不过是个小铺面,咱们三个人合伙,谁也指摘不出什么来。”
聂夫人还是不安心,一来聂大人廉洁,从不收人半个铜板,她怎么能白白要人的铺子?二来,自己什么也没做,也受不得这恩惠。
聂夫人还要再说,夏娆只问她:“聂夫人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想想。你怀着孩子,老夫人年纪大了,茹苏也需要为以后攒些嫁妆,一家人捉襟见肘,何况您还怀着孩子?而且咱们这些股份也不是白送您的,您不止要负担掌柜的事儿,还得替我们盯着铺子,里里外外少不得忙活。这算是您以能力入股,跟我一样,反正大老板是子溪,咱们就是分点儿小钱。”
楼子溪会意夏娆的意思,也跟着道:“没错,聂夫人若是当真不愿意,我这大老板也当不成了,铺子必要关门大吉了。”
“这……”
聂夫人捂着小腹,想着里面即将出来的小生命,再想想如今清贫的日子,红了眼圈。
其实她也不是吃不得苦,聂大人就是苦出身,走了几十年才走到这个位置,她也吃了几十年苦了,但为了孩子,她似乎不得不答应。
聂夫人起了身来,郑重的朝夏娆和楼子溪行着礼道:“我真是不知如何感谢二位。”
“是我们托了您的福气。”楼子溪连忙扶起她。
聂夫人走时,聂茹苏还问夏娆:“听说姨娘有个六岁的弟弟,在哪儿呢,下次能见着吗?”
夏娆笑起来:“下次我带他去找你玩。”
“好,一定要来啊!”聂茹苏扬起大大的笑容,临走时,还回头看了看夏娆。
命运有是有就是这样,时常捉弄人,也时常给人惊喜,只是这时候的聂茹苏还不知道罢了。
楼子溪留下来吃了午膳,燕朗也赖在这儿蹭了饭,下午楼子溪要回去,燕朗立即殷勤着就亲自送她出去了。
等屋子里都空了,阿蛮才说起了她的发现。
“奴婢听那妈妈说,夏老爷是入夜的时候来王府后角门的,没进来,文姨娘在这角门边见的他,不知说了什么,但角门的婆子们都瞧见了他们在说话。”阿蛮道。
“文姨娘让人瞧见,约莫也是担心燕王妃趁机以此挑事,但她要见我爹,估摸着又要给我挖什么陷阱了。”夏娆无奈叹息。
“要不要奴婢再去查查?”阿蛮问。
夏娆点点头,这次她可不能再被文姨娘给算计了。但她老是这么纠缠不休也不是个办法,看样子,她还得找个机会,好好跟文姨娘聊一聊。
刚想完,迎春便回来了,依着夏娆的意思,提了满满两个食盒来。
夏娆看向阿蛮:“你将这些送去京兆府吧,悄悄的带去,别叫人发现了,若是聂大人不肯收……”
“奴婢便说反正他不要,这菜也凉了不能吃,只能扔掉了。聂大人是选择给老夫人和夫人补补身子,还是暴殄天物,就看他自己了。”阿蛮接话。
夏娆真是放心,阿蛮这张嘴,可真是伶俐。
阿蛮提着食盒出去了,迎春这才道:“奴婢跟了曹妈妈大半天,曹妈妈才肯悄悄告诉奴婢,说昨儿文姨娘院里的下人厨房拿吃食时,都在议论着关于您的事儿,不过她们很是小声,曹妈妈也就听到了一两句。”
“什么话?”
“什么青梅竹马,相好之类的。”迎春担忧的望着夏娆,道:“姨娘当真有过这样的事吗?”
夏娆皱皱眉,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老是做的噩梦,每次噩梦之时,的确好似有一道十分温柔的声音响起,但那似乎好久远的事儿了,原主脑海里也没有这个人的模样,更别提什么青梅竹马私相授受了。
但夏康既然见过文姨娘,以他只想往上爬又虚伪狭隘的性格,在自己这里吃了瘪,肯定会帮着文姨娘做点儿什么。
但自己好歹是他亲生的,他应该也不至于糊涂到要毁了自己的名声,毕竟那样夏家也跟着要出事。
思来想去,夏娆也想不出文姨娘会用什么法子。
等到夜里阿蛮回来,查探到的信息也不多,倒是顺手带回来个消息,说过两日,燕王妃要在府上举办个茶话会。
京城的贵族圈里,各家夫人每年都会轮流举办茶话会,一来互相交际,各位夫人们也趁机相看各家的公子小姐,二来,也是众位主母们互相攀比的时候,比谁家的园子大,谁又得了件珍贵的首饰,谁持家的本事好……等等之类,夏娆看来,都是些无趣的事。
“我就是个妾,不必参加吧。”晚上洗漱过后,夏娆坐在梳妆台前问。
迎春替她解了发髻细细梳理她的头发,迎春道:“应该不必,不过到时候人来人往的,您还是别出清晖园的好。”
夏娆也这么觉得,可谁知第二天一早,燕珺儿就亲自过来邀请了夏娆,还带来了夏娆最不想听的消息。
燕珺儿一袭雪青色的长裙,青丝如瀑布般垂在身后,清冷而美,坐在绣凳上,姿态仪容更是一丝不苟,就好像千万次的练习过一般。
“这件事我也是听十皇子身边的人说的。”燕珺儿瞧着虽然坐态优雅,但浑身都透着股闲适的夏娆,淡淡道:“杨嫔娘娘已经请求皇后娘娘好些次了,只怕皇后娘娘挨不住,很快就会答应杨嫔娘娘将你接入宫,陪侍南烟公主。”
夏娆抿着笑,凌南烟寒疾发了现在病倒在床生死一线?骗鬼吧,前几日春游,明显见她气色不错,可见太医还是想了些法子暂时压住了她的寒毒。
“我一个妾,如何能得这样的荣幸陪侍南烟公主。”
“是南烟公主自己说的,她与你交情甚好,如今病了,希望你这个最好的朋友陪伴左右。”燕珺儿看她还忍得住,这才淡淡道。
夏娆觉得自己可真是见了鬼了。
“不过你放心,我会让母妃入宫替你推拒此事的,只要明日的茶话会,你能出来。”燕珺儿淡淡看向她。
夏娆不解,她要帮自己?
燕珺儿看出她的疑惑,虽然不屑于解释,却还是道:“我说过,金丝雀,就该好好养在笼子里,给它食物,让她不被风吹雨淋。”
夏娆哑然。
燕珺儿见她如此,知道她是答应了,起了身便走了。
走时,还道:“我会让人送你要穿的衣裳首饰来,茶话会上,我希望你尽量表现的像一个有教养懂规矩的大家小姐,而非乡野村妇。”
夏娆看着燕珺儿走远了,才问迎春:“以前你们四小姐也有这样的习惯吗?”
迎春摇摇头。
夏娆眼底暗了几分,但总归是不必入宫了,否则她孤身一人去陪侍凌南烟,怕是不死也要掉层皮。
下午的时候燕诀回来了一趟,但他跟澜沧两人都面容严肃行色匆匆,回来好似拿了个什么东西以后,又急匆匆的走了。
直到晚些时候夏娆才听到消息,听闻是镇北侯在送回老家的途中,在一处小客栈里,上吊自杀了。
镇北侯自杀的消息传来,夏娆晚饭都没吃下去什么,心思沉沉直到第二天燕诀回来,夏娆才想要去问问,结果刚到燕诀书房门口,就见他和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沉稳儒雅的男人一同走了过来。
跟在夏娆身后的阿蛮看到那男人,瞬间白了脸,低着头道:“姨娘,那位是秦王殿下。”
“秦王?”夏娆忙侧过身,挡住了阿蛮。
秦王瞧见夏娆站直了朝这儿看来时,忍不住笑起来:“那位就是人称混世魔王的夏姨娘?”
燕诀闷闷嗯了声。
秦王脸上笑容越发大了些。
夏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小心护着阿蛮,等人靠近了,才略略屈膝就站直了。
燕诀问她:“一早过来,可是有事?”
“没事,妾身散散步。”夏娆微笑的挡住秦王的视线。
散步?
澜沧才不信呢,澜沧看着躲躲藏藏的阿蛮,再看看夏娆,心下会意,上前一步也顺势挡在阿蛮身前,道:“王爷,爷,先到书房说话吧。”
燕诀看着古怪的夏娆和澜沧,淡淡跟秦王道:“上次王爷所说的事,微臣正好想跟王爷请教一下。”
秦王见燕诀都开口了,自然也就不去探究这位有名的夏姨娘了。
等着秦王和燕诀进了书房,澜沧才长舒了口气,扭头道:“夏姨娘,这次您可得谢奴才,下次再有事儿,您别为难奴才了。”
“一定。”夏娆笑着应下,想了想,问他道:“那位自尽的镇北侯……”
“嘘。”澜沧立即压下她的话,四下看了看,才严肃的道:“这件事皇上已经下令,谁也不许再提,此事牵涉甚广,已有御史以此为由开始参奏世子爷了,虽然那些御史吃饱了没事干,但这次金家恐怕也要搅和进来。姨娘是聪明人,且万事小心才好。”
“我明白了……”
“对了。”澜沧故意道:“奴才还听闻,十三皇子昨儿已经正式跟沈小姐定下了亲事,如今虽出了夏侯府这档子事,但有皇恩在,怕是不日便会将她迎娶进门了。”
第67章 威胁
回清晖园的路上,阿蛮还在沉凝:“兴许秦王殿下根本不认识奴婢。”
“你光是见他就那样紧张了,他就是不认识你,也一定会觉得奇怪,今天你就在院子里不要出来了。”夏娆叮嘱她道。
阿蛮点点头。
等主仆两回到清晖园,就见燕珺儿的贴身侍女刚好从院子里出来。
回到房间,夏娆便看到自己那张红木的圆桌上,几乎放满了红漆的托盘,盘子里叠着一套裙子,精致的成套簪子便有十几件,榴花的模样,中间都嵌着小小的红色鸡血石,看起来不算打眼,却是低调的奢华。
“姨娘,这是四小姐送来的,说一会儿夫人小姐们就该到府了,让您赶紧将衣裳换上。”迎春上前将裙子抖了开,藕荷色的梢纱长裙,是今年时兴的款式,配着一条月白色的挽袖,就连腰上该佩戴的水晶璎珞都准备好了。
夏娆瞧了瞧,吩咐迎春:“我今儿这身就挺好的。”
“可是……”
“一会儿给四小姐送回去吧。”夏娆淡淡而笑,燕珺儿准备的这套衣裳的确好看,也符合她现在的身份,但她却并不打算当燕珺儿的洋娃娃。
迎春想了想,也跟着笑起来:“咱们姨娘穿什么都好看。”
“我就喜欢听你说话。”夏娆嘻嘻的笑,逗得迎春乐得不行,饶是一侧的阿蛮也受到感染,凝重的心思也松散了些。
在清晖园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燕珺儿的侍女便再次过来了。
侍女青青在见到夏娆居然还没换衣裳时,恭谨道:“奴婢在此等候姨娘,姨娘先去更衣吧。”
“不换了,我就穿着这身,挺好的。”夏娆瞧了瞧,自己这身也是府里的人做的,虽然不及燕珺儿拿来的拿套那样精细漂亮,但也舒适合身。
青青讶异的抬起头,又抿抿唇角,道:“今儿您要见的,都是各个府上的小姐,若是您穿着太寒酸,会被人笑话。”
“我若是穿得太富贵,也要被人议论。反正嘴长在她们身上,由着她们说罢。”夏娆坦荡荡的走出门来,示意她带路。
青青见她如此坚持,倒也没再说什么,只引着她往燕珺儿所在的地方去了。
夏娆并没有好好逛过燕王府的园子,听闻今儿设宴的地方,正好就在燕王妃最喜欢的东苑一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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