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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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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心疼地说道:“你受了凉,有些高热,是会觉得冷的,但这边没有银炭,黑炭又太熏了,奴婢给您多拿两件衣裳。”
宁玥由着冬梅给自己穿了一件小碎花马甲、一件素白杏色绣海棠窄身鹅绒袄,总算暖和了些:“太子呢?”
冬梅的神色僵了僵,低头道:“在外头跪着呢。”
冷风萧瑟。
皇甫澈跪在冰凉的泥地上,耳根子被冻得通红,小手小脚全都僵了,牙齿咯咯打颤。
在他面前,站着一系玄色大氅衣、孑然而立的玄胤。
玄胤冷冷地看向差点害死宁玥的儿子,恨不得从此都不再见到他!
“皇甫澈你到底哪根筋不对?学会逃课了是吗?学会离家出走了吗?朕平时就这么教你的?还是太傅这么教你的?贵为一国皇储,居然做出如此任性、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皇甫澈,朕可以废了你!”
皇甫澈倔强地跪在地上,一边听着玄胤刻意压低了音量的咆哮,一边忍受冰肌裂骨的寒风,没有一句话。
玄胤冷冷地笑了:“不说话是吧?不说话你就是对的了?别给朕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来!朕不心疼!你死了朕都不心疼!”
皇甫澈的眸子里涌上了一层泪意。
玄胤在他身边踱了一个来回:“朕告诉你,不管你听信了什么谗言,你都没道理冲你母后撒气!你母后没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她为你……为你妹妹……她把心都操碎了!你最好祈祷你母后平安醒来,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皇甫澈朕警告你皇甫澈,朕让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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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卡文,先更这么多,后面的情节我再理理,今天不保证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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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70】太子晓真相(二更)
天空破晓,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马车,皇甫澈跪了半夜,一上车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宁玥给他掖好被角,看他只有在熟睡中才像个孩子,心里不免又是一阵抽疼。
“差点害死你,还喜欢啊?”玄胤没好气都说道。
宁玥一笑:“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置气?”敛起笑容一叹,“他是往日里太听话了,什么都憋着,不肯与我们说,憋久了就憋出心事,没听说越听话的孩子叛逆起来越可怕吗?”
“你倒是疼他。”玄胤一哼。
宁玥摸了摸苍白的脸:“臣妾的亲生骨肉,怎么能不疼?皇上以后,莫要再说打打杀杀的话了,他又不是寻常孩子记吃不记打,听得多了,会当真的。”
“当真才好,让他知道,别自以为是的把尾巴翘到天上!他这一切,朕是怎么给的,也就能怎么收回!”玄胤厉声道。
宁玥淡淡地笑道:“那收回了他的,想再封谁做太子?过继一个,还是娶个新妃?皇上,终究是嫌弃我们母子了吗?”
“唉,你……”玄胤纵然千般不饶人,对宁玥,却始终生不起气来,将宁玥抱到自己腿上,抚摸着她微微发烫的额头道:“朕是心疼你,当初难产,险些就生不下来,生完了,又含辛茹苦地养大,凭别的公子哥儿多少乳母丫鬟,他与倾儿身边一个没有,哪件衣裳不是你亲手做的?哪次生病不是你不眠不休地照料的?我知你虽为女儿身,却有鸿鹄之志,非后宫一席之地所能蔽之,都是为了他们,才这样屈就自己。”
“皇上言重了,臣妾担不起鸿鹄之称,不过是那燕雀罢了,往日种种,都是不得已而为之,非臣妾心中所愿。臣妾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完整的家,皇上给了臣妾,臣妾已别无他求。”宁玥说着,偎进了玄胤怀里。
玄胤抱紧她,脸颊贴上她鬓角:“你当真这么想?”
“嗯。”宁玥点头,又往他怀里缩了缩,贴得更紧,“臣妾求了两辈子才求来的东西,自是谁比谁都更加珍惜,皇上不要再怪罪太子了,他还小,有些事不能一下子明白,但等他长大,总会知道谁真的疼他。”
“你呀。”玄胤长长地叹了口气。
……
宁玥带着病,没多久也在玄胤怀里昏睡了过去,摸着她越来越烫的额头,玄胤吩咐玄江道:“加快速度!”
“是!”玄江挥动马鞭,将速度提到了极致。
辰时一刻,马车抵达盛京,人多的缘故,车速又稍稍慢了下来,约莫一个时辰才看到宫门。宫门口,耿青云翘首以盼,见到玄江,忙不迭地上前,拱手一福:“微臣叩见皇上。”
马车停下,玄胤撩开车窗的帘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朕不是已经吩咐了今日免朝么?怎么定国公还是来了?”
耿青云道:“微臣是担忧皇上的安危,听说皇上彻夜寻找太子殿下,不知可找到了?”
玄胤凉薄一笑:“当然找到了,不仅找到了太子,还找到了皇后,定国公很失望?”
耿青云头皮麻了一下,躬身道:“微臣高兴都来不及,何来失望?微臣夜不能寐,潜心为太子殿下与皇上祈祷,盼望您二人早日归来,微臣不知娘娘也在路上……该为娘娘也祈祷祈祷的。”
玄胤直勾勾地看着他,意味难辨地道:“定国公有心了,这份心意朕牢记在心,永世不忘!”
耿青云打了个冷颤!
……
今天的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动了手脚,他迟早要把这笔帐讨要回来,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
皇甫澈睡到临近午时才醒来,一睁眼就见玄胤坐在床头,定定地看着自己,他眸光一动,行了一礼:“儿臣叩见父皇。”
玄胤沉沉地嗯了一声:“是不是觉得朕又要问你知不知错?”
皇甫澈低头不语。
玄胤暗暗叹了口气,对他道:“自己穿好衣裳,朕在外头等你。”
皇甫澈乖乖地换了中衣与锦服,还有一双鞋袜,随后,又洗漱了一番,披散着头发来到了门口。
玄胤挑起他长发,用白色发带轻轻地束上,他局促不安地眨了眨眼。
“朕带你去个地方。”
……
皇甫澈显然没料到玄胤会带他来裕芳斋,裕芳斋的大门紧闭着,寂静无声,所有下人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看不到一丝活人待过的痕迹。
皇甫澈的脊背有些发凉,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小豆子的房间,空荡荡的,连床铺都没有。
玄胤将他神色尽收眼底,道:“宫内禁止赌博私乐,托太子的福,朕抓住了几个目无宫规、暗中作乐之人,想问他们去哪儿?死了。”
皇甫澈不由自主地拽紧了小拳头。
玄胤云淡风轻道:“听说有个叫小豆子的,还把蛐蛐儿藏在屋里,朕顾念他到底伺候过许贵人一场,免了死刑。”
皇甫澈心头一松,又听得父皇说道:“做了人彘。”
皇甫澈的身形晃了晃。
“都是多亏了太子,不然,朕还抓不到这么多蛀虫。”玄胤说着,皇甫澈一张小脸都变白了,玄胤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有浣洗房,太子也是大功一件,冬梅查出那个洞是宫人故意凿开的,目的是方便贩卖宫里的东西,有珠宝、有吃食、有缎子,事情牵扯有些广,依太子之见,应该如何处置他们?”
“儿臣不知。”
“不知没关系,朕来教你,朕告诉你朕是怎么做的。”玄胤的唇角浮现起一丝不宜察觉的笑,“朕把他们,一个不留,全杀了。”
皇甫澈的小身子开始发抖。
“不是你的错,不要害怕,也不要自责,是他们咎由自取,触犯了宫规。他们之中,也有没参与鸡鸣狗盗的,但瞒不上报也是一桩重罪。至于太子你自己……”言及此处,玄胤突然话锋一转,“你是朕与朕最心爱的女人的骨肉,朕气话倒是会说,真要去杀你,朕如何舍得?”
皇甫澈抬起了头:“父皇……”
玄胤拍拍他肩膀:“走吧,带你去见见你生母。”
玄胤带着皇甫澈进入裕芳斋的内殿,这里存放着许贵人生前所用之物——珠钗、服饰、针线、字画,玄胤按动墙上的一处开关,书架往里一转,露出一间漆黑的密室来。
玄胤提着一盏灯,走了进去,皇甫澈跟上。
密室布置得十分简洁,一桌一椅一柜一床,墙壁上,贴了几幅十分温馨的画卷,其中一幅是一名年轻秀美的女子,怀抱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孩。
“眼熟吗?”玄胤问。
皇甫澈点点头,又摇摇头。
玄胤指着画像上的女子道:“她就是许贵人。”
皇甫澈的眸子遽然睁大!
“五年前,腊月十四,她在东宫生下一对龙凤胎,五年了,那对龙凤胎也长大了。”玄胤看向了神色复杂的皇甫澈,“朕从登基后便让人封锁了消息,不许对你提起许贵人的事,但显然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还是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
皇甫澈的脸色透出一丝苍白。
玄胤望着画像道:“原本打算等你长大一些再告诉你,但你早慧,比别的孩子聪明,也比孩子的多疑,傻乎乎的像你妹妹那样,反而不容易误入歧途,你心思太重。”
皇甫澈窘迫地红了脸。
玄胤牵起他的手:“走吧。”
皇甫澈纳闷地问:“去哪儿?”
玄胤轻轻一叹:“去能让你验证真相的地方,就凭朕三言两语,你会信吗?你永远只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刚愎自用。”
皇甫澈羞囧地低下了头。
……
临淄与南疆的浚县交界,本是一处钟灵毓秀之地,后数年战火蔓延,生灵涂炭,后经由玄家军与马援齐心治理,城中渐渐恢复生息。近几年,临淄城出了一个声名鹊起的傅家,以贩卖绸缎为生,诚信又物美价廉的缘故,生意做得极好,更好的是,夫妇二人都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每日必会拿出一定的盈利,施粥赠药,救济穷苦,临淄一带的百姓对傅家称誉极高。
这一日,傅郎君如往常那般盘点完分店的账目,回到总店进行盘存,进门,没见到夫人,便问掌柜道:“夫人呢?”
掌柜忙道:“带少爷和小姐买桂花糕去了。”
傅郎君爽朗一笑:“他俩就爱吃桂花糕!天天吃也吃不腻!”
“那还不是夫人爱吃吗?遗传!”掌柜笑着说。
“什么遗传呀?”傅夫人笑盈盈地跨过了门槛,手里牵着两个小童,小童们各自拿着一块桂花糕,大快朵颐地吃着,见了父亲,忙松开母亲的手奔了过来,“爹爹!”
傅郎君抱了抱二人,笑着看向妻子道:“辛苦你了。”
傅夫人含羞一笑:“这有什么辛苦?不过是带他们四处玩玩,倒是郎君,一上午又跑了不少地方吧?怎么样?账目都算清了吗?”
“算清了。”傅郎君接过傅夫人递过来的茶,先喂她喝了一口,“这几天秋燥厉害,你看你嘴唇都裂了,我记得前些日子我从京城带了回春堂的口脂,你晚上试试。”
“好。”傅夫人温柔点头。
夫妇二人眉目传情自不必提,小家伙们吃着桂花糕,看爹娘和睦,少不得又是一阵喜笑颜开。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绸缎庄的门口,那其实是一辆非常不起眼的马车,却不知为何,店铺内所有人,包括傅郎君夫妇都不由自主地朝对方看了过去。
车帘被掀开,一名身着玄衣大氅的男子走了下来。
傅夫人定定地凝视了对方几秒,随后眸光一颤,迈步上前,朝着对方深深地拜了下去。
玄胤虚手一扶:“好久不见,夫人,别来无恙。”
傅夫人热泪盈眶道:“殿下,别来无恙。”赶紧扭头,对丈夫与一双儿女道:“是姑爷!”
她一说姑爷,傅郎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不迭地走过去,就要跪下行礼,玄胤托住了他手臂:“不必多礼,我这次是微服私行,没惊动他人。”看向车内道:“澈儿,出来。”
皇甫澈撩开帘子跳了下来,刚好,落在傅夫人身前,他看向了傅夫人,傅夫人也看向了他,四目相对,二人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你……”
“你……”
异口同声,又同时打住。
傅夫人笑道:“是小公子吗?”
小、小公子?
皇甫澈愣愣地看着她,半晌,又看向自己父皇,显然,认出了傅夫人就是画像中的女子,他的生母许贵人,也十分震惊,她居然还活着!
玄胤笑而不语。
许氏轻声道:“小公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玄胤点头:“听说了一些,知道自己是你生的,还知道是玥玥害死了你。”
许氏噗哧笑了:“当初兰芝夫人让我入宫,我就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倒是没与玄胤父子生分,亲热地携了皇甫澈的手道:“这一路辛苦了,肚子饿不饿?”
一对小包子朝皇甫澈好奇地看了过来,小女孩儿问:“娘,这个小弟弟是谁呀?”
皇甫澈比她矮。
皇甫澈的小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许氏笑盈盈地道:“咱们家的客人呀,快去收拾一下,把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拿出来。”
“好!”小女孩儿拉着哥哥的手,一蹦一跳地去了。
皇甫澈问:“他们也是你的孩子吗?”眸光移到了傅郎君的脸上,透着一股看情敌的敌意。
许氏对丈夫嗔道:“这误会是闹大了,你快躲起来,免得小公子治你的罪。”
傅郎君哈哈地笑了。
皇甫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许氏让丈夫在外招待玄胤,自己则拉了皇甫澈进屋,这是一间典雅别致的卧房,虽不大,可能连他一个浴室都比不上,但装点得极好,散发出一种温馨童趣的味道。
“这是你的新家?”皇甫澈问,俨然认为皇宫才是许氏的家。
许氏给皇甫澈倒了一杯温水,又拿出些糖果与糕点:“是,是我的新家,我原先住京城,后面做生意搬到了这边,觉得临淄风土人情很不错,便再次定居了下来。”
皇甫澈静静听着,没动桌上的糖果与糕点。
许氏温声问:“怎么不吃?”
皇甫澈垂眸道:“母后不许我吃糖。”
“啊,也是,吃糖对牙齿不好,我就是狠不下心来,惯得那两个小泼猴儿的牙齿全都坏了。”许氏感慨地说。
皇甫澈眨了眨眼,问:“他们跟我差不多大,为什么也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庶子吗?”
许氏忍俊不禁地笑了:“不是,他们是我和傅郎君的亲生骨肉。”顿了顿,道:“你不是。”
皇甫澈一怔!
许氏心疼地摸上他因愕然而微微泛白的脸颊,柔声道:“真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但是殿下,你既然找到我这里来,一定是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是皇后娘娘吗?”
皇甫澈垂眸,捏紧了手指。
“唉。”许氏叹了口气,“这么复杂的关系,我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还是……从我在马家的事情开始吧,我刚到马家的时候,皇后娘娘刚嫁人不久,那一天是她回门的日子,我在院子里做洒扫,见她与姑爷穿着红衣,如一对神仙眷侣……”
许氏讲了许多,说宁玥与玄胤在西凉的事,如宁玥生气回门,玄胤被蔺兰芝按在书房写检讨,如宁玥与婆婆闹僵,玄胤二话不说搬进了将军府;也说了玄胤宁玥在南疆的事,如与耿家的斗争、与耿妍的对峙,也如与司空朔不得已而为之的纠葛。
“殿下还小,我与殿下说的这些,不知道殿下听进去了多少,但有一点,我希望殿下一定、一定要明白,你是皇后怀胎十月生下的亲骨肉,只是为了不让人拿你的月份做文章,也为了不让你被人骂做‘野种’,娘娘才想了这么一个曲线救国的法子。就算你一辈子都是庶子,就算她一辈子被人骂做无法生养,一辈子顶着不能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压力,她也还是保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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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71】母子和好,复仇耿家
宁玥病了一场,低热持续了足足七天才完全褪去,这几日,一直是皇甫倾陪在她身边,她倒是怕过了病气给她,皇甫倾却总趁她睡着,偷偷爬到她被窝里来,冬梅与珍儿拦都拦不住。
这不,她又在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来的。
宁玥懒洋洋勾起唇角,抱着女儿柔软的小身子,在她额上吻了吻。女儿虽说快五岁了,但还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总把小爪子伸到她衣内,今天,女儿倒是乖得出奇,一动不动,也不撒娇地要摸摸这儿、摸摸那儿。
宁玥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是不是还没醒呀?”
怀里的小人儿动了动。
宁玥笑道:“醒了怎么不说话?”
小人儿又朝她怀里拱了拱。
宁玥好笑地睁开了眼睛,想看看这丫头今天是中了什么邪,居然这么安静、这么规矩、还不带吭气的,结果,她看到了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一双想看又不敢朝她看的大眼睛。大眼睛的主人似是被宁玥看得不好意思了,慢慢离开她怀抱,在被子里拱起了身子,撅起肉嘟嘟的小屁股,将脸蛋埋在肉乎乎的小手中,时不时,还拿眼偷瞄宁玥一下。
宁玥噗哧一声笑了!
皇甫澈的脸红了猴子屁股。
……
玄胤给宁玥摘了新鲜的海棠花进来,就见宁玥抱着儿子在床上一阵乱啃,儿子大概是被啃得极痒,想笑,却又十分努力地憋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那快要憋出内伤的表情,把玄胤都给逗笑了。
玄胤已经许久没见宁玥如此兴奋的模样,兴奋到几近失态,抱着儿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浑然忘记自己大病初愈,正是虚弱需要休息。
他不忍打扰,默默地拿着海棠去了书房。
……
宁玥抱着怀里小脸通红的儿子,没问这几天他和玄胤去了哪里,也没问父子俩究竟干了什么,为何他仿佛一夜之间就不再生她的气。
有些事,不需要问。
她是他娘,她能感受得到,对他,她失而复得了。
……
皇甫倾得知哥哥与父皇归来了,亦是十分激动与兴奋,在二人身旁转悠了许久,连宁玥都被“冷落”了。宁玥瞧着高兴,亲自到小厨房做了一顿早膳,自入宫后,玄胤便不再允许她再下厨,今儿是有些拦不住,便由着她了。
数年手指不沾阳春水,做起来,竟有些手生,复杂的放弃了,做了几盅百合蒸蛋、一笼水晶虾饺、两碗玄胤和她爱吃的麻辣牛肉面,两碗小包子们爱吃的竹笋肉片面,又卤了点海带、花生、藕丁,伴作凉菜。这大概是最简陋的一顿早膳了。
她以手加额:“好久没做,不知道会不会很难吃。”
玄胤拉着她坐下,把筷子递到了她手里:“怎么会?御厨做的东西才叫难吃,皇后做的便是一碗素面,也是天下珍肴。”
宁玥不禁一笑:“皇上真会哄人。”
玄胤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不是在哄人,眼看着盘子里只剩一个水晶虾饺而两只小手同时朝拿伸出了筷子,他想也不想地将虾饺叉进了嘴里。
皇甫澈:“……”
皇甫倾:“……”
跟他们抢东西吃的父皇好可怕。
宁玥笑出了声。
早饭后,玄胤去了御书房,皇甫倾由珍儿领着去了上书房,而一贯与皇甫倾一道出门的皇甫澈却因拉肚子留了下来。
他又往恭房跑了一趟,回来,小脸红扑扑的,趴在软塌上。
宁玥上前,摸了摸小脊背,担忧地问:“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母后传太医吧?”
皇甫澈眨巴着忽闪忽闪的眼睛,低声道:“不……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宁玥点头,说道:“那陈太傅那边,母后着人去请个假,你今日就在房中好生休息,明日大好了再去上课。”
皇甫澈张了张嘴,有些慌张地说道:“不用了母后,我……我……真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宁玥微微一笑:“别怕,这个不算你逃课,你父皇不会怪罪你的,身体比什么重要,你还这样小,别带病去上课了。”
“不是……我……我可以上课。”顿了顿,皇甫澈从软塌上爬起来,耷拉着小脑袋道:“儿臣去上课了。”
宁玥牵了他的手:“母后送你。”
“嗯?”皇甫澈瞪大了眸子。
宁玥拿过一件宝蓝色斗篷罩在他身上,一边系丝带一边道:“太子生病了,这么远的路,怎么走得去?”
皇甫澈低下头,小脸一直红呀红,红到了耳朵跟。
宁玥抱着他,走出了椒房殿,门外,冬梅贴心地备了步撵,母子二人坐上去。一路上,宁玥都在揉他肚子:“好些了吗?”他时而点点头。
到了上书房,宁玥又把他抱下来,他撅着小屁股,脸蛋埋在宁玥怀里,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陈太傅与诸位太监都惊掉了下巴,太子也有这么软萌的时候?还以为天生一个小老头儿呢?
宁玥把皇甫澈放到教室门口,皇甫澈像醉了酒似的,走起路来,人都飘的。
宁玥忍不住笑道:“好好上课,母后让冬梅留在这边,若实在不舒服,就告诉冬梅让她带你回来,母后等下来接你。”
皇甫澈的确是早上吃坏肚子了,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生生吃了一满碗面,凉菜、蒸蛋一滴不剩全扫进了肚子,肚皮涨得跟头小牛犊似的,课间又跑了几趟茅厕,但他死忍着没有告假。
因为母后说,会来接他。
宁玥把皇甫澈接回椒房殿后,皇甫倾吃醋了,道母后真偏心,只接哥哥放学不接她,宁玥只得答应明早也去接她一趟。
下午,小太子的手被门给夹了,肿得跟截小火腿似的,宁玥一边给他擦药一边暗暗叹道:儿子以前挺稳重的,出去游玩一趟回来,竟变得有些不着调了,先是早上不知节制地吃坏肚子,再是下午莫名其妙夹了手指……
当然,皇甫倾的意外其实更多,磕到碰到摔青摔紫,那是家常便饭,但宁玥习惯女儿傻乎乎的模样了,倒是儿子,突然变成一个正常孩童,反倒让她觉着奇怪。
手被夹了,晚饭也不能吃,宁玥一勺一勺地喂他。
皇甫倾瘪嘴儿,她也好想要母后喂呀!
晚饭后,宁玥给两个孩子洗了澡,看着两个小豆丁坐在满是泡泡的浴桶里,你揉我一下,我捏你一把,宁玥会心地笑了。
这之后,宁玥陪皇甫倾躺到床上,皇甫澈却被玄胤叫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严谨严肃的气息扑面而来,皇甫澈敛起眉间稚色,神色恭谨地跨过了门槛,拱手一福:“儿臣叩见父皇,父皇金安。”
“嗯。”玄胤示意他平身,慢慢合上手里的折子,看向他道:“出了一趟宫,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收获?”
皇甫澈抿了抿唇。
“朕不是问私事,把你脑子里那些东西给朕抛开!一国太子,扭扭捏捏成何体统!”玄胤声线一沉,全然没了在椒房殿的温柔与慈爱,冷冰冰的,只是一个不可冒犯的帝王。
皇甫澈吞了吞口水,正色说道:“儿臣出宫,收获很大,所见所闻,皆大出意料。”
“接着说。”
“儿臣出过很多次宫,都是与父皇母后一起,虽也是微服私行,但与儿臣那日所见截然不同,以前的街道仿佛是有人粉饰了太平,每一处都井然有序,每个人都善良可亲,儿臣以为这就是我皇甫家的天下,太平盛世、海晏河清,可是儿臣错了,在父皇看不见的地方,在母后、在儿臣与公主也看不见的地方,充满了欺压与丑陋。每个人都好似戴了一张完美的面具,一旦皇家的眼睛扫向别处,他们便会将那张面具摘下来。”
玄胤淡道:“那依你之见,为何会这样?”
“儿臣以为,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有人在蒙蔽圣听,往大了说,父皇的眼睛被人蒙住了,这江山如何父皇也看不清了,长此以往……长此以往……”后面的话,皇甫澈有些说不下去。
玄胤一笑:“长此以往,朕就是个昏君了是不是?”
“儿臣不敢!”皇甫澈的小身子福了下去。
玄胤没收回挂在唇角的一丝淡笑:“朕每次既是微服私行,那些人又是怎样算准时机来蒙蔽朕的呢?”
“儿臣猜想,是父王身边的人泄露了父皇的踪迹,像浣洗房那些人一样,把东西卖到宫外,也或许,父皇的行踪也是从浣洗房卖出去的。”这本身一个猜测罢了,然而一经由脑海,皇甫澈便想起父皇将浣洗房所有人都处死的事情,心头一震,莫非父皇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借贩卖宫中物品的由头把那些出卖父皇行踪的小人给杀了?
皇甫澈的眼皮子跳了跳,又说道:“儿臣……儿臣和母后遇刺,是不是也有人向坏人卖了出宫的消息?”
玄胤冷笑着没有说话。
皇甫澈证实了心中猜测,捏紧手指道:“父皇,那些人是杀了,但是您身边……知道您行踪的人,还没有处决,这人以后,还会继续出卖您……”
“太子可曾听过弓箭手的故事?”玄胤话锋一转。
皇甫澈摇头:“儿臣不曾。”
“说的是两国交战,每次冲锋前,都会派弓箭手在后方射杀敌人的大军,本国有个非常厉害的弓箭手,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对方的弓箭手差上许多,本国的将军就问自家弓箭手,‘既然对方这么弱,你为何不一箭将他杀了?’弓箭手道:‘我若是杀了他,敌国再派一个更厉害的弓箭手来怎么办?我们损失会更惨重的’。这当然只是一个笑话,战场上不存在任何情况下替对方保存实力的可能,但在朝堂、在后宫,它就是一句至理名言。看得见的敌人比看不见的可怕,能挖出来的就不要轻易砍掉,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下一次会派个什么样的人潜伏在你身边。”
“那……照这样说,浣洗房的人又为什么要处置掉?”
“因为事情已经图穷匕见的时候,你装傻什么都不做,会让对方变得更加警惕。”玄胤耐心地解释,“处置一部分敌人,一方面是给对方一个警告,另一方面是迷惑对方视线,认为我们已经找出了所谓的暗茬。”
皇甫澈的小脸上浮现起一丝钦佩:“儿臣明白了。”
玄胤看了他一眼:“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皇甫澈没动。
“怎么?还有事?”
“父皇,这次陷害母后与儿臣的……是不是他们?”
玄胤随口问:“哪个他们?”
皇甫澈犹豫了一下,道:“定国公一脉。”
玄胤翻开了一个奏折,没有回答的意思。
皇甫澈问道:“父皇……会处置定国公吗?”
“不会。”玄胤答得利落干脆。
“为何?”
“因为定国公是为数不多用户朕的肱骨大臣之一,而且比起陈太傅明面上的支持,他表面与朕做对,暗地里却帮朕压下了不少反对之声,老奸巨猾了些,却不失为朕的一颗好暗线。”
皇甫澈明亮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怒意:“难道就因为他是您的支持者,就可以忘记他对母后、对儿臣做的事吗?!”
玄胤意味深长地说道:“太子,你还年幼,不明白朝中的文武百官,每个人都是一把锋利的刀,这刀,有时候会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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