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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霸江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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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落到冷宫去。
一时好奇,南景珩便悄悄跟了进来,她并非倾国之姿,但周身却有一种所有女人都没有的气魄。
虽在逆境,却有一种涅槃凤凰般不屈的傲气。
“红嬷嬷,本宫命令你,放了她们,太后若是责怪,本宫一人承担!”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如深山古刹的钟鼓彻彻响。
后宫女人之间的斗争层出不穷,唯独她竟然为了几个宫女不顾自身的安危。
她在这异国后宫如履薄冰,却还愿意顾及同乡之谊,这样的女子后宫是不曾有过的。
她毫无畏惧斥责红嬷嬷,一双美目闪烁着比骄阳还要炽烈的芒。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寂静的夜宫,南景珩心中一丝异样,立刻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朝顾妍华的屋子奔去。
推开门,见女人紧紧蜷缩起自己的身子,靠在床榻的一角,双手捂着耳朵,像是受了惊吓,凤目含光,十分楚楚可怜。
南景珩静默着走上前,谁曾想,那女人见了他竟然如发疯了一般,操起一个枕头朝他扔了过来,惊叫道:“走开,别过来,走开!”
南景珩避开枕头,心生怒意,负气一甩衣袖,才走到门口回过眸去,冷声道:“在后宫这种地方装疯卖傻,你的路也算是走到尽头了,我南国不会要一个疯女人做皇后,自己好生掂量。”
顾妍华警惕地盯着南景珩,她认得那双眼睛,记得这个男人身上独特的清苦的佛烂花味道。
就是这个男人夺走了她的清白之躯!
四目相对,一个是无情无欲,清冷无波。另一个却是泪光盈盈,怨恨滔天。
南景珩心里生出几分厌恶来,后宫的女子心思诡异,想法也多有偏激,这个北齐郡主大约是因为在南国受到冷遇无处宣泄,所以才把他恨上了。
原来还以为是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女子,也不过如此罢了。
顾妍华恨的心如刀绞,此刻仇人就在面前,她却无能为自己报仇。
南景珩拂袖而去,顾妍华伸手毫不犹豫地抹去腮边的一滴泪珠,眼里露出狠戾的光芒。
第二天,顾妍华倚在门口望着湛蓝的天空,她能看到都除了四四方方的宫墙,便只有腐朽的门窗。才进来短短两日,顾妍华感觉自己也像床榻上带着霉味的被子一般,发霉腐败。
芸香这次并没有送膳食过来,是派了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宫女。
冷宫有十来处院落,大多都是几个人一个院子,外头上了锁,只留一个玉盘大小的小门方便宫女太监送膳食。顾妍华身份特殊,前门虽然上了锁,角门上却留着,只是顾妍华不能出去,外头的人可以进来。
膳食与昨日无异,那宫女站在一旁伺候顾妍华用膳后才收拾了离开。
宫女走后,顾妍华从房间里端了一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又将窗门敞开。而然高高的墙壁将温暖的阳光隔绝,只依稀可见半空之中骄阳烈日,却是犹如冷月一般毫无暖意。
晌午时分,角门再次打开,来了三四个人的样子,两个太监抬着屏风将她隔开,又将金线绑在手腕上。
不用说,应该是太医来诊脉了。
顾妍华不解合意,只得任意他们摆布。
太医走后,芸香手里提着食盒走进院子里,见顾妍华只顾看着天空并不理人,含了几分淡薄的笑道:“皇后若是一直这么看下去也不见得能飞出去。”
顾妍华剜了芸香一眼,并不理会。
芸香知道顾妍华是疑心昨夜红嬷嬷处置北齐宫女是她告的状,心里记恨着。
芸香也不为自己辩白,嗓音冷清,玉珠落盘般掷地有声:“奴婢本姓王,是太后娘娘母家家生子,家父王侃从五品知府,姑母王红,后宫宫女掌事,奴婢王芸香冷宫主事。”
顾妍华将芸香的话放在心里细细揣摩,突然变了脸色,霍然站起身来,盯着芸香的脸,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芸香知道顾妍华将她的话听明白了,面含微笑:“正如娘娘听到的,奴婢是那位位高权重红嬷嬷的亲侄女。”
顾妍华冷冷的笑了几声,转身进屋反手将房门紧闭。
芸香见状,也不气馁,将食盒放在房门口,高声道:“皇后娘娘,奴婢奉命送了些时新水果给您。”
顾妍华的心里如有五味杂陈,进南国后宫不过三日,然她的心境却早已不是那个娇憨天真的少女。
后宫,果然是教会所有女人成长最好的地方。
良久,顾妍华才打开门,引来的是一道带着些许期待,些许兴奋的目光。
“我说过,我是皇后,把地上的东西扔出去!重新换来。”顾妍华神色据厉,嗓音中蕴含了不容置疑的味道,将一个不屈不饶的皇后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芸香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道稍纵即逝的喜悦,俯下身去将食盒拿了起来默默地道了一声:“是。”便离去。
顾妍华犹不解气,朝芸香去的方向啐了一口方才进屋。
芸香出门时脸色不大好看,一老嬷嬷上前问:“姑姑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和谁生气?”
芸香甩了手帕,怒气冲冲地道:“你说为谁,都关在冷宫里来了还摆皇后架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
说完,将食盒塞给老嬷嬷,赌气走了。
晚膳和水果芸香是大半夜才给顾妍华送了去,出来时,芸香的脸色更不好看。
第二日一早,还是那个小宫女给顾妍华送膳食,之后便是太医请脉。顾妍华一直觉得奇怪,她自幼身体康健,为何每日太医都要来探脉?
当日晚间,顾妍华便将心里的疑惑告诉芸香。
芸香揣测半日也猜不透太后的用意,问道:“陛下可曾临幸过您?又或者是说了什么让太后娘娘疑心的话来?”
顾妍华只觉芸香的话仿佛是一双藏在暗处的黑手,蓦然扼住了咽喉。
那日两人不和都是迷惑藏在这冷宫暗处的眼睛,芸香与红嬷嬷虽是至亲,但二人却早已势同水火。
芸香想要离开这个噬人阴冷的冷宫,然冷宫中的女人不是疯了便是先帝妃嫔,有太后在,这些先帝妃嫔再无出头之日。唯一当今天子的皇后,她出身与别的妃嫔不同,是北齐与南国交好的象征。
顾妍华在南国的深宫之中仿佛是御花园中微不足道的绿叶,随意的一只手便可折下来。她要活着,不受人摆布好好的活着,除了芸香她别无选择。
第5章 深计
二人见面都在夜深人静,芸香小心谨慎从来都是在顾妍华熄了灯之后才进门。
虽然看不见顾妍华的面色如何,但顾妍华的犹豫让芸香起了一丝疑惑。
“没有。”
顾妍华竭力掩饰内心的还未愈合的伤再次被撕裂开来,尽量用最平淡不过的嗓音回答。
那晚顾妍华明明看到皇帝毫无生机躺在棺材里,国丧乃是天下大事,但这几日却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来往冷宫的宫人太医也无一人穿孝服。
来南国的路上便已将南国皇室亲眷打听清楚。
王太后并非南国惠帝嫡后,乃妃嫔出身,惠帝嫡出育有两子三女,除文帝外均夭折。王太后虽成为继后,但文帝却深受惠帝喜爱封为太子,王太后育有一子一女,睿亲王南景珩娶王太后亲侄女王佳懿,传言这位王爷是个闲散惯的人,从不理会朝政。长公主焦琴尚且年幼,还未出嫁。
另外,惠帝其她妃嫔育下三位王子,但都年纪尚小还未封王。王太后杀伐果决,先帝妃嫔囚于太妃殿,诸位皇子养在格尔齐行宫,非召不得入京。
文帝无子,帝王之位应该落在惠帝的皇子王爷身上,但王太后却迟迟不肯将文帝驾崩的事情诏告天下。
心突然微微一沉,当初以为只是为了顾全皇帝颜面,但芸香的话却如醍醐灌顶一般让顾妍华警醒。后背不禁一凉,仿佛是寒冰紧贴在背后,五脏六腑都冻结凝固。
睿亲王无心帝王之位,别位皇子有亲母在世,除了自己的亲孙子还有谁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呢?
顾妍华忍不住用颤抖的双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这便是了,皇帝未能宠幸她,但此事却无人知晓。等到确定她生下皇子,不,哪怕是生下一个女儿,王太后也定会扭转乾坤。
好狠毒的算计,好歹毒的夺帝之心!
顾妍华深冷一笑,眸底蓄起冷冽犀凌的寒光,她的一生,她的孩子都不过是王太后驾驭着南国江山的踏脚石罢了!
窗外,风声簌簌,窗纸沙沙作响,那呼呼的风声正如那几个死去宫女被按在凳子上临行前的一刻。
“芸香,夜已深,早些回去休息。”顾妍华的声音风轻云淡,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芸香见状也不好多问,只得告辞离去。
冷宫中的日子就像是有块带墨的模版,日复一日地过着。
前朝,王太后以文帝龙体欠安,代为听政,封左丞相王天褚为一等护国公,兵部侍郎王昭显为三等承恩伯……王家所有的成年男子都大肆封赏。
朝廷文武百官虽有异议,将奏折递交上去,第二日上朝都被王太后找了个由头贬出京城。几个言官冒失谏言,有一位言官当场撞死在朝阳殿,王太后震怒,将那言官尸首拖到程前门吊起来爆尸三日。
这位撞死的言官亲眷全部流放到西北不毛之地。
一时间,朝廷人人自危,再无人敢议论太后独断专行,任用外戚等闲言碎语。
后宫,每日太医院所有太医轮流为皇帝诊脉,但文帝的病情好像一直不得好转,连皇后都一直在勤政殿伺候,从来不肯离开半步。
前朝,王太后杀伐决断,铲除所有异己,安插王氏一族亲信,眨眼间南国已经完全落入王氏一族手中。
二月末,为顾妍华诊脉的太医面上闪过一抹喜色,耳后连金线都让徒弟收拾,自己快步跑了出去。
顾妍华虽没有看到太医的面色如何,但从他如此过激的行为便知道王太后的计划成了。手不由自主地按在小腹上,咽喉中苦水弥漫,咽下去是苦,吐出来也是苦。
与王芸香结盟是为了摆脱王太后的控制,然而想的事情要做却是难于上青天。
王太后手段毒辣威震朝野,王氏一族满门王侯,她顾妍华却是孤身一人。
此刻,王太后才下朝回来,这两日南景珩不知道为何竟然上朝了,而且处处顶撞她,殴打了王太后亲侄。
“母后,有些事情儿臣可以纵容您,但有些事情儿臣无法容忍,您好自为之。”
王太后长袖一挥将桌上的奏折扫落一地,柳眉倒立,银牙咬碎,“逆子!就知道跟哀家作对。”
玉乾殿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低下头,装成木头人一般。
“太后娘娘,冷宫那位娘娘怀孕了。”太医等不及太监通报便闯入了玉乾殿中,扑地俯身,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汗水回道。
此时王太后正在怒火中烧,还没将太医的话听明白,随手抓起一个砚台狠狠地往那太医头上砸去,满脸怒容,喝道:“混账,谁给你的胆子敢私闯玉乾殿?拖出去杖杀!”
两个大力太监立刻冲了进来,将跪在地上的太医拖着就走。
“等等——”
王太后犀利的目光一瞪,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太医被吓的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冷宫娘娘有孕。”
王太后喜于形色,扬一扬脸,两个大力太监便放开那太医悄然退了出去,对身边的大太监道:“传钦天监。”
她策划多年,本以为帝王之位与她王家无缘,不曾想老天垂怜,竟然让北齐来的那个丫头一朝有孕。
红嬷嬷等人立刻跪下,口里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后。”
王太后顿时欢喜起来,南景珩从小性子冷清,从来不然沾染朝廷的事情。当年她已是皇后,先帝也十分喜爱南景珩,可惜她空有雄心壮志,儿子却甘愿做个闲散王爷。
这么多年,虽文帝对她敬重有加,对王氏一族也还算优待,但比起先皇后一族淳于氏却差远了。
先皇后之兄淳于宪任总兵马大元帅,封一等镇国公;先皇后之弟淳于函,户部尚书,虽未有爵位,但却抓着整个南国的经济命脉。若说文帝没有私心她是绝对不信的,王氏一族的嫡系哪点比淳于氏差了?分明没有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儿子不成,孙子她是一定要放在身边好好教导。
红嬷嬷想着自己主字的前程,也颇痛快,笑容挤出了好些皱纹:“太后娘娘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小皇孙殿下一定会孝敬您这个亲祖母。”她顿了顿,嗓音低沉。
“只是北齐来的那丫头有些桀骜,怕是不会乖乖听您的话,才进宫多久就闹出事来。”
王太后笑意愈浓,颇为自得:“怕她作甚?哀家向北齐求亲时就已经言明是冲喜,不求公主,只求一位性格温婉的淑女。生下孩子直接送去给那个短命鬼陪葬便是,你着人看好她,只要好好的生下皇孙,随她如何闹腾,左右是翻不出哀家的手掌心。”
红嬷嬷诚服,连连点头,赔笑躬身道:“还是太后娘娘深谋远虑,奴婢能在太后娘娘身边学到点皮毛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王太后极力压抑着喜悦之情,才要说话,就听见门外回话说钦天监到了,立刻让钦天监进来。
钦天监跪下,才要行大礼,然王太后却已经没有耐心,摆手,道:“最近可有什么异象,皇帝病重,今日太医为皇后请脉,说是有孕。”
钦天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那太医,磕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近日天将意象,紫微星光芒暗沉,天月星大放异彩,大有将漫天繁星压下去之势。再有天月星泛出紫光,乃是祥瑞之兆。”
王太后沉吟片刻,问道:“这异象主什么?”
“天月星主凤凰,天月星大放异彩,主我南国有女皇降世,天月星犹如明月,周围繁星依附而生,看来这位凤凰星大有为我国扩充疆土之势。”钦天监字字曾酌,生怕惹怒后座上阴晴不定的王太后。
红嬷嬷顿时大喜,但钦天监并非自己人也不便说话,只垂着头。
“你且说说皇后腹中是皇子还是公主?”王太后虽然也为钦天监的话心动,但她臣府极深,喜怒不行于色。
“紫微星虽然黯淡却无殒落之象,微臣敢拿性命担保,皇后娘娘腹中绝对是男胎。”钦天监叩头,掷地有声地说道。
大颗大颗的汗水滚落,唯有磕头才不会让人看出,近日朝堂之上血染金殿,他生怕说错一个字会为自己和亲人惹来杀生之祸。自从皇帝病重,太后已罢免数百人官职,斩杀官员二十一人,他实在不愿将自己的身家性命赔在这不入流的钦天监里头。
王太后松了一口气,只要是皇子就好,只要是皇子这几个月来的辛苦谋划才没有白费。
至于钦天监说的凤星之事,王太后并非是没有放在心上,皇帝驾崩,幼子登基,她便是临朝听政,岂有不大放异彩的道理?
“罢了,你先下去吧!”
指着跪在一旁的太医,“好好照看着哀家的小皇孙,哀家不会亏待了你。”
太医诚惶诚恐,叩首道:“微臣能为太后效力,是微臣的福气。”
王太后摆手,示意二人退下。
“恭喜太后,多年心愿总算达成。”红嬷嬷捧着描金油玉盏奉给王太后,痛快地道:“小姐进宫三十余年,从前先皇后咄咄逼人,后嘉贵妃,许氏多次在先帝面前诽谤诬陷。陛下对您也不过是情面上,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也不枉这三十几年的苦心经营。”
王太后细长的柳眉挑起一个不屑的幅度,面带冷冽:“那便如何?先帝听信贱人花言巧语,将我与珩儿视为眼中钉。但最后这个位置还是落到了哀家的身上,先帝要哀家用王氏一族的性命发誓,我珩儿这辈子都不得觊觎皇位。哀家恨,多年夫妻,他对哀家竟是如此凉薄,哀家的儿子不做皇帝,这个太后和冷宫里的太妃有什么区别?”
回忆当年,这个在南国叱诧风云年的女人竟也忍不住眼眶发红。
红嬷嬷泪光盈盈,哽咽道:“已经走过来了,太后娘娘不必伤怀。”
第6章 举丧
顾妍华怀孕的第三日,红嬷嬷再次出现在冷宫,还未进门便听见里头吵闹。
云板声连叩不断,举国上下哀声四起。
后宫一片缟素,连御花园中所有艳色花朵均已剪去,哀哭之声穿透宫墙。
“你不过是个冷宫主事,本宫再怎么不济也是皇后。”
王芸香一贯冷清的声音竟然难得地添了几分火气,“皇后娘娘若是嫌弃奴婢伺候的不好,大可去回了太后娘娘换了奴婢便是,何苦为难奴婢?”
红嬷嬷讽刺的笑笑,问守在门口的太监:“这两个人关系一直这么不好?”
那太监陪着笑脸,谄媚地道:“回夫人的话,这位冷宫娘娘脾气日益渐长,成天找事苛责姑姑。”
红嬷嬷颔首不语,身边伺候的小宫女打开正门。
沉重的脚步声让房间里争吵的两人立刻紧张起来,芸香示意顾妍华别动。自己提着食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来,迎面便碰见一身银白的红嬷嬷。
芸香中规中矩地行了宫礼,侧身让路。
红嬷嬷走到芸香跟前时顿足侧目,“看来芸香姑姑在冷宫伺候着也不如意,我们是护国公家生子,你父亲能做官那也是太后娘娘给的恩泽。你不为太后好生效力却在此处无谓的耗费青春,简直丢尽了一族的脸。”
芸香屈膝一礼,回答的模棱两可,“奴婢自知资质愚钝,不配在太后娘娘跟前伺候,能在后宫尽绵薄之力,奴婢便甘之如饴。”
说完,端端正正地行了礼,“国丧,奴婢身上的衣服不适合,怠慢了。”
红嬷嬷恨的咬牙,从入宫开始王芸香就从未把自己放在眼里,兄长王侃能当个芝麻小官还不是靠自己的关系?这臭丫头在她面前清高什么?
“皇后——奉太后之命,请皇后回中宫殿。”
顾妍华缓慢地走在众人面前,她一身素白,漆黑如黑缎般的头发盘个宫妇常用的高椎髻,脸容色端庄,虽无凤冠霞帔,气度沉稳,在这等死的冷宫之中毫无颓废之象。
“皇后安,奴婢奉太后懿旨,请皇后回中宫殿主持先帝仪丧。”红嬷嬷垂首双手恭恭敬敬地将孝衣奉上。
顾妍华连看都没看红嬷嬷,那一日的羞辱似乎也忘却,扬起下颌,淡漠地道:“给哀家更衣。”
红嬷嬷微微挑眉,这么快就适应自己的身份了?
皇帝新丧,王太后是皇帝长辈,灵前供奉自然不适合,其他先帝皇子若是举哀守灵那便是储位,唯有她这个身怀龙裔的皇后才是上上人选。
这也是红嬷嬷态度恭敬的缘由。
宫女们端了热水进来,两个宫女替顾妍华穿上孝服,扶着她在铜镜面前坐下。就算披麻戴孝,皇后也该有皇后的仪态,手巧的宫女迅速地为顾妍华盘了个雍容大气的如意朝凰髻,发髻上带的全是素银头面。
她肌肤盐白,一双丹凤微微向上勾起,凤目含威,霸气浑然天成。虽一身素缟,却是风姿端庄,犹如一朵初次绽光的素白国色牡丹。
红嬷嬷一双凌厉如刀般的眼在顾妍华身上打量,怪不得顾氏能被北齐选来做和亲郡主,气质端华,容貌虽不是倾国倾城,肤白胜雪,容色秀丽绝俗,身段妖娆,曲线玲珑,堪称人间国色。
这样的皇后就算不会十分得宠,也不会受到冷落。
中宫不比妃嫔,民间有句话说妻娶贤,妾纳色。后宫亦是如此,顾妍华并无十分容貌,却生的端庄大方,仪态万千,完全符合中宫嫡妻的标准。
只可惜北齐的心思是白费了,顾妍华生的再周正大气,那也只能是皇孙之母除此之外其它的身份,她不配。
顾妍华仔细的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她从未做过那人一天的妻子,却以他未亡人的身份生育孩子,了此残生。
宫女屈膝一礼,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凤辇已等候多时,请娘娘移驾中宫。”
顾妍华扶着宫女的手起身,才要走,红嬷嬷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耳语道:“皇后来南国已有一月余,应该知道在后宫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顾妍华面上含了雍容合度的笑容,将红嬷嬷的手不着痕迹地推开,“记得哀家进宫第一日,夫人告诉我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请夫人告诉王太后,哀家不会辜负了她老人家的教诲。”
说完扶着宫女的手莲步轻启,一步步走近凤辇,回眸但见芸香站在一旁,唇角勾起深冷的笑意。
“哀家用惯了这位芸香姑姑伺候,不知道能不能向夫人讨个人情,让这位姑姑在哀家身边伺候?”
红嬷嬷瞥了芸香一眼,心里不禁冷笑,当真不知道芸香在玩什么把戏么。不过要驯服这个野性难驯的侄女,也只能用些手段了,躬身道:“皇后喜欢,那便是这个宫女的福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悄悄地潜入中宫殿,在用足皇后仪仗光明正大地朝披香殿去。
皇帝驾崩,身为原配嫡妻这个时候就算没有用仪仗出门也是情理之中,偏偏王太后做贼心虚要作出这许多姿态来。
路上,芸香悄悄递给顾妍华一张抹了葱汁的手段给顾妍华。
王太后今日肯放芸香出冷宫,应该是准备大丧了,内外命妇都会进宫哭灵,顾妍华身为皇后自然必须要在场才不让人怀疑。
还未走近披香殿便能听见哀哭声,顾妍华立即命人落轿。
“娘娘,披香殿还有一段距离呢!”随伺的宫女低声说道。
顾妍华拿了帕子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哀家知道,哀家想走着去看先帝。”
宫女见她眼眶通红,虽未落泪,却已清晰可见一个未亡人的哀恸,遂扶了顾妍华的手缓缓地朝披香殿走去。
披香殿宫门上飞扬着灵幡,无数披麻戴孝的诰命跪在门口痛哭不止。
“皇后娘娘驾到——”
哀恸不住的外命妇们立刻膝行面向顾妍华,叩首:“臣妾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长乐无极。”
顾妍华右手微微张开,道:“免礼平身。”
“谢皇后娘娘。”
跪在门外的都是三品以下的外命妇门,南国等级森严,跪在披香殿内的都是皇室宗亲,第二层是正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
众人规规矩矩地退开,给顾妍华让开路来。
一进殿门,钱纸纷飞,哀声四起,沉闷的气氛将气流凝固,叫人窒闷而敬畏。
还未走进内殿,顾妍华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滚落,虽没有哭出声,如带雨梨花,不胜哀戚。
越往前走,顾妍华心便如有猫在心口挠似地,大殿中躺着的那个男人是她名分上的丈夫。
对这个男人,顾妍华隐含了几分愧疚,也有几分怨恨。因为这个男人,她才会沦落到成为生子工具。
顾妍华自幼好强,从不肯在外人面前示弱流泪,然今日却是由不得她自己了。
大殿门口香炉中焚烧的香熏得人看不清前方,燃烧的纸钱灰迷离了双眼。
她一步步朝他走来,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那哀婉的模样仿佛是烟雨梨花,哀婉不胜,令人没由来的心疼。
淡淡的烟雾下,她仿佛是云中仙,那一刹那间南景珩竟然有片刻失神。
“咳咳!”王太后扶着红嬷嬷缓缓地起身,不着痕迹地挡在南景珩和顾妍华面前。
“臣妾拜见母后,愿母后长乐无极。”顾妍华盈盈拜倒,分明看到在王太后身侧那个身穿重孝的南景珩。
指甲陷入掌心,只觉心头如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面对仇人,她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敬来。
王太后垂泪,亲自走过来将顾妍华扶了起来,哽咽道:“可怜的孩子,你刚有孕不可太过悲伤了,仔细伤了龙裔。”
王太后一席话激千层浪,满殿缟素之下的哭泣声已经微弱了许多,焦琴长公主抬起眼帘,关切地问道:“皇嫂真是怀孕了么?”
王太后拉着顾妍华的手,用手帕抹了抹眼泪,威压的目光在众人面门上扫过“大行皇帝驾崩,哀家中年丧子已是痛不欲生,然昨日御医昨日为皇后请脉,皇后有孕一月,并且钦天监夜观天象证实皇后腹中是皇嗣。”
南景珩豁然起身,冷冽的目光在王太后凝注。
不是巧合,分明是母后设计的,那个孩子分明他的。
“母后是打算让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做皇储?”
南景珩站了出来,周身华光冷洌,一身无垢的白衣潇洒出尘,一头乌黑的长发,整齐的束在头顶,玉冠碧透、温润如玉。
第7章 反抗
南景珩一边说着,目光却是不自觉的移到了刚刚站起身的顾研华身上。顾研华却是躲开了南景珩的视线,微垂下头掩去眼中的怨恨,繁琐的镂空素银头面也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太后如何察觉不到南景珩的异样,拉着顾研华的手愈发加大了力道,她缓慢不失威严的开口道:“我南国自古以礼立国,名正才可言顺,名正自当言顺。”她说着,一边狠狠的瞪了南景珩一眼,警告他在这关键时刻不要生出什么不合时宜的想法来。
王太后拿出锦帕拭拭眼睛不存在的泪珠,敛去多余的情绪,继续道:“皇帝驾崩,皇后腹中留下的皇嗣必是天佑我南国啊,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诸位爱卿齐心协助皇储,佑我南国国祚绵长。”
听着太后这番话,殿中众人心思各异,但却是纷纷行大礼道:“太后娘娘安康,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顾研华听着王太后短短数句便轻而易举的决定了自己和腹中胎儿的命运,寒意自心底攀升而起,冻得她四肢百骸都有些轻颤,这偌大的宫殿将再无她丝毫的容身之地。
顾研华清醒的知道,生出肚中的孩子,也到了她的死期。她这个所谓的和亲来做皇后的郡主,不过是摆在后宫用来生育的工具罢了。肚中的孩子不会属于她,将成为王太后控制南国的工具。
南景珩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长公主却是率先开了口:“母后和皇嫂切记保重身体,单是为了腹中的皇嗣也要照顾好自己,皇兄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们这般伤心的……”
长公主话未说完却是哽咽出声,以帕掩面,断断续续的说道:“儿臣,儿臣思念皇兄,实在失礼了。”
大殿之中又是一片啜泣之声,南景珩听着呜呜嚷嚷的一片哭声,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阵烦闷。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这满地跪伏着痛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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