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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名门(画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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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哥哥,我有三个,却哪个都不如他。阿伊心里灰了一片,静静看着他。冷风盈袖,吹乱了一头青丝。
他抱着墨梅坐了一夜,阿伊在一旁守了一夜。其实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自言自语,嬉笑怒骂,她在他身后看着,有时候会插上一两句话,他恍惚间也不知道听清了没有。到第二日清晨的阳光穿透山林的时候,他才幡然醒来,回头,看见阿伊和衣睡在草丛里,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好像刚刚化形的花妖。
想起来昨夜这个几乎素昧平生的女孩为他做的事情,他如同嚼了黄连般难过。
他甚至没有问过她想做什么,要去做什么,他刚开始只是出于施舍的愿意同行保护,结果却处处倚仗她,甚至九死一生。每一刻几乎都是千钧一发,她可能没有来得及想为什么,但是她已经站在自己身边,并且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一直守在他身边。不管他是否在意到。
他把手放在她的额头,默默许下誓言。这个誓言,无关风月,却生死相随。
因为他希望,在他最失意,失去了一切的时候,在回头间的余地里,有一个人能够给予他最后的支柱。
不再是一个人。
阿伊忽然睡眼惺忪的坐起,一只手捂住最嘴打了个哈欠,睁开模糊的眼睛,看见一张俊俏的脸。
“诶?你没事了?”阿伊轻声问。
“你昨天出城做什么去?”
阿伊一愣,想起来母亲,又一次心急如焚:“我娘行医被兵马司抓了,我要回乡取户籍救出我娘来。”
“不一定非要户籍才能救出来你娘,你老家在哪了?”
“江西。”
墨无伤眸子里波光变幻,半晌,心疼地说道:“你……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知道江西多远么?你一个小女孩子,带着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丁,你要去江西?你是唐朝那个去西天的和尚么?”
阿伊哪里考虑过那么多,她有些发懵。江西……江西离应天府有那么远么?
“即使是商贩,从江西运送货物到应天府也要一年的时间。”墨无伤凝视着她,“还好你遇见了我,否则你回来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给你母亲祭拜的时候。”
阿伊抬起莹然的眸子,望着无伤。
“我们先回城吧,你娘的事情,我们慢慢想办法。相信我。”
阿伊绞着手指,后退一步,她想起那个宅邸就觉得压抑和厌倦:“不要让我回去……我是装作被拐卖溜出来的。府里现在估计一团糟了,我不知道回去后是否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墨无伤看着阿伊无助的样子,更觉得她可亲可爱,他伸手抓紧她花苞一样的拳头:“你放心。”
墨无伤又一次笑了起来,好像雪花一样纯粹好看。只是阿伊看着这样的笑容觉得他太孩子气了。
有些事情,不是想就可以做,墨无伤总是率性而为,这一点,很不好。但是,经此一夜,他已是朋友亦或哥哥。阿伊上辈子从未得到过关爱和照顾,她想,这样也不错吧?
尽管心地善良,上辈子更是固步自封木讷守时,但是那些惨痛的经历已经让她养成习惯,不轻信,凡事在心中多过几遍,在乎于利弊得失,甚至于采取决绝的手段。她生怕受到哪怕一点伤害。
“我放心。”阿伊莞尔。眉间蹙着,颇有疑虑。
墨无伤小心地给墨梅的尸身上裹了一件衣裳,放在马背上,带上阿伊回城。
一路无言,阿伊所有的文件都贴身收着,进了城之后,阿伊先回了仕女药理馆。墨无伤把她送到门口,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对母亲的事情轻举妄动。安心在家里等消息。墨家在京都也是首屈一指的名门大家。只要墨无伤愿意,阿伊真有八分相信他能帮上自己的忙,吃了定心丸,阿伊再无顾虑进了家门。
书蛾乍见阿伊回来,满身尘土,拉住问东问西的,阿伊一夜没睡好,又走了一早晨,精疲力竭,只是简单地说遭了山贼了被那玄衣公子救下。书蛾惊出了一身冷汗,眨巴着眼睛消化了半天,赶紧烧了水给她洗澡。
阿伊觉得身上都是尸臭味道,烧水的时候放了点珍贵的香料熬成香汤。又把衣服全换成了熏过香的。她觉得头发根里都是长途跋涉留下的汗液,一头扎进了水里。
整个人都泡在浴汤里。热水让她感觉舒服了很多。她浑身都酸痛的要死。在水底睁开眼睛,仰望着上面。
忽然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敏锐的感觉让她忽然站起来,拽了件衣服,犹豫地四处看着。
房间里明明没有人,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她不敢再洗下去。把衣服裹在细细的腰身上。
“我看见你了,出来吧。”
周围没有声音。
阿伊松了口气,但是仍然不敢放松,坐在妆台前,用梳子一下下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真是禽兽啊,闲的没事偷看人洗澡。你是一路跟着我们来的吧?”
手指拈起了梳子上缠绕的发丝,她继续说着:“我原来以为你们的任务只是杀了墨梅墨无伤,墨无伤进了城,你们的计划就完蛋了……看来并不如是啊……”
依然没有动静,阿伊好像一只警惕的小猫一样,一双杏眼微侧着来回看了看。
“或者,是什么东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必须杀人灭口拿到?”
第三十章 争宠
更新时间2012…10…5 19:48:14 字数:2642
那种如芒在刺的感觉忽然收了。屋子里一片平静。显然那个人已经退走了。
阿伊直到此刻也不能肯定刚才房中是否真的来了人。
她太大意了,监视是再正常不过的。那些黑衣人虽然不敢杀他们,但是最起码的监视却是轻而易举的。
她不该回来仕女药理馆的,现在这里因为自己的冒然回来呈现在那样一群杀手中,不再安全了。阿伊坐立不安,懊悔万分,感觉自己把母亲和书蛾暴露在杀手的屠刀下。她必须马上离开。
只能回府,回到父亲的庇护下。这样才能真正确保自身安全。
她立刻换了裙衫,一路步行回府,大门口的小厮们看见她,倒也认得人,府里昨天因为她无故失踪闹得沸沸扬扬,玉莲姨娘差点被老太太打死,这会儿她回来了,消息就像是插了翅膀一样,立刻传得满府都是。阿伊关门闭户,躲在院子里不出来。春嫂问厨房要了一碗酥酪,端到屋子里给阿姨吃。也是问长问短的不放心。阿伊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遮掩着只说自己劳累的
她门口都快被丫鬟婆子挤爆了门,不仅老夫人派人来寻她过去,连父亲、夫人也分别派了人来,阿伊只胡乱吃了两口,就赶快先和父亲派来的丫鬟走了。
黄子澄刚下了早朝,昨儿小姑娘丢了的事情闹的他一晚上气都顺不过来。上一次丢了人是个丫鬟,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也就算了,这次连自己亲生女儿也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好好跟我说说,一个字也别漏下!”黄子澄是下定决心为女儿做主了。
“昨天,姨娘说带我出去玩,姨娘在药馆抓方子,我就出门买糖葫芦,来了几个男孩子,要跟我抢糖葫芦,我就赶快跑。好不容易甩了开,但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只知道那地方离我娘那里不远,我就摸着路回家了。我娘把钥匙藏在门缝里,我自己开了门回房间睡了一晚上,娘一直不在,我就循着路回来了。”
看着女孩子小小巧巧地说着,黄子澄稍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拐卖了,这么想来,玉莲也应该脱了关系了,想到昨天那顿家法是一点轻都没有,玉莲哭得千娇百媚的,又有些不忍起来,叹了口气,一会儿把她亲自接出来,替她澄清了,算是恩惠吧。
唉,都十一二岁的半大姑娘了,还和人抢糖葫芦,这订亲是不是太早了些?看这情形,虽然乖巧听话,但是还不晓事呢。
只是我黄子澄的女儿,岂能在贞节方面被人随意指摘?
“你娘就没教过你不要乱跑么?你忘了你那丫鬟是怎么丢的了么?昨天晚上为了你的事情,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了!一会儿赶快去和你姨娘赔罪去。”
“姨娘生我气了么?”阿伊泪眼盈盈的看着父亲,“阿伊,阿伊不是故意的,阿伊真不记得路了。”
“算了算了,到底是市井里生的……”黄子澄摆摆手,“你几个姐姐已经呈报了内务府,准备选秀的事情了,过段时间就要进宫去了,她们姐儿几个正在一起聚着,你去老夫人那里也去瞅瞅吧……进宫后就难见了。”
阿伊听父亲说的殊无把握,就知道在内务府的事情都被哥哥打点好了。她忽然想起来了那日所遇的萧郎。
——我叫阿伊,你要记住我的名字,将来阿伊,是要做萧郎的妻子的。
他的形容模样,衣饰举止,都是宫中人的模样,父亲又待他恭敬……
阿伊告了退,又去老夫人那里玩了会儿,恰巧碰见几个姊妹坐在那里和老太太说笑玩。因为得了大哥在内务府的准信,这几个女孩个个荣光焕发的,眼角瞥见阿伊进来,还是十二分的不屑,迫于无奈还要装出亲睦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和阿伊说着话。十分恶心这个小丫头用尽解数的哄得了老夫人喜欢。老夫人一直念叨着是神佛保佑,拉着阿伊满眼几乎连老夫人自己都认为十分慈爱的眼神。
阿雪原本还能维持着表面的样子,老夫人拉着阿伊问长问短的样子可触了她的霉头了。那一日她一母同胞的哥哥狠狠出头的样子给了她不少胆气,更何况这次姊妹们都有机会入宫待选,都是她哥哥忙前忙后大殿的,这让平时畏畏缩缩一副小老鼠样子的她这两日也学得颐指气使起来。
阿伊一句一句的老祖宗叫的亲热,她也跟着一叠声地叫老祖宗,好像老祖宗多和谁说几句话就多了一分恩宠似的。老祖宗笑得越来越开心。但是阿雪脸色却越来越差,阿伊丝毫不觉般,玩闹着,把自己的小心思讲给老祖宗。阿雪又嫉又恨,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老祖宗……”阿伊又一声清脆甜糯的声音。
“你给我闭嘴!”阿雪疯狂地大叫起来,那一句句好听的撒娇的老祖宗让她几乎疯掉,怒恨让她不能自已,恨不得撕烂了阿伊的嘴,她的声音出奇地大,“整天像只狗似的摇尾巴,能不能安静点!”
阿伊漂亮的狐狸眼轻轻一漾,似乎这才惊觉阿雪生气了似的,无辜地坐在那里不吭声了。
阿雪又堆起笑容,一坨白雪一样偎依在老祖宗怀里:“老祖宗……你把给玉钗姐姐的宫花堆纱也给阿雪一份嘛……”
老祖宗仍然笑着,只是笑容有些阑珊:“好好……”
阿伊不让人觉察地退到一旁,看了看其他几个姐姐,她们一个一个昂眉挺胸的,嬉笑着和老祖宗说话,看也不看她一眼,她垂头,悄悄走了出来。
老夫人无形中的叹息,满堂上下,丫鬟小姐,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
如她所记不差,那件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她前世总是奇怪老夫人为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察颜观色,她猜到了一二。
阿雪这样的暂且不说她能不能进宫,但是如若她真的进宫,她必然会过得很不如意。这一点,她看得出来,老夫人又何尝看不出来。宫里的女子,有哪个是愚蠢的当真任人欺负了去?没有点心机就趟浑水,简直是要让人笑她自作孽,不可活。
以阿伊的身份情况,怎么可能会进宫和她夺宠呢。她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居然会盲目地对付自己,让碧和淑暗自得意了一把。
老祖宗果然如阿伊所猜测的那样,在众女走后,傍晚玉钗来时提起这件事情,连连摇头。玉钗也暗自决定,到了宫里后,尽量和这个不通事的姊妹走得远点,别沾惹了意料不到的祸事。
阿伊如果不是身在府中,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这几个姊妹的事情。她是有些嫉妒,但是又束手无策。一纸婚约放在那里,敢进宫选秀那就是欺君了。她索性不闻不问,安心在屋子里等母亲的消息。
果然,当晚就有个丫鬟跑来递信,让她收拾妥当去莳花阁等信。
阿伊进屋,寻了大披风,把身子紧紧捂住。
“你要出去?”烟烟淡漠的腔调态度,她一直坐在椅子上读书,整日的不说话。
阿伊愣了下,回头看烟烟,烟烟翻了一页书,没有抬头。
阿伊慢慢地浮起一抹温暖的笑靥:“嗯,我有点事情,烟烟早点睡吧,别总读书,对眼睛不好。”
阿伊一直在等她回答,过了会儿,她轻轻嗯了声。
阿伊推开屋门,跑了出来。烟烟虽然脾气越来越封闭,但是偶尔敞开心扉,却还是让人发现她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阿伊不是很在意她的怪脾气。
烟烟慢慢放下书,略一思索,也出了屋门,不出声,远远的缀着阿伊。
第三十一章 夜谈
更新时间2012…10…6 0:00:14 字数:2792
月笼寒烟,水面波光粼粼,阿伊远远听见莳花阁里几个男子说笑的声音。知道是哥哥又和君莫邪墨无伤等人饮酒赋诗,她就倚在花藤下静静地歇脚。
过了会儿,果然见一个白衣公子下了阁楼施施然走过了小桥,阿伊隐在暗中,墨无伤和君莫邪都是玉树翩翩的身姿,一时间分不清楚。
那公子站在池塘边,蛙鸣阵阵,望着天边冰轮,负手而立,似在等人。
她怯生生地走出来,低声喊着:“墨公子?”
墨无伤猛地回转过身子,看见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包裹在一件大披风里,一双娇媚的眼睛正瞧着他。
“我准备了轿子,子夜前咱俩回来。”
“去探监母亲么?”阿伊有些失落,仅仅只是探监的话她宁愿不看,她不想见母亲伤心欲绝的模样。
墨无伤狡狯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阿伊低下头,在他的目光下有些惴惴不安:“你这两日行事小心些,我怀疑那些杀手在跟踪我们。”
“跟踪?不会。他们没有理由跟踪。我妹妹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墨无伤清冽的笑着,尖俏的鼻子,梨涡浅浅,云淡风轻的,看不出内心的伤痛。
阿伊听他口气好像已经知道些个中缘由,想了想:“但愿是我多疑了吧。”
在不远处,伫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即使有人走到近旁也察觉不出来她的一点人气。
阿伊在湖边花藤下的私会落入她的眸中。她神情没有一点动静。
陈烟烟。如果在被拐卖前,她还是从山上摔落的瀑布,充满了冲击力与单纯倔强的思想,而如今,她已经凝聚成了深潭。她只是蛰伏着,静静看着,浑身散发着冰冷陌生的气息。或许连神仙也不知道她心底的想法。
她看见墨无伤牵着阿伊的手,阿伊有些笨拙,还是顺从地和他走了。
花藤下,郎情妾意。
她静站了会儿,刚要转身,恰巧看见姗姗来迟的另外一个女子,她的瞳仁倏地凝聚。
那女子云鬓高盘,青罗纱衣,手持纨扇,说不出的端庄秀妍,正是府里的冰山美人,唯一还留在府中的嫡亲小姐玉钗。
与此同时,一儒雅的男子走过断桥,身形慵懒,却俊逸非凡,风采超然,让人一眼难忘。
那男子见了玉钗,轻轻一辑。然后站起,忍耐很好地说着什么。玉钗好像很激动,双拳握紧,不断问着什么。
谈情?不像……倒像是质问,和竭斯底里。玉钗平素举止优雅,性子也很温吞,谁能够想到她此时手指乱点,毫无形象指责的样子。
烟烟目不错珠地看着,直到他们结束,不欢而散。
玉钗和君莫邪之间,的确有紧要的事情。
而那样紧要的事情,刚好和墨梅猝死之后,君莫邪放弃追杀黄阿伊墨无伤有关。
“怎么了?还兄弟情谊了是吧?哼哼,君莫邪,你个大尾巴狼,都蒙着脸了,你装给谁看啊!
“你知不知道有那柄墨梅簪子在,她们家太子妃的位置就跑不了!我还进什么宫啊?君莫邪!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么!
“君莫邪,好好想想你是个怎么肮脏龌龊的人,是谁救了你!我现在对你的最后一个请求,你都不能为我做到么!”
君莫邪只是站在那里,任凭她嘶声,他自伸手抚弄着低垂的紫花,紫色的汁液浸润他莹润修长的指尖。灯下看美人,愈赠三分颜色,美月迷蒙,月色下的君莫邪更是美艳的夺人心魄。
他听着她控诉指责,淡然对道:“她已经死了,墨家女儿虽然多,能够过三审进宫的就只有她一个。其他女子不论姿色还是身体条件都不过尔尔。玉钗,你太浮躁。这样对你不好。”
“我不管!”玉钗乱发纷飞,面目有些狰狞,她强自镇定,最后的话几乎带着哭腔,“你不知道我准备了多么久,那么用心!我不能让别人轻而易举抢走我的位置!”
沉吟良久,君莫邪缓缓道:“我最后一次见墨梅簪,在你小妹手上。”
玉钗蛾眉一挑,狐疑地想起了什么:“哼,那个小女孩?你们这些男人啊,真是饥不择食,连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都没放过。”
微微一叹:“黄兄温了酒水等我回去,玉钗……冷静些。进宫在即,不要做傻事。”
君莫邪风逸地微微点头告辞。抬步回了小楼。玉钗捂住起伏不定的胸部,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不就是一个黄阿伊么?我玉钗若真要对付你,还不是很轻易么?”玉钗暗忖着,“但是黄阿伊怎么会和墨无伤扯上关系,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不过十三岁的小女孩,三天两头失踪,被太子送回府邸还可以说是路遇,怎么还和墨无伤勾三搭四的?那么多把柄,姐姐不给你添点烂帐真是对不起你了。”
烟烟静静站着看着。好像一尊木雕,直到所有人都散开。
黄府的一潭深水,一直以为只有一支荷花那么高,可以随便下水采莲。没想到,竟然可以溺死人!
半晌,她拨开凌乱在眉间的额发,转身回了阿伊的院子。默默地坐回椅子上,拿起书本,一页页翻看着,姿势神态,和阿伊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仿佛……她一直坐在这里似的。
——————————————
阿伊进大牢时,墨无伤忽然调皮地塞给了她一个信封,阿伊疑惑地打开信笺,做梦一般揉了揉眼睛。
竟然是户籍凭证!
他是怎么做到的!
阿伊把信笺仔细看了两遍,居然真的是!
阿伊把户籍凭证紧紧抱在怀里,抬起眸子,疑惑地看着墨无伤。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是假的,快去接你母亲。”
阿伊恍然,随后好像一只小鸟一样扑进女牢,乖巧随着牢差找到母亲,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阿伊愣住了,两行清泪滚滚而下,她钻进母亲的怀抱,小小的身子饮泣不止。
妍姜原本就十分的美貌,在牢里不见天日的狠吃了些苦头,皮肤更加白皙也更消瘦了,却更添了几分病西施之态。墨无伤礼数有加,将母女二人带回了仕女药理馆。
“这次真是谢谢墨公子了,办假户籍是犯了罪的,阿伊……阿伊很过意不去。”阿伊捧起茶杯,眼观鼻,鼻观心。对这个男子的帮助,她实在无法受之无愧。
“无谓的,我母亲当年和马皇后私交甚后,一直以姐妹相称,有马皇后这层关系在,就算当今圣上,也不会难为我家人,就算真的查出来。对这些事情也只会装聋作哑。”
可是,马皇后殁得早啊……阿伊盘算着,看了看天色,犹豫着是不是该回府了。
墨无伤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眼前明媚娇小的女孩,思忖了片刻,面红耳赤地从袖中拿出一方绯色的绸帕:“这是我娘留给我妹妹的,我妹妹不在了,我……我想把它留给你。”
绸帕包裹的物事被硬塞进了阿伊的手心。
当阿伊醒过神时,墨无伤已经一溜烟不见了。夺门而出的样子,好像修行了八步赶蝉似的。
打开绸帕,赫然是那被从中间折断的墨梅簪……
阿伊看天色不早,母亲早就洗洗睡了,她心神不宁,总觉得府里要出什么事情,就乘了墨无伤留下的轿子轿夫回去,哪想到刚到府邸门口,就被门口小厮拦住了,黄子澄听说那个大逆不道的女儿回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赶了出来,看到软轿和女儿裹紧身子做贼心虚的样子,气得手脚哆嗦!
“你这个贱人养的!居然不顾府里声誉夜出不归!你把女儿家的颜面和黄府的声誉置于何地!”
玉钗正站在一旁,脸色煞白地看着这一情景,见父亲显然气极,大有非把阿伊赶出府邸的冲动,不禁一阵后怕。决不能让父亲知道自己与君莫邪的关系!
黄阿伊一愣,立刻便猜到了父亲发现自己晚间不在府里的事情,四下一顾,几个姐姐都站在这里,神情自不用赘述,连平素很少见的二哥三哥也在,用着复杂的眼光看着自己。
第三十二章 姐妹
更新时间2012…10…6 22:19:05 字数:2379
微微错愕下,她的目光依次落在了每个人的脸上,最后把视线锁定在了玉钗的身上。
她抬起头,看着父亲,泪水再一次流淌下来。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永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使知道了,你们也不会真正关心!
可是你们却是我的家人,所谓的家人!如果我从没有看到过墨无伤与墨梅之间的感情,我也不会如此希冀!可是为什么要让我见到那样的兄妹,那样的家!
黄子澄在女儿哀怨痛楚的目光下,莫名的心悸,但是脸色只是微微的怔忡,马上又变得凌厉起来。
“说!你都是跑到哪里去了!官宦人家的女儿!我黄子澄的女儿,居然夜夜出去鬼混!我不打死你我枉为人父!”
玉钗向前一步:“父亲!妹妹年幼,应该仅仅是思念生母,所以才屡次三番的私自出门,还请父亲宽宥。”
远远地说着这些,还向阿伊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她的微笑都白搭了。
阿伊仰着头,伤心欲绝地看着父亲,根本不理会她的话。
黄子澄本应该气得要死,可毕竟血缘亲情,女儿如此神态,让他狠不下心来,高高扬起的巴掌未曾落下。
“你……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是母亲。”阿伊垂下了头,锐气尽消,只有无穷无尽的怨恨,“母亲被捕了。”
黄子澄脸白了下,妍姜……他眼前闪过与妍姜初遇的画面,月牙门下回首折梅花的聘婷女子。
他怒火忽然尽消,脱口而出:“她怎么了?”
玉钗沉下脸,
“母亲户籍不在这里,被人抓走了。我没办法,央求人,偷偷拿了很多银子,才刚刚救出了母亲。”阿伊坦白道,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竟然,有这种事情。”
“父亲,母亲在外衣食无着,一个人孤苦的生活着。父亲,我一直都想问问你,我母亲犯了什么错!到底是你犯了错还是母亲的错误,凭什么,你要让她承担这么多!你知道我在牢中见到的母亲是什么样子么!你知道她一个人承担了多少么……可是你宁可抛弃她,遗弃她,也不愿意把她迎进府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你的心呢,除了母亲,还有哪一个女子还能为你默默忍受那么多年!你知道么,如果没有我,母亲就一无所有了!你已经高官厚禄,却不能容忍她一个小小的女子么!你为什么容不下她!”阿伊不管不顾,眼泪好像倾泻而出的河流,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为什么,一个丫鬟都可以做姨娘,在府里荣华富贵,而我母亲,一直以来,对你不离不弃的母亲,却要流落在外,自生自灭。”
黄子澄身子猛地一颤,倒退了一步,阿伊的一字一句,都在拷问着他的良心。一个玉莲,一个丫鬟,都能从通房做到侍妾,可妍姜为他养育了女儿,却……
与此同时,老夫人的诛心之语再次响起:“那个女子,离家出走,是为不孝,未婚先孕,是为不贞,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空有满腹诗书的女子,却品德败坏毫无纲纪,怎么能入我黄家的大门,她连做个丫鬟都不配!”
玉钗吓得心跳不止,她何等聪慧,看出了黄子澄的挣扎,反正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如果这时候父亲改了念头,又往家里抬进一个姨娘,她那蠢母亲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吧!
她提起裙子,走到小妹妹面前,很是宽容温和地掏出帕子擦了阿伊脸上的泪水,回头对黄子澄说:“既然妹妹不是出去胡闹,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解释不清楚的,原是丫鬟们胡闹乱说,以后府里上下可不要再出这些胡言乱语了,谁再说,就自去领板子好了。”
黄子澄慢慢平息了心神,抬起头,让儿女们看不到他被泪水浸湿的瞳仁:“罢了!”
大袖一挥,走回府邸。他现在已经收了对妍姜的愧疚之意,又开始琢磨起朝政之事。
皇太孙这两日总是抑郁寡欢,太子朱标身体每况愈下,仍然坚持着处理朝政,他有心想要提醒太子多多爱惜身体,只是朱标总是微笑不置可否。
所以说,迂腐的儒生就是迂腐,可以为皇家的一言一行不惜一命,却对自己家的事情将过且过。
所谓的,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阿伊痛哭了一场,又受了风寒,回了屋子就病了,躺在床上头疼脑热,胸口又闷又难受。
春嫂被老夫人叫去问话了,床边坐着的,只有烟烟。
烟烟端着一碗汤药,放在她的床头小案上。然后就站在了床边盯着阿伊。
阿伊虽然身体难受,但是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了。她虽然躺在床上不便动弹,却已经开始暗暗后悔今日对父亲的诘问,在那么多姊妹面前,此番一闹,不知以后要埋下多少祸患。
烟烟紧抿着只看着她,也不走,让阿伊十分不安。
“烟烟,有什么事情么?”阿伊好看地笑着。
烟烟没有表情,好像诉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真是丢人啊,但是想到母亲就忍不住发起脾气起来……”
“不是的。是花藤下。墨无伤。”简短扼要。
阿伊想起那个包在绸帕里的断簪,有些不自在:“嘘,噤声,别让别人知道!”
“你和墨无伤,然后是玉钗和君莫邪。”
阿伊脸上闪过隐秘的笑容:“君公子现在是父亲的客卿。烟烟,别乱说,老夫人会要了你的命的。”
“不会的。父亲在。”烟烟回答,又说,“我们是姐妹。”
阿伊有些不安,烟烟捕捉着她的眼神,她无法逃避:“是啊,姐妹。”
烟烟好像有些开心,不再严肃的盯着她,她端起药碗,用勺子舀了乌黑的药汁,送到阿伊的嘴边。
烟烟为什么要说这些?她的性格越来越古怪,有时候让阿伊觉得害怕。这还是曾经懦弱的小烟烟么?还是那个任着夫人拿捏的烟烟么?
“妹妹睡了么?”门外有女子在问。
烟烟前去开门,玉钗捧着几包药走了近来,四处打量着:“妹妹的屋子好清冷啊,连件摆设都没有。”
微微一抿唇,她嫡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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