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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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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还真是这样。宁玥狐疑地眨了眨眼:“可是赵伯伯,陛下他不是喜欢陈皇后吗?”
  “男人这一生,又不是只会爱上一个女人,我师父虽好,可终究已经成为历史,在他心里,永远都爱重我师父,可这不代表他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跟你说这些,也不知你明不明白。”赵岛主说道。
  宁玥抿唇:“男人真的可以同时喜欢好几个吗?”
  “这……”赵岛主面色微赫,“我一把年纪,与一个晚辈讨论这些好像不大合适,不过……你皇爷爷的确是很喜欢皇后的。”
  “既然那么喜欢皇后,太子过世后,为什么不立皇后的儿子为太子?还让赵伯伯您把宝藏的钥匙给了我和玄胤?”宁玥不解地问,“他难道不是想立玄胤为皇太孙的意思?”
  “应该是这个意思,我师父到底是他结发妻子,份量比皇后还是要重一些,但是如果没有你们,我想,七皇子已经成为储君了。”赵岛主说道:“玥儿,你叫我一声赵伯伯,我才代替唠叨了几句,不中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宁玥诚挚地说道:“我多谢赵伯伯都来不及,入南疆这么久,还没谁与我这般推心置腹过。”
  赵岛主像父亲一样,握住了宁玥的手:“你很懂事,有你在小胤身边,我就放心了。你舅舅从出生便是太子,一直到意外死去,陛下都没让我把宝藏的钥匙交给他,我想,或许陛下心中明白,你舅舅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合适的人,第一眼,就能有感觉。”
  宁玥点头,这一点,前世今生都没有改变过。
  赵岛主拍了拍宁玥的手:“小心皇后,耿无双只是她的一把刀,她指哪儿,耿无双才会砍哪儿。”
  ……
  与赵岛主一番畅谈,宁玥睡意全无,摸着才一点点凸起的肚子,在房中踱来踱去。
  “小姐,您怎么了?赵岛主说什么了吗?瞧把您给急的。”冬梅端了一个开好的椰子进来,递到宁玥面前。
  宁玥摆手:“我不渴。”
  “那奴婢喝了哦。”哄小孩子的语气。
  宁玥嗯了一声。
  冬梅知她在想心事,识趣地退了下去,把椰子递给珍儿:“你喝吧。”珍儿也是孩子,她得多照顾照顾。
  宁玥在房里细细思量着赵岛主的话,老实讲,在来南疆以前,她便思考过南疆王与南疆皇后的关系,她曾以为,南疆皇后之所以如此得宠,完全是因为南疆王身子不爽,无力打理朝政,从而让她把持了朝纲的缘故。大权在握,南疆王忌惮她,这才一直容忍她,或许,南疆王还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毕竟,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偏偏,赵伯伯说,南疆王是真的喜欢她。
  喜欢。
  多么旖旎的字眼。
  陛下对陈皇后是什么感情呢?赵岛主说,陈皇后的份量比耿皇后要重,可这不代表南疆王爱哪一个更多。
  陛下当年冤枉了陈皇后,导致陈皇后带着兰贞含泪回了家乡,一个能赚下一座宝藏的女子,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选择退隐江湖?
  陛下愧对陈皇后!
  这或许才是陈皇后比耿皇后份量重的缘故。
  但陛下又是真的爱上了耿皇后,一边让太子监国,一边又让耿皇后垂帘听政,他心里,难以取舍。
  直到玄胤的出现,提醒了他,他还有个流落民间的女儿,一个在继父家遭兄长下人猥亵,逃离后又遭人强暴了一整年的女儿。
  对兰贞的愧疚,压垮了他心里的天枰,他最终倾向了玄胤。
  宁玥并不认同赵岛主那套“合适不合适”的说辞,论能耐,玄胤合适,七皇子未必就不合适,有南疆皇后辅佐,能差到哪儿去?
  江山到了谁的手中都不会垮掉,全看陛下心中更想把皇位给谁。
  “冬梅!冬梅!”
  进来的是珍儿,珍儿手中还抱着没喝完的椰子,睁大眼睛道:“冬梅姐姐去领食材了,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称呼上,她随了冬梅,一直小姐小姐地叫着。
  宁玥道:“更衣。”
  珍儿给宁玥换上一套简单的正红色高腰罗裙,怀孕后,宁玥的胸部长得太快,束胸几乎兜不住,珍儿又忙给改了尺寸,但一眼看去,还是该死的勾人。
  宁玥又披了件纱衣,以海棠胸针扣住。
  薄纱朦胧,随风轻轻舞动,修饰着白皙修长的脖颈,如仙子一般。
  “小姐真好看。”珍儿说。
  宁玥笑了笑。
  到南疆王的院子时,南疆王正在下棋,刘贵妃伺候了一整晚,已经回房歇着了,眼下由南疆皇后陪着。
  昨儿夜色太深,又隔得远,宁玥瞧不太真切,只觉对方从篝火旁走过时宛若一只浴火的凤凰,涅槃一般,灼灼耀目。
  而今隔得近了,感觉又有所不同。
  对方褪下了华美的宫装,穿一身湖蓝色冰丝曳地长裙,腰肢比少女的更纤细,不堪一握,素白丝带自腰间旖旎地坠下,宛若一线流光,衬得她多了几分明媚的艳色。
  她肌肤,年轻得不像话,别说是皇甫颖的姐姐,便说是与皇甫颖同岁,只怕也无人不信。
  唯一出卖她年龄的,是她那双包罗万象的眼睛,幽幽的,隐隐流动着湛蓝的光。
  她托着下巴,沐浴在温暖的阳关下,娴静如少女。
  “皇上,郡王妃来了。”
  南疆王沉浸与妻子的美好时光中,没注意到宁玥已经来到了跟前,小德子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南疆王放下棋子,慈祥地笑了笑:“你来啦?朕与皇后下棋呢,要不要也来杀一盘?”
  一屋子人,全都知道玄胤的身世,只是都没点破,宁玥倒也没故意与南疆王撇清关系,笑道:“我棋艺不精,还是别献丑了,我是听说陛下这边有好吃的金果子,特别跑来解解馋的。”
  这番话,极尽亲昵。
  南疆王很喜欢,和颜悦色道:“小德子,叫小厨房炸些金果子来。”
  “是!”小德子笑眯眯地去了。
  宁玥心道,你当着皇后的面对我好,远远超出一国之君对他国使臣的关怀,是不是已经猜出皇后知道玄胤的身世,所以也懒得做戏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
  当然,再聪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比如,您老人家还不知道太子是被夙火杀死的。
  我们也没证据。
  “郡王妃被站着,坐吧。”耿皇后幽幽地开了口,与昨晚权后的感觉不同,眼前的她,更像一个温婉娴静的邻家姐姐。
  宁玥终于明白南疆王为何如此喜爱她了,不管她在朝堂上如何嚣张霸道,在家里,都始终是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
  宁玥行了一礼,挨着南疆王坐下。
  见她如此亲近自己,南疆王简直心花怒放,拍着她的手道:“怎么样?岛上吃的住的,可还习惯?”
  宁玥嘟嘴儿:“不习惯。”
  不就是做小女人?
  我也会。
  撒娇给你看!
  “哦?怎么不习惯了?”她这副样子,让南疆王想到了成天闯祸,一挨打就往他怀里躲的皇甫珊,心中惆怅的同时,不免对她又多了一丝疼惜。
  宁玥“委屈”地哼道:“想吃大闸蟹,不给吃!想吃水煮鱼,不吃给!想吃金果子,还是不给吃!”
  谁不给?
  脚指头都猜出答案了。
  南疆王笑意更甚:“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眸光扫过她肚子,那里有他的小重孙,小胤知道疼人,比他当年强多了。
  耿皇后装聋作哑,慢悠悠地玩着棋子,不说话。
  宁玥低低地提醒道:“陛下您别光顾着陪我聊天儿,都冷落娘娘了。”
  南疆王张了张嘴,看向的确受了冷落的妻子,眸中涌上一丝疼惜:“瞧我,太高兴了,都忘记在和皇后下棋了。”
  果然是疼耿皇后呢,赵伯伯没有说错。
  宁玥一番试探,试出了深浅。
  耿皇后大方地说道:“无妨,臣妾恰好也累了,不下了,臣妾去看看梅子酒酿好没。”
  还自己酿酒?
  南疆王与有荣焉地笑道:“皇后会的东西老多了,有空让皇后教教你。”
  别把她给教成骨灰了哦。
  宁玥坐在高高的长椅上,晃动着小胖腿儿,任性地没应南疆王的话。
  敢在南疆王面前耍性子的,除了皇甫珊,也就这对小夫妻了。
  南疆王笑了笑,对耿皇后道:“你去吧,晚上过来吃饭。”
  “是,臣妾告退。”耿皇后优雅地步出了房门。
  南疆王捏了捏宁玥的脸蛋:“怎么?不喜欢皇后?”
  会叫的孩子有奶吃,宁玥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帝王虽然高高在上,不容侵犯,但偶尔犟一下,能让他记忆深刻。
  宁玥哼唧道:“没有啦。”
  真嗲!
  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南疆王许是上了年纪,反而很吃宁玥这一套,祖孙爱爆棚的感觉:“那怎么一进门就臭着一张脸?谁得罪你了?”
  “我要吃螃蟹。”宁玥绕着手指说。
  南疆王哈哈地笑了:“就为这个呀!好嘛好嘛,让你吃,不过不能吃蟹足。”
  “真的?”宁玥眼睛贼亮贼亮。
  “只能吃一口。”
  宁玥黑了脸:“五口。”
  “两口。”
  “三口。”
  “两口,不能再多了!”
  宁玥瘪嘴儿。
  小德子让人蒸了一笼些肉包,说是蟹肉,其实都是虾肉,孕妇吃不得螃蟹,这些常识,他们还是懂的。
  之后,南疆王又让人做了水煮鱼,并金果子一块儿,让宁玥过了一顿嘴瘾。
  “还是外公好,我决定了,不要玄胤了,外公,我住您这儿吧?您这儿什么好吃的都有!”
  外公都叫上了,南疆王简直心花怒放,但还是故作薄怒地嗔了她一眼道:“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小胤好不容易没那么讨厌朕了,要是知道朕把你抢过来,不得又与朕划清界限?”
  还是挺疼玄胤的,不比疼耿皇后的少。宁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说的也是,那我以后想吃什么就悄悄地来找外公,外公记得给我留门儿啊。”
  南疆王其实已经算是给她开了后门,只要小德子在,都不通传,直接把宁玥带进来的,但那都是南疆王闲着的时候,若是在处理公务——
  “知道了,小馋猫!”南疆王一口应下。
  小德子张大了嘴:这么一来,岂不是跟皇后一样,能自由出入陛下的寝宫了?
  自由出入寝宫,是她与耿皇后争宠的第一步。
  这一步踏出去了,往后就都没什么可怕的了。
  告别南疆王后,宁玥没急着回自己院子,而是打算去刘贵妃那边坐坐,当她即将抵达刘贵妃的住处时,看到了神色匆忙的李顺妃,刚要上去打招呼,就见李顺妃捂住胸口,干呕了起来。
  李顺妃的另一只手捂在肚子上。
  这分明……是怀孕的架势啊。
  宁玥想起刘贵妃说,李顺妃最近侍过一次寝,莫非那一次就怀上了?
  这李顺妃也是走了狗屎运,入宫十几年无子,到了三十多的年纪反而有了身孕。
  李顺妃干呕完,直起了身子,四下一看,宁玥下意识地缩到了树后,自己都不明白光明正大地打招呼就好,为什么要躲?
  李顺妃没察觉到异样,脚步一转,去了六皇子的院子。
  皇子本与母妃同住,但李顺妃身体欠安,陛下特地给她单独备了住所,或许也是二人并非血亲母子,陛下终归有一丝顾忌。
  李顺妃的神色不大对劲。
  宁玥眸光一动,跟了上去。
  院子下人不多,如今又是午饭时辰,都聚在小偏间吃饭,连进去了两个人也没能发现。
  李顺妃进了六皇子的房间,插上门闩。
  要说什么悄悄话,连门都锁上?不会想密谋造反吧?
  宁玥躲在窗子下,悄悄地在窗纸上戳了一小洞。
  原来插上门闩的是六皇子。
  六皇子插好门闩后,低声对李顺妃道:“母妃,你怎么在这个时辰来了?我书还没念完。”
  真用功,出来游玩还念书。
  “我知道这样不妥,可是我坐不住了。”李顺妃焦急地说着,声音颤抖。
  六皇子扶住她双肩,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怀孕了!”话音里带了哭腔。
  这是……激动的?不太像啊。
  宁玥眨眨眼,想把洞洞戳得再大些,刚伸出手指,那边,六皇子转身,面向了窗户,宁玥吓得赶紧蹲了下去。
  又听得六皇子说:“怎么会怀孕?不是每次都……”
  每次?
  李顺妃不是才侍寝一次吗?
  宁玥狐疑地皱皱眉,又站起身,从小洞往房间瞄了进去。
  李顺妃捂住脸,惶恐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大夫说,那种药不是完全有效的,有时候……”
  六皇子将她轻轻搂进怀中,安抚地说道:“别怕,我来想办法。”
  “你来想办法?什么办法?”李顺妃泪汪汪地看着他。
  六皇子继承了皇甫家的美色,天生一副俊朗模样,稍稍一笑,国色天香:“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
  宁玥的眸子倏的一下瞪大了……
  李顺妃推开了六皇子,捂住小腹,警惕而难过地说道:“你是想打掉这个孩子吗?它是我第一个孩子!”
  六皇子为难地说道:“你先别激动,他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但我们现在……没办法要它啊!要是被父皇发现,我们两个……都会死得很难看的!”
  李顺妃抑制不住,抱住身子,轻轻颤抖了起来。
  六皇子走上前,将她抱进怀里,眼眶湿润:“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是,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它来的不是时候!你再等我两年,等父皇驾鹤先去了,我就接你到封地,那时候,就没人管得了我们了,你想生多少个,就生多少个。”
  “我不要……”李顺妃泫然大哭。
  六皇子哄道:“听话,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李顺妃泣不成声。
  六皇子掬起她美丽的脸蛋,吻上她满是泪水的红唇,她渐渐放弃了抵抗,所有坚持,在他的柔情中都不堪一击。
  后面的画面,便有些辣眼睛了。
  从没想过病如西子的李顺妃在儿子身下会叫成那样,也从不知默默无闻的六皇子干起事来会勇猛得如狮子一样。
  地上都湿了。
  宁玥没有偷窥癖,更重要的是,撞破了这种事,必须得速速离开,万一被发现,那是要被灭口的。
  宁玥弓着身子准备离开,却一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
  咔嚓。
  树枝断了。
  六皇子的声音破冰般的响起:“谁?”
  ……
  玄胤在房中打坐,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便会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入定,然而今天,不论他怎么冥想,脑海里都乱糟糟的,闪现着梦里的画面。
  他努力想用自己与玥玥欢爱的画面取代它们,却反而让它们越演越烈、越来越清晰。
  他气得站起了身!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他没好气地问:“谁?”
  “大人,是奴才,小李子,郡王妃去陛下那边好一会儿了,还不回来,可别是碰上什么事儿了!您要不要去瞧瞧?”小李子还不知道主公是个假的,但私心里已将宁玥看成了自家主母。
  玄胤凝眸道:“知道了。”
  戴上面具,玄胤出了门。
  转角处的角落里,传来女子低低的呜咽。
  他眸光一扫,就见赵三公子将珍儿压在角落,掐住珍儿的脖子,狰狞叱道:“好家伙,都会跟我爹告状了,啊?真以为老子治不了你?一个臭不要脸的丫鬟,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给老子开起了染坊?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你老子的厉害!”
  赵三公子说着,一把扯烂了珍儿的衣裳。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赵三对珍儿已经没多少**了,只想把在这边丢的场子找回来!但他又不敢动宁玥和司空朔,只能拿这小丫鬟撒气!
  一只大手,掐住了赵三公子的后颈,赵三公子脊背一凉,如坠冰窖,而后,不等他作出反应,那只手便拧着他一扔,将他仍到了对面的空地上,当场摔断两根肋骨。
  珍儿被扯坏了上衣,双手抱住胸口,瑟瑟发抖。
  玄胤蹙了蹙眉,打算叫冬梅给珍儿拿件衣裳过来,却一不小心看到了珍儿肩膀上的蝴蝶,他的脸色变了。

  ☆、【V141】

  六皇子猛地推开了窗子,连衣裳都来不及套上,就那么,**裸地呈现在了宁玥的眼前。
  宁玥的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肚子,在危急时刻,保护孩子是母亲的本能。
  但下一秒,她清醒过来,眼珠一转,躬身道:“我……我肚子痛,好像是……吃坏肚子了……茅厕……在哪儿?”
  这个装找茅厕的举措简直漏洞百出,哪怕六皇子是个痴儿也瞧出她在撒谎,但这个谎话尽管没有遮盖她撞破了他们“**”的事实,却掩住了她怀孕的事。
  六皇子随手扯了一条毯子,裹住自己精壮的腰身,眸光,冷若冰霜:“郡王妃好兴致,居然逛到本王的别院了。”
  到底是皇子,没呈现太多被捉奸在床的慌乱。
  宁玥心道:自己还是小瞧了六皇子,他并不像表现的那般庸碌,别说他此时这番气定神闲的做派,便是刚刚他与李顺妃的一番谈话便可以看出,此人果敢、当机立断、处事不惊、头脑清醒,绝非池中物。
  与这种人交涉,装傻充愣不会奏效。
  宁玥定定神,扬起了下巴,淡笑道:“我再兴致好,也不如王爷,居然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睡了自己母妃,你们这出母子**的戏码,可比我这出偷窥的戏码精彩多了。”
  六皇子眸光又是一凉,也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显然是没料到宁玥会如此爽快地承认,一般人碰到这种局面,不都谎称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吗?
  他眯了眯眼。
  李顺妃穿好衣衫走了过来,风流韵事被撞破,她面色惨白,一双似泣非泣的含情目却依旧流动着盈盈的媚态。
  她刻意与六皇子保持了距离。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在宁玥看来非常的可笑,自己刚刚说的那么清楚,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全都一点不剩地看清了,李顺妃与六皇子站得再远又有什么用?难道就能抹杀掉二人珠胎暗结的事实吗?
  当然,宁玥也十分佩服李顺妃的勇气,起码敢站出来,而不是躲在被窝里。
  “小六,她……她什么都知道了?”她声线颤抖,“怎么办?小六我们要怎么办?要是她说出去,我们就都死定了!”
  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尽管这是无法生下来的孩子,但私心里,总觉得自己堕下它,和别人害死它,意义大不一样。
  六皇子的眸中渐渐浮现起杀意。
  宁玥明白自己是真的提到了铁板,若玄胤在这边,二人的奸情无疑会成为拿捏住六皇子与顺妃的把柄;偏偏玄胤不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进门时还没被人发现,也就是说,无人知晓她来了这里……种种不利的条件下,六皇子想不杀她都难了。
  六皇子打开了门,绕过回廊,来到宁玥面前:“别怪我郡王妃,怪只怪你自己,哪里不好去,偏偏到了我的院子,又偏偏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
  “你这儿好不讲理!”
  宁玥陡然一喝,竟把六皇子惊得怔了怔,有些纳闷,一个小妇人哪里来的如此大的气场?
  宁玥接着道:“你们做错事在先,不求着我保密就算了,居然还想杀了我灭口?你们的肠子是黑的吗?顺妃娘娘,你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你难道不想为他积点德吗?”
  李顺妃连与养子**的事都做得出来,心思又会正到哪里去?
  李顺妃捂住肚子,咽了咽口水道:“你别再说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反正是生不下来的……”
  宁玥的眸光动了动:“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把它生下来呢?”
  李顺妃面色一变,却没立刻松口,反而往六皇子身后缩了缩。
  宁玥瞬间会过了意,冷笑一声,道:“看来顺妃娘娘自己也不想把孩子生下来啊,那刚才还找六皇子哭得那么伤心,说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你好想要……弄得六皇子愧疚不已,连连向你保证一旦陛下驾崩,便把你从宫里接到封地颐养天年……你这一出戏,才是我们三个里头唱得最精彩的!。”
  深宫的女人,果然个个有手段,连一个不想生下来的胎儿也能利用一把,这种女人的心中恐怕除了她自己,再也装不下别人。
  李顺妃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你别胡说!”
  宁玥笑道:“我是真胡说还是假胡说你心里明白,我有法子让你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还保证不牵连六皇子,只是需要你个人付出一点代价,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小六,她是骗我们的!不要被她给蒙蔽了!”李顺妃说道。
  六皇子的眼神透出一丝举棋不定。
  从他的眼神里,宁玥捕捉到了一丝渴望,这个男人,倒是的确有几分想要孩子,刚刚李顺妃告诉他自己怀了身孕时,他当机立断要打掉它,她还以为他从头到尾都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根本与李顺妃以及她腹中的胎儿没任何感情,乃至于他说将来等南疆王驾崩接李顺妃去封地生一堆孩子,她也觉得是一句花言巧语。
  眼下一看,竟是真的。
  反倒是李顺妃,口口声声多么舍不得,其实比谁都希望将孩子拿掉!
  “顺妃娘娘,我还没说什么方法你就一口咬定我是骗人的,是真这么想,还是怕我说了方法而你却根本不想去做?”宁玥质问。
  李顺妃的身子抖了一下。
  六皇子看向了她,眸子里浮现起一丝淡淡的狐疑。
  李顺妃忙抓住了他的袖子道:“小六,她……她……她是在拖延时间!快动手,小六!她出来这么久,要是她身边的人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找过来!届时……想动手都不行了!”
  宁玥冷声道:“李顺妃!你真是太无耻了!别以为没人看穿你的伎俩!你利用胎儿得到六皇子的保证在先,再利用我拿下一个一辈子要挟六皇子的把柄在后,人在做,天在看,你走夜路的时候小心一些!”
  李顺妃被呛得咳嗽:“咳咳……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说错了吗?你敢说你是真的愿意把孩子生下来吗?还有,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把我引到这儿的吗?”
  李顺妃被宁玥一个又一个的指控弄得面红耳赤:“你胡说!”
  “我刚刚从陛下的院子出来,迎面就看到了你,准备上前打招呼,你却故意装出没看到我的样子,然后扶着树干干呕,紧接着,又鬼鬼祟祟地来了这边,你敢发誓,这一切不是你自导自演的吗?一旦我撞破你们的事,以你对六皇子的了解,六皇子一定会选择杀我灭口,我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杀了就杀了,西凉那边会追查、陛下也会追查,要想活命,就必须把秘密一辈子死守下去!六皇子已经愧对你了,自然不会把你一并杀了,如此,你握着六皇子杀人的把柄,就能纠缠六皇子一辈子!”
  李顺妃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其实,李顺妃是怎么想的,宁玥并不十分确定,刚刚那番话,不过是为了挑拨二人关系故意捏造的,但瞧李顺妃六神无主的样子,分明是被自己说中了。
  宁玥好笑地勾起唇瓣:“六皇子,我死了不要紧,但你被甘愿被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玩弄一辈子吗?你真以为她养你是为了你好?不过是看上你俊俏,能够助她打发寂寞罢了!时间长了,你滋味越来越好,而她却越来越老,怕你有一天会不要她,不惜想出如此龌龊的法子!”
  六皇子的心口砰砰一震,不禁想到了自己初到顺妃的场景,那一年,他才十一岁,生母刚刚病逝,由于身份卑微,生母死后连个葬礼都没有,只得了一个才人的封号,而他也像是被宫廷遗忘了,整日在破旧的寝殿游荡,吃穿固然不愁,但他没有朋友,也无法见到父皇,他很寂寞。
  那天,天上飘着鹅毛飞雪,他耐不住寂寞,跑到御花园去玩,他知道那里不是他这种皇子能去的地方,因为那边有尊贵的太子、二皇子(宣王)、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他们的生母不是一品妃就是皇后,他们身边,永远簇拥着数不过来的宫人,他是泥、是尘埃,不能跑去污了他们的眼。
  可他就是鬼使神差地去了。
  他还记得那些嘲讽的目光,像是把他扒光了衣裳。
  就在他无所遁形的时候,一只温柔的手摸上了他的头顶:“你是哪个宫的?”
  他怯怯地说:“流月轩。”
  “那不是李才人的住处吗?巧呢,本宫也姓李。”她浅笑吟吟,如一朵长在枝头的腊梅,明艳、动人、还散发着香气。
  之后的事情,便像是做梦一样,他成了她的养子,从破旧的流月轩搬到了金碧辉煌的顺妃殿,他也拥有了数不清的侍从。她亲自给他洗澡、擦身、更衣,还搂着他睡觉。
  她的身上很香,胸脯很柔软。
  在她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他长大了,耿皇后开始为他物色府邸,等他及冠之后搬出去。
  她喝了很多酒,抱着他说,“小六,你走了,母妃怎么办?母妃又是一个人了?母妃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都白养了?”
  她衣衫单薄,酒水从唇角淌下,流在她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晶莹、润泽,泛着无尽的诱惑。
  他撇过脸,不敢再看。
  她却将自己送到他唇边:“没关系,母妃不怪你。”
  他着了火。
  事发之后,他后悔过也想过坦白,可每次她都哭着说,她宁可自己死掉,也不希望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为她,他拒绝了很多亲事,俨然已经惹来了耿皇后的不满,而在皇宫,他虽不参与夺嫡之争,却也明白不能一直得罪耿皇后,他接受了耿皇后安排的亲事,婚期定在明年——
  纵然如此,他也没想过要抛弃她,他是真的打算带她离宫的。
  “你不必费这些心思的,我从没想过不要你。”六皇子失望地说。
  李顺妃的心咯噔一下:“小六!你真信了她的话吗?她那是无中生有!我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六皇子紧抿着薄唇:“就是因为了解,才明白,你做得出来。”
  “小六!”
  六皇子看向宁玥:“你走吧。”
  “小六!不可以!”李顺妃冲出来,拦住了宁玥的去路,“小六,你怎么可以让她走?她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的!”
  宁玥暗暗骂了句傻瓜,六皇子想灭她的口又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是为了护她周全而已,如今她的奸计败露,六皇子失望透顶,哪里还会去管她死活?又不是圣母。
  宁玥一把推开了李顺妃。
  李顺妃朝宁玥扑过去。
  宁玥侧身一躲,她扑了空,摔在地上,摔得一阵痉挛,裙下渗出了血丝。
  “小六……救我……”她捂住一阵阵坠痛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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