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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女戾妃-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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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夫人的唇角动了动,然后睁大双眼看向她的胸前。
云曦一脸的疑惑,低头朝自己的身上看去,一时惊住了。
只见她胸前被染了酒水的地方,正慢慢地在变红,俨然如血渍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但,她现在没空理会这些。
她从腰间的小瓶子里倒了一粒药塞入到安夫人的嘴巴里,又划破了掌心,将血挤入到她的嘴里。
“吃了药,少说话便不会有事,你等着,我去找人。”云曦又关上了柜子门。
她取了帕子包好手掌,微微拧着眉。
今天的事透着诡异,刚走到观月楼的楼下时,听到的那声惨叫,难道是安夫人?
她与安氏有仇,与这安夫人没起过冲突,况且,她是安昌的母亲,她答应着帮安昌回东平侯府,那么这安夫人就不能死。
她来到外间,却发现安灵儿不见了!
她在其他的几间屋子里找了找,也没有看见安灵儿。
安灵儿不是犯了心痛病吗?自己能走了?
云曦从椅子上拿起青裳取来的衣衫。
但,诡异的是,这身衣衫上也同样是斑斑点点的血渍印,这究竟是从哪里染上的?
身上这身与青裳拿来的衣衫都不能穿了。
如果有人害她,这屋里也不可能有衣衫供她穿。
她穿了带血的衣衫出了屋子,有口也辩解不清楚了。
云曦勾唇冷笑,好个连环计,这人究竟是谁?
她脱了身上的外衫,将另一套衣衫卷包起来,一并藏到了屋顶的一个隐蔽的房梁处。
然后又扯了一块帏幔下来,当披风披在身上。
她这才朝门处走去。
只是,她伸手一拉,门拉不动。
细看之下,门锁了。
门锁了?
云曦的眸色一冷。
屋里有个受了伤的安夫人,与一个一身血污的她,不用说,这便是栽赃。
她正要弯腰取下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削开锁,忽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她心中松了口气。
只见寒光一闪,一柄小刀将门上的锁削落了。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一个月白色长衫的男子走进来。
“段奕?”
段奕扭头看她,拧紧的眉这才舒展开来,朝她走去。
“你没事吧?”他俯身看向她的脸,又看到她身上不伦不类的衣衫,眉尖又挑起,“你这穿的是什么?”
云曦低头往身上看了看,“一时说不清,我的衣衫上染了血渍,找不到衣衫才穿了这个。你怎么来这里了。”
段奕握着她的手,“我同朝中的几个官员在这里聚会,看见了谢府的马车,随意看了一眼,发现青裳被捆在里面。我问了她,她说你在这里,我才来的。怎么回事?谁干的?你被锁在屋里,青裳被捆在外面?”
段奕的眸中已喷出火来。
青裳被捆了?
云曦的眸色也是一沉。
忽然,她的唇角微微的弯起,抬头看向段奕,“东平侯府里,想必有些故事。”
“东平侯府?”段奕赫然看她。
“我现在马上要去找一个人来。”
栽赃?
那也是栽给别人。
段奕伸手摁着她的肩头,蹙眉说道,“你要找谁?我去吧,这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暂时没有危险。”
“安强!”她道。
“他?”段奕有些诧异,旋即脸色沉了沉,“哼,收拾得太轻了!居然让他又出来逍遥了。”
“这次么……”云曦的唇角弯了弯,“他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段奕点了点头正要去找安强,云曦的眸色忽然闪了闪,拉住了他,低声说道,“别出去,有人来了。”
两人随后往门后一藏,没多久,一个人走了进来,穿得花团锦簇,如一只花孔雀。
段奕与云曦对视了一眼,安强?
安强的手里捏着一串钥匙,口里嘀咕着,“明明门没有锁,给我钥匙干什么?”
云曦伸手够向段奕的脖子,附耳过去说道,“我去找安强。”
段奕的脸色马上一沉。
“办正事。”
段奕依旧不说话。
当初在筱园时,便是这个安强想打她的主意,实在是可恨。
云曦心中不免好笑,段奕这是什么表情?
“没时间了。这里很快就会有人来,我只是同他说几句话。”
段奕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安强一直走到里间,发现屋里什么人也没有看见。
他一脸的疑惑,想转身走开。“强世子!”云曦从帏幔后闪身出来,眉梢微微扬起,唇角浮着浅笑。
明眸皓齿,巧笑俨然,眼波飞转,勾人心魂。
已飞身坐在房梁上的段奕轻哼了一声。
他就没见她这么对他过,哼!
安强看着云曦,那心头狠狠地一跳,吞了一口口水。
咦,小美人在这儿?
云曦柔媚的笑,让他忘记了他刚刚还被她用针扎了一下的事。
安强的身子都飘了起来。
她那身上明明只是披着一块布,为什么也是风情万种?
“呵呵,原来是曦表妹。咱俩有缘,有缘分啦!”安强喜得见牙不见眼。
段奕的手里捏着两颗石子,安强那牙看着恶心,他要不要用石子打碎了去?
云曦将手伸在背后向梁上的段奕打着手势,你敢坏事试试看——
段奕:“……”
他心中哼了一声,烂桃花树!云曦挑了一张长椅坐下,侧着头看向安强,眼如秋水。
安强抓耳挠腮,心中痒得难耐。
他笑呵呵的挤到云曦一旁的凳子上。
段奕的手指一翻,两粒石子弹向了安强。
云曦的动作比他快,耳朵已先一步听到了声响。
伸手一抓,抓住了石子。
段奕的脸一黑:“……”
云曦咬了咬,对安强强笑说道,“强世子,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这么得安夫人的喜欢而安二公子不得安夫人的喜欢,为什么?是安世子比安二公子长得英俊有才华?”
一指头都比不上吧。
安强见坐在云曦的一旁她没有赶他走,于是又大胆的往她身边挤过去一点。
只要不碰着她的身体,否则,一根绣花针扎死他。
“呵呵,那是当然。”安强得意一笑,“不过,还有一件秘密是你不知道的。”
云曦两眼一眯,“是什么?”
安强又朝她挪了挪。
段奕的手上又多了两粒石子。
云曦的手指一翻,三枚绣花针现在指尖,在安强看不到的地方晃了晃。
段奕又“哼”了一声,这才收回了石子。
云曦心中不免好笑,段奕这是在干什么?
安强嗅着她发丝的玉兰香,得意之间便找不着北了。
“因为,安昌每回被我娘骂,都是我搞的鬼,哈哈哈,那个书呆子,每回都心甘情愿的替我背黑锅。”
“就这些?这哪是什么秘密?这个,我也知道。”云曦白了他一眼轻嗤一声。
“还有还有,曦表妹,你别生气啊,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要同外人说啊。”安强压低了声音说道。
她不说,却有个外人在听,藏安夫人的大柜子就在她前方五步远的地方,安夫人也听得到。
所以,她才选了长凳。
“我不说,你先说说看,是什么秘密。”云曦的大眼睛眨了眨,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曦表妹太可爱了,安强盯着她的脸看,吞了一口口水。
“其实,我不是夫人生的,我是奶娘跟我爹生的。”
云曦睁大眼。“……”
房梁上的段奕听到这话,目光也跟着一沉。
“要是安昌那小子知道了真相,还不得抢我的位置?我怎么不死劲的打压他?那小子也命大,奶娘将他扔到水里好几次,居然都没有淹死他。”
“……”
“不过,没死也不会让他快活的活着,哈哈哈——,因为奶娘出了个点子,说安昌是倒着生的,怕生孩子疼的夫人就一直厌恶他了。他这辈子就完了,果真啊,他就被夫人赶出了家门。”
云曦吸了一口凉气,安强不是安夫人生的?
而这时,柜子那里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响。
“什么声音?”安强扭过头去看。
云曦轻咳一声,“什么也没有,是我的脚踢了一下地板,你再说吧,你怎么就是奶娘生的了?安夫人一直当你是儿子呢,她怎么没有发现?这是怎么回事?”安强嘿嘿笑道,“我跟你说啊,夫人也生了个儿子,但是,才三天就死了,老爷就将奶娘的儿子替换过来。反正两个小孩出生时只差了一天,我大一天,出生才几天的孩子,谁看得出来换了?况且,夫人生产后一直病着没法抱孩子。她呀,当然发现不了。”
咚!
柜子的门开了,一身是血的安夫人从柜子里滚了出来。
她的头发乱蓬蓬,衣衫凌乱,而两眼血红的盯着安强,张着口急促的呼吸着。
云曦站起身来,立于一旁不说话。
她的掌心血与那粒补血丹足够安夫人撑着打一顿安强了。
房梁上的段奕眯起眸子略有所思。
安强吓得跳起来,脸色一白,隔着长椅子看着安夫人哆嗦着说道,“娘……娘,娘,你听我说,我是胡说的,我是逗曦表妹玩的呢。”
“你住口!难怪呢,儿子出生时,明明那左脚背上有块钱币大小的青色胎记,三天后却没了。老爷说是污垢洗掉了,什么污垢?分明是你们都骗了老娘!你是那个贱婆子生的!”
对,现在想想,事情就有蹊跷。
她不胖,娘家人没胖子,弟弟侄子都是一表人才,女儿侄女儿也是苗条的美人,可生个儿子却是胖成熊猫,她以为是对儿子太好了养成这样的。
哪知——
安夫人的身子也在哆嗦着,唇角颤抖着,眼泪哗哗往下流。
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是别人的儿子。
这换作谁都会受不了!
况且,还是自己的相公与府里的女人一起骗的她!
这是那个贱婆子的儿子,那么她的儿子呢?
是真的生下三天就死了吗?她不相信!
她的儿子在哪儿?
她咬了咬牙,冲向安强跑来。
安夫人的模样几乎要吃人,安强吓得拔腿就跑。
跑?
一出戏才开始,怎么能让他跑了?
这里有个受伤的安夫人,一个被骗来的一身“血污”的自己,一个草包安强,这里一定有故事。
云曦飞快抖出银链,还没等她出手,从房梁上弹出几粒石子,正击打在安强的腿上。
安强腿疼,摔倒在地。
安夫人趁机扑上来,死死地抓着安强,一边哭一边骂。
“你都知道了,你怎么才说出来?我养了你二十二年了,你就看着我伤心?你这没良心的!”
她揪起安强就是一耳光,打了又哭,平时骂都舍不得骂的人要下手打,心中仿佛被千万只手撕扯着。
“娘……娘……不是,不是……”安强吓得不轻,哆嗦的说道。
云曦则悄悄地退到了外间。
段奕从房梁上跃下来,两人正要离开,外间来了不少人,其中有人哭道,“谢云曦,你为什么要杀我母亲?你为什么要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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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章 谁不怕死的敢害你?
这是安灵儿的声音。
隔着厚重的帏幔,云曦听到有不少脚步声进来了。
她的眸色一闪,是安灵儿搞的鬼?
安灵儿杀了自己的母亲,贼喊抓贼?
段奕忽然伸手搂着她的腰身,纵身往房梁上一跃。
两人刚躲开,只见帏幔一晃,一大群人从外面闯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安灵儿。
这群人中还有安家老夫人,还有两个老头,看那穿着,想必是安家的旁支老爷。
安老夫人正冷着脸,“谢家的人就不是好东西。那丫头是不是还记恨着当初咱们家想她嫁到府里来的事?哼,过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记着,真是个小心眼的人,没娶进门算咱家的福。”
安灵儿的脸上已不是刚才那种疾病来袭的虚弱模样,而是脸色红润,走路带风。
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公子,身姿修长,相貌出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云曦眯起眸子,这男子有些面熟,在哪儿见过?
段奕见她正盯着那个年轻男子在看。
便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那是安夫人的侄子,董文。”
安夫人的侄子?
云曦赫然看向段奕。
难怪她看着这人有些面熟,原来是董菁的哥哥。
安灵儿与董文带着人一路往里间屋子里冲去。
很快,里面的哭声打闹声响成一片。
不用去看,事情的结果就可以想到了。
安夫人身上有伤,揪着安强在打。
她那身上的血水必然会流到安强的身上,如果她恨上安强的话,安强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娘,你……谁伤的你?是不是谢云曦?”安灵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云曦的眸色一沉,这安灵儿为什么要揪着她不放?
“先出去。”段奕道,“安家的事,让他们自己闹去!”
段奕的脸色已不好看,云曦感到他握着她的手正在用力,而那眼眸中已闪着杀意。
所有的人都在里屋里,外间门外反而极为安静。
云曦拿回了她的两身染“血”的衣衫,段奕带着她悄悄地出了屋子。
躲开路人,段奕带着她进了另一间屋子。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一扯将她身上披着的帏幔扔掉了。
她里面的一身中衣,衣衫上并未沾上“血渍”。
段奕拿起她手里染“血”的衣物看起来,很快,他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这是一种药,根本不是血,但比较像。”段奕沉声问道,“谁倒在你身上的?”
“药?”云曦的神色一凛,“这么说,这的确是一场蓄意的陷害?”
“陷害?曦曦,究竟是怎么回事?”段奕搂着她的肩头,眸色一寒,“本王的女人,也有人敢陷害?”
“我是这么推测的。”云曦道。
当下,她将刚才吃饭时发生的事情,以及安灵儿带她更衣,后来安灵儿犯了心痛病,她意外发现被人刺伤的安夫人,一五一十说与段奕听。
云曦的眸色一沉,“难道是安灵儿要害我?她故意推着宋雯的胳膊,让酒水酒在了我的衣衫上,又故意带我到听雨轩更衣,然后再带人来抓我?”
段奕默了默,“她跟你以前又没有结仇,无端的害你,只怕这中间还有原因,或是还有人。”
还有人?
云曦正眯起眸子想着问题,冷不防身子一轻,紧接着眼前一花,她已被段奕打横抱起来。
她拿眼看向门那里,伸手戳了戳段奕的胸脯,压低了声音说道,“段奕,这是在外面,不可以。”
段奕根本不理会她,口里哼了一声,一直抱着她走到里面的一张榻上。
“这是本王在观月楼定的房间,谁敢闯进来?”
云曦只好闭上嘴,因为段奕的脸色太难看了。
他拉过她的左手,用着几乎严厉的目光看着她,“若你再割手掌的话——”
他顿了顿,眸中闪着紧张。
云曦讪讪的一笑,“段奕,那安夫人快不行了,所以,我才喂了她一点掌心血。只是割了一个小口子,不碍事。”
段奕一脸阴沉,“她死就死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本王只想你好好的!”
她望进他深遂的目光里,“安夫人死活,当然和我没关系。但是,若她死了,安昌就会伤心一辈子。安昌活着,最大的心愿是想得到母亲的谅解,而且,论品形行,才学,相貌,他都比安强,这世子之位,就该是他的。”
“安昌?”段奕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你竟然还在操心他?那书呆子竟敢同本王抢媳妇,本王没收拾他,已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不许你帮他!更不许见他!”
云曦笑了笑,“小心眼。”
“本王心眼只有针尖大!”
他俯身捧着她的脸,就要吻下,云曦笑着伸手推开他,“今天还有事,别闹。”
“谁家的事少了?相公亲媳妇,天塌了也挡不住!”
“啊——”云曦忽然低呼一声,“疼,你碰着我的手了。”
段奕看了她一眼,脸色郁黑,起身走到外面,“青一。”
一个脚步声轻快地走来,“主子。”
“到马车上将外伤药拿来,再吩咐青裳,让她找一套曦小姐的衣物来。”
“是,主子。”
青一的动作很快,取来了药。
同时,青裳也到了。
两人站在门口,都不敢看一脸黑沉的段奕。
“主子,奴婢请罚。”青裳捧着一捧衣物在门口跪下,低着头。
青一也不敢说话,默默站在一旁。
段奕没看她,而是从青一的手里接过药径直走到里间去了。
“你怎么回事?怎么被人捆起来了?还算那人手段不残忍,否则你还有小命?”青一狠狠的瞪了一眼青裳。
青裳低着头,“我去拿衣衫,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爷不是派了青二赶车吗?小姐怎么不坐那辆沉香木的马车,却坐了谢府的马车?”青一压低着声音问道。
青裳一脸的委屈,“是小姐不坐沉香木的马车。不是我的主意。因为人多,大家都坐的是东平侯府的马车,谢府的马车只是装的两位小姐的随身物品。”
“哼,说什么也没有用,你等着被主子罚吧!”青一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青裳更觉得伤心了。
段奕进去了一会儿又出来了。
他从青裳的手里拿过云曦的衣物。
青裳吓得将头低得更下了。
“在这里给本王跪着!一直跪到明天早上再回到曦小姐的身边。”
“是。”青裳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罚跪,不会赶她走。
段奕又走进里间后,青一白了一眼青裳,“要是小姐真出了事,你自己拿命换,主子也不会原谅你。”
青裳低着头,自责的落着泪。
“你罚青裳了?”里间,云曦问段奕。
段奕抖开她的衣衫给她穿衣。
“那丫头做事太粗心了,而且你身边的人也太少。还是让青衣回来吧。”
云曦抬头看他,笑道,“我想将青衣嫁给关云飞,你将她叫回来做什么?这不是拆散他们?再说了,青一年纪也不小了。”
段奕冷哼一声,“表现好就同意他们的婚事,表现不好,就让他们二人等着。”
云曦:“……”
“而且,过几日,端木舅舅派给你的另一个侍女吟雪,那个也要回来,那个丫头的轻功,连青一也追不上。四个侍女跟着你,本王才放心。”
“为什么安排这么多的人跟着我?”云曦问道,“我又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要靠别人,我没那么弱呢。”
段奕捧着她的脸,看了她一会儿,又将她拉入怀里,紧紧的搂着。
云曦能感觉到抚在她后背上的手指正在缓缓的用力。
“我将你弄丢过一次,不想再弄丢第二次。”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髻上,声音低哑。
“……”,云曦的身子一僵。
“那天那个刺杀你的黑衣人,不可能是一种偶然,我这是担心你的安全。”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段奕,我看见那人用的武器上有双头蛇标志。和我父亲死时,所中的短箭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段奕将她松开一些,双手依旧搂着她的腰身,而眸色中却隐着担忧。
他盯着她的脸,“这件事,我一直在查,你就不用管了。这应该是一群势力,不是单个人。”
她的双眼眯起,凝神看着他,“一群势力?”
“这不是你能力范围内的事,你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将身子养得壮实一点,做我段奕的媳妇就好了。”
云曦垂下眼眸略有所思。
段奕扶着她坐下,温声道,“你在这儿先歇息着,我去看看东平侯家里的事,本王倒想看看,是谁不怕死的敢害你。”
云曦却站起身来,微微一笑,“不,他们说我刺伤了安夫人,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个诬陷!”
段奕看了她一会儿,只得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好。本王可真拿你没办法。”
若不同意,哪怕关着她,她依然有办法出去。
走出门时,她见青裳正在罚跪,青一立于一旁守着。
青裳看了她一眼,将头低下。
云曦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青山的规矩,错了就得罚,求情的话,连求情的人也会一并的罚。
段奕可是说一不二。
云曦正要走出门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王爷,既然安强说出了奶娘,不管他是说着逗我玩,还是真的,有个人可不能再出现了。我要让这件事,妥妥的变成真的,查无可查。”
“什么人?”段奕问道。
云曦微微眯眼,“安强的奶娘。”
段奕点了点头,“对,这个人不能再出现了,青一,马上去找安强的奶娘,让她消失在京城!”
“是,主子!”
……
听雨轩里,安灵儿看到安夫人正在揪着安强在打,她一时傻了眼。
“娘,哥,这是怎么回事?”
安老夫人看到屋子的地上斑斑驳驳都洒着血渍,也吓得脸色发白。
“媳妇,这是……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谢家小妮子,真的刺伤你了?”
而董文看着安夫人,眸光一沉,姑姑还活着?那一刀下去,明明刺中了要害。
安夫人坐在地上,蓬着发,两眼血红,满脸是泪,她扯唇笑了笑,“老爷呢?”
“娘,你说啊,是不是那个谢云曦杀的你?娘?”安灵儿在安夫人的面前蹲下身来,为什么谢云曦不在这里,为什么是哥哥?
云曦与段奕到了听雨轩的时候,正听到里面在说她是凶手。
她冷笑了一声,“安小姐在找我吗?”
安灵儿回过头来,看到云曦吓了一大跳。
她的脸色白了白,嘴唇颤抖着,“云……云曦?”
云曦已换了一身浅紫的衣裙,一身清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安小姐为什么说我杀了人?空口无凭,可是诬陷。”她可没得罪这个安灵儿,她为什么要害她?
安灵儿的身子抖了抖,走到云曦的面前,“云曦,我……”她看向一旁的董文,用目光求救。
董文的目光一沉,将头扭过。
她马上哭着说道,“是侍女们说,听到我娘的一声惨叫,而你又在屋子里……”
“是吗?”云曦的目光冷冷看向安灵儿。“你仅凭一个侍女的话就怀疑我,安灵儿,你有这么险恶的心,谁人还敢同你交往?”
安灵儿的身子往后退了退。
段奕松开云曦的手,缓步朝安强走去。
他伸手扶起安强,“安世子,你为何与安夫人扭打?这可是不孝。安夫人受了重伤,为什么还不请大夫来?”
安强一怔,段奕扶他?
段奕微微含笑,将手飞快地伸向安强的大袖子中,悄悄地放入了一件东西。
在安强一脸糊涂的表情中,他又回到云曦的身边。
安老夫人叹息一声,“老身家的丑事,让王爷笑话了。”
“怎么会呢,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段奕额首,又朝外间喊道,“青一,传大夫来!”
“是,主子!”青一应道,同时飞快的离开了。
“快将夫人扶起来!”安老夫人指挥着几人仆人。
“娘,你快起来吧,我刚才说的是假话,是哄曦小姐在玩的呢。”安强陪着笑脸伸手去拉安夫人。
“你滚开!”安夫人怒喝一声,将安强一把推开。
安强的脚踉跄了一下,袖子挥动扶向一旁的屏风架子。
咣当,一个匕首从安强的袖子里掉了出来,匕首上还沾着血。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安强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的摆手,“娘,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不……”
在场的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而刚刚被嬷嬷扶起的安夫人,身子晃了晃,又险险跌倒。
她咬了咬牙,扶着一旁的桌子,冷冷的看着安强。
段奕盯着安强问道,“强世子,安夫人是你刺伤的?”
“不……不是我……,我没有。”安强的身子哆嗦起来。
“老夫人,就是强表哥刺伤了姑姑,你们看,这匕首上还有血,他的衣衫上也有血。”董文指着地上的匕首说道。
“不,不不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杀夫人?要杀我娘?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干!祖母,救我,救我啊——”安强吓得不清,飞快地扑向安老夫人。
安老夫人看了一眼安夫人,又看向安强,“这,是怎么回事?”
“强世子,你刚才说了,安夫人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是奶娘啊,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要杀安夫人?”云曦微微一笑说道。
安强吓得惊住了,“不,假的,我说关玩的。”
“来人,将安强带下去!”董文朝外面大喝一声。
这些安家的人,不是仆人就是老头老太,一个安灵儿是个女孩儿,董文的命令竟然没人反对,很快,上来两个仆人将身子抖得如筛糠的安强拖了下去。
“娘,老夫人,匕首不是我的,我不知道。”
安夫人不说话,安老夫人便不说话,安家的两个族人更是不敢说话。
因为安夫人的淫威可不是个传说。
云曦偏头看向董文,董文的目光中正有一闪得意神色闪过。
得意?
她微微拧眉。忽然,安夫人大笑一声,“老爷在哪儿?他人在哪儿?”
云曦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安强说的那番话,安夫人无疑是听进去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得问一问。
心上裂了一条缝,缝补起来的话,也会有裂痕。
她问东平侯,东平侯一定不会说实话,问奶娘,奶娘已被青一弄走,那么,这事可就成悬案了。而且,从安强的身上掉了一把带血的匕首,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一切。
而安强,就得完。
门口一个随从忽然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老爷中毒了!”
云曦与段奕对视了一眼。
东平侯出事了?
……
观月楼的另一间雅间里。
安昌正扑到东平侯的身上哭着,“爹,爹——”然后又朝外面的仆人吼道,“大夫来了没有?”
“二公子,已经有人去找大夫去了。”仆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怎么还不来?”安昌揪起仆人衣襟,俊颜怒得也成了煞神,“你,再去找!老爷要是有事,本公子一刀劈了你!”
文弱书生发火,一样的吓人。
仆人吓得拔腿就跑,但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二公子,老夫人与夫人来了。”
一众人进了雅间,已经简单包扎过的安夫人在婆子的搀扶下走到东平侯的面前。
东平侯正躺在雅间里的小榻上,面色青紫,双眼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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