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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凤祸江山-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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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如霜是不是真的死了?死也好,活也好,她到底现在何处?

    全郦央的官员和贵族,都在寻找和等待她的消息。

    影如霜真的快死了。

    她在远离人居,没有道路的群山间艰难地跋涉了很多天,每一天都因为艰难的行程而变得异常漫长,长到她无法判断她到底走了多少天。

    好多次,都是隐无背着她或抱着她走。

    如果没有隐无,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她早就知道隐无是顶尖的高手,但这次行程,还是让她对隐无的体力和毅力感到惊讶,同时,她也因为他卓绝的表现而安下心来:有他在,她一定能安然走到校军场!

    隐无向她发过誓,一定会送她到目的地。

    他做到了。

    终于,又一个早晨来临的时候,隐无叫醒她:“娘娘,校军场就在前方……”

    近乎奄奄一息的影如霜猛然爬起来:“哪里?在哪里?”

    隐无站起来,往前头一指:“娘娘你看,那块空地所在的地方,就是校军场,只要到了那儿,您就安全了……”

    影如霜踮起脚尖,眯起眼睛,将焦点集中在一处,细细地看着。

    就在山脚下有点远的地方,确实有一大片开阔的空地,虽然看不清楚,但确是人工开发的空地无疑。

    因为天气寒冷干燥而微微裂出血痕的双唇,终于露出笑容:“我们走吧……”

    终于到了,虽然路还是有点远,但毕竟希望就在眼前,只要再坚持半个时辰左右,她就能逃过此劫,再度还击了。

    “娘娘,”隐无微笑着将装水的皮囊递给她,“我刚才去找水的时候,不小心将令牌弄丢了,我想去水源那里再找一遍,娘娘您先去校军场可好?”

    影如霜道:“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隐无摇头:“水源那里虽然不是很远,但路不好走,来来回回也要大半个时辰,这段时间,足够娘娘走到校军场了。娘娘,时间紧迫,您又染了风寒,还是别等属下……”

    影如霜还是不想丢下他一个人:“那块令牌不要也罢……”

    隐无还是摇头:“如果是以前,那块令牌不要也罢,但现在,进城也好,进宫也罢,恐怕都不容易,有了那块令牌,属下就有机会进城和入宫打听消息……”

    那块令牌,是太后赐给他们四个人的,不同于普通的出入宫令牌,而是真正的皇室令牌,进出城和进出宫都很方便,现在,城内很可能已经被夜北皇控制了,这块令牌显得尤为重要。

    影如霜想了想,终于道:“那你快些跟上来,我在校军场准备好吃好喝地等你。”

    隐无微笑:“属下遵命!娘娘请下山吧——”

    影如霜点了点头,一边喝水,一边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她的双脚已经磨破了皮,出了血,是隐无用药止痛和止血,她才能坚持行走的。

    她走得很慢,每走一小段路,就回头看看。

    隐无一直站在那里,目送着她。

    隐无的目光,让她很安心。

    终于,隐无看不到了,她回头,只能看到山石、树木和荆棘。

    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她控制不住身体,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小腿好疼,前两天被石头割到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她坐在地上,掀起大衣衣摆,再掀开裙摆,不禁吓了一大跳,缠着小腿伤口的布条,已经被血染红了!

    她的腿伤居然如此严重?出了这么多血,她竟然没觉得特别疼痛,还能走到现在?

    她真的很佩服自己,看布条上的血,都已经干涸了,她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伤势这么严重,亏她前面一直能忍住……

    不对!不是这样的!这布条不对劲!

    她迅速解开布条,再卷起裤腿,如她所料,她小腿上的伤口是挺深挺长的,但血早就止住了,伤口也开始结痂,根本不可能会出那么多血!

    这布条上的血,不是她的!

    这布条,是隐无的腰带,他用他的腰带给她包扎伤口,只是那时天色很暗,她又陷入半昏迷中,没有注意到这条腰带已经沾满了血……

    红色的腰带,根本就看不出原先的颜色,隐无,能受多重的伤,才会流这么多血?

    而她,这么多天来,竟然没有察觉到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一阵晕眩袭来。

    不对,她现在要撑住,绝对不能晕过去!

    隐无……她不能就这样丢下隐无!

    她猛然爬起来,顾不得疲惫和疼痛,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明明她走得那么慢,明明没走得多远,怎么回去的路,却显得那么远呢?

    她似乎爬了很久,终于,隐无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他静静地靠坐在一棵树干上,似乎正在休息。

    影如霜略为放了心,撑着更加不堪的身体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来:“隐无,你是不是受了重伤?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我都不知道……”

    隐无闭着眼睛,脸色平静,似乎睡着了。

    影如霜想,也许他睡得正沉,没听到,她就让他好好睡一会儿吧。

    然而,过了一会儿后,她又觉得不对劲了:他怎么似乎连半缕气息都没有呢?一个人能睡沉成这样,连气都没有么?

    她试着去碰了碰他的脸颊,瞬间脸色大变:他的肌肤,冰冷得可怕!

    她又去探他的鼻息和脉搏。

    没有!没有温度!没有气息!没有跳动!

    他……他死了……

    “隐无——”她抓住他的肩膀,摇了摇,隐无没动。

    “隐无——”她的声音越发大声和凄厉了,摇着他肩膀的力道更大了,“隐无——本宫命令你醒过来!本宫命令你开口说话!你再不醒过来,本宫绝不饶你!”

    然而,隐无还是一脸安详,没有任何反应。

    “啊——————”她疯狂而悲恸地尖叫着,声音响彻了整个山林。

    隐无……真的死了!

    重伤而死!

    早在皇陵的时候,他独自引开追兵,杀敌无数,却也受了重伤。

    他给伤口撒了药,但这点药,不足以治好他的伤,只能让他多撑几天罢了。

    他将剩余的药全给了太后,在太后面前笑得若无其事,其实,他的伤势已经严重到随时会倒下。

    但他还是撑着,拼上他的全部,将太后送到这里。

    他想将太后送到军营里,但他,实在没有这个余力了,唯能欣慰的是,太后已经安全了。

    影如霜哭得肝肠寸断。

    她不是多愁善感和良善软弱之人,她已经将近三十年没哭过了,杀人无数,见过死人无数,但是这一次,她还是因为隐无的死,而伤心欲绝。

    他是因为她而死的。

    如果他死在别的地方,她也许会伤感,但不会痛哭。

    这么多天来,他一直撑着受伤的身体,送她越过重山,她与他一起经历了这样的艰难险阻,如同生死之交,她无法不心痛……

    她的哭声,在山间回响着。

    此时此刻,她不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皇太后,而是一个无限接近于普通人的女人。

    饥饿,疲惫,困倦,伤病,痛苦……一起折磨着她,她哭得晕了过去。

    昏过去时,她想,她影如霜的性命,没想到就这样死了,消了,去了……

    突然,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她悚然一惊,尖叫着跳起来,下意识地就挥拳过去。

    “娘娘,是我,惊鸿!”来人轻轻握住她的拳头,“我来接你回去了!”

    “惊鸿?”影如霜猛然睁开眼睛,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一脸悲伤,声音沙哑,“隐无他……隐无他去了……他为了救我而去的……”

    影惊鸿将手上的毛氅覆在她的身上,裹紧,抱起来:“娘娘,我都知道了。您再伤心,也请节哀顺变。我相信,隐无能为您死去,死得很安心……”

    魅影和幽芒走了,隐无也死了,他们四个人,现在只剩下他了。

    虽然早就有了随时为主子死掉的觉悟,但亲眼看到同伴死掉,他还是心有戚戚焉。

    影如霜又泣不成声。

    “娘娘,咱们先回去,隐无的尸首,会得到妥善处置的。”影惊鸿命令手下好生抬隐无的尸体回去,自己抱着主子,飞快往山下奔去。

    这段时间,他试图去皇陵寻找太后的下落,但皇陵所辖的整个区域,已经被护陵军封锁了,护陵军咬定太后思念王爷,要在皇陵里小住几天,不见任何人,他无法闯入,只得无功而返。

    他过后推测,太后很可能在皇陵出了意外,被囚禁了。

    所以,他来到校军场找这里的将领商量,想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潜入皇陵一探究竟,然而,商量了几天,都想不出好的办法来,毕竟,护陵军不可小视,带兵擅闯皇陵什么的,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正文 也曾美好

    昨天晚上,他下了狠心,决意要带一批杀手潜进皇陵,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找到娘娘的下落,没料到,刚才他正在挑选人手,就听到山头这边隐隐传来尖叫声。

    也不知为何,他忽然就觉得,这山头上的尖叫声,说不定与娘娘有关,就带着一批人冲过来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为隐无的死难过,却也为娘娘还活着感到庆幸。

    不论如何,隐无已经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现在,该到他完成自己的使命。

    保护娘娘,协助娘娘成为唯我独尊的王者——就是他们一生唯一的使命。

    终于获救的影如霜,在影惊鸿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她做了梦。

    梦很深,很久,梦里,是她与魅影、幽芒、隐无、影惊鸿四人相遇的情形。

    影惊鸿是她去祖母的家乡看望祖母时,在半路救的一个江湖少年,那时,她还是天真烂漫的小小少女,他则是被仇家追杀的少年侠士,她救了他,并动用影家的权势帮他报了仇。

    他谢她的仗义,她只当这是一次有趣的小小奇遇,不放在心上。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名少年侠士后来竟一直在暗中跟着她,保护她。

    她被夜北皇玩弄以后,一度寻死,是他救了她,她并不谢他,而是怨他恨他多管闲事,他却说她救了他,他的命是她的,她若是恨他,就杀了他好了。

    她当时怒极,就问:“我平生最恨夜北皇,我想杀了他,夺了他的帝位,你还敢追随我吗?”

    他竟然毫不犹豫地说:“好!”

    她愣了半晌后,挖苦他:“我想报仇,就要进宫为妃,你想帮我,就去当太监好了,要不然,你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心情不好,只是想刁难一下他罢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说:“好!我这就入宫去了。”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罢了,然而,没过多久,她进宫,竟然见到了已经身为太监的他。

    她震惊得无以复加,他却只是静静地说:“奴才见过主子——”

    那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他的心意。

    对于他来说,能永远留在她身边的方式,便是如此。

    她给他改姓为“影”,意即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

    那时,她还没有坏掉,他也还没有双手沾满鲜血。

    第二个来到她身边的,是幽芒。

    幽芒,四川唐家掌门的私生子,不被唐家所认可,先是被唐家当成试毒的工具,拥有了百毒不侵之身,而后又被发现拥有超高的炼毒天赋,暗中为唐家秘制各种毒药。

    因为生母被唐家主母毒害,一怒之下,他毒杀了唐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被唐家和整个江湖视为魔头,全力追杀。

    她无意中听说此事,既同情他的遭遇,也欣赏他的才能,便救了他,只要求他为自己做一件事情——不留痕迹地毒杀影如霜,也就是当年的皇后。

    幽芒做到了。

    但闯荡江湖几年后,他又来找她,告诉她:“普天之下,唯有娘娘容我信我,我要跟随娘娘一生。”

    就这样,他也入了宫。

    魅影是第三个跟着她的人。

    魅影原本就是影家的家奴,小她几岁,小时候跟她颇为熟识,只是,他八岁时被影家挑中,与父母分离,被送去高人处接受死士的培训。

    他是独子,他的父母无意中得罪了一位影家长辈,被那位长辈杀了,魅影十八岁时学成归来,知道这件事后,二话不说,跑去刺杀那位长辈,但没成功,只是将这位长辈给重伤了。

    他做了这样的事,当然不会有好下场,影家要将他五马分尸,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时,她已经是影如霜,是一国之后了,知道这件事后,很是同情他,便私下跟父亲打了招呼,让父亲偷偷放走了他。

    他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跑去那位长辈的家里,将长辈全家给杀了,而后又主动跑到她的面前,说他愧对她的相救,要当她的面自尽。

    她没让他死,他非要报答和谢罪,她便说了一句:“那就当我的护卫吧。”

    于是,他去当了太监,发誓一生为她效忠。

    第四个到来的,便是隐无。

    隐无是几个人中年纪最小的。

    他从小就喜欢玩飞镖、射弹弓之类的游戏,但玩着玩着,他已经不满足于射死物,而把目光盯上了小动物,而后是飞禽走兽,再到后来,他开始射活人。

    小小年纪,他就射伤了不少人,但他并不好杀,只是喜欢这种射杀活人的挑战,因为伤人太甚,他成了通缉犯,亡命天涯,他那种隐藏气息如同无人存在的能力,就是在长年的逃亡过程中培养出来的。

    去逮捕他的官差和捕快,要么被他所伤,要么找不到他的踪影。

    她看上了他的能力。

    她让影惊鸿等另外几人去抓他,抓了整整三年,才将他抓到。

    他不愿为她卖命,她只告诉他:“若是跟着我,会有很多的活人可以让你放暗器。”

    于是,他答应跟着她,初时,他并不轻易杀人,但慢慢地,他开始习惯了杀人,开始视人命如无物。

    她总觉得,隐无是四个人中感情最淡的,忠心也是最淡的,但她没想到,他可以为她做到这份上。

    她在梦里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心里忽喜忽悲。

    她也曾经美好过,然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坏掉了呢?

    一定是从影如霜死掉的那时候起吧?

    影如霜,她的双胞胎姐姐,完美的一个女子,拥有倾国倾城、人见人赞的美貌,但这份容貌比不上她的温柔贤惠、亲切大方来得迷人。

    连她都很喜欢和爱着这个姐姐。

    打出生起,她就和影如霜天天粘在一起,无话不谈,无聚不欢,在她的眼里和心里,这世上真没有比影如霜更好的女子了。

    那时,她是真的爱着这个姐姐,直到……直到夜北皇的出现。

    她与夜北皇的恩怨,影如霜始终不知情,算是无辜的,然而,她最终还是将怒气撒到了影如霜的身上,终于,她对影如霜动了手。

    影如霜并不知道亲妹妹对她动了杀机,她沉浸在生了第二个儿子的喜悦与幸福之中,衷心感谢亲妹妹的陪伴与照顾,每天都不知情地服下亲妹妹给她下的微量毒药。

    终于,影如霜的身体越来越差,但大夫们都看不出她中了毒,只以为她体质不好所致。

    影如霜死的时候,似乎还不知道生命就要燃尽。

    她虚弱地躺在床上,对抱着孩子的亲妹妹说:“冰儿,让我抱抱歌儿……”

    影如冰把孩子放进她的怀里,她那么温柔而慈爱地抱着孩子,轻轻地唱歌,非常好听的歌,小小的夜轻歌在她怀里笑得十分开怀。

    然后,孩子睡着了,她也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

    影如冰记得,她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对自己微笑着说:“冰儿,辛苦你了,谢谢……”

    “哈……”影如冰——如今的太后影如霜,猛然睁开眼睛,剧烈地喘息。

    她为什么会梦到影如霜?

    她早就发过誓,她就是影如霜,死掉的只是影如冰!

    她这一生,最不愿想到和提到的就是影如霜,她这一生,唯有影如霜能让她觉得愧疚和不安。

    “娘娘,您终于醒了,先吃点肉粥吧。”影惊鸿拿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拭脸上的汗水,低声道。

    她惊魂未定,捂着跳得很剧烈的胸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影惊鸿道:“十月初十,您已经晕睡了整整两天。”

    “十月初十?”影如霜立刻起到了正事,“昨天是靖荣王登基的日子,城里的形势如何了?”

    居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在她不在城里的时候,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吧?

    “靖荣王早就登基了,在娘娘去皇陵的三天以后。”影惊鸿道,“他现在是永顺帝,太后布在宫里的人手,已经被他清除了大半。”

    “已经登基了?”影如霜凤眼圆睁,脸透怒红,看起来既美丽又吓人,“夜北皇的动作还真是快!”

    “太上皇?”影惊鸿有些不明白。

    “一定是夜北皇布的局!”影如霜咬牙切齿地将她在皇陵的遭遇和推测,细细说了一遍,“他一定很早以前就察觉了我的图谋,明里演戏,暗里布局对付我。可恨我一心对付夜九,却忽略了这条老狐狸是如何的狡猾无情!”

    影惊鸿也细细地思索了一番后,问:“娘娘所言有理,但夜北皇这段时间不曾露面,也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娘娘觉得他为何还没有露面?”

    “他很可能想鱼蚌相争,渔翁得利,就像我与夜九相斗,他在暗中布局一样。”影如霜冷笑,“夜静之也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我和夜静之相斗,他可以静观其变,伺机捡便宜。”

    “娘娘觉得咱们该如何应对?”

    影如霜疲惫地喘息:“我很累,先喝我吃些东西吧,待我休息好了,再想想该怎么办。”

    影惊鸿喂她吃人参鸡丝粥。

    而后她又喝了半碗药,这才有了一丝力气:“隐无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影惊鸿低低地道:“隐无的尸身,好好地放在冰窖里,这样的天气,可以保存很久……”

正文 死不悔改

    影如霜缓缓地道:“就葬在影家的族坟里吧。”

    影家有自己的墓地,虽然比不上皇陵,却也占了两座山头,风水极佳,凡是影家有头有脸以及本家成员,皆可入葬本族墓地。

    她将隐无葬入影家墓地,相当于将他当成自己的家人,这是对隐无非常高的评价了。

    影惊鸿立刻下跪:“属下代隐无谢过娘娘……”

    “起来,这时候不要给我下跪,我不喜欢看你这样。”影如霜道,“你也姓影,待你死之时,就埋葬在我的陵墓里,永远侍候我。”

    她用的是“陵墓”。

    她定是皇族,她定是王者,她只会入葬皇陵,而不是别的任何地方。

    影惊鸿站起来,眼睛微微湿润:“属下不胜荣幸。”

    对他这样无亲无故的人来说,有个“家”,已经是人生最高的奖赏。

    “已经过去的事情,多提无用,你将这阵子京城的局势,都好好说与本宫听。”影如霜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与夜北皇的战争,仍在继续,直至分出生死,否则无法停止。

    她绝对不要输给夜北皇!

    影惊鸿将她失踪以后发生的事情,都详细说了一遍。

    影如霜听完之后,淡淡道:“让咱们的人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还有,你带一批人,不计代价,务必将夜静之生擒,我要拿他交换轻歌。还有,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将京城所发生的一切报给挽君,让他即刻清除军队里夜北皇的人。”

    轻歌很可能在夜北皇的手上,靖荣王虽然已经登基,但轻歌未必能安然归来。

    轻歌对于夜北皇来说,是很好用的人质,既可以威胁她,又可以控制挽君。

    她始终想不透的只是,夜北皇如何知道夜轻歌不是他儿子?

    她自认与挽君的私情,掩饰得非常成功,绝无泄露秘密的可能,长年卧病的夜北皇如何知道这些秘密?

    还有夜九,也是一样。

    这父子俩到底是如何知道她的秘密?

    她想不明白,眼下也没有时间去想了,她得尽快控制局势。

    影惊鸿出去以后,她撑着仍然虚弱的身体下床,穿戴完毕,让侍女扶她到会议室,召集校军场所有的将领,开会。

    校军场一共有六万人,其中新兵五万,老兵一万。

    另外,城北的军营有兵五万,这总共十一万人的军队,主要将领都是她的人和影家的人,处在她的控制之中。

    城东和城南也有军营,人数加起来只有四万,由夜家控制,但若是加上最为精锐的护陵军,人数也有九万,而且皆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老将,总体实力并不差她。

    而在郦央城里,她在大内侍卫和御林军中,本是占有绝对优势的,但她不在这段时间,夜北皇和夜静之很可能已经将她的城内优势抹杀得差不多了,她不能指望城里的兵能帮上她大忙。

    至于守在几处边关的数十万大军,都分别有她和夜北皇的势力,但她也好,夜北皇也罢,都不敢轻易将那些兵将调回来。

    大顺内乱,正中北拓国和西凉国的下怀,她和夜北皇若是调兵回京,边疆,还能守得住?

    边疆守不住,他们就算当了皇帝,又能逍遥几时?

    这个道理,她和夜北皇都懂的。

    眼下,她和夜北皇只能用京城的兵和人脉,在京城斗了,谁赢谁坐龙椅。

    这场会议,持续了很久。

    最后,影如霜道:“城中、城外东郊、南郊在夜静之的控制之下,城外西郊、北郊则在咱们的控制之下,各位将军请做好攻城准备,至于军中的夜家人脉,你们回去后立刻清除,一个不得。”

    只要找到轻歌,她就可以攻城了。

    轻歌,现在何处?

    她是冷血之人,但轻歌终究是她的儿子,她无法弃儿子的生死于不顾。

    夜轻歌没死,却比死人好不了多少。

    他一直躺着,躺在黑暗中,就像是死人一样。

    其实,他躺着的地方,有时也会点灯,也会有人给他上药和灌药,但是,他看不到任何光明,听不到任何声音,对外界也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他的心,已经陷入黑暗的汪洋之中。

    在如梦捅了他一刀,并冷酷推开他后,他的心,就再也没有温暖和光明过。

    但他,还是在不断地回想着她的点点滴滴。

    他卧病在床时,她日夜陪伴在他身边,给他讲笑话,给他上药喂饭;他能下床后,她扶他散步,看日出日落,摘花赏月;他恢复健康后,她与他游山玩水,弹琴唱歌,吟诗作画……

    种种,在他的脑子里不断重演。

    这些回忆,维持着他的呼吸,让他还能活下去。

    他若是死了,就连回忆都没有了……

    直到他将与影如梦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全都细细地回忆了一遍后,才睁开眼睛。

    幽暗的房间里,点着蜡烛,他转动着眼珠子,打量四周,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又被囚禁起来了。

    房间其实挺大,也挺漂亮,他没有被绑住,桌上似乎还有不少吃的,还有人在一旁看着,这样的生活,无论如何不能算是艰苦。

    但是,这只是又一个华丽的牢笼,就像他十八岁之前的生活一样。

    是十八岁吧?母亲这么说的,但是,他若不是夜九的双胞胎兄弟,他的父亲若不是夜北皇,那么,他的真实年纪也未必就是十八岁。

    总之,就在成为“夜轻歌”之前,他被母亲安置在一个秘密的、漂亮的大房子里,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修建得几乎跟紫辰宫一模一样,只是比紫辰宫小了许多,没有那么华丽,也没有那么多仆人。

    轮流照顾他的,除了母亲身边的影惊鸿等四人,还有十几名仆人,这十几名仆人的名字,与当年照顾夜九的那些宫人一模一样,这些仆人对他很好,不过,在他离开那栋建筑之后,就没再见过那些仆人,他想,母亲一定把他们都杀了。

    因为,所有知道他和母亲秘密的人,除了那四个人,谁都不能留。

    住在那个假的“紫辰宫”里时,他完全复制着夜九的生活,没有自己的自由,虽然住好吃好穿好用好,可他很孤独,很寂寞,很空虚,很困惑,他不能随便外出,没有同龄的玩伴,不能乱说话,甚至不能随便吃穿玩闹,在他看来,那真的只是一个华丽的牢笼。

    那时,他最大的快乐,就是母亲来看望他的时候。

    母亲很少来看他,一个月也就几次,一般都是半天左右,最长的时候,也就两三天。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能跟母亲住在一起,母亲总是说他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皇上,还不知道他的存在,为了保护他,她不能常常来看他。

    他是怪母亲的,但他完全相信母亲的话,很是心疼母亲,因为不忍让母亲难过,所以他总是忍着不哭,忍着不闹,忍着不问许多会让母亲落泪的问题。

    母亲跟他相处的时间虽短,却对他很好。

    母亲跟他说话总是轻悄而温柔的,看他的眼神总是慈爱而心疼的,怀抱也是温暖包容的……

    直到得到如梦之前,母亲就是他的一切,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唯一爱他、关心他、不会抛弃他的人……

    眼泪,流了下来。

    现在的他,算什么呢?母亲的话,有几句是真的?他最爱的妻,杀他时是如此的决绝果断,他的父亲,到底又是信,这样活着的他,到底算是什么……

    “嘁,这小子还越是命大,这样都死不了!”冷漠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里。

    他朦胧的泪眼看过去,一个男人走过来,粗鲁地道:“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要不然你饿死了,就白活了。还有,你放老实点,这个地方你是绝对逃不出去的,别干自讨苦吃的事情。”

    他合了合眼,止住眼泪,随后睁开,哑着声音问:“你们是……什么人?”

    男人的眼里,闪过恨意和讥诮:“杀掉你母亲的人。”

    夜轻歌的心脏,猛然狂跳了几下:“母亲她、她怎么样了?”

    男人冷笑,将一块糕点塞进他嘴里:“你还真是个孝子啊,都成这样了,还记挂着那老妖婆!不过你别太担心,很快,你们就会在阴曹地府团圆了。”

    夜轻歌是怪他母亲的,但听到他这么诅咒自己的母亲,他的心里,还是隐隐升起怒气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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