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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嫁到-舞惜-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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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响的,倒学会了勾引公子!”
子衿在旁陪着笑脸:“侧夫人,莫大夫说您身子骨弱,加之前次小产又伤了身子,因此要好好调养,方能有所收获。”
蓝纳雪听到“小产”二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乌洛兰那个贱人害的!”
“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奴婢将药重新熬来。您还年轻,一定会有的!”子衿说罢弯腰将碎瓷片一一拾起。
蓝纳雪颓然坐在椅上,黯然神伤:“乌洛兰好歹有个女儿,如今连杜筱月也有了,公子整日陪着她,已经三五日不到我这凝翠阁来了。不出半年,待大秦公主入了府,我在这府上岂不是更没有地位?”
说话间,子佩挑帘进屋,见这光景,心下了然,建议道:“侧夫人,听说大汗特意挑了医术高明的人来府里,直到月姬产子。要不奴婢去请他来为您看看吧!”
一句话燃起蓝纳雪的兴致:“好!好!好!你快去请他来!”
“是!”子佩转身离去。
镜月轩里,杜筱月半躺在床榻上,舒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御医跪在一旁,静静把脉。
须臾,御医面含笑意地起身。
舒默关心询问:“步太医,如何?”
步路根恭敬回话:“二公子放心,月姬和腹中胎儿一切安好。臣每日会熬了安胎药,只要月姬按时饮用,必会无虞。”
“那就有劳步太医费心了!”
步路根退下后,舒默来到杜筱月床前,摸了摸她的肚子,说:“筱月,到底是你有福,这么快就有了。想吃什么、需要什么就跟他们说,府里没有的我让阿尔萨去想办法。”
杜筱月娇羞地点头:“妾都是托公子的福。有公子时常探望,妾什么也不缺。”
有了前车之鉴,舒默特地嘱咐阿尔萨一定要在杜筱月的汤药饮食上小心。阿尔萨自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生怕旧事重演。
杜筱月吸取了蓝纳雪的教训,加之又是隆冬之际,所以甚少出门。舒默尚有政事要处理,皇甫兄弟也都回了平城,几个人时常讨论起国事来废寝忘食,也就没有太多时间陪着杜筱月。未免她一个人无聊,舒默吩咐蓝纳雪,让她们无事常去镜月轩陪杜筱月说话解闷。
这日,三人相约一起到了镜月轩。恰好赶上步路根为杜筱月请完脉。
蓝纳雪笑容满面地说:“步太医在呢!”
“臣请侧夫人安。”
“前些日子你给我开的药我吃着不错,还得劳烦你再开几副啊。”
“臣遵旨。”说罢,步路根向其他两人请了安,退了出去。
杜筱月从床上坐起身子,刚要下地,被蓝纳雪拦住:“月姬不用多礼,你如今身子金贵,可要小心照顾,切莫像我当初不慎小产!”说话间冰冷的眼神瞥向乌洛兰。
乌洛兰装作没看见,热络地拉着杜筱月的手:“就是就是,你躺着就好。”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侧夫人,你们也都坐吧!”杜筱月招呼丫鬟上前,为她们倒了茶。
乌洛兰打量了下杜筱月,关切问道:“我看你这么清瘦,可要多吃点,才能把孩子养得壮壮的!”
大家围绕着孩子说得好不热闹,不知怎么回事,话题扯到了蓝纳雪身上。
“侧夫人,你也要好好调理身子,赶快为公子生个小公子才是啊!”说话的是乌洛兰。
不待蓝纳雪反应,茹茹就说:“生孩子还是要看机缘。你看月姬,多有福气!”茹茹向来心直口快惯了,没曾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蓝纳雪当场冷下脸来。杜筱月扯扯茹茹的衣袖,茹茹才意识到自己话没说对,急忙道歉。
蓝纳雪看也没看她一眼,对杜筱月说:“月姬,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起身离去。乌洛兰和茹茹见状,也很快找了由头各自散去。
不过,杜筱月的确是有福之人,顺顺利利地过了头三个月,且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连舒默也笑着称赞:“这孩子是个孝顺的,极好!”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到了四月间,舒默带着迎亲队伍动身前往大秦。
大秦皇宫
下月就要远嫁了,对于这个自己待了近五年的地方,舞惜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云珠早几个月就开始张罗着帮舞惜收拾行囊,然而,看着一点一滴皆是心血的绛紫阁,舞惜想要带走的,又岂止是那些身外物?
坐在秋千上,身后是秋月缓缓推着秋千,舞惜一面闭目感受和煦的初夏暖风,一面盘算着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当子瑾走进绛紫阁,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恬静惬意的画面:高大的桂树、梨树下是一架颇为精致的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位明艳的少女,面上带着甜美安宁的笑……此时正是梨花绽放的季节,偶尔薰暖的和风微微拂过,像一只温柔的手缓缓搅动那一树繁密的梨花,轻薄如绡的花瓣轻轻飘落在少女的发梢衣间……
子瑾怔忪间,已听得耳畔响起婉转轻柔的声音:“瑾哥哥,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说着下了秋千,略带薄责的看着宫人们,“瑾哥哥来了,你们也不通报,愈发地没有规矩了!”
“公主息怒……”“是我不让通传的。”子瑾接过话,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香迷胡蝶飞时路,雪在秋千来往处’,若被他们扰了,我岂不是看到如此良景下妹妹的风姿了?”
子瑾极少这样赞舞惜,一时间,竟让舞惜害羞起来。她手指轻刮一下子瑾的面庞,啐道:“瑾哥哥何时也学会了油嘴滑舌这套?用在萱姐姐身上也就罢了,何苦来打趣我呢?”
如此说笑一阵,子瑾正色道:“舞惜,后日就是你十五的生辰了。父皇的意思是,给你贺一下。”
想着追封一事,自己已出尽风头,宫中那些娘娘小主们到时又该不痛快了,舞惜婉拒:“算了吧,父皇朝政上已然千头万绪,实在不必为我费心。”
明白她的顾虑,子瑾接着说:“在你这里办,除了父皇,只有我、慕萱和母妃!”
听到此节,舞惜有些受宠若惊了,兴奋地叫道:“父皇万岁!”
皇帝亲自给儿女过生,这在后宫中还是头一遭,少不得耳边又要不清净一阵了。然而,雍熙帝是思虑再三的,毕竟和亲不像一般出嫁,逢个节庆什么的还要见面,实在想了,一个口谕下去也就是了。舞惜一旦和亲乌桓,那此生再相见就不知何年何月了!对这个女儿,雍熙帝向来投入的感情多,嫁了这么多女儿,第一次竟有了不舍之情!这才决定打破旧俗,亲自陪着舞惜过生辰。一方面知晓她的心性,一方面也是不想听那些人的风言风语,因此,他只告诉了子瑾一人。
这样的恩宠,不仅是舞惜,整个绛紫阁上下都是同沐恩德。知道雍熙帝要来,云珠带着人忙开了。
四月初六,离晚膳时间尚早,大家就都到齐了。平日里,在雍熙帝面前,大家拘谨惯了。刚开始众人也是守着规矩的,直到雍熙帝命令大家“忘了规矩”,只当是寻常人家一样,舞惜、子瑾才算放松下来。为此,雍熙帝特意命人准备了圆桌,大家围坐在一圈。
用过晚膳,大家坐在院里,喝着舞惜酿的桂花醉,陪着雍熙帝闲话家常,舞惜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家”的味道。而这样温暖的氛围,自从皇贵妃仙逝后,雍熙帝也很少有。以至于当舞惜扶着微醺的雍熙帝出门时,听见他深情呢喃母妃的名字——若舞!
愈是想珍惜的时光流逝得愈快……
舞惜嫁到乌桓,自是需要带贴身的人,以往公主和亲是什么阵仗舞惜不知晓,但想着乌桓路途遥遥,而宫女们在宫外也是家人的,她们大都二十五岁以后就可以放出宫去。所以舞惜不想擅作主张,让她们从此和家人天各一方。
这日,舞惜将大家都叫进殿。云珠站在她身侧,却也闹不懂她的用意。舞惜微笑看着大家,声音是一贯的轻柔:“下个月我就要离开大秦了,我想着给你们重新找个归宿。云妃娘娘那一直缺人,她为人和善,你们去了也不会受委屈……”
舞惜这样絮絮地交代,让大家都红了眼圈。云珠更是走到舞惜面前,扑通跪倒在地:“奴婢自幼服侍小姐,后又服侍公主,公主远嫁,奴婢必定是要跟着的!”
云珠这样的举动令舞惜感动,她移步上前,扶起云珠,劝道:“姑姑,正因你把青春都给了母妃和我,我才更不忍心连累你!你家中尚有亲人,我让瑾哥哥出面,为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云珠摇头,目光中有着坚定执着:“公主嫁到乌桓,那儿人生地不熟,身边若没有个稳妥的人,谁来为您分忧呢?况且您和小姐待奴婢极好,奴婢是打定主意终生不嫁的!”
云珠的陈情使舞惜无法拒绝,说到底,舞惜也是舍不得离开云珠的。
听了云珠的话,秋月也跪下,说:“奴婢入宫起就服侍公主,奴婢要和姑姑一样,一直陪伴公主!”
“奴婢也要陪着公主!”
“奴婢也要陪着公主!”
……
大家语气坚定,异口同声。
这样的场面感动了舞惜,使得她内心涌起一阵暖意,走到他们面前,一一扶起,柔声道:“大家这样待我,我很高兴。只是一来我无需这么多人服侍,二来云妃娘娘看重你们,是你们的福气,你们又何苦要跟着我背井离乡呢?”
如此一番劝说,大家也没有再坚持,只有秋月说什么也要跟着舞惜:“公主若不要秋月,必是秋月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请公主责罚!”语毕,她以首触地,不再言语。
舞惜见状,没再说话,扶起秋月,笑道:“你这丫头,还学会威胁主子了!”秋月羞赧低头,小声说:“只要能跟着公主就好!”
如此,除了云珠和秋月外,其余的人舞惜已奏请雍熙帝,指派到云妃处。分别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大家对这个体贴下人的公主更是尽心尽力!
第七十三章 出嫁
转眼到了五月初,舒默一行人到了大秦,面见过雍熙帝后,住在了驿馆。跟着舒默一起来迎亲的是皇甫毅,考虑到承昭的心情,舒默并未叫他同行,而皇甫麟管着北衙禁军,也无法同行。
雍熙二十六年的五月于舞惜来说,注定是忙碌、混乱的,也是改变她一生的转折点。
自五月初始,皇后就派了许多有经验的姑姑到绛紫阁为舞惜讲解为**的诸多事宜。那些事儿姑姑们不敢讲得太直白,然而对舞惜来说,本就没有任何新鲜感的事儿,听了一遍又一遍,还都得装出一副天真无邪、却又害羞的样子来,着实就一个字——累!
五月初九,好容易送走了那些热情的姑姑,舞惜独自待在寝殿。目光触及桌上的织锦多格梳妆盒,想起了顶要紧的一件事!
轻轻打开最下面一层,里面孤独地躺着被雍熙帝掷在地上的坏了一角的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那是雍熙帝当年赏给皇贵妃的,是皇贵妃生前的心爱之物,当初雍熙帝看见舞惜戴着,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甚至逼死了真正的六公主。舞惜看着步摇,不禁自问:倘若没有这支步摇,是不是压根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摇摇头,不去想没有意义的问题。当初雍熙帝对皇贵妃更多的是怨、是恨,可如今,舞惜知道父皇早已放开,那么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是夜,舞惜独自面见雍熙帝。自从追封羽贵妃之后,雍熙帝与舞惜的父女之情更见亲厚。
平日里,若只有父女二人,舞惜是极为放松的,而今日却表现得尤为郑重,这让雍熙帝多少有些纳闷。
只见舞惜跪在雍熙帝面前,双手高举一锦盒,平稳道:“父皇,此物由女儿保管多年,今日将它物归原主!”
这话说得突兀,雍熙帝好奇地走上前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震惊万分!锦盒里装着的是残缺的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耳畔响起温柔的声音:“晟轩,你看这并蒂海棠,就像我们一样,生生世世,并蒂而开……”
舞惜见雍熙帝许久没有反应,忍不住小声唤道:“父皇……”
回忆被打断,雍熙帝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假意咳了两声,合上锦盒,示意舞惜起身。
许久后,雍熙帝方看着舞惜说:“舞惜,你和你母妃像极了!你们都是心思恪纯、聪颖灵透的女子……”顿了顿,接着说,“父皇希望你能幸福!”
这是第一次,雍熙帝在舞惜面前主动提及皇贵妃,虽说只有寥寥数语,舞惜依旧感受到来自这位帝王深深的爱意!
舞惜甜美地笑:“父皇有命,女儿必当全力以赴!”
雍熙帝被她的话语逗笑,摸摸她的头顶,询问了关于出嫁的准备事宜,舞惜一一作答,雍熙帝颔首。
末了,想起静妃的种种,母妃的冤情,舞惜没能忍住,说:“父皇,女儿斗胆问一句,时隔多年,您可有怀疑昔年之事?”
雍熙帝一愣,似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良久方道:“你是怀疑谁吗?”
舞惜看着雍熙帝颇有些犀利的眼神,稳了下情绪,道:“没有。只是父皇说母妃心思恪纯,女儿私心想着心思恪纯之人,是否有防备之心?”
听了这话,雍熙帝没有再说,只是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挥手示意舞惜退下。舞惜见状,安静地行礼,退下。
偌大的明光殿,雍熙帝陷入深深地回忆……
待嫁的舞惜全然没有出嫁前的兴奋、紧张,平静地就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这日在邀月宫陪云妃说了好一会话,赶巧子瑾也在。从邀月宫出来,子瑾陪着舞惜会绛紫阁。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偏生每每提到几日后的大婚,舞惜总会若有似无地岔开话题。子瑾细细打量舞惜,一如往昔的美丽脸庞上一片平静,眉眼处皆是淡然。子瑾几不可察地叹气,舞惜偏头:“瑾哥哥,有事?”
子瑾的目光逡巡在她面上,半晌方道:“舞惜,告诉瑾哥哥,你快乐吗?”舞惜目光投向远方,一字一句清晰道:“瑾哥哥,你是懂我的!但是我们的身份决定了不能一味地随心所欲,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许拓跋舒默真的是我的良人,也或许他不是,然而我没有后退的权利。瑾哥哥,”收回目光,舞惜坚定看着他,“无论如何,我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无论如何,我会让自己快乐、幸福!”
子瑾欣赏地看着她,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没有更多言语。这样的舞惜才配做大秦的镇国公主!
五月十四的夜里,这是舞惜睡在绛紫阁的最后一夜。舞惜走在小院里,近乎贪婪地看着一草一木。离别前夜的绛紫阁不复以往的欢声笑语,即便大家尽力压抑,依旧有低低的哽咽声传来。
云珠看着舞惜,轻声道:“公主,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你歇息吧!”舞惜点头,走进寝殿。包袱细软是早几日就备好了的,如火般绚丽的大红嫁衣放在榻旁的椅子上。这些清楚地向舞惜昭示着离别……
遣退了包括云珠在内的所有人,舞惜躺在榻上,了无睡意的她,静静盯着纱帘,出神。
五月初的夜晚,四周静谧,凉风徐徐,如水月色柔和地从墨色的天际滑落,朦朦胧胧地印在帘上。偶尔一丝凉风透过纱帘,轻轻吹开耳边散发,发出细碎的声音……
隐约间自各处宫苑传来更漏点滴,伴随着偶尔一声或是蝉鸣或是蛙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知不觉中,舞惜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四更刚过,云珠便唤醒舞惜。
这一天,舞惜是绝对的主角!
云珠细细地为她梳妆匀面,从钗环珠翠到衣衫裙裳,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华美。
按大秦的习俗,公主下嫁是要先拜别皇上、皇后及母妃,然后才能回到闺阁等待驸马迎娶,两人再相携来到明光殿听皇上赐婚,晚间在由皇上赐宴,如此种种繁琐,才算礼成。
然考虑到乌桓路途遥遥,晚宴便取消了,听过赐婚,舞惜就要和舒默上路。至于礼成,则要等到了乌桓见过大汗后,方能作数。因此让舞惜心安的是,不用急着和一个陌生人洞房花烛,好歹路上有那么多天可以用来了解彼此,聊胜于无吧!
待舞惜一切妥当,由云珠搀扶着坐上喜轿,往明光殿去。
坐在喜轿上,舞惜轻掀轿帘,不由感叹,果然是一个美丽的夏日清晨!凉爽的风遥遥吹拂,澄心湖畔的杨柳摇曳生姿, 湖心已有荷花绽放,有风轻送,微微带来莲花杨柳的清香。天空碧蓝如洗,澄澈得如一方上好的翡翠,没有一丝云彩,蝉鸣稀疏……
舞惜轻叹一口气,这一切,竟是如此美好!
到了明光殿,雍熙帝与皇后坐在正殿宝座上,遥遥看去,高大威严。因着皇贵妃早逝,云妃又向来疼爱舞惜,因此云妃被准许站在皇帝身侧。舞惜由云珠扶着,一步一步走进大殿。
这样的景象让雍熙帝有倏忽地恍然,仿佛时间停在昨日:当年,若舞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聘聘婷婷,仪态万方……
立于大殿中央,舞惜盈盈拜下:“司徒舞惜拜见父皇、母后、云母妃,愿父皇福体康泰,事事顺遂。”
雍熙帝抬手示意她起身,略略嘱咐了几句;皇后表现得十分热络,像是嫁女儿一样;倒是云妃,见着舞惜出嫁,感慨万千,简单嘱咐几句已是泪湿眼眶。
随后舞惜回到绛紫阁等待舒默。
这边雍熙帝着人宣拓跋舒默觐见,在明光殿请安后才由人引着走向绛紫阁。
一路上,宫人不时地向舒默说几句关于舞惜得宠的种种。舒默听了只是一哂,心底却是不以为意的,即便上次见面时大秦公主表现得落落大方,但舒默的记忆深处,仍是五年前的战战兢兢,胆小怕事。
舒默想着府里已有四个女人,若非为了她的身份,两人只怕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这样的日子,不由地想起自己阿妈……
舒默心底叹息:本是宁缺毋滥的自己,却接二连三地娶了这么多女人。若有真心,他宁可要一村野莽夫的女儿,也断不愿招惹这样一个身世煊赫的娇蛮公主!
怀着这样的心思,来到绛紫阁。
一进去,舒默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桂树、梨树井然有序地排列在院内,树下摆着白玉桌子、凳子,不远处一架秋千偶尔轻轻摆动那么一下;鹅卵石蜿蜒曲折地延伸,周围是各色梅花和玫瑰……宛然一个小御花园!
注意到他的驻足,身旁的宫人低声解释:“驸马,这些都是镇国公主亲自弄的。”
舒默有一瞬间的诧异,这小公主竟有这样别致的心思!是自己小看她了?
该有的礼数一一进行完毕,秋月将舒默带进舞惜的寝殿,由于今日不能洞房花烛,因此舞惜虽穿着嫁衣,却并没有盖红盖头。
察觉到舒默的到来,舞惜仍免不了紧张,她低下头去,心底溢出一丝悲哀:自己这样就算是背叛了沈浩了吧?
舒默沉稳走到舞惜面前,站定,并未言语,也没有举动。须臾,舞惜忍不住抬头,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在空气中胶着……
虽说已有四个女人,虽说那四个也美艳动人,虽说这个公主早已看过,虽说自信见过的美人是车载斗量……但在看见穿着火红嫁衣的舞惜时,舒默仍不能不承认自己心底的惊为天人!
只见舞惜身着嫁衣,那样鲜亮的红色,和着她精致的面容,如一道光瞬间照亮了绛紫阁。红色如意纹金丝双层广陵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红宝石的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大红双孔雀绣云金璎珞霞帔,那孔雀绣得栩栩如生,有婉转温顺姿态,大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留仙裙,裙上绣有百子百福的花样,尾裙长摆稍稍曳地,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发鬓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莲花,垂下珍珠流苏和碧玉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明珠翠玉作底,更显雍容华贵。
舞惜本就盛极的面容,在如火嫁衣的映衬下更显美艳:秋水般明亮清澈的眼眸,长长的睫毛仿佛扇翼;柔嫩朱唇,秀挺俏鼻;晶莹剔透的肌肤,仿佛能掐出水来……这样夺人心魄的美,这样明艳动人的女子……
饶是舒默这样淡然又不重女色的人也看呆了,那一瞬间找不到任何语言来描述她的美丽……
被他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注视着,舞惜本以为自己会满心排斥,不想却在他火热的目光中渐渐手足无措起来。不知为何,面对那双深邃的眼眸,舞惜竟有一丝熟悉感……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彼此,半晌,方回过神来。
舞惜低下头,为自己方才的失神感到苦恼,但……在无法自主的情况下,也许这个拓跋舒默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起自己仿佛毛头小子一般的表现,舒默有些懊恼。好在宫人们都是训练有素、谨守本分的,并无人在意他的失态。
稍敛了敛神,舒默声线平和:“拓跋舒默特来迎娶镇国公主司徒舞惜。”说着微微躬身,将右手伸出——
舞惜轻轻将自己的左手放于他掌心,由他牵着起身……
第七十四章 离乡
云珠站在舞惜身后,看着她和拓跋舒默的身影,忽然间脑海中就有了这样的词:珠联璧合。
一路默默,两人间没有任何交流,然而舞惜却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红,低头看着他碰触过的指尖,竟微微地有些麻……
有多久没有这样心思悸动过了……
舞惜有些恍惚……
直到耳边传来尖锐的太监声音,她才醒过神来,不自觉地看一眼身旁的人,再次看得怔怔。
察觉到不容忽视的注视,舒默侧头看一眼舞惜,那样痴迷的目光他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不由地轻嗤一声。女人啊,都是俗物!
听见他不屑的声音,抓住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不以为意,舞惜自嘲地提醒自己:他,不是沈浩!那样的悸动只是思念过盛而已!
于是乎,舞惜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两个人再度走进明光殿,跪于殿下,耳畔是雍熙帝威严的声音:“拓跋舒默,朕将爱女镇国公主司徒舞惜正式许配给你。”
“谢父皇成全。”舒默声线冷冽,平静地说。
接下来雍熙帝当着舒默的面,细细嘱咐舞惜,一方面是真的放心不下这个女儿,另一方面旨在让舒默明白舞惜在大秦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免得日后他薄待了舞惜。
看着自己唤了五年的父皇,真到了离别这一刻,本就重情的舞惜自是有些激动难抑,略带哭腔地说:“多谢父皇挂念。不管女儿身在何处,都会日日祝祷父皇健康长寿……”
想着舞惜他们还要赶路,雍熙帝也没有多留。用过午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起程了。
雍熙帝原是想着多派些人过去照顾舞惜,但被舞惜“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两句话就说服了。因此除了送亲使,舞惜身边跟着的唯有云珠和秋月两人。当然,她的宝贝书籍是不会落下的,还有子瑾送她的阿奴、咕咕和雪影。
这一去便是半月有余,为了路上方便,舞惜换下了繁重的婚服,只穿了平常衣衫。
坐在马车里,想起拓跋舒默看着她的嫁妆中竟有“活物”时,那诧异的神情,舞惜便觉得好笑。然而舒默的坐骑还是让舞惜眼前一亮的,那匹叫“绝影”的白色宝马同自己的雪影很有几分相像嘛!
这一路,山远水远,路途遥遥。
云珠和秋月怕她孤单,时时说话陪她解闷儿。但更多的时间,舞惜都是看着马车外的景色出神。一路往北,出了都城,舞惜的心情也渐渐开始低落……
对舞惜而言,虽说和亲是自己主动承担的,然而此刻大秦都城离自己渐行渐远,往日熟悉的种种逐渐退出自己的生命,这样的失落还真不是一点点……
舞惜颇有些自嘲地想:舞惜啊舞惜,真的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吗?和亲一事无形中算是解脱了流嫣,也正经地解决了父皇和大秦的危机,可是自己的幸福呢?透过车窗,看着队伍前那抹挺拔的身影,他——真的能让自己依靠吗?虽说自己不求真爱,但舞惜深深明白,于自己的身份来说,若无宠眷,余生在乌桓的日子会非常难过!然而……
沈浩……
你的女孩嫁人了……
你知道吗?
你定是失望至极吧?
我并非是忘了昔日的海誓山盟,只是生在这个时空,许多事已不是我以一己之力可改变的……
深深的无力袭上心头,舞惜缓缓闭上双眼……
几日过去,舒默与舞惜每日的交谈不出十句。左不过就是招呼她用餐,睡觉而已。唯一令舞惜欣慰的就是,这几日,拓跋舒默都是睡在隔壁,从不打扰。
马车上的日子枯燥且难捱,依着舞惜的性子自是受不住闷的,且她素来就是个有主意的。
这日晨起,舞惜褪去珠翠满发,如从前出宫那般,将青丝束在一起,尾间一条云丝随意扎起。秋月见状,将手上捧着的衣裙放下,转而取过大红色的骑马装,递上前。
舞惜眸中带笑,点头接过。
秋月了然地说:“昨儿姑姑还说眼看着公主是憋不住了,今日看您这一身装扮,果真如此。”
舞惜一面动作利落地换好衣裳,一面说:“可不是嘛,这日日在马车上待着,骨头都要软了;何况之前为了和亲,我已许久不练骑射。眼看这一路向北,路途倒也平坦,我也好放松些许。”
收拾妥当后,舞惜出了房门,她这一身难得的装扮让舒默一席人讶异不已。舞惜静静看着众人面上的惊讶,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舒默迅速收敛心神,平静开口:“公主今日是有什么打算吗?”舞惜微扬下颌,大秦送亲使已在云珠的安排下,将雪影牵来。舞惜温柔抚摸雪影的头,对舒默说:“我今日同你们一道骑马!”语气中不带丝毫商量的意味,倒让舒默眼中有了一丝玩味。于是也不加劝阻,一行人着手准备各自事宜。
舒默来自乌桓,平城以北多草原,因此乌桓女子中不乏善骑射者,然而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及笄的皇家小公主……舒默只手抚上额头:只怕今日是无法到达下一个驿站了……
舒默叫来皇甫毅,在他耳边吩咐几句,皇甫毅含笑领命而去。舒默来到舞惜面前,问:“可要为公主准备马凳?”
舞惜睨他一眼,也不回话,径自翻身跃上马背,然后略微弯腰,唇角带笑地说:“二公子以为呢?”
老实说,她翻身上马的一刹那,着实让舒默诧异,那矫健的身姿别说是汉家女子,就是草原上的乌桓女儿也难出其右。舒默非但不觉得她的行为有失礼数,反而眸中闪过赞赏:这个小公主……有点意思!
考虑到舞惜金枝玉叶的身份不容有失,刚开始舒默有意放缓速度,没成想舞惜毫不领情。她侧身对舒默皱皱小鼻子,说道:“二公子,这样的速度有失你乌桓的水准啊!”
舒默挑眉:“公主的意思是要驰马?”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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