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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迟早要出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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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睫修长,明眸青睐,眨眼间便剪影出一抹秋水潋滟。发髻解开,青丝随意垂下,掩被盖住,只露出修颈上雪肌通透。
又斜眸看他,分明几分娇嗔意味。
邵文槿倚坐在床沿,双手环臂悠悠开口,“今日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过往逃亡三月,她心中并不踏实,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有邵文槿在一旁同她说话,她便觉安心许多。
日复一日,便养成这般习惯,每日睡前都要有他作陪,她同他说上两句,才能安心入睡。
这是回京后第一日,他怕她失眠。
阮婉心头微软,“你是特意来的?”
“嗯。”他又有何好隐瞒的,邵文槿大方应声,“狗洞也钻了,可算还有诚意?”
阮婉闻言笑开。
起身赖在他怀中,喃喃开口,“文槿,自我来南顺,处处得到陛下和皇后娘娘照顾,皇后娘娘待我尤为亲厚。今日入宫所见所闻,总觉心中似是喘不过气来。”
邵文槿宽慰,“不过猜测,凡事并非唯一,倾举国之力,御医总有办法。”
阮婉微顿,半晌,才又道起,“文槿,我娘亲也是咳疾过世的。”
邵文槿微滞,转眸看她,也不打断。
阮婉言道,“她那时夜里经常咳醒,咳醒便难入睡。皇后娘娘早前就有咳疾,我也入宫照看过她。今日见到,皇后娘娘同娘亲病重时便似一幅模样。”言罢眼底倏然隐痛,“文槿,我舍不得娘娘。”
邵文槿伸手环过她,“那明日入宫去探望。”
阮婉颔首,唇瓣才有些许笑意,而后又道,“我今日把阿莲留下那枚丝花制的簪子给阿心了。”
“不是说叶莲特意挑给叶心的,她可还喜欢?”
“阿心带上问我是否好看,我说好看。”
……
“文槿……”她似是要说的都得差不多,又不想他离开。
“睡吧,你睡着我才走。”邵文槿伸手抚过她额头,她便侧身靠在他身边,甚是心安。
不久,睡得些许迷糊,呢喃道,“文槿,等到明年,少卿回南顺行加冠礼,我们……”许是太困了,声音越来越轻,话只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我们如何?”他饶有兴致,出声追问,她却没有应声,耳畔便只剩下平和的呼吸声。
邵文槿低眉看她,脸上噙着清浅笑意,想来方才未说完柔声细语,便大抵都在这般清甜笑意里。
邵文槿遂而莞尔,淡然应声,“怎样都好。”
……
翌日,昭远侯平安抵京的消息便传遍京中,京城里的大小茶馆又都热闹了起来。
西秦这回摊上大事了!
各国出使西秦的使节,近乎都在西秦罹难,我们南顺国中的昭远侯,竟然平安回来了!
我就说这奇葩不好惹!
你们不知,其实过往昭远侯都在扮猪吃老虎,大隐隐于市,旁人便都看不出来罢了!
我二姑父的小姨子的堂兄的邻居在军中有线人,昭远侯其人——其实武艺超群!!!
噫吁戏,孤陋寡闻!昭远侯之所以能平安回到京中,是因为同五大世家之一的柳家堡千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听闻,昭远侯破相了!
……
阮少卿破相?
破相的分明是邵文槿!
高入平不禁戏谑,遂而不满得很。
今日同家中两位夫人闹得不愉快,本想找一处清净地饮茶,竟没有一处不在说阮少卿!
说的还都风马牛不相及,说什么阮少卿一人单挑一百余骑,一路都有不同红颜知己舍生相救,相伴返京,又各个黯然离开!
纯扯蛋!
先不说阮少卿那弱不经风的模样,自己一手都能将他捏扁。单挑一百余骑?笑话,一百余骑这般好挑?谁行谁上试试!
再说阮少卿那分明就是断袖,还各路红颜知己黯然神伤——凭何好事都让他一人占尽!
不就是命大了些从西秦逃了回来,整个京城就都成了阮少卿后援团!!
荒谬至今!
他今日早前还曾见过阮少卿。
彼时阮少卿同邵文槿一道进宫见陈皇后,他也恰巧从宫中出来。
邵文槿那幅模样,他当时险些没认得,后来才听闻是邵文槿一路护送阮少卿去的西秦。
西秦国中生变,各国使节竟会同时遇害,其中缘由绝非巧合。这般险境,阮少卿都能逃出,他心中并非没有疑惑。
待得见到邵文槿,高入平心中便猜出了之十八/九。
但要他赞誉邵文槿,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这般信条。宫中偶然相遇,他便扬眉冷哼,邵文槿,十一月围场秋猎,你我二人再见高下。
邵文槿啼笑皆非。
一旁的阮少卿却热情向他挥手,高入平简直受宠若惊。
待得她开口招呼,高入平又遂又脸色一黑,他就知晓,阮少卿主动同他招呼绝对不安好心!!
“喂,高不平!”声音又洪亮,配合着一脸无害挥手,简直是嘲弄。
身后宫娥纷纷笑开,高入平脸色当即就绿了。
阮婉万分愧疚,就再郑重更正道,“先前是玩笑,呵呵,高一平,莫要当真。”
邵文槿哭笑不得。
若不是阮少卿才回到京中,若不是敬帝和陈皇后又护他得很,若不是舅舅早有叮嘱!!
高入平早已恼羞成怒到了临界值,强忍着心头怒火,掉头走。
阮婉错愕,莫非她又记错了?
该是——高以平
邵文槿就笑不可抑。
……
往后几日,阮婉也在宫中遇见过陆子涵。
陆子涵见得阮婉,便如见到瘟疫一般,五里开外就掉头跑开。
阮婉无语至极。
陆子涵会来看陈皇后,陈皇后也会留他在鸾凤殿中说话,阮婉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但来得都是亲近后辈,陈皇后其实欢喜,几人有时就在鸾凤殿一待便是大半天。
再往后,阮婉每日进宫拜见陈皇后,然后同宋颐之一道玩耍。
若是下了早朝,匆匆从宫中出来,便又和宁叔叔一处,同他说起西秦的事。闲暇之余,才记得该摸笔给少卿写家信。
“少卿亲启,见信如人,勿念,安好……”
入夜,邵文槿也会先到她这里,等她睡着才离开,她心中就莫名踏实。
……
日子好似回到从前,西秦的阴影就全然抛之脑后。
转眼到了十一月中,御医说陈皇后久病,应当多外出散心,敬帝就将秋猎设在西郊围场。
秋猎向来都由敬帝亲手操办,京中子弟都跃跃欲试,想在秋猎中博得头筹,嬴得敬帝赞誉。
高入平便要同邵文槿再比,邵文槿只得应战。
锣鼓声响,四围马匹便都冲了出去,争前恐后,便只有阮婉宋颐之一道,慢悠悠落在队伍最后。
这类野蛮人的活动,她是不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了个新书封面,喜欢呢~
☆、第九十三章 出事了
第九十三章出事了
京中秋猎每三年举办一次,由敬帝主持。
除却朝中的王孙贵胄和达官子弟,按照规定,军中相应品级以上的都可参加,获胜者会由敬帝亲自褒奖。
秋猎,便是南顺国中的一大盛事。
阮婉到南顺京中好几年,早前也亲临过一次。
彼时她还不会骑马,就同敬帝在一处观看。
她本害怕骑马,更对骑马没有多大兴趣。所谓的观看,也大抵就是留心江离和赵荣承二人而已。
好歹都是同她关系亲近的禁军左右前卫,放在旁人眼里便是她的嫡系势力。江离和赵荣承成绩好,她这个昭远侯也脸上有光。
这些便都是台面上的官话,台面下,就巴不得邵文槿摔个半死,她好瞅准时机趁势上前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结果一场秋猎下来,邵文槿却比行云流水还要稳当些。
洪水猛兽拔得头筹,她就兴致全扫,怄气到不行。从此之后,便萌生了要给邵文槿的马匹喂巴豆的念头……
过往点滴悉数浮上心头,恍然如昨,阮婉轻笑开来。
遂而想起昨夜,有人在她耳畔嗟叹,今次他怕是要输给高入平。
邵文槿少有出言提及这般,阮婉便饶有兴致追问。
邵文槿则笑,新马,骑不惯。
阮婉故作嫌弃,“从前如何不知邵将军这般要面子的?”
邵文槿回眸看她,悠悠开口,“从前不怕输,现在怕输。”
她斜眸瞄他,他便会意应声,“怕日后被夫人笑。”
阮婉恼意吼道,“我笑你作何?!”
邵文槿顾目瞥她,眼中笑意怡然自得。阮婉徒然语塞,好端端的,她去作死应声作何!
而有人分明就是有意的。
阮婉窘迫至极,就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子。
邵文槿却应得当真心安理得一般,“唔,我家夫人颜面薄,我自然要顾及她颜面些。”
阮婉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恼得两腮鼓鼓,拽起被子盖上头顶,便钻进不出。过了半晌,不见动静,掀开被子身旁已空无一人。
她便呲牙咧嘴,邵文槿!!!
竟有这般可恶之人。
片刻,他原本就可恶得很。
……
眼下,目送邵文槿的背影远去,阮婉不禁莞尔。
江离伤势未愈,大抵都在府邸将养,连侯府都少有露面。今年秋猎,阮婉死活不让江离参与。
赵荣承就独自肩负起捍卫昭远侯嫡系禁军颜面的重任,随邵文槿等人一道骑马跑在前端。
西郊猎场广阔,自北向南有好几十里。猎场常年有京中禁军清理,闲杂人等不能入内,离得稍远才有戍卫。
阮婉便同宋颐之优哉游哉掉在队尾,两人身边就只有随行的几个禁军侍从。
“小傻子,你为何不同他们去?”
阮婉印象里,宋颐之是最爱骑马的。尤其是和邵文槿相熟后,时常闹着要去找邵文槿骑马。
南郊马场,禁军校场,他唯独不在西郊围场骑马。
就好似今日,鲜有这般老实同她落在队尾,而不是欢欢喜喜冲上前去和邵文槿一处骑马。
宋颐之嘟嘴没应声。
“小傻子?”阮婉以为他没听清,又转眸轻声问了一句,才见他低着头不开心。
宋颐之咬唇,“少卿,我之前就是在西郊围场摔下来,摔成傻子的。”
西郊围场,阮婉心中微滞。
过往,她和少卿都以为爹爹是突染重疾过世的。
早前,她也一直听闻宋颐之是意外摔下马匹,才摔成的傻子。
直至去年三四月间,宋颐之一场高烧,她才晓爹爹其实那时同宋颐之一处。爹爹护着宋颐之逃走,自己却未逃出。
而宋颐之也在逃亡过程中从马匹上摔下,头部遭受重创,变成了今日这幅模样。宋颐之过往便同她说起过,爹爹从前待宋颐之亲厚,宋颐之的骑马和下棋都是爹爹教的。
宋颐之一言,阮婉触景生情,也似心中压了重重一物,几许作闷。
“少卿少卿,我可以骑马载你吗?”宋颐之突然开口,虽然也是少卿少卿这般唤着,语气却不像往常欢快。
“怎么突然要载我?”她如今又不是不会骑马。
宋颐之却认真看她,“文槿不是经常载少卿吗?少卿为何不让我载的?”
阮婉微顿,随意敷衍道,“那不同。”
“有何不同的?”宋颐之却寻根究底,语气里有些慌乱。
“……”
“少卿少卿,我要载你!”
“不让!”
“少卿少卿,我就要载你!”
“就不!”
“少卿!!”
阮婉微微拢眉,小傻子近日少有来侯府寻她,今日也一反常态,委实怪异。遂而策马靠近,眉梢微微扬起,问道“小傻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宋颐之遂又吱唔,“……没有……”
没有便是有!
他一向不会撒谎,阮婉更加肯定,“宋颐之,你若不说,我便同你绝交。”
宋颐之抬眸看她,眼底竟是有些红。
阮婉微怔,不知他何故。
宋颐之却咬唇哭了起来,“绝交就绝交,反正少卿你一向都嫌我是傻子!”
阮婉僵住,她平日里也时时嚷着同他绝交,拿绝交威胁他,屡试不爽,小傻子为何突然说起这些话?
什么叫反正她一向都嫌他是傻子?
见她怔住,宋颐之哭得更凶,“少卿你骗人,你日后都不会同我一处!”
阮婉不明所以,见他这幅模样,心底却倏然触痛。
他便是被她绊得四脚朝天,亦或是赌气几日不开口说话,都没有这般哭过。
“小傻子……”阮婉开口,却被他生生打断,“我日后再不同少卿好了!”
吼过之后,挥鞭策马跑开,阮婉未及反应,身后禁军便赶紧追上。睿王早前就从马背上摔下过,先前又似同昭远侯起了争执,旁人不敢大意。
阮婉心头一紧,“你们也去。”
原本身边只有八/九骑,便有六人都去追宋颐之,剩下三两骑就同阮婉离得不远。
阮婉心里并不踏实,过往没少同小傻子闹过,都不似今次这般。那句少卿你骗人,喊得分明压抑。
她到京中几年,都有宋颐之作伴,宋颐之虽然傻,终日笑呵呵,少卿前少卿后,鲜有方才语气。
她不知何处惹到他了。
眼见禁军侍从在远处将他拦下,悬空的心才似微微平和些,便也隔远喊道,“宋颐之,你今日究竟怎么了?”
宋颐之耷拉着嘴角不应声。
自从少卿从回京,母后便将他留在宫中,少有让他出宫去看少卿。他从前说要找少卿玩,母后都欢喜答应的。如今他再提,母后就时常叹息。
母后,我想少卿。
他很想少卿,才会来他最不喜欢的西郊猎场。
他是傻子,但他是傻子也听得懂母后说的,颐之,你日后不能娶少卿了。
他不开心。
他为何不能娶少卿?
阮婉问他,他鼻尖抽了抽,便也大声喊道,“少卿……”刚一开口,不知何处传来声音打断,“阮少卿!”
有人唤她,还在近处,这声音却陌生未听过,阮婉下意识朝身后转头。
转眸之际,林间黑影一闪而过,她还来不及看清,尚未察觉,只闻得“嗖嗖”几道箭声,便觉腹间一阵巨痛传来。
“侯爷!”
“少卿!”
耳旁数道惊呼。
阮婉想开口,却骤然痛得说不出话来。眼中微滞,一头从马上栽下!
滚落时,腹间中的箭支折断,痛得眼前天旋地转,耳鸣声中,周遭动静好似远去。
“侯爷!”
身旁只有三两骑,林间冲出的黑影却有十余道,都是冲她去的。
“少卿!”宋颐之的声音,她还听得出,依稀见到他们来救。
宋颐之……
四围的打斗声越见激烈,阮婉明明睁着眼,眼前却逐渐模糊。片刻,意识逐渐散去,却眼皮渐沉,好似要喘不过气来。
记忆短暂中断,也不知发生何事。
耳旁的声音断断续续,宋颐之就贴到身前,慌乱作哭:“呜呜……少卿少卿,你别死!”
“少卿少卿,我还没娶你!”
“呜呜……救人!”
“救人哪!”
“文槿!!”
而后温暖踏实的怀抱,熟悉到她睁不开眼也知晓。邵文槿,她想开口,就是唤不出来。
“阮婉,别睡!”
“阮婉,听我说话!”
“阮婉!!”
该是撕下外袍,紧紧缠上她腰间止血,继而抱起她就拼命跑。
只是邵文槿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她将近要听不见,阮婉心慌。
她一直想应他,却说不出话来,许是意识涣散,才溢出气若游丝,“文……槿……”
有人脚下猛然一滞,欣喜若狂,“阮婉,我在。”
“文……槿……”
“阮婉!”欣喜过后,强烈的痛处传来,好似震痛心魄,“阮婉!!”
她却再未应声。
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脑中混沌,蓦地双目猩红,身体猛然一僵,缓缓低眉。她腹间渗出的血迹透过外袍,遍遍染红双手。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登上了,,,
差点就睡了,睡前试了试
侯爷迟早要出事,,
~~~~(>_<)~~~~
☆、第九十四章 阮少卿(上)
第九十四章阮少卿(上)
敬平十五年腊月,南顺京中两件大事。
其一之中便是嘉和公主回京省亲。
宋嫣儿两年前远嫁长风,本因在当年年底回南顺京中省亲。不想六月时,荣帝病情突然加重,挨到八月病逝。待得新帝即位,京中的皇室子弟都需守孝三年,省亲一事就暂时搁置再议。
今年开春,李朝晖赐亲王位。
衍帝便做主,额外恩允他夫妇二人回南顺省亲。
消息一经传回南顺京中,两国礼部就开始着手准备相关事宜。
三月末,御医却诊出喜脉,宋嫣儿已怀有一月身孕。
欢喜之余,又道预产期恰好在寒冬腊月,其间不宜出行,省亲一事又只得作罢。
等到十月,陈皇后咳疾加重,份外思念爱女。
宋嫣儿腊月临盆,坐月子,照顾幼子,再等回南顺不知要到何时。
陈皇后身体日渐不济,能拖到哪日御医也拿捏不住。几番思寻,敬帝还是遣使到长风,让宋嫣儿夫妇赶在年前回京。
母后素有咳疾,宋嫣儿是知晓的,也自然知晓若是不严重,父皇也不会特意差人嘱咐。
十月下旬收到的消息,夫妇二人次日就动身启程,不作耽误。
彼时宋嫣儿已有数月身孕,路上不敢快行,照此速度,也应当能在腊月前赶回南顺京中待产。
谁知长途跋涉,颠簸难免,加之宋嫣儿心中又有惦念,十一月初,将好行至成州便动了胎气,吓坏了随行的御医。
好在宋嫣儿产下一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平添了几分喜庆,却更加归心似箭。
李朝晖怕她月里坐病,坚持在成州调了月余,遂才继续出发。
由得中途这场耽误,到了十二月中下旬,宋嫣儿一行才抵达。
宋嫣儿过往偏瘦小,生产之后却比从前圆润了许多。怀中抱着幼子,又有李朝晖相伴,嘘寒问暖。
陈皇后欣慰,一直不住点头称好。
宋嫣儿也决口不谈旁事,夫妇二人终日陪在陈皇后身旁,和她一道逗弄幼子,陈皇后眼中喜悦难以言喻。
孩子长得像李朝晖多些,嘴角和鼻尖却像极了宋嫣儿小时候,陈皇后一眼便看出。捧在怀中爱不释手,连带着病都出奇好了许多。
人有精神,就与往日的怏怏病态不同。
一整日里也咳不上几回,好似有了寄托。
孩子是十一月出生的,名字一直未取,夫妻二人的意思是想让陈皇后来给孩子取的名字。
陈皇后想推脱,敬帝却道甚好,难得嫣儿和朝晖有心。
陈皇后便取了怀瑾二字。
怀瑾握瑜,是希望他长大后有高尚美好的品德。
名字中规中矩,算不得出彩,却寄托了祖母的期望。李朝晖应好,宋嫣儿也道喜欢,替怀瑾谢祖母赐名。
一家人其乐融融,敬帝的喜色就挂在脸上,陈皇后更是近来少有的开怀笑意。
宋颐之也对小家伙充满兴趣,每日都要围着小家伙看上好些时候。小家伙若是醒了,他凑上头就不停唤“小怀瑾!”
妹妹,他为何不应我!
“颐哥哥!”宋嫣儿忍俊不禁,“怀瑾还小。”
“可是他要妹妹抱!也要妹夫抱的!”
“他自然是要找爹爹娘亲的,等颐哥哥何时成了亲,有了孩子便知晓了。”宋嫣儿知晓宋颐之惯来的性子,即便她如此说,宋颐之也定是要吵着抱的。
宋嫣儿怕他伤着孩子,就先从旁抱走,不想宋颐之却怔了怔,眼圈一红,一言不发跑开了。
颐哥哥?
宋嫣儿微顿,恍然想起婉婉在西郊围场出事已有月余。
听闻是邵文槿将阮婉送到宁正处,宁正将人带走后,便一直再没消息传回京中。
听当时在场的禁军说起,昭远侯伤得很重,染了邵将军一身血迹,也不知能否救得回来。
宋颐之从来都同婉婉要好,宋颐之定是挂念的。
未及多思,恰好便在鸾凤殿外遇见邵文槿。邵文槿来看陈皇后,近侍官进殿通传,邵文槿就巡礼问候。
过往他问候,她一次都没有应过。宋嫣儿对他多有不喜,是因为阮婉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后来送她出嫁长风时,邵文槿和阮婉默契演了好戏。西秦变故,还是邵文槿一路将阮婉从西秦带回。再到秋猎出事,也是邵文槿将她送到宁正手中的。
宋嫣儿就不似从前那般讨厌邵文槿。
“不知殿下可有昭远侯消息?”邵文槿竟会开口问她,宋嫣儿难免意外。反应过来后遂即摇头,她也在担心,只是不知阮婉去了何处。
邵文槿便低眉不言其他,又逢近侍官传他入殿,邵文槿则拱手作别。
宋嫣儿恍然错愕,邵文槿方才那是……
挂记?
邵文槿挂记阮婉……
宋嫣儿心头微滞,待得转身,邵文槿业已走远。
**************************
敬平十五年腊月,第二件大事。
西郊围场秋猎,睿王遇刺,昭远侯替睿王挡了一箭,重伤昏迷命在旦夕。传闻宫中御医束手无策,敬帝着宁正带昭远侯离京医治,时至今日,尚无消息传回。
早前西秦变故,各国使节罹难,阮少卿却安然回京,彼时坊间便有传言,昭远侯过往是扮猪吃老虎,昭远侯其实精通武艺。
西郊围场遇刺,就等同将过往的传闻通通坐实。
昭远侯藏拙,还重情重义,顿时博得京中不少人好感。
再加上昭远侯原本就生得好看,连带着他平日里那翻猥琐做派,都全然被众人抛诸脑后。记忆是可以经过篡改的,依稀记得的,便只有篡改过后的一抹风流倜傥。
“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你说昭远侯是不是死了?”
“呸呸呸!我看这京中最不容易死的便是昭远侯。”
“大过年的,说些吉利的话不好!”
“别咒昭远侯死,我家中小妹日日烧香祷告,若是让他知晓你咒昭远侯死,没准你俩婚事就黄了。”
“……她从前不是最厌恶昭远侯?”
“女子向来善变,你去秀阁打听打听,从前那些谈侯色变的世家贵女,如今有几个不在谈论昭远侯的?”
“难怪当日西昌郡王会同意将扶摇郡主许配给昭远侯,怕是一早就知晓的。”
“那还用说?”
“唉,我看那昭远侯不在京中,这京中都少了些热闹滋味!”
周遭便纷纷复议。
旁人大抵都是道听途说,邵文槿却心底澄澈。
实情是秋猎当日,他同高入平作比,不出片刻就稍许吃力。
始终心有旁骛,不时抽身,却都不见阮婉出现。
他记得阮婉是同宋颐之掉在队伍最后,优哉游哉骑马,身边有数十禁军侍从跟着。速度虽然慢些,但他同高入平都已赛过两轮,按说也该赶上了。
有事端?
他是迟疑过,但西郊围场是皇家专属猎场,占地虽广,却封锁严密,都由京中禁军看守,外人根本进不来。
是以围场之中守卫虽少,但一直安全,他也从未听过发生何种事端(阮奕秋在西郊围场过世,消息没有传开)。即便当年睿王落马,也是意外所致。
不该有事。
有人一直心有旁骛,不时侧目,再晚些时候,便力有不逮。
遂而自嘲一笑,知晓太过勉强,就认输道贺。
高入平自然诧异,但又不好言何。邵文松尚在彼时当中,他从前输过邵文松一回,更不敢大意。
邵文槿也不准备再赛,带了身后几骑沿途去寻。
本以为很快便能遇到,结果走了些时候还不见踪影,邵文槿心中就有警惕。寻了近处的守卫相问,怕同他二人错过,守卫却说未曾见到睿王和昭远侯。
邵文槿眸色微沉。
过了这么久,还未到此处,那是根本没有行出多远。这一路并无障碍,猎场行猎怕有误伤,中途行驶区域都有固定线路,阮婉和宋颐之只会按照固定线路走,不该进入狩猎区域。
换言之,路未走错,爬也当爬到了。
即便中途小憩,她身边的禁军训练有素,也不会等了良久都不派人提前知会一声。
出事了!
邵文槿脸色倏然一变,西郊围场守卫如此严密都会趁虚而入,是有备而来,哪里会轻易罢手!
旁的再也顾不得,领了十余骑和守卫就往沿路去寻。
闻得远处打斗声时,只觉手心都如跌入冰窖深处。
猛然勒马,竟一眼瞥到她腹间中箭,箭支折断,溢出的血迹就似将眼前全然染红。僵了一秒,慌乱中怒目救人。
受伤的位置在腹部!
即便换做是他,伤到腹部都岌岌可危,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阮婉!”唤她也听不到,一直失血,脸色和嘴唇煞白得让人窒息。
常年行军,他知晓如何止血急救。但若是中箭,除非万无一失,根本不能强行拔取,等同要她性命。
额头上豆大汗珠,只得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直至听她唤他,他才像从鬼门关中绕了一道,就比任何时候都哽咽,“阮婉,我在!”
听到阮婉开口,宋颐之也慌乱作声。
救人,少卿,叫御医!
近侍就要照办,邵文槿去出声喝住!
黑衣人虽已尽数擒下,却都咬舌自尽,根本问不出端倪。
对方要致阮婉于死地,来的人却不多,说明对方有必然把握。
西郊围场是皇家猎场,外人不可能轻易进入。既能轻易进入,又知晓她同宋颐之行踪,那禁军之中必定有内应。 禁军中若有内应,也会料得若是出了事端,禁军侍卫定然会请随行御医救治。
眼下便像极了当初在西秦时候,一步错便步步皆错。
她的性命,他赌不起。
“不叫御医,直接回昭远侯府!”
直接回昭远侯府,再让秦书去请邵家军军中的军医。
军医跟随父亲出生入死多年,底细一清二楚,他更有把握。再者,阮婉受的是箭伤,治疗箭伤,军医经验老道,不逊于皇宫内院的御医。其三,阮婉是女子,治疗大夫必然知晓。既是邵家军的人,他开口,军医必定守口如瓶,阮婉的身份不会暴露。顶多只会告知父亲,父亲不是外人。
让军医救治阮婉是最保险的途径。
彼时宋颐之便也哭闹着,要跟着一同去,邵文槿婉拒,“殿下需在此处,按兵不动,等秋猎结束。其间切勿打草惊蛇,否则少卿有性命之忧。”
宋颐之哭得稀里哗啦,还是照做。
只有宋颐之越若无其事,旁人才会猜不透其中发生何事,又不敢轻易遣人打听,才不会再生事端。
他私下带阮婉离开,然后再向敬帝禀明此事。
其余人等,都和宋颐之一处,不得开口提及半分。除却后来的十余守卫,随行的都是他军中之人,自然会看牢旁人,他也放心。
秦书自幼同他在军中,知晓他此刻面色,半分不敢做耽误,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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