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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是未来皇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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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演技太精湛,吓得周围人全都慌了神,裴远站得远,见此情形急得干瞪眼,却因忌讳大小姐在跟前而不敢靠近。
裴敏阳赶忙指挥小香和自己的丫鬟,“快,你们俩将嫂子扶回屋,裴远,你快去请大夫。”
裴远一听,急急转身去找马大夫。
小香和裴敏阳的丫鬟两个人半扶半抱地将唐锦云拖回了新房,裴敏阳在后面紧紧跟着,进院前回头一看,花妈妈不知什么时候走掉了。
一进屋,唐锦云还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云芳和花月等几个丫鬟凑在床前红了眼睛,裴敏阳一挥手道:“都出去迎大夫,围着干什么?”
小香拉着姐妹几个出了屋,都立在院门口伸长脖子盼大夫。
屋内人一走完,裴敏阳坐在桌边,轻声说:“嫂子,屋里没人了。”
唐锦云一听,知道这姑娘看破了,当下坐起身,挠挠耳朵说:“刚才真是谢谢你,多亏你帮忙,不然我铁定逃不脱。”
裴敏阳低头,“要谢就谢我哥,是他要我陪着你,不让祖母的人带走你。”
唐锦云心底一甜,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出主意,你出力,都要谢的。”
裴敏阳问,“祖母到底派花妈妈抓你做什么?”
唐锦云反问,“你不知道?”
裴敏阳:“我不知道。”
唐锦云盘起双腿,隔着衣服摸摸胸前的长命锁,她想了想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裴敬宗都没告诉妹妹真相,她又何必多嘴。
裴敏阳疑惑:“为什么?”
唐锦云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裴敏阳还想再问,小香跑进来说:“少夫人,马大夫来了。”
唐锦云惊讶,“这么快?”
小香点头,“是呀,裴先生背着马大夫跑过来的。”
唐锦云开始好奇裴远那两双腿是不是有机器控制。
马大夫一脑门的汗,边把脉边说:“云丫头,姑爷的手下个个都那么能跑吗?老夫正在给学生上课,他二话不说冲进来背起我就跑,一路上马颠人硌,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唐锦云心虚地递过一方手帕,“裴远他也是心急,您别见怪。”
马大夫眼睛一瞪,“他急,我就不急么?听说你腹痛,我也急,可再着急,能把大夫倒着背上马吗?”
裴远在外间道歉不迭,“老先生,您千万别动怒,都是晚辈无礼,一会儿你看完病,想怎么罚都行。”
马大夫收回手,“没大碍,估计就是积食闹得,以后吃饭多注意点。我给你开两副药,喝着疏散疏散。”
第16章
云芳跟着马大夫去抓了药,回来后在小厨房将药煎上,出来站在走廊对拿着杆子赶知了的花月抱怨:“气死我了。”
花月举着杆子回头,讷讷地问:“谁怎么你了?”
云芳下了台阶,凑到花月跟前,“花月姐姐,你是不知道,人的嘴能有多坏。”
花月放下杆子,“到底怎么了?”
云芳捏着袖子,一脸怒容,“我刚跟着马大夫抓完药回来,在路上碰到老太太院里的红云,她问我做什么去了,我说给大少奶奶抓药,她就笑说‘都要死的人了,还吃什么药?’,你说说,这可恶不可恶?”
花月皱眉,“马大夫不是说没大碍么?哪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云芳恨道:“这不明摆着咒人么,真可恨,人家都是说吉利话替病人祈福,她倒好,反说些让人泄气的话。”
花月拍拍云芳的肩,安慰她说:“算了吧,她自说她的,少奶奶身子好不好,咱们有眼睛,看得见,用不着她白话。”
云芳点点头,转身回厨房去看药。
天刚暗,小香就在屋里点上灯,唐锦云嫌闷,跑去将窗子推开,院外花月举杆赶蝉的身影一跳一跳的,在朦胧灯火间,显得特别好看。
唐锦云趴在窗边笑,裴敏阳一头雾水,走过去跟着看了一会儿,觉得姿势不雅,便提裙坐了回去。
“嫂子,我能向你请教一些事么?”裴敏阳盯着唐锦云的后背,犹豫再三,终忍不住开了口。
唐锦云心想总算坐不住了。她直起身,回转过来坐好,一抬手说:“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毫不保留地告诉你。”
唐锦云望着裴敏阳脸上的粉色,心想不知是灯光的杰作,还是她害羞了。
裴敏阳浓眉微蹙,朱唇轻启,柔声问道:“嫂子与大哥昨日既是初见,为何不过一晚,你们就熟稔似多年至亲?其中有什么秘诀么?”
这个问题有点哲学,唐锦云挠挠脖子,笑问:“方便问一句,你知道这个是想做什么呢?”身为妹妹,对大哥的夫妻关系没必要关心到这份上吧?
裴敏阳头往下一低,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唐锦云见她不说话,只好瞎猜:“你总不该是要和我学怎么跟陌生人很快变得亲密吧?”要真是这样,那她大概是陷入恋爱了,不过裴敬宗说过她年底要嫁人,该不会是自由恋爱了吧?
裴敏阳垂着脑袋,半晌不开腔,唐锦云等得着急,却见这位大小姐轻轻点了点头。
唐锦云尴尬,刚见面的古代小姑子向她咨询人际交往问题,要在现代她可以帮小姑子报几个夏令营,并告诉小姑子:“强制社交了解一下”,可搁古代,她上哪儿整这些去?
唐锦云琢磨半天,才接着问:“那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和谁变亲密,你看,朋友、家人、恋人的相处方式都不一样,你说具体了,我也好帮你。”
裴敏阳抬起头,咬咬牙,豁出去似的说:“是我的未婚夫。”她本不想问的,可她心里实在担忧日后嫁过去和人相处得不愉快。
偏此前身边没有绝好的神仙眷侣让她借鉴,母亲和父亲之间仅有尊重没有爱意,她不止一次见过母亲在背后冲父亲的脊背冷笑;而二叔和二婶之间只有爱意没有尊重,她亦不止一次见过二婶扯着二叔耳朵骂他没出息。
裴敏阳知道,自己要嫁的人绝非父亲二叔之流,那可是海玉伯府的人,家世就顶显赫了,未婚夫海志清更是闻名都城的风流才子,说不欢喜自是假的,可欢喜过后又禁不住担忧。
祖父是赫赫有名的护国大将军,为人正直,裴敏阳印象里他总是来去匆匆,身边的女人除了祖母就再无旁人,因此府里即便到了自己这一代,人口也不算复杂,至少比起经历两朝的海玉伯府简单多了。
母亲只会教她如何管账、如何打理铺子、如何**丫鬟,却从不曾教她如何为人妻为人母。
唐锦云闻言,收敛笑意,认真问道:“你担心他不好相处么?”
裴敏阳摇头,“我是怕他觉得我不好相处。”
唐锦云:“你为什么怕这个?”
裴敏阳:“我嘴笨,不会说话,可能会惹他不高兴。”
唐锦云叹息,原以为她端着架子是老成,结果是不自信。
唐锦云微笑,“你知道和人相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裴敏阳摇头,唐锦云接着说:“让彼此都感觉舒服。”
裴敏阳不解:“这是何意?”
唐锦云来了兴致,走到她跟前坐下,“你大概没遇到过只说一句话就能让人心里生厌的人吧?”
裴敏阳想了想说:“有,二叔家的敬礼。”
唐锦云记起在厅里和裴敏云吵嘴的漂亮少年,笑一笑,“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那么容易让人生厌呢?”
裴敏阳答道:“他爱讲别人短处,且爱挑刺。”
唐锦云赞赏地点点头,“没错,要让跟你相处的人舒服,切忌讲他人缺点,没有谁喜欢被人挑刺,尤其是爱面子的人。”
裴敏阳又问:“嫂子就是靠这个和大哥熟稔起来的?”
唐锦云摇头,伸出两个指头说:“这就涉及到第二个关键点,对方的参与度。”
裴敏阳一双大眼微微睁大,惊奇道:“这又怎么说?”
唐锦云解释,“你总不能在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吧?你和他示好,也须得他愿意和你好哇。”
裴敏阳没明白,“这算什么呢?”
唐锦云倒杯水喝下,润过口后说:“意思就是你不能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裴敏阳皱眉,厌恶道:“我干嘛用脸贴别人屁股?”
唐锦云看她误会,忙摆手说:“不是让你真这么做,我是打比方,比如你很热情地去向他示好,但他十分冷淡,对你不理不睬,这个就不行。”
裴敏阳急了:“那他如果真的很冷淡,我又该当如何?”
这可把唐锦云难住了,她现实里根本没遇到过高岭之花,缺少和高冷男士打交道的经验。来到这里,唯有裴敬宗的长相还算符合高岭之花的气质,但他本人其实是非常和气的。
唐锦云受不住裴敏阳的殷切目光,只好一边搜肠刮肚,一边往外挤话,“他若冷淡,你得先搞明白问题的根源在哪儿。打听一下周围人的说法,看他是天生冷淡还是只对你冷淡。”
裴敏阳听得云里雾里,“这又是为何?”
唐锦云硬着头皮回答:“天生冷淡的人,或许心很软,你对他好,他会记在心间,然后默默对你好。可只对你冷淡的人,那只能说明他确实不喜欢你。”
裴敏阳默默一想,再问:“如若不幸,他真的确实不喜欢我怎么办?”
唐锦云望天叹息,裴敬宗他妹真地好难打发,事事都要往最坏的一面想。她撑着脸自暴自弃地说:“他要真不喜欢你,就一拍两散,各过各的呗。”
裴敏阳反驳:“这成什么样子?婚姻是人生大事,岂可如此儿戏?”
唐锦云摇头否定,“就因为这是人生大事,所以两个人才不能凑合过。你能忍受自己和一个都不愿意和你好好说话、好好相处的男人过一生么?”
裴敏阳听完这番话,心里像明白了一些,又像什么都没明白。
唐锦云觉得小姑子太不自信,且思虑过多,还没成婚就担忧成这样,要真到那一天,她不得吓得晕过去?
唐锦云拿起扇子,一边扇风一边说:“你好奇我和你大哥为何如此顺利,可我们的夫妻生活刚开始,以后的路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现在,我和你大哥的确相处得很好,他愿意迁就我,我愿意依靠他,虽说不算什么,但这就是婚姻生活的开始了。俗话说,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我有信心能和他过下去。”
裴敏阳似懂非懂,但心里舒坦多了,她望眼两眼放光说着大道理的小嫂子,终于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嫂子,你懂得真多,难怪大哥偏袒你。”
唐锦云暗暗松口气,总算把她糊弄过去了,“哈哈,你现在真的不用太过担忧,还没嫁过去呢,先把自己急得心慌,那可怎么成?”
裴敏阳点头,“他们家不比咱们家,人多事烦的,我就怕若连自己丈夫都不能站在自己这边,日子会不好过呢。”
唐锦云笑道:“你倒想得远,你嫁过去做正房奶奶,还不是享福么?怎么就让你说的要处处操心如履薄冰一般呢?”
裴敏阳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推推唐锦云的胳膊,“嫂子别取笑我。”
唐锦云听她描述,也觉得海玉伯府实在麻烦,知她的担忧不算杞人忧天,但焦虑又不能成事,得趁早让她保持平常心才好。
唐锦云拍拍手道:“你怕什么呀,你哥可是带兵打仗的大英雄,武功盖世,手下还有那么多高手,他们家要敢欺负你,你尽管回家来,我让你哥去教训他们。”
“照娘子所说,为夫岂不是成了悍匪?”裴敬宗刚进府就听下人说唐锦云生病请医的事,急急赶回院子,走到门口恰恰就让这句话入了耳。
第17章
裴敬宗一回来,裴敏阳略坐一坐便要告辞,唐锦云听得小香她们刚领回饭菜,几个人正凑在外间摆桌,她拉了裴敏阳的手挽留:“到饭点了,吃过再走吧。”
裴敏阳谢绝,“不了,我答应妈今儿个陪她用晚饭,现在该过去了。”
唐锦云一听这可没法子了,便叫花月点了灯,和裴敏阳的丫鬟一起送她过去。
裴敏阳看新嫂子待人实诚,不像母亲说得那样有心计,且听她一番指导,若有所悟,自觉胜过书中许多圣人之言,面上就表现出亲近之意。其实她看的书哪是什么圣人子集,不过是开蒙的识字课本并几本女诫女训罢了。
唐锦云整理好衣裙,随着丫鬟送裴敏阳到院外,回身时看见裴远立在门后满脸幽怨地望着自己,不禁好笑,“怎么?谁给你气受了?”
裴远一手叉腰,指着唐锦云说:“当然是少夫人你呀。”
唐锦云甩着衣袖往院里走,“我怎么你了?”
裴远小步跟上,咬牙切齿道:“你装病,害我信以为真,着急忙慌跑出去,因为赶着回来,手法就粗糙了些,结果把马大夫得罪得那么狠,以后再想找他免费看病就难了。”
唐锦云停住脚,恶人先告状道:“哈?你还怪我,当时我都快要被花妈妈抓走了,你怎么不来救我?你都不记得自己的职责了么?这件事我不追究你,都是我大度。”
裴远抓着脑袋作崩溃状,“你太可怕了,当时小姐在跟前,我不能过去呀。”
唐锦云耸肩,“那我不管,我只看结果。”
院内灯火通明,空中隐隐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唐锦云吸吸鼻子嗅了嗅,叹道:“好香啊。”
“西苑的莲花开了,哪天你可以去看看。”裴敬宗洗漱完毕,换了常服出来,看见唐锦云一身蓝衣立在院中央,纤细的脖颈微微扬起,闭眼轻嗅空中香气,而那张盛着灯影和月华的脸,美得惊人。
唐锦云睁眼,望向立在廊上俊眉清眼的男人,展颜一笑,提着裙子走过去说:“好哇,哪天你有空带我去看吧。”
裴敬宗嗯一声,云芳揭开帘子出来,“少爷,少夫人,碗筷已摆好,用饭吧。”
两人用过饭,小香和云芳进来将碗筷撤走,不一会儿云芳端着一碗药进来说:“少夫人,您该吃药了。”
唐锦云瞄眼碗里的液体,皱皱鼻子,“先搁着吧,刚吃完饭,缓一缓再说。”
云芳闻言,把药放在桌上便出去了。
裴敬宗到里屋拿了本书歪在床上翻着,唐锦云靠在门边,心里一咯噔,完蛋,今晚可能要同床了。
裴敬宗抬眼看唐锦云站在门口,奇怪道:“干嘛不进来坐着?”
唐锦云指指身后,“等着喝药呢。”
裴敬宗没有再问,昨晚一夜未睡,早上只打了个盹,现下屋里暖香迎头,眼里又开始重起来。他扔了书,干脆整个人倒下去躺着。
唐锦云瞅他神色不太对,寻思半天,终是开口问道:“进宫还顺利么?皇上没察觉什么吧?”将云恒被绑的事瞒下来,在唐锦云看来,其麻烦程度不亚于将其如实上报,毕竟这么多人都知情,要封口还能一次封这么多么?就是口径统一起来也不容易。
稍一有人说漏嘴,这事就不得了。
除了失职,还可能要加个欺君之罪,到那时,难道不是死得更惨么?
唐锦云想不明白,裴家这么做图什么。
名声吗?
可命都没了,还要名声做什么。
裴敬宗睁眼,望着被子上的鸳鸯戏水图案,回道:“顺利。”
唐锦云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因此继续追问道:“云恒脸上和手上都有伤,皇上没起疑?”当时急着拆绳子,她用簪子将他的手腕戳出很多伤,明眼人一望便知其中有猫腻。
裴敬宗皱眉,似不太愿意被唐锦云这样逼问,“殿下说自己贪玩,拿侍女头上的簪子刻字,没掌控好力道,划伤了自己。”
唐锦云暗想,烂理由。她又问,“皇上信了?”
裴敬宗应一声,“毕竟是殿下自己说的,不过,还是将随身侍奉的顺福公公罚了几板子。”
唐锦云换个问题,“那伙土匪的事,你告诉皇上了么?”
裴敬宗看这架势要长谈,干脆坐起身,“自然,我带兵出城,皇上肯定要问的。”
“新婚之夜带兵出城,任谁都会觉得反常。这下,连皇上都知道我在土匪窝里走了一圈。”
裴敬宗默然,今日晚间将姑姑和大皇子送回各自宫殿后,皇上留他单独问话。
说到新妇被掳,圣上先是表达了同情,没想到后来话锋一转,竟说出那样一番话。
高坐金銮殿的天子对他说,“唐氏族女竟出了这样一个异类,爱卿现在想必很为难,她若在云崖顶上自我了断,你想必要大大松一口气。”
他还不及说什么为唐锦云辩解,却听高处的威严声音继续说道:“爱卿不必忧心,这媒既是朕做的,朕自然要想法子补偿你。朕的大女儿云英马上就十五了,等她生日一过,朕便给你俩赐婚。”
皇上只说要将公主赐给他,却没提要如何安置唐锦云。
裴敬宗头一次感觉棘手,他本以为只需应对祖母和母亲对锦云的刁难,却怎么也想不到最大的难关在皇上这里。
不过五年前战胜那田而已,他何德何能可以接受两个御赐的新娘?
唐锦云等半天也没见裴敬宗开口,以为她被自己缠得烦了,想他辛苦一天一夜,肯定也累了,便笑着说:“你看书吧,我喝完药,在外面凉快一会儿再进来。”
裴敬宗回神,望着她说声好。
唐锦云走出来,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喝了,接着倒杯茶漱漱口,拎上药碗出去找那群丫鬟玩。
花月去送裴敏阳,赶蝉的活计就由云芳和另一个丫鬟春月接手。说起来,整个院里只有四棵梧桐树,却都长成两人合抱的高大模样,每一棵的树冠都高高扬起,枝叶繁茂,在院中洒下巨大阴影。
唐锦云看春月和云芳忙得满头不亦乐乎,想这俩真的是单纯朴实,干活都干得津津有味。
云芳打掉树干上的一只蝉,捡起来塞进腰间的小布袋里,兴冲冲回头对春月喊:“春月姐,我捉了十个啦。”
春月啊一声,不太高兴地回:“我才捉了五个。”
唐锦云插嘴,“你俩比这个,有奖励么?”
云芳和春月闻声,匆忙行礼,“少奶奶。”
唐锦云摆手,“蝉也赶不完,何必忙活呢。”
云芳回说,“可它们叫得实在吵耳朵,大少爷说过,您身子不好,要多注意休息,但有这些玩意儿在,您肯定睡不好。”
唐锦云望眼漆黑的树干,听着颇有节奏声的蝉鸣,摇头说道:“睡不睡得着,和它们也没干系。”蝉鸣可是故乡夏日晚间常见的奏鸣曲,那时并没人拿着杆子去赶蝉。
云芳和春月对视一眼,上前接过唐锦云手中的碗笑说:“少夫人喊一声就行,怎么还自己拿出来。”
唐锦云也笑,“我要出来乘凉,就顺带手给你们捎出来了。”她四下看一眼,问道,“小香、春云和小燕呢?”
云芳去厨房洗药碗,腼腆的春月只好开口答道:“小香和春云去大厨房还碗碟了,小燕在厨房烧水,花月去送大小姐了。”
唐锦云笑一笑,“你继续忙吧,趁这会儿凉快,我在院子里转几圈消消食。”
裴远抱臂立在院门口的台阶上,盯着唐锦云双手背后慢悠悠走过来,禁不住咽咽口水后退。
这个少奶奶算是让他开了眼界,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变脸功夫简直一流。
伶俐善变,难怪能从安力智兄弟俩手里逃脱。
他应付不来娇滴滴的贵女,但机灵如唐锦云这样的女人,他也应付不来。
唐锦云隔着老远便看见裴远在后退,她轻笑,老神在在过去打招呼:“先生,晚上好呀,吃过饭没有?”
裴远直直脊背,“等会儿换完岗,我就去吃。”
唐锦云依旧笑眯眯的,“辛苦辛苦,回头我让少爷好好赏你们。”她今儿扒拉一遍梳妆台,感觉自己的陪嫁应该很可观,但没见到全部,心里不瓷实,也不敢随意打赏去拉拢人。
再说,裴远是裴敬宗的人,她干嘛破费花钱拉拢,叫他正主拨款就好了。
刚看裴敬宗吞吞吐吐的样子,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唐锦云琢磨着,她原本畅想凭借自己救过皇子性命,在裴府中可以横着走,但照目前的严峻形势来看,横着走基本没戏。
裴老夫人掌权,一心要她死;娄氏作为婆婆,对她这个儿媳妇并不满意;刘氏是二房的人,管不到自己这儿来,而且,今天相见,刘氏的表现分明就是看戏人,指望她肯定不行。
两个老爷,一个是公公,一个是叔叔,她也求不到。
小一辈的裴敏阳、裴敬礼和裴敏云,一群自己生活都搞不明白的富贵娃娃,完全都不够资格让她拉拢。
左看右看,也就裴敬宗靠点谱,可说到底,他俩即便有着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心也隔着肚皮。
第18章
云芳打个哈欠,望眼还在院中悠闲漫步的唐锦云,侧身问小香:“这都什么时辰了,少夫人怎么还不进屋歇息?”
小香摆弄着手里的针线活,捻捻线说:“亥初了吧。”
小燕担忧地说:“少夫人是不是和大少爷吵嘴了?”
云芳摇头,“我看不像,刚送药的时候,两人还有说有笑呢。”
花月笑,“你们也忒操心了,主子们的事,管那么多干嘛?咱们做奴婢的,管好自己本分才是正经。”
云芳反驳,“花月姐姐,话可不是这样说,咱们之前只管扫地,一天能见主子们几面?如今既得大少爷提拔,自要尽心侍奉,有些该咱们留意的事,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了。”
春月、春云和小燕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低了头不说话。她们几个当初是一块进的府,负责打扫西苑莲池和花园,本没想着能到主子身边伺候,这次被提拔,实在出乎意料。
但她们心里并无喜悦之意,大少奶奶的事府里如今已传遍,几乎没人相信这位唐家小姐能将大少奶奶的位子坐长远。
她们仨原与裴府签的不过是做工的短契,并非死契,但被提到主子身边伺候后反而被管家追着签了卖身契。
光凭这一点,就让人无法高兴。
花月看云芳认真,咧了嘴笑着打圆场,“你有这份心当然好,我原也没什么意思。”
云芳抿抿嘴,撩帘子说:“我去催少夫人睡觉。”
小燕暗里扭头和春月撇嘴。
唐锦云背着手慢走,扭头见云芳过来,问道:“有事吗?”几个丫鬟里,只有云芳最活泼,她还挺喜欢的。
云芳站住脚,指指月亮,“少奶奶,时辰不早了,您还是进屋休息吧?”
唐锦云笑一声,脚步不停,“我还不困。”她不想回房面对和裴敬宗同床的事实。
云芳跟上她的脚步说:“大少爷和大夫都说您要多休息,这么晚不睡,身体会吃不消的。”
唐锦云回头,借着树上的宫灯看一眼两眼发红的云芳,再看眼右侧厢房窗户上几个丫鬟围烛而坐的影子,恍然道:“是不是我不睡,你们就不能睡?”
云芳点点头,过后又补充道:“不过您就算睡了,奴婢们也还要安排人守夜。”
唐锦云颔首,调转方向往正房走,“那我去睡,你们也收拾收拾歇着吧。”唉,就算再怎么不想回房,也不能耽误这些丫鬟休息,她们巴巴忙了一天了,可不能因为自己任性,就折腾她们。
云芳跟着唐锦云进来帮她梳洗,裴敬宗歪在床上似已睡着,唐锦云推开要帮她脱衣服的云芳,小声说道:“云芳,你去让少爷睡得舒服些。”
云芳讷讷地问:“奴婢要怎么做啊?”
唐锦云笑:“脱鞋子,脱外衣,擦脸盖被,明白了?”
云芳哦一声,转身慌手慌脚去办,唐锦云钻进浴房,洗了个澡,换一件严实寝衣,出来看见裴敬宗已经清清爽爽躺好。
她散着湿发,赤足立在灯火前欣赏了一会儿帅哥,伸手放下床前的大红喜帐,低声道句“晚安”,起身吹熄床头那盏灯,走到窗边的榻上躬身躺下。
裴敬宗听到唐锦云离开床边,侧头隔着喜帐望向榻上那个朦胧纤细的身影,直到屋内响起浅浅的呼吸声,他才长叹一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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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锦云睁眼,入目一片红色,她坐起来,检查身上衣物完好,四肢活动正常,暗暗松口气。撩开床帐,发现裴敬宗端坐在榻上系衣带,她有些尴尬,生硬地扯出一个笑说:“昨晚睡得还好么?”
裴敬宗冷淡地点点头,站起身唤道:“来人。”
小香撩开帘子进来,立在门边听候吩咐,裴敬宗边往外走边说:“伺候少夫人梳洗,动作快点。”
小香唯唯诺诺应下,唐锦云望着裴敬宗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皱眉嘟囔:“一大早发什么神经。”
小香赶过来替唐锦云穿鞋子,唐锦云拨开她的手说不用。
小香又跑出去端洗脸水,唐锦云看她急得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了,禁不住笑道:“你急什么?”
小香拧了帕子递过来,“您忘了,今儿要回门,前头花妈妈过来催好几遍了。”
唐锦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急匆匆洗漱换衣,收拾整齐出来,裴敬宗却不在,一问才知,他先行一步去打点回门礼了。
花月和云芳看唐锦云急着要走,一人捧粥一人捧茶上前说道:“您先吃两口粥垫补垫补。”
唐锦云抓着勺子喝两口粥,再端着茶杯漱了口,这才扶着小香的手往老夫人院里请安去。
今天要回门,大概得有一天不在院里,出门时发现裴远他们都撤走了。
唐锦云和小香走到半路,碰到裴敬宗,她笑道:“正好,我刚要去和奶奶请安,一起吧。”
裴敬宗道:“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事,祖母那边我刚打过招呼,今天不用请安。现在时候已不早,怕等会儿日头起来了,路上热。”
唐锦云看着裴敬宗的脸色,感觉他不太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
坐上马车,裴敬宗的表情有所缓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过来,“你的嫁妆单子。”
这本就该是唐家小姐的东西,唐锦云也没客气,伸手接过,假意客套问:“怎么这会儿想起给我?”
裴敬宗淡淡的,“早就该给你,昨儿府里忙,没顾得上。”嫁妆单子本由唐锦云的奶娘收着,出事后,母亲将她和另一个丫鬟送回唐府问罪,却私自将嫁妆单子扣下了,他还是听妹妹敏阳说起才知道。
早上去要嫁妆单子时,母亲还不承认:“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被她迷了眼啦?我一个做婆婆的,拿媳妇的嫁妆做什么?”
裴敬宗不知道为什么人人称赞的爷爷会生出父亲这样糊涂软弱的儿子,他觉得,但凡父亲威严一点像个男子汉,母亲也不至于如此依赖钱财。
“妈,今儿回门,要是在府上碰到她的奶娘,说起嫁妆,您要儿子这张脸往哪里放?”
娄氏不语,半晌过后,叫人拿了嫁妆单子出来。
裴敬宗知道,母亲最听他的话。
唐锦云闻言,笑一笑,没接话。打开小本随手翻了两页,看到一串名目,唐锦云心想,这下总算踏实了。
待翻到后面,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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