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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凤祸江山-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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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夜英弦与这个女人的关系好奇得很,但夜英弦什么都不肯说,她也不好问,但她看,这个女人不像是恶人,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惹来夜英弦这么大的怒气?

    红妆喝完药之后,又吃了一点稀粥,疲惫不堪地睡去了。

    隔着几条街的大街上,送逍遥王入皇陵的长龙队伍,浩浩荡荡地往皇陵出发,悲壮深沉的丧乐几乎响彻整个帝都,沿街,都是前来送行或看热闹的人群。

    送葬队伍的前头,夜轻歌一身白衣,坐在马上,满脸悲伤,亲送哥哥入陵。

    他的身后,太后也是一身白衣,坐在黑色的马车里,也亲自送儿子最后一程。

    乔装过后的夜九,站在人群里,冷眼看着这一幕。

    前几天王府出了火灾,影如霜又把罪名扣在剪影军的头上,说剪影军故意袭击逍遥王府,想羞辱皇室的尊严和颜面,弄得全城百姓对剪影军恨之入骨,人人都在诅咒和辱骂剪影军。

    影如霜演的这出戏,真是为她博得了极大的名头和口碑。

    曾经,他想过有朝一日打到帝都以后,就彻底毁了影家,而后想办法逼退西凉的军队,而他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并将击退西凉大军的功劳全都算到哥哥头上,让哥哥称帝,恢复夜家的繁盛——这是他所谱写的最佳剧本,然而,影如霜让夜英弦“被死亡”以后,他想将皇位还给哥哥的计划,受到了极大的阻碍,除非他以后能掌控天下大权,否则,想让哥哥称帝,将很难实现。

    不过,影如霜还是狙击不了他。

    待队伍过后,他往逍遥王府的方向奔去。

    丧礼已经结束,影如霜和夜轻歌已经离开王府,王府的守备应该松懈了,他要去王府探查梁红叶的线索。

    她不知经历过多少挑战与磨难,不会这么轻易出事的,她一定会在王府里留下信息!

    他一定要找到那些信息!

    如他所料,“逍遥王”要下葬了,也没有什么重要人物住在王府里了,热闹了整整七天的王府,瞬间冷清起来,而且王府里的人几乎都去送“王爷”了,就只有几个老弱病的留在王府里,夜九不费吹灰之力就潜入府中,在完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搜索起来。

    以前,他也常常来这里找哥哥玩,对王府相当熟悉,走了一圈后,他停下来,想了想,跃上屋顶,打量四周的地形。

    如果她有危险,她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如果逃不出去,她一定会想办法躲起来,这里,躲在什么地方最安全?

    他想不出来,因为,这里可以躲的地方虽然多,但当时的侍卫一定也很多,哪里都有可能会查到。

    她到底会躲在哪里?

    忽然,他心里一动:这几天来,王府异常热闹,到处都是人,戒备也极为森严,在这种情形下,怎么还能有人成功的放火?

    就他收到的情报,王府起火的那天,苍巴在王府里作法,所有人都被带到后花园,而火灾是从厨房里燃起的,谁会在厨房放火?

    他不会相信王府里的下人敢这么不小心,在这种时候弄出意外来,所以,一定是有人故意纵火,而纵火的目的,不会是为了杀影如霜或夜轻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想趁乱逃出去!

    当时,在这个王府里,最危险的人是谁?——梁红叶!

    他不知道梁红叶当时遇到了什么危险,但是,最有可能纵火的就是她了——她当时很可能就隐藏在厨房里!

    想到这里,他跃下屋顶,往厨房的方向奔去。

    在起了那么一场大火之后,厨房及其周边相当大的范围内,已成废墟,虽然都清理干净了,但还未来得及修建新的建筑,场地上空荡荡的。

    他沿着空空场地的四周寻找,坚信她一定会留下什么信息。

    终于,在离空地不远的草丛里,他发现了一块不起眼的瓦片。

    瓦片上,用鲜血画了一片树叶,树叶的旁边,是弯月的图形,弯月的旁边,还有个半圆。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就是她留下来的信息:红色的树叶即“红叶”,所以,这是她留下的信息没错,但是,弯月图形和半圆图形,是什么意思?

    月?夜?他反复斟酌,她是说这是她留给他的吗?但是,既然要留消息,就该留些有用的,何必留这种心知肚明的消息?

    那个半圆,又是什么意思?

    弯月-半圆,半圆-弯月,突然,他灵光一闪:莫非这半圆,其实代表半月?

    弯月-半月,夜与月……他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虽是傍晚,天色未暗,但天边,已经隐隐看到淡淡的半轮银白,今晚的月亮,很可能是上弦月……

    他猛然捏紧,击在旁边的树干上,心里大喝:干得好!

    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月同“夜”,半月即弦月,夜与弦月——夜英弦!

    她在告诉他,她落入了夜英弦的手里!

    如此,他完全可以猜得出来了,夜英弦一定也暗中潜进王府里看个究竟,不知何故,他发现了梁红叶的踪影,就对她下手,她逃不了或出了什么事,便用鲜血在瓦片上画下这样的信息。

    夜英弦抓到她以后,应该会想从她的嘴里打听消息,不会马上杀她的。

    所以,只要他找到夜英弦,就能找到梁红叶。

正文 生死较量

    偌大的京城,夜英弦会去哪里?

    别人不知道,但他一定可以找到夜英弦的落脚处,因为,夜英弦以前经常带他去见自己的江湖朋友,他都记得那些江湖人的出没之地。

    夜英弦被影如霜追杀,又彻底失去了“王爷”的身份,只能找江湖朋友帮忙了。

    只要他一一去找那些江湖人,总会找到夜英弦的下落!

    梁红叶,一定要撑住,他会救她出来的!

    此时的红妆,也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他早些找到自己,否则,夜英弦在问出想要的东西后,一定不会留她的。

    那天,厨房起火的时候,夜英弦带着她躲到厨房的屋顶,在静静潜伏的时候,她被浓烟呛得恢复了一点意识,而且苍巴撒的那些粉末没能飞到屋顶上,她凭着顽强的意志,勉强能小撑一会儿。

    那个时候,厨房四周开始混乱起来,夜英弦正在观察四周的动静,并没有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睁开了,那就一小会儿的空档,她用手指醮了肩上和手臂上的血,在手边的瓦片上画上那几个简单的图形,而后,将那块瓦片丢出去。

    她相信夜九看到那块瓦片后,一定能理解她的意思,只是,夜九会去王府找她吗?

    会吗?她想,会吧……也许。

    一天过去了,新的一天又到了。

    夜英弦走进房间,坐在床边,淡淡道:“现在,你该回答我昨天的问题了。”

    “什么……问题,我忘……了……”红妆断断续续地说,她倒不是故意这么问,而是真的记不得了。

    她现在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仅是与这份痛苦作战,就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她根本没有余力去想其它的问题。

    在经过一天以后,夜英弦冷静了许多:“轻歌为何把这块玉佩送给你?”

    红妆沉默一会,才道:“这是定情信物。”

    多么荒谬的说辞!夜英弦想着,却没有生气:“你说我不能接受真相,那么,请你解释这两个疑点。第一,你是郦央近郊人士,十年前一定不在遥州,怎会与轻歌相遇?第二,既然轻歌对你有情,你在宫里的时候,与轻歌近在咫尺,为何却形同陌路?”

    红妆看着他,她要怎么跟他解释那样的事情?

    他不会信的啊!

    沉默半晌,她才缓缓地道:“十年之前,夜轻歌与洛红妆在遥州相识,一见钟情,夜轻歌将这块玉佩送给洛红妆,当作定情之物。六年之前,洛红妆带着这块玉佩入宫,寻找夜轻歌,不料冤死,这块玉佩,是洛红妆给我的,我代她活了下来。”

    这次,换夜英弦沉默了,因为,她的说辞,与六年前他发现夜九时,夜九对他说的几乎一致,只是,夜九没有提到玉佩的事情。

    不过,梁红叶与夜九本就是一伙,他们联手编造谎言,也并非不可能。

    半晌后,他道:“你把自己当成了洛红妆?

    红妆笑了一笑:“其实不算代替,洛红妆死后,我就是洛红妆。”

    她的回答,在夜英弦看来,她就是承认了。

    夜英弦笑了,一脸嘲讽:“你疯了。”

    她居然认为自己是洛红妆?还将洛红妆的经历与人生占为己有?只有疯子才会这么想。

    红妆没有解释,只是道:“你不妨想想,夜轻歌从遥州回来之后,是不是从来也没有带着这块玉佩出现。直到登基那几天,他才佩戴这块玉佩,而且有人说那块玉佩是假的。”

    夜英弦冷笑:“轻歌并不依恋权势,那块玉佩于他只是玩物,他懒得将玉佩亮出来,并不奇怪。至于谣言,无凭无据,不足为信。”

    红妆道:“王爷何不去太庙看看另外一块玉佩的真伪。”

    夜英弦道:“去了又如何?那块玉佩就算是假的,也只能证明这块是真的,并不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其实,他昨天已经去太庙探查过了,太庙供着的那块玉佩,并没有失踪。

    太庙戒备森严,外人不得入内,但他又利用了易容术,冒充宫里的人进入太庙,看到了那块假的玉佩。

    他心里的疑惑,因此更重了:太后和皇上不可能看不出那块玉佩是假货,为何还要以假乱真地供在那里?

    那块玉佩虽然是假货,却也是世所罕见的珍品,跟真的相比,也只差那么一点点,这样的膺品,非皇宫不能伪造——难道又是太后的作品?

    太多的疑点,让他无法想不明白。

    红妆沉默半晌,微笑:“这年头,假货真多,不明就里的人,很容易被假货骗了。太子玉佩有真假两块,你说我在假冒洛红妆,皇上也曾经有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替身,我相信你能判断得出玉佩的真伪,但人的真伪,你真的能判断得出来吗?”

    夜英弦沉下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红妆闭上眼睛:“今天,我只能透露这么多信息,你若是有不明白之处,自己去想吧。”

    夜英弦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突突突”地冒起来了:“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别装死!”

    一到关键之处就停嘴,卖关子,留一堆悬念,就跟听说书似的,一天天地被吊胃口,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太令人窝火了,她的性命被捏在他的手里,他为何被她牵着鼻子走?

    红妆却不再有任何反应。

    她所说的一切,除了让夜英弦自己去查,去证实,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他相信。

    夜英弦盯着她好久之后,才压下杀气,沉着脸出去。

    门外,千婉儿想跟他说几句话,却被他的脸色给惊到了,没敢问。

    夜英弦直接回房,给自己倒茶,边喝边思索着刚才听到的话,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玉佩有两块,在某种程度上说,夜轻歌也曾经有两个,如果六年前夜九在紫辰宫后院里告诉他的替身之说,因为夜九当时的形销骨立而缺乏足够的说服力,那现在,夜九彻底恢复原形后,这种“太子替身”之说,就完全可信了!

    因为,连他都觉得夜九几乎跟夜轻歌一模一样,如果他们两个作一样的打扮,也许连他都分辩不出来,不,他还是能分辩出来的,他们的眼睛和气势,有细微的不同。

    现在的夜九,简直就是过去的夜轻歌,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夜轻歌确实是有两个,一真一假。

    梁红叶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只是,一目了然的真伪问题,有必要另外强调吗?

    是她故弄玄虚,拖延时间,还是真的另有深意?

    如果另有深意,能有什么深意?难不成夜九才是真的,夜轻歌才是假的?

    真是荒谬透顶!他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但是,他只笑了三声,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忽然想到,如果真有这么荒谬透顶的事情,那么,事情就太严重了,严重到足以颠覆整个大顺帝国!

    这样的念头,只是星火燎原的一刹那!他立刻打掉这个疯狂的乱想,告诉自己:当然不可能有这么荒谬的事情,都是那个女人,害他胡思乱想!

    他不再去想真假的问题,只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又想到一个传说:玉在则江山在,玉不在则太子不正,江山不在。

    如果,皇上登基之前所持有的玉佩是那块假货,那么,那个传言……会不会成真?

    这样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

    而后,他站起来,走到水盆边,不断往脸上泼水,告诉自己:只是传言罢了,怎么能信!

    绝对不能信!他不是那么软弱的男人,怎能轻易被一个叛国者动摇?

    他抬头,看向旁边的镜子,眼里又露出杀机:不能给那个女人胡言乱语的机会了!明天,如果她还是继续撒谎,想混淆和动摇他的意识,他就杀了她!就算所谓的真相不知道也无所谓!

    那个女人为了活命,为了帮助夜九,一定会什么谎言都编得出来,他绝对不能上她的当!

    又过了一天。

    夜英弦又坐在床边,盯着红妆。

    红妆见到这样的他,心里升起不祥的感觉,因为,他今天太冷静,目光也太坚定了,就像下定了什么绝不更改的决定一样——除了除掉她,还能是什么事?

    “我不再问你任何问题。”这次,夜英弦这么说,声音很平静,“你交出等值的情报,我给你生存的时间,如果你拿不出来,我就收回你的性命,就这样。”

    红妆的心一沉,他这么做,真是将她逼到绝境里了。

    不愧是夜九的大哥,确实不是简单的角色。

    “有情报就说,若是没有,我会让你没有痛苦地上路。”夜英弦的声音,没有温度。

    他的心里,杀意已绝,这桩交易,其实只是让她多活一会儿而已。

    红妆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即使只是多活一会儿,她也想争取——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愿放过!

    希望在夜英弦杀了她之前,夜九能来救她!

    然而,她能争取到的时间,已经非常、非常少了,一刻?两刻?半个时辰?总之,很少了。

    这么少的时间,夜九就算愿意救她,能赶得及吗?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

正文 动摇

    红妆在心里斟酌了一会,才缓缓地道:“你可想过,为什么太后当年选择了囚禁夜九,而没有选择杀了他?”

    她手里是掌握了很多重大、绝秘的情报,她可以统统告诉夜英弦,但夜英弦一来肯定不会信,二来她若是一口气说出来了,死期也到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透露情报的同时,将问题和疑点抛给夜英弦,让夜英弦陷入这些谜团之中,欲罢不能。

    为了解开这些谜团,夜英弦也许会给她多一点时间。

    多一秒钟,也许就能给她多一点生机。

    夜英弦冷笑:“我要的是情报,你问我这些问题做什么?”

    红妆在心里咬了咬牙,道:“因为,夜九知道真正的太子玉佩的下落,太后要让太子登基,就必须从夜九的嘴里打听到玉佩的下落,所以,她才不能杀了夜九,而是囚禁起来,日夜拷问。”

    夜英弦道:“夜九私藏了玉佩,犯了大罪,被惩罚也是理所当然。”

    红妆道:“其实,夜九将玉佩给了洛红妆,作为定情之物,为了保护洛红妆,他誓死不肯说出玉佩的下落,活活承受了四年的折磨与痛苦。后来,洛红妆带着那块玉佩入宫,不幸惨死,那块玉佩,就落下我的手里……”

    夜英弦打断她的话:“洛红妆死了,与玉佩落入你的手里,有什么关系?”

    红妆道:“洛红妆死后托梦给我,告诉我她的葬身之地,我去挖了她的尸骨,发现了这块玉佩,就此佩戴在身上,而洛红妆的魂魄,也与我的魂魄合为一体,我就是洛红妆,洛红妆就是我。”

    夜英弦冷笑:“很有趣的故事。”

    红妆笑了一笑,笑容有几分惨淡:“你想知道洛红妆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夜英弦抿唇,不语。

    他仍然没有忘记过那个女子,只是,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物是人非,连他都无家可归了,他再想着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红妆道:“曾经,你疯了一样地追查洛红妆的下落,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一切,只是,你有勇气面对真相吗?”

    夜英弦道:“我有没有勇气是我的事,你要不要活下去,是你的事。”

    红妆惨然地笑:“洛红妆死的时候,真的很不甘心啊,所以,我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啊……”

    接着,她用非常缓慢、非常低沉的语调,将自己死的那晚,所经历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她这么做的时候,那夜的事情,于她而言,便是重演了一遍,她再度承受着连死亡都带不走的痛苦、耻辱、恐惧与愤怒。

    她在叙述这一切的时候,她想,难道她活着,只是为了重复那样的悲惨与命运?

    死与活,竟然都是同样的痛苦,无法摆脱……

    夜英弦听得目眦欲裂,双手握得血管暴突。

    他隐隐知道洛红妆的真实死因,只是,现在听到了这么真实而详细的描述,所有的猜测和道听途说,似乎都得到了印证,他的心里,满是悲怆与愤怒。

    红妆说完以后,慢慢地道:“洛红妆死不瞑目,灵魂拒绝回到地府,所以,她的灵魂,就在我的身体里,她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夜英弦闭上眼睛。

    良久,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的杀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他现在就要杀了梁红叶!

    她所说的一切,比她本身还要危险,不能让她再说这些惑乱人心的话了。

    他的手指动了动,一把锋利的小刀,已经被他捏在指间。

    红妆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杀意,于是又抛出一个情报:“你可知道十年前,夜轻歌从遥州回来之后,在北郊遇到袭击的幕后凶手是何人?”

    夜英弦捏着小刀的手,顿了顿。

    他知道这个女人在拿情报动摇他,想让他放过她的命,她的话统统不能信,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她要说什么。

    红妆道:“那天,夜轻歌只是心血来潮,觉得呆在宫里太闷了,临时决定单独出去走走,他出去的时候,没告诉任何人,但是,就在北郊的山林里,他却遭遇了袭击,受了重伤,袭击者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他以一己之力对付那么多杀手,那些杀手完全可以要了他的命,却没杀他,让他侥幸脱过一劫,似乎就像有意而为,你不觉得奇怪么?”

    是很奇怪啊,夜英弦在心里想,当年那件悬案,朝廷是抓到了那些犯人,但是,还没来得及审问完毕,那些犯人就自尽了,朝廷根据他们的零星口供去抓幕后真凶,而那名所谓的幕后真凶,却服毒自尽了,于是,这件震惊朝野的太子遇袭事件,就此结案。

    此案,疑点太多,只是,太子什么都不知道,凶手悉数自尽,想查也无从下手。

    红妆道:“那些凶手显然是有备而去,但那天,谁会知道夜轻歌突然临时外出?而且夜轻歌那天还作了乔装。一定有人暗中盯着他,而且在皇宫里就已经盯着他了,才能将他的行踪掌握得如此清楚。你自己想罢,皇宫里,有几个人有能力跟踪他而能不被他发现?”

    夜英弦心里一震。

    小九的功夫很高,又是在战场拼杀过的,为人聪明机敏,普通高手根本没有能力跟踪他,整个皇宫,大概只有四个人有这种能力——太后身边的四大高手!

    红妆道:“为什么袭击者没有杀了夜轻歌?难道他们真的杀不了吗?夜轻歌重伤之后,不能说话,不能睁眼,不能见人,你可想过其中的蹊跷?你可想过,如果那时的夜轻歌能说,能睁眼,能见人,会发生什么事?”

    夜英弦:“……”

    红妆缓缓地道:“那天,夜轻歌深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被抬回来,一定没有人会对这样的他起疑吧?”

    夜英弦眯起眼睛:“为何要对这样的他起疑?”

    红妆笑了一笑:“夜九,就是在那一天被囚禁的。那一天,夜轻歌遇袭受了重伤,卧床不起,不见外人,而夜九却被囚禁了起来,这个时机,不是很微妙么?”

    夜英弦眯眼:“有话明说,别跟我打这些哑谜。”

    红妆轻笑:“一年半以后,重伤的夜轻歌终于伤愈,你一定感觉得出来,夜轻歌与重伤之前有细微的不同了吧?甚至性格也变了不少,连他之前最讨厌的影如梦都能接受,你觉得你最疼爱的弟弟,会是这样的人吗?那时,你也好,别人也好,都以为他是大病一场的缘故,所以,对他没有任何怀疑……”

    夜英弦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

    再听下去,这天地就在扭转过来了!

    所以,他大喝一声:“闭嘴!”就将手中的小刀刺了下去。

    红妆没想到他现在就要自己的命,苦笑:他果然是接受不了现实的啊……

    她的命,九死一生才撑过来的这条命,没想到,会死在夜英弦的手里……

    她真的没有任何力量和任何办法能逃了……

    她没有闭上眼睛,看着那把小刀刺向自己的胸口,哪怕只是一眼,她也想感受活着的感觉……

    刀尖已经触到她的衣服。

    这时,外头传来焦急的大叫声:“不好了!大内侍卫杀过来了!夜兄,咱们必须马上离开,快——”

    夜英弦的手顿住了。

    门被推开,千掌门冲进来:“夜兄,大内侍卫已经赶到了街口,咱们马上走,东西也不要收拾了!”

    夜英弦收起刀子往外走:“好!咱们一起撤!”

    千掌门扫了床上的红妆一眼:“她呢?杀了还是带走?”

    夜英弦冷冷地:“就留她在这里,让大内侍卫将她带走就行。”

    她是剪影军的人,若是落下影如霜的手里,一定生不如死,他没必要再跟她纠缠。

    千掌门不说什么了,跟他一起出门。

    在夜英弦走出房门的那刻,红妆忽然大声道:“夜英弦,你是夜家的男人,是皇室的子嗣,拿出你的勇气来,好好地面对现实与真相!你好好想想,为什么夜轻歌大病一场之后就变了?想想你的父皇为什么在盛年之前忽然病倒!想想你为什么会成为太后的眼中钉!想想,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夜英弦回头,愤怒地看向红妆,想将手中的刀子射过去。

    “快走吧,别跟她计较了!”千掌门推他出去,将门关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夜英弦,玉佩有真假,人也有真假,你好好想想……”

    门关紧了,门外,脚步声远去了。

    床上,红妆静静地躺在那里,无法动弹,脸上的笑,更苦了。

    总是这样啊,刚下刀山,又落火海,她的命,从来就没有安顺的时候。

    落入影如霜的手里,那就真的是没有任何希望了,她很可能又要经历一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伴随着一阵急促脚步声的远走,宅子死寂了。

    红妆躺在床上,等死。

    半刻后,外头,又传来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高手来了。

    红妆知道,那是大内侍卫来了。

    而后,门被踢开了,一个人走进房间,微笑:“梁红叶,终于找到你了!”

    红妆的眼睛,蓦然睁大:竟然是他!

正文 起疑

    来人竟然是夜九!

    他一身大内侍卫的装扮,并抹黑了脸庞,她一眼就能认出他。

    这一刹那,她眼里流下了泪水,他,真的来了,而且来得如此及时。

    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只有一种“一切都值得了”的感动,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她不曾改变过对他的爱,一切,都是值得的。

    夜九走到她身边,平静地道:“伤了哪里?”

    红妆道:“背部中了三枝飞镖,脊椎被伤到了,几个月之内都不可能站得起来了。”

    夜九道:“我现在就带你走,撑住。”

    说罢,他掀开被子,小心地将她抱在怀里,出去。

    红妆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感受着他的气息,一切,都心满意足了。

    外头,守着几个跟他来的探子,也都做大内侍卫的打扮,他低喝一声“走”,所有人便都跟他离开。

    这几天来,他一直在寻找和调查京城里跟夜英弦交好的江湖人,没花太多时间就找到了千手门,在经过一番隐秘的观察之后,他几乎可以确定夜英弦就隐藏在千手门里。

    但他没有贸然去千手门找人,而是挑了十几名剪影军的探子,打扮成大内侍卫的模样,往千手门的据点潜来,并提前将风声透露给千手门,千手门本就一直防着被宫里的人发现,收到消息,又发现了“大内侍卫”的行踪后,不敢多想,立刻离开,留下空门。

    夜九得到顺利入门,找到红妆。

    四周的几条街巷,分别停了几辆普通的马车,他带着红妆进入其中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离开。

    马车里,只是这样的动静,就让红妆疼得骨头像散了架似的,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欣喜的,满足的。

    能够这样与他同甘共苦,已经是种幸福。

    夜九抱着红妆,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他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关心了她一些,其实,就他这种冷血冷心,没有生念的人,没未必太在乎任何人的生死,然而,想到她很可能就这样死了,他还是不忍。

    这世上,她已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的本质,并且全盘接受他、支持他、保护他的人,他有种预感,她若是死了,他一定也活不久了。

    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然而,仿佛很久以前,他的命运与她的命运,就已经绞在一起,不可分离。

    回到剪影军设在郦央的秘密据点里,夜九将红妆放下,让大夫给红妆检查伤口。

    大夫看后,道:“她最需要的是时间和静养,待肌肉重新长出和椎骨全面愈合后,便能起身了,药物并无太大的用处。”

    说到这里,他惊叹不已:“没想到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后,还能坚持到现在,简直神人哪。”

    其中一个伤口之深,恐怕都快触及心脏了,加上那些血窟窿,换了普通的女子,只怕更愿意死去。

    夜九道:“她确实不是普通的女人。”

    随后,大夫出去熬药了,夜九在床边坐下:“要休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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