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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庶女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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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况她又是个女子。
子蓠心知这些一肚子圣贤书的老头儿礼法甚多,当下便欲回避,但想到一事,对二人恭敬道:“请两位先生的座儿。”二人忙躬身道:“朽民岂敢与天女同座。”子蓠心中暗笑道,“刚才八阿哥还是皇子,怎么你们就敢?”因说道:“学生拜读过蒲先生大作,其中有几个问题存疑已久,欲借今日之机,烦请先生赐教。现今不是皇女,乃是学生,二位先生如不上座,学生如何敢坐?若先生不坐,学生陪着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三天假每天更三章。
第152章 海市蜃楼
蒲王二人虽是多年不进京,但对这两年京师发生的大事奇事也有所耳闻。近两年里,这位十公主的事可谓传的最远最玄,不管传些甚么,说她博学多识这一条是少不了的。蒲王二人今日得见真人,确是与一般女子不同,谈吐举止并无忸怩之态,落落大方。子蓠把话说道这份上,二人心想,自己若不坐下,她恐怕真要陪着站,那就罪过更大了。于是两人行礼谢过,方才入座。茶棚远远地围着许多百姓,都想来瞧瞧这位十公主的模样,但女仆人已在子蓠身后站成了半个圈,众人只见公主头上一支金色钗子,灿灿地垂着珠儿缀子。
众人看不见公主样子,便把目光往额驸身上投。只见额驸一身锦缎,面如冠玉,丰神隽妙,与两个老人说了好一会,脸上始终温和恭敬,没有一句稍大声的话。女子见了,暗含羞涩,男子见了,多有妒忌。诸人见这一对皇室夫妻对此两个银发苍苍老头甚是有礼,暗自纳闷,“这两个设茶棚的竟是甚么来头,怎地贝勒爷公主额驸都对他们这样恭敬?”
子蓠请教道:“先生著作中写过一奂山奇景,其篇篇名曰《山市》。山市之景来去无影,瑰丽奇伟,呈现于青天,几年才能一见。学生敢问,奂山在先生高乡淄博境内,不知先生是否见过?那山市之景,是他处实有之景,或是虚幻之现?”
蒲松龄见她神色认真,不是敷衍发问,心中已有好感。蒲松龄道:“山市之景,老朽曾亲眼见过,且是与渔洋先生一处出海时所见。那景致真乃弘大,就好似一座街市整个搬到了天上,亭台楼阁,街道行人,都可清晰看见。据出海渔民所说,山市之景在海上比在陆上常见,有时是亭台楼阁,有时却是大漠孤烟,并不一定。老朽原也不知那鬼市之景是真实假,直至县里来了一个远客。那客人从玉门关来,口中常爱唱一首《生查子》,曲曰,‘三尺龙泉剑,箧里无人见,一张落雁弓,百只金花箭。为国竭尽忠,苦处曾征战,先望立功勋,后见君王面’。老朽便是从这首曲子里知道,山市之景,乃是实景。”
沉璧子蓠一惊,齐道:“怎么知道?”蒲松龄看了老友王士禛一眼,两人会心一笑。蒲松龄接着说道:“老朽与渔洋先生一起所见的那次山市,是一个热闹的集市,但与我们常见的却又不同。那集市建在黄沙城中,交易之人与中原人士亦不大相同,显得沧桑粗犷许多。老朽当时便与渔洋先生戏猜,说道这集市约莫在边关之地。我们又见那集市上有一块大石碑,上面书法极妙,颇有颜公之筋骨。起初我们只是爱惜那书法隽妙,便都看那石碑,后来一想,若是能知道哪里有这样一块石刻,不是可知山市所现是何处景色了?是以老朽与渔洋先生便讲那石碑上的词句记下来,想待后来有人知道这块石碑现在何处。老朽二人把这曲子词记得一字不差,只要有外地来客便向他打听此石碑。约过了四年,那位玉门关客人来到,天意巧合,老朽在茶馆中便听见他唱这首《生查子》,这几年来老朽逢客便问此曲,早已烂熟于心,当时听见他唱这曲,便赶着过去问他从何处来,在何处知道这首曲子。那客人道他从玉门关来,这曲子是在玉门关听来的。老朽问他可曾见过一块石碑上刻着这首曲子,那人道不曾见过,又道这首曲子乃是唐朝留下来的教坊曲子,都是当地人口口相传,并没见过甚么石碑镌刻。老朽回想那日所见山市之景,也与玉门关景致相合,心想着既是玉门关特有之曲,那么那石碑便该在那里。不瞒殿下,也曾有过好些人来问老朽这山市是真有还是假有,老朽心想这事思想不可得,须得亲自去看才知道,当时便欲亲自往玉门关去找一找。”
子蓠忍不住问:“那您去看了?”蒲松龄摇摇头,说道:“若不是那客人多问一句,老朽恐怕真的往玉门关走了一趟。那客人问我为何问起这曲子,老朽便据实相告。客人听罢朗声笑起来。”子蓠沉璧均感奇怪,沉璧心想,“蒲先生这般认真,那人不该笑的”。蒲松龄说到此处,脸上现出崇敬的神色,夫妻二人更加纳闷。
蒲松龄微笑道:“那客人让我不必去找那石碑,他可告诉我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心中一惊,没料到自己苦思多年的疑惑竟早有人解开。那客人道山市之景,都是实有之景。且我们看见时山市中发生的事都是实景正发生之事,如有一面大镜子将地上之景映到天上。我问他如何知道,他道他亲自去看过,当时已叫老朽吃惊惭愧,待得他将他如何去看的事细说给老朽听时,老朽只叹世上怎会有如此奇人。”
夫妇两人一直听得入神,听到此时,连沉璧也急欲知道其中故事,说道:“那客人如何得证的?”蒲松龄道:“他道他在关外大漠中见过两次山市,一次是寻常的亭台楼阁,一次则是异邦山崩之景。他想山崩是件大事,当地人必会记得日子,于是他暗记下看到山市的时日,要去找那个地方的人问时间来对一对。若是两边说的时间相同,那便是天上之景与地上之景同时发生。于是他便往暹罗国去找那地方。我问他如何知道那地方在暹罗国。他道康熙三十八年暹罗国使臣来朝贡时他与暹罗国使臣团一起从广州北上,因此识得暹罗国人的装扮。老朽当时便叹,若是这样的山市让老朽见了,也不知是哪里。客人道他一路南下到广西,从广西取道至暹罗国,用了半载时间寻到那地方。那地方偏狭,其民都用土音,那客人又花了一个月时间学当地话及日历,这两样都通了才对上时间,果然是天上地下同时发生。唉!我原要去玉门关求证时还犹疑不决,哪知这先生竟寻到异邦,既学当地话又学当地日历,难怪乎他如此博学。”蒲松龄脸上敬佩之情愈盛。
沉璧不由道:“为一疑问远涉千里,真乃学者也!”子蓠不由得想到松鸣鹤,松鸣鹤也曾到过异邦。蒲松龄又道:“老朽原以为他到暹罗国求证过这件事也就回来了,却又不是这样。”子蓠奇道:“难道还去了别的地方?”蒲松龄微笑着点点头,仿佛是赞她好聪明。蒲松龄道:“客人道他证得此事,便从暹罗国转到缅甸国,经印度国一路北上,又说了好几个国家名字,老朽却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说从印度一路北上,及至罗刹国才折返,又到了玉门关。在玉门关住了一年半载便向东行,老朽这才得以在县上茶馆遇见这位奇人。”
两人听罢好不惊讶,相比于那人来说,自己就连井底之蛙也算不上。沉璧问道:“敢问先生,那高人尊姓大名先生可知道?现还在贵乡上吗?”蒲松龄笑道:“朽民不知这先生名讳,只知他高姓孙,人称孙先生。老朽再茶馆中见孙先生已是几年前的事,恐怕此时已不在山东了。”沉璧低声道:“可惜可惜。”子蓠暗忖:“若是老师知道有一位这样的人,他该要找去吧?”
子蓠问过《山市》,沉璧又问《狼三则》、《梦狼》、《竖笛》三篇。《聊斋》中写到狼的另还有几篇,沉璧只举这三篇做例子发问。他问道,狼是残忍之兽,人与狼斗,未免有伤,并不能尽如传中所述,都是良人得胜,该如何制狼?蒲松龄刚才听见胤禩呼沉璧做司马翰林,知他是翰林院官员,又得皇帝钦赐皇女为妻,心想那必是才学不错的。沉璧这一问,三人都知是话中有话。
蒲松龄道:“禽兽之狼,到底还是禽兽,尽管较之其他兽狡猾些,但终究不会思想。人只稍在食物中放些□□,再厉害的畜生也要一命呜呼,因为他不知人会在食物中下毒,它只知勇斗不懂揣测人心。但若是人中之狼,那就不好办了。人对人,比人对狼要可怕得多。”蒲松龄似有深意说出这番话,又似是以长者之身份给小辈的忠告。沉璧见他不欲多谈,心想自己毕竟初次与他见面,且身份也特别,有些话他确不好对不相熟的人说。沉璧正要问别的岔开这话题,子蓠已先开口,她也看出蒲松龄不欲深谈那人狼话题。
子蓠道:“先生大作中写了不少花神,不知是否与贵乡风俗有关?”王士禛见场面才稍有尴尬她便立刻调转话题,暗暗佩服其细心机灵。蒲松龄躬身答道:“确有这一层缘故。朽民家乡有敬花神之俗,春有花朝节,夏有荷花节……”蒲松龄又顺带说了好些家乡风俗,两人又开了眼界。起初蒲王二人对这对夫妻的身份还有所忌讳,后来四人越说越投机,渐渐把身份之差也忘了去。仆人们等得焦心,太阳西斜,两人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直到蓝姑不放心派人来找,两人才不得不起身。向蒲王二前辈恭敬告辞,夫妇两人才打道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三天假每天更三章。
第153章 高中
回到公主府,子蓠想起胤禩在蒲松龄那里不受好,不禁笑道:“八贝勒不怕贪多嚼不烂,这个也要交那个也要问,到头来怠慢了哪位也不知道。只是他这么卖力,却不知会不会得赏赐呢。”沉璧微笑道:“只可惜他不是诚心帮蒲先生,不然也当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其实蒲先生答应了才好,何必太在意他是否是真心欣赏,等书刊刻出来了,自然会有人赞赏。”沉璧只是一笑,对妻子的话不做反应。子蓠心知若是沉璧是蒲松龄也不会答应这事,见丈夫只是一笑,子蓠问道:“二爷,现在太子之位空着,你看八贝勒有没有指望呢?”沉璧不禁向门外看了一眼,见没有别人在场才放心下来。他拉着子蓠的手,摇了摇头。
子蓠眉头一皱,问:“这是叫我不要问这事的意思呢?还是说八贝勒没有指望的意思?”沉璧微笑道:“咱们夫妻之间有甚么不能够问的呢,只是别让外人听见就是。”子蓠亦笑:“那你的意思是八贝勒没指望了?”
沉璧点点头:“前两日皇上已在畅春园问过几位内阁大臣,皇上让大臣推荐储君人选,过半的人选了八贝勒。”“那不是正该他有指望么?”沉璧摇摇头:“可皇上不高兴,说选了八贝勒的大臣都是受了八贝勒的好处,说那些大臣与八贝勒结党。为了这件事,皇上罚了几个大臣,把上书房马齐也革职了。”子蓠一惊,心想皇上的眼睛果然厉害,把胤禩在外面拉拢人心的一套都看穿了。
她问道:“这事八贝勒不知道么?”沉璧道:“现在该知道了吧。”子蓠忽然一笑,说道:“皇上既让大臣们推举储君,大臣们选出来了他老人家又说是结党受了好处,那到底要怎么选呢?”子蓠自知道自己身世至今已有半年,亲生父亲是皇帝这话也在她脑子里过了不知几遍,渐渐地也把皇帝当做了自己的父亲,现下说起来时颇有一番亲切感。沉璧沉吟一会,说道:“只怕是不必选了。”
子蓠点点头:“要大臣选储君,都是说说罢了。大臣选出来的不满意,那也不会照大臣的意思办,那选不选有甚么不同。皇上眼光锐利,自己的儿子也看了这么些年,哪个好哪个坏自然也比旁人更加清楚。”沉璧见他误会自己的意思,摇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废太子约是要复立了,推选储君是不必了。”
子蓠一惊,道:“这不会的!”沉璧见她语气坚决,有些奇怪,问道:“你如何这般肯定?”子蓠勉强答道:“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岂能说原谅便原谅了?”沉璧笑道:“半个月前有人上告说直郡王对废太子行厌胜之术,皇上即刻派人查了此事,从直郡王府里搜出用来诅咒太子的小人。几个老臣都说太子以前所做的错事都不是出自本意,乃是受人蛊惑。皇上第二天便放松了对太子的看管,近几日听闻已有人在整理毓庆宫。其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事咱们不在局中的人可以看得清楚。毕竟太子立了三十几年,皇上在太子身上花费了这么多年培育后嗣之君的心血,一旦说换储君,毕竟心有不忍。废太子时的情形,你也是亲见的,皇上为此哀恸大病,也可见皇上对太子之深情。现今有了直郡王行厌胜术的证据,太子复立,便在不远了。”
子蓠心中愤然,暗想,“他自己就爱用这种诡术,现在不过是得了该得的。哼,做了那么多坏事,就想用这件事当借口推得一干二净,那可真实太便宜他了。父亲这么英明的人,为何到他那里就变糊涂了?”子蓠正想不明白康熙帝为何要一再原谅这个做了这么多错事的儿子,沉璧说道:“八贝勒要看明白这层,恐怕今日也不会去跟蒲先生谈刊刻的事了。”
子蓠回想胤礽对皇父和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又怒又担心,心想要是此人再回到皇父身边,那老父亲可就危险了,他为免再被废而弑君的可能不是没有。又想到这位晚认的皇父待她的好,子蓠不禁忧心忡忡。沉璧见她脸色一下变得严峻,不知缘由,只道她也不满胤礽昔日的行径。
过了几日,会试放榜,子蓠让柳歌一大早就去守着。快到巳牌时分,还没见柳歌回报,子蓠急得连早饭也没吃,在厅上来回踱步。沉璧一早已经赶往衙门,当时是芳音蓝姑陪着她。蓝姑劝她先吃过早饭,子蓠却只望着门口等柳歌的影子。
芳音见状,笑道:“要是徐爷不在榜上的话,可对不住这些白浪费的饭了!”子蓠“呸”了一声道:“你说甚么话呢!”芳音忙拍自己的嘴巴不住道:“错啦错啦!我说错啦!徐爷一定中榜的!”子蓠也不听她说话,走到院里,又让两个仆人去探情况。那两个仆人才刚走没多久,前面打发去的奔回了一个。那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进院见了虞子蓠倒身便跪。虞子蓠见他满脸喜气,心中已经有数,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中……中了!”那仆人吞了几口气才迸出这几个字。子蓠问:“第几名?”那仆人却摇了摇头。子蓠正疑问时,又一个去探榜的仆人奔了回来,也是望着虞子蓠倒地就拜,虽也喘着大气,但口齿总算比前面一个清楚,一口咬定道:“二十五名!”
子蓠心中高兴,但一下喜来,竟不敢相信,又问:“你看清楚了名字吧?是山东青州府的?”那仆人瞪眼答不上来,说道:“小人是听柳歌说的,他只道是二十五名,让小人奔回来禀告主人。”子蓠一下笑出来,她知道柳歌是怕她等得着急,所以知道一点就让人先回来报告一点。
她正心里又喜又有些不安时,柳歌已经奔回来了。“喜报!”柳歌拜倒回话,子蓠一见他满脸喜色便又放下心来。柳歌道:“小人亲眼看得清楚,振爷二十五名,山东青州府乐安县人,绝错不了!哎呀,主子,人可把人挤死了!小人还道自己去得早,哪知到那里的时候连榜在哪里都不知道,光看见人头了!亏得小人机灵,边挤边大声问前边的人,那些人都忙着瞧自己的,起初根本没人搭理小人。小人挤又挤不上去,问又没人搭理,他们两个就更没用啦!”“那后面你是挤上去了?”子蓠旁边的芳音忍不住插上话,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她早就揪着柳歌的耳朵问这话了。
柳歌见芳音发话,不敢再啰嗦,说道:“哪能挤上去?是有个举人老爷他上了榜,他一高兴就给我看了。我说山东振玉大爷在不在榜上?他道中了,我便让人先急回来禀告;后来又问是第几名,那新贡士道是二十五名,小人又急让人回来禀告。后来小人不放心,定要亲自看到才回来,挤上去一看,果然如那新贡士老爷说的。振爷是第二十五名。”
柳歌一口气把话溜完,子蓠早已喜形于色,重赏了柳歌和另几个去探榜的仆人。芳音见她十分惊喜,有些纳闷,心想杜振声虽是她表哥,但两人交往却不多,况且也不算她真正的表哥。芳音又想起她对十四阿哥的态度,更加不解,那些皇阿哥才是她亲兄长,她却都不怎么看好,好似外人一般。芳音进前笑道:“振二爷考了贡士,您这么欢喜,怎么不向他道喜去呢?”子蓠道:“还有四月份的殿试,现在去太早了,要是扰了他的清净,反倒是好心办坏事了。且等过了殿试再说。”
又过了两日,沉璧从衙门带了一个消息回来,只废了几个月的太子复立。奉旨告祭天地宗庙社稷的官员们正忙得不可开交,毓庆宫内喜气盈盈,虞子蓠却惶惶不安,似是一只关在牢里的老虎被放了出来。沉璧见上次提到太子要复立之事她就脸上有不安之色,现下得知太子复立后更是神色严峻,心中疑惑不解,但见妻子不说,他也不好发问。子蓠忧愁地看着丈夫,沉璧从她目光中看见了几许忧虑,这事他不曾见过的。
子蓠靠在沉璧肩头,沉璧轻轻搂着她。子蓠若有所思道:“你还记得木兰围场那晚的情形吗?”沉璧一怔,随即点点头道:“记得。”子蓠轻笑道:“若不是你来寻我,我与皇父就死了。”沉璧搂着她的手一紧,似是怕她再跑了一样。子蓠又缓缓道:“你道我与皇父真是自己落入陷阱了么?”沉璧一惊,子蓠接着道:“是太子做的。他本想将我们乱箭射死,但约是碍于父子之情才没有下手,若不是你对我这番深情,我们就让狼吃了。”子蓠说着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沉璧,在他俊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沉璧微微一笑,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三天假每天更三章。
第154章 杜振声
子蓠忽道:“我好想给你生个孩子,最好长得与你一样,性子又好……”沉璧听她说得伤感,急忙止住她道:“咱们家里人也不多,多生几个才热闹,我望他们都长得像你,一个个在院里玩闹。”
子蓠惨淡一笑,想起潮落门的预言,太子的复立,似是这个预言实现的开始。她心想与其自己将事情憋在心里焦虑不安,不如说给丈夫听,看他有没有甚么法子应对。于是子蓠将自己知道的一应关于太子的事都告诉了沉璧,沉璧听完好不惊讶,他只当太子骄横跋扈,却不想他曾经做出这般弑君杀父的事。
子蓠道:“木兰围场的是想必皇父是知道的,但耗子城的事皇父肯定不知道。我手里捏着他这么重要的事,他一旦复立,必然怕我将这事抖露出来让他再坐不了储君之位。他这个人的心肠手段,咱们都是知道的,保不准会怎么做。我有事不要紧,只怕连累了你……”沉璧听她如此一说,心想,她这样全意为自己,自己这辈子决不能辜负了她。
沉璧立誓道:“我司马沉璧此生若有负你弃你行为,管教天雷……”子蓠掩住他嘴巴,嫣然一笑道:“你也学那些俗人来甚么立誓,我要你立甚么誓,我的命就是你救的,再交给你又何妨?”沉璧本也觉得立誓这样的举动实有巧言令色的嫌疑,但是此时却除了立誓便再难有言语行为可表达自己心中的爱意。
沉璧见她忧容稍减,又劝慰道:“太子虽对你忌讳,但也未必就来找咱们的麻烦,至少短时内不需担忧这事。太子刚复立,且你又已出皇宫,他不便就有举动。待过了一段时间,太子见你并没有与他为难的意思,或许也不会针对咱们了。”子蓠略微点点头,说道:“只是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是件大事。六月时我与十一公主回宫省亲,到时再想法子提醒皇父当心些,他见过见过皇父,必然有所忌惮,咱们或许可以安心。”子蓠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已在盘算见了老皇父该怎么做才能保得父女两人都平安。
四月中旬,殿试开场。殿试地点在太和殿前,考试时间为一天。康熙四十八年己丑科殿试读卷大臣为李光地,则当年及第的考生都是他的门生。杜振声随众贡士来到太和殿前,望着雄伟庄严的太和殿,想起自己十年寒窗苦的不易,自是心中一番感慨。考试开始,读卷官李光地宣读题目,众贡士开始考试。杜振声起初时总是心神不宁,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受的委屈,祖父母的鄙夷,婶娘的不耐烦,父亲的不负责任,全都一股脑涌进来。他已经有几年没有想过这些事了,不知为何现在全都出现在眼前。
他心神一动,不由得想道,“我定要考中,教他们知道不要我是他们亏了,中了进士我便回去找他们,却不是认他们……”作文时最忌心神不宁,杜振声一通怨恨之气冲出,使得他脑子空空不知如何下笔。眼见身边人下笔如飞,杜振声不由得着急起来,他知道自己是心魔作祟,但又一时控制不了。
他情知这样下去自己定会名落孙山,于是暂时放了笔,澄思寂虑。他记起一个老汉,他遇上那位老汉时也是心中烦躁,老汉教他一句话,“念别人的好,忘别人的恶”。杜振声依着这句话不去想童年在杜家的生活,只想自己在徐家受到的恩惠。想到徐家养父的仁慈宽爱,杜振声顿觉心头怨气大消,徐老爷家道富足时就乐善好施,家道没落后也不该仁慈心肠。杜振声为其大肚所感,心想自己确实不该总是记着对自己不好的人,而忽视了对自己好的人。一念贯通,豁然开朗,杜振声长舒一口气,再次执笔答卷。
两天后,康熙皇帝在中和殿听读卷官读卷,钦定第一甲前三名。康熙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仔细听着李光地读卷,李光地读的是拟定前十名的卷子,由皇帝从中选出一甲前三名。李光地依照原先拟好的前十名顺序读卷,李光地读罢,康熙皇帝又将十份卷子看了几遍,鸿胪寺官员已在殿下后旨,只等皇帝钦点后在隆重的传胪典礼中宣布当年一甲二甲三甲的名单。康熙帝斟酌一番,定下第一甲状元、榜眼、探花三名。早已等候多时的鸿胪寺官员接过三甲名单,待鸣鼓奏乐完毕后,向天下昭告道:
“康熙四十八年四月十五日,策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第一甲第一名,赵熊诏,江南常州府武进县人!第二名,戴名世,江南安庆府桐城人!第三名,缪沅,江南扬州府泰州人!第二甲第一名,朱元英,江南江宁府上元县人!第二名,杨锡恒,江南常州府宜兴县人!第三名……第十五名,徐振玉,山东青州府乐安县人!第十六名……”
康熙四十八年己丑科第一甲前三名中,榜眼安徽桐城戴名世在历史上留下过浓重一笔。他文名成就甚早,晚年却因一部《南山集》获罪,且此案牵连甚广,包括桐城派散文鼻祖方苞。后人追溯此案缘由,有人便谈到此次科举上来。戴名世本是会试第一名,殿试后降为第二名榜眼,超越戴名世取得状元的是常州武进人赵熊诏。赵熊诏当时才名并不显赫,于是有人传说赵熊诏是由于贿赂而得状元。
一年之后,即康熙五十年,戴名世案发,弹劾戴名世的正是赵熊诏之父赵申乔。或许正因如此,贿赂的传言才风行起来。然而根据规矩,读卷官只能拟定前十名的卷子,第一甲前三名的名次仍需由皇帝钦点,若是贿赂之言属实,则只能推测也许是赵熊诏贿赂了与皇帝亲近的读卷官,读卷官在皇帝面前大捧其文,使之独占鳌头。然真实情况,史无定论,只好暂且按下不提。
殿试发榜地点在东长安门外,用黄纸书写,称为金榜,今日所谓金榜题名之金榜,即是古代殿试发布名次所用之榜,是科举考试中最高级别榜单。金榜会在东长安门外张布三日,三日后再交回内阁贮存。金榜一发,东长安门外顿时成了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报喜的人敲锣打鼓满大街游蹿,有时为了争做第一个报喜的,往往会出现打架事件。
杜振声在金榜下看了许久,眼见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他设想过自己中了进士后的情形,也许要喜极而泣,但真正到了这时才知道,脑子忽然嗡的一声全空了。走回会馆的路上,杜振声才慢慢高兴起来,想到自己做流浪儿时的情景,不禁涕下沾襟。他那时怎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参加殿试并且中进士?杜振声望望天上,喜悦惆怅一齐涌上心头,路上尽是敲锣打鼓飞奔报喜的人,他回过神来,忽然想将这喜讯与亲人分享。他住了脚,转身回去,正撞着一个冲着要去报喜的人。
那人扶了扶帽子,指着杜振声喝道:“挡着大爷去给进士老爷们报喜,你吃得起么!”杜振声苦笑着不应,避到一边,瞧了瞧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衣裳哂笑。杜振声自嘲道:“这副寒酸象,若不是中了进士,谁把你放在眼里呢?”随即又叹道:“她虽非我真正表妹,却真待我如亲人。”杜振声想想,往十公主府去了。
自虞子蓠头一次到山东会馆后,杜振声总怕她不时来纠缠,尤其怕她仗着自己家道殷实轻视自己。但事情出乎杜振声意料,虞子蓠只替他解决了燃眉之急后便不再来,言语举动中更无一丝凌人施舍之意。及至春闱之前,她已是公主之尊,待人却还是一如既往。明明是赠送的银子,却还要写借条照顾杜振声的面子。杜振声想到这些,不禁心头一热,她对自己真如家中妹妹对兄长一般。杜振声心想,“我岂可为了避开高攀的嫌疑而不与表妹打交道,不然,我便是伪君子了。”杜振声这么想着,加快脚步往公主府走去。
虞子蓠的十公主府在什刹海畔,公主府边上都是王公贝勒的府第,出入其中的多是身穿绫罗的达官贵人,连小喽啰们的穿着打扮也与市井中人不同,杜振声的朴素长衫显得有些突兀。他不识得十公主府所在,一路上问了两个人,那两人脸上虽有鄙夷之色,但还是给他指了路。杜振声又找了一会才来到公主府门前,门上家奴见他眼看着公主府匾额,但有一身穷酸,料想只是好奇之客,也不搭理他。杜振声才走近两步,那家奴便喝道:“这是十公主府!”杜振声心中一凛,没想到表妹那么谦和的人还是养出这样势利的家奴。杜振声上前道:“烦你进去向额驸爷通传一声,说道杜振声来访。”那家奴上下扫了杜振声两眼,虽是心中疑惑,但也不敢不禀,便对他道:“你等着,我进去说。”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三天假每天更三章。
第155章 双胞胎
杜振声在阶下等了没多久,那家奴与另一人出来了。杜振声只见那人生的俊朗风流,却不知他是谁,那人已先向他作了个揖,道:“不知舅爷来访,有失远迎,快请进来。”杜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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