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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_小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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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忽然传来了嘈杂声,她的心一紧,想起前世卫泗对赵黛云的憎恨,立刻匆匆系好衣裙往外走去:“绿竹,去看看卫泗去了哪里了……”
她急急地到了外面,却见赵黛云被婢女搀扶着急匆匆地朝她走来,赵黛云的额头上冒着汗珠,捂着小腹疼得不能自已,婢女的脸吓得惨白,一叠声地道:“九姑娘,我家姑娘忽然腹痛了,何处可以出恭?”
绿竹掩着鼻子引着她们往侧边示意,却慢条斯理地迈着步子。
几个小姐妹关切地陪了两步,各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七嘴八舌地道:“她这是怎么了?”
“只怕是早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是啊,我们都好好的。”
……
赵黛云来来回回去了几趟茅厕,拉得手脚虚软,她硬说有人在茶里下了毒要害她,宁珞叫来了大夫,让他们用银针试毒,又让家仆喝了她杯中残留的茶水,半点事情都没有。
一起来的姑娘们也有些不乐意了,一个两个地说起了风凉话。
“原本今日就没叫她一起来,是她非要跟着来的。”
“输不起就别出来了,何必这样来找茬。”
“自己吃坏了肚子,赖在人家头上有意思吗?”
……
赵黛云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没有半点办法,只好让人扶着提前回了府。
没了她气氛便畅快了好多,众人说说笑笑,说了好些小姐妹的体己话,到了快傍晚的时候才各自散去。
宁珞一路送到了府门外,这才急匆匆地往下人房里走去,赵黛云这场意外,十有□□是卫泗捣的鬼。
还没走到下人房呢,前面便有个人影跑了出来,差点和绿竹她们撞上,正是卫泗。一见宁珞,他立刻咧嘴笑了笑:“刚才我扮小厮泡茶,你都没有认出我来。”
宁珞示意卫泗到了角落,责备道:“你也太鲁莽了。”
“我手脚干净着呢,”卫泗满不在乎地道,“放了巴豆的那杯茶早就被我换掉了,她查不出来。”
“你要小心,别叫她看见你,她……只怕和你一样,记得从前的事情。”宁珞忧心忡忡地道。
卫泗愕然,好一会儿才诅咒了一声:“活该她自己送上门来,要不是怕牵连了你和国公府,我真想毒死她。”
“你的安危,比她的命更重要,”宁珞柔声劝道,“你是男儿,不要学她那妇人阴毒之为,哪日功成名就,让她无地自容。”
卫泗怔了怔,眼中忽然浮起了一层深深的哀伤,看得宁珞莫名不自在了起来。
“珞姐姐,功成名就了又有何用……”他低喃了一声,良久才打起精神来道,“我明白,珞姐姐你等……不,我会等你的。”
宁珞听得莫名其妙,正想追问,门外有人喊卫泗,该上马回营了。
卫泗冲着她摆了摆手,眨眼便没了踪影。
宁珞心里喜忧参半,回到了听云轩,赵黛云吃了这么一场闷亏,她心里其实解气得很,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翌日一早,每日早上都会在床边叫她起床的雪团没了踪影,绿竹他们一开始还没介意,可等一早上都没瞧见雪团时,这才都纳了闷了,四下找了好一阵子,才在院子后找到了病仄仄的雪团。
自此之后,雪团便没了从前的那股子机灵劲,也不像从前一样喜欢往人怀里钻,一摸它它便躲,叫得分外凄惨。
☆、第36章
等到宁珞终于回过味来叫了大夫时,雪团已经快要不行了,什么都吃不下,拿东西在它眼前晃都没有反应。
大夫将它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却怎么都找不到病因,整个听云轩里的人轮番照顾着它,就连宁珞也好几晚都没睡,急得嘴角都冒出了燎泡。
一连过了几天,雪团奄奄一息的时候,绿竹偶尔发现,只要一碰到它的额头,它的身体就打颤,宁珞顿时想到那天赵黛云从它额头上揪下的几根毛,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和大夫一起仔细剃光了雪团额头上的毛,才从它的额头上吸出了几枚细如牛毛的银针。
然而已经太晚了,雪团没过几天就去了。
这个打击对宁珞几乎可以说是巨大的,她努力了这么久,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父亲没有纳妾、祖母和母亲没有交恶、父兄没有闹翻、她没有嫁给杨彦……上辈子的噩梦好像已经随着这些事情渐渐远去了,而这辈子的幸福几乎触手可及。
可是,雪团还是走了,和上辈子一样。
宁珞恸哭了两场,葬了雪团后便痴了,傻傻地在树下坐了一个晚上,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
是不是这辈子她也终究逃脱不了宿命,最后还是会陷入魔咒,最后落得家破人亡、凄惨而死的下场?
若是这辈子还是像上辈子一样的结果,她还不如现在就去了,也好过再经历一遍这苦到极致的惨痛,还这样努力做什么?
当晚宁珞便起了烧了,浑身上下滚烫,捂了一个晚上,第二日非但没有退烧,整个人都不省人事了起来,吃什么吐什么,到了最后腹中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呕出来的都是酸水。
宁府上下人仰马翻,换了好几个大夫,一个说是热症,一个说是寒症,一个说是体虚气弱,一个说是忧思过虑,大伙儿吵得不可开交,方子开了好几个,人却半点起色都没有。
耳边一阵阵“嗡嗡”声好生烦人,宁珞伸手想要赶开,却发现手上半分力气都没有,脑中昏昏沉沉的。
一阵狂妄的笑声传来,赵黛云朝着她走了过来,她惶然四顾,身旁却没有一个人。
“绿松……紫晶……玉髓……景大哥!”
她大叫了起来,想要找到一双可靠的手汲取温暖。
“你再和我作对也没用,上辈子你斗不过我,这辈子也是一样,那只臭猫敢抓我,我便送它上西天,你若是再跟我作对,它就是你的下场!”赵黛云那张明艳的脸庞扭曲了起来。
“你连只猫都不放过……你为什么要如此狠毒!”宁珞嘶声叫道。
“你不该回来,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吧,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景大哥也是我的,”赵黛云朝着她伸出手去,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那语声诡异,“就算他娶了你也没用,我马上要进定云侯府做他的侍妾了!”
宁珞被掐得呼吸困难,她用力挣扎着反驳道:“你说谎!景大哥不会娶你的!他只喜欢我一个人!”
“男人都是一样的,你看杨彦多喜欢你啊,还不是乖乖地纳了我。”
放肆的笑声在耳边回荡着,宁珞只觉得浑身上下一会儿坠入冰窟,一会儿跳进火海,痛意难挡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行,她不能让赵黛云得逞,她不能倒下,她得回去。
宁珞用力地咬着牙,终于抬起了重若千钧的手,给了赵黛云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她从幻境中挣脱了出来,迷迷糊糊地朝外看去,只见秦湘兰坐在床边啜泣,而不远处祖母正拄着拐杖脸色铁青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奴婢们。
“你们都是怎么在伺候的?珞儿病成了这样居然都没人来叫我!我看这都是平日里对你们太宽待了,眼里都没了主子了!”
绿竹跪着磕了个头,哽咽着道:“老夫人,我们都以为是九姑娘只是受凉,吃几帖药便好了,没想到雪团去了,九姑娘伤心伤肺,就这样病得不省人事了。”
“一个畜生罢了,”老夫人用拐杖用力地敲着地面,怒不可遏,“都是什么做派,玩物丧志!你这做母亲的好好的不教,倒带得——”
“祖母!”宁珞虚弱地叫了一声,堪堪将那句话截住了。
老夫人顿时红了眼睛,几步便走到了宁珞的跟前,抚着她的头发哽咽着道:“我的小九啊,你这是在折腾你老祖母的命啊,要是有个万一,你让我们这几个都怎么办?”
秦湘兰也哭了起来:“珞儿,雪团走了便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你这样让娘有多心疼你知道吗?”
宁珞身上还是冷热交加,只是脑中却清醒了几分,她万万不能再病下去了,要不然,以前她在母亲和祖母之间做的那些调和都要没用了。
“是珞儿的错,”她断断续续地道,“让祖母和母亲担忧了,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抓住了祖母和母亲的手,交握在一起放在了心口:“珞儿最亲的人就是你们,万万……万万要和和睦睦的……若是因为珞儿生了嫌隙,珞儿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秦湘兰眼中掉下泪来:“珞儿你胡说什么,快好好休息。”
老夫人怔了怔,看了一眼秦湘兰,终于轻叹了一声道:“你这丫头,心事太重,别东想西想了,快些好起来,祖母心里明白。”
宁珞心中顿时一宽,挣扎着道:“药……”
绿竹慌忙抢上前去,扶着宁珞喂了一帖药剂,宁珞强忍着胸口泛上来的恶心,硬着头皮把药灌了下去。
这秋老虎的天气,她强迫自己整个人都捂进了那一床厚厚的被子里想要发汗,却还一直瑟瑟发抖。
幸好到了晚上的时候,定云侯府派人过来询问,还带来了一位金针刺穴的大夫,这双管齐下,病情终于被控制住了。
只是这一场病到底让她瘦了好多,原本便不丰腴的身子看上去越发纤弱了,底下的人伺候得愈发小心翼翼,连个“猫”字都不敢和她提起。
宁珞也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雪团了,现在再伤心劳神,倒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且把这一笔账记在心底,终有一日,她会替雪团报仇的。
这一日,定云侯府的金大夫又过来了,替她带来了熬好的药膳,又取出药箱准备扎针,宁珞这两日被扎得一见那金针就心里犯怵,忍不住道:“金大夫,我觉得身上好多了,要么今日就光吃药不扎针了吧?”
金大夫瞧着她直乐:“九姑娘,我倒是愿意偷个懒,只是世子爷知道了只怕要不答应。”
宁珞的脸一红,小声道:“他又不在,知道些什么。”
“哪能不知道呢,”金大夫笑着道,“我回去那是事无巨细都要问上一遍的,就连九姑娘今日掉了几根头发都要我说个清楚,要不是这金针还要替九姑娘扎上一扎,只怕就被他给收走放在枕下珍藏了。”
“他……他成日里就这么闲嘛……”宁珞声若蚊蝇地嘟囔着。
“我看世子不是闲,是把九姑娘放在心尖尖上了吧。”金大夫感慨了一声,“来,老夫可万万不敢偷懒的。”
宁珞心里甜滋滋的,乖乖地让金大夫扎了金针,又喝了药膳,末了她想起了什么问道:“景大哥也会金针,是和你学的吗?”
“是啊,我可算知道他为什么要学了。”金大夫一边收拾一边道。
“为什么?”
“学了可以替九姑娘治病啊,等九姑娘过了门,就不需要老夫了。”金大夫调侃着叮嘱,“这几日九姑娘多下床走动走动,这样能好得快些。”
窗外红枫一团一团的好似烈焰一般,偶有南飞的大雁划空而过,天高云淡,让人心旷神怡。
这些天宁珞一直呆在屋内,院子里都很少走动,深怕加重了病情,今日眼看着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她便遵从医嘱,一路出了听云轩往宁国公府中庭的花园走去。
花园中小桥流水甚是雅致,种在藏书阁旁的一排木樨花开了,清香扑面。
宁珞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折了一支,小黄花密密地开着,看着煞是喜人。
“姑娘,不如我们采些花去做桂花糖吧?”绿竹兴致勃勃地道。
宁珞正有此意,这几日一直吃药,进食也很清淡,嘴里面都是那道苦味,迫不及待地想尝些好吃的。
几名婢女得了应允便立刻行动了起来,宁珞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瞧着,还不时指点一番哪里枝头的桂花开得多开得盛。
大伙儿嘻嘻哈哈地正热闹着呢,有几个人从小径的那头走了过来,打头的正是宁成氏,眉眼笑得跟那弥勒佛似的。绿竹一见,立刻领着人躬身叫了一声“二夫人”。
“哎呦这不是珞儿嘛,”二夫人急切地朝着宁珞走了两步却又矜持停住了,“今儿个看上去气色不错,是不是也听说了萱儿的喜事了?”
宁珞有些莫名:“七姐姐有什么喜事?”
“咱们这可算是苦尽甘来啦,瑞王殿下上门提亲了,说是要纳萱儿为夫人,以后萱儿可是皇家的人了,这还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宁成氏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身后跟的奴仆赶紧又一叠声地恭喜了起来。
纳为夫人那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为妾。宁珞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夫人……他……他不是和赵黛云……”
宁成氏的脸一僵,笑着道:“我自然知道瑞王殿下和赵家姑娘的亲事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赵姑娘是王妃,我们很知足,萱儿做个夫人便好,这金枝玉叶的夫人总比普通人家强上百倍呢。更何况,瑞王殿下今日亲至,足见对萱儿的喜爱,知足常乐,知足常乐嘛。”
“瑞王殿下亲至?”宁珞失声道。
“对啊,殿下刚刚要走,大哥大嫂正要送出府门呢,我先去告诉萱儿这个好消息。”宁成氏说着便喜不自胜地朝着落雪轩一路小跑而去。
宁珞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便朝着前厅走去,不行,她怎么能让宁萱这样羊入虎口,无论是杨彦还是赵黛云,都不是宁萱能对付得了的!
☆、第37章
前厅就在眼前,刚好有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便是瑞王杨彦,身着玄色镶边锦袍,上面绣着的四爪金龙威风凛凛,显得愈发卓尔不群。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却未及眼底,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却只是频频点头连话都不说一句。宁珞到底做过他这么多年的枕边人,一眼就看出来,此时的杨彦心绪极差。
一见到宁珞,杨彦眼中骤然亮了起来,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脱口而出叫了一声:“珞妹!”
“瑞王殿下,”宁珞朝着他躬身行礼,“听说陛下将为殿下赐婚,恭喜殿下了。”
杨彦的眼神骤然阴鸷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冷笑道:“原来珞妹是恭喜这个来了,真是有情有义啊。”
宁臻明和宁贺氏都有些尴尬,互望了一眼,宁贺氏责怪道:“珞儿你病刚好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快回去吧。”
秋风萧瑟,的确有那么几分凉意,宁珞掩着嘴轻咳了两声,恳切地道:“既然殿下将有娇妻,何必再来撩拨我那七姐姐?”
宁贺氏脸色一变,急急地截断了她的话头,把她拽到了旁边小声道:“珞儿,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二婶娘十分满意这么亲事,若是你把它搅黄了,只怕要家宅不宁了,万万不可。”
“可是大伯母,七姐姐她……她若是进了王府只怕……”宁珞又气又急。
“国公夫人,既然珞妹有话对我说,还请夫人行个方便。”杨彦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地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宁贺氏尴尬地后退了两步,让了开来。
两人对面而立,秋风瑟瑟一如从前,那些美好的往事却已经早已随风吹散,再也不可追寻,一股浅浅的忧伤从宁珞心头泛起。
“珞妹,听说你病了,我便想来瞧瞧你,可怜的是,我却只有这个借口才能进府见你一面。”杨彦的笑容惨淡。
在这么一刹那,宁珞几乎要相信他对自己是一往情深了。
然而也仅仅是几乎而已,前世他所作的一切,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半点真心模样子。
“殿下言重了,殿下马上就要有娇妻美妾,无论智计和美貌,赵黛云都丝毫不逊于我,和殿下乃是天作之合,”宁珞淡淡地道,“但愿今后殿下和她琴瑟和鸣,成就一段佳话。”
杨彦的眼神一僵,一抹痛苦之色掠过,他哑声问道:“珞妹,我究竟是哪里不如他?你告诉我,也让我输个心服口服。”
宁珞沉默不语,事到如今,再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可杨彦的目光炙热,好像她不答个究竟便不会离去。
她沉吟了片刻道:“殿下身份高贵,他自然无法和殿下相提并论,是我未有鸿鹄之志,配不上殿下,还望殿□□谅。”
杨彦死死地盯着她,眼中隐隐地泛着噬人的光芒:“你骗我。”
宁珞怔了一下:“殿下何出此言?”
“必定是有了什么原因,你才会忽然对我如此冷淡,可恨那景昀不知道耍了什么花样,如此蒙蔽与你,”杨彦朝着她走了一步,语声阴冷,“珞妹,总有一日你会后悔,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明白,这个世上只有我是真心爱你。”
一股寒意从心底泛起,这次的拒亲,睚眦必报的杨彦必定是要记在心里了,若是一朝得势,只怕景昀和宁府都不会有好下场。然而,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便没有回头之日了。她愿意相信,这一世少了她在杨彦手中的胁迫,景昀和父亲定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她定了定神道:“殿下此言差矣,你我既然各自定亲,从此以后便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还请殿下不要再说这些语焉不详的话了。”
“各不相干……”杨彦喃喃地念了一句,忽然轻笑了起来,“珞妹,我们怎么可能各不相干呢?这不是我们便要成亲戚了吗?”
宁珞晕了片刻,这才想起宁萱的事情来,急急地道:“殿下,我那七姐姐天性胆小扭捏,只怕是不适合长伴你身旁的,还请殿下另觅美妾。”
杨彦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嘴角的笑容越发阴森了起来:“怎么,珞妹不仅自己不想嫁我,就连身旁的人都不愿和我有半点牵扯吗?我倒是好奇了,到底为什么你变心变得如此彻底?”
宁珞心中一凛,顿时警惕了起来,杨彦原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样只怕要被他看出破绽。“殿下严重了,我这是关心则乱,赵姐姐的性子你知道,她这是容不下我七姐姐的。”
“是吗?那就让她慢慢熬,说不定日后能熬来一个能容得下的王府女主人。”杨彦漫不经心地道。
“你——”宁珞气极,却又无计可施,咬牙看着他,那双清澈通透的眼中仿佛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杨彦的心一颤,不由自主地便放软了声调:“这样吧,你若是向我说几句好话,说不得我便会帮衬她一点,让她的日子不那么难熬。”
宁珞深吸了一口气,再也无话可说,沉着脸躬身行礼:“殿下请自重,但凡有些良知的人,必定不会拿自己的枕边人开玩笑,多说无益,殿下三思而后行,我先告退了。”
杨彦看着她的背影,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几乎想要冲上去把那个妙曼的身影强行揽入怀中,带回王府关起来让她从此除了自己再也见不到其他男人。
这名女子,明明就该是他的,从头到脚就该是他的,他一直这样笃信着,甚至觉得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上一辈子时就早已和宁珞两情相悦共结连理,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个皇子,居然抢不过一名小小的定云侯世子,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杨彦的胸中波涛汹涌,却强迫着自己若无其事地转身,冲着宁国公和宁贺氏点头微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告辞而去。
骑着马离开宁国公府约莫七八里远,眼看着四下无人,杨彦忽然勒住了马缰跳下马来,拔出了手中的佩剑冲着路边的一棵海棠树砍去。只听得“咔嚓”几声响,枝叶乱飞,海棠树几乎被削成了光杆。
身后的侍卫们惶恐对望,却无人敢上前劝阻,唯有内侍马安抢身上前,不顾剑芒锋利,拽住了杨彦的胳膊。
“殿下!殿下保重身体!”他哽咽着道,“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殿下挂念,她不配做殿下的王妃。”
杨彦的胸脯急剧地喘息着,一脚踹在了那棵海棠树上,那树原本就被砍得不成样了,晃了两下,歪斜着倒在了地上。
他粗鲁地推开了马安,赤红着双眼道:“你……以后不许说她坏话,就算要骂,也只有我能骂她!”
马安大恸,扯着杨彦的衣袖道:“殿下,你不要再念着她了,这是陛下下的旨意,你若再执迷,只怕她会毁了你啊……”
杨彦僵在了原地,胸中的恨意仿佛春日的野草一般疯长,人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马安终于放下心来,擦了擦眼泪道:“殿下,好像有人来了,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杨彦刚要点头,身后忽然传来了叫声:“殿下请留步。”
他回头一看,一辆马车从另一头徐徐而来,那车愈华丽,马安小声道:“殿下,好像是赵太尉府上的。”
车帘被挑开了,涂着鲜红豆蔻的指尖探了出来,赵黛云容颜明丽,朝着杨彦微微一笑:“殿下这是刚从宁府出来吗?”
杨彦拂了拂衣袖,归剑入鞘,缓步到了马车跟前笑着道:“赵姑娘真是耳目灵敏,连我去了宁府都知道,想必我是去做什么的也了若指掌了吧?”
“殿下乃凤子龙孙,别说是一名小妾了,就算十个八个又有何妨?”赵黛云面不改色地道,“只是我听说你我二人的亲事殿下还略有犹疑,不知道是真是假?”
盛和帝为景昀和宁珞赐了婚,对这个四儿子也感到了几分内疚,这几日日日召见以示恩宠,也热心地撮合杨彦和赵黛云的婚事,只是杨彦的确有些犹豫,以情伤为由暂时拖延着。
赵家虽然掌握着殿前司的兵权,却一直是梅皇贵妃的人,他怕娶进来后反倒让梅皇贵妃在身边埋下暗线。
“赵姑娘说笑了,前阵子你不是说另有心上人吗?我是为你着想啊。”他不动声色地道。
赵黛云轻叹了一声道:“那都是我年幼无知一时犯了糊涂罢了,殿下英姿雄风,我早就在心中暗暗仰慕,可恨有些人不懂欣赏,反倒让珠玉蒙尘,让人着实心痛。”
杨彦的脸色微微一变,生硬地道:“我的事情,无须他人置喙。”
赵黛云轻笑了起来:“殿下这是打算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吗?如今唯有一法才能抢回你该有的一切,你就不想听听吗?”
全身的血骤然之间往上涌去,杨彦忽然觉得有些晕眩,盯着赵黛云的脸,声音都有些嘶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赵黛云伸手示意,杨彦不自觉地凑了过去。
“只有身在高处,才能随心所欲,”她压低了声音,语声中透着难耐的兴奋和渴望,“殿下有鸿鹄之志,黛云愿作翼下清风,助殿下直上九天。”
☆、第38章
宁萱的事情,板上钉钉地敲定了下来,任凭宁珞再如何相劝,宁成氏反倒一口咬定宁珞这是见不得他们这一房好,而宁萱原本以为今生和杨彦无望,一下子峰回路转后满脑子都是小女儿的憧憬,也听不进宁珞委婉的劝说。
再说下去,只怕又要姐妹反目,家宅不宁了。
杨彦和赵黛云的赐婚也已经下旨,皇子婚期经钦天监测算,定在了十一月底,等到将王妃迎进门后,宁萱才能过门。
宁珞只好揣摩着赵黛云的性子叮嘱了宁萱一番,为今之计,只能让宁萱避让赵黛云的锋芒,偏安在自己的方寸之地,但愿以赵黛云想要登上凤位的雄心,不会在意宁萱这样一个小小的庶女。
就算宁珞再担忧,日子也不会就此停止,眨眼间,她出嫁的日子便到了。
一身大红嫁衣出自江南名家裁云阁阁主之手,上面绣的牡丹和金凤是二十个绣娘花了整整三十日绣成,金丝银线极尽华美,一套头面更是价值连城。
宁珞好似提线木偶般被喜娘们扯着打扮,等一切妥当被扶出屋门,饶是日日跟在身边的绿竹和紫晶都直了眼。
“姑娘真是天仙下凡。”
“世子爷见了一定要直了眼了。”
两个小丫头掩着嘴偷笑了起来。
的确,一身嫁衣将宁珞衬得肌肤胜雪,逶丽的裙摆层层叠叠,更显得她的腰身不盈一握,而原本只爱薄施粉黛的脸上千娇百媚,眼颦秋水,唇似樱桃,眉间的一点花钿惹人遐想,一派倾城之姿。
只是容颜再美,此刻宁珞自己也是瞧不见的,她踩在绵软的红毯上,心里却好像空中的楼阁,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整颗心虚飘飘地悬在半空。
她就要离开熟悉的宁国公府,走向一条和前世不一样的路,路的那头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景昀能对她好吗?
定云侯府的人容易相处吗?
各种各样的念头纷至沓来,在脑中乱成一团,搅得她定不下神来。
秦湘兰拽着她的手,一边笑一边哭,女儿还没满十五便要出嫁,做娘的心里不知道有多舍不得,她絮絮叨叨地讲着,无非就是宁珞都听了一百遍的那些话,什么要孝敬公婆、尊敬丈夫,什么要勤勉持家、爱惜身子。
向来稳重斯文的中书令大人眼眶泛红了,看向女儿的眼中即骄傲又伤感。
宁珞也哭了,前世在一片悲伤和仓促中出嫁,而这一世双亲犹在,双双亲自将她送出府门,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但愿从今后双亲能和和美美、白头偕老,但愿从今后宁府阖府上下平安喜乐。
这一场婚事,集了景、宁、秦三家之力,十里红妆,逶迤不绝,堪称京城这些年来最大的盛事。
宁珞坐在花轿中,听着那锣鼓喧天和络绎不绝的恭喜声,一路入了定云侯府,下花轿、跨火盆、拜天地,等入了洞房,她才从一片云雾中落在了实地:这就算是嫁给景昀了?她已经不是宁家女而是景家妇了?
一早到现在,她才吃了几口喜饼,这时才感到了饥肠辘辘,可顶着那新娘的盖头什么都看不见,只好听着那肚子“咕咕”叫着。
一块糕饼递进了红盖下,绿竹小声道:“姑娘先吃点吧,只怕世子爷来还早着呢。”
宁珞就着她的手咬了两口,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旁边又有人递过来一杯茶,脆脆的声音带着笑:“夫人喝口茶,别噎着,世子特意叮嘱过了,凭夫人要做什么都行。”
宁珞心里一甜,百忙之中还能惦记着她,足见景昀的用心。
“我叫四叶,她叫璎香,是世子专门挑来伺候夫人的,”那个脆脆的声音又道,“以后夫人就是我们的主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宁珞点了点头,示意绿松,绿松会意,便取了两个镯子递给了这两个新的奴婢。
四叶和璎香落落大方地受了礼,又伺候着宁珞用了些东西,屋外隐隐有喧哗声传来。
宁珞凝神细听了片刻,只听到几个喜婆在赶人:“哎呦我的小祖宗啊,可不敢放你们进去,世子说了,谁都不可去打扰新夫人。”
“你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还想过来闹房,不怕你世子哥哥的脸色吗?”
“快去前面吃酒,不然世子爷来了,吃不了酒倒是要吃上爆栗子了。”
……
嬉笑声没一会儿便消失,想必是让几个喜婆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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