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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夫[金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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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好好的心情,添了份堵。
裴天舒:媳妇别闹啊,为夫的假期正式结束,明天就得打卡上班了啊!
以后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是他余生的真实写照。
别说了,说的人好想抱被痛哭一场啊!
****
职场中的难事其实都不是什么不可完成的任务。
譬如庄宰相病的只剩半边身子可以动了,需要换个宰相什么的,这些早就是人家内定好的事情。
作为新晋职员的裴天舒,只需要在别人争论的最热烈的时候,“呵呵”两声,表示自己虽持有不同意见,但选择保留的立场。
于是,继诞生了新晋忠义王不久,又诞生了新晋宰相,没有任何悬念,宰相之位落在了成王的老岳丈、皇太弟的准亲家——肖恩禄的身上。
肖恩禄,原任太常一职,且伺候了两朝的皇帝。也就是说卫单当皇帝时,他是太常,到了林青峦当皇帝,他还是太常。原以为他会在太常的位置上寿终正寝,谁知道……真是感谢裴天舒气的及时,感谢庄宁问病的到位,感谢你们以及你们全家。
从太常到宰相,这个跨越是历史性的。
肖太常,哦不,肖宰相表示有个好女儿即可一步到位,且步子迈的并不大,还没扯到蛋。
他对着皇帝“咣咣咣”磕了无数个响头,深情并茂地表示自己一定会鞠躬尽瘁,一定不会辜负皇帝的期望。
同他一样站在列首的裴天舒表示,升职什么的很弱,升上来的人可能是他的死对头也真是弱爆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什么,凡人们你们知道吗?
最重要的是今天已经二月初九,眼看清明将至,什么事情能比的过大老板的身体更重要呢!
若说裴天舒从未将林青峦当做过朋友,这是不准确的。毕竟出生入死的情谊,千金也难换。
可若说裴天舒将林青峦当做知己,这也是不准确的。皇帝是孤家寡人,连对生生的子女都不一定有真爱,更何况是异性之交!他还没傻到要将那样立于高位俯瞰众生的人当做知交。
饶是如此,一想起林青峦很可能快要挂了,裴天舒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惆怅。
风云变幻,世事无常。裴天舒是很信命的,既然他命该如此,谁又能替他改写天命呢!
早朝之后,裴天舒如往常一样回了武陵公主府。
忠义王没有府邸,所有的公文也都是送到公主府前的“特别办公室”里,等待他的批示。
至于,那几个跟着他瞎混的熊孩子,裴天舒也在公主府的前院给他们留出了一间特别的教室,紧挨练武场,还特地请了两位颇有名望的老师,且一文一武。
他们学累了,可以去武场上练几圈,练累了,就滚回教室继续学习。这是将课程安排的满死,以免少年人精力旺盛,总是老想着骚扰他女儿。
还有他女儿的教育问题,其实他有一个不怎么敢实施的设想,就是想将女儿来个女扮男装,也混在前院里学习。
为啥不敢实施?
倒不是怕少年们骚扰,而是裴天舒害怕楚氏会用眼泪淹死他。
算了,新官上任需要捋顺的事情太多,他女儿的事还是稍后再议。
裴金玉是不知道她爹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她,只顾着庆幸房子大了,有这里、那里等等好多个清净的地方可以选择,实在是太美妙了。
她可以一天换上一个地方,确保没人可以打扰到她。
至于她要干些什么?
无非就是弹弹琴,看看书,日子过得不用操心,也没什么非得实现的梦想,不过就是闲散度日,做一个高贵的米虫。
裴金玉本以为她会将这种日子一直过到死,冥冥之中却在元会六年的二月初十这日起了微妙改变。
这日,她爹同前一日一样起得比鸡早,打卡上班去了。走之前,并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话,譬如今日有友到访。
倒是楚氏特别叫人来交代,让她上午什么都别干,要给她量体裁衣。裴家不论以前还是现在,衣服做的都很精细,初春的衣服早在去年冬天就已经做好,这是要做夏裙了。
裴金玉在这些小事上面,从不会忤逆她娘,用过了早饭,就径直到了她娘那里。
楚氏的身型几年不变,也就是挑了几个今年时兴的花样布匹做几件新样式的衣裙。倒是给裴金玉量身时稍微费神,按照她现在的身高又稍稍放大了几许,且有几套是放大个一寸,便另有几套放大个二三寸。毕竟夏长有几月,小孩又时不时的猛蹿一头,这是为了保证她时时都有得体的衣裳。
尽管如此,母女两个还是很快量好了。
楚氏又不像别家的主母,得伺候家婆,管理小妾,她闲啊,便提议:“金玉,跟娘去赏花吧!”
反正怎么着都是闲散度日,那就去吧!
只是如今不过初春,牡丹未开,蔷薇不艳,倒是桃园那边开了满树的红粉桃花。
母女二人结伴而去。
吃吃茶,看看景,如此消磨了两个多时辰。正要回转的时候,有人来报,说是外头来了个乞丐,非要硬闯公主府。
楚氏是个良善的,只道:“既是个乞丐,你给他些银两,打发了他就是。”
她的话音将落,就听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不远处的桃树上响起,“嫂嫂说的外话,小弟不要银两,就是来瞧瞧我大侄女的。”
原来不是非要硬闯,而是已经闯入。
丫头们赶紧叫人,几个贴身保护的侍卫也赶紧上前捉拿。
楚氏和裴金玉被丫头们护在了中间,她有些愠怒,道:“哪个是你嫂嫂,你赶紧下来,自出府去,若不然……”
她还没想好若不然怎样,那桃树上的人几个跳跃已经到了跟前,嘻嘻一笑,抱了裴金玉就跑。
裴金玉没有看清这人的样貌,可隐约觉得是他爹认识的人,但他脏啊,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就和躺泥坑里没什么两样。
她高声唤:“裴筝。”自打上次她发现了裴筝那个小动作,就不大愿意让他贴身伺候了。他总让她想起故人,可故人的样貌并非如此。她懒得去猜测那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索性离得远一些,眼不见为净。
可下意识里,她觉得裴筝是会武的。
果然,她的声音才落,裴筝就突然蹿了出来。
那人抱着她却根本不肯与人过招,反而是跑跑跳跳,引得整个公主府鸡犬不宁。
恰逢,裴天舒下朝赶回府。才到门前便有人来报,不好了,公主被个乞丐劫持啦!
裴天舒一听,大怒,MD,什么人连他女儿都敢动,是活得腻味想给阎王当小鬼了吧!
又听人说劫持之人被围在了后院,他“嗖”的一下就直奔后院而去。
这时候,正跳上一棵槐树的“乞丐”问裴金玉:“大侄女,好玩不?”
你要是洗的香喷喷的,再把这一头飘逸的乱发束好,外加如果你有一张像她爹一样的美颜的话,那么她就可以勉强原谅你!
裴金玉不喊也不哭,只用一双饱含嫌弃的眼睛将他凝望着。
乞丐正在纳闷,这孩子淡定的太不像孩子了。
那边裴天舒赶到,指树大呼:“我女儿要是少了根头发,老子也不杀你,就拔掉你身上所有的毛,还养着你,等你毛发张齐,再拔!同理,我女儿要是磕破了点儿皮,老子就打断你的胳膊,管接,接好了再打断。周而复始,始而复周。”
尼玛,这就是有杀爹的仇,也得报了!
那乞丐却“哈哈”大笑,腾出一只手指着树下的裴天舒道:“你小子,几年不见,怎么还是这般阴损!”
裴天舒愣了愣神,又走近几步,仔细瞧了瞧那乞丐。
他倒也配合,特地撩撩头发,露出了脸。
裴天舒:你TMD王八蛋,还知道回来啊!
怒吼:“林枞,给老子滚下来。”看老子会不会揍残了你。
林枞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裴金玉一抖,忽地想起来,就是这个人千里追击,斩了卫单,却又不领功勋,云游而去。
一时间,还真是百感交集。
林枞抱着她跳下了树,才将她放在地上。
楚氏就飞奔上来,左右看看,确定无事,这才止住了眼泪。
林枞嘿嘿笑着对她行礼:“对不住了嫂嫂,我和侄女闹着玩哩!”
楚氏还在生气,碍于丈夫不好发作,白了他一眼,揽着女儿悻悻退走。
临走的时候,裴金玉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林枞一眼。
林枞见她看来,咧嘴一笑,又伸了伸手,示意要不要再抱抱。
裴金玉头疼不已,不是一般嫌弃地对他道:“你还是先洗干净吧!”
此话一出,林枞哭笑不得。
裴天舒却是笑声震天。
要说林枞此人,本是林青峦同族。却是同族不同命,从小便过的甚是凄惨。
先是母亡父丧命,再是叔婶夺产,且设计要灭口。
而后他杀叔斩婶,浪迹天涯。
流浪到武陵与裴天舒相识之时,也不过区区十八。
因着他矫勇善战被林青峦赏识,却又受着林氏其他族人的排挤。
裴天舒和颜学庆皆劝他,“不如你改名换姓!”毕竟顶着个杀神的名号,实在不雅。
他却是个无所谓的,只道自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端的是我杀之人皆该杀,与世人何干,又与族人何关!别人聒噪,我不理。别人指责,咱们拳头底下见真章。
有本事一起上啊!
这就是个比天还狂妄的人。
当然,这些过往并不是裴金玉能够完全知晓的,她不过是想起了卫单,和她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她一直都知道卫单和他们那个皇帝爹一样,并不是个好皇帝,却一向以为他是一个好弟弟。
可笑的是,他那个好弟弟居然打着让她隐姓埋名,深藏后宫的龌蹉心事。
还真是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
是夜,裴天舒与林枞喝酒畅聊。
与此同时,一个人喝酒的林青峦拆开了案几上的密信,上书两字——已回。
他将信投进了燃烧的炭盆中,转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宝光忍不住相劝:“皇上,少饮暖身,多饮却是要伤身的。”
林青峦摆摆手,沉默不语。
天已初春,他所在之处却仍需燃烧炭盆鼎炉,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他早就嗅到了泥土的腐败。
于是,他仓皇将裴天舒推上了高位,还借机除了庄宁问,又千辛万苦逼回了林枞,他为了林峻游顺利继位做完了他该做的所有事,这尘世之中还有什么是他留恋的呢?
他饮下杯中最后一滴苦酒,醉倒在这空荡的大殿之中。
远处仿佛传来了谁的娇笑声,也仿佛是有歌舞在升起。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金盆洗手止风雨。
不恋红尘,却难舍回忆。
每一段都有你。
年少初遇,常在我心。
多年不减你深情。
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
你送我的风景。
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
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
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
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纸扇藏伏笔,玄机诗文里。
紫烟燃心语,留香候人寻。
史书列豪杰,功过有几许。
我今生何求——惟你!
元会六年,三月初一,元会帝林青峦薨,享年三十七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是许嵩和黄龄的《惊鸿一面》,用在这里觉得很符合皇上的心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金盆洗手止风雨,不恋红尘,却难舍回忆,每一段都有你”然后是“史书列豪杰,功过有几许。我今生何求——惟你!”。
还有我觉得,皇帝一死,乃们都*了。
以下是惊鸿的歌词,调子也美,喜欢的可以去听听。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金盆洗手止风雨。
不恋红尘,却难舍回忆。
每一段都有你。
年少初遇,常在我心。
多年不减你深情。
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
你送我的风景。
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
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
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
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纸扇藏伏笔,玄机诗文里。
紫烟燃心语,留香候人寻。
史书列豪杰,功过有几许。
我今生何求——惟你!
☆、第37第章 于
元会六年;三月初一;这日是个大晴天。
代王一如往常地去了武陵公主府上课。
只是到的时候;师兄弟们问他:“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皇上生病了!”
代王只觉莫名;回道:“大夫在呢,成王哥哥在呢,赵王哥哥也在呢!我在那儿没什么事啊!”
好吧!别指望代王能够明白什么叫做床前尽孝;关键是想给他解释清楚,还很浪费口水。
恰逢,赵夫子到了;众人即刻随水推舟呈鸟散状;各回各自的一亩三分地里准备聆听师训。
赵夫子姓赵名朝文,字旭初,号柳客先生,约莫有四十多岁,听说还做过国子学的掌佐博士,不知为何沦落民间,落魄到了租住在城内青楼妓院最多的柳怡巷路口,却是出其不意,越发的积累声名,成了一代豪放名士。
但凡名士,都是孤傲性情古怪的,且还是各有各的古怪,想来要是千篇一律也就不够格叫做名士了。
这位赵夫子的古怪之处,大抵就是一起床开始喝酒,一喝酒就开始作画,作完画开始题诗,关键他题的还都是艳诗。
不过,这位自打被裴天舒请了来,也还知道要给学生竖立一个良好的榜样,倒是有所收敛。
就是不知今日是不是哪个丫头犯了糊涂,难道是将酒水当成了漱口水?或者是老猫馋了,趁着忠义王不在,偷了酒腥。
反正赵夫子一进来,就连坐在最后面的谭中秀都只觉一股酒味扑面而来,闻都闻醉了。
于是,今日要习的课程那就是作画了。
赵夫子大笔一挥,耍了套醉把式,一幅雪中傲梅片刻即成。他忍了忍想要题诗的手,将笔一扔,要底下的学生临摹也行,即兴发挥也行,自己一转身便窝在长廊的木雕栏杆之上睡觉去了。
谭中秀和七里打赌,压上了半月的零花钱,赌赵夫子会从木雕栏杆上摔下来。
除了代王,剩下的几人就堵在窗口那专注地看着,愣是看了好几炷香的时间,别说摔下来了,就听赵夫子鼾声震天,却是稳如泰山一丝一毫都不曾动过。
谭中秀输光了零花钱,悻悻地走回座位,准备研磨作画。
路过代王这厢时,探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掂着笔傻愣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遂问:“王爷,你这是……”
代王抬了头,憨憨地一笑:“我在想怎么画哩,到底是先画树,还是先画雪,或者先画花?”
谭中秀也就是写药方在行了,挠挠头道:“我也不知啊,要不你再想想!”
代王点点头,继续掂着笔,沉思不语。
其他的几人也就各回各位,开始同纸墨笔砚做斗争。
他们画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画的快的,譬如七里和八骏,几近画完。
这时,不知因何缘由满脸通红的代王竟如茅塞顿开,同赵夫子那般挥笔就来,也是片刻的功夫便已画完。
八骏颇觉不可思议,嘴里叫道:“王爷,要是鬼画符的话,夫子会重罚的。”说着,伸头去看,顿时惊愕地无法言语。
原来傻子代王居然颇有作画天赋,他瞧着这一幅居然和赵夫子画的那幅不相上下。
众人也觉得惊奇,将代王围作中央,七嘴八舌地将他称赞。
代王没有回应,只是脸却越来越红,就连额上也滚下了豆大的汗珠。
还是谭中秀首先发觉他的不对,问他:“王爷,你可是哪里不太舒服?”探手一摸,他额间滚烫。
谭中秀赶紧让人散开,正欲为他把脉,他却“咣当”一下直接栽在了地上。
也就是这时,有人奔进了公主府,高声唤道:“皇帝驾崩,快快让公主换孝服进宫。”
****
自打皇帝病重,裴天舒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回过公主府了。
楚氏乍听皇帝驾崩的消息,愣了下神,便赶忙命众人全体服丧,又给裴金玉穿上了重孝服,这才拉着她出府上马车,亲自送她进宫。
当然,也顺道带着了昏迷不醒的代王,还有熟悉皇宫的裴筝,以备不时之需。
裴金玉到这时还不曾回神,怎么也不能相信林青峦——他死了。
不是都说祸害活千年的嘛!
等到进了宫,看着到处都挂着白灯和白帐,还有那跪在殿前哭嚎的百官,她的脑子一木,内里空白一片。
别人引着她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也顾不上去想转来转去她竟还是给林青峦服了丧。
然后就有太监来宣旨,说是皇帝临终前下的旨意,加封了裴金玉一个长公主之位,又以不忍为由,免了贤妃陪葬,却赐她道号静闲,且即时生效。
这是嫌弃她嫌弃到死了也不肯跟她睡的地步。那边的贤妃,哦不,静闲道长,“哭”昏了过去。
能不昏嘛!兜兜转转,尼玛又成了姑子。
小太监宣完了旨,也不管那边晕过去的贤妃,倒是特地很小声地对裴金玉说:“长公主,忠义王交代了,你要是累得慌了,直接晕倒就行。旁的已经打点好了,小的……春宝。”
裴金玉木讷着小脸,没什么反应,却待春宝前脚离开,她后脚——果真就“晕”了!
这就又乱作了一团,有人高呼:“不好了,长公主悲伤过度,昏过去了!”
有人掐她人中,她也忍着没有吭气。
就听那人说:“将长公主也送到东宫吧!御医这会儿都在东宫给代王医病呢。”
紧接着就是好一阵摇晃,等到有人将她抱在了床上,不远处传来的是颜学庆的声音,“好了,你们都散开吧,我来给长公主瞧瞧。”
感觉到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脉门,她睁了眼睛,正对上他那张黑黑的笑脸。
颜学庆笑着问:“饿不?”
裴金玉眨眨眼睛,摇摇头。
他又说:“那你就只管在这儿玩吧!”还不忘吐槽一句:“你爹他小心眼的很,他说他还没死呢,不许你给别人当孝女。”就是皇帝也不行啊!
这话倒是真像她爹说的,裴金玉想笑,咧了咧嘴。
在颜学庆看来,这笑有些敷衍,遂问:“心情不好?”
裴金玉想了想,点头。
“难过?”
“……不算是。”
“害怕?”
“并不。”
“那你是……”这小娘子还真是难琢磨!
颜学庆下意识抓了抓耳朵,转而一想,到处都有人在哭,就是再好的心情面对这些也是不那么美妙了。
他沉重一点头,又道:“那你就在这儿玩吧!”
说完觉得不对劲,这话他好像刚刚已经说过,挺不自在的又补充了一句:“这会儿没人顾得上来这儿!嗯……我得去看看代王了。”
颜学庆是豪放的“姐妹们”结交的多了,对着良家女子不大会说话,就是对着小娘子也是无话可说。
没话说就没话说吧,但办事还算靠谱。他临走的时候,特地拍了拍裴筝的肩膀,郑重交代:“好好伺候长公主,忠义王他……”很凶残的你的知道!
看着裴筝颔首称“是”,这才晃悠着离开。
代王那儿已经退了烧,他也得找个地方玩儿去!
待颜学庆一走,裴金玉就从床上翻坐起来,叫了一声裴筝道:“我想弹琴。”
既然故人已逝,情也罢,恨也罢,怨已消。
她想仅以一曲——送故人!
不多时,裴筝便寻来了琴。
她吩咐:“你去门外守着。”
裴筝退守门外,却是竖着耳朵听着房中的动静。却待琴声一起,忽地泪流满面,跪倒在房门之前。
这《方恨曲》乃一人所作,这世间也仅有一人会弹。
还是长公主初闻驸马起事之时,惆怅而作,还道:“只知你情深,却忘了你的姓氏。只道你悲苦,却忘了你的本事。到如今,方恨,方恨!情深三千,终抵不过权重位高!你我情意,也终不过是浮梦一场!”
裴筝如大梦初醒,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一曲终了,裴筝伸手推门,以跪拜之态,进入房中。到了裴金玉跟前,又是重重叩首,泣道:“长公主,奴才……刘铮,是驸马,不,是林青峦替我改了容貌。”
裴金玉一怔,过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开口:“什么刘铮,你分明是裴筝。”
裴筝也不辩解,还是叩首:“是,奴才是裴筝。”
裴金玉冲他笑了笑,却不知为何,眼前一黑,这回是真的晕了过去。
****
高高的大殿之中,代王林錾自苏醒过来,就是痴痴傻傻地对着横梁不语。
御医都来了好几茬了,皆说无恙。
其实壶嘴心里清楚,他们觉得反正代王是傻的,就是再傻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到底是贴身伺候了代王几年,伺候出了感情。
代王虽傻,对待他们这些侍从却是极好的。
壶嘴抹了把泪,细声细语地道:“王爷,这都一大天了,你好歹喝口水润润喉。”
代王依旧挺尸不语。
壶嘴又劝了半晌,代王那儿就是不给反应,他彻底歇菜,换杯子上。
杯子嘻嘻笑着,到了代王的跟前:“王爷,奴才新学了个戏法,要不变给你看看!”
这就掏出了法宝,在床前耍了起来。可是,代王那儿连眼珠子都没有动过一下。
杯子也歇菜了,换勺子上。
勺子就蹲在床前哭,“王爷啊,这可怎么整啊,公主她也病了啊,就在咱们东宫齐鸣殿里的偏房养病呢!”
林錾终于有了反应,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得壶嘴和杯子往后一趔趄,勺子还犹不知的一个劲地哭。
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勺子抬头:“王爷。”
“……勺子!”林錾皱了皱眉,以往也没觉得勺子这名字怎么不好,如今听着却是冒着一股子浓浓的傻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一醒过来,就觉得不对劲。具体怎么不对劲,他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脑袋里想的太多。譬如以前看见勺子,他就是勺子,如今看见勺子,会下意识地想他是打那儿来的,伺候自己多久,又都干过什么忠心以及不忠心的事情。
他下意识给人分成可用、不可用和好用、不好用,等等多种。总之,下意识想到的东西很多。
他觉得他病了。
可如今一听裴金玉有病,他又觉得他这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疼又不痒。虽说脑袋里想的事情多了,可他也没觉得脑袋里有多挤,既然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还是去看妹妹要紧。
代王林錾自己蹬上了鞋子,问了句:“齐鸣殿怎么走?”
勺子一抹眼泪,朝壶嘴和杯子呼道:“还不快给王爷领路。”
他是功臣啊,劝好了王爷,可不是就有了呼喝的权利。
壶嘴和杯子也顾不上和他急眼,一左一右领着林錾出了门。
这时,裴金玉也就才醒了不多会儿,正喝着裴筝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白粥。
像这样的日子,还得熬上好多天。
她问裴筝:“皇帝的陵修在了何处?莫不是也在北邙!”
卫家的先祖也是葬在北邙,若真如此,这是死了也不能安生的节奏!
裴筝对她是越发的恭敬,垂首道:“奴才听说未曾修陵。”
裴金玉便笑,哪个皇帝不是一登基就开始着手修陵的,偏他,死了也想赚个好名声。
裴筝又道:“奴才还听说,他下了旨,要让有容大师给他焚葬……”
裴金玉见他欲言又止,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完吧!”
“是。”裴筝恭敬颔首:“奴才听到的传言,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说……长公主的……身子依旧保存完好,是要一起焚葬的!”
“呸!”裴金玉突然就扔了手中的勺子,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叹了口气,半晌才道:“罢了,罢了!”
白粥也只吃了半碗,开始闭目养神。
直到有人突然推开了房门,裴金玉才睁开眼睛。只见来人同她一样,穿着孝服,再瞧她约莫也就八九岁的年纪,便知这突然的闯入者是宜阳公主林焕,皇太弟,不,应该是新皇了,是他的女儿。
林焕来的气势汹汹,一脸的怒色,用那双剪水秋眸将她狠狠瞪着。
裴金玉也就大概猜到了她为何而气,却只是平静地瞧着她,不声也不响。
林焕发作道:“皇伯伯驾崩,你是皇伯伯的义女,皇伯伯亲封你为长公主,可你有一点儿长公主的样子吗?”
被个小姑娘指责,要放在平时,裴金玉还能一笑了之,可她现在的心情不怎么好。林焕一口一个的皇伯伯,正是她想要彻底忘掉而又始终不能的人。
她突兀地一笑道:“你说我是长公主,那你又是什么?”
林焕身后的大宫女莫欣喝了一声:“大胆,此乃宜阳公主。”
裴金玉还是笑,裴筝手快,一个耳光甩到了莫欣的脸上,还道:“长公主虽较宜阳公主年幼,却是先帝亲封的长公主,礼不可废,连宜阳公主见了长公主也要行礼,何况是你这小小的宫女!”
林焕气急色变,指着裴金玉道:“你胆敢打我的人!你算什么东西,算起来你不过是个王爷的女儿。我父已经登基,论尊贵你如何能比的了我们皇家的……”
裴金玉嗤笑一声打断她:“我算什么东西,你大可去问你父皇或者去问一问先帝。”
林焕却道:“我就是要问你,凭你也配做长公主!”
“我不配难道你配!不过一个庶出!”论毒舌,她岂能是裴金玉的对手。
林焕“啊”了一声,不管不顾叫道:“父皇还没有封后,你怎知我就是庶出!”
“哦,难道公主当我这个嫡母是死人吗?”却不料,背后传来了凉凉一声。
林焕一抖,转过身去,只见卢氏并着代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前。
她想要辩解:“母亲……我……”一时不知要说什么,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卢氏笑道:“公主千万别叫我母亲,你母亲是韦姬呀!”
林峻游还是皇太弟的时候,韦姬就已经是韦侧妃了,可卢氏偏就叫她韦姬,就是时刻提醒着韦姬,她不过是一个歌姬,就是做了侧妃,就算现在又身怀六甲,哪怕将来诞下的是皇子,她还是摆脱不了做过歌姬的出身。
不过,是一个玩物。
玩物就该好好的当好了玩物,尽职尽责讨好恩主,却偏偏心比天高,那就怨不得她让她命比纸薄了。
林焕到底年幼,她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卢氏轻飘飘地道:“好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至始至终不曾将她放在眼中。
林焕灰溜溜地走了。
卢氏这才好声好气地同裴金玉道:“倒叫长公主看笑话了!”
太弟妃已是不能再叫,皇后大典又不曾举行,裴金玉叫了卢氏一声“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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