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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女戾妃-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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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云曦口中的啸音越来越诡异了。
  段轻暖正在发怔时,她坐着这匹诡异的马自己跑了起来。
  而腰上也多了一双手。
  正是被顾非墨的剑气击醒的西宁月。
  那双手满是血污,段轻暖吓得尖叫起来,“救命——”
  马儿驮着段轻暖与西宁月一起往前狂奔。
  而那些正在贩卖的马儿也一起跟着跑起来。
  云曦的啸音没有停。
  她现在已会用元力控制着声音,哪怕是听着声音不大,却依旧在很远的地方也能驱赶着马匹。
  顾非墨的眸色眯起,她说的不亲自出手,原来是这个。
  群马中的西宁月,救出是个难事。
  而且,那西宁月因为脚筋已断不能夹马肚子,只能用手死死的抓着段轻暖,这样,救出西宁月,会伤着段轻暖,就会得罪睿王府。
  好一个借刀杀人!
  顾非墨心中对云曦暗暗赞叹着,这小女人心中藏着多少的诡计?
  “救命啊——”段轻暖被马儿驮着奔跑,这群马像疯了一样,快如闪电。
  不一会儿整齐的跑出了闹市区。
  云曦与顾非墨悄悄的跟在后面。
  忽然,从屋顶上飞跃来七八个黑衣人,手中甩起绳子就朝马上的西宁月的身上卷去。
  另有一个人手中的绳子向段轻暖卷去。
  “救命啊!救命——”段轻暖吓得一直在尖声的叫着。
  黑衣人将段轻暖卷出马群后,又一齐去救西宁月。
  “终于救人了!谢云曦坐好了,本公子去会会这些人!”
  “顾非墨,当心!”云曦低声喊道。
  顾非墨已提剑冲向了那几个黑衣人,砍断了卷向西宁月的绳子。
  只见一片耀眼的剑花中,一个黑衣人倒下了。
  云曦口中的啸音一变,群马发怒,狂踩那个黑衣人,一声惨叫后,地上已是一堆血泥。
  紧接着,又有两个黑衣人同时围攻,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又倒了一人。
  剩下的几人似乎发现救西宁月一时救不了,全都一齐围上顾非墨。
  现在是六人围着顾非墨。
  “以多攻少。卑鄙啊!”顾非墨冷笑。
  他的长剑舞得如一团烟雾,身影看上去眼花缭乱。
  那六人狡猾得很,用着车轮术,轮流着上阵。
  杀不死对方,自己也会累死,当真如顾非墨说的卑鄙无耻!
  既然这样,不如毁坏掉!
  云曦又吹响了啸音。
  马儿在啸音的控制下,发了疯的乱奔乱跑。
  混混沉沉的西宁月尖叫了一声,被马抖落于马下。
  “非墨——,汝阳——,姐姐走了——啊——”
  黑衣人们一惊同时收了手里的剑,一齐跃过去,去抢西宁月。
  顾非墨同时闪身回来了。
  就在六个人同时跳到地上时,手刚刚碰到西宁月,群马又开始发起疯来,前蹄高抬再猛的踏下,数个碗口大的蹄子落在肉身上,还能活命?
  惨叫声声传来,片刻后,已分不清地上死了几个人。
  又是一阵啸音后,群马停了下来,自己调头朝集市贩马的地方跑去。
  “全死了?还查什么?”顾非墨走到那堆血肉的面前。
  八个黑衣人,一个西宁月。
  黑衣人蒙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有西宁月,肚子虽然已踩碎,但脑袋还算完好,一双眼正看向远方,含着欣喜。
  顾非墨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火镰,擦着了火扔在西宁月的身上。
  他道,“我姐姐厌恶你有着同她一样的脸。所以,你不如灰飞烟灭,永远不要超生了。”
  这是一处僻静的街角,没有人来,焚烧起的火苗蹿起,散着恶臭。
  自私,贪婪,仇恨,害得他人家破人亡,也害了西宁月自己。
  段轻暖看到一地的死尸,蹲在一处角落里吓得身子发抖,脸色死白。
  刚才的趾高气扬,早丢到在九霄云外了。
  云曦看向顾非墨,“她好像喜欢你,你不带她回去?”
  “本公子只带喜欢的人!”顾非墨看也不看段轻暖,带着云曦离开了这里。
  马儿的得得得马蹄声将段轻暖惊醒。
  她望着云曦远去的方向,怒目咬牙,该死的抢她的心上人,她不会放过谢云曦!
  一个人影走到她的前面,将手伸向她,“起来吧,同样是女子,人家策马奔腾,算计得一手好谋划,你在这儿哭鼻子,你好意思?男人不是你哭就来的,得靠女人争取。”
  段轻暖也不抬头,抽抽嗒嗒的哭得更凶了,“哥,谢云曦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她都是准奕王妃了,还去勾引顾非墨,她不要脸!”
  “啪!”
  一记清亮的耳光响起。
  段轻暖捂着脸惊愕的看着她的哥哥段轻尘,“你为什么打我,我哪儿做错了?”
  “你没错,只是人家为什么聪明,你为会么这么笨?将你打醒而已。”
  说着,段轻尘转身离去。
  争?段轻暖在心中反复想着这个字。
  ……
  顾非墨回到顾府,罗管事见到他喜得忙朝府里喊着,“公子回府了,快,快告诉老爷夫人。”
  顾非墨望了望顾府的门楣,眉尖拧了拧,大步进了府里。
  彼时谢枫还未走。
  他看望了晕倒的母亲,与父亲闲谈了一会儿后,叫过谢枫,“我有话找你说!”
  谢枫跟着他到了墨园。
  “皇上没给你官复原职,那就从其他部门开始,以你的本事,还能混不出一片天来?只是你平时没上心罢了。”谢枫说道。
  他比顾非墨大不了多少,因为做事沉稳,看着倒像是大了三四岁的样子,
  “不!谢枫!”顾非墨站在院中唯一的一棵松树下,仰头看着天,“我不是计较那个官位,而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十三岁随我姐上战场,那总兵之位是我凭真本事得来的,小爷我在浴血奋战的时候,那段琸在干什么?凭什么让他捡了便宜去?爷我不服!”
  谢枫看向他沉声说道,“非墨,他是太子,有皇上在后面撑着腰,咱们斗不过他的!你不服也不行了!”
  顾非墨矮身往石凳上一坐,将长长的两条腿搁在桌上,下巴微抬看着谢枫,新月眼眸微眯杀气一闪,“那我就反了!”
  谢枫挑眉,然后眯着眼看向他,“怎么反?你反得过皇上吗?国内一乱,死的是无辜!你小子别为一个总兵的位置乱来!”
  “谁说我要反老皇帝了?”顾非墨的两道俊眉一扬,“小爷我要反的是他的那个来路不明的儿子!段琸!敢抢小爷的位置,爷要让他吐出来!”
  “怎么吐?”谢枫在他的对面坐下了,凝眉看向他。
  那日在卧龙山山脚下,假贵妃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太子琸却依旧派人缉拿顾非墨,这真不是个正人君子所为。
  谢枫心中也是一阵鄙夷。
  顾非墨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我已想好了主意。到时候,师兄出几个人力就是了。”
  谢枫顿了顿,说道,“我当然会帮你,但,咱们行事,行计划同密了,可千万不能出一点儿漏子,否则——”
  “都是有家的人,我懂。”顾非墨道,两眼锐芒一闪,“杀人于无形,曦曦就做得好。”
  ……
  顺发赌场。
  一楼的大厅里,吆喝声开盘声叫喊个不停。
  靠一个角落里摆着的一张桌子那儿,七八个汉子的面前已堆着不少的银钱。
  顾非墨走进店中的时候,小仆惊愕着正要行礼,被他挥手制止了。
  他的眼神往那一桌淡淡瞥去了一眼,才径直往店后走去。
  一个中年男子马上跟在他的身后上了楼。
  两人进了一间雅室。
  雅室装饰华丽,镶金嵌玉的大屏风与多宝格架子上的各色的稀有珍宝,无一不是在说明着主人的富有。
  但,这些原本是顾非墨的爱物,此时他却瞥也不瞥一眼。
  他大步走到上首坐了,冷眸睨向那个跟着进来的中年男子说道,“叫他们都进来!”
  “是,公子!”
  原本在楼下正赌着钱玩得正酣的一众人,被赌坊的张管事给叫了上来。
  “公子?”
  “将军?”
  人们都围了上来,“公子,您找在下们,有何事?”
  这些人都是顾非墨在西山军营的老手下。
  都是跟着他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少的是两三年,长的是六七年,早已被顾非墨收做心腹。
  “何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顾非墨的眼神往几人的脸上扫了扫,“本公子被外甥欺负了,你们说怎么做?”
  被外甥欺负?几人诧异着。
  公子啥时候有了外甥了?
  难道是——
  哎呀,贵妃被追封为永贞皇后,太子成了嫡子,公子可不就是国舅了么?
  “所以……”顾非墨的眼神微眯,冷笑道,“外甥敢对舅舅无理,是不是要休理一下?”
  “当然了,舅舅修理外甥天经地意。”
  “公子,太子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敢下令通缉你。”
  “就是!这莫名其妙来的一个平世子,眨眼成了太子,一上来就跟公子过不去,他是不是不将国舅放在眼里了?”
  “那么,你们现在就去给爷查,派出你们所有的手下,查到太子的一丝儿情报都速来报与本公子知道!”
  “是,公子!”
  ……
  过了半月后,顺发赌坊里传来消息给顾非墨,太子要到青州调查灾后的重建情况,带着不少的布匹与粮食同去。
  “带东西出去?好机会!”顾非墨轻笑,“本公子要劫了他的东西,顾府最近青黄不接。正要拿来贴补家用。”

  ☆、003章 让太子有苦难言

  顾非墨的两眼微眯,冷笑道,“除非他不出门,他一出门,本公子定不会让他好过!或者,他将总兵的位置让与爷,爷才不与他计较,否则,哼——”
  他的两眼闪过一丝戾芒。
  张掌柜说道,“只是……公子,日期还不知道是哪一天,要等户部里安排好货物。”
  “那就等着,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老皇帝这是要他到外面历练历练呢!他历练?本公子给他挖个坑,让他往里跳,让他爬也爬不起来!”
  张掌柜又道,“还有一件事,就是那四个黑衣人身上的衣物,查不到出处,看着又是普通的棉布,却又比一般的棉布要结实。”
  顾非墨抿了抿唇,默了片刻,说道,“西宁月死前喊了一声,前面的老国师传位给齐王,南诏国有齐王吗?你再派人去查查看。”
  “是,公子!”
  ……
  永贞皇后的灵柩在宫里没停多久就出殡了。
  喧闹了一阵子的皇宫又趋于平静。
  段奕被元武帝频频的召进宫里,却又不见给什么官职。
  他不急,但青一他们却为自家主子打着抱不平,“老皇帝这是在欺负王爷好说话。”
  “有钱拿,不当差,多好。”段奕不以为然,每日下朝回来同云曦赏赏花,看看书,说说闲话,日子就过去了。
  看他虽然是闲着,但云曦却发现他的临时书房里常常彻夜点着灯。
  她问他,他总是一笑而过,“在练习作画。”
  可能吗?
  假贵妃一除,老皇帝八成是死盯着他了,他一定在暗中做什么谋划。
  他不说,她便不再问,而是吩咐着吟霜与散在京中的双龙寨的人盯着太子的出行。
  很快,赵胜最先打听到了消息,段琸要去青州查看灾后的重建情况。
  去青州?
  云曦的眼睛微眯,老皇帝这是在给段琸铺路吗?
  上回让他在那儿栽了一个跟头,她不介意再让他栽一个跟头。
  “吟霜,吩咐赵胜再查,看看具体的他想干些什么!”
  “是!小姐。”
  不得不说赵胜有几分本事,他以一个铺子老板的身份,居然查到了太子府中的情况。
  吟霜说道,“小姐,赵胜的鬼主意真多,他结识了太子府的厨娘,偏那厨娘做得一手好菜,太子便天天叫厨娘做饭,有时晚间还送点心,便这样听来了。
  太子要送东西到青州去。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太子府里的仆人还没有准备行李。厨娘只是见着那户部的官员来了府里好几次。”
  送东西?这便是拢络人心了。
  云曦的手中正拿着一把剪刀剪着早开的茉莉。
  剪刀咔嚓一声,花枝落地。
  旋即,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她要剪断他的皇帝梦。
  “吟霜,接着查!”
  “是,小姐!”
  ……
  夏玉言这日差人来请云曦回夏宅吃饭。
  奕王府离夏宅只隔着三条街,没多久便到了。
  马车到了夏宅前停下,赵玉娥,谢枫,夏玉言正站在宅子门口相迎。
  青裳扶着她走下马车。
  “娘。大哥。”云曦又看向一旁的赵玉娥,笑着向她伸过手去,“大嫂。”
  赵玉娥的脸一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曦丫头的嘴巴,真是越发的伶俐了,胡乱叫人,明天,我得到王爷那儿告状去。”
  “赵小姐,你可错了,王爷才不会说曦小姐呢,王爷宠着她呢。”青裳笑道。
  赵玉娥嗔道,“那……那我到太后那儿告状去,总有人管吧?”
  青裳又笑道,“太后更不管她了,天天只问她过得好不好。”
  赵玉娥嘴角一撇,“便宜你了!”
  夏玉言也笑起来,“都进去吧,哪有站在门口说话的。”
  赵玉娥扶着夏玉言先一步进了宅子里。
  谢枫与云曦并排走在后面。
  这时,她蓦然看到隔壁段轻尘的别院门开了。
  段奕轻尘打着一把油纸伞走了出来,脚步缓缓。
  他依旧是一身天青色的长衫,飘然洒脱,只是脸色较半个月前要苍白一些,像个大病一场的书生。
  他看到云曦兄妹,便走了过来,温和笑道,“枫公子,曦小姐。”
  两人都停了脚步,回身看向他。
  段轻尘正站在夏宅的台阶前向二人额首行礼。
  “原来是睿世子。”因为谢枫是品阶低的臣子,忙恭敬还礼。
  云曦朝他微微点头。
  她是段奕的准王妃,若她大婚了,按着辈分算,段轻尘还得喊她一声婶婶了。
  是以,她只点了一下头,算是见了礼。
  段轻尘并没有说什么,又微微一额首,撑着油纸伞走过去了,脚步不急不徐,最后消失在一处巷角。
  待他走远,云曦问谢枫,“这段轻尘一直住这儿吗?”
  谢枫摇摇头,“没有,好像……以前,就在咱家办乔迁宴席时,他来过一次,再没看见他,这是第二次吧。
  这是他的别院,他怎么会常来?走吧,进去吧,娘和玉娥正等着呢,今日啊,庄子上送来了新季节的菜蔬,让你尝尝鲜。”
  谢枫拉着她的胳膊往宅子里走。
  云曦回头看向段轻尘身影消失的方向,微微眯眼。
  她还有一回见过他了,他走到夏宅前掉了一副画轴,画上画的是她,但她没说。
  两人进了宅子里。
  谢枫将这事撇开,与云曦边走边说着话。
  “皇上最近召我进宫的次数也多了,像是有意拉拢,段琸也频频向我示好。”
  云曦轻笑,微微扯着唇角,“那是当然了,太子新登记,当然得找一帮臣子护着他。哥,你打算帮他?”
  谢枫哼了一声,“看人品,这人就不招我喜欢,上回大家一起抓那个假贵妃,他却让我与段奕站在山道的最外头,他却带着人进了林子里。
  谁都知道假贵妃只是搬运着东西,哪里会带许多人去?而太子带着几百人那便是铁定不会输的。
  明明是我报的案,打头阵的功劳却是他得了去,连我的属下都看得出来,事后,又没有说一句谢,皇上只是口头上表扬了一下我的人,这样的人,谁敢效忠他?”
  “那你效忠谁?”云曦问,她真担心这位耿直的大哥连段奕也看不起。
  谢枫轻嗤一声,“自己人当然帮着自己人了,这还用问?妹妹被王爷养傻了?”
  云曦:“……”
  她这不是担心谢枫的古怪想法?一根筋起来,谁也不认了。
  兄妹两人刚进后院,前院当差的小丫头四月大步跑来了,“公子,衙门来人让您快回去,说是一处作坊起火了,太子正大发脾气呢!”
  “作坊起火了?和太子有什么关系?”两人对视了一眼。
  “知道了,我这就前去。”谢枫又转身往外走。
  “哥,我也去看看。”
  谢枫瞪眼,“你去干什么?我这是当差!紧急情况!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陪娘吃饭去。”
  “不,我要去看看,哥哥不觉得这事儿奇怪吗?一个作坊起火,居然惊动了太子!这会是什么作坊?”云曦两眼眯起。
  难道是段琸在搞什么密谋?
  “的确有些奇怪!可是娘那里……”
  “回来再陪她吃饭,大不了……我这次回来多住两天。”云曦说道,转身又对四月说道,“快去跟夫人说一声,就说我们去去就回!”
  四月摸摸头,为难说道,“小姐,只怕夫人那里……”
  云曦不等她说话,早已跟随着谢枫往府门前走去。
  四月只得硬着头皮自己去传话去了。
  青裳则在停在府门前的马车里取了一件披风给她。
  云曦将披风往身上一裹,遮去了原来的模样。
  谢枫看着她的新模样,点了点头,这才没说什么。
  “记得到了那里只许看,不可以乱跑!”谢枫开始啰嗦了。
  丢了她,王爷还饶得了他?
  明明是他家的人,现在怎么事事得向奕王府请示了呢?
  谢枫一脸郁黑。
  两人骑马很快就到了东城门的衙门。
  一个衙役迎上他,松了口气,说道,“大人!你可算是来了,太子在里面发着火呢!”
  “谢枫,你终于来了,我快顶不住了!太子正大发雷霆呢!”谢枫的搭档李治也苦着脸说道。
  云曦往李治与衙役的脸上看去,这二人都是一脸的焦急,难不成真烧了段琸的什么东西?
  她跟着谢枫走进衙门的正堂。
  “谢大人,你可总算来了,西河街钱记作坊起火了知道吗?你是怎么当差的?”段琸劈头就问他。
  他的脸上一脸黑沉,看向谢枫的眸色森寒。
  谢枫眉尖一挑,他当差好与坏,同作坊失火有什么关系?作坊里起火,他拦得住?
  “微臣自当查清原因!”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好恭敬的回道。
  “原因不用查了,不就是一场火吗?本太子的意思是,若再失火,定拿你试问!”
  段琸说完,忍着怒火甩袖出了城东门指挥使的衙门。
  谢枫是云曦的哥哥,否则,他一定要将谢枫碎尸万段。
  一切挡他路的人都得死!
  段琸正要坐了马车进宫,一人骑马挡在了他的面前。
  “原来是太子啊。”顾非墨懒懒散散的晃着手里的马鞭子,笑得颇有深意的看着段琸,“天干物燥,要小心火烛!”
  段琸的眸色一动,正要说话,顾非墨已扬长而去。
  “该死的顾非墨!”段琸气得咬牙,“回宫!”
  “是,太子!”四个太监恭敬回道。
  ……衙门的大堂里,立于一旁蒙着面的云曦冷笑一声,“大哥,作坊要失火,同你有什么关系?太子这火发得莫名其妙!”
  “去看看再说。”
  “不用看了。”一人走进衙门里说道,“那火是本公子放的!”
  云曦和谢枫马上抬头。
  顾非墨正施施然的从正堂门口走来,斜倚着身子靠在柱子上得意的笑道。
  谢枫往正门那里看看,确定段琸走后,忙走向顾非墨,一把将他拽起往后堂拖去。
  云曦随后也跟上,三人走到谢枫原来住的小院里。
  谢枫冷声问着顾非墨,“你在搞什么?那作坊所在地西河街,住的人可不少。”
  “我知道。”顾非墨扬眉一笑,“我是专挑着无用的烧,而且烧之前,已使计将那作坊的人和作坊外的人全赶走了。”
  “你烧的是什么?”云曦忙问,看这顾非墨心情大好的样子,八成是烧了太子段琸关心的什么东西。
  “你们猜猜看?”顾非墨俊眉扬了扬得意的看着二人。
  “别卖关子,快说吧,当心我揍你小子!”谢枫怒得扬起拳头,在顾非墨的面前晃着。
  “师兄。”顾非墨按着他的手,嘿嘿一笑,“我的人发现,那太子琸正命那作坊里赶制一批夏衫,计划送往青州作慰问的用品。小爷我就想着,不如一把火烧了,让他没东西送,去不了青州,有苦说不出!”
  谢枫哼了一声,“为不什么不将那衣衫送与青州的灾民?烧了?你口袋里钱多了!浪费!”
  云曦看着顾非墨,嗤笑一声,“顾非墨,你这一计是下下策,要是我,我就烧些烂布头,破衣服,将好些的衣物偷偷地转到自己的名下,再以自己的名义送往青州,气死那个段琸!”
  “还是曦曦理解我,本公子便是这么干的!到嘴的肉哪能丢了?那不是傻子吗?一千二百套衣衫,那作坊里六十多个人,日夜加工做了十天,
  却被本公子一个闹鬼将人吓得全跑了,然后,我便来个偷梁换柱,将衣物搬到自己家去了。再然后,一不做二不休,烧了作坊,让他们查无可查!呵呵,玩阴的,段琸不是本公子的对手,从小他就没赢过本公子!”
  他说的得意,云曦与谢枫互看了一眼,惊异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说了假话,男人变女人!”
  ……
  帝寰殿里。
  元武帝威严的目光望向下首站立的太子段琸,大声怒骂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把火烧没了?一千二百套!做了十天,再重新做的话,又得十天!
  户部已安排好了,就等着这批衣物了,你却是没看护好?烧了?朕一心想让你坐这皇位,但是,你得争点气!”
  “是,皇上!”段琸垂手立于元武帝的一侧。
  他表面上恭敬着,实则心中却是气得不行。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巧不巧的在衣衫全部完工的这天起了火?
  “皇上。”他道,“会不会是顾非墨搞的鬼?儿臣责令衙门里查案时,那顾非墨就在衙门口,看着儿臣一脸的挑衅!”
  元武帝却喝斥他说道,“顾非墨并不是你最大的敌人,他只是死了姐姐心中不痛快罢了,过些日子就好。他可是个火暴脾气,惹着他对你没好处。
  还有顾太师,打了一你巴掌你忍住了是对的,小不忍乱大谋!
  他们家发现女儿死了,情绪激动是在所难免。顾太师年已七十了,那日他还递了辞呈上来,朕呢,不想被人非议说忘恩负义,压着没同意,等再过些日子,朕就准了他的辞呈,也不会威胁到你这儿。
  顾非墨没有官职,你也不用担心他,他同段奕一样,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当初是看在永贞皇后的面子上才封了他总兵的官职。
  你现在最要留心的是你来之不易的太子之位!段氏的子嗣稀少,成年皇子只有你与睿世子,加一个皇叔段奕。睿王一家不用理会,朕信得过。
  关键是段奕那里。别看他整日一副懒懒散散百事不管的样子,他的心思最是狡猾了。你刚刚册封,身份恢复的时间也短,眼下最重的是与朝中的百官们处理好关系,别让段奕抢在你的前头。”
  “是,皇上!儿臣明白。”段琸低着头恭敬的回道。
  只是在元武帝提到段奕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戾色。
  “所以,朕这次安排你去青州,便是让你错此机会好好的表现一番。青州重建后,安抚百姓,送些种子粮食衣物。
  锦上添花固然好看,但雪中送炭者,才最让人心存感激。现在正是春末夏初青黄不接的时候,青州又经过一冬一春的旱灾,人人家中都无粮食。你送去,他们必定会对你心存感激。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来,在百姓中建立了威望,你的太子之位,便是坐牢了。将来,哪怕是朕一日归天,有你的威望在,朝中的老臣们也会保你的。”
  “皇上,儿臣明白皇上的苦心,一定不会令皇上失望的。”段琸跪下磕头。
  起身时,他忽然又想了一件事来,“皇上,段奕竟然将段瑞接到他的府邸里去了,难道就任由那假贵妃生的儿子一直活着?”
  元武帝的脸攸地一沉,伸手在桌上重重的一拍,“那个贱人!都是因为她生了儿子,朕才对她言听计从,谁想到,她竟然是个假的,还变本加利的害你母妃,更害的朕再不能走路了!
  那个小畜生,眼下还不能除,母有错,不会波及到子女,这是段氏先祖的遗训。杀了他,朝中臣子,还不得死劲的弹劾你我父子?那只不过是个三岁的小儿,她的母亲又是个异族,想成什么气候也是不可能。若要除掉,也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儿臣明白了。”
  “另外,等你青州回来后,就是三年一次的武状元大选了,倒时候,你挑些有能力的青壮年做自己的助手,将朝中的老臣们该换的换,该撤的撤。”
  段琸低头应道,“是,皇上!”
  他的眸光轻闪,心中在飞快的盘算着,朝中换血?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
  段琸离开帝寰宫,径直去了淑妃的琉璃宫。
  “太子殿下金安。”
  宫门前走过的四个宫女娇娇弱弱的跪下行礼,低着头,俯下身,赫然便前胸前一条沟壑。
  梁国京城地处偏北,虽已进入四月天,遇到阴雨天还是一样要穿夹衣,但皇宫中的宫女们早已换上了清凉的夏装,人人胸前前一片雪白。
  心思巧些的,便在胸前贴上一片花画上一幅小巧的图。
  段奕的目光从那一排雪白的胸口扫过,没什么表情的进入了殿中。
  四个宫女心中一阵雀跃。
  “太子在看我们嘢。”
  “什么啊,太子在看我呢,你那胸前没几两肉,看骨头吗?他还不如自己看自己!”
  “嘻嘻,你们说,太子身边还没有良娣美人,咱们有没有机会选上?”
  “就你?呵!眼睛那么小,皮肤这么黑,选也是选我!”
  四个宫女小声音的嘀咕说笑了一会儿,等进了殿中后,马上收了脸上的嬉笑,一个一个的严肃起来。
  另一个穿着朴素的宫女也跟在她们的身后进了琉璃殿里。
  段琸往五个宫女的身上淡淡扫去了一眼,一指四个穿得清凉的宫女,“全都出去!”
  四人傻眼,这可是特意为太子准备才穿的。
  但主子发话,谁敢违命?
  留下的素服宫女小心的端茶递水,侍立一旁。
  不多时,淑妃由一个嬷嬷扶着从内殿走出来。
  “母妃。”段琸迎了上去。
  淑妃朝殿中的几人看去,“余姑姑留下,其余的都下去吧。”
  “是,娘娘。”一群太监宫女很快就出了殿中。
  素服宫女也被赶出了殿外,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身子一闪藏到了外殿的一块幕布后面,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琸儿。”淑妃拉着段琸的手说道,“你现在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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