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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孙-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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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信鸿闭了闭眼睛,努力摈弃脑海中的杂念,让自己定下心来,说服自己,也说服祁青远道:“你放心,我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考上的。”
祁青远见夏信鸿坚毅的表情,知道心态这种事,只能靠他自己,也不再打扰他,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召来他的小厮,拿过夏信鸿的考具检查起来。
不一会儿,贡院的大门启开,众位考生都按着自己的考号排队就序,祁青远先后找到了伍俊和夏信鸿,却一直没看到陈东行的影子。
不免有些着急,正要派人前去查探一二,就见两辆马车相互别着苗头,摇摇晃晃地停在了贡院门口前。
陈东行和骆志先后从马车中下来,两位贵公子倒是彬彬有礼地相互道了个好,可一个个皮笑肉不笑,一个阴声怪气,火药味儿十足。
祁青远见这两个死对头竟然碰到了一起,看样子已经比划了一个回合,忙走到陈东行身边,唤了声表兄,又敷衍地朝骆志拱了拱手,开口道:“时辰差不多了,莫耽误了正事儿。”
骆志嗤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考具,扬声道:“祁驸马说得有理,莫耽搁了正事儿,陈大少已经耽搁了三年,再也耽搁不起喽。”
陈东行脸上浮现一丝鄙夷,轻蔑地开口:“骆大少倒是一点时间没耽搁,可那又如何?”
祁青远听到陈东行如此犀利的讽刺,不由轻笑出声,指着骆志手里的名牌道:“看骆公子的考号靠前,若骆公子还要在这晃着考具玩儿,怕是真要耽搁了。”
骆志紧张地转头看了看,发现搜检的流程并没有开始,听到祁青远口中的揶揄,额头上暴起了青筋,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生生把脾气压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盯着祁青远两人道:“陈大公子,考场上见真招了。”
说完提步就走,陈东行见骆志竟然退走,虽有些许诧异,但也没多想,朝祁青远微微示意后,也施施然地往考生队伍里赶。
祁青远等所有考生都进了贡院后,才转身离去,力行在身后低声道:“爷放心,信已经交给陈公子的小厮了。”
“嗯,回府。”祁青远慢悠悠的上了马车,吩咐道。
第105章 皇榜
“中了,都中了!夏家大公子金榜第四名,陈家大舅爷金榜第十一名,伍家表少爷第一百三十六名。”力勤气喘吁吁地拿着抄录的皇榜副本,兴奋不已地向祁青远禀报道。
“当真!快拿给我看看。”祁青远立刻扔下手中的账册,嚯地起身,迫不及待地接过榜单看起来。
武顺二十四年的恩科榜单,新鲜出炉,祁青远也来不及看到底谁是榜首,在第四、第十一的位置上,相继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不禁咧开了嘴,又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了伍俊的名字,虽然名次低了些,但也榜上有名。
祁青远欢喜的围着楠木书桌踱了好几圈步子,扬声吩咐道:“去,把这个消息禀告给公主,让她也高兴高兴。”说完这才低头仔细看起了榜单。
科考在十多日前就已经落下了帷幕,与备考的紧张担忧不同,等待结果的过程是另一种煎熬,好容易等到今日放榜了,城门口贴皇榜的地方,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今日是祁青远休沐的日子,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用像大多数举子一样,围在皇榜前忐忑不安的,找自己的名字。
潘则宪、万湛、王谦川,祁青远视线徘徊在榜单的前三名,神色莫名,除了王谦川的名字略有耳闻外,剩下的两人都是寂寂无名之辈。
再一看籍贯,苏州、武洲、京畿,可都是南边的举子,想到之前南北举子的那一场比试,祁青远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去。
骆志,第七;陈东行,第十一!祁青远睁大了眼睛,生怕看错了,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才轻嘶两口气,虽然最终的排名要在殿试后,才能定下,可以陈东行骄傲的性子,估计现在心里可不大好过。
想到两人在进考场前,都还斗了一回合,祁青远叹息两声,指尖指着陈东行的名字轻轻点了点,余光瞟到排名第十二的施士卿,又扯了扯嘴角。
这个被北地举子寄予众望,放言要连中三元的少年英才,虽然考得也相当不错,但落差也够大了,连前十都没考到,就算殿试表现再出色,一甲之列也没有他的席位。
想到这儿,祁青远又回过头去,仔细看了看,不禁惊诧不已,不仅施士卿没有进到前十,北地所有的举子都没能考到前十!
虽然今科北地举子上榜的人数,较比往届要多一些,但名列前茅之人都是南边的举子,祁青远轻啧两声,果然只有在考场上才能见得了真章。
一张榜单看得祁青远心里敲锣打鼓,但对今科科考的结果,也大概有了数,不管别人是喜是愁,至少他看到这个榜单是高兴的。
陈东行虽然在名次上,稍稍落后于骆志,但在祁青远看来,已经是个值得庆贺的成绩了;伍俊也是如此,虽然他的名次不靠前,只能跻身三甲,但以后有祁青远的帮衬,前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科举只是为官的跳板而已。
而夏信鸿更是让祁青远惊喜,第四名啊!若是殿试发挥好一些,说不定还能捞个榜眼、探花什么的当当。
祁青远平了平被捏得皱巴巴的榜单,放到一旁,拿起手旁的账册,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近半月来他都清闲不已,稿案处的差事本就轻松,而最近虽然暗部情报来往频繁,但大多都与河东之事有关。
管大将军已经严令他不许插手河东之事,所以近日来需要他处理的情报量,也大大减少,他虽然对河东之事牵挂不已,但面上不得不做出避嫌的姿态来。
自从刺客可能落到了陈家人手中,的消息传回神机营,武顺帝对此事是如何处置的,陈家又是如何应对的,祁青远并不清楚。
从那日祁青远通过陈东行的小厮,向陈家人暗示了武顺帝的态度后,祁青远就再也没同陈家的人接触过。
只知道近日朝堂上,武顺帝提拔了好几个与陈家有亲的官员,想必是武顺帝对陈家的安抚。
而礼亲王一派虽然没什么损失,但某日怀安公主进宫给陈皇后请安后回来说,武顺帝曾当众斥责过越贵妃。
在越贵妃被武顺帝斥责过后,礼亲王就上书请求道:先太后三周年忌日就要到了,他这个不孝孙儿,要请几天假,到护国寺为先太后安灵祈福。
武顺帝的朱批第二日就下来了,言道,既然你这个当孙子都如此纯孝,他这个作儿子的岂能不表点孝心?
但是他身为天子,政务繁忙,不能亲自为太后吃斋念佛,还好有他这个孝顺儿子,能为父分忧,先太后三周年忌日可不能马虎,只请几天假怎么够。
武顺帝大笔一挥,给礼亲王批了一月假,这一个月礼亲王也不用操心朝廷上的事儿了,安安心心的在护国寺为先太后祈福吧。
先太后的忌日是三月二十四,武顺帝恼怒礼亲王总拿先太后做筏子,又因河东之事,一怒之下,把忌日弄成了忌月。
三月初一是发榜的日子,也是礼亲王收拾包袱,到护国寺斋戒的日子。
祁青远眼睛盯着账册,心思却飘到九天之外去了,也没耐心再窝在书房,静极思动,安分规矩了大半个月,也该出府活动活动了。
“来人,备马车,给伍家送拜帖。”祁青远扬声吩咐道,想着陈家那边还是等殿试后再上门道贺;而夏信鸿那边,之前就已经跟管霄翰约好了,不管结果如何,同他一起替夏信鸿庆祝。
一时就想到伍家去看看,伍家兄弟不仅是他的左膀右臂,还是他的表亲兄弟,自是应该亲自上门道贺,也给伍俊撑撑门面。
“伍舅母是个很慈爱的长辈,两位嫂子也都是善良淳朴之人,不过伍家是小户,比不得府里周到,殿下要有心理准备才是。”祁青远对一脸喜色的怀安公主提醒道。
“是是是,本宫自有分寸,”怀安公主朝祁青远做了个嫌弃的表情,嘟囔道:“一路都念叨,怎么这么啰嗦啊。”
祁青远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受不住小公主可怜巴巴、撒娇耍嗔的样子,只好把人给带了出来,可想到怀安公主平日里,衣食住行无不精细,又怕伍家的人无意间冒犯了她,只好一直念念叨叨,好让她有个准备,没想到竟被嫌弃了。
“这不是怕你不习惯么,”祁青远拈了块花生糕送到怀安公主嘴边。
怀安公主嗔怪地撇了眼祁青远,担心她不适应普通百姓的生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怕她在伍家人面前摆公主谱儿吧。
小公主心里门儿清,可也不戳破祁青远的小心思,正要侧过头享受祁青远的喂食呢,马车突地一晃,花生糕黏到了怀安公主的脸颊上。
祁青远见小公主气鼓鼓地瞪着他,忙把人给揽到怀里,把亲吻了小公主脸颊的糕点扔回碟子里,扬声问道:“出了何事?”
赶车的陈大川忙答道:“回驸马爷,前面有一群人闹了起来,把路挡住了,看装束应该都是今科的举子。”
祁青远把小公主脸颊上沾到的点心屑抚落,哄了两句,吩咐道:“派两个人去前面探探,看能不能清出一条路来。”
怀安公主拍掉祁青远贴在她脸颊上的手,从马车暗格里拿出一面铜镜,左瞧右瞧,见脸上的妆没有被那块花生糕破坏掉,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祁青远见怀安公主爱美的样子,失笑不已,哄道:“好了好了,我们家小公主是最漂亮的。”
怀安公主扬了扬眉,对祁青远的赞美欣然收下,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马车外传来力行的声音:“禀殿下、驸马爷,闹事的那一群人,是之前在鸿盛楼比试的那帮举子。
闹事的原因是,南边的几个举子嘲讽北边的举子夜郎自大,挑起了北边举子的激愤,一时半会儿怕是平息不下来,只能改道了。”
祁青远皱了皱眉,听到外边闹腾的声音越来越大,沉声道:“那就改道,再派人去京兆府报个信儿。”
力行领命而去,马车也缓缓调了头,怀安公主见祁青远脸上没了笑,目光凌厉地透过窗户口,看着外面的情形,戳了戳他的肩膀,柔声道:“绕个道儿而已,你急什么。”
祁青远摇了摇头,压下心里莫名的烦躁,把怀安公主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支吾道:“嗯,不急。”
因绕了个道儿,耽搁了不少时间,到伍家的时候,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但伍家人早就收到祁青远要来的消息,自是在等着他一同用膳。
可万万没想到怀安公主的大驾光临,祁青远见伍家人大惊失色,兵荒马乱的样子,忙扶起下跪行礼的伍舅母,苦笑道:“舅母,您千万别多礼,我就是带自家媳妇儿来看看您。”
怀安公主上前两步,柔声附和道:“我也跟着夫君唤您舅母吧,今日我们不谈身份,只论亲情可好?”
伍舅母勤勤恳恳了一辈子,连九品芝麻官儿都没见过,更遑论公主了,她只知道公主身份金贵,但到底是何金贵法,就不得而知了。
听怀安公主温温柔柔的唤她舅母,伍舅母扑通扑通的那颗心哟,慌忙失措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伍俊也被怀安公主的到来,懵了心神,不过到底是家里的顶梁柱,见祁青远含着笑朝他示意,忙低声对伍家舅母说了几句。
伍舅母有了儿子的点拨,也慢慢壮起了胆子,颤声道:“您请,请屋里坐。”
第106章 急召
怀安公主见伍舅母诚惶诚恐的说完邀请,大气都不敢出,眼珠子一转,上前挽着伍舅母的胳膊,与她并肩踏入门内,亲亲热热的说着话。
祁青远见怀安公主不仅没有端着架子,还如此体贴,心里像扎根了一口温泉,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让他浑身都熨帖不已。
伍俊见女眷们都进门了,也提步跟在身后,眼角撇到周围的邻里,对怀安公主的身份议论纷纷,满脸都是敬畏,连带对他都露出了讨好的表情,知道祁青远是来为他撑门面的,满含感激道:“多谢青远了。”
嗯?祁青远忽然收到伍俊喟叹的感激,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伍俊的目光看去,才了然的笑了笑,道:“我们是血亲兄弟,表兄金榜题名,青远自该携妻道贺。”
伍俊眼眶一热,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的名次并不靠前,就算殿试超常发挥,也只是个同进士,他如大多举子一般,有着同样矛盾的心理。
既希望自己榜上有名,哪怕是个三甲;又希望要么跻身进士之列,要么就落榜,等待下次科考的机会。
今日皇榜一贴,伍俊就陷入了似喜还忧的心情,直到现在祁青远携怀安公主亲自上门,才让伍俊漂浮不定的心定了下来。
一行人进了屋子,正值午膳的时辰,怀安公主早已饥肠辘辘,见伍家人虽没了之前的惊畏,但还是拘谨不已,直愣愣地瞧着她,不敢动作,忙朝祁青远打了个眼色。
祁青远见怀安公主眼睛不时扫向那一桌色味俱佳的菜肴,含着笑开口道:“舅母,青远好久没吃到您亲手做的饭菜了,今日携妻上门,可是有口福了。”
伍舅母一路被怀安公主挽着进门,心里的忐忑也消散不少,听祁青远这么说,笑得合不拢嘴,忙道:“你喜欢就常来舅母家,舅母天天给你做都行。”
祁青远喜笑颜开,一边牵着怀安公主的手往饭桌前走,一边不客气地说道:“都别愣着了,开饭吧,菜都快凉了。”
怀安公主当仁不让的坐到了上首,在马车上,祁青远就已经跟她说了伍家用膳的习惯,见伍家人拘束不已的模样,温声道:“舅母和两位嫂嫂也坐吧,跟平日里一样就好,一家人,可别生分了。”
伍舅母见两个儿子都朝他点头,加上怀安公主亲近的态度,咬咬牙应声道:“那就开饭吧。”
一顿饭的功夫,有祁青远调节气氛,怀安公主又十分配合,伍舅母和两位嫂嫂也渐渐对怀安公主放下了敬畏,不说亲近有佳,但也颇为融洽。
怀安公主虽然平日里结交的都是达官贵妇,但跟伍家的女眷也能找到话聊,从吃喝夸到伍家的几个孩子身上,瞬间拉近了与伍家人的关系。
祁青远见小公主得意的向他眨了眨眼,伍舅母和两位嫂嫂,絮絮叨叨地同她说着亲热话,宠溺地笑了笑,就随着伍俊去了书房。
两人刚坐下不久,凳子还没坐热呢,伍俊的几个同窗就匆匆来访。
伍俊见几人俱是满脸焦急的模样,也顾不上祁青远在旁,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一个圆脸书生快声道:“阿俊,云辉兄和泰生兄被京兆府的衙役抓走了,我们几人打算去京兆府看看,你可要与我们同去?”
“泰生兄被抓了?这是为何?”伍俊一听,就有些坐不住了,这个叫泰生的,是他恩师唯一的儿子,也是他的大舅兄。
另一个高个子青年解释道:“泰生兄几人与王谦川他们掺和到一起,和北边的举子们闹了起来,听说还动起了手,被京兆府的衙役抓了个正着。”
祁青远神色一肃,他让人去京兆府报信儿,只是想官府出面,把纷争平息下来而已,没想到那群举子胆子这么大,还敢动手!
伍俊一听竟是如此,额上都冒起了汗,他那舅兄可比他考得好,聚众斗殴有辱斯文不说,在这个当口被抓进了京兆府,功名都可能被革去。
思及此,伍俊只好向祁青远投去求助的目光,低声介绍起他的几个同窗,又解释与泰生的姻亲关系。
伍俊求助的意思如此明显,祁青远自是不能拂了他的面子,思索片刻后,唤来力行低声吩咐几句,安抚道:“表兄放心,京兆府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被抓的大多都是金榜题名的举子,徐乾刚(京兆府尹)没那么蠢。”
伍俊见祁青远愿意出手,自是安心多了,长长舒了一口气,见几个好友一脸惊奇的打量祁青远,含糊介绍道:“这是我表弟,有他帮忙,泰生兄和云辉肯定会没事的。”
几人听伍俊说得如此笃定,也放下心来,忙朝祁青远作了个揖,虽然伍俊没有讲明祁青远的身份,但见祁青远的做派,又直呼京兆府尹的名字,就知道他不简单。
祁青远微微颔首示意,见伍俊有客来访,本想告辞而去,没想到怀安公主和两位嫂嫂聊得正起劲儿,伍俊也极力挽留,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几人聊起来。
力行的动作很快,有祁青远的名帖,加上京兆府也不愿把事闹大,泰生和云辉很快被放了出来。
“说说吧,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还敢动手。”祁青远看着对面衣冠不整,脸上还有些淤青的两人,淡声道。
泰生和云辉被祁青远板着的脸,吓了一哆嗦,他们从大牢里放出来时,可是从衙役那儿,知道了祁青远的身份。
“我们开始只是跟在后边看热闹,后,后来北边的人说话太难听了,才动手的,不过,不是我们先动的手。”泰生吞了吞唾沫,颤声解释。
云辉忙不迭点头附和,“对,他们说话太难听了,不仅质疑榜单不公,还说什么地域歧视,我们才气愤不过的。”
榜单不公、地域歧视,祁青远紧了紧眉,心里莫名的又升起丝丝烦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沉声问:“被抓的举子放出来了多少?外边的举子又是何反应?”
既然祁青远能从牢里捞出人来,别人自然也能,果不其然,泰生想了想后答道:“已经放了一小半儿了,现在京兆府衙门前聚了不少举子,南北两地的都有。”
“那……”祁青远才刚张开口,门外就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祁青远的问话,紧接着力行的声音传来:“爷,曹把总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曹大洋?祁青远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来不及多想,把泰生两人挥退到一旁,扬声道:“让他进来。”
曹大洋喘着粗气推开门,身上还穿着神机营的甲衣,匆忙地朝祁青远行了个礼,也不等祁青远询问,见屋子里还有六七个外人,凑到祁青远耳边低声说道:“管大将军急召,让您立刻回神机营。”
祁青远听曹大洋焦急的语气,汗流浃背的样子,猜测他应该找了许久才找到这里来,只是到底出了何事,让管大将军急召他?
要知道自从祁青远调到稿案处之后,神机营从来没有因为公事,在他休沐的日子来打扰他,祁青远紧了紧拳头,朝曹大洋丢了个疑惑的表情。
曹大洋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见祁青远不动如山的盯着他,憋了好半天才含糊道:“末将只知道似乎跟夏家大公子有关。”
“信鸿?”祁青远更摸不着头脑了,可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还以为是河东的事或者其他,跟信鸿有关的,那是什么急事?
祁青远一脸疑惑道:“具体说说。”
曹大洋脸都皱成了褶子,苦哈哈的道:“末将不知,今日下午夏家大少爷,面色苍白的来找大将军,不一会儿大将军营房里,就传出了怒斥声,然后大将军就命末将来找您,说是无论您有什么事,都先放到一边,立刻赶回神机营。”
祁青远见曹大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皱了皱眉,叹息着起身道:“成,你先到门口等着,我稍后就来。”
曹大洋听祁青远说还要等等,焦声道:“将军,时间紧迫,您看……”
祁青远捏了捏眉心,无奈道:“我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公主殿下也在这里,我总要把殿下安排好了,才能跟你走吧。”
曹大洋一愣,张了张嘴,吞下口中的催促,管大将军的事儿再着急,听说怀安公主也在这儿,也不敢说出一个不字。
祁青远也不敢多耽搁,一边派人回府把石靖(公主府侍卫首领)叫来,一边朝伍俊说道:“表兄,今日有事,就先告辞了,他日再来拜访。”
伍俊虽没有听清曹大洋的话,但见他着急上火的模样,也知道肯定是有急事,也不再挽留,朝几个同窗道了句稍等后,忙陪着他往后院走去。
怀安公主正兴致勃勃地,跟着伍舅母在伍家菜园子里认菜呢,见到祁青远的身影,开心的拉着祁青远,要显摆她新识得的几种菜。
见伍俊识趣的把伍舅母和两位嫂嫂请到了一边,祁青远捏了捏小公主红润的俏脸道:“神机营有急事,我要回营一趟,你乖乖的在舅母家等石靖来接你好不好。”
怀安公主嘟嘟囔囔的点点头,抱怨道:“什么急事儿啊,让你把人家丢在这里,今日不是你休沐么。”
祁青远见小公主委屈的样子,忙把人搂在怀里温声解释:“我也不清楚,管大将军急召,军令如山呐。”
又哄了好几句,小公主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了人。
第107章 舞弊
祁青远快马加鞭的回了神机营,一路通行无阻都不需要禀报,就直接进了管大将军的营房。
“大将军。”祁青远躬身行了个礼,营房内只有管大将军和夏信鸿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满脸倔强。
管大将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叫起祁青远,阴沉着声音质问道:“是你让京兆府的衙役,把那些闹事的举子都抓起来的?”
“嗯?嗯,是末将派人通知的京兆府,”祁青远对管大将军的质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解释道:“末将今日途经双庆街的时候,见一群举子当街闹事,末将担心事儿闹大了,不好收场,就派人通知了京兆府。”
岂料,管大将军听了祁青远的解释,怒气更甚,狠狠刮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夏信鸿,意味不明的开口道:“你是神机营的人,既然看见有举子闹事,难道就没有上前探查,闹事的起因为何?又是何人挑起的事端?以至于最后南北两地的举子竟然动起了手!”
祁青远神色一凛,听出管大将军语气中的责难,肃声道:“末将派人探查过,闹事的起因是,南地举子因之前鸿盛楼的比试,嘲讽北地举子自不量力,而北地举子也因今科科考失利,失落之下群情激愤,才闹了起来。至于,有没有人从中挑事……”
“当然有人从中挑唆,不然那些举子怎么会动起手来!”管大将军提高了声音,指了指夏信鸿,怒声道:“此事到底是不是你和信鸿两人商量好的,还不如实召来。”
祁青远满脸诧异,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又听管大将军,恨铁不成钢的痛声道:“信鸿是昏了头,迷了心智,你一向沉稳妥帖,怎么也跟着他如此胡闹。”
夏信鸿见祁青远被管大将军呵斥,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姨父,此事全在我一人,真的与青远无关,青远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管大将军冷哼一声,灼灼的目光来回扫在祁青远和夏信鸿身上,虽然没有再开口训斥,但明显对夏信鸿的话不相信。
祁青远看了看横眉竖目的管大将军,又看了看面如土色的夏信鸿,微微皱眉斜了他一眼,疑惑的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夏信鸿嚅了嚅蠢,呐呐道:“今日那群举子闹事的时候,我也在场,姨父口中挑拨教唆之人,就是我。”
“什么?你?”祁青远脑门突突地疼,忽然有些明白管大将军为何如此大的怒火,为何指责说他与夏信鸿胡闹,敢情管大将军以为,是他和夏信鸿里应外合,一个挑拨举子闹事,一个让京兆府抓人。
祁青远也顾不上向管大将军解释,忙拉着夏信鸿连声发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跟着那些人凑什么热闹?还教唆挑拨,你的功名还要不要了?”
管大将军见祁青远着急上火的样子,似乎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疑惑道:“你既然没和他商量好,那你怎么把京兆府给拉进了浑水?”
祁青远捏了捏眉心,看夏信鸿咬着牙一言不发的样子,苦笑道:“今日末将是到表兄家,庆贺表兄金榜题名,还带着怀安公主。
在双庆街被闹事的举子挡住了去路,只派了府里的管事去打探一二,弄清原因后,就派人给京兆府报了信儿,是想让差役们出面平息风波,哪里知道这事儿跟信鸿有关。”
管大将军沉默的点点头,终于相信祁青远的确没有掺和到这件事里来,松了口气,可眉眼间的愁绪依旧没有化开。
祁青远见两人都沉默不语,忧心忡忡的样子,急得跳脚,直愣愣的瞪着夏信鸿,怒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倒是说清楚些,还有,你有没有被抓到京兆府里去?”
夏信鸿闭了闭眼,面色苍白,好半天才哑着声音道:“没有,在京兆府的衙役赶来之前,我就被姨父派来的人带走了。”
祁青远缓缓吐出一口气,又问:“那你到底跟那些举子们说了什么?真的是你挑拨那些人动手的?”
夏信鸿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答祁青远的话,轻声说道:“北边的那些举子,在盛怒之下说的话并没有错,榜单的确不公,今科科考有人舞弊。”
祁青远浑身一震,嚯地转头看向管大将军,满脸都是震惊,见管大将军指了指桌案上的一个小册子,祁青远快步上前,抓过来一看。
册子上记录着一溜串的名字,潘则宪、骆志、秦先钒……
潘则宪是金榜第一,骆志是第七,秦先钒也是名列前茅,还有后边的二十多个名字,都是今日在皇榜上题名了的人物。
“这,这份名单是……”祁青远舌头都有些打不直,磕磕巴巴的问道:“舞弊一说,就,就凭几个名字怕是不能够吧。”
夏信鸿惨笑道:“当然不只这份名单,它只是我从我爹书房里的密格里,偷出来的东西之一,上面记录的名字,都是参与了舞弊的人,不过还少了一个名字,那就是我。”
祁青远被夏信鸿的惊天之语,震得晕晕乎乎,手里薄薄的几张纸,似有千斤之重,脱口而出道:“你想干什么?”
夏信鸿晃了晃身子,自顾自说道:“在开考的前两天,我爹给我出了几套试题,在我做完之后,又仔细的为我讲解了一通,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可在进了考场之后发现,今科的考试题目,竟与我爹出给我的题目有大半相似。
做到最后的时候,其实我已经起了疑心,可还是咬着牙把试卷做完了,回府问起我爹时,他虽咬着牙不承认,可我心底里就是确定了答案。
今日是发榜的日子,许多人上门道贺我取得如此佳绩,可他们不知道,那些人的每一句夸赞,都化作了巴掌打在我脸上,因为这个结果,是我作弊作来的。”
“所以你就从你爹书房偷出了这份名单;所以你就在那群举子闹事的时候,煽风点火,想把事情闹大。那接下来呢,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主动到刑部衙门去自首,状告你的亲生父亲,舞弊科举?”祁青远暴跳如雷,现在总算是知道管大将军紧锁着眉是为何了。
“那你说我怎么办!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腆着脸接受同窗好友的恭贺,再心安理得的参加殿试,考个榜眼、探花,或是传胪回来吗?你觉得我这样做了,晚上能不能睡得着,真这样做了,我娘会不会原谅我!”夏信鸿红着眼嘶吼道。
祁青远被夏信鸿眼里的痛苦彷徨灼伤到,心口一颤,再也说不出指责的话,好半天才压下了心底的躁意,放低了声音道:“信鸿,你不能被你母亲的仇恨,蒙蔽了理智,你爹的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总有一个妥帖之法。”
“没时间慢慢商量了,”许久没出声的管大将军冷声道:“上百举子聚众斗殴,消息已经传到了宫里,圣上震怒,下令严查闹事主谋。”
祁青远背上冒起了冷汗,因为之前对泰生和云辉的询问,被曹大洋的突然到来中断了,祁青远到此刻才知道,举子们闹事的规模竟然有这么大。
“那信鸿怎么办?难道真的让他状告夏炳元不成,那他这辈子可就毁了。”祁青远扬着脖子,高声道。
管大将军冷哼一声,目光盯着营房门口,似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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