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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长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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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爷应了,瞧着对面的妻子便提醒对方,“都不是小女孩了,怎的还这般没规矩,见了表嫂连招呼都不打个?”
俨然是兄长教育的口吻。
白纤琦的面颊则僵了僵,却并不依言照做,仍旧喃喃道:“前些日子我过来,你可没这样说我的。偏是当着她的面,浠哥哥才想尊重表嫂,是吗?”
这个话、这个调……太自以为是!
景晨的唇角有了分笑意,真是个没心计的姑娘,连遮掩都不会。如若她当真做了这君府的女主人,怕是得被几个姨娘牵着鼻子走。
大爷却恰巧捕捉到这个瞬间,目光略含探究。
“浠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昨儿都没听到这个事,今天就突然传出来了?”
白纤琦自觉地在炕几对面坐下,颇是骄纵任性不挠的模样。
大爷今早在敏兴堂见过耿氏后就直接出了府,白纤琦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亦曾想着寻他问个究竟,奈何根本就撞不见他。方才好不容易听到对方回府,她忙从荣安居赶了过来。
对方却似乎没有之前对自己的包容与宠溺,难道就是因为在楚氏面前?
白纤琦忍不住白了眼景晨。
后者却自顾自地端过茶小抿,这表兄妹的事,她可不知该怎么管。何况,根本亦没法子没必要插手,原就是大爷自己折腾出来的事。
思及耿氏待白纤琦的态度,难道这就是她同意大爷外出的理由大爷见妻子不愿出面,便只好自己开口,望着对方似解释地言道:“表妹,我是生意人,外出自然是正常,你怎的这般大惊小怪?你在府中是客,年纪尚小,随性便好。”
“浠哥哥,你怎么突然变了?”
大爷容上却不见丝毫尴尬,“变了?”重复着的声音,显得分外自然。
白纤琦的眸中则略显晶莹,她想起早前母兄的叮嘱了劝诫了。
缓缓地立起身,满脸失落地就退了出去。
景晨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白纤琦今日居然没闹?
还在发懵间,身子却被人禁锢住,头顶有埋怨似责的朗声响起,“看得舒畅?”近乎咬牙的声音,大爷着实想不通他的妻子,怎么可以这般平静?完全超出了寻常女人的容忍度。
景晨这才发现方才暗自旁观的神态被人发觉,下意识地想缩回,对方力道却更重,“怎么,现在知晓错了?”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第一百零二章 独身闺中的生活
离别前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五月初一,艳阳高照,天气晴朗,君府的门口挤着好些仆妇小厮。华锦帘幕的车旁,荣安居的的谷妈妈同大夫人身旁的吉妈妈正吩咐着婢子将茶几食盒放上去,尾后出的平头马车前,亦有粗重婆子搬着箱子行礼。
老夫人没有出来,景晨陪着耿氏带着众人送大爷至门口,宽阶高台上,几人叮咛惜别。两位姑娘不禁都用帕子抹着双眼,面容不舍,景晨亦是热泪盈睫,虚扶着大夫人听丈夫关照,应承着会好好料理府事。
三位姨娘没有立在最后处,此时场景,是没有她们上前的资格的,却又嘤嘤地泣声传来。
景晨不免就想到前夜里朱氏院里的事,大爷说亲自去各个姨娘房里道别,偏就是轮到她时,闹出了不快,当夜还杖责了二姨娘的侍婢乐儿。回房时他面色严肃,景晨便不敢上前询问,次日见朱氏时,对方气色却很好。
她想起前几日的事由,心中亦有了曾明了。
然现今,朱氏不舍大爷外出而落泪,且还是三位姨娘中声音最为响亮,令她有些惊讶。
“涟儿,在府里好生侍奉祖母和母亲,内外的事你多操操心。”
对上大爷温柔的眸子,景晨应声点头,“爷放心,妾身会孝顺祖母和母亲的。”
旁边的二姑娘和三姑娘即不停地唤着“大哥”。
原料想该最不舍的耿氏表情却最是平静,只是那紧聚的目光不肯从大爷身上移开分毫。
景晨的目光不由就撇向马车队伍中间的较小车帘上,粉色的帷幔。辐条处挂着红色如意结,很精致。这是从她们出来到现在就停住的,旁边还立着个婢女,颇有些眼熟。景晨能认出是方进府那会在梧桐院里见到的那个唤着“大少奶奶”的婢女。
那么,马车内的人……
似乎察觉到妻子投在那辆马车上的目光,大爷握住她的手拍了拍。紧跟着便道:“等我回来。”语尽柔意,却未做任何解释。
察觉到对方的用力,景晨收回了目光,莞尔娴静地应好。
众人观之,亦是深情并茂的对视。
终于,门口停着的队伍远去,轱辘的车轴转动声渐行渐远。那尾随着青布平头马车都见不到影子。众人方才收了情绪,景晨搀着目光聚着不舍、担忧的耿氏转身,方准备回内的时候,却听得声尖利的“浠哥哥”。
跟着,是气喘嘘嘘正捧着个红木食盒的白纤琦跨过了门槛。她的双眼掠过众人,径自望着空荡荡的门前,满脸竟是失落。
大夫人心情原就不好,在这种情形下又见到素为讨厌的人,当下看都没看她眼就脚速渐快地朝内走去。
景晨只好跟上。
身后传来三姑娘的劝语,“表姐,大哥已经走了,咱们回去吧。”
“我可是都亲自学做了的点心,他怎么就走了呢?怎么就走了……”喃喃的话语声中。是失望却遗憾。
景晨的思绪仍旧还停在那辆帘幕紧闭的马车上,那里面坐着的人,难道是大爷曾经的妻子吗?再观这周边的人,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般,难道她们都知情,唯独就瞒着自己?
那么。自己不就是旁人眼中的笑话?
这份认知,令她全身皆不自在,分外不舒服。
送耿氏回了敏兴堂,景晨再去荣安居见了老夫人,回禀着门口发生的场景,最后将大爷的孝心和叮嘱都重复告知了她。然后提起白纤琦时,亦没有见外同抵触,“琦妹妹去得晚了,都没送上大爷。”很可惜的语气。
老夫人很喜欢她这种大方,神色虽仍沉在大爷离府的伤感中,不过待景晨亦特别温言,“浠儿离了府,今后就苦了你。”
景晨莞尔,“祖母说的是哪里话?妾身是君家的媳妇,自当为这个家付出,哪有什么苦不苦的?若说辛苦,还要属祖母和母亲,爷外出,你们惦记操心,今后还要指导媳妇。”
“你能这么想,祖母就宽心了。”
见对方言辞真切,眉宇间当真没有委屈埋怨,老夫人这心才真真落下。就怕新进门的媳妇为这些事而闹别扭,毕竟新婚的丈夫不在府里,有些会就会松懈。
她曾担忧过,楚氏面上的贤惠,会不会是佯装讨好夫家的。
此刻见状,才当真松了口气。
“好孩子,咱们君家取了你当媳妇,真是浠哥儿和阖家的福气。”
景晨便羞讷脸红,低语道:“祖母又取笑孙媳。”
祖孙俩说了会子话,老夫人怜惜晚辈操劳,便让她回去歇会,还称那些账本不用急着看,慢慢处理就是。
闻着乖巧地应好。
待她外出,老夫人才对谷妈妈道:“你瞧这孩子,可是真心的?”
“老奴瞧着是。”
老夫人眼角纹路则更深,满是欣慰道:“从前,真是我多虑了。这么好的孩子,进了我们君家,是上天的福分。你可还记得老大媳妇,当年刚过门时闹出了什么事?后来宅子里就从没平静过。”
“大奶奶是个顶好的,您不必担忧。”
老夫人则眯紧了双目,“我瞧着也是。”
景晨回到晴空院时,三位姨娘还在厅堂里等候,昨儿睡得晚方才又折腾了个清早,她亦有些疲倦,吩咐安宜过去让她们散去,就回主卧又睡了会。
再次醒来,已过午时,望着静谧的屋子,她有些发愣。
他不会再回来陪她用饭了。
前世亦独寝独睡了许久,从未觉得怎样,现儿居然会有些不适应。当真可笑。她自嘲般笑了笑,才起身让婢子伺候着往厅堂去。
姨娘们照例过来不善,然整个过程中屋内都是静寂无声的。
气氛难免就有些压抑。
明明这府里仅少了一人,奈何觉得周边都静的可怕?连生活都变得枯燥了起来。
便这样平静地过了几日。遣外出打听消息的安宜终于对主子做了答话。景晨听后有些垂头丧气,称的是回应,便就是音信全无。
楚景涟。依旧是生死未明。
她的心底就总透着不安,从大爷离府前的那份不安,仍旧萦绕蔓延在她的全身,夜晚时辗转反侧。好似眼前的这些都是幻觉。她亦曾有种感觉,会否哪日醒来,她便又回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然后,迎接她的。会是盛大的封后典礼,亦或是秘密被处死的场景?
或许是平城离京都太远,即便是史书有着记载,她仍旧不信似前世自己,即将登上后位的贵妃。会那样悄无消息地离开人世。
趴在窗栏前,即便过了这般久,她仍旧觉得周边的并不真切。眼前周边的这个家,当真便是她这辈子的归宿?甚至有很多时候,她总是在不断地怀疑、不断地怀疑着自己仍是端木侯府里的姑娘。
混乱的思绪,充斥着她的脑海。
明明就是亲身经历体验过的,却依旧觉得那般遥远,好似已经隔了几辈子,那般的不可触及。
日子平静地如汪毫无波澜的湖水。她所谓的种种思绪和担忧,什么都没有发生。
“奶奶,可要回榻歇会?”
看到主子虽离开了书桌,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安宜上前奉过清茶,很心疼对方这般辛苦。随着主子的视线望着外面。嫣红姹紫虽是满目,仍是那些花草景象,并不见有如何的新奇,难免就在心中自问:主子到底在望着什么?
天空犹是曾经的天空,离开了那个满是后妃的禁苑,楚景晨却不再是曾经的端木景晨。
心底又庆幸,又伤感。
她的脑海中,徒然冒出曾经芳华园内大妈妈的话语,她说存在即是特别的。人活一世,不该碌碌无为,便是要站在最高处,俯视着众人,让天下人都仰视她的荣耀与光辉。
前世侯府里的教养理念中,只有做到了大妈妈口中的话语,即便是幸福的。
景晨从不知真正的幸福到底该是哪样,她心中没有个明确的定义。只知晓,曾经万众瞩目的生活,得到了很多人羡慕称赞亦或是嫉妒的眼神,那刻的她觉得疲惫心累,想要寻求自由轻松。然而现下,平淡如水的普通生活,她却仍觉得并不快乐,亦做不到真正的放松。
总是玩弄手段与心计,便当真可以保自己一世的高枕无忧吗?
然而,自己好似只会这般,从来都以利益为判断前提。
景晨心中迷茫,不知晓不再争斗的自己,生命中还剩下些什么?
“你下去吧。”
茶水的热气氤氲在她眼前,视线似有些迷糊,她却总觉得好似身处世外。
原来大爷不在周边,少了怀疑与周旋,她亦不适应这些。
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吗?
景晨捏不住自己对他的情愫。
“大嫂。”
正想着,外面响起了三姑娘的声音。君宛乔径自推门而入,随意地走到窗前身影的后面,拍着对方肩膀就笑道:“想什么呢?方才我进院子同您打招呼,嫂嫂都不理我?”
景晨讪笑了回道:“我没瞧见。”
三姑娘面露俏皮,亦不曾怪她,仅笑着勾过对方胳膊,拉着她才旁边的椅上坐下,表情灵动地询问道:“嫂嫂,听说昨儿下午,祖母叫了城内的管事过来见您?”
君宛乔并不关心生意上的事,景晨略有诧然,颔首反问道:“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君宛乔的笑容中便添了抹促狭,“嫂嫂,您是不是可以出府?”
老夫人确实有说过,为方便今后管理,要景晨这位大奶奶多和各个管事往来,有空亦可以去铺子里走动,熟悉生意。君府同普通的商贾之家并不相似,且不说涉及面广,便是这城内亦不太平。很多均是三老爷的心腹。
作为未来的主母,老夫人要求她在大爷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替丈夫拉拢人脉。
所以很多事,景晨都要亲自亲为。
景晨没有反对。亦不曾计较,反而总觉得忙碌些生活才不会空旷。且,这般做。她亦能学到很多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她觉得新奇,亦有兴趣。
然而,三姑娘是今后要嫁到旁的府邸去的,怎的突然对这个有了兴致?
“妹妹的意思是……?”景晨目含思考。
三姑娘的脸色就有了分不好意思,撒娇般依偎着她就道:“嫂嫂,你出府去巡视店铺,小妹陪你吧?否则一个人。面对那些终日只绷紧脸色严肃着的掌柜,您不觉得闷吗?”
景晨啼笑皆非,望着她打趣道:“原来是你自个贪玩了,我说你怎的突然说这个。”
“那嫂嫂,好不好嘛?”
三姑娘稚气未脱。同耿氏这位嫡母的关系并不亲切,平素最是喜欢粘着长嫂。更因景晨和善好说话,加上上次清明事情的催使,君宛乔对景晨越发依恋,颇有几分长嫂如母的敬重。
而事实上,两人年纪相差不过仅有几岁。
她的行为看在景晨眼中,亦觉得天真,同她偶尔相处的时候,亦觉得身心舒畅。倒也喜爱与她接触。
“大嫂,你就应了我呗?”三姑娘继续游说。似乎对方不松口便不愿罢休,晃着旁边人的胳膊,不停地闹腾,“整日呆在这府里,您难道不嫌闷吗?我听人道。城中添了好几家新店,我们一起去瞧瞧嘛。”
“当真是你自个贪玩,如何就非得拉扯上我?”景晨有些无奈,然和缓的面色亦透着几分纵容,“祖母又没不让你外出,不如拉你二姐出去?”
三姑娘便摇头,“二婶好像在给二姐寻婆家,不许她跟我出去。再说了,单独出去多么无趣,且祖母不阻止,母亲也不爱我总往外面跑。”
景晨便止不住地笑,“姑娘家,性子静些好。”
“大嫂!”
三姑娘的语调有些高,透着几分不悦,“您别学母亲总念叨,那都是年纪……”察觉失言,便忙住了口,“人家喜欢同您出去嘛。”
景晨浅笑地盯着她,“好。”
“嫂嫂真好。”
君宛乔起身就乐道:“我回去换身衣裳,待会去祖母那请安,嫂嫂便过去说,顺带着捎上我,可好?”
闻者依旧笑,“好。”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她,景晨脸颊笑意微敛,旁边的安宜见着便走上前,似有不安地问道:“奶奶,三姑娘还在闺中,这样总往外跑,夫人会不高兴的。”
景晨轻摇了摇头,示意她无事。
自从大爷离府后,耿氏终日的精神便不大好,府里哪还有多少事想过问的?
目光从靛蓝的天际处收回,景晨亦踏出转进主卧,伸手吩咐道:“替我换裳吧。”
须臾,穿着素雅的景晨到了荣安居,果真见到正在替老夫人捶背的三姑娘。君宛乔见长嫂进屋,便不止地在那挤眉弄眼,示意对方开口,努嘴的动作尚未恢复正常,本垂视的老夫人就半扬起了脑袋,“乔姐儿,你这死什么暗示?”
景晨忍俊不禁,上前请了安说了便提了要外出的要求,对上不停动口式的君宛乔,便添了句“可否让三妹妹陪着”的问话。
老夫人便佯装落下了脸色,嗔瞅了眼身后人,不悦道:“又是乔儿调皮,去你那闹了?”
景晨摇了摇头,往前两步在老夫人身边坐着即答道:“祖母误会了,是孙媳自个想她陪陪我。”
三姑娘露出抹感激的笑容,很是花雀地眨了眨眼。
老夫人咧嘴,招手握住景晨,“涟儿,你不必替你三妹妹说话。她的性子,我还不了解?每一日是闲得住的,前阵儿同你学插花,才几天就没了动静,也就你惯着她。”
三姑娘虽是庶出,但因为君府子嗣极少,且又是大老爷为数不多的子女,老夫人待她很是宠溺。亦从未用嫡庶的要求去压制严肃对方,这才养成了君宛乔随意开朗的性子。
“祖母,您又说我。”
老夫人只是低笑了几分,倒没有为难,松口便让她们出府去了。
坐在马车里,三姑娘似脱离笼子的小鸟,不断地欢笑。景晨便拉过她欲要掀帘子的手,开口道:“妹妹别闹,待会我们要去几个店铺里走遭,待等结束后再陪你玩。”
“嫂嫂,真去啊?”君宛乔觉得有些扫兴。
景晨就拿先前在晴空院内的话打趣她,“打着什么名义出的府,你都给忘了?反正天色还早,耽误不了多少时候的。”
君宛乔并非不懂事的任性女孩,很顺从地应了好。
接下来的时光,景晨动了番嘴皮,偶尔见到店铺内生意临门,看着前方对话的场景,亦很深思,总觉得这其中道理颇多。她虽看了不少书籍,平素亦总去大爷书房内看笔记,然毕竟都只是纸上谈兵,真正面对情况总有些应变不及。
事实上,好像仍是自前世骨子里带来的那份骄傲,让她觉得这种市井最为普通的现象,并不能完全放开面子。
离开铺子里,景晨在脑海里还回忆着方才的场景,以及组织着语言,三姑娘便吵了闹着不愿再往下个铺子去。她容上似有了分不耐,“嫂嫂,都去了好几家了,咱们不看了,好不好?反正等到回府,祖母问你,也有话交代了。”
景晨无奈而笑,“好,咱们不去了。”
君宛乔听后,忙对外的车夫嚷道:“去集市!”
第一百零三章 异时空遇故知
到了繁华的地段,君宛乔便脱了束缚,根本不顾在府里的礼仪,笑着便往外面钻着,连面纱都不愿蒙。景晨望着无奈,瞧了瞧街道边林立的酒肆摊贩,往来人群颇多,笑着便让服侍的婢子紧跟住三姑娘。
安宜安浓伴在旁边,跟着慢慢行走,像这般无所顾忌地行走在众人间,她好似并不习惯,目光总紧紧凝视着前方,行走间仍旧保持着缓步端庄。
明艳的妇人出现,总会招惹起周边人的目光。
似乎察觉到那种放肆的眼神,景晨隐有不悦。前方折返的三姑娘便突然重新跑来,拽着她喊道:“嫂嫂,您快些嘛。”
“三妹,你小心些,别跑那般快。”
君宛乔则并不如何顾忌,街上的热闹似乎晃乱了她的眼,最后总觉得身后人影响了她的速度,即开口道:“嫂嫂,不如您去这茶楼里用些点心,我瞧着您也不爱这些。”
景晨仍是那般娴静优雅的装束,笑盈盈地应好。
的确,外面的世界虽然新鲜,然能吸引她的却不多。待会寻个窗边的位置,坐下瞧瞧下面的情形,便已足够。左右寻望了下,旁边便是个吉祥茶楼,听得里间喝彩的声音,似乎很热闹。
于是,携婢走进。
安宜安浓跟着,方至门口时,却突然见到自家主子的脚步停了下来。转首,对方的目光投向身后的人群里,蹙眉皱起,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仔细瞅了半晌,最后试探性地上前询道:“奶奶?”
景晨回神,摇了摇头道:“无碍。”
她总觉得似有人在跟着自己,浑身皆不自在。难道是太敏感了?
来到二楼,靠着南窗坐下,听着说书者嘴里念叨着城内的新奇事情。景晨不由想起。几个月前,大爷听闻她喜爱听说书,还特地带来的过来的那日,目光则有些深远。
片刻,她徒然回神,为何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曾经的清醒和理智呢?
事儿尚未结论,怎能便这般就认命?
她的不确定因素尚未确定。
还在想这思那时。耳旁却传来段奇怪的对话:“姑娘,您不能这样!”
“这普遍之下,都是咱们李家的,我如何不能要了?”
“你这是谁府上的?出门不带银两便敢大声吆喝喊着吃食,现下更是撒泼起来了?”
“大胆。你这狗奴才!”
紧跟着便有瓷盘碎地的声响,隐约还夹着木棍敲打桌面的声响。再借着,就有人群的躁动声传来。
“奶奶小心。”
安宜才方提醒,便见到个衣冠不整的年轻少女趴倒在了桌面上,瓷盘内的糕点成碎末。景晨方立起身还不待后退,眼前人就喝骂了声“狗奴才”就闪躲在旁边的柱子后。
“夫人,这茶楼人多眼杂,不如奴婢去请了三姑娘,咱们回府去吧。”
景晨的目光却仍就投在那个陌生的少女身上。
好熟悉的声音……这个身形……
她的双目渐渐睁大。再观对方身上虽破旧凌乱却很鲜亮的衣衫,那隐隐藏着的金丝凤纹,内心的骇然再渐渐放大。
“你、你们在敢胡闹,我让皇兄砍了你们脑袋!”
那少女似乎分外霸道,叫嚣着还不忘出口威喝。
“这简直就是个疯婆娘,你们……你们谁给放进来的?!”掌柜的怒不可遏。望着被搅得凌乱的大堂和纷纷离开的茶客,他恨得牙咬咬的,便只好拿身边的小二打骂,拨动着木棍就道:“还不去将她拿下,难道要我亲自上吗?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那少女见众人蜂拥而至,一边大喊“刁民”,一边还嚷着“放肆”。
景晨僵愣在原地,眼看着眼前碗盆飘飞,她亦忘记了闪躲,只愣愣地由安宜拉开。
是她吗?
怎么会这般巧合?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耳,震惊充斥着她整颗心,觉得命运是那样的高深莫测。
“安宜,安宜。”
景晨看着被众人追逐往楼下跑去的少女,眼见着那抹身影便要消失不见,忙招手不停地唤着近侍,“快,快去救下她。”
“奶奶,咱们和她素不相识的,这样救下来,回头……”
她劝解的话还没说完,景晨就催促道:“我让你去,还不快去!”
后者不敢再耽误,鲜少见对方这般严肃,忙不迭去喊着掌柜喊停手。
使了银子又替那名少女做了赔偿,茶楼里终于渐渐平复安静,而那名被追逐的少女摊在门口,吸气不停地休息,似乎还没缓过那阵劲来。
景晨便就站在二楼的红杆旁,自下而上地寻望着那名少女。
她想冲过去,仔细瞧瞧发丝后的那张面庞,脚下步子却如千金般沉重,根本就难挪分毫。
安浓和安宜便无声地立在她的身后,均不知晓自家主子今日是为何,亦不敢有任何言语,甚至连捉摸主子意思的念想都不敢有。跟着大奶奶这般久,还是头回见她这般失礼的行为。
刚刚的情形,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镇定与从容。
茶楼里,掌柜的正吩咐着小厮们打理收拾,对于就坐在门口的那个邋遢少女,他亦没有出声阻隔,反正楼上的贵妇人已经给了足够的银两,便当做没有瞧见般绕过了她。
景晨没有下楼寻她,目光却从未自那人身上挪开。
后者亦无丝毫感激的意味,只顾着自个修葺。
本热闹声不止的茶楼就只剩下搬弄桌椅的声音。
“大嫂、大嫂。”
三姑娘突然从外跑进,身后跟着几个捧满了东西的婢子。她神色焦急,左右寻望不停。最后目光停留在二楼木梯旁的景晨身上,匆匆上来,紧张的就道:“我听说茶楼有人在闹事,忙赶了过来。嫂嫂你没事吧?”
“我没事。”
景晨虽回答着她,目光却依旧停在楼下,似乎害怕那边的女子下一秒便消失在眼前。
如此专注的目光。君宛乔自然察觉到了,侧身看向方才挡在门口道上的落魄女子,不解道:“嫂嫂,便是这个疯女子闹事的?听说她本事怪大的,将茶楼闹得鸡飞狗跳。”
君宛乔是听着外面街道上的言语才起了紧张,此刻见到自家长嫂完好无损,向来爱凑热闹的她便八卦了起来。
景晨没有回答。楼下的少女却上了木梯,嗓音颇大的喊道:“你说谁是疯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不敬!”
还是这样的语气,景晨脸上绽出抹笑容,望着对方缓缓走近。
那名少女便不停抖着身上尘灰。不停埋怨嘀咕道:“这都是什么地方,平城又是哪里?真够邪门的,莫非我还在做梦?”捋着发丝,还捏了捏旁边君府婢子的胳膊,听得对方“哎呦”了声,摇头就绝望道:“真的不是梦、真的不是梦,怎么办?”
景晨再也忍不住,喃喃地启唇就唤道:“德欣……”
那少女忙抬眸,目光定定地望向景晨。一步两阶地上前,“你认得我,你认得我?那我还在这儿?”似乎复又燃起了希望,目光晶亮。
“嫂嫂,您认识她?”
原还准备指责对方为何无故伤自个婢女的三姑娘察觉这其中事有端倪,忙反追文起景晨。
“没。我不认识她……”
这般场景,她怎么说认识?
脑中已然混乱,谁能告知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何突然会错乱时空?
德欣公主、德欣公主……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这是五十年后的时空,她此刻不该在京都的公主府,不该儿孙满堂了吗??
景晨永远忘不了,这个进宫后,初次对自己笑的少女。那个时候,她还总追着自己,喊着她方进宫时的封号——“端木美人”,纯净霸道地还总不停打趣,说自己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还说笑着称要她皇兄改个称号,便坐“木头”美人。
那时她只是拘谨,还成日防备着眼前人,总觉得宫内没有心思单纯的人,谁亲近谁都是为了某种目的。
她却仍旧不断与自己往来。
“德欣……”景晨在心里不断地唤着这个名字,无奈却没办法唤出声,目光只能紧紧地盯着对方。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那名少女显然觉得很纳闷,凑近了仔细瞅着眼前的美妇,亦不解道:“你不认识我,如何会唤出我的名字?”
真的是她!
是那个平易近人的公主,鲜少称自己为“本宫”,却任性地喜爱捉弄旁人的德馨公主。
“我认错人了。”
在三姑娘的注视下,景晨只好这般解释,跟着转首对上狐疑的君宛乔,“三妹妹,嫂嫂这没事,你继续玩去吧。”
君宛乔却觉得眼前人有些不太对劲,终是担忧的心思胜过玩心,摇头道:“嫂嫂,我还是陪着你吧。”
景晨想将德欣公主留在身边,亦有话要说,如何能留下三姑娘?当下莞尔轻笑了便示意无碍,“嫂嫂真的没事,妹妹若不抓紧时间,今儿回了府,下回出来便不知何日了。”
君宛乔有丝动摇。
景晨笑着再道,“放心,你待会还来这儿寻我就是。”
终于在她的几番唇舌下,让三姑娘信了自个无碍,亦让她离开了这儿。
景晨怔怔地望着德欣,瞧她满身残破,心中藏着满腹的言语。她想问,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她亦想知道,对方来这儿有多久了,这几日是怎么生活的……堆了满腔的话,她却不能以曾经的身份同她相认。
“安浓,你去外面购件干净的衣衫回来,再买些首饰。”
景晨吩咐着,转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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