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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是未来皇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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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间小燕和春云正在拉着小香发问,“出去连半个时辰都不到,怎么会浑身湿透地回来?这让大少爷知道,还活不活了。”
  小香自己也纳着闷,当然回答不上来,春云看小香不说话,冷笑道:“看你先前在爷跟前殷勤,别是存了其他心思。”
  小香的模样在几个丫鬟里算是上等,几人暗里也曾开过玩笑说,少夫人身体那样差,以后肯定要往大少爷屋里提人的,小香生得圆润讨喜,将来被收房也未可知。
  小香闻言,又急又怒,“谁烂心肠才会有那等心思!我和云芳不过在亭外坐着,谁知道就一转身的功夫,她就在池里了呢?”
  云芳出来听到春云的话,也冷笑道:“哎哟,春云姐姐既然不满小香在主子跟前伺候,最开始嬷嬷提人到爷院里来,你怎么不吭声呢?”云芳早看出春云春月几人心不在此,每次少夫人的事她们都是能推则推,不能推就低头纳闷装木头人。
  春云道:“少阴阳怪气的,你自己愿在主子跟前做哈巴狗,就自己做好了,别拉着其他人。”
  云芳道:“春云姐姐,别打量大家都是傻子。”春云斜眼看她道:“怎么?你什么意思?”云芳抬眼,目光在春云和小燕脸上转一圈道:“别叫我说出来,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春云被她的目光一挑衅,火上心头,迈着小脚扑过来抓住云芳的辫子道:“我今儿倒要看看,你怎么叫我们不好看!”云芳吃疼,怕吵醒少夫人,也不叫,只将手伸到背后去扯春云袖子,小燕和小香在一旁吓得呆住,不敢出声也不敢上前拉。
  花月和春月坐在外面纳着鞋底,忽听房内有吵嚷声,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针线筐,推门进去,看扭作一团的春云和云芳,忙一人抱住一个强行将两人分开。
  春月抱着春云的腰,看向花月怀里张牙舞爪的云芳,抬眼瞥向没有动静的隔间门,压低声音呵斥道:“疯了不成,当这是什么地方,少奶奶性子好,人又不大言语,你们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花月用胳膊压住云芳的手,也急着劝道:“好好的,闹什么呢?生怕别人不知道少奶奶今儿掉池里了么,想想新婚那晚几个姐姐的下场,现在不是咱们扫地那会儿了,上头最大的管事嬷嬷,能出的错最大不过是院子没扫干净。咱们奶奶和别人又不同,府里日子正难过呢,咱们帮不到她就算了,怎么反给她添乱呢?”
  春云气道:“谁不知道这个理儿,我和小燕就是出于担心才找小香问问清楚,可你看云芳那个样儿,像谁挖她家祖坟了,别是让我说中了,你们想趁病把少夫人推进水里,可巧她命大,可巧她在府中失了势,身边没个知心人,也不敢和你们叫板。话都叫你们说了,到时出事,咱们一个都跑不脱。”
  云芳轻笑道:“现在倒拣好听的说,你刚可不是这么说小香的。况且,平白无故,污蔑我和小香害人性命,你不该打么。”春云闻言,一张扁平的黄脸憋得通红,花月见此,按住云芳道:“你也少说两句,没看见少夫人今儿脸色不好么,她那样心烦,还对咱们这样宽容,这里的日子虽说不比从前自在,可也够轻松,你们还不知足?”
  春月见春云脸上仍有不服气之色,开口道:“悄悄的吧,刚看见大少爷在院门口,想一会儿要过来看少奶奶的。”
  众人一听,果然都安静下来。


第29章 
  唐锦云到晚间就发起了高烧, 胳膊和腹部还出了疹子。她躺在床上,忍不住伸手进衣衫里挠发痒的地方。
  高烧给她的脸镀上一层不正常的红,一双睡眼雾蒙蒙地望着床帐顶。
  花月拧着沾过冷水的帕子, 轻轻将帕子盖在唐锦云额头, 她望眼明显已经迷糊的少夫人, 回头问云芳:“小香还没回来么?”
  云芳端来一盆凉水, 道:“没呐,怎么样, 少奶奶还是没反应?”花月点头道:“不管我跟她说什么,她都像没听见似的。”
  云芳哀叹一声,走过去凑到唐锦云耳边说:“少奶奶,您听得到奴婢说话么?”床上的唐锦云只是呆望着帐顶,眼神空洞, 仿若失了魂的木偶。
  花月皱眉道:“我怎么看着不对,少奶奶这样子, 倒像家里老人常说的,丢了魂一样。”云芳朝地下呸两声道:“别瞎说,怪不吉利的。”她嘴上这样讲,可暗里也疑心如此。
  花月伸手换下唐锦云额上的帕子, 道:“我可问你, 少奶奶落水的事,你当真不知情么?”云芳小眼一瞪,赌咒发誓道:“骗你不得好死!姐姐,你看我和小香是作鬼耍心眼的人么?当时, 我和小香在石阶上靠着打盹, 最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等再睁眼, 就是少奶奶拍着阑干叫我们了。”
  花月小声道:“少奶奶这样,肯定是被吓到了,该不是水鬼?”云芳睁了眼,惊恐道:“不会吧?莲花池虽说大且深,可总归是自己建的,并非荒郊野外,怎么会有水鬼呢?”
  花月刚想说鬼怪要害人,难道还挑地方吗?嘴未张开,听得帘子一阵响,一个男人带着酒气进来,望一望床上痛苦蜷缩的人,指着花月和云芳说:“滚开,给大夫把地方腾开。”
  云芳和花月起身,看见马大夫被裴远拎着推进来,忙绕过怒气冲冲的大少爷,溜到门边站着。
  裴敬宗盯着马大夫直到他坐到床边掏出脉枕,这才转身看眼两个丫鬟道:“跟我出来。”
  花月和云芳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来到外间,抬眼一瞥,小香、春云、春月和小燕她们跪在地上低着头,两人膝盖一弯,也跟着跪在一边。
  裴敬宗捏捏眉心,想起屋里唐锦云了无生气的脸,克制着怒气道:“说吧,怎么回事。”他今晚与陈义的酒楼细谈并不顺利,那老小子酒喝下不少,却一直避重就轻,绝口不提安力智的事,最后竟然“醉得不省人事”,他没办法,只能把人送回家。
  路上偏巧碰到裴远和马大夫,一问才知唐锦云发了热。
  几个丫鬟都不敢言语,裴敬宗冷笑道:“不说就叫裴远找管家来,打发你们老子娘接人吧!”
  云芳壮着胆子回道:“回大少爷,下午少奶奶在里间睡觉,奴婢们瞅着快到用饭时间了,便进去叫少奶奶起来,那时一看,少奶奶就发起热了。”
  裴敬宗道:“裴远说,你们奶奶午饭后出去了,去哪儿了?”
  小香低着头,手和身子抖个不停,云芳脑袋贴地,颤声回道:“屋里热,奶奶和奴婢们去西苑凉亭坐了一会儿。”
  裴敬宗问:“只是坐了一会儿?”
  云芳答道:“是,坐了……”
  “她说谎,大少爷!云芳她在说谎!”春云抢白道,春月在身后拉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膝行到大少爷跟前。
  裴敬宗返身坐到椅子上,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春云于是把云芳如何撺掇唐锦云去西苑小坐以及回来后唐锦云浑身湿透的事从头至尾详述一遍。
  裴远看见自家爷的脸越听越黑,摸着后颈主动认罪,“当时我只想着少奶奶不过在院子里走走,没想到她会去西苑。”
  裴敬宗自己一脑门子官司,回家又碰上唐锦云发病,怒火攻心之际,只觉陪陈义喝下去的酒积在胃里直作酸,他撑着下巴问道:“在西苑,发生了什么?”
  云芳鼻尖挂着一滴冷汗,她不敢抬头,声音传出来就瓮声瓮气的,“回大少爷,奴婢不知。”
  裴敬宗道:“你可想好了再说。”云芳道:“奴婢确实不知少奶奶为何会掉进水池,少奶奶叫奴婢在亭外等她,奴婢……奴婢……”她不敢说自己在外打盹的事。
  “其他人呢?”裴敬宗不耐烦听,转问剩下的丫鬟,可她们个个摇头称不知情,他今天本已累极,仅余的耐心也被她们磨得精光。
  “裴远,叫管家来,打发她们老子娘来接人吧。”裴敬宗站起来往隔间走。
  裴远道:“那少奶奶身边就没人了。”裴敬宗头也不回道:“再找其他人来。”
  云芳保持着跪姿久久没有抬头,最后她眼眶一热,捂嘴呜呜咽咽哭起来。
  裴远为难地看着底下掩面痛哭的几个丫鬟,叹道:“走吧,要怪就怪你们伺候主子不上心,也偏碰到爷今儿心里不顺。出去找媒人说门亲,好生过日子吧。”他说完见她们动也不动,只一味哭,也来了火,“还不快停了,否则吵得爷再出来就不只是叫你们老子娘领回去这么简单了。”
  小香、花月和云芳三人还犹自怔忪,她们家中都不富裕,在裴府每月月银虽不多,却吃穿不愁,等被遣回家,家里没了这一进项,不知要被爹娘哥嫂怎么嫌弃。想到前路,她们心里既悔又痛。
  小燕、春云和春月则要更悔恨些,她们的确想从少夫人身边调离,但她们从未想过被遣回家,更何况,今日之事,本就与她们无关。
  可她们没胆子争辩。
  ******************
  唐锦云盯着帐顶,不是因为她想看,而是因为原身浮在那里。
  她挠着肚子上的小疙瘩,盯着原身的笑脸,无力道:“你的身体对什么过敏吗?”身上一处一处像云朵样的疙瘩让唐锦云难受不已。
  “过敏?那是什么?”原身落下身子,用脸贴着唐锦云的脸同情地说,“原来我发热脸红是这副模样,真难看。”
  唐锦云很愿意对她翻个白眼,但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直奔主题,“你这次来找我做什么?”
  原身撑着脑袋侧躺在唐锦云左边,叹口气道:“我下午受完刑,鬼差告诉我,我的肉身有点不对劲,让我这几天把该了的事了了,因为或许很快就要登记入鬼城了。”她抬起食指,点在唐锦云额头上,轻声慢语,有些恍惚的样子,“我使手段让你多活了几日,却没想到仍逃不脱命定之事,或许你当真不配长寿。”
  唐锦云因着高烧,冷一阵热一阵的,听她如此说,气得猛咳几声,道:“你自己身体什么样子,你自己心理不清楚嘛!我要是有副强健的身体,至于落个水就发病?”
  原身用双手怜爱地捧着唐锦云的脸,轻轻一笑,道:“病痛在身,你还是平静一些。此次发病来势汹汹,我之前从未有过,不过马爷爷很可靠,你须得相信他。”她说完悠然飘起,躲在藕荷色的帐顶流苏旁,“大不了,一尸两魂,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望乡台等你一起入城。”
  话音未落,原身墨色的发尾一闪,隐入帐顶中不见了。
  唐锦云抽一口气,睁开眼,望见床沿靠着一个生脸孔的丫鬟在给自己胳膊涂抹什么冰凉的液体。
  她哑着嗓子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正在涂药的丫鬟吓了一跳,转而惊喜道:“少奶奶,你醒啦?”
  唐锦云被她脸上的笑容感染,扯着干涩的嘴角点点头,“是,你是新来守夜的丫头?”
  丫鬟举起沾着药的食指笑道:“算是吧,我哥叫我来暂时照顾你一阵儿。”
  唐锦云听这话有来历,睁着酸痛的双眼细细看那丫鬟,油亮亮两条大辫子,紫色上衣,白色带蓝色滚边的绸裤,一身清爽,不大像府中丫鬟。她问:“你哥?是裴敬宗吗?”裴敬宗还有其他的妹妹?
  紫衣姑娘莞尔,“大少爷是我干哥哥,裴远才是我亲哥。”
  唐锦云道:“姑娘怎么称呼?”紫衣姑娘道:“裴知秀,少奶奶可以直接叫我知秀,我哥啊,希望我知书达理,文静内秀,可我偏和他期许的不同,好舞刀弄枪,倒有点配不上这名字。我常说,世上哪有我哥说的那种女孩子,今日见了少奶奶,我才知道,世上还真有。”
  唐锦云不语,转头望眼噼啪燃烧的蜡烛,问道:“那些丫鬟呢?平日里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今晚怎么这样安静?”
  裴知秀道:“她们害你掉进水池,遭这么大的罪,你还想着她们呀?”唐锦云心里一惊,撑着双臂想坐起来,裴知秀凑上来扶她靠在自己肩头道:“你刚退热,别又折腾着凉了。”说着裴知秀扯过被子包住唐锦云。
  唐锦云被裴知秀裹成一团抱在怀里,好笑道:“我感觉好多了,你告诉我那些丫鬟去哪儿了?”
  裴知秀掖紧被角道:“马大夫说你身上出的风团,不能见风。”她掖紧被角后一笑,说道,“放心,大少爷没怎么罚她们,不过叫她们爹娘接她们回家了而已。”


第30章 
  唐锦云听说几个丫鬟被送走, 急得掀开被子要下床,可两条腿似被人抽出了筋骨,软绵绵使不上劲, 而且裴知秀在身旁用充满力量的两条胳膊紧紧箍着她, 她的挣扎没起到任何作用。
  “放开我, 我要去找裴敬宗说清楚, 掉水池的事和丫鬟们无关。”
  裴知秀按着她在床上躺好,撇嘴道:“你现在最好不要去烦大少爷, 他今天衙门里有事没处理好,心情不佳。”
  唐锦云道:“衙门里的事,和家里的事又没关联,再说,那几个是我的丫鬟, 他凭什么不问过我就送走?”
  裴知秀道:“你真是不识好人心,那几个丫鬟照顾你不尽心, 大少爷代为处罚完全合情合理。更何况,他是圣上亲封的将军,以后还会是裴家家主,处理几个不听话的丫鬟而已, 干嘛要过问你?”
  唐锦云跟她讲不通, 但又挣脱不开她的束缚,一口气梗在胸间,憋得她脸色通红。
  裴知秀瞅唐锦云神情不对,松开手拍拍她的脸道:“喂, 你不是吧?气量如此狭小, 还怎么做大少爷身边的贤内助?喂!”
  唐锦云喉咙一痛,腹部酸气上涌, 她忙侧头起身伏在床边呕吐起来。裴知秀一个跳脚让开,看她吐得辛苦,忙坐过去拍着后背道:“马大夫说过你这边要静养,你还如此激动,当心真把小命折腾没了。”
  唐锦云被地上的酸水一熏,本就涩痛的眼睛当下就淌出泪来,她想起几个丫鬟围坐在外面嬉闹的场景,她还想着要将卖身契还给她们,再请她们到书馆和画室帮忙做事,按月付薪资。
  现在一切都完了。
  小香说,犯错被主家遣回的丫鬟,以后就不会再被其他人家聘用,因为没有管事敢招犯过错的人回家。
  她身边又没有可以帮忙跑腿做事的人,想找出她们几个的下落谈何容易。
  唐锦云越想越难过,干脆就伏在床沿上哭起来。
  裴知秀帮她撩着头发,以免它们滑下来沾到呕吐物,“你别难过了,快好好躺着让我帮你把药涂完。”
  唐锦云抬起头,赌气躺回到被子里,盖住脑袋说:“不要管我,请你出去吧。”
  裴知秀道:“至少让我涂完药再说,我也并非自愿呆在这里的。要不是怕被我哥打,你以为我会跑来做丫鬟么?”
  唐锦云佯怒道:“拜托姑娘你有点眼力见好不好?我想要自己待一会儿,你听不懂?”
  裴知秀脸上挂不住,气呼呼甩了辫子站起身道:“走就走!大哥打我,大少爷骂我,我也不管了,原以为你长得秀丽,脾气性格也会好,可没想到这样讨厌。”她大步冲出去,帘子在她身后响了半天。
  唐锦云躺在被窝里,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想到周围都是盼她死的人,觉得自己挣扎到现在的行为很可笑。
  还不如死了呢,她想。
  想法一出,她又后悔,这肯定是病痛带来的副作用。
  可是活着干什么呢?她的新婚丈夫只想要她带来的利益,她唯一的至亲——爷爷也希望她像个贞洁烈女那样死去。
  唐锦云咬着被角哭了一会儿,胳膊上的瘙痒蔓延到颈边,她伸手挠的皮都快破了,可也没止住那股痒痛。
  反正原身说她会等自己一起,那就死吧,唐锦云坐起来,扶着床沿滑到地上,她撑着桌角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窗边推开窗户。夏夜的暖风吹进来,扫在皮肤上,唐锦云身上的痒痛更甚,她甚至感觉得到那些所向披靡的红色疙瘩已向腰间和腿部蔓延过去。
  在窗边只站了一会儿,唐锦云已觉自己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你不要命了!”裴敬宗喝完醒酒汤过来,就看见唐锦云站在新装好的窗户前吹风,满脸红肿。
  他抱起唐锦云放到床上,回身关紧窗户,返到床边,看见地上的秽物,眉心一皱,探身放下床幔。
  唐锦云抓住裴敬宗的衣角,“你为什么救我?我死了,那些嫁妆不就都是你的了么?”
  裴敬宗看她眼睛肿成一条缝,嘴角厚厚翘起,好笑又好气,“这种时候,你都不忘打算盘斤斤计较。在你眼里,我就不能做次好人?再者,你这么快死,于我,于裴府,有什么好处?更不消说,我还没得到那枚玉佩,你如何能死?”
  唐锦云喘着粗气道:“你别为难那几个丫鬟,落水的事,她们根本不知情。是我去碰池中莲花,不小心掉进池里的。”
  裴敬宗没想到她在病中还不忘求情,便道:“既如此,她们就该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多说无益,人已被家人接了回去,你安心养病,不要想太多。”
  唐锦云道:“她们是无辜的……”裴敬宗打断她道:“在其位谋其事,人人都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是吗?”
  唐锦云在朦胧光线间发现裴敬宗的脸色不太好,她想起裴知秀说的话,问道:“你今儿碰到不顺心的事了?”要不再等过几天,找个裴敬宗心情好的时候再跟他求情好了。
  裴敬宗展眉道:“知秀在你跟前多嘴了?”
  唐锦云摇头道:“你身上有酒气,而且说话口气有些冲。”裴敬宗复又皱起眉头,“很冲么?”
  “是,很冲。”
  裴敬宗按按眉心,走到香炉边,揭开镂空的盖子,捏出一把香灰洒在唐锦云的呕吐物上。
  他捻搓手指,看着手上的香灰慢悠悠飘落,为防着灰飘到床上,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捏着床帐。
  唐锦云隔着帐子看着裴敬宗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莫名安心,“是审问绑匪的事不顺利么?”
  裴敬宗吃了一惊,“你从哪儿听来的。”
  很简单,要说最近能有什么让裴敬宗心烦的,头一个便是绑架皇子的案件,第二个就是她。婚假结束第一天,他十有八九要先去问绑匪的动机和意图。
  唐锦云懒得解释太多,只回道:“瞎猜的,若猜错了,你就当我没说。”
  裴敬宗也不愿将唐锦云想得太聪慧,他知道她有点小聪明,但他不认为她能达到多智近妖的地步。
  他道:“其实,的确出了点乱子。”
  唐锦云哦一声,兴趣缺缺,她现在浑身都痛,根本并非真的关心他工作是否顺利。
  她敷衍道:“反正他都被你抓到了,也没办法再出去害人了。”裴敬宗道:“你说得有道理。”他不能说出安力智被人带走的事,鉴于唐锦云这样相信他,他无法说出口叫她失望。
  真奇怪,要把她送走了,他对着她反而能心平气和了。
  “你看看,原本喝过药已好些了,你又下床开窗去吹风,现在风团又发到脸上了。”裴敬宗撩开帘子,望着唐锦云肿起来的脸,跑去洗了手上的香灰,回来拿起床边玉色托盘里的一个碗,伸出三指点着里面液体在她脸上轻擦。
  液体清凉,唐锦云舒服地哼唧一声,“这是什么?刚才忘记问知秀姑娘了。”
  裴敬宗道:“马大夫配的药水,解痒。”
  “谢谢你,在我那样对你之后,还愿意对我好。”唐锦云艰难地动着嘴唇,感觉上下唇瓣之间一片灼痛。
  裴敬宗猜她在说床上袭击他儿孙根的事,但他装傻道:“你对我哪样?”
  唐锦云嘶一声,“我不想说话了,我的嘴快痛死了。”
  裴敬宗便不再多言,安静帮她涂完药,剩下脖子和胸口部分,他交给了被裴远押着过来赔罪的裴知秀。他叮嘱裴知秀道:“手搓热再涂。”
  裴知秀接过药瘪嘴道:“大少爷,少奶奶不识好歹,她曲解您的好意,还吼我。”
  裴远哈哈笑着上来在妹妹后脑一拍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听大少爷吩咐,找打呐你。”
  裴敬宗也不管,揭帘出去了。
  裴知秀对哥哥裴远说:“哥,你把地上这一堆收拾了,我去给少奶奶涂药。”
  裴远点头,手脚麻利出去找来笤帚和簸箕揽了地上秽物,进来回话道:“少奶奶,知秀她手脚笨,但人不坏,您先凑合用着,等明儿我再找新的丫鬟来。”
  裴知秀听哥哥这样讲自己,气得照他小腿踢一脚,“你才笨,快出去。”
  裴远躲着陪笑,唐锦云动动眼皮,应道:“好,麻烦你。”
  裴远哎哟一声,“不麻烦,这都是我们应当做的。”
  裴知秀推着裴远出去,回来嘟囔道:“哈,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在男人面前轻声细语小意温柔,在女人面前就扬起鼻孔目空一切,虚伪,坏女人。”
  唐锦云知道刚才耍脾气伤了她的心,便好声好气地回她:“对不住,我刚醒来,头痛眼花,身上还痒,听见亲近的丫鬟被冤枉,一时着急,并非针对你。请你原谅我,好吗?”
  裴知秀没想到她会低头低得这样痛快,不由一怔,她从小没了父母,跟着哥哥长大,便少一份女子的婉转与心细,向来直来直往。见唐锦云说了软话,自己就将心中不快拭去,转又欢喜道:“我没有怪你呀,你怎么说这些话,我没有怪你的。”


第31章 
  疹子和时不时的高烧让唐锦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因不能见风,整间卧室被布幔围了个严实,别说风进不来, 就是香炉里的烟都只能直直往上飘。
  幸运的是, 在这样的情境中, 经过唐锦云长达三天的请求, 裴知秀总算答应让她半裸躺在床上。
  卧床的半个月堪比在地狱生活,她被人喂饭、喂药、喂水, 甚至于上厕所都需要裴知秀抱她去。
  当身上的疹子和反复的高烧消失那一刻,唐锦云打心眼里松了一口气,生病简直让人尊严尽失。当她第一次被裴知秀抱着放到净房里那个木制的马桶上,当她因疹子蔓延至胸部而不得不与裴知秀“坦诚相见”,唐锦云是真希望原身能带着青面鬼差来收走她的魂魄和知觉。
  裴敬宗衙门里的事似乎一直悬而未决, 头几天他还每日去衙门,最近他连衙门都不去了。
  唐锦云出于好意问起过一次, 但裴敬宗不愿让她知道自己无能,所以不曾透露分毫。
  养病期间,二夫人刘氏倒来看过一次,不过唐锦云猜刘氏多半是来探查她究竟病得多重, 是否能撑过这一次。
  尽管刘氏的意图有待考证, 唐锦云还是感激她来探病,至少她人到了,不像她的便宜婆婆和便宜祖母,没露面就罢了, 连派人送个问候都没有。
  唐锦云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裴远打听那几个丫鬟的下落, 裴远见她问得真诚,又恐如实相告生出事端, 遂告诉她,所有人被带回家后便由父母哥嫂做主,远远嫁走了。
  唐锦云半信半疑,裴远信誓旦旦地跟她解释,获罪遣返的丫鬟是不能再到富户家做工的,且回家乡邻亦会议论,家人为全脸面,自然会将她们尽快嫁出去。
  “半个月,所有人都出嫁了,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事?”唐锦云坐在窗边躺椅上,望着裴知秀大发牢骚。这半个月的亲密接触,使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唐锦云为此拒绝了裴敬宗调派新丫鬟的好意,她只留下两个铺床和跑腿的小丫鬟。
  裴知秀不是丫鬟,所以不会在唐锦云面前唯唯诺诺,畏手畏脚,她是一个想说就说想做就做的人,这让唐锦云感觉和她相处起来很自在。
  裴知秀剥着葡萄皮,笑道:“这有什么荒谬的,也许嫁人对她们来说是件好事呢,若遇到个知冷知热的人,未必会比在家里过得差。”
  唐锦云拉拉腿上的锦被,撇嘴道:“你也说了‘若’,谁知道她们会碰上什么人?盲婚哑嫁,看看我的下场。”
  裴知秀把手里的葡萄塞进唐锦云嘴里道:“少自怨自艾了,大少爷对你并不差,他都没嫌弃你病歪歪的身子。再说,女人这辈子遇到什么样的夫君,难道不是命中注定的么?就算那人品行不端,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
  “……”
  唐锦云放弃对话,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发觉裴知秀尽管行为洒脱自在,骨子里仍是“老古板”那一套。
  悠闲呆在院子里紧闭门窗休养了一月有余,这天一早,裴知秀看天边红云一片,进屋对趴在床边揉眼睛的唐锦云说:“今儿看天就凉快不了,你有得受了。”唐锦云道:“大不了我不出屋,光膀子泡在浴池里。”裴知秀笑道:“那可惜了你一身好皮,等出来许就皱得不能看了。”
  两人玩笑一回,丫鬟端水进来伺候着洗漱过,唐锦云果然就光着膀子只着肚兜和一条丝质长裤坐在桌边用早饭。
  裴知秀骂她没皮没脸,刚坐下一起用饭,外面丫鬟喊“大少爷来了”,慌得她急忙找件粉色小衫给唐锦云挂上。
  唐锦云不紧不慢系上衣带,捧着碗喝一口粥,穿着官服的裴敬宗带着早晨的清新空气走进屋子,照例环视一周,将目光落在唐锦云身上,皱眉道:“虽在病中,你也该注意仪态。”
  唐锦云回他:“我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穿少点好散热,这间屋子,我打赌你连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裴知秀在一旁摇头:“大少爷,我真的尽力了,但少奶奶就是不听我的。”
  裴敬宗道:“她若肯听他人言,除非日夜颠倒。”唐锦云笑:“我就当你此行是来慰问你生病的妻子,而不是来气死她的。”
  裴知秀大开眼界,不禁张大嘴道:“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抢白夫君呢?”
  唐锦云:“……”


第32章 
  唐锦云瞅眼裴敬宗身上笔挺的官服, 问道:“穿戴整齐,衙门有事?”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去衙门了,今天突然穿上官服, 一定有事。
  裴敬宗道:“并非衙门有事, 是宫里来人说长公主邀你入宫赏花。”
  “长公主也是贵妃娘娘的女儿?”唐锦云放下手中的豆沙包, 坐直身子。裴敬宗道:“不是, 长公主的生母是圣上身边陪侍的宫娥,诞下圣上长女后, 才被封为柔嫔。”
  唐锦云思忖片刻,开口说:“她既和贵妃没关系,也就和裴府没关系,和裴府没关系,和我就更没关系了。所以, 她为什么要叫我去赏花?”她本打算对裴敬宗说你官职不高,自己都不够格进宫上朝的, 我何德何能会被请进宫,可转念一想这话说出来未免太伤其男人自尊,便生生咽了回去。
  裴敬宗不愿看她一脸事不关己的潇洒模样,他打算说出真相挫一挫她的锐气, 便挥手叫裴知秀出去, 然后凑近唐锦云跟前道:“皇上打算把长公主赐给我。”
  “原来如此。”唐锦云恍然大悟,“真有你的,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香饽饽。恭喜恭喜, 什么时候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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