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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嫁到-舞惜-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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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后悔!”
放下小碗,舞惜轻抚了下小腹,叹口气:“姑姑,你的意思我懂,可是若我和拓跋舒默没有感情,那么这个孩子就是生下来,也不会有父爱。且你看看这府里目前虽只有这几个女人,以后总会有别的女人进府,她们都对他有所图,也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么我若生下孩子,就会让这孩子陷进争斗中!”
“您既已拿定主意,奴婢也不多劝。只是您还这样年轻,若无一子半女,奴婢是心疼您啊!”云珠看向她的眼里隐约可见湿意。
握了握云珠的手,舞惜端起碗,凝眉喝下。
夜里,躺在榻上的舞惜了无睡意,透过轻薄如烟的鲛纱,正对着皎皎一轮明月,忍不住叹息:自己并非不喜欢孩子,也并非不晓得于古代女子来说,孩子的重要性在很多时候更甚于丈夫;只是,自己如何能为一个没有半分感情的男人生儿育女呢?即便……即便没有沈浩,受过现代教育的自己也是万万做不到的啊!好在,拓跋舒默也并不在意自己,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抬手轻轻摸了下脸蛋,舞惜勾起唇角:拓跋舒默并不是一个贪图美色的男子!或者说,在自己那样对他之后,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不论过程如何,总是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思及此,舞惜满意地微闭双眸,慢慢进入梦乡。
接下去的日子,舞惜过得顺心顺意,舒默果真不曾踏及漱玉轩半步,舞惜也轻易不出漱玉轩,自顾自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舞惜素日就是个省事的,很多小事能自己动手的并不愿意去支使下人,加上云珠和秋月是她用惯了的,所以很少有事用的上舒默拨来的人。且舞惜性子平和,声音柔和,从不以身份压人,倒是很得宁舒、宁晔的心,即便接触不多,两人也是真心喜欢她。
而漱玉轩中负责洒扫的下人中却渐渐有了那么个别有异心的:这个夫人好是好,却从不得公子的心,空有个夫人的头衔,实则远不如侧夫人蓝纳雪。有了这样念头的人开始想方设法地讨好蓝纳雪。
至于蓝纳雪,原本顾忌舞惜的夫人身份,很多事情上还差人去漱玉轩征求舞惜的意见。舞惜聪慧,对她的心思自然了然于胸,开始还敷衍着,后来则直接命云珠传话,让蓝纳雪“凡事自己拿主意就是”。
傍晚,森淼池旁的亭榭中,蓝纳雪正带着子衿在纳凉。远远有奴婢走来,蓝纳雪原先并未注意,直到那人走到面前,恭敬地请安。
“侧夫人安。”来人声音中透着一丝谄媚。
蓝纳雪示意她起身回话,注意到这人是漱玉轩中的小丫头千儿。这丫头这段时间总是借着机会攀着子衿、子佩,蓝纳雪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于是笑问:“原来是千儿啊,可是你家夫人有事让你来传话?”
千儿陪着笑脸:“如今府里上下都知道侧夫人您才是当家的,就是有事,也该是您吩咐啊!”
这话说到蓝纳雪心坎上,面上却一凛,佯装不悦:“这是谁在传闲话?我乌桓向来讲究嫡庶,夫人虽说年幼,又远道而来,可毕竟是大汗亲指的夫人!这话以后休要再说,免得传出去,显得我不敬夫人!”
千儿本也是个机灵的,听着蓝纳雪说着话,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于是更加谦卑:“这话可不是奴婢乱说,如今府里谁不知道公子最疼宠您!再说侧夫人您是素黎部落族长的掌上明珠,而我家夫人即便是大秦的公主,也不比您是乌桓最尊贵的女儿,有长生天护着您呢!”
蓝纳雪听了,笑意更盛,打断她的奉承之语:“你倒是个懂事的,不妨直说,来找我所为何事?”
千儿跪倒在地:“侧夫人,您身份尊贵,奴婢自知无福,不能伺候您,但奴婢愿为您做牛做马!”
“好了,你的心思我知道了,日后必不会亏待你就是。”蓝纳雪点头,“你且在漱玉轩好好伺候夫人,有事我自会差人来找你。”
千儿听了,忙行礼后退下。
“侧夫人。”子衿看着千儿的背影,说,“您觉得这个千儿可信吗?”蓝纳雪面带微笑:“我早在漱玉轩安插了人,那个大秦公主带了心腹,根本信不过咱们府里的人。且你看看,自从新婚那日,公子可曾去过她那半步?所谓夫人,也就是说起来好听,若论恩宠,她可连茹茹也不如!跟着这样的主子,能有什么出路,这个千儿早就蠢蠢欲动了。我先留着她,日后没准用得上。不过……这样背弃主子的人,我是断断看不上的!”说罢,眼神一瞥,看着子衿。
子衿连忙屈膝:“侧夫人,奴婢自小跟着您,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的!”
蓝纳雪笑着拉起她:“你和子佩是一直跟着我的,我自是信得过。有我一日,我必不会亏待你们!”
子衿这才放心地起身,一面为蓝纳雪打扇,一面说:“侧夫人,奴婢瞧着如今府里公子最看重的就是您。虽说那个大秦公主顶着夫人的名号,可谁不知道府里的大小事宜都是由您做主!他日您若为公子生下小公子来,地位就更加稳固了。也轮不到杜筱月……”
提及此,蓝纳雪沉下脸,满面不豫,声音森冷:“杜筱月那个贱婢,以为有了公子的子嗣就娇宠起来!连日来夜夜霸着公子,这才六个月,就这般放肆,原来竟是我小瞧了她!”
“侧夫人,容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当初您小产……如今月姬也可以,只要没有了孩子,月姬也就没有争宠的资本了。”子衿的声音渐低。
蓝纳雪猛地回头,目光如火:“不可!我如今正得宠,这样的事万万不可与凝翠阁有所牵连。府里的女人们有谁会真心期待月姬的孩子?”
子衿了然地点头,轻快说道:“奴婢明白了!”
蓝纳雪笑着轻抚上小腹:“那些坐胎的良药我日日都在用,相信很快就会有的!到时候,公子对我必会更加怜惜!”
说话间,两人已相携离去。
“公主……”云珠抬眼看着舞惜。
舞惜秀眉微蹙,颇有些腻烦:“姑姑,这些事我们还见得少吗?原来在宫里看着父皇的妃嫔们勾心斗角,如今又看这些女人们乐此不疲。她们斗她们的,与我何干,只是可怜了月姬腹中之子。”
云珠微笑:“公主还是一味地好性子,奴婢还想着您会气千儿的背叛,毕竟您对大家都是极好的。”
提到千儿,舞惜嗤之以鼻:“这世间原也不是公平,我只管我的,有你和秋月在,千儿又岂会真的伤害到我?防着也就是了。至于蓝纳雪提到的另一个人,你只管暗中小心。在这里,除了你和秋月,我一个也不会信。”
云珠慎重点头:“公主放心就是。奴婢自会注意。”
如此一来,舞惜并没了散步的心思,出了皇宫,又嫁入府邸,舞惜心中明了,这一生都无法远离这些勾心斗角。哪怕,她无欲无求,百般不愿,这些事也永远无法避开!
脑中突然出现那张天真的笑脸,耳畔想着稚嫩的、并不十分清晰的吐字“姑母”……脚下一顿。
“公主?”云珠轻声询问驻足的舞惜。
回过神来,舞惜面露坚定:“月姬的孩子,一定不能有问题!姑姑,吩咐秋月暗中留意镜月轩。”
云珠含笑点头。虽不知舞惜如此吩咐的缘由,却也不意外她的决定。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
舞惜几乎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漱玉轩再没有迎来男主人,渐渐的,连原本对她心存谨慎的蓝纳雪,也不再提起这里。
而舞惜却并不清闲,她带着云珠和秋月一点一滴地布置着漱玉轩。舞惜是心思巧妙的女子,宁舒和宁晔也渐渐亲近她。
杜筱月在镜月轩中安心养胎,月份越大,胎动越频繁,偶有不适,也速速找来了御医。府中其他人像是避嫌般,并不往来,连物件吃食也没有送过。
如今乌桓边境安宁,与大秦、山越也和平相处,加之杜筱月临产在即,拓跋乞颜特许舒默留在平城,直待小公子平安出世。
在此之前,步路根和莫素和均诊断出杜筱月这一胎为男孩,母以子贵,舒默高兴之余,也许诺杜筱月,若小公子平安出世,就封其为侧夫人。
此令一出,在府内掀起不少波澜:已有萨利娜的乌洛兰心内不满,她为舒默诞下长女,却一直居妾位,被两个新人占了夫人与侧夫人的位置。这是她所不能改变的,毕竟舞惜和蓝纳雪靠山颇大。现如今,眼看杜筱月也要越过她了,怎能让她服气?蓝纳雪在听后也变了神色,她是极看不上汉女的,舞惜贵为一国公主,虽有夫人之名,却名不副实,她并不放在眼里;而孕有长子的杜筱月马上就要同她平起平坐了。蓝纳雪清楚,儿子对于向来子嗣单薄的舒默意味着什么。茹茹倒没有反应,大抵也是不高兴的。杜筱月则喜不自胜,更加看重腹中之子。至于舞惜,听到后只是微微叹息。
第八十三章 长子(上)
杜筱月的临盆之期在九月,自从知晓了胎儿性别后,府中诸人渐渐开始暗自讨好这个准侧夫人。大家都知道,夫人自从洞房后,再没能留宿公子,即便貌美,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而侧夫人眼下得宠,却无奈占尽宠爱,仍无所出。说到有福,还是月姬后福无穷。
舒默顾着孩子,哪怕到了后期不能同房,也时常留宿镜月轩。众人虽心有不满,却也是无可奈何。至于吃穿用度,也一应地以镜月轩为主。
杜筱月听身边的丫鬟说百合宁心安神,有孕之人用了最好,于是日日命人采了新鲜的摆在寝殿内。
这日,舒默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去了镜月轩。
“公子……”杜筱月拖着愈发沉重的身子俯身,然而未待屈膝,手臂已然被扶住。
舒默脸带笑意,目光微微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停顿,转而移开:“月姬,如今还闹这些虚礼做什么?”微带薄责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关心。说话的同时,已松开她的手,径自坐到主位上,马上有丫鬟上前斟茶。
杜筱月虽是汉女,学问上却仅仅是识几个字,因此同舒默并没有太多话。只是单调地重复生活中的琐事,亦或是表达对舒默的关心。舒默对她不过尔尔,与其说来看她,不如说是为了她腹中之子来得更贴切些。这是他的长子,必定要好好培养,跟着杜筱月……
舒默微微摇头,还是应该给这孩子找一个知书达理的阿妈!舒默身上有着一半汉人的血脉,他思想不同于旁的乌桓人,他的孩子文治武功都要出色才行!
换个阿妈……
舞惜?
这个名字蓦地跳入脑海,舒默下意识地拧紧眉头。
自五月后,如今也快三个月没见面了,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人来?
是因为曾经的夜谈中,她所表现出的与众不同吗?还是阿毅对她的高度评价?亦或者是承昭对她的执念?
算了,蓝纳雪也颇通诗书,曾经失子且心性良善的她想必会对这个孩子视如己出的!
杜筱月看着舒默的眉头拧紧,然后放松,有些茫然地开口:“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舒默看她一眼,淡淡将话题岔开。不是他心狠,只是人不对罢了。都说百炼钢能为绕指柔,舒默嘲讽地想,这世间可能找到那个人?像阿妈的女子,大抵是没有了吧!
小坐了片刻,舒默便离开了。
杜筱月倚在门边,目光痴痴……
玉儿走上前扶住她,揶揄着:“月姬,这公子都走了好一会了,您还在这般留恋。如今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咱们镜月轩是福地!等小公子出世,您就是侧夫人了!这可是公子的长子,您的好日子啊,在后头呢!没准这夫人之位……”
“玉儿!多嘴!”杜筱月嗔道,“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让多事之人听去了,徒惹是非。我如今什么都不求,只盼我腹中的孩儿健健康康的。”
玉儿笑着说:“咱们的小公子是有福之人,不单是公子,就连大汗也等着您的好消息呢!待孩子平安出生,公子对您会更好的!”
“更好……”杜筱月有些恍然。
“是啊!”玉儿点头,“您看,公子现在三天两头地就往咱们镜月轩来,各种赏赐之物也源源不断地送来!大家私下里都说,您是公子心尖上的人!”
杜筱月声音缥缈:“是啊,这样就很好了。”只不过,公子,事实果真如此吗?为什么我从您的眼中从来都看不到爱意?就连您现在百般垂怜,我也感受不到您的心呢?是您不善表达还是我过于木讷?您可曾对谁动过心吗?
动心!
杜筱月记起自己初遇公子的情形——
那时是乌桓征讨大秦边境小城,县令是个酷吏,苛捐杂税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恰逢乌桓大军来讨,衙役们沿街宣扬乌桓乃蛮夷之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自己和邻居们纷纷逃难,深怕落入虎口。
还记得甫一出城,自己就和大家跑散了。当时天色已暗,远远能感觉到前方的阵阵马蹄声。自己是个孤儿,没牵没挂,这样的兵荒马乱中,甚至做好了死亡的准备。而事实上,自己也曾离死亡仅一线之隔……
不知被谁推到在地,有人从自己身上踩过,任凭怎样求救,都没人听见。正在此时,有马蹄嘶鸣声响彻头顶……
再度清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军帐中,当时心中闪过轻生的念头。她清醒地知道,自己身处敌营。心思百转千回,不待作出反应,已有人进入军帐。逆光中,身披铠甲的公子像战神一般,高大威猛;出口问话时,又那样和善,殷殷垂询……
唇角笑意迷离,杜筱月想着,自己就是那样爱上公子的吧?即便在那之后,公子就像忘了自己一样,就算跟着公子回了府,公子也很少来。可是,杜筱月知道,当公子开口和自己说话的那刻起,他就像一粒种子,在自己心中生根发芽了!
对着铜镜,杜筱月轻抚脸颊,自己从不是倾国倾城,虽说公子并非贪图美色之人,她却也清楚自己从未走进过公子的心。如今真的很好了,从不敢奢望有一天自己能为公子生儿育女,更别提是长子了。她们以为自己看重侧夫人之位,甚至意在夫人之位,以为自己想凭借这个孩子争宠;其实,她们哪里明白,这个孩子于自己而言,从不是争宠的工具,他,只是自己和心爱的男人的爱情结晶,一份见证而已!公子子息单薄,自己能为公子分忧,就已是最大的幸福了!
这样想着,抚上小腹的手,更加轻柔……
“啪——”的一声,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回话的丫鬟连忙跪倒在地,以额触地,不敢多言。
位于上首的女子秀眉紧拧,朱唇轻启,声音虽轻柔却让人不寒而栗:“贱婢!竟妄图以一小儿来牟图夫人之位!镜月轩上下竟存了这样不自量力的心思!如此一来,那孩子也留不得了!”
挥手示意身侧的丫鬟附耳,小声吩咐一番。待话音落,方才重展笑颜。一切都尽在掌握!
漱玉轩中,云珠陪舞惜对弈。舞惜棋艺精湛,而云珠这许多年来也练就了不凡的技术。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执了棋子对垒分明。秋月坐在舞惜身侧,偶尔为她二人斟茶,其余时刻并不多言。
一盘终了,秋月方才提起如今府内的诸多传言,说道:“公主,这些流言如今府中盛传,只怕这月姬也不是个省事的!”
舞惜微抿一口茶,眉目间尽是淡然:“我曾暗中观察过,她并不像以子争宠之人,她望向拓跋舒默的目光中,有深沉的爱意。且她若真有那心思,必不会这般沉静!若她是真爱,那么这个孩子,就不是争宠夺位的工具,而是她跟喜欢的男人的骨肉!”
“公主心善,只怕有些人欲壑难填。”秋月撇撇嘴,“即便她原本没有想法,怕也经不住身边的人的挑唆。”
云珠一壁将棋子一颗颗放好,一壁问出疑惑:“公主向来心软,只是如今您本不愿徒惹是非,又为何这般关心月姬腹中之子?她同您并无往来交情啊!”
“由己度人,我只是想到了小彦祯。孩子都是无辜的!”舞惜简单地说,继而吩咐,“秋月,在这里我们势单力薄,但是我依然要你尽心看顾镜月轩。不要让女人们可怖的嫉妒心伤害到无辜的生命!”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到了杜筱月的临盆之日,天气一反平常,闷热得人难受,总感觉有一场大雨要来。
这日晚间天突然阴沉下来,阴阴欲雨的天色令人窒息,剧烈的风肆虐地涌动,乌云在天空四处逃逸,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舞惜站在窗边,看一眼天色,幽幽叹息。
云珠察觉到她的不安,问:“公主,可是有心事?奴婢瞧着您有些坐立不安的!”
“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毛躁躁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舞惜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担忧。
话音未落,就见宁晔跑进来:“夫人,月姬要生了!接生婆都去了镜月轩,公子和侧夫人她们也赶去了,您可要去?”
舞惜微愣,转而看一眼云珠,吩咐:“快,随我去镜月轩。”
还没走到镜月轩,就在外面碰到了同样步履匆匆的舒默以及他身后的蓝纳雪。舞惜怔怔,朝着舒默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舒默也微微颔首,率先进了镜月轩。
蓝纳雪惊讶于她的不懂规矩,虽说公子并非一味恪守礼法的古板之人,然而该有的礼数是不能不遵的。看着方才公子对她的默然,蓝纳雪更加放心,这位夫人果然是还未得宠便已经失了宠!眼下,还是里面更有威胁……
蓝纳雪毕竟年轻,眼神中泄露出的心思让舞惜一览无遗。不想同她多做纠缠,舞惜绕过她进了镜月轩。
镜月轩内此时已乱作一团,有接生婆低声的探讨声和急切的鼓励声、丫鬟们的安慰声以及杜筱月的哀嚎……
舒默坐在大厅的主位上,依着规矩,产房是不吉利的,男人们从不进去。舒默自然也没有进去陪伴的想法,他只是紧抿嘴唇,并不说话。原本就不大的屋子因着舒默和众人的到来,更显拥挤。
蓝纳雪不时紧张看一眼主卧,里面传来杜筱月几乎不间断的惨叫。舒默的手慢慢握成拳,蓝纳雪上前一步将双手抚上舒默的,温柔开口:“公子,不要担心,小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舒默“嗯”一声,并不理会她。蓝纳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正襟危坐,保持着面上的担忧。冷眼旁观的舞惜心中暗笑,这个蓝纳雪表情丰富,合该去演戏啊!
这一屋子的女人们除了舞惜外,可能并没有人真正期待月姬腹中之子的诞生吧。不知道是不是众望所归,寝屋里的气氛变得紧张,接生婆们的脚步声急促起来。
月姬贴身丫鬟玉儿急匆匆地跑出来,跪在舒默面前,声音中带着哭腔:“公子,月姬难产了!”
舒默起身,扯起玉儿,逼问:“你说什么?”
“回公子,月姬难产,接生婆说小公子或有危险……”
打断玉儿话语的是里间丫鬟的脚步声,她手中端着一个盆,里面满是血水。这时候一个接生婆出来,焦急地问:“公子,若到万不得已时,母体和胎儿只能择其一保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舒默微怔,尚未作出反应。蓝纳雪已先声夺人:“这可是公子的长子,你说该如何取舍?”舒默看一眼蓝纳雪,后将目光移向寝屋,里面传来月姬痛苦的呼声。
说实话,舒默并非心狠之人,然而这是自己的长子,在子嗣上自己不比桑拉,若这个孩子有什么闪失……
他的沉默让蓝纳雪放松下来。接生婆瞬间领悟了主子的意思,这样的选择是她司空见惯的,低声说:“奴婢明白了,请公子放心。”说着转身疾步离去。
“慢着!”舒默起身,叫住了接生婆。这样的变故令众人诧异,舒默瞥一眼舞惜,说道:“尽力去保,没有万不得已!”接生婆惶恐应是,进了寝屋。
第八十四章 长子(下)
“公子?”蓝纳雪轻声询问。
舒默没有回话,反而问她:“你的顾忌我明白,只是……”稍作停顿,舒默收回投向舞惜的目光,“若此刻躺在里面的是你,你希望本公子作何取舍?”
蓝纳雪面不改色,起身下跪:“若换做是妾,妾只盼能为公子留下一子半女!”舒默凝视她良久,却见她神色坦荡,也颇为动容,扶起她,说:“侧夫人的心意本公子领了!只是你们都是我的女人,我必会好好待你们!”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众人均面露喜色,起身谢恩。唯有舞惜嗤之以鼻,她语带苛责:“二公子还真会收买人心,只是你的女人如今正生死未卜,你却在这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好好待她们!”
舞惜的一席话让大家都惊呆了,舞惜的胆大妄为已经超越她们的想象。舒默轻易被她激怒,他快步走到她面前,右手捏住她的下颌,道:“你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女人!”
舞惜挣脱他的手,不屑地说:“很不幸,我也是!”事后,舞惜同云珠说起这一幕时,还心有余悸,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来的勇气。可是看着舒默对杜筱月的态度,舞惜竟有一丝感同身受,若有一日,是自己躺在那待产,只怕舒默也会这样毫不犹豫舍母保子吧!不是不清楚在这个时代,不仅是舒默,包括自己的父皇,甚至瑾哥哥,可能人人都会如此吧!自己明明看得这样透彻,却免不了的愤怒、伤心……
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或者说,自己对舒默难道还有什么期待吗?
这样的想法令舞惜排斥,她以一种无比不耻的眼神看着舒默。这样的眼神更加激怒了舒默,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舒默同舞惜彼此对望,眼神中都带着愤怒!蓝纳雪心中窃喜,然而可能没人知晓那愤怒的眼神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寝屋内杜筱月的哀嚎一声高过一声,蓝纳雪打断了舒默和舞惜的对视,她从子衿的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舒默:“公子,妾听闻生子需耗费大气力,这是阿爸给妾的上等人参,原本妾是留着自己调养身子的。如今给月姬吧,希望她能平安地为公子诞下麟儿。”
舒默接过锦盒,赞许地点头:“你有心了!”说话间唤来其中一个接生婆,将人参递给她,吩咐为杜筱月服下。
蓝纳雪娇羞低头:“是妾该做的,公子谬赞了!”
她这般姿态让其他人面上都不好看,却也明白不能在此时多话。
“等等!”舞惜叫住接生婆,一手夺过锦盒,说道,“月姬不能用此物!”
蓝纳雪抬头,反驳她:“妾送的这是上等的人参,最是能提气,有益于产妇,夫人为何不让用?难不成是想让月姬腹中之子有何不测?公子,公子此刻可要拿定主意啊,不可误了时机!”
蓝纳雪后面的话是对着舒默说的,舒默颇为赞同蓝纳雪的话,毕竟人参确有提神补气之效,是滋补名药。在乌桓,这可是救命良药,非等闲人家可用。
舞惜本不想出头,然而耳畔传来月姬的声声惨叫以及让接生婆必要“舍母保子”的话语打动了她!略微侧目,目光落处是正厅内随处可见的百合,那些百合,花姿雅致,亭亭娟秀,粉色的花蕊绵长卷曲,香味悠远,令人闻之欲醉。
她仿佛看得入了迷,蓝纳雪打破沉默:“公子,月姬正在生死边缘,还望您速速拿定主意啊!”
舒默正要说话,舞惜转过头来,目光犀利:“拓跋舒默,你若还想她们母子平安,最好相信我的话!”
不知为何,舞惜眼神中的光芒令人无法怀疑,然而这样的大事他不想只凭直觉,命阿尔萨速速找来莫素和和步路根。在乌桓,女人生子只有接生婆在场即可,大夫是不能进入的。
莫素和和步路根来得很快,一路上阿尔萨已将大致情形告诉了二人。刚迈入正厅,还不待舒默发问,莫素和便已经跪地,说道:“公子,是奴才的失误!月姬身子虚弱,不宜用人参进补!”
步路根接着补充:“臣同意莫大夫的话,臣以为月姬宜用温和的补元气之物,如孩儿参。”
二位大夫皆如此说,自是有人速速取来孩儿参给月姬服下。果然,很快玉儿出来回话:“回禀公子,月姬用了孩儿参,感觉好多了,现下也有力了。”
接下来便是无尽的等待,里间传来的声音明显不再凄惨渗人。正厅的气氛也和缓了不少。
莫素和对舒默说:“此事对亏了夫人,否则月姬和小公子只怕都会有危险。只是,夫人是如何知晓月姬身子虚弱的呢?”
舞惜叫住一个丫鬟,开口问道:“我听说月姬近来屋内必放百合?”
“回夫人的话,是的。月姬身边的绿儿说百合能宁心安神,有孕之人用了最好,所以命奴婢们日日采摘。”小丫鬟据实禀报。
“没错。”舞惜点头,“百合确能宁心安神,却并非人人皆可用。月姬有孕后经常夜不能寐,本就休息不好。而百合香味更易使人兴奋,孕妇久闻会头痛、恶心、呕吐,严重者甚至会导致小产。且体虚不受补,人参为大补之药,月姬本就体弱,此时只能缓缓用药,否则虎狼之药会伤其根本!”
舞惜每说一点,莫素和和步路根便点头称是。莫素和对舞惜一揖到底:“没想到夫人对医术竟有如此见解,奴才拜服。”
舞惜被夸赞地有些羞赧,双颊微微染红,说:“我哪懂什么医术,闲来无事看两本闲书罢了!”
步路根出生乌桓医药世家,莫素和也是一介名医,他二人都对舞惜这般肯定,颇有些令舒默惊讶。看向舞惜的眼神中有着一丝探寻的味道:看来这个公主果真不简单!
几个月下来,原本这女人已渐渐淡出舒默的生活,如今又再度引起他的好奇。
舞惜暗自郁闷,若非为了那无辜的小生命,自己可真不愿意出这个风头。她心中想着:这个好管闲事的性格早晚得害死我啊!
蓝纳雪见事情发展至此,即便心有不甘,也知道不该多嘴。倒是一直沉默的茹茹小声质疑:“方才丫鬟说建议月姬用百合的是绿儿?”
“恩?”茹茹的话成功地引起舒默的注意,他唤过阿尔萨,低声吩咐了几句。阿尔萨领命出去了。
这一番事后,大厅陷入沉默中,大家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寝屋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寝屋内传来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舒默快步起身,玉儿已抱着孩子出来,欣喜万分地说:“恭喜公子,月姬诞下小公子。”
舒默眉梢眼底都是笑意,抱了孩子看了又看,朗声说道:“好!好!这是本公子的长子!传令下去,月姬产子有功,封为侧夫人!”玉儿跪地叩首:“奴婢替侧夫人谢公子。”
舒默大手一挥命她起身,将孩子递给乳娘,进了寝屋。里间传来舒默的笑声和杜筱月的软语。
大厅内,舞惜放松下来,率先离开。剩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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