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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贵荣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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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学子们也纷纷掀起了马车的车帘,高兴的寻找着自己的家人。
离家半载,终于回归,不论是高中还是落榜的,众人都在高兴的欢呼着,冲着那头的家人欢呼挥手致意。
“噼哩啪啦”的炮竹声震天响起。
紧接着,锣鼓喧天,不知谁准备的舞狮队从一边窜了出来,在官道上舞了起来。
马车全部停下,朱月暖瞧着外面的阵势,玩笑似的对着楚宜桐说道:“大人,请。”
楚宜桐好笑的看看她,起身掀开了布帘下车,却在站定后转身,冲着跟出来的朱月暖伸了手,眉眼带笑,目光眷眷的看着她:“夫人,请。”
朱月暖顿时乐了,毫不矫情的伸手握住,缓步下车。
楚宜桐扣着她的手往前,停在了舞狮队前。
揽桂镇出去的二十几名学子,除了留在京中的秦时宇、季文初、孙多福和天牢里等待流放的舒姚清,其余人全都跟着一起回来了,一字排开,还颇为壮观。
两只“狮子”在手握绣球的狮子郎逗引下,踏着节奏,不断的在官道腾翻、扑跌、跳跃,还冲着楚宜桐拜了拜,最后双双咬着那绣球来到了楚宜桐面前。
热闹的庆贺结束,舞狮队撤下,离家的学子们才纷纷跑上前与家人团聚。
“爹,娘,儿回来了。”楚宜桐上前,不同于上次游学,这一次,是结结实实的大礼参拜。
“我的儿……”李玉娘早就在抹眼睛,看到楚宜桐跪下,再忍不住上前,抱着楚宜桐痛哭了起来。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的劝着。
朱月暖站在后面,没去打扰,只含笑静静的看着他们。
“小姐。”悦茶到了她身边,突然扣住了朱月暖的手,略略的拉起她的袖子,看似搭脉,可低头,朱月暖手腕上方那点鲜艳夺目的红点赫然现露面前,悦茶顿时瞪向了朱月暖。
朱月暖随意的手一抖,一个爆栗便冲着悦茶的脑门奔去:“作啥?”
“你怎么……”悦茶叹气,“也不抓紧着些,姑爷这边没回来,某些人便开始挖心思想要给姑爷添人了,偏偏小姐半点儿也不着急。”
朱月暖睨着她:“你说的某些人,是家里还是家外的?”
“外。”悦茶回道。
“外面的管他作啥?”朱月暖笑道,看了看那边的人,冲悦茶压低了声音吩咐道,“过些日子,禹知便要赶着去赴任,你带人先行一步,以商队的名义,尽量多的准备各种物品,在高祈府内等着我们过去,记得,药要多备,我怕砦门县那地方……什么都不会有。”
“小姐?”悦茶惊讶的看着她。
“嘘!”朱月暖做了个手势,“照我说的去做,莫声张。”
“小姐。”悦茶盯着她,低问,“砦门县有什么不妥吗?”
☆、151非去不可
“前有虎佑后有凤栖,龙樾驻军都不到达的地方……任砦门县令,形同流放。”朱月暖看着悦茶苦笑,“此事不宜让老人知道,免得他们担惊受怕,你暗中去办,我们高祈府见。”
“我明白了。”悦茶立即郑重的点头,转向楚宜桐那边,喟然长叹,“姑爷还真是磨难重重。”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朱月暖勾了勾唇角,看着和众人寒暄的楚宜桐,再次叮嘱了一声,“你们要办的事,也别让他知道。”
“咦?”悦茶惊诧。
“他不让我一起去。”朱月暖撇了撇嘴。
“姑爷是担心小姐的安危。”悦茶轻笑。
“非去不可。”朱月暖淡淡的表明自己的坚定。
那边,寒暄已毕,众人开始迎着归来的游子们往回走。
戚杏的茶肆前,也摆下了庆贺的水酒,季陶亲自出来,和楚宜桐对饮了一杯,恭喜了一番。
朱月暖站在后面,远远的和季陶对视一眼,含笑致谢。
很快,便到了知俞书院的山门下。
却见徐恒江领着知俞书院的先生和学子们穿着书院的儒服,齐齐的候在山道上,山道的那上方,多了三道新的牌坊,牌坊上挂着红红的绸球。
楚宜桐和归来的学子们见状,齐齐出列,朝着先生们大礼参拜。
拜毕,先生们让于一旁,楚宜桐等人又对着书院的山门行大礼。
鞭竹声起,楚宜桐和另外两名高中的学子一起上前,揭下属于属于他们的红绸。
“宜桐哥,恭喜恭喜~~”小染同一众姑娘们等到这边礼毕。聚在路边冲着楚宜桐嘻嘻哈哈的挥手,“恭喜宜桐哥中状元~~~”
前面的路被这些姑娘们闹腾的一时堵塞。
楚宜桐微笑着看着他们,只是作揖拱手,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似乎,他依然是当初那个楚宜桐。
朱月暖落在后面,身边跟着悦茶和凤离。平静的看着楚宜桐的风光。
“恭喜小姐。”悦茶突然开口。
“哪来的喜?”朱月暖睨了她一眼。
“状元夫人。”悦茶轻笑。“昔日,小姐在擂台上,扬言楚家公子有状元之才。那些人,明面上不说,可私下里还不知如何议论小姐的狂妄呢,如今。姑爷真成了状元,那些人想必也说不出什么了。”
朱月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也没什么可喜的,在他们眼中,或许中了状元,已是平白青云。从此能大富大贵,可事实上呢?”
“小姐莫想多了,姑爷一定会做的很好的。”悦茶一时被问得一滞。顿了顿,安抚道。
“谁又能知。他的险……才刚刚开始。”朱月暖看着楚宜桐的身影叹气。
“暖暖?”楚宜桐忽的转身,看到了后面站在人群中的朱月暖,微讶的看着她喊了一句。
人群顿时一静,众人齐齐看向后面的朱月暖。
“怎么了?”楚宜桐等在那儿,浅浅的笑,“回家啦。”
“是啊,大儿媳妇,你怎么在后面?”楚重锤也挺惊讶,笑道,“瞧我们,光顾着高兴了。”
“公爹,婆婆。”朱月暖含笑上前,福了福,说道,“我方才和悦茶说话,一时没注意。”
“回家吧,回家再说。”楚重锤笑容满面,“这次多亏了你,你娘在家里炖了鸡汤,走,回家喝汤去。”
一路热闹散去,等回到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暖囡。”杨慕萍和朱广晟站在楚记铁铺门前,看到朱月暖,杨慕萍快步上前拉住了她,打量一番,才笑着对李玉娘说道,“亲家母见谅,方才直接过来了,见家中大门敞着偏又无人,便让丫环们去备了热水热茶。”
又是一番见礼,众人才算进了门。
院子里支起了桌子,摆上了糕点果瓜和茶水。
“还是亲家母想的周到。”李玉娘的眼睛还红红的,看到这些,对着杨慕萍又忍不住抹眼泪,“桐儿好不容易平安回来,我一时都想不到这块儿……”
“女婿经此大难,必有后福,亲家母快别伤心了。”杨慕萍安慰着。
“亲家母,以前,我对月暖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是我不对,我……”李玉娘抬头,情绪还是有些不平静。
“快别这样说了,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磕磕碰碰难免的,暖囡的性子也是直来直去惯的,还得亲家母担待才是。”杨慕萍伸手挽住李玉娘的肩,笑着劝道,“以后,婆婆也是娘,孩子做的不对,做娘的说几句都是应当的。”
“月暖……很好。”李玉娘微红着眼,颇为感概的承认。
此时,朱月暖和楚宜桐正在自己的房间里。
热水已经备下。
朱月暖正从衣柜里翻找他的衣衫。
“伤在哪?”楚宜桐站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她。
“嗯?”朱月暖疑惑的侧头瞧了瞧他,随即恍然,笑道,“都大好了。”
“我瞧瞧。”楚宜桐的声音很低,只是,平日的温和中又似乎有些压抑。
“你要瞧?”朱月暖眼珠子一转,抽手转身,挑着眉睨着他笑,“确定?”
“嗯。”楚宜桐站着那儿,认真的点头。
“哦……好。”朱月暖背过身,松了腰带,拉下衣襟,露出了雪白的肩,忍着笑说道,“瞧吧。”
左肩上,两寸长的疤痕,很细,却也很明显。
楚宜桐缓步上前,定定的看着,默不作声。
“瞧好了没?”朱月暖有些纳闷的回头,却见他紧锁着盯着她的肩,不由一愣,抬手拉起了衣服,上前推他。“早就好了啦,快去洗漱,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楚宜桐却突然的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箍着。
“禹知,我真的没事,表姑的药很好用。没几天就好了。所以我才忘了和……”朱月暖被他这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
“暖暖,这一次,听我的。”楚宜桐埋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嗯?”朱月暖一直没反应过来。
楚宜桐却已经松开了她,快步进了屏风后。
“什么听你的?”朱月暖眨着眼看着屏风问道。
楚宜桐没说话。
朱月暖问了几句,也没见他回应,外面的贺喜声倒是多了起来。只好先作罢,转身去翻出衣衫给他备好。
当晚。楚家几位长辈以及朱广晟、杨慕萍都留在楚家吃饭,席间,朱广晟问起了楚宜桐赴任的日期。
“十月前要到任,所以。过几日便得动身。”楚宜桐如实回答,又道,“我爹和二弟怕是很快也要应命上工。以后家中只有暖暖和我娘,还望岳父岳母多多费心照应。”
“这是应当的。你不说我们也会看顾。”朱广晟理所当然的点头,“我在金桂街上置了一座宅子,二进的院子,前面也是临街铺面,选个日子便搬过去吧,到时候离得更近,什么事都方便。”
“这怎么使得?!”楚重锤闻言,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以我瞧,使得。”楚家的大伯公煞有介事的摇头对楚重锤表示不赞同,“大锤,你忘记了,之前宜桐中解元时,便有不少人前来送礼,当时宜桐媳妇怎么说的?收人家的,落人口舌,如今宜桐岳父送的,谁敢说?”
朱广晟含笑点头,只看着楚宜桐。
“亲家公,旁人的礼收不得,我们自家的礼,却是无妨。”杨慕萍在一边温婉的劝道,女婿平安归来,我们也高兴,一点儿心意而已,二来,也绝了某些是非。”
“女婿如子,朱老爷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大锤你就不要推辞了。”楚家几位叔公纷纷劝道。
“爹,岳父的心意,便收下吧。”楚宜桐却没有半点儿犹豫,笑着冲朱广晟行礼道谢。
“好,就是要这样才爽快。”朱广晟高兴了。
“亲家破费了。”楚重锤这才感叹着不再推辞。
“女婿心里,可有师爷的人选?”朱广晟又问。
“还不曾。”楚宜桐摇头。
“砦门县路途遥远,这师爷人选……不如,你且缓上两日,之前我岳父已传书询问师爷之事,想必是有话要交待。”朱广晟说了半句便转了话题。
“砦门县到底在哪?远吗?”正巧,李玉娘端着菜上来,听到砦门县,忙问道。
“这砦门县,我倒是知道是在高祈府,可这砦门……”楚家几位长辈也纷纷好奇的看向朱广晟,等着答案。
“砦门县在高祈府的西北方,颇远。”朱广晟说到这儿,看着楚宜桐,又问,“不准备带上月暖?”
楚宜桐摇头,温和的笑着:“我远行,爹和二弟要出工,家中只剩我娘一人,不能无人照应。”
“月暖是个什么意思?”朱广晟深深的看了楚宜桐一眼,继续说道,“以后都在金桂街上住着,亲家母身边也可多添几个丫环,不会无人照应的。”
“我要去。”朱月暖端着温好的酒上来,刚好听到这一句,忙接着朱广晟的话表明态度,看向朱广晟的目光微亮。
“暖暖,说好的,这次听我的。”楚宜桐叹气。
“那是你说的,我并未答应。”朱月暖撇嘴,直接驳道。
楚宜桐顿时沉默,片刻,淡淡的看着她:“此事就这般定下,你好好留在家中照顾爹娘。”
朱月暖闻言眯了眯眼睛,微扬着下巴倔强的对上:“这一次,我非去不可。”
两人的态度,顿时让众人面面相觑不已。
“桐儿,月暖想跟着就让她跟吧,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的。”李玉娘忙过去劝楚宜桐。
“暖囡,女婿也有女婿的道理,你听他的又何妨?”杨慕萍也到了朱月暖身边拉着她劝道,暗中扯着她的手,柔声说道,“这也是孝道。”
“娘,这一次,就算所有人都说我不孝,我也非去不可!”朱月暖直直的看着楚宜桐,掷地有声。
楚宜桐却默然坐着,没瞧她一眼。
☆、152父亲
“月暖。”两天的热闹之后,李玉娘终于找到与朱月暖单独说话的机会。
“婆婆。”朱月暖正在厨房里收拾着,听到喊声抬头笑了笑。
“我有话跟你说。”李玉娘走到一边看着她,欲言又止。
“婆婆想说什么?”朱月暖利索的把手中的抹布搓洗干净,晾到一边,转身正对着李玉娘,等着后面的话。
“桐儿这几天早出晚归,夜里还宿在书房,是不是因为那天你们说的……去砦门县的事?”李玉娘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不过,却不同于以往,看着朱月暖的目光带着一丝期盼,“月暖,如果桐儿真的不同意,你就留在家里陪我,好不好?”
“婆婆。”朱月暖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一次,非去不可。”
“是不是……去那边很危险?”李玉娘立即急急的问道,目光紧盯着朱月暖。
“不是……”朱月暖避开她的目光,笑道,“只是我觉得不放心,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怎么的,也要送他到地方安顿下来,我才能安心。”
“也是,他从小就没离开过我身边,这些日子,他不在家,我这心里真是连一天都没放下过。”李玉娘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
“那,婆婆不反对我跟着一起去吧?”朱月暖眼前一亮,忙问道。
“我不反对没用呀。”李玉娘叹气,看着朱月暖说道,“桐儿从小到大,瞧着那温吞吞的性子,可一些事。他要是有决定了,谁说也无用的,要不然……过去的便不提了,这一次,他必定是心疼你,山高路远的,才不让你跟着。可偏偏。你说的也对,这……”
“只要婆婆不反对,夫君那儿。可以不用让他知道。”朱月暖狡黠一笑,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李玉娘惊讶的看着她。
“这样……”朱月暖笑了笑,主动倾身,凑到李玉娘耳边。说起了悄悄话,婆媳两人头一次。有这样的共同话题。
“能行吗?”李玉娘听罢,疑惑的看着朱月暖眨眼。
“能。”朱月暖巧笑嫣然,肯定的点头。
“好,那就……试试!”李玉娘咬了咬牙。点头同意。
接下来的日子,楚宜桐忙着祭祖、忙着寻访师爷、忙着应付推托不开的应酬。朱月暖和李玉娘忙了起来,忙着安置新家。忙着挑选丫环家丁。
夜晚,楚宜桐回来,朱月暖已然睡下,他便也不去打扰,直接在书房歇下。
清晨,等楚宜桐起来,朱月暖和李玉娘已经出门。
三四天下来,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愣是没有碰到一次面。
这一日,朱月暖和李玉娘买好最后一批用具送到新家,回来的路上,遇到朱月馨。
朱月馨憔悴了许多,身后跟着锦橙和两个小丫环,锦橙手里抱着小舒默,小舒默四个月左右,颈却似有些无力,这样抱着时不时的晃动几下,显得并不老成。
“姐。”看到朱月暖,朱月馨眼眶微红,低头冲着她和李玉娘福了福,“姻婶。”
“大小姐,楚老夫人。”锦橙抱着小舒默不便行礼,却也坚持着弯了弯膝盖。
“你们聊,我先回去。”李玉娘含笑点头,先回了家。
“姐,我……”朱月馨看向朱月暖,神情有些凄苦。
“回染锦布坊吗?”朱月暖按了按自己的钱袋,平静的问。
“嗯,公婆都出去托人找门路了,我带着默儿去娘那儿住几日。”朱月馨点头,垂头瞧着自己的脚尖,眉宇间解不开的忧愁,声音微哑,她身上依然穿着儒裙,可那腰肢间却越发显得纤细,儒裙罩在她身上,整个儿显得空荡了许多。
“一起走吧。”朱月暖再一次按了按钱袋,别开了目光,微微咬了咬下唇,率先走在前面。
“好。”朱月馨点头,默默的跟上。
姐妹两人一前一后往染锦布坊走去,锦橙抱着孩子和两个小丫环一起安静的跟在后面。
一路无话,直到在杨慕萍屋中坐定,朱月暖才开口打断了正在抱着小舒默亲昵的杨慕萍:“锦橙,先抱默默下去。”
杨慕萍一怔,转头瞧了瞧朱月暖,把孩子交给了锦橙。
丫环们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母女三人。
“姐,那些……都是真的吗?”朱月馨显然得了消息,一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
“收起你的眼泪。”朱月暖无动由衷,淡淡的看着她,从钱袋里取出那封被她压下好些天的休书,扔到了桌上,“你自己瞧瞧,你选中的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什么?”朱月馨看着那纸,有些怯懦的不敢伸手。
杨慕萍打量了两个女儿一番,伸手先拿起了纸,展开,顿时惊得站了起来了:“休书!!”
朱月馨的脸顿时煞白煞白,僵坐在了原地。
“他凭什么!”杨慕萍愤然的将休书拍在桌上。
朱月暖平静的坐着,看着对面的朱月馨。
朱月馨惊惶的盯着杨慕萍按着休书的那只手,眼泪扑擞擞的落下。
“也罢,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咱不要他!”杨慕萍看着朱月馨的样子,心疼不已,过去抱住朱月馨劝了起来,可她自己,也止不住掉起了泪,边哭边说道,“你还有爹娘,咱不要他!”
朱月暖黯然的垂了眸,托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什么。
“姐……对不起……对不起。”朱月馨什么也不问,只俯在桌上重复着一句话。
“馨囡,别哭,别哭,这样的人,不值得……”杨慕萍劝着朱月馨,自己却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屋里回荡着两个女人的哭声。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便是他,也什么对不起我。”朱月暖忽的觉得有些烦躁,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只不过……各有各的路要走。”
说罢,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朱广晟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儿,背着手看着天空。
“爹。”朱月暖脚步微微一顿,调转方向走了过去,并肩而立。
朱广晟听到,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她,似乎是审视,又是似乎是透过她看向了某一处,好一会儿,他点了点头:“来书房。”
说完,低头长叹,先转身走在了前面。
在书房坐定,朱广晟直接看着坐在对面的朱月暖问道:“舒姚清,真的参与了吗?”
“我不知道。”朱月暖摇头。
“具体的事,说来听听。”朱广晟点了点头,示意,此时的他,平静的没有一丝火气。
窗外的阳光映在窗纸上,屋内时明时暗,父女俩头一次这样直面相对,也是头一次这样平静的长谈。
朱月暖看着他,静默半晌,开口叙说所有的事情,没有半点儿添加,也没有半点儿遗漏。
“嗯。”朱广晟直到听完,才点了点头,也不针对舒姚清的事作什么评判,只问,“你可知砦门县的状况?”
“知道,舅公的书房有非常详细的沙盘,我都记下了。”朱月暖点头。
“非去不可?”朱广晟盯着她又问。
“是。”朱月暖没有回避。
朱广晟点了点头:“别的,我们也帮不上,禹知身边没有书僮,你外公虽然推荐了两位师爷,但那到底是辅佐公事上的,这次,让朱福跟着吧。”
“福伯?”朱月暖吃惊的看着他,犹豫着问,“那染锦布坊怎么办?”
“布坊的生意坏不了,不用你们操心。”朱广晟挥了挥手,“砦门情况不明,禹知到底只是书生,就你这行事……身边不能没个得力的人,朱福跟我二十几年,过命的交情,不会害你们。”
“……”朱月暖默然,过了一会儿,起身行礼,“谢谢爹……”
“回去吧。”朱广晟不自在的摆了摆手,起身。
“爹。”朱月暖跟着起身,问了一句,“您知道我们淳荆镇有没有一位叫乌百槐的人吗?”
朱广晟刚刚迈出的脚步忽的停住,猛的转身打量她两眼,声音沉沉的问:“乌百槐?你问他作甚?”
“受乌大人之托。”朱月暖忙解释道,“乌大人的叔父年轻时与家里闹了点误会,后来到了淳荆一带,还在衙门当过衙役的,到现在估摸有六十六左右,爹知道吗?”
朱广晟背过身去,淡淡的说道:“知道。”
“那他现在在哪?”朱月暖惊喜的跟了上去,没发现朱广晟的不对劲。
“四十二年前,他离开了淳荆镇,去向不知,如今……生死不明。”朱广晟说的很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般。
“啊?”朱月暖顿时愣住了,忙追问,“那……可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四十二年,不是四年!”朱广晟沉声说道,扫了她一眼,说道,“你直接回了他,就说,淳荆镇已经没有这个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朱月暖一头雾水的站在书房里,看着朱广晟远去的背影,纳闷的眨了眨眼,嘀咕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毛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153你太小看我
朱月暖在娘家一直待到月上树梢,才告辞出来。
揽桂镇的街,没有宵禁,却一样的安静,街头街尾随处能见的桂树,已然结了蕊,悄然的释放着淡淡的清香味儿,附近传来稚儿的嬉闹声,紧接着老者慈爱的低斥声,朱月暖会意一笑,放缓了脚步,望向家的方向。
远远的,四方桥上,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月空。
圆月已然再缺,却依然不遗余力的散发着银晖。
朱月暖顿了顿脚步,缓缓过去。
还没到四方桥尾,楚宜桐已然发现了,徐徐转身,目光定在了她身上。
“怎么不去歇息?”朱月暖笑了笑,走近,在他身边站着,手扶着桥廊学着他刚刚的样子看向天空的月,“在看什么?”
“二妹可还好?”楚宜桐看着她,温和的问。
“哪能好……”朱月暖叹息,“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于她而言,美梦已破……”
“舒兄或许有苦衷。”楚宜桐还是这一句。
“不论是不是有苦衷,如今,他已被流放,还是以这样的名,月馨以后的日子已是可想而知,还有默默,才四个月……”朱月暖有些黯然,“我已经把休书给了她,至于有没有苦衷,我们只是猜测,以后她如何选择,也只能看她自己,当初的任性,如今的苦果,任何人都替不了她。”
“暖暖。”楚宜桐静静的听着,此时忽而轻唤着她的名字,问,“你若悔,如今……亦有机会。”
朱月暖闻言。猛的侧头望向他,目光中隐隐的失望,她抿了抿唇,问:“什么意思?”
“你我……还不是夫妻。”楚宜桐微顿,平静的说出想法,“此去,前路茫茫。也不知能否回来。你……”
“楚宜桐。”朱月暖骤然打断他的话,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太小看我朱月暖!”
说罢。猛的转身绕过他,跳下四方桥回了家。
深夜,朱月暖拥被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盯着紧闭的房门。久久不成眠。
书房里,楚宜桐禀烛独坐。面前的书案上铺着一张纸,写着“休书”两字,他紧皱着眉,半悬着笔久久没有落下。好半晌,他忽的长叹一声,放下了笔。将面前的纸抓起卷成团扔到一边,重新铺下一张白纸。提了笔写下“和离”……
这一晚,异常的漫长。
次日清晨,朱月暖起身时,眼底淡淡的黑影,她只好坐在梳妆台前,难得的敷了一层粉。
院子里,李玉娘已经忙碌起来,看到她便说道:“月暖,今儿我们把家里收拾收拾,桐儿大后日走,明儿我们就搬新家,顺便摆酒请大伙儿热闹热闹。”
“好。”朱月暖瞟了书房一眼。
书房门开着,楚宜桐今天没有出门,正在收拾他的书籍。
“月暖,桐儿还跟你生气?”李玉娘拉着她进了厨房,也瞟了书房一眼,悄声问,“这几天,他一直住在书房?”
“或许吧。”朱月暖有些恹恹的。
“要不,你就顺了他,别去了。”李玉娘叹气,“他这脾气,认定了,是不会变的。”
“婆婆,这次,我非去不可。”朱月暖淡淡的应,径自去忙。
李玉娘看看她,又看看书房的方向,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瞧了瞧,踌躇片刻,出了厨房去找前面铺子找楚重锤。
“他爹,你瞧瞧,这上面的字,我怎么瞧着像是……休书啊?”铺子里没有别人,只有楚重锤在收拾东西,李玉娘凑了过去,神神秘秘的张望一番,走到楚重锤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楚重锤原本根本没在意,一直在收拾东西,直到听到最后两个字,猛的一惊,把手上的东西一扔,转身接过李玉娘手中的纸片,一瞧,瞪着她问道:“哪来的?!”
“今早,给桐儿收拾书房的时候,看到书案上扔了不少,我就拿了两张,真的是……休书吗?”李玉娘急急的解释着,盯着楚重锤等着答案。
“是这两个字。”楚重锤顿时沉了脸,“他想做什么?刚刚成了状元就要学那陈世美吗?我找他去!”
“嗳!等等~”李玉娘立即拉住楚重锤,急急说道,“你现在去怎么问?他现在也是大人了,可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二炳。”
“大儿媳妇为我们家做了多少事,他怎么可以这样?我老楚家,绝不允许出忘恩负义的儿郎!”楚重锤怒气冲冲。
“他爹!你小声点儿!”李玉娘拖住他,有些懊悔的看着他说道,“你这急脾气,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你敢!”楚重锤立即瞪她,说道,“你不会还有以前那样的心思吧?你莫忘记了,这一次,是谁不眠不休的画出图纸,又是谁不管不顾的一个人跑到京城救他的,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儿被人烧死……不行,我得找他去。”
“我知道,你都说了好几次了,我又不是泥人。”李玉娘拖着他,委屈的说道,“只是,桐儿后天就要走了,你有话不能好好问他吗?这样子进去,就你这大嗓门,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桐儿和月暖之间有什么事?我们没什么,可是桐儿和月暖的名声总得顾着吧?”
“他做得出来,还怕人说吗?”楚重锤冷哼,但好歹收敛了许多。
“你要谈,找他好好谈,别这火爆脾气。”李玉娘叹气。
“行了,我知道怎么办。”楚重锤把那些纸片叠在一起,折起攥在了手里,拉下袖子。
朱月暖正提着水桶出来,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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