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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君恩蚀骨-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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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她真的放手了。13766566
    或许,这样也好。
    如她当时对他说的,一切都是阴谋,他中了迷*药是她和祁振的阴谋,她假孕是她和北灏泽的阴谋,阴谋结束了,一切回归原点。
    火把燃着,众人都神色凝重。VLjo。
    祁振抱起苏玉柔,她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只是凝着他看。
    “柔儿,都过去了。”祁振紧紧地抱住她,可是她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没有过去。
    那么多的尸体,那么多的争斗,竟然都是为了这江山,已使她目不忍睹。
    地上,穆暖晴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没有血,僵直而可怕。
    她以为自己可以成全他的野心,可是这野心却是以血为代价的。
    祁振抱起她,向后宫转去。
    她说不出话来,回眸去看贺凌云,他失魂落魄,立在原地,却不知道追出去。
    坤宁宫里,一片暗沉,只为她累了,倦了。
    闭上眼,全都是上官凌抱着北灏泽的模样。
    “柔儿,朕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就怕有一天他们会以你来要挟朕,你相信朕吗?”
    她没睁眼,汹涌的泪簌簌而落。
    那一夜,她昏睡过去,被他一碗碗药汁灌下去,她知道,那是他含着药汁一口口渡给她的。
    就算他对她全心全意,她已经无法欢心。
    再次日,清晨,他去上朝了。
    苏玉柔能够坐起,她坐在妆镜前,看着镜子中的容颜,那么憔悴,却不似她的脸。
    “小姐——”添喜小心地端上一碗汤药,递给她,低声道:“该吃药了。”
    她回过头来,凝着添喜的手,长长的叹了一声,服下了药,半晌才写下几个字。
    祁振回来,她将那字递到他跟前,眼中尽是惹人心痛的哀愁。
    “柔儿要回家?朕送你回去。”祁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抱着她上了銮舆,小心地搂着她。
    马车里,她的头枕在他的胸前,她的毒应该解了,却不肯说话,伸出纤白的手向外面看去,金陵城一片月光,春色正好,暖风有些熏人。
    苏府里,她躺在锦褥之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凝着他,终于涩涩开了口:“祁振——”
    祁振坐在床榻边低下头,昂藏的身子遮住了大半烛光,声音低沉而柔和:“柔儿,我在。”
    他没有用“朕”,她不再叫他“皇上”,她只是伸出手,放在他的心口处,低声道:“我知道你的心,还在我这儿。”
    祁振心头一热,重重地点了点头。这种不被误解的感觉,竟让他的心也微微发酸。
    苏玉柔垂下头去,低声道:“我的心也在你那儿。”
    他握着她放在他胸口的手,那么小,只要一用力,就能捏碎她纤细的手骨,他舍不得,放在了自己的唇边。
    “可是,我真的不想入宫了。”她说出这句话时,眼泪已落了下来。
    祁振握着她的手,半晌才低声道:“那就在家多住一段时日。”
    “我说的是,我再也不想入宫了。”她的脸格外苍白:“只要我们的心都在一起,就足够了。”
    ——————————————————
    雨归来:雨还在更。





     第二十五章 浮生和所愿(二)
     更新时间:2013…2…4 18:13:03 本章字数:3649

    祁振凝着眸子,最终迟缓地开口道:“柔儿,你累了。爱残颚疈好好休息。朕不能再此留宿,明日下朝再来陪你。”
    苏玉柔点点头,闭上了眼。
    祁振再来时,苏玉沉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凄哀的神色,引导他到了苏玉柔的绣楼下,才低声道了句:“皇上——”
    祁振收住脚步,侧过头去,看到苏玉沉低垂下头,开口说出一串话来。
    “皇上,昨晚小妹腹痛难忍,来不及去宫里叫太医,就已小产了。”
    “什么?”祁振头顶冰凉,手指发麻,耳朵里有东西涨涨得发痛:“你说什么?”
    “胎里带了毒,血都是淡黑的。”
    苏玉沉说完,就看着祁振的身子颓然地松弛,把着最近的那棵树,竟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扶着绣楼的木梯缓缓上楼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沉、很重,像是要从上面栽下来。
    德来小心地在后面跟着,跟到门口就停了下来。
    推开门,苏老夫人正在那里拿手绢擦泪,见是他进来了,刚要行礼,就被他止住了。
    众人全都退下。
    苏玉柔躺在床上,盖着锦被,似是睡了。她的脸一贯苍白,早已没了当初他在苏府撞见时的灿然明媚。
    他坐在踏边,摸到她被子下的手,冰凉滑腻,他说不出话来,嗓子里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他清晰地记得当日他出征前,让太医为她诊了脉,当时他几乎有不想离去的想法,只是若他不去征讨北戎,北灏泽登基后,也定然会先征伐苍祁国,再来对付后明。
    他和北灏泽是同一类人。
    他太清楚,他会怎么做。
    只是,他没有北灏泽的软肋,当时就连上官凌也不是。
    只要天下太平,他就可以与她长相厮守,她腹中的胎儿是他一切幸福所在。
    只是,现在没了。
    离那一步只有半寸之遥,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半晌,苏玉柔才睁开眼睛,对上他的,低低道了句:“对不起——”
    她这一句话有太多的涵义,他却还来不及想到,就听见她低声道:“听兄长说,皇上已决意出兵苍祁?”
    祁振神态悲凉,缓缓点了点头。
    索性已如此,又何必给后世留祸患?更何况趁热打铁,已费不了多少工夫。
    “那就去吧。”苏玉柔淡淡的开口,她轻声道。
    祁振不语,坐到午时,送来午膳,他一口一口喂苏玉柔喝汤喂饭,事必躬亲,她也安然接受。
    日光很短,室内暖香喷喷燃着,祁振凝着苏玉柔,怅然道:“若当日朕不要这江山,我们早已如此——”只怕孩子都已经生过一两个了。
    苏玉柔细细地看着祁振,半晌才开口道:“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你若不是经历这么多,又岂会甘心?”
    是啊,不拥有,就永远不会甘心。只有得到了,才发现不过如此。
    他若是当时就为了她放下野心,只怕也会时时有所不平。
    更何况江山不稳,强敌环饲。
    “等我回来。”祁振低声道:“这一次再不会生出变故。”
    苏玉柔沉默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雨归来——————
    征讨苍祁,并未多花力气,但往返也花了月余,这一次他早早写了信笺,着人送到苏府,罢了庆功宴,等不及次日天明,他就奔向苏府。
    灯笼照的通明,祁振入门后,就匆匆奔向绣楼,苏玉沉赶到时,他已上楼去了。
    楼内,仍残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一切精致美好,只是人已不见了。
    “柔儿——”祁振返身刚要出去,正撞上苏玉沉。
    “柔儿在哪里?”祁振心中已生出几分不安。
    苏玉沉跪倒,双手奉上了一封书简。
    尚未打开那封信,祁振的眸色已经暗沉下来,她这是不辞而别吗?
    他不想去看信,只一把抓起苏玉沉:“她人呢?”
    苏玉沉任凭着他抓握,身子被摇来晃去:“小妹说皇上看了信就知道了。”
    祁振放开手,眉间戾气深重,他捏着手里的信封,感觉有千金之重,缓缓地扯开封皮,掉出来一页红笺。
    他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上面的字,心却一丝丝凉下去。
    她写得那么云淡风轻,她笃定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为难她的家人。她倦了累了,就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了,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终于明白高处不胜寒的孤苦。
    若为江山着想,让他多纳妃子,开枝散叶,早生嗣子。
    等到他立了太子,她自然会回来。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放下信,他颓然地坐下,再没开口。
    她累了,他何尝不是。
    她知道他现在的心肠很软,软到不会再追究她的不告而别,不再如从前那般狠戾。
    “她几时离开的?”
    苏玉沉轻叹口气:“皇上出征的次日。”
    竟走了一月。
    他就是追,只怕也追不到了。
    她做事那么稳妥,该决断时也绝不会参杂不清,正如当初他另娶,她就做出别嫁的决定。
    毅然决然。
    一时间,祁振眉头黯然,出了苏府。
    他默默念着:“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望着迎接在外的御林军,灯笼映着整个长街,他的心缓缓沉下去。记起与她同乘在马车上,那时天地之大,只要有她相伴,就丝毫不觉孤独。
    ——————雨归来——————13767219
    南海,涯岸上飞浪卷起,扑过来又落下去。
    夕阳还在,浑圆红润,大半个海都染红了。
    一男一女坐在岸边,各自凝眸望着远处。
    “从漳州听闻,他已经下旨选秀了。”贺凌云淡淡开口,望着海岸那边,眉头始终是蹙着的。
    “恩。”苏玉柔点点头,没什么表情。
    “如果后悔,还来得及。”贺凌云捏着手中的沙子,那沙缓缓漏下。
    苏玉柔淡淡笑了笑,她的小手覆上小腹,低声道:“我不悔。”
    她只是不想,让她的孩子尚未出生,就卷入那可怕的漩涡之中。如果是男孩,他一定会将他立为太子,也就注定了他时时处在危机之中,永被囚在那紫禁之内。
    贺凌云不再开口,手中的沙已漏得干干净净。
    “凌云,现在我已安顿好了,你去追回六公主吧。”
    贺凌云苦笑了一下,剑眉星目,配上他一袭白色长衫,早已褪下了当日驰骋疆场的杀气,只有隐隐的愁郁。
    “她不会原谅的。”
    北明玉爱恨分明,她若说过永远不见,就是永远不见了。
    那一晚他去探访苏玉柔时,她提出要离开,他义无反顾地答应了。这是他的责任,若当初不是他插进来,她和祁振或许根本不会有那么多波折。
    天下之大,要去哪里?如果是从前,他或许会带她去漠北,可是却仍是带她来了这里。这里,到处都是当初他和北明玉的痕迹,他们护送泰文帝乘船,一路沿海到了安南,最终安顿在一座数百年的佛寺。
    当时北明玉虔诚地跪在佛祖前,不知她许了什么愿望,只是他笃定,一定和他和北灏泽有关。
    可见佛祖也是不灵验的。
    他淡淡笑笑,以前从不在意,如今竟越来越清晰。
    绣带明绣。“凌云,你爱上她了,不要再逃避。”苏玉柔转过头来,衣袂被海风吹起,她轻声道:“从前若我在你身旁,你不会若有所失,不会如此心事重重。”
    贺凌云望着前面飞过的海鸟,细细地忖着苏玉柔的话,心竟一寸寸凉下去。
    他怎么可能爱上那个刁蛮、任性的女人?
    他记得在青冥山上时,他以为苏玉柔已死,了无生意,北明玉气得弄碎了墓碑,他将剑刺入自己的胸膛,对她吼道,他欠她一命,还她就是,却绝不会爱上她。
    原来,这人生并没有多少绝对。
    “真好。”苏玉柔低声道:“去吧,想当初六公主为你做过多少,该是你付出的时候了。”VLtV。
    两个人能够如此平心静气地谈论对方的心事,就像是当年在苏府,两盏茶,一盘棋,那样心底无私,那样光明磊落,是知己,亦是亲人。
    漳州府下的安心县城,一座小小的院落,庭院里种了两株桃树,如今已经结出半大的桃子,青绿色挂在枝头。有一个小小的荷塘,粉色、白色的刚刚露出尖尖角。
    买了两个丫头、一个厨娘,置备好一切,贺凌云方牵着自己的马,准备离开。
    “玉妹,自己保重。”
    苏玉柔看着马上的贺凌云,脸上终于现出了几分神采,唇角也微微扬起:“凌云,你也保重。”
    她立在庭院之中,风很暖,快到夏日了。
    丫头买了丝线进来,笑道:“夫人,今天外面可热闹了。”
    “是啊,听说咱们这小县城居然选中了一个秀女,县太爷都去登门拜贺了。”
    添喜扶着苏玉柔,她没有愠色,腹中的胎儿动了动,她浅浅笑了笑。
    ——————————————





     第二十六章 平生何所愿(三)
     更新时间:2013…2…5 21:33:53 本章字数:3551

    唐代诗人元稹在亡妻死后,曾经写过一首诗,十分脍炙人口,便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为修道半为君。爱残颚疈”
    谁知道,他年轻时曾爱过一个女子,相思难熬,生怕自己不在,她便将同样的柔情付与他人,辗转反侧,竟恨起她的魅力来,如此贪恋,最终的结局竟是他主动将她抛弃。
    原因是,他抵挡不了她的魅力,只能忍痛割爱,免得自己陷入更可怕的深渊。
    然而终究是放不下,所以才有了《莺莺传》。
    世人也不解,为何陆游的母亲要生生拆散陆游和唐婉,让陆游在八十岁时,依然对这位前妻念念不忘。不过是怕他太过沉迷儿女情长,从此英雄气短罢了。
    坐在荷塘边,苏玉柔抱着怀中已两岁的安儿,纤细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额前的头发,摸到一手湿凉,他的唇有些淡紫色,眉头始终微蹙着。
    “安儿,娘不想让你有什么宏图大业,若等你长大了,你想做什么,不妨偶尔率性,人的一生太过短暂,只望你平平安安……”
    只是,他真的能平安长大吗?
    那毒气终究是侵入了胎里,她生下安儿时,血水里带着淡淡的黑气,听不到他的哭声,还是贺凌云赶到,才使他哭出微弱的声音来。
    他小的像一只猫,奄奄地窝在她怀里,过了许久,才有些小孩子的样子,但总是气喘咳嗽,满了周岁尚不会走路,只是眼睛很亮,亮的让她想起那个宫中的男人。
    这三年,他终将混乱平息,北戎、苍祁已不复存在,文治武功,他的确有雄才大略。
    熬元后谁。夏风初起,苏玉柔抱着安儿刚回了厢房,一股浓烈的药香袭来,添喜将药倒在罐子里,等着晾凉。
    “小姐,皇上已经立了太子。”添喜小声地开口。W4aK。
    苏玉柔点了点头,一手抱着安儿,一手拿起羹勺盛了一勺药,放在唇边缓缓吹着。
    “小姐,皇上昭告天下,为的就是让小姐知道。”添喜低声道,她始终不解小姐为何这样做。
    苏玉柔淡淡笑了笑道:“我不会回去了。”
    “可是——”添喜嗫嚅着:“这是何苦呢?”
    苏玉柔将药递到安儿嘴边,眼眸暗淡下去:“你不懂的。”
    安儿将那药一口不剩的喝下,他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日离得开这药,就算再苦,也只轻蹙蹙眉头,嘴唇上沾了一点药渍,缓缓淌下。
    添喜上前替他擦掉,低声道:“小姐不为自己考虑,不为皇上考虑,也该为小少爷着想。”
    “正是为他,才更不能回去。”苏玉柔低垂下头,将安儿抱在怀里,他的身子骨有些软,许是有些不适,咳嗽了几下,抖得全身都颤了起来。
    “安儿——”苏玉柔拍了拍他的后背,将他的头靠在她的肩头上,终于他不再咳,脸已憋得青紫。
    缓了半晌,方才顺过起来。
    苏玉柔怅怅地开口道:“郎中说过,我身子伤的太甚,已是不能再孕了,安儿这样的身子,又岂能受那些苦楚?”
    “那当初小姐还骗皇上?”
    苏玉柔沉默了许久道:“权宜之计,只能如此了。”
    (就像是小龙女在跳崖前,写下十六年后相见一样,人有太多的不得已。以为时间够久,他就会足够成熟,足够理智。十六年的相思之苦,换来了神雕大侠的传奇,只是若她不在,生有何趣,死有何惧?)
    ——————雨归来——————
    退朝后,臣子鱼贯而出,宝座之上的祁振消瘦了几分,一身龙袍,比从前更深沉冷漠。
    众人散尽后,他终于对诏令留下的苏玉沉开口道:“她还是音讯皆无吗?”
    苏玉沉轻叹道:“小妹自离去后,的确再无音讯。”
    祁振默了半晌,幽幽道:“她好狠的心。”
    这三年,他从未让人断了寻找,只是她如石沉大海一般,竟狠心地断了一切联系。
    他明白她的心思,只是恨她能放得下。日日的煎熬,他如何受得了?
    皇宫之中,选了大批秀女,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为了传下子嗣而交*配*的种马,那些女人,无论是妖娆的、清纯的、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全都不是她。
    他听不得那些女子为了争宠而使用手段,他厌恶她们卖弄着各种心思讨他的欢心。
    皇宫中,这三年添了几个孩子,他却在夜深人静时,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所有嫔妃见到他时,他已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只一个蹙眉,她们便吓得面色惨白,哪及得上她?恼了便是便是恼了,欢喜便是欢喜,如寻常人家的夫妇一般,而不是一味的逢迎献媚。
    从前不解何以唐明皇会那般宠爱杨贵妃,她因为吃醋,敢去捉唐明皇和梅妃的奸,害得唐明皇要将梅妃藏起来,堂堂一个天子竟然怕一个嫔妃,就如寻常男子怕自己的老婆一样。
    帝王也是人。
    她便是他的妻。
    那夜他送她出宫,她枕在他的怀里,用那么柔软的声音对他说:“祁振,我知道你的心在我这儿,我的心也在你那儿。”
    原来心心相印,便是如此。
    他自幼丧母,久在边关,那时纵然握着兵权,也因为出身而备受众人猜忌。
    独她那般真诚相对。
    恍惚又一个三年,人生又有几个三年?
    过了片刻,他转向苏玉沉,道了句:“令堂身体可好?”
    苏玉沉懂得,还是实话实说地答道:“家母身子还好。”
    祁振站起身来,行了几步,在他身边停下:“贺凌云可有消息?”
    苏玉沉低下头道:“年前曾有书来,如今也行踪不定。”
    祁振沉默良久,方道:“她若躲着不见朕,你只有配合朕,逼她现身了。”
    苏玉沉已明了几分,默默地拜了下去:“容臣向家母说明一二。”
    祁振挥挥手,见他退下后,才幽幽叹口气:“柔儿,朕也是逼不得已。”
    人皆有软肋。
    ——————雨归来——————
    邸报贴得到处都是,传闻苏大学士被人弹劾,在奉命治理黄河时滥收贿赂,克扣救灾粮物,已打入天牢,若罪行属实,则秋后处斩。
    那一日,苏玉柔扶着安儿在荷塘边,有几尾鱼游来游去,门外响起拍门声,添喜隔了门缝看去,是贺凌云。
    他手里攥着一张邸报,递与苏玉柔:“他在逼你现身。”
    苏玉柔看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就算是找她,也总是这般不讲情理,明知道就算到了秋后,他也不会杀了她兄长,可是难保家中的娘亲会不会受了惊吓,况且就算摆样子,她也不忍让兄长下狱受苦。13839066
    他就是算到她不忍,求她她必不肯回去。
    “我已替你做了决定。”贺凌云轻声道。
    “啊?”苏玉茹抬起头,看着贺凌云:“你——你告诉他了?”
    贺凌云点了点头,他眉间因为久蹙着,有几道竖纹,神色也多了几分沧桑:“我只是不想让你与我一样。”
    苏玉柔放下自己的事,回道:“六公主还是不肯谅解吗?”
    贺凌云淡淡地笑了笑,不再去接这个话题,他蹲下身子,去看在一边草丛里蹲着找东西的安儿,感叹道:“安儿也这般大了。”
    蓦地他蹙了蹙眉,伸手将安儿的小手打开,只见那是一只小小的甲虫,翅膀已经被安儿卸下,他小小的手指捏着撕开的头,另一个掌心只剩下了大半个身子。
    “安儿——”苏玉柔也蹲下身子,惊愕地看着他:“你怎么把它弄成这个样子?”
    安儿抬头看着他们两个,笑了笑,黑亮的眸子里单纯干净。
    苏玉柔心头跳了跳,将他的小手擦干净。
    贺凌云低声道:“他的身子——”
    “好些了。”苏玉柔刚刚说完,安儿就一头栽倒。
    “安儿——”
    守了安儿一夜,他昏睡的时候,神态很像祁振。眉是黑的,薄唇依旧是淡紫色。
    “明日启程吧,宫中御医多,或许会好些。”
    苏玉柔捏着疲倦的眉头,答道:“我便是回去,也不会入宫了,安儿也是。”
    “他不会肯的。”贺凌云叹口气。
    “会的。”苏玉柔笃定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贺凌云安排着护送她从遥远的南疆一路北上,还行到一半,就听闻皇上要南巡。
    客栈里,正是黄昏。
    刚刚安顿下来,苏玉柔给安儿赶着蚊子,他缩在被子里,纵然天热,他身子也冷得很,她向窗外看看天色,夕阳将落下,有一种莫名的愁绪袭来。
    贺凌云去抓药了,安儿一时一刻离不开药,门外有一道身影立在那里,和暮色混在一起,她盯着那身影,有些恍惚。
    蓦地她的指尖发麻,心也微颤起来。
    是他吗?
    门轻轻地拍了两下,就没了声息。
    她放下安儿,缓缓地走到门口,隔着一扇门,就已经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就在迟疑间,门从外面拉开,她看着外面一身玄色衣衫的他,呆在原地。
    ——————————————————





     第二十七章 浮生何所愿(正文终)
     更新时间:2013…2…6 11:32:49 本章字数:4994

    门开了,那道身影一进来就将她压在门板上,浓重的眉眼下,是几分痛意,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满足。爱残颚疈
    苏玉柔的头晕晕的,顾不及门板硌着后背,他的吻已密密地落下来,缠裹着她的唇,搅扰着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大手更是箍得她腰都疼痛起来。
    她闭上眼,也有一丝泪意,缓缓地回应了去。得到她的回应,他吻得更深,恨不得将她嵌到怀里。13766871
    一场缠绵深刻的吻下来,有一种天晕地旋的感觉,这像是梦里,飘乎乎地身子都软下去。
    祁振终于结束了那个吻,看着她迷蒙的眼和晕红的脸,又忍不住俯下头。
    良久,他才低低道了句:“你好狠心。”
    苏玉柔抬起水眸,看着他的眉眼,多了几分风霜,眉心有几道竖纹,许是皱眉皱久了,她伸手想去抚平,指尖刚落在他眉心处,就被他握住,放在心口处:“柔儿,把我的心还我吧。”
    一闻此语,她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侧过脸去:“你还是这般任性。”
    “我们这就回京。”祁振打横抱起她,在转身的时候,无意瞥见床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黑黝黝的眸子凝着他们在看,没有喜怒,有些凉得沁人。
    “安儿——”苏玉柔吓了一跳,用手去推祁振,哪里推得开,她不知道贺凌云并非和他提起此事,他竟然也呆在那里。
    祁振盯着安儿,又将视线落向她,似乎有几分不敢置信,半晌,他才缓缓放下苏玉柔,走到安儿跟前,看着他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眉眼,伸出手去:“他——是朕的儿子?”
    苏玉柔的心落下去,安儿只是瞥着他们两个看,他不爱笑,从出生就灌着药汁长大的,身上也是浓浓的药香气。
    “苏玉柔,你——你到底想怎样?”祁振竟有些恼了,转过身一把将她抓住:“你——”
    一时起结了,竟不知说些什么,靠在床边上,怒火直冲到头顶,当初她竟瞒下他,说腹中胎儿已落下,竟说她已无法生育,竟然骗他,等他立了太子她便回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骗朕?”他的声音里带着凄苦,忍不住摇晃了她几下。
    苏玉柔说不出话来,她眼泪只是落得更凶,当晚贺凌云带着大夫去了苏府,孩子已受到胎毒侵扰,而她的身子,确实损害到无法再孕,她又岂能让这样的安儿去承受家国的压力,若他真的活不到成年,她又岂能让这江山后继无人?
    未等她回答,祁振已回过头,安儿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手尚握的不稳,却已在他的腰背处刺下。
    苏玉柔顺着祁振的视线看过去,吓得面容失色:“安儿——”
    “放了我娘。”安儿刚会说话,却鲜少开口,手里握着剪刀,站在床上,还不及个凳子高。
    祁振苦笑,轻轻的放开苏玉柔,握住安儿的小手,将剪刀从他的手里拿下,剪刀上见了一点红,可见他刺得多用力。
    “咳咳——”用力过后,安儿咳了两声,脸色已憋得涨红,唇依旧是紫色的。
    “安儿——”苏玉柔急忙上前,抱着他,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急声道:“安儿,他不是坏人,他——”
    “朕是你的父皇!”祁振丢了那剪刀,脸上毫无怒意,他并非看过那些嫔妃生的子嗣,只见了他,心就瞬间惊喜起来,这是他苦等久盼的孩子,以为绝不会再有的希望,居然真真的存在着。
    安儿喘息得厉害,苏玉柔忙唤道:“快去倒杯水来。药在匣子第一格里。”
    祁振愣了下,却还是将水和药都端来,苏玉柔捏着药丸放到安儿口中,安儿眉头都不皱,一点点咀嚼下去,喝过了水,依然警惕地望着祁振。
    “他——”祁振想要伸手去抱安儿,手伸到一半,竟不知该如何抱才好,安儿的眼神让他生出几丝忧郁,怕再度惊吓了他,心已是有些明了。
    “胎里带的毒。”苏玉柔抚摸着安儿的额头,看他终于不再那般喘,才幽幽道:“别让我们回去了,好吗?”
    夕阳刚刚落下,暮色已经浮起来,尚未来得及掌灯,祁振的心一点点揪着,他眉头冷沉下来,涩声道:“柔儿,你是朕的女人,他是朕的儿子,你怎么忍心?”
    她是不忍心,可是又能怎样?
    从窗子看过去,外面密匝匝地站着侍卫,有灯笼亮起,仿佛回到了宫中,她低下头去道:“祁振,你又怎么忍心让我们回去?”
    “当初你就不该骗朕!”祁振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却不忍心吼她,只低声道:“回来吧,朕会遍求天下名医,医好我们的安儿,只要你回来,一切会如从前。”
    他的声音里已隐隐透着杀气,苏玉柔下意识地摁住他的手,摇摇头,低声道:“祁振,你曾经怨过你父皇的偏心,莫要自己重蹈覆辙。”
    祁振眸子冷沉下去,半晌,才低声道:“朕以前不明白,汉成帝怎么能昏聩到任由飞燕、合德杀自己的子嗣,原来如此。”
    “皇上!”苏玉柔一听脸色都变了:“安儿他的身子——”
    她扫了一下安儿,见他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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