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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女戾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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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又是一条夜市街,街上行人来来往往。
  原来是要杀她又怕引起人的怀疑,在找更合适的地方呢。
  云曦平复了下心情,提起裙摆飞快的朝那条夜市街跑去。街市两旁酒楼茶馆林立。
  现在的大梁京城,没有战事,朝中的政局还算稳定,百姓们娱乐生活丰富多彩,二更天也还不算太晚,看看街市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便可知道。
  她在行人中穿梭,想着办法将身后跟踪之人甩掉。
  不知是不是等不及了,离他最近的四个人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云曦心头一惊,飞快的朝一家最近的铺子跑去。
  只听那四人中的一人说道,“那丫头进了前面的吉庆药房了,咱们得快点行动,有四个人一直盯着咱们,要是事情办砸了,如何像圣姑交待?”
  圣姑?这又是什么人?可她的记忆中,夏玉言只是个本分的村姑,谢云曦更是连府门都不出,怎么会招惹上什么圣姑?
  云曦来不及多想,一口气跑进了药房里,晚上来药房的人并不多,她真后悔死了,跑到这里来藏无所藏的,不是自动送入虎口吗?
  她慌不择路的向药房的偏院跑,那四个人也同尾巴一样越跟越紧,云曦正在焦急时,发现这药房的偏院还有后门,她推开门,门外不是她想像中的直通某处的大道,而是一处宽敞的院子,院子四周是房子。
  云曦这时后背一阵发凉——她进了一个死胡同!
  而身后的脚步却是越来越近,近到只隔着一座门了,她咬了咬牙,飞快的钻入了旁边停着的一辆轿子里。轿帘子刚放下,那四人也推门来到了后院。
  有三人的脚步散开了,想必是到周围去寻找她了,而有一人却悄悄地走近了轿子。
  恐怖渐渐的向她笼罩下来,云曦前所未有的出现了恐慌,她双手抓着轿杆大气也不敢出。
  一柄明晃晃的刀从轿帘子缝隙里伸进来,一寸,两寸,她会死在这里吗?
  她要是今晚死了,段奕!他便是个罪魁祸首!他干嘛要惹上她!
  “谁在那儿?”突然,有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那原本伸入轿中的刀很快的收了回去,接着脚步声也很快的消失远去,一二三四,四个人先后飞快的离开了,而最后跟着的四个人也来到这里,蛰伏在药房的屋顶上。
  “阮七,到药房外面去看看,是什么人来了这里。”
  “是公子。”
  那阮七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伸手来扶那年轻公子,“公子,您的腿还不方便行走呢,让属下先扶您坐到轿子里吧。”
  那人却道,“不用,快去外面去看看。”
  “是!”
  被叫做阮七的人快步离开了。云曦有种想撞墙的冲动,有句话就是用来说她的,“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外面这年轻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扯开她胸衣的顾非墨。老天这是在厚待她吗?是吗是吗?
  轿子外的顾非墨眸光微缩的看着轿内,突然,他腰间长剑朝轿内飞快的刺去,云曦肩头上的衣衫被长剑钉在了轿杆上。
  顾非墨你个混蛋!她恼怒得心中咒骂一句。
  那长剑将她肩头上的衣衫钉得死死的,她拔都拔不动,身子更是不敢动,否则衣衫又得扯破。
  云曦拔下头上的白玉钗,紧紧的捏在手里,打算顾非墨进来对她不轨的话,她就一发钗宰了他。
  因为刚才跑得慌乱,云曦的发髻早已快要散掉,发钗取下时,一头如瀑的乌发披散下来,只是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清白名声性命,现在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顾非墨伸手挑起帘子,手里的一只夜明珠刚刚举起,轿内的一人便伸着胳膊朝他刺来。
  他扯唇一笑:“花拳绣腿小儿科!”,然后伸手一捞,云曦的发钗被他夺了过去。同时身子向前一扑,单手钳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另一只手腕被他的身体压住。
  一晚上被两人男人非礼,云曦觉得她不要活算了,抬起脚来就踢向顾非墨,顾非墨动作更快,膝盖一弯压着她的两条腿,云曦彻底动不了了。
  “你是谁?为什么藏到我的轿子里?”顾非墨拔掉长剑扔在一边低声喝问,同时将手中的夜明珠举到云曦的面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旋即,他眉梢一扬笑起来,夜明珠的光晕下,女子唇角的一颗黑痣是那么的显眼,长长的扇形眼睫毛扑闪扑闪着也难以掩饰她眸中的狡黠与狠戾。
  顾非墨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抚向她唇角的黑痣。
  “你知道什么叫送上门来让某吃吗?”他笑了笑,露一口森森白牙,“说的便是你!”
  面前的顾非墨,眉眼里都藏着兴奋,那一口白牙在夜明珠的光晕下,泛着幽幽的浅蓝色光泽,透着渗人的杀气,活脱脱一副大灰狼抓到小白兔时的得瑟表情。
  云曦的心惊到嗓子眼,从头发到脚底的汗毛无一一处不是在冒着冷汗。
  她一动不敢动,诚如他说的,她是主动送上门来的,还是进了一个逃无可逃的笼子。
  她欲哭无泪,早知道今天会变成这样,在她出门时就应该看看黄历,在她谢云曦的黄历上一定写着“远离桃花”字样。
  顾非墨的这副表情,这是看出那日乔装的“言立”便是她了吧?
  他那天可是撕开了她脸上的半边人皮面具。但是,她此时是一身女儿装,在没有当场抓住的情况下,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
  “顾公子。”
  轿子外突然有人喊道。
  顾非墨的眼神朝轿外瞟了瞟,懒洋洋的问道,“许大夫可是现在要为本公子治伤了?”
  那人带着哭腔说道,“实在是对不住啊,顾公子,小人家里出了急事,不能给公子治腿伤了。”
  顾非墨脸色立刻一冷,“急事?再大的急事还大得过本公子的腿去?少废话了,速速安排起来给本公子治腿伤。”
  “不行啊,真的没有时间啊,顾公子,你就大人大量的放过小人吧,小人的老婆跟着小人的管家出门快一天了都没有出来,刚才家中老仆又说小人的儿子也不见了,小人要是现在不回去,不光会丢了儿子,连老婆也会被拐跑啊,求顾公子开恩放了小人吧。”
  那许大夫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着头,哭得泪流满面。
  顾非墨斜睨着眼看向轿外,狠狠的磨着牙,鼻中更是重重的呼着气。这已是他找的第三十八个大夫了,他白天来找时,大夫们一见到他都吓得赶紧跑,个个找理由。
  他只好晚上来,明明刚才这许大夫正姿态闲适的坐着打瞌睡,怎么他一来求医家中就出了急事了?
  呵呵,真是见鬼了啊,从他被段奕打伤后,城中的大夫们就个个诡异。好像他是豺狼虎豹,连宫中的御医们也是一个样,同一个说辞——没时间,家中出事了。
  云曦偷偷看着顾非墨恨不得吃人的模样,她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她敢打赌,顾非墨一定将她与段奕想像成骨头在牙中咬着。那日段奕发现胳膊受了伤后,就吩咐青一断了顾非墨的求医路。
  她只觉得头顶一片昏暗,害他腿不能走的,她可是原凶啊,啊啊啊——
  “哭什么哭,本公子还没死呢,滚!”顾非墨一声怒吼,许大夫却没被吓着,而是如得了圣恩一般欢天喜地的跑掉了。
  顾非墨重重的哼了一声后,冷着脸转过身来看着云曦,云曦大气也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眉梢扬了扬,樱色薄唇微勾, 似笑非笑的说道,“本公子觉得也不是很吃亏,你说呢?”

  ☆、078章 顾贵妃

  她的白玉发钗被顾非墨捏在手里,手指晃动着在她脸上上下地比划着,扯着唇冷笑,云曦表情默然——装傻。
  她一脸无辜的说道,“小女子不知公子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女子以为这轿子是出租的,就坐了上来,既然是公子的,就不夺人所好了,小女子这就下去。”
  只是云曦的身子才动了一下,顾非墨伸手便朝她脖子上一劈,云曦眼皮一翻身子歪了歪,晕过去了。
  真是个狡猾的丫头,不治治她难解心头之恨。
  顾非墨嘿嘿嘿的冷笑一声,“到了爷的碗里还有跑掉的理?段奕那厮敢断了爷的求医路,还坑过爷的银子,爷要一一讨回来。哼!他宝贝的东西,爷就偏要抢!让他干着急!”
  他仿佛看到了段奕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在转,顿时心情大好。随从阮七在药房外转了一圈回到轿子旁,“公子……”
  “讲!”顾非墨歪坐在轿内,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簪。
  阮七看着轿子有些犹豫,没往下说,好像刚才来时,这轿子里有人。
  顾非墨瞥了一眼昏过去毫无知觉的云曦说道,“但说无防,那是些什么人?”
  “公子。”阮七上前一步,小声说道,“看身手,那四人像是娘娘的人,想必是追什么人来到这里,但见到公子在又马上离开了。”
  如今被尊称娘娘的人只有他的长姐顾贵妃,皇后只是个摆设,想做什么还得向贵妃请示,陈淑妃又是个疯子,宫里虽然有三个女人,其实只有她长姐独宠后宫。
  长姐之所以近二十年在后宫屹立不倒,一方面凭借她的聪慧与姿色外,更重要的是一只顾家给她的暗卫。
  而她怎么会派了四个人来追这个小女人?难道这小女人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顾非墨的眼眸抹上一层暗色,俊美的容颜瞬即变得冷清,“知道了,先回府。”
  “是。”阮七唤来抬轿之人,顾非墨带着云曦往顾府方向而去。
  一直潜伏在屋顶上的四个蒙面人见那轿子远去后,也紧紧的尾随跟上。
  ……
  顾贵妃的轿子并没有回到皇宫,而是等在一条巷子里,那四个一路尾随着云曦的杀手眼见着刺杀不成,只得回来复命。
  只是还没有走到顾贵妃的轿子前,段奕斜刺刺的杀过来,手中长鞭子一卷,将一个蒙面刺客卷下马来。
  他冷笑说道,“本王的王府前后三条街都是本王的地盘,尔等宵小竟敢在本王的府门前行刺!是不是活够了?”
  段奕手中一用力,那蒙面人眼皮一翻,脖子已经被勒断,顷刻就一命呜呼了。
  其他三人一怔,然后一齐围上了段奕。
  只是段奕杀红了眼,几乎是拼了全力的在博杀,三个杀手使出浑身解数还是倒在了段奕的马前。
  隐在暗处的顾贵妃恼怒地抓着轿杆,“他受了伤竟然还同人厮杀?难道就这么维护那个女人?兰姑!既然他这样维护,再多派些人去,一定要找到那女人,见到便杀!”
  兰姑应道:“是!”看着杀手们全倒在地上,段奕的心中仍是一片恐慌,他以为将这京城尽数的掌于股中,谁知找一人还是渺茫。
  茫茫夜色里,她微如一粒尘,是他的疏忽才让她从指间滑落。
  看着段奕的身影消失,顾贵妃的眸中早已满是杀气,轿杆上也被顾贵妃生生抓出几条痕迹来,她森森冷笑,“是谁看见那女子进的奕亲王府?给本宫说说她的模样。”
  一个侍女上前说道,“娘娘,是奴婢最先看到的,那女子一身的气度不凡,八成是富家小姐。着一身浅紫衣裙,大约十五岁左右,头发极黑,鹅蛋脸,皮肤很白,一双眼睛很大很有灵气特别漂亮,身材娇小,走路轻盈像仙子一样……”
  侍女低着头一边回忆着一边认真的说着,冷不防从轿子里飞出一只珍珠扣子弹到她的脑门上,她一下子栽倒在地。
  想必力度太大,侍女的额头上生生被弹出血来。
  轿内的顾贵妃冷笑一声,“本宫要你说她的模样,有说叫你夸她吗?”
  那侍女吓得赶紧跪下了,兰姑狠狠的甩去一个巴掌,“蠢货,说重点,说特别的!好辨认的!”
  侍女顾不上抹额上的血渍,战战兢兢地回道,“有的,有的,她的左下唇角有颗小黑痣,奕亲王府的仆人将灯笼举到她的面前时,奴婢看得一清二楚。”
  紫衣裙?小黑痣?十五岁左右?白皮肤?顾贵妃忽然笑了,“兰姑,咱们现在去顾府,由太师夫人出面请京中各家的夫人小姐们来府里观梅花园。”
  兰姑眼睛一亮,“娘娘这招绝妙,来的人一眼可查出来,没来的,也可以向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们打听出来。再说了,小公子风姿绰绰还没有定亲呢,那些夫人小姐们哪个不是盯着他的?只怕全都会来。”
  顾贵妃笑了笑,“只要她一出现,本宫便会让她从这世上消失。现在,轿子回头,马上去顾府。”
  “是,娘娘。”兰姑手一挥,轿夫与一众侍女转向朝顾府走去。
  行了一段路,顾贵妃又道,“兰姑,给宫里那个老太婆的药量加大一倍,本宫倒要看看段奕还敢不敢再嚣张。”
  兰姑犹豫了一下,说道,“娘娘,加大药量会不会要了她的命?她可是一直想死啊。”
  “死不了的,本宫心里有数。他儿子一日不答应本宫,本宫就让她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是,娘娘。”兰姑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叫出一个侍女,那侍女得了药后,朝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不多时,顾贵妃的轿子到了顾府。
  贵妃驾到,哪怕此时已到三更天,顾府里男女老幼还是齐齐穿戴一新的出来相迎。
  顾家两房,大房的当家老爷是当朝太师,二房只是个商人。但不管是二房还是大房,对顾贵妃都是满心眼里感激着。
  因为,二十年前的顾太师可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家势普通,没有顾贵妃便没有如今钟鼎食家的顾府。
  他也绝对不可能爬得这么快,更不会有如今顾家产业遍布大半个梁国的繁华。
  顾家大小姐顾凤,十三岁嫁给还是醇王的当今天子元武帝,凭着聪慧与美貌,三年后升为侧妃,并协助元武帝培养势力,又两年后,在先皇驾崩后,削清宿敌,抢在几个亲王前一举登基。
  在后宫中盛宠不衰。更在五年前,皇上将凤印赐下,让顾贵妃替皇后执掌起中宫,而去年开始,皇上病重,又授命她垂帘听政。
  后宫中的女人们除了皇后生了一位公主外,唯一的皇子便是顾贵妃所出。再加上皇上一直病重,皇子又只有两岁,今后皇上一旦归天,掌天下大权的便是这位顾贵妃了。
  她手腕铁血,心思缜密,雷厉风行,行事风格丝毫不亚于一个男子。
  皇上病重,皇子年幼,将来的二十年可都是这位贵妃娘娘的天下了。
  顾家人哪里还敢怠慢?
  年近七十的顾太师与夫人已率全家老少在府门前等候着了。
  顾贵妃下了轿,将顾太师与顾夫人一手一个搀扶起来,微笑说道,“女儿深夜回娘家本来就是叨扰二老休息了,怎么还劳你们天晚夜寒的亲自出府相迎?”
  顾太师颤巍巍的道,“贵妃此言差矣,您身份尊贵,理当由臣来亲自相迎。”说着,又回过头拿眼在人群中寻找,“非墨,快上前扶着贵妃娘娘。”
  他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回答。
  顾非墨的随从阮七犹豫着还是上前回道,“太师,少公子的腿一直伤着呢,正躺在床上。”
  顾贵妃笑着说道,“腿伤没好,那就不用叫他了。父亲,您也回房里先歇息着吧,我想同母亲说说话。”
  顾夫人眼眶一热,掏出帕子拭了拭泪水。
  她这女儿,头几年被皇后管着时,还是时常回府里,五年前执掌了凤印都垂帘听政了,竟到此时才回一次府。
  女儿管着后宫管着前朝,有许多棘手的事走不开,做为母亲能理解她的难处,但是太师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怎么在太师病得快要去的时候也不回来看看一下?
  此时突然回来,竟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了。
  她走过来挽起顾贵妃的胳膊,强笑说道,“娘娘,请随老身这边走。”
  打发了众人接着回去休息,顾贵妃与顾夫人坐在府里后院最大的荣华堂里开始闲话。
  “母亲,女儿来得匆忙,没有备上礼物,来日一定补上。”因为不是主院,顾贵妃离了坐走到下首给顾夫人拜了一拜。
  吓得顾夫人赶紧离位上前扶着她,“女儿啊,你可是贵妃,怎可以行这样的大礼?”
  顾贵妃还是执意的行着大礼,顾夫人一阵惊诧中,已被顾贵妃扶着坐好,“这里又没有外人,母亲还是直接喊女儿的名字凤儿好了。”
  顾贵妃温和笑道,“其实女儿来,是有件事求母亲帮忙的。”
  顾夫人拉着她的手,“娘娘,顾家是娘娘一手扶持起来的,娘娘有什么事竟管开口。”
  顾贵妃转眸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咱府里不是有一片梅林吗?是想让您写一些贴子明日一早让人发往京中各府邸。请各府的夫人小姐们后日前来赴宴赏梅。”
  顾夫人闻言后惊愕的看着她,半晌才点了点头,“好……好的,今晚上我就让管家连夜写出来,明天一大早就发出去。”
  又说了一会儿话后,顾贵妃说想在府里歇着,过两日再回。
  看着女儿五年来的头一次回娘家,已是一头白发的顾夫人一会儿心酸一会儿欣喜,忙着指挥人收拾屋子,安排女儿一行人住下。
  一切安排好后,已是近四更天了。
  老年人本来就睡意少,大半夜的被顾贵妃一行人折腾后,更是没了睡意。
  顾太师披着衣衫坐在床头看书。
  顾夫人将丫头打发走后,将门关死,这才拉着顾太师悄悄的问道,“老爷,您有没有觉得咱们的女儿像是变了个人?这说话的口气,怎么跟皇上一样带着威严啊,她看着我时,我浑身都不自在了。以前来府里时,她一见到我可是直扑到我的怀里搂着我哭的,可是现在却客客气气的,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顾太师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的书合上了丢在床边的小柜子上。
  “瞎想想什么呢?那是咱们的宝贝女儿,她现在啊,可是在垂帘听政!朝中的大小事都是她管着呢,每天面对众大臣,不威严点,怎么能服众?再说了,你映像中她回娘家扑到你怀里哭的情景,那可是她刚出嫁的那几年,年纪又小,又只是个王府侍妾,日子过得艰难,才会委屈着哭,现在她是谁?一言九鼎,谁敢不从?”
  “是这样吗?”顾夫人歪着头想了想,“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啊,我记得她出嫁的前一天,就曾千叮万嘱的吩咐着我,不准任何外人踏进府里的梅园半步,今天怎么还让我广发贴子请外府的夫人小姐们来赏梅?老爷不觉得奇怪吗?”
  顾太师将身上披着的衣衫扔到顾夫人的怀里,白了她一眼,“许是你记错吧?她进宫那会儿可是二十年前啊。你还记得?我昨天让你盯着非墨,看他同什么人在来往,你都没有记住还记得清二十年前的一件小事?老婆子你就别瞎想了,睡觉睡觉,天都快亮了。”
  顾夫人又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为什么,索性不想了,明早还要安排着送贴子的事,便熄了灯睡下了。
  ……
  顾家梅园里,有两个身影在林中穿梭,一柱香的时间后,那二人又跃过花墙落在顾贵妃休息的园子里,轻手将门敲了敲,屋中的门开了,两人身子一闪进了屋内。
  “兰姑,事情可办好了?”顾贵妃闭着睡躺在美人榻上。两个侍女正给她揉着肩头。
  其中一个婆子上前一步回话,“娘娘,按着您的吩咐全安排好了,后天,只要那小丫头出现,定要她万劫不复。”
  顾贵妃睁开眼来,美眸一转,笑道,“很好。这世上敢抢本宫东西的人,前一个已在五年前死掉了,现在居然有个不怕死的黄毛丫头送上门跟本宫斗?真是可笑!”
  又有一个侍女进来回话,身体哆嗦着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娘娘,太后不见了。”
  “什么?”顾贵妃猛的站起来,大怒着将一只茶碗砸到那个侍女的头上,“蠢货,你们是怎么看着的?要是没有这颗棋子,本宫拿什么来要挟段奕?”
  兰姑喝退那个侍女,“还不快去找!”又转身安慰着顾贵妃,“娘娘,不是还有个紫衣小姑娘吗?段奕一样会惧怕娘娘的。”
  顾贵妃眼冒戾色,“他一定是有察觉了,太后的失踪也八成是他干的,至于你说的紫衣小姑娘,现在在哪儿也不知道,难道本宫多年的心事功亏一篑?”

  ☆、079章 我带你回去

  云曦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脖子后面好痛,她记得顾非墨曾用手在她脖子上面劈过一掌。
  啊,顾非墨!
  想起这人她惊得立刻睁开眼来,面前放大的一张脸让她惊恐得想撞墙。
  虽然俊美绝伦,但对她来说,只是地狱里贴着人皮的无常鬼君。
  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一手环胸一手托着下巴坐在她面前,得瑟的笑着说道,“你现在待的地方是本公子的墨园,这张床也是本公子侍女的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墨园的新侍女。还有,你绝对逃不出本公子的手掌心!”
  顾非墨说着话时,还伸出手掌做了个五指收拢的动作。
  云曦闻言噌的从床上跳起来,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很痒很难受,这顾非墨给她吃了什么东西了?
  她心中更是惊骇,双手捂着脖子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顾非墨眉尖一皱,一脸嫌弃的说道,“咳嗽得真是难听,还有,本公子喜静讨厌杂音,你最好给我忍着不要咳嗽!”
  忍着不要咳嗽?他还是不是人啊?想咳嗽哪里又忍得住?她心中气恼,张口想说话回驳几句,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非墨这是对她使了什么暗招?她怎么会这么倒霉?跑路都能跑到仇人的手心里!老天还有没有人性啊!
  顾非墨双手拢在袖子里施施然地转过身来,“本公子才不会像某些人那样下阴手,背后使坏。本公子只是点了你的哑穴,免得你呱噪不休吵得本公子睡不着,只是让你二十四个时辰说不了话而已。”
  说着,他一瘸一拐的往房间外走,走到门边上时,又转过身来,看着眼珠子转来转去正想着如何逃走的云曦,笑着说道,“本公子的点穴手法可是独门绝技,什么王爷什么道长都解不开。所以,你要乖乖的呆在这里,否则,到了第二十四个时辰时没有得到本公子的亲手解穴,你可就终身变哑巴了。”
  腹黑,腹黑中的极品!
  云曦无语望天,天下没有比她更愚蠢更倒霉的人了吧。
  顾非墨出去了一会儿又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叠衣衫,站在房门口扬手扔到她的怀里,“这是你的衣衫,隔壁有净房,将自己洗梳得干干净净再睡觉,别邋里邋遢的将本公子的床给弄脏了。”
  云曦恨得磨牙,嫌弃她邋遢就将她赶走啊,她还不愿意呆在这里呢!
  不过,她身上的确很脏,从白天陪赵玉娥出城到现在就没洗浴过,身上头发上灰扑扑的,并且,她的脚上还只穿着袜子没有穿鞋子。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一双脚发呆,她的鞋子被段奕脱下来扔到了他的床下面。
  她那时心神慌乱的跑出来也没来得及拿出来。脚指头上不知什么时候碰破了,流出的血已与袜子结了一块痂,动一动钻心的疼。
  正发怔时,有一双女子穿的便鞋扔到了她的面前,鞋子崭新,做工精美,上面各锈了两只栩栩如生生的蝴蝶。
  云曦嘴角撇了撇,这顾非墨看着凶,居然还是个细心的人,知道找一双便鞋给她。
  谁知顾非墨又道,“记得穿鞋子,顾府可不要不穿鞋子的粗弊野人!”
  云曦脸一黑,刚夸了一句就原形毕露了。她朝顾非墨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是几更天了,外面的月色惨惨淡淡,她听着声音仔细的留意着顾非墨的动静,发现他走到这间屋子的东边一间房里后,关了门,便没有什么声响传来,再接着,屋里的灯光也熄了。
  云曦将手里的那抱衣衫往床上一扔,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这墨园也是奇怪,居然只有顾非墨一人没有其他的仆人,但也正好让她借机逃走。
  她敢打赌,顾非墨之所以这样对她,将她困在这里做侍女,八成是在泄恨,以报那日段奕打伤他腿的仇恨。
  但段奕之所以打他,却是因她而起。她要是不逃走,传说中有着暴龙脾气的顾非墨会不会将她吃了?
  至于自己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一定是他故意吓她,世上哪样这样高深的点穴法?
  云曦轻手轻手脚的走到园门口,园门上落了锁,正门出不去大不了走偏门。
  院中紧靠着围墙的地方有一株松树,那枝丫斜斜的伸到院外,云曦向身后看了看,顾非墨的屋子没有灯光静悄悄的。
  她放下心来,搓了搓手心抱着树杆试着往上爬。
  胳膊抱紧树,脚下用力登。
  噌噌噌,爬一尺,哧溜溜,滑七寸,又爬一尺,又滑七寸,以至于爬了近半个时辰,却是半人高也没有爬到。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自己根本不会爬树!还将手掌给磨破了皮。
  “需要帮忙吗?”身后的顾非墨突然说道。
  云曦吓了一大跳,双手一松摔倒地上,然后,满天好多小星星。
  她的后脑勺撞在地上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这人是鬼还是神啊,怎么到了她身后她一点都没发现?难道耳朵失灵了?
  “看来,你是想到树上看月亮?”顾非墨双手抱胸斜靠在墙上,一张脸似笑非笑。
  云曦觉得他八成看她的笑话已看了很久。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冷着脸抬脚往屋里走,此计不行,再另想他计。
  经过顾非墨身边时,顾非墨突然伸手将她一捞,然后顺手将她抛向了那棵松树。
  一阵头晕目眩间,云曦险险地被挂在一枝颤巍巍的枝丫上晃呀晃。她吓得心都要跳出来,她不怕死,可是恐高啊!
  云曦双手抱着枝丫一动也不敢动,狠狠的瞪向露着一口白牙得瑟而笑的顾非墨,“士可杀不可辱!”
  顾非墨闲闲说道,“你偷偷跑出来爬树,那澡桶里的水早就凉了,就这样睡是必要弄脏墨园的床铺,还不如让你呆在树上看一晚上月亮。再说了,在哪儿睡不是睡?”
  那你来树上睡试试?
  云曦气得翻白眼,她又不是蝙蝠,她不想被挂在树上,再说这么高的地方……
  还有,这枝丫好细一晃一晃的,会不会断啊?云曦恼火的啊啊了两声,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顾非墨丝毫不理会云曦的痛苦表情,“还是被窝里暖和啊。”他嘟囔了一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转身进了屋里。
  顾非墨你现在可以去死了!欺负小女子不是英雄好汉!她狠狠地在心中咒骂一句。
  云曦摸摸索索地从细枝丫爬到中间较粗的枝干上,找了个稳当的地方坐了,正想着怎么爬下去时,意外的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花园里有人影飞来跃去。
  大半夜的,顾府的人这是在做什么?她的眼神眯了眯。月色下,云曦隐隐约约的看出那是一片艳红的梅树林。离这里只有几十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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