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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女戾妃-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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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琸的眼中怒得冒火。
一路疾驰,二人很快到了段轻尘的别院前。
云曦当先跳下马背。
她朝他微微额首,“多谢睿世子带云曦一程。”
说完,她转身朝夏宅的府门走去。
段轻尘忽然说道,“曦小姐这身模样回家,夏夫人和枫公子看到了作何想法?”
云曦的脚步一顿,往身上看去,眸色顿时一沉。
破破烂烂,一条一条,再加上她头发凌乱,指不定别人会怎么想。
她回头看了一眼段轻尘,道,“我悄悄地翻墙进去。”
段轻尘也翻身下了马,说道,“轻尘刚才出门时,看到一个着一身红衣的二三十岁的妇人进了你家,她走路轻盈,像是个会武的人,她也发现不了你?”
红衣的妇人?姑姑?
云曦的脚步一顿,从头上拔下一只发钗,望向街对面不远处的那一排民舍,她微微挑眉,“看来得找个地方借一身衣衫了。”
段轻尘的目光望向她手上的那只发钗,微微一笑,“曦小姐为何要舍近求远到别人家冒险借衣?轻尘的妹妹也放了不少衣物在别院里,曦小姐不如去挑一件?穿戴齐整了再回家也免得你家人担心你。”
云曦望向他微微拧眉。
见她犹豫着,段轻尘微微一笑,温和说道,“难道曦小姐还怕轻尘像太子那般无礼?”
“怎么会?云曦只是想不到轻暖郡主也会来这里住。”她微笑道,“那么,就叨饶睿世子了。”
“咱们是邻居,你何必这样客气?”他笑了一笑。
段轻尘牵着马往别院走。云曦跟在他的身后。
二人进了别院,段轻尘将马系在院中照壁后的一棵树上,又随手取下树上挂着的一盏灯笼。
他回头看向云曦,浅笑的脸上,笑容忽然一收。
刚才在外面,因为月色朦胧他并没有看清她的模样。
此时,明亮的灯笼光照射下,面前女子残破的衣衫遮不住她如雪肌肤上的片片青紫。
这番模样分明是——
他的神色陡然一暗,“曦小姐,你——难道被太子,他占了你的——”
云曦正对段轻尘的别院打量着,听他问忙回过头来,脸上略有些不自然,摇摇头道,“没有,只是衣衫被扯破了。”
段轻尘的神色这才一松,“是轻尘多虑了。走吧,我妹妹的院子在里面。”走了几步他又回头道,“曦小姐,院中虽然宽敞,但路上铺的都是小鹅卵石,仔细脚下,别摔跤了。”
云曦拢着残破的衣衫离着他五六尺远,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多谢。”
段轻尘手里提着一盏荷花琉璃灯,照着他天青色的衣衫,微微染一层浅浅的光晕。
这个人——
云曦发现她怎么也看不懂他。
宅子看起来比夏宅要大上许多,但房舍少。
院中四处蓊绿,除了花木就是假山亭阁,走了小半个时辰后,才看到前方有一处院落,里面有幽幽的茉莉花清香飘来。
段轻尘推开了院门走进去,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将烛火逐个点亮。
他又指着最里面的一间说道,“那里有一柜子的衣物,全是轻暖的,大半都是新的。你去取一件吧。你也不用担心有人来。这个宅子并没有配仆人。”
云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多谢了。”
她提裙朝里屋走去。
不用段轻尘提醒,她的神识已感知到了,从宅子门前一路走来,除了她与段轻尘,的确再没有第三人。
进了里间,她关上屋子门,发现屋子比曦园的卧房还要大上两三倍,桌上燃着的一只蜡烛照得一室明亮。
她原以为衣柜最大不过是她的十二开门那般大,谁想到一整面墙都是衣柜做的。
她随手拉开一扇柜门,里面的衣物让她不禁大吃了一惊。
只见大衣柜里,全是白色的女子衣裙,有月牙白,银白,珍珠白,素白这几色,而且面料用的都是上层,衣衫上的刺绣更是精美,件件价值千金。
她又拉开了另外的柜门,全一样,白色的衣裙。
一排墙壁过去,二十四扇柜门全打开,放眼看去,一片惊心的白。
她粗粗的数了数,四个季节的衣衫居然有四百多套。
云曦微微眯眼,貌似段轻暖并没有穿过白色的衣裙,可这些又是谁的?而且还是这么多?四百多套,穿一辈子吗?
而且全是崭新的?
她随手取了一套夏季的雪锦丝纱裙穿上了,大小居然正合她的身。
屋中的桌案上有一面铜镜与一只象牙梳,她走过去坐在镜前想重新挽发,竟发现那只发钗遗落了。
她记得在府门前时还想着拿着去换衣物,这是掉在这所宅子里了?
云曦走出屋子,看见段轻尘正站在院中仰首看月亮。
天青色阔袖低垂,若大的院中,孤寂一人。
她的心中跳出一个词来:落寞。
大约感觉到身后有人,段轻尘低下头转过身来,原来微笑着的脸在看到一身白衣的云曦时,竟怔住了。
那女子,仿若坠落尘世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及膝墨发散在身后,眉目如画,脸上是干净如水的淡然,目光中没有悲,没有喜,没有忧,没有怒。
他心头一惊,朝她紧走了两步。
云曦却开口说道,“睿世子,我记得轻暖郡主从未穿过白衣,怎么这儿会有一屋子的白色衣裙?”
段轻尘一怔,脸上惊异的表情又淡了下来,“嗯,准备给她的,只是她的衣物太多,想必她忘记了。”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又低着头往来的路上一路寻去。
“曦小姐丢了东西吗?”段轻尘跟在她的身后问道。
“一只玉钗,戴了有些年头了,刚刚在你家院门前还在头发上,进了屋里后,发现不见了。”
段轻尘望向她的背影,微微一笑道,“不过是一只发钗,若真的掉在轻尘的家里,明早天亮后,轻尘帮曦小姐仔细找找,但现在都三更天了,曦小姐还要找吗?你忽然不见了,想必你家中已闹翻了。”
云曦赫然转身抬头看了他一眼,“对,我得回家了,今晚,多谢睿世子送衣,云曦先告辞了。”
她朝他偏头一礼,快步朝前院走去。
段轻尘看了她一眼,也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得很快,都未说话。
经过一处亭子时,云曦看见那亭中的石桌上放着一张琴。
她微微眯起眼眸。
这院中只有段轻尘一人,难道刚才的琴声真的是他抚的?
“睿世子。”她偏着头看向段轻尘,问道,“二更天的时候,我听到你这宅子中有琴声传出,是世子抚的琴吗?”
段轻尘迎上她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是轻尘抚的琴,看到一张古琴,便信手试了试琴弦,没想到惊动了曦小姐。”
云曦看了他一眼,没再问而是转身继续向前走。
段轻尘,问他事情,他也不会实说,还不如不问。
比如他的未婚妻,比如他几次与她的“偶遇”,他都是含含糊糊的敷衍着。
不多时,她已经走到了宅子门前。
云曦正要伸手拉院门,身后的段轻尘忽然说道,“曦小姐,这身白衣只借你穿一晚,不是轻尘不舍得送你,而是——白色不适合你,你可以穿藕色,浅紫,朱红各种色都可以,不要穿白色。”
她扭头看向他,男子的神色凝重,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为什么?”她问,眼神微眯。
“白色不祥!”他道,又发现云曦的神色忽然大变,他马上又展颜笑道,“你不是马上要大婚了吗?为什么还穿得这么素?应该穿喜庆的颜色。”
她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多谢提醒。”
云曦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发现街市上没有任何声音后,这才开了门,快步走了出去。
段轻尘的手里拎着一只灯笼,灯笼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瘦长,在看到云曦的身影跳入隔壁夏宅后,他才关了门。
夏宅,一家子都未睡。
夏玉言与桂婶坐在正厅里,朱雀与谢甜则守在她的一旁。
“找到小姐了没有?”但凡外间有人进来,夏玉言都要问上一句。
小丫头四月摇摇头,“枫公子与两个管家还没有回来呢。”
忽然,坐在一旁的谢甜眼神一眯,飞快地跑到院子里,她手中长长的红绸朝屋顶上的一个人卷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翩然落下来。
“姑姑,是我。”云曦躲开了她的绸,身子一翻跳在地上。
谢甜眨眨眼,怒道,“你这鬼丫头,有门不走却爬墙,还穿得一身白,姑姑以为是鬼呢!”
院中二人的说话声,惊动了正厅里的夏玉言。
“桂婶,我怎么听着是小姐的声音?”夏玉言快步走到院中,发现果真是云曦在与谢甜说话,她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曦也看到了夏玉言,她笑着朝夏玉言伸出手去,“娘。”
夏玉言将她上下左右看了看,凝眉道,“刚才,白虎与玄武都说你在咱家门前被人掳走了,娘一直在担心你。”
云曦微微一笑,“没有被人掳,是……一个熟人,带我同他一起赛马。这不,赛完就回来了。”
夏玉言一脸的狐疑,“是谁?这大半夜的赛什么马?”
云曦的眼睫眨了眨,说道,“女儿前几日认识的一个手帕交,娘你不认识的。”
“是吗?”夏玉言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云曦又道,“当然是的。前些日子,女儿不是与一众高门小姐到了富春山游玩吗?遇到了山贼,是女儿与青衣吟霜救了她们啊,就这样认识的。”
夏玉言将信将疑。
“好了,娘不要多想,桂婶,快扶娘回去休息着吧。”云曦将夏玉言推向桂婶。
“是,小姐。”桂婶扶着夏玉言离开了。
将夏玉言安抚好,她又吩咐着朱雀到府外寻谢枫青裳等人回家。
谢甜一直没说话,而是抱着胳膊眨着眼看着云曦。
等众人都散去后,谢甜这才拉着她到了曦园。
“丫头,你在撒谎,朱雀跟我说,你明明是被一个黑衣的男子劫持走了。你还冲那人发着火气,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你家门口劫持你?跟姑姑说,姑姑去收拾他!”
“皇权,姑姑斗得过吗?”云曦看向谢甜,冷然一笑。
“皇权?太子还是老皇帝?”谢甜眯起眸子。
“姑姑。不管是谁,都不是我们能一朝一夕报得了仇的。”她又道,“姑姑来了就不要走了,云曦想学你的本事,下回再有人欺负云曦,便自己来收拾他!”
谢甜点了点头,“好,姑姑教你。只是今天已晚了,从明天开始。”
谢甜在夏宅住下。
云曦自己回了曦园。屋中还亮着烛光。
她抬手推门时,看到自己身上白色的袖子,心头陡然一抽,快步走进了屋内。
她立于镜前,一身白衣的她显得是那样的陌生。
其实,梁国的许多年轻女子都爱穿一身白。
白如玉兰,白如莲花,白如水仙,清丽秀雅,为什么到了她的身上竟是——不祥?
她退了白色外衣又换回自己的一身紫衣。
……
吟霜跟在白虎与玄武的身后寻着云曦,青裳则是到了段奕的府邸是报信去了。
夜晚人少,寻起人来倒也快。
很快,朱雀就找到了他们。
“都不要找了,小姐已平安回家了。”
“小姐没事?”吟霜这才长出一口气。
“哼,我一定要问问小姐,是谁欺负着小姐,这胆子肥了吗?”白虎与玄武愤恨说道。
“你们回去后不要说小姐被掳之事。”朱雀提醒他们三人道。
“哦,小姐是怕有人坏她名声?嗯,那么就不说好了。”白虎点了点头。
“小姐是担心夫人乱猜想,但小姐却让咱们以后多多留意太子。”朱雀说道。
“太子?”三人互看了一眼,“难道晚上劫持小姐的是太子?”
……
段奕回了府里,独自坐在曦园的草堂里看了一会儿月亮后,又到了书房。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名单,名单上写满了批注。
正是朝中所有官员的人名表。
段奕盯着人名表微微出神。
而这时,青一则飞快地跑了进来,“主子,曦小姐在夏宅门前被人劫走了。”
段奕闻言赫然起身,眸中杀气一闪,“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
青裳站在门口,递上那柄云曦掉在路上的匕首,“主子,看不清,是个黑衣男子,那人动作很快,眨眼便不见了。”
黑衣男子?段奕的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大步往外走。
朱雀通知了吟霜白虎玄武云曦已回府后,又马上到了奕王府。
他看见段奕黑沉着脸走出书房,飞快地迎上,“王爷,小姐已平安回府了,有谢小姐陪着,王爷不用担心。”
她回府了?段奕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脸色依旧阴沉,“朱雀,她是被什么人掳走了?”
朱雀摇头,“小姐不说。”
段奕微微眯起眸子,默了默说道,“本王知道是谁。今天晚上,他居然惊扰了本王的好梦,本王便也不会让他有好梦。”
青一忙问道,“主子是谁?”
☆、018章 砸了太子府
段奕的眸色森寒,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大步往前院走去。
他脚步匆匆,走了一段路后,对身后一路跟随的朱雀说道,“你先回夏宅,守护好曦小姐。剩下的事,由本王来处理。某些人的日子过得可能太舒坦了,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位高权重之人,并不是所有事都可以为所欲为!”
朱雀马上应道,“是!在下自然护好曦小姐。”
朱雀走后,段奕又对青一吩咐着,“你马上去小胡同别院,通知那儿的所有人,一人拿一根棍子都给本王候在那里!”
“是,主子。”青一应道,然后飞快地朝府门外跑去。
他心中嘀咕着,王爷这一大晚上的到底是要整谁?
这么大的怒火,几乎要吃人的样子,前所未见啊。
不过,胆敢在曦小姐家的门口将曦小姐掳走,这人的胆子实在是胆大包天!
这是不想活了吗?
段奕经过王府西院的时候,没有继续往外走,而是拐进了府里清客们住的园子。
一间小巧雅致的院子里,有个灰布衣衫的青年正躺在长木椅上喝酒,散着发,衣衫半敞,懒懒散散的模样。
“刘予!”
段奕冷沉的声音将那青年男子吓了一大跳。
他赶紧放在酒壶从长椅上蹦了下来,一脸陪笑小心地说道,“王爷,在下可没在王府中偷东西,在下的酒是厨娘送的……”
他爱喝酒,去年冬天时,段奕给了他五千两,但是几个月就被他花完了。
这便又偷偷来王府偷酒,才跳下院墙,便被暗卫抓了个正着。
被人抓了把柄,只好老老实实的听人差遣。
“睡不着正好,给本王画一幅画。”段奕拂袖走到桌边,伸手指了指大石桌上的宣纸。
大梁第一丹青妙手刘予,一手人物丹青画,画得惟妙惟肖。
所以,段奕找到他。
“王爷要在下画什么?”刘予挽起了袖子一脸讨好。
段奕微眯起了眸子,口里说道,“这人白脸皮,桃花眼,散发,穿一身桃色衣衫,画成……男宠样。”
刘予眨眨眼,“王爷,这人是谁?您有男宠吗?给个样儿啊?”
“自己想!”
“好吧。”刘予叹口气。
奕亲王府传说中的婪宠,其实就是他刘予一人好吧,还是担的一个虚名,天晓得王爷有多厌恶走近他。
当然,他刘予也厌恶男人,但不厌恶王爷家的酒与银子。
刘予眯了眯眼,很快就将段奕口里说的这人画了出来。
段奕未说话,抖了抖画好的画卷,微微扬唇冷笑,转身急步走出了园子。
刘予摸摸头,自语说道,“这个人像是在哪儿见过呢……”想了一会儿,他一拍大腿,哎呀了一声,“啊,那是太子府上的一个人,怎么会是王爷的婪宠?”
三更天已过,奕王府前的大道上一片寂寂。
此时,奕王府的府门忽然大开,一辆黑色大马车驶出府门,朝小胡同别院而去。
没人赶车,马儿仍是跑得飞快。
小胡同的别院里,青一早一步到了,将院中的二十多人全部从床上叫醒。
“出什么事了?青一?”青隐忙问道,大半夜的叫人,还是头一回,而且,青一的神色肃然。
青一沉着声音说道,“主子说有要紧的事,叫大家都准备着,最好一人拿一个棍子。”
“拿棍子?”青隐眨眨眼,“咱们都是习惯拿剑,这棍子拿着做什么?打狗?”
“拿着就是了,这是主子的吩咐!”
不多时,段奕的马车便到了。
青一拉开门将他请进了院子里。
段奕的脸色阴沉,背着手立于院中,未说话。
众人见他的神色是从未见过的肃杀,马上神色一敛,站得笔直。
青隐说道,“主子,连属下与青一在内,一共二十八人,全都准备好了,属下想知道……今晚的任务是什么?为什么拿着杀伤力不强的棍子?而不拿剑?”
段奕往众人的脸上一一看去,微微扬眉,“又不是去杀人,拿什么刀剑?棍子只是个摆设,当然,看见不喜欢的东西,可以将它砸了。”
青一与青隐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均是一脸的疑惑,“主子,砸什么?砸哪里?”
段奕转身朝马车走去,手一挥,眸中戾色一闪,“出发,去太子府抢本王走丢的一个婪宠,若太子敢拉着本皇叔找回婪宠,便是不孝顺,不尊长辈,便给本王拿棍子狠狠地打不孝子孙!”
青一与青隐的眼晴一亮,双双咧嘴笑道,“是,主子!”
……
夜色里,一行人簇拥着段奕的马车往皇城东面的太子府急行而去。
街道宽阔,静无一人,众人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太子府前。
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候,太子府的府门大门紧闭。
而月色下,二十多个一身青衣的青山隐卫个个神色肃然。
青隐走到段奕的马车前,拧眉问道,“主子,太子府的大门关着,咱们该怎么做?是砸开门还是翻墙进去?”
段奕将车帘子微微挑开一些,冷嗤一声说道,“咱们又不是去打劫,砸门的话,会被人抓住把柄说是藐视储君,所以要客客气气的敲门。”
青隐摸了摸头,一脸的不解,“主子,客客气气的敲门还拿着棍子做什么?”
段奕递出一副画道,“拿着这个,这个是本王的婪宠,昨天偷偷从王府跑出来了,有人爆料说,他藏在太子的府上。
你们敲门进太子府,让太子将人交出来,若执意不交,你们便去搜查,搜查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踢翻了椅子也没有关系,急着找人么,在所难免。”
青隐的眼睛一亮,裂嘴笑道,“是,主子,属下懂了!”
主子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了,这便是趁机砸了太子府!
太子八成是惹着了睚龇必报的主子了,该!
青隐拿着丹青妙手刘予画的画像,前去太子府的府门处敲门。
青一随后跟上。
借着府门的灯笼光,二人看到画上的人时,惊得两眼滚圆。
这个人分明是太子身边的一个得力的护卫,王爷说他是王府里的婪宠,这是想除了这个护卫了?
青隐已在伸手捶门。
“开门!快开门!奕王亲到了!”
砸了一会儿,府里面有人在喊到,“来了,请稍候!”
门吱呀一声的开了。
两个守门人见到青一与青隐一脸的凶神样,马上怒道,“你们是谁?这可是太子府!”
青一与青隐将二人推开,“刚才不是说了是奕王府的人吗?你们耳朵聋了?王爷有个男婪从王府里跑出来了。有人看见说是太子将他藏了起来。”
同时,二人还亮出了奕王府护卫的腰牌。
腰牌亮出,守门的还是不让他们进。
青一与青隐互相看了一眼,一人一个将两个守门的揍晕在地。
门前有争吵,很快惊动了府里的护卫。
七八个护卫齐齐跑到门口,拔出配刀拦住二人。
“怎么可能?太子不可能会藏王爷的人!”护卫们拦着二人不让他们进去。
“哼,你们居然敢拦着奕王府的人?看看这是什么?”青隐抖开手里的画卷,“这个便是王爷的婪宠,是不是在太子府?”
几个护卫借着灯笼光仔细看去,这个人怎么会同太子身边的护卫很像?
“怎么?还不放行吗?还是你们藏着他?”
青一嘿嘿一笑。
“哼,太子怎么会藏着王爷的人?没有。”护卫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
“你们说没有就没有,要是找到了呢?”青一与青隐朝府门外一招手,随他们一同来的二十多人一齐挤进了府里
“让咱们找上一找才能相信。”青隐也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太子府的护卫们怒道,横着刀拦着众人。
“本王竟不知几个小小的护卫居然也是天,也有让本王反的资格。”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府门处传来。
一个绯色的身影一闪,段奕大步进了太子府。
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奕亲王!”
段奕将阔袖一甩,冷哼一声,两眼杀气一闪,“怎么?身为皇叔的本王,难道还不能进侄儿的府邸吗?”
“不……不是……只是这么晚了,太子已安寝,不能打扰……”护卫们都吓得不敢抬头。
段奕冷笑道,“侄儿太子将本王气得失眠了,自己却睡得香,可谓大不孝啊!”
护卫们心知拦不住他,但又不能让他这么闯进去,便一齐说道,“王爷,请卑职们通知太子……”
“通知?”段奕冷笑,“通知太子将本王的婪宠转移吗?”
“不……是……”
“不是的话,都给本王滚一边去!”段奕看也不看这些人,伸手一挥,“都给本王进去找!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本王为了他可是茶饭不香,已经两天两晚没睡好了,太子居然不心疼本王这个叔叔!还真是大不孝啊!”
“是,王爷!”青一与青隐看着太子府的护卫嘿嘿一笑,一伙人大步往里冲。
“王爷,那么卑职们失礼了!”护卫们一齐挥刀而上。
段奕的目光一沉,怒喝道,“放肆!居然敢对本王无礼!来人,拿下他们!”
“是,王爷!”
青一又转身回来,带着几个人轮起棍子朝这七八个护卫狠狠地揍去。
他心中一阵狂喜,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打人的借口了,藐视王爷,想放走王爷的婪宠,就该狠狠地揍一顿!
这几个护卫只是普通的护卫,哪里是青一这等能同皇宫中隐卫相比的青山隐卫们的对手?
不出片刻便被打翻在地。
段奕施施然从这些人的身边经过,往府里走去。
而青一与青隐一伙人看见屋子就闯,看见东西就抬手挥到地上。
直将太子府惊得鸡飞狗跳,仆人仆妇们吓得个个躲起来不敢吱声。
而段琸此时又不在府上,他眼睁睁看着云曦与段轻尘骑马绝尘离去,一直站在原地未挪动半步。
因此太子府没人敢拦着段奕。
虽然府里有暗卫,但都是得了段琸的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不得随意现身,以免暴露府里的底细。
虽然有普通的护卫大批跳出来,但是,又哪里是段奕这些人的对手?
青一与青峰众人正好借着与护卫厮打的机会,在太子府里见什么砸什么。
太子府的管事大太监夏公公吓得抱着段奕的腿就哭了,“王爷,这里真的没有您的婪宠啊,没见着有陌生的人进来。”
“没有吗?这是本王婪宠的样子,夏公公,还是劳烦您将他送给本王。”
段奕的手一招,青峰将画卷塞到了夏公公的怀里。
夏公公抖开画卷,吓了大一跳,这不是太子身边的暗卫暗雨吗?
“夏公公见过这个人吗?”段奕冷声问道。
今天傍晚迎接北疆公主经过秘林时,便是这个暗雨带了人在林中埋伏着,不杀段琸的这个暗卫,难解他心中之怒!
“没……没看见。”夏公公含糊说道,太子的暗卫,他见过一次,可他不敢说出来。
“公公没见过,太子可是见过。公公若见了太子,还请转话给太子,请太子将这个婪宠交与本王,让本王睡个安稳觉,也是太子的一片孝心。”
段奕看着夏公公浅笑额首,带着人便离了太子府。……
夏宅里。
云曦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
脑中怎么也挥不去自己着一身白衣的模样。
还有段轻尘看到她时的近乎惊恐的眼神。
那样一个人,总是一副深井无波的眼神,也会现出惊恐?不过是一身衣衫而已,能说明什么?又不是麻衣。
还有段琸疯狂的举止,让她心中一阵烦躁。
她索性推开被子掀起帐子下了床。
也没有掌灯,借着月色,她来到院子里吹凉风。
园中寂寂,月光落在地上一片雪银,花圃中的虫儿们正在低低浅唱。
这时,从院墙外忽然跳进一个人来。
她才转身,身子便被人搂在怀里,紧紧的,仿似要揉进心里的紧,微微急促的喘息声响在她的耳侧。
她想起昨晚自己的癫狂,这熟悉的气息令她耳根不由得一红。
“搂得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她低低抱怨说道,而双手却又贪婪地环上他的腰。
段奕将手微微松开了一些,嗓音低哑的说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让我猜猜,是不是没有为夫陪着?”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未说话。
段奕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髻,说道,“刚才,我带着人砸了太子府。”
云曦赫然抬头看他,惊讶问道,“你砸了段琸的府邸?”
段奕的眸色一寒,“若他再欺负你,本王可就不止是砸东西了,会连他本人一起打!”
云曦未说话,而是将胳膊更紧地搂着段奕。
她不好说反对,段奕知道她受了欺负,这番行为是想出口恶气。
“段奕。”她道,“但,段琸为人太阴狠,明面做是必会激怒他,而且,他的背后还有老皇帝。咱们还是得暗中使计,让他有苦难言。”
段奕伸手捧着脸,温声说道,“曦曦不用担心,若是不狠狠地敲打他一下,他便以为这京城之中无人敢动他了,他那太子的身份,也只是暂时的而已!本王迟早有一日将他废了!”
她抬头看向他,正对上他深深的眼眸。
段奕俯下身来,吻上她的唇,低低说道,“只要本王活着,不会让人欺负你。”
……
快天明时,段琸回了太子府。
可府里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
只见四处一片狼藉,残破的桌椅,破乱的窗户,随处可见。
一路上都是摔碎的瓷瓶与折断的花枝,仿佛贼人进府洗劫过一般。
护卫们个个鼻青脸肿立于府门旁,不敢看段琸,仆人们也是惊惶不安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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