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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夫[金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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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玉是偷偷地骂过他们?”
“……也不曾。”
话锋一转,他又问:“金玉对你这个亲娘是什么样子,可曾主动抱过你,可曾整日在你身旁说些关心体己的话?”
楚氏觉得委屈,落了泪道:“不曾。”
“那她可有一次不护着你?”
楚氏一愣,抬起泪眼,去看她夫君。
就见她夫君意味深长地朝她望了过来,淡淡道:“金玉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这作娘的应该最清楚,她感情内敛含蓄,不懂表达,可她该护着你的时候,哪一次不是站在你这作娘的身前。她冷清,你就该时刻暖着她。她寡淡,你就该想法子让她鲜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和儿子受了委屈,落泪成行。别人将女儿当作怪物也就算了,难道你这作娘的也当她是怪物?”
“……不……”楚氏心急想要辩解,却忽地一下子沉默了。
裴天舒也没再多说,一转身,又躺下了。
第二日,裴金玉同往常那般来给楚氏请安。
母女两人四目相对,颇觉尴尬。
裴金玉两辈子都没有哄人的经验,憋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很是孩子气的话:“娘,等百威和雪津长大了,没有人敢欺负他们,有,有……裴小虎在呢!”
而后落荒而逃。
其实楚氏知道,那句“有裴小虎在呢”,实际上则是“有我在呢”。
楚氏眼眶一热,又是眼泪成行。
至此,什么产后抑郁症,什么心结,楚氏彻底痊愈了。
别说是裴金玉了,就连裴小虎的待遇也直线上升,每顿饭加了1只鸡。
裴小虎表示,这些愚蠢的人类为什么不能天天都吵架?对手指~~
裴金玉表示,给理智又机智的爹点赞!同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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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天舒的机智是在万恶红尘中沉沉浮浮的积累,历练的多了,见识的也多,机智就成了一种生存的本能。
所谓本能就是潜意识引导下的条件反射。
当然,这么科学的解释代王不懂,可他却下意识懂得如何善后。
他昨晚杀了那个探子,今早就郁郁地坐在乾元殿中,悲伤地告诉皇帝,若不是他府上的厨子手一抖,晚饭多放了盐,他昨晚睡前也不会多喝一盏水,若不是多喝了那盏水,他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皇帝了。
皇帝大惊:“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代王挠了挠头,继续絮絮叨叨地说话。大概意思就是他半夜起来入厕,碰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吓得他大叫了一声,暗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嗖嗖”开始乱射,然后那女人中了暗卫一箭。本以为是冤死的误闯宫女,最后一搜女人的怀里还藏了一把短剑和无数把飞刀。
皇帝表示好惊讶,紧接着大发雷霆。我去,我侄儿是傻子啊,难道傻子也能挡谁的道?
这就下了令彻查。
皇后也表示好惊讶,特地招了代王前去慈惠宫,太子和赵王也都在呢!
皇后将代王拉到了跟前,温言道:“我的儿,吓坏了吧!”
代王点点头,表示还行呀!
皇后又道:“可喝了安魂汤,夜里可曾发了噩梦?”
代王当然不会说,他喝不喝安魂汤,每晚都会做上一段荒谬的梦。
要是他没有记错他大伯名字的话,梦里的他成了他大伯。半年之前,这样的梦境开始频繁出现在梦中,从他大伯出生,一直做到了他大伯娶妻。每晚都做,譬如昨晚做到饭吃了一半梦醒,那么今晚多半就会接着那半碗饭开始梦。
梦境是那样的真实,他大伯的喜怒哀乐他都能感同身受。
代王想起了梦里的情景有些出神,皇后只当他是被吓坏了,爱怜地拍了拍他的背道:“不让你出宫,你偏偏不听。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觉得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不要我这伯母和母亲了嘛!”
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皇后卢氏的眼睛在望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太子最近越来越听媳妇的话,赵王又在闹着要出宫自立门户。
儿子大了,不由娘。
可那个位置就只有一个的呀!
皇后自有烦心事,借着代王的由头,强留了太子和赵王一起在她慈惠宫用了顿饭。
好似还住在成王府那般和和睦睦,可谁都知道也就只能是好似了。
饭毕,太子先行告退,赵王和代王又小坐片刻,这才双双离开。
赵王出宫自立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若是没有昨天那两件晦气事,他自然是无比喜悦的。
可那两件事不止都和眼前的傻子錾有关,关键是,林錾还是他的“情敌”。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想要杀了林錾的意思,他不过是觉得如今的林錾很怪,傻里头似乎还透着精,本打着知己知彼的心思,派了人前去细致打探。谁想,探子居然死了。
如今虽说探子已死,无迹可寻,他自是不用怎么担心的,可他皇帝爹非要给他娶妻的心思还没有被打消呢。
他是万万不能娶妻的,且还要想尽了办法给林錾寻个妻,哪怕是个妾也行。
赵王也算是将裴天舒的性子摸了个仔细,想那裴天舒自己都不曾有妾,怎可能让他的女儿嫁给先有妾的男人,就是皇上下旨也不行啊。且赵王自己,明面上也并不敢有一个侍妾。
这是万事俱备,就只差代王能有个妾了。
赵王心心念念的就是代王的妾,这要是不问缘由,还真的是友爱兄弟都友爱到了操心兄弟的小弟弟是不是有人嘘个寒问个暖。
快出了皇宫的时候,代王停住了脚步,道:“赵王哥哥你回吧!”
他回哪儿去啊!赵王笑道:“阿錾,哥哥带你出去长长见识可好?”
代王想了想问:“去哪儿啊?”
“洛水上的怜人画舫。”
代王又想了想问:“能带上元枫、如松那些同窗吗?”
当然……好啊,越多人知道你风流那就越好了,尤其是经常出入武陵公主府的同窗啊!赵王呵呵笑道:“可。”
就这么欢乐地将去画舫的时间定在了午时之后。
可是赵王大人,好像忘了一件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
赵王思索了许久,也不得要领。
直到在画舫停泊的码头边看见了一身男装的裴金玉。
TMD,怎么连长公主也算代王的同窗这么大的事情也能忘记呢。赵王表示自己的智商莫名就被代王给拉低了。
代王从来不是一个厚此薄彼的烂人,他聚齐了七兄弟,当然不会忘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师妹。
可是有的人年纪这么小,就来逛画舫真的好吗?
同九岁的刘如松和裴宝表示,他们是舍命陪哥哥,看看,光看看而已,他们还什么都不懂啊。
裴金玉则表示,自己纯粹是来偷闲的。在家看孩子,还是出门看美女,同身为女子的裴金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有弟弟在,赵王也不是那么可怕了好嘛!
一上了画舫,谭中秀几个,按年龄排着队表达了对赵王的谢意。
可不,要不是赵王,他们哪有这等长见识的机会。
赵王却觉得自己糗到了家,可面上还得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其实就只想找个背静的地方哭一哭去。
他若有似无地瞥了瞥裴金玉,补救地道:“这地方吾也是头一次来,尔等是想听曲还是看歌舞,随意随意。”
画舫的管事也是头一回接待年龄这么小的小客人,艳俗的他们肯定看不懂啊,就是看懂了有反应的也不多啊。赶紧地,让姑娘们将衣裳穿整齐了,怎么高雅咱们就怎么来。
等到侍者端上了酒水和菜肴,管事低头哈腰地进来禀告,说是歌舞已经预备好了,是现在开始呢还是现在开始呢。
甭管事情的转折有多么的出人意料,戏已开锣,硬着头皮也得唱下去不是。坐在主位上的赵王点头道:“可。”
若是能至此做到宾主尽欢,虽不达目的,倒也算是不枉此行。坏就坏在,那画舫的管事多说了一句话。
那厢有娉婷美人落座在珠帘之后,画舫管事不无卖弄地道:“此乃云歌姑娘,擅长筝舞。怕是诸位有所不知,这筝舞乃前朝那个卫家的长公主所创,就是手不离筝,也能旋出曼妙的舞姿。前儿个高大人来看过,还夸我们的云歌姑娘是乍一看还以为卫长公主重生,可仔细了看就是卫长公主在世也不能与之比拟。”
这会儿已经是大宏了,就是卫长公主再尊贵也是大文的长公主,那是前朝啊,本朝不提前朝事,画舫管事真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错。
听在裴金玉的耳里,自是郁郁难当。堂堂的卫长公主居然跟个歌姬相提并论,且还比之不足,实在是可笑可笑。
可赵王还在这儿呢,她就是想发作,也得寻个和前朝无关的由头才能确保不会给她爹惹事。
裴金玉抿了口果酒,按捺下了心头的不悦。
有人却按捺不住了。
代王这儿天天做梦梦到卫长公主,那是他大伯的媳妇,可梦里的感觉就跟他媳妇一样。“媳妇”被人侮辱,是个男人都得雄起不是!
代王当即就摔了酒杯,别说众人了,就连裴金玉也不知道他发的是哪门子的疯。
赵王惊道:“錾弟,你……”
话还没说完呢,就见代王往珠帘之后走去。
赵王心道,难道……有戏?
他未做阻拦。
众人见最大的赵王都没有吭声,有赵王在的时候,也特别的守着尊卑之礼。代王那儿,没人敢拦啊。
就听那云歌姑娘惊呼了一声,被代王揪着脖子从珠帘的后面拖了出来,一直拖到了那画舫管事的跟前,他才道:“睁大了你的狗眼,这是个什么样的胭脂俗粉,也胆敢与卫长公主比拟。”提鞋都不配的好嘛。
画舫管事真的睁大了眼睛,这是惊讶的。他只知这几个小客人非富即贵,可他们具体是什么身份他不知道啊。
这么拥护前朝的公主,难道还留恋前朝,心存反念?
画舫管事自觉底气还是有的,他冷笑道:“这位小爷说话慎重,前朝已逝,如今是林家的天下。”
我~呸!老子就是姓林的,不比你个龟公知道的清楚!代王对女人也就只能做到揪着衣领拖一把了,对男人那是绝对不会手软,揪着那管事的头发,一拳砸在了他的眼睛上,直接砸的他眼冒金星没有还手能力,紧接着就是一顿胖揍。
管事急呼:“你们这些无知小儿竟敢如此大胆,你们知道这画舫的主人是谁吗?”
只要不是皇帝,就TMD没事儿。
于是,当画舫管事的打手,哦不,帮手出现的时候,乔装的侍卫们也行动了。然后,代王的小伙伴们,不愧是一个武夫子教出来的徒弟,连出招的起式都是一模一样。揪头发——砸眼睛——骑上去——胖揍。
至始至终没动手的只有赵王和裴金玉。
裴金玉是还有点儿糊涂,说她前世呢,代王他激动个什么劲。
赵王就是凌乱了,除了我擦,擦擦擦,什么话都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赵王怎么想都想不到,此番本是想带代王来开个苞,让他好知道了女人的妙处,从而同意了纳妾之事。结果却演变成了一场飚血的打斗。
赵王的反应还不算太慢,终于瞧见了立在角落里的裴金玉,他闪身上前,关切道:“长公主莫怕,有吾护你周全。”
恰逢,画舫管事想要趁乱逃跑。裴金玉顾不上和赵王寒暄,上前几步,堵死了那管事的路,而后在赵王的惊讶眼神下,华丽丽地补了一脚在那管事心窝。
赵王好像又忘记了裴金玉的爹是谁,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虽然她是个女儿。还真是,我擦,擦擦擦。
代王以及小伙伴们奋力将画舫砸了个稀巴烂,这才施施然地乘着小船上了岸。
别以为这样就是结束,代王的侍卫以光速准备好了熊熊燃烧的火箭。
只见代王运箭如神,三箭齐发,在他身后的那些侍卫,以他为准,齐齐发箭。
画舫之上,顿时火光一片。叫嚣的叫嚣,哭喊的哭喊,跳船的跳船。
这时的代王忽而一笑,顿时迷了裴金玉的眼睛。好感度那是唰唰地往上飙升啊。
就连过后裴天舒问起,裴金玉也并不吝啬地为代王说了句好话,打了人又毁了画舫,真不是代王在发疯,是那画舫管事仗着有后台先欺负了他们。
裴天舒一听,我去,这年头什么稀罕事都有,竟然有人敢跟他女儿比后台。要不要把林青峦刨出来问问那人该怎么治罪。
紧接着,他女儿又委委屈屈地表示自己受了惊吓,要喝安神汤。
裴天舒彻底怒了。谁,谁,TMD到底是谁,弄死他个不长眼睛的。
在他女儿面前一向抓不住重点的裴天舒又忘记了来找他女儿的初衷,明明是来教训她不该去画舫的好嘛!
翌日,当御史中丞高秉光高大人上书,说赵王言行不检,不仅带着代王去了烟花之地,还怂恿代王打砸抢烧之时。
裴天舒他第一个就跳了出来,替代王喊冤。
原话不详,其意是这事他知道,赵王领着代王、还有代王的几个师兄弟们小聚,画舫的管事口出狂言污蔑皇室,代王才忍不住动了下小手。
至于画舫是不是烟花之地,这就是人间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代王的那帮小兄弟,譬如诚信伯的二子今年还不满十岁,譬如建信侯家的小儿子也是今年不满十岁。还都是一群孩子呀,不过是贪恋洛水行舟两岸间的绚丽景致,怎么可能是去看那些胭脂俗粉的呢!
不要自己看见了丰乳肥臀的女人自己想上,就说别人也想上,他们就是想上,程序还没扩展到那个功能啊!
最后,还特别强调了画舫是有后台的,在如此英明神武的皇帝领导下,到底哪个官员是他们的后台?捞外快就算了,还尼玛开妓院,吃相也太难看了。最主要的,男人一喝醉口风可是最不严实的时候,万一被套话……所以,这哪里是开妓院啊,这分明是探子培养基地,后台之人,其心可诛。
高秉光急的面红耳赤,论斗嘴皮子,他本来就是裴天舒的口下败将,想要强辩个几句,一抬头,正好瞧见了皇帝不善的眼神。可不敢再说了,再说下去,没准儿就被裴天舒安上了与那后台之人一丘之貉的可能。
高秉光只当没有看见肖宰相送来的眼风,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皇帝沉着脸宣布要彻查此事,紧接着就退朝了。
这就拎着赵王去了乾元殿。
赵王这孩子苦逼啊,没事都会被他皇帝爹拎去乾元殿——狂批。更何况是现在有事呢。
还不等皇帝大怒一声,再问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赵王已经跪在了地上,得顺着裴天舒编出来的往下编啊。就说他们真是看风景去了,连歌姬都没有要,就引来了画舫管事来推荐,那管事说他们那儿的歌姬和前朝的卫长公主长一个样。卫长公主是谁啊,她是大文的前长公主不错,可她也是他皇大伯明媒正娶的妻啊,就算他们再看不上她,那也是他皇大伯的女人。于是……就打上了。
赵王没敢看他皇帝爹的脸,就怕一看嘴巴不顺溜了。也没敢说这事到底是他让代王动的手,还是代王擅作主张动的手,只因他始终摸不清楚他皇帝爹的想法。
万一他皇帝爹要是觉得他们做的对,一听代王自己动的手,他不是得挨鄙视。万一他皇帝爹要是觉得他们做的不对,一听是他让动的手,他不是还得挨鄙视。所以,这事儿不那么好办。 要是有裴天舒在一旁指点指点就好了。
一想起裴天舒在朝堂上将高秉光辩的哑口无言的拉风场景,赵王忍不住地激动不已,他略一沉思,“咣咣咣”对着他皇帝爹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磕的他爹都觉得莫名其妙了,他对这事情还没下定论呢,他儿子就开始请罪了,莫不是他太威严了?
谁知道,他儿子突然就闭着眼睛喊了一句:“父皇,儿臣也不瞒你了,其实儿臣,儿臣心悦长公主。”
这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说了出来。
赵王说出了心里话,偷偷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去看他皇帝爹。
只见他皇帝爹——傻了。
这会儿,皇帝的心里翻来覆去就只有一句话。
他儿子这是有病啊……喜幼女,TMD鞭子呢,鞭子呢,老子的鞭子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感情有进展吗?!!
☆、第46章 于
关于男女那档子事儿;真是十人就有十种不同的喜好。
譬如,卫单好熟女。
譬如,肖宰相好后庭。
譬如;皇帝自己好细腰。
在行这档子事中;不伤大雅的喜好可以称之为情趣,譬如以上。但像赵王这种……他得有多禽兽啊,才能喜幼女。
皇帝已经没有骑马好多年,马鞭自然被高高悬起做了装饰;可仍旧不妨碍他徒手揍了赵王一顿。
赵王被他皇帝爹打蒙了;打出了一股子硬气来;他觉得凭什么代王肖想裴金玉行;而他就不行。
凭什么呀?
赵王索性不跪了,翻身坐在他皇帝爹的跟前,流着眼泪愤愤道:“从小若有一个橘那就是阿錾的,若有两个橘,因为阿錾喜欢还全是他的。不管是在成王府还是东宫,阿錾总是住在离父亲母亲最近的地方,阿錾的护卫是父亲亲自挑选的,阿錾的衣裳是母亲亲手做的,阿錾生病父亲可以日夜不离床地照顾几日。父亲在照顾阿錾的时候,可曾想到过孩儿,可曾知道孩儿在干什么?孩儿在精心苦练箭法,期冀得到父亲的一句称赞。孩儿在刻苦苦读,希望可以得到父亲的另眼相看。可是父亲,你看过我吗?阿錾是你的侄儿,难道我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了吗?”
赵王一激动,连“父皇”都不叫了,直接叫起了“父亲”。
还别说,叫的皇帝直心虚。
林峻游他们家的皇位不是祖传的,相当于半道出家,当了快三十年的平凡人,陡然黄袍加身,那个心境还一时半会儿调整不到位。
换句话说,林峻游是一个有妇人之仁的皇帝。
他想自己满共就两个儿子,都是自己下的种,可一个儿子封了太子,一个就得做一辈子的臣,说不定还会被另一个猜忌一辈子。想想就觉得这个儿子委屈,恰逢儿子自己又叫了屈。
皇帝又仔细地回想了回想,貌似还真像赵王说的那样,主要原因是这样的,赵王他是老二啊。论重要性,前面有太子顶着呢。拼谁受宠,后面的林錾又赶上来了。千年的老二,那就是千年的孤寂啊。
皇帝复杂地看了看赵王,一瞧见他那张微微肿起的脸,越加的心虚了。
可皇帝是个要脸面的皇帝,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嘴上还是严厉地道:“你也好意思跟阿錾比,要是没有你三叔,老子……朕早就是一把枯骨了。阿錾又是个心智不全的,你也缺心眼了吗?”
一想,对,他这儿子可不就是缺心眼了,要不怎么会和林錾抢裴金玉。就算她是月宫的仙子,可尼玛还没张开呢,也美不到哪里去,皇帝以正常男人的角度来推理赵王的心思,越想越觉得那不是真爱,纯属被刺激。
嗯……那就还有救。
皇帝顿了片刻道:“你给我把心思收回去,朕对你什么样,对阿錾什么样,朕的心里有数,不用你来提醒。”
紧接着就是长篇大论的教育了,大概意思就是说赵王,你特么的怎么这么有出息,和弟弟比谁受宠之前,就不带脑子出门吗?尼玛你弟弟是个傻的,你也傻了吗?觉得自己不受重视,尼玛那你就能抢你弟弟的心头好了吗?抢到手你会幸福吗?看着你弟弟的傻样,天天哭,天天哭,难道你不内疚吗?
再说了,你弟弟他没脑子才敢肖想裴金玉,你也没脑子吗?你不知道她爹是谁吗?她爹是你皇伯伯都不敢得罪的人,老子敢吗?把他女儿许给了你,老子那儿还得安抚太子,还得夺了裴天舒的兵权,万一他一生气,使点儿什么坏,多得不偿失啊。
想当年,你皇伯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夺了他一大半的兵权,等你皇伯伯快死的时候,他趁火打劫,又多要了点儿回去,现在老子手里的兵和他手里的兵基本相当。老子还得指望着他给咱们林家冲锋陷阵,哄着他玩都怪费劲的,你就别再这儿给老子添乱了。
行了,回去洗洗上药去吧。将才的话老子只当没听过,你也就只当没有说过。真不知道你看上了裴金玉什么。难道是看上了她和她老子一样的凶悍?这口味还真特么的特别。原来你小子,就喜欢那种没事儿梗着脖子跟你对练的女人,行,这条件老子记住了,赶明儿就照着这个标准给你配备一小队的母老虎,自个儿关起门来玩儿对练去吧。
他皇帝爹的话,赵王哪一句听得都不仔细,就是那句还得“夺了裴天舒的兵权”听得真真的。赵王之所以喜欢裴天舒,除了他厉害以外,就因为他手里的兵权啊。
敢情他皇帝爹的意思,就是他将裴金玉娶回了家,也不能遂了愿。
如此一想,他今日还真是莽撞。看来,想要图谋裴家的支持,想走正经的赐婚路线那是绝对不行,还得转为地下。
这是还得没事儿去裴家刷存在感的节奏。
赵王坐在地上痛哭了一会儿,表示自己如梦初醒,这心里头的滋味真是五味杂瓶,女人的事儿能不能缓缓再说?得让他调整好了心情不是!
皇帝表示理解,只要他不哭着闹着非得娶裴金玉,什么事儿都好说。
赵王满含热泪,谢恩告退。
一出乾元殿的门就乐了,嘿,这是歪打正着,将赵王妃的事儿也一并给解决了。
单身的赵王就还是个好赵王,前路虽然崎岖,可至少还有希望。
赵王仔细盘算着,忽地想起了裴天舒今早在朝堂上的激愤模样,灵光一闪,找到了靠近他的捷径。
彻查怜人画舫的事情,赵王自请要亲自督办,皇帝应允了。
还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箭头直指向了太子那一帮啊。
这让赵王忍不住的窃喜起来,却是希望越大,反而失望也越大。
不料,对方一咬牙一狠心来了个断尾逃生,大牢里的画舫管事为首的一干人等“畏罪自杀”。
被管事咬出来的常客礼官大夫高大人,也就是御史中丞高秉光的庶弟高睿也突然从马上摔落而亡。
御史中丞为表清白,上书皇帝,愿打开自家的府门,接受彻底的检查。
人家已经打开了门让你检查,你又能检查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来!
没有揪出来大鱼的赵王有些郁郁,连着几天看见肖宰相之时,都恨不得能在他的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肖宰相比他还郁郁啊,他不过是为了自己收罗美人,顺便弄出来的画舫,怎么就成了探子培养基地了呢?
可这事儿怨谁呢?
肖宰相觉得当然是怨那个该死的裴天舒,还有赵王和代王喽。他不止没了画舫没了美人,还差点儿和高家撕破了脸,这才推出一个替死鬼来。
虽事已过,却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战栗的肖宰相表示眦睚必报。可这事儿不敢和太子明说啊,那就得想个法子来点儿阴暗的。
肖宰相本着傻子好欺负的念头,这就准备先拿代王小试牛刀。他可没有蠢到干出公然刺杀王侯这样不要命的傻事来。
实际上,他要干的比这个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还歪打正着和赵王想到了一个地方去,无非就是再一次地瞄准了代王的小兄弟。
代王的小兄弟也郁郁了,表示:坏人,好可怕!
不过,肖宰相的本意则比赵王高端出了一个头,这是准备借用美人控制代王。别看代王是个傻的,可有时候傻子说话往往比他们这些正常人还管用,尤其是在皇帝的跟前。
说干这就干上了。
肖宰相正儿八经地给代王下了帖子,邀他过府喝酒。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能有什么共同语言,是以代王去的时候,顺带捎上了刘家兄弟。
肖宰相一看,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啊,真是这么客气干什么。
据说,诚信伯刘通管教儿子很严格,可只要刘家兄弟能将美人带回去,勾引不了小的,万一勾引住了老的哩!老树要是开了花,那才是一个铺天盖地谁都无法阻挡。
这就也顺便给刘家兄弟准备了同等数量的美女若干,美酒佳肴一上,就开了席。
肖宰相假意退让了之后,还是坐在了主位之上,一看座下的三个嫩萝卜丁,优越感爆棚。
他呵呵笑道:“不要客气,不要客气。”
转而就冷脸吩咐伺候在旁的美人,“若王爷和两位刘公子今日不能尽兴,老夫就要尔等人头落地。”
美人面露惊恐,齐声答“是”,劝起酒来就格外的卖力。
刘元枫同刘如松饮酒的机会不多,自然酒力浅薄,却因着心软怕劝酒的美人杀头,只好强饮数杯。
不多时,最小的刘如松已经醉倒在席上。
一旁的刘元枫苦苦支撑,只能连连叨扰。
偏偏代王那边任凭美女流泪劝酒,也不肯喝一口。
肖宰相为显自己言而有信,其实也是为了小露钢牙,当下就命了侍从将代王身旁的美人拉下,随后传来几声惨叫。
这才又呵呵笑道:“来呀,再来伺候王爷。”
左右美人皆心生惧意,却又不得不匍匐上前。
这一次,代王还是不肯喝酒。
半醉的刘元枫劝道:“三哥,你就喝两杯吧,要不然……”
后面的话不说,代王也是明白的,他却但笑不语。
又有两个美人被拉了下去。
刘元枫忍不住斥他:“三哥,你怎地如此心硬。”
这时,代王才不紧不慢地端了酒杯,淡淡笑道:“他杀的是他们家的人,关我何事!”老子就是不喝,你会不会把你们家的女人都叫出来杀光光呢?乐见其成啊。
傻子说了明白话。
肖宰相一口酒哽在喉间,怎么使劲都咽不下去。
要送的美人自然也送不出去了,他要敢说不要就杀掉,那结果还真会是只能杀掉了。
肖宰相一想起枉死的四个妙龄美人,忍不住的摇头惋惜。
他光想着傻子好欺负,怎么没想到傻子他不明人事呢!失算,失算,实在是失算到家了。
********
裴天舒是从刘通的嘴里得知了此事,然后笑得前仰后合。至此,对代王的好感度那也是刷刷刷往上飙升啊。
其实肖宰相这一计真不能算作蠢,他只是太按常理出牌了,结果碰上了压根就不按常理出牌的代王。如此,成了笑料一桩。
这么好笑的事情,裴天舒当然得和他女儿分享。
裴金玉是个向来能抓住重点的,问她爹:“爹,你貌似和肖宰相有仇。”可不,她还周岁那会儿,听说她爹就灌醉了肖宰相的儿子,还亲眼见证了她爹伙同她颜二叔算计的肖宰相好苦好苦。
裴天舒一听这话,不好回答啊。他不能说自己以前和肖白鹤是情敌,使了几回绊子,结果害怕肖白鹤的爹眦睚必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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