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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马阿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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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 当然更郁闷的是想要巴结苏家的人, 更何况长兴伯夫人和苏小姐根本就没有在京城社交圈子里露过面,想攀个交情都没有地方下手。
作为未来皇后娘娘的唯一闺中密友, 刘梓宁得到了令人眼红的,为皇后娘娘添妆插簪的机会。
刘梓宁出门之前, 宣威侯夫人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谨守本分,不要瞎胡闹。刘梓宁应应诺诺,嘴上说得什么都好,其实很心虚地按着宽大的腰带, 万分庆幸自己足够瘦,腰上多缠几圈绸带,什么都看不出来。
萱草堂刘梓宁是来过了好几次了,就连阿福的屋子也很熟悉, 然而这回再来, 她就被站在院子外带刀的侍卫和守在门口站成一排的太监给震到了。
也是凑巧, 萱草堂外还有个穿着富贵五蝠捧寿团花对襟大袖的老夫人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也来求见,少女穿着一件海棠红绣粉芍药褙子,一眼看去粉面桃花,颇有几分姿色。两人一身衣裳首饰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识货的人都知道,也就是面子光,不值钱。
看来像是苏家的穷亲戚?刘梓宁看见萱草堂原本的守门丫头附耳悄声跟很明显是新主事的梳着元宝髻穿着绿色宫装的大宫女儿耳语了几句,那宫女就回绝了两人,却径直向着她走来。
“劳烦刘小姐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向娘娘通报,”宫女说着蹲下身子福了福,对待刘梓宁完全是另一个态度。
刘梓宁忙回了一礼,特别文雅淑女地微微颔首:“多谢姑姑。”见到宫里的宫女不论品级高低,年纪大小,叫姑姑准没错。在宫里能被人称一声姑姑的,大小都是个人物了。
果然那宫女脸上的笑更客气了几分,“不敢当,小姐叫奴婢迎春就好。”她很快就进去通禀了。
同样是来给皇后添妆,结果自家明显被区别对待了,那祖孙两人离开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
苏家不给阿福见的人一定不是好人,刘梓宁没有好奇多看,安安静静地垂下了眼睛。
她没有等多久,就被人请了进去。萱草堂里面也是大变样了,刘梓宁踩在柔软的宣州红线毯上,觉得自己每一步都是踩在银子上。也不知道财迷如阿福,每天踩着这地毯有多心疼呢。
刘梓宁规规矩矩地低着头,跟随着宫女绕过一扇镂空雕花的檀香屏风,就听那宫女恭恭敬敬地回话,“娘娘,刘小姐来了。”
跟着是阿福软糯的声线,不过她语气格外的沉稳,“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刘梓宁脑子里跟着就冒出来“母仪天下”四个字,小阿福真是令她刮目相看呢,要不是天生的甜软嗓音脱了后腿,阿福说话的气势还能更强。不过,甜甜软软的阿福更可爱。
她胡思乱想了一堆有的没的,刚才还在心底夸母仪天下的未来皇后娘娘就原形毕露了。
“梓宁姐姐你可算是来了,”阿福热切地抓着刘梓宁的袖子,像个被乌云笼罩了一年,终于见到了太阳的倒霉孩子一样热泪盈眶。
她心好累呀。自从五日前,宫中派人来了苏家以后,她就被宫中来的嬷嬷抓着练习大婚礼仪,一日要练好多遍,连个抬眼挑眉都得按着规矩来,是一个细节都不能乱动的。嬷嬷严厉,规矩刻板,学了这几天可把她闷坏了。
更可怕的是,这些宫里来的人,完全把萱草堂当作坤宁宫了,她跟爹娘兄长见个面都要通禀来通禀去,顾氏第一次给阿福行礼,称她娘娘的时候,阿福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才知道,原来大婚不止是能够跟心上人在一起了这么简单甜蜜,亲情之前君臣为上,一入宫门深似海并不是说说而已,她有点想反悔不想成亲了。
哼哼,要不是念着自家的狗和皇帝还在宫里等她,她就装病不干了。
每日都徘徊在装病边缘的阿福,看见鲜嫩活泼的小伙伴,觉得自己瞬间有精神了,“快快,你给我带了那个了吗?”
嗯嗯,还是那个阿福没变。刘梓宁开始解腰带:“带了带了,为了你我连贼都做了。”
阿福期待地眨巴着眼睛,上回叫翠眉买的她是一本都没有看到,这回总不会出什么意外了罢?
好不容易解开了一层层缠在腰上的宝蓝绸腰带,刘梓宁掏出来一本《道德经》封面的书,“这就是了。”说着她自己先脸红了,要不是阿福好奇地提起来,她才不会自告奋勇,去二哥的书房偷书呢。这都是什么妖精打架啊!
刘梓宁拒不承认自己也很好奇。
“看看,看看,”阿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把手伸向了刘梓宁递过来的书。
“娘娘,世子过来了,”隔着屏风,外面的人扬声道。
糟糕,这本书要是被人看到了,她们不要面子啊。里面的人顿时手忙脚乱,成了两只听到猫叫的小耗子,慌慌张张地把书又缠回了刘梓宁腰上。
两个傻瓜,完全没有想到还可以拖延一会儿再见苏景明。
苏景明只是忙里偷闲,过来多看一眼妹妹的。没想到妹妹屋子里还有娇客,他当即就想避嫌地退出去。
刘梓宁想着上回静安寺苏景明的援手,她一直没有能够当面道谢,急上前一步,福身道:“静安寺得世子援手,一直不能当面致谢。”
说着她弯了弯腰向苏景明拜谢。
就听啪的一声,刚才缠得不稳的蓝皮封面《道德经》落了下来。好死不死,那书还自己打开了,书页向上,就是两张香艳的春/宫图。
不愧是需要用《道德经》伪装的精品,这两张图图文并茂,艳而不俗,含而不露,非常精准地展示了什么叫做老汉推车、观音坐莲。
气氛顿时很紧张。
刘梓宁愣了愣,瞬间弯腰捡起了书,拍拍灰塞进袖子,“呵呵,新版《道德经》,新版,刚买的还没有看,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托梓宁姐姐买的,”阿福忙认错。
“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苏景明一脸冷漠,长腿一迈出了萱草堂。
屋子里两个人以为逃过一劫,根本没有发现苏景明走的时候两只耳朵红彤彤的。
书被阿福藏在了床垫子下,打算晚上睡觉的时候,悄悄在帐子里用燕王给她的夜明珠照着看。
当夜刘梓宁留在了萱草堂,两个好朋友晚上躺在一张床上,做贼似的用夜明珠照着《道德经》研读。
一开始两人都还很矜持害羞,看了一会儿,就放开了。
“原来那个东西是要放进去的呀,”阿福终于看明白了,亏她以为自己早就被吃掉了呢,原来应该反过来,是她吃掉他啊。
“这个姿势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啊?”刘梓宁揉了揉胳膊上竖起来的寒毛,嫁人好可怕。
“咦,很简单啊,”阿福抬腿给刘梓宁做了个示范,“就是有点累。”
厉害厉害,刘梓宁轻轻给阿福鼓掌,“你好软呀,我就不行。”
“练练就可以了,”阿福很热情,“来来来,我教你,练好了身段更漂亮,穿衣裳更美哦。”
为了更美,刘梓宁毫不犹豫答应了。最后两个人是扭着奇怪的姿势睡着的。
被伺候的宫女叫醒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阿福迷迷糊糊被人服侍着沐浴更衣,梳头化妆,全程都很想睡。
刘梓宁比她好一点,洗了个冷水脸就精神了,敬职敬业地当好了新娘子的宾者,等到全福太太给阿福梳好头发以后,她就捧起沉甸甸的点翠珍珠十二龙九凤衔珠凤冠,稳稳地戴到了阿福的头上。
阿福被这凤冠沉重的份量压得脖子晃了一晃。
“娘娘,该出门了,”宫中来的喜娘跪在阿福跟前。
阿福突然清醒了,她一直盼着的大婚终于来了,然而临了,她才发现原来分别的不舍和酸涩远比喜悦更多。
皇后出门,长兴伯府阖府上下跪送皇后登辇。
顾氏望着渐渐远去的凤辇,一直忍着没有落的泪决堤了,哭倒在苏治嘉怀里。
刘梓宁站在苏景明身侧,忍不住还是解释了一下,“世子,我平常还是很正经的。”
说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说的都是什么鬼啊,还有不正经的吗?
苏景明看她眼神无助得像个掉下树的呆松鼠,傻呼呼的样子还有点像阿福,苏景明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噫噫,苏世子笑了吗?刘梓宁睁大了眼睛,长兴伯世子居然也会笑也!
瞪大眼睛的时候就更傻了,苏景明脸上的笑更明显了些,因为妹妹出嫁而失落的心情好了许多。
世子笑起来真好看呀。刘梓宁想起了昨晚上阿福问她的话,昨晚上她还答不上来,她现在好像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
第93章
皇帝大婚是没有亲迎这一项的, 按照前朝制定的章程, 皇后进宫以后还要在坤宁宫恭候皇帝驾临。
到了燕王这里,他一早就乘着龙辇等在了端门之前, 一身玄色冕服, 肩挑日月,身担山河,十二旒平天冠垂下的的五色珠旒,难掩帝王看到皇后轿辇时, 脸上露出的欢悦之色。
可惜谁都不敢直视龙颜, 竟没有人能欣赏到一国之君这如月色破云的惊艳一笑。
正值傍晚时分,红霞漫天, 金光泻地,照得天地一片煌煌。阿福一路都悄悄掀起一角金色绣凤的帘子, 从盖头底下,往凤辇外头偷看,看见金光中耀眼夺目的燕王,她竟看得痴了,完全舍不得放下帘子, 被喜娘抓了个正着。
“娘娘,请下辇,”皇帝都亲自来接了,喜娘哪里敢说皇后不庄重, 也顾不得这与定好的流程不符了, 听从皇帝那边递过来的意思, 准备扶了皇后下辇。
她都不知道他会来宫门口接她。阿福收获此意外惊喜,哪里还记得在嬷嬷严厉督促下,千磨百炼过的大婚礼仪,很不矜持地主动下车。
厚重的青色翟衣难掩少女越发妙曼的身姿,燕王通过目测,很肯定阿福又长高了,也长大了。他不等阿福踩着凳子下辇,一伸手就把阿福抱在了怀里。
周围人群顿时中发出小小的难以克制的惊呼声。突然被人抱了,阿福本来还有些惊异,待闻到燕王身上熟悉的香味,她就安下心来,乖乖地让人抱着走了。
在燕王怀里,阿福温顺地伸手挽着他的脖颈,大红的金线绣龙凤盖头下,她只能从摇摇晃晃的珠玉流苏下看到燕王衣襟上威风凛凛的五彩团龙。一二三四五,五个爪子肉乎乎,往日狰狞的五爪金龙今日竟有些可爱呢。
阿福爱屋及乌,觉得燕王今天的衣裳真是太好看了,小小声夸了一下:“圣上穿冕服真好看。”
尽管丝竹礼乐之声嘈杂,燕王还是敏锐地抓到了阿福小声的夸赞,于是礼尚往来含笑道:“梓童着翟衣也很好看。”
他说话的时候离她耳朵很近,热气喷在耳畔,显得亲密又暧昧,阿福很轻易就红了脸,幸好她头上还有个盖头,遮住了没给燕王看到她的大红脸。喜娘给她上的胭脂很重,本来就足够红了,再红了脸,简直是猴子屁股,不好看的!
燕王抱着他的新娘子坐上了龙辇。
皇帝的辇车比起皇后的更宽更大更金贵,阿福好奇地摸摸身下的明黄软垫——这垫子上的喜鹊登枝好逼真哦,喜鹊都绣出了毛茸茸的感觉。
哇,那一只花尾巴的更毛茸茸呢。阿福努力向着毛茸茸的小喜鹊伸爪子。
看着阿福试探地伸过来的小手,燕王心里无奈又甜蜜,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好罢,牵手就牵手,众目睽睽下新娘子都抱了,两个人的时候,拉拉小手又怎么了。他果断伸手握住了阿福探过来的白嫩小爪子,低声道:“乖,别闹。”
又是拉手又是温柔哄,阿福美得找不着北,仗着盖头下的脸别人看不到,笑到见牙不见眼,乖乖地点了点头。
先去了奉先殿,两人在礼官的主持下,行了大礼。礼成之后,两人又一同乘辇入了坤宁宫。
跪迎皇后的后妃队伍里,惠妃赵小意跪在第一个,她看到皇帝竟然亲自抱着皇后下了辇,连地都不让皇后沾,就抱着皇后过来了。惠妃是知道皇帝的性子的,从不屑于在女人身上作戏,他能这样抱着皇后,就是真的很中意皇后了。
“臣妾恭迎皇后,”赵小意低头叩首,压下了眼里的复杂。在她身后,心思百转的众妃嫔也跟着叩下头去。
“免礼,”阿福按着嬷嬷教的淡然应对。
这声音竟像是徐夫人的声音,赵小意眼中惊诧之色一闪过而,快得谁都没有注意到。
坤宁宫是钱氏废后住过的,私心里燕王并不想让阿福住在废后住过的坤宁宫,但是为了不让阿福被人嚼舌根,燕王还是选了坤宁宫作为阿福的寝宫。
一切都是重新布置过的,作为帝后大婚要住满一个月的婚房,坤宁宫里目之所及都是耀眼灿烂的红色,喜气洋洋得很。
阿福被燕王放到了铺着**凤喜被的床榻上,就感觉屁股下有点硌,她微微动了动,往旁边挪了一点,又坐在了另一个硌人的东西上。
皇后睡的床不该是软软的么,怎么会有硬东西?阿福很不明白,但她还是新娘子,不好意思说,就想着一会儿睡觉的时候再抖抖被褥。
她就这么粘着他?燕王看见阿福往他身边挪了挪,于是不动声色地往阿福那边坐过去一点,两人瞬间就肩并着肩,脚挨着脚了。
靠得这么近,要热得冒汗啦。阿福心跳有些加快,听见喜娘说着吉祥话儿请圣上揭盖头,她紧张地蜷了蜷脚趾。
燕王已拿了喜娘呈上来的金镶玉如意,缓缓挑开了阿福头上的红盖头。
阿福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只盯着自己鞋尖尖上的东海珍珠,哪里都不好意思乱看。但她还是知道燕王的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灼热又专注,害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燕王看着阿福舍不得移开目光,算上梦里,他都很少有看到阿福穿得这般雍容庄重的时候。两个月不见,他的小姑娘又长大了很多,五官张开了,越发的端丽明艳,额头上的红宝石牡丹花钿璀璨生辉,更衬得他的小姑娘光彩夺目,就连那顶精美绝伦的点翠珍珠十二龙九凤冠也成了新娘子绝佳的陪衬。
饶是参禅修佛如燕王,也还是被阿福这活色生香的美色冲击得失了一会儿神。
直到喜娘呈上来合卺酒,燕王才是移开了视线。合卺酒分别装在两个镂金白玉杯里,一只镂龙,一只镂凤,是成双成对的一对儿酒杯。燕王先拿了有龙的递给阿福,才是把另一只凤的酒杯拿在手里。
喝交杯酒的时候,两个人头对头脸对脸,呼吸交融,眼神儿一碰,阿福就有种当着旁人的面亲上了的羞耻感。
她一急,就被酒呛了一下,苦苦的合卺酒呛得她眼圈儿都红了。
看到她泪眼汪汪的样子,燕王心疼之余,却觉得刚喝下去的酒成了火,烧得他喉结干渴地动了动,阿福含着泪的样子太美,让他不可避免地生了一些想要狠狠欺负她的邪念。
有惊无险地喝完合卺酒,喜娘又为两位新人结发。
头上沉甸甸的凤冠终于可以卸下来了,阿福觉得脑袋顿时轻了十斤,她悄悄舒了一口气,眼角余光发现燕王的目光落在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上。
礼尚往来,她也看了一眼披散了头发的燕王。他的头发刚从冠中落下来,微微有些卷曲蓬松地垂在肩后,他原本凤眼修长,清隽得有些冰冷,此时披散着头发,竟意外的有些温柔缱绻的模样。
阿福看得痴了。
燕王很喜欢她直白毫不掩饰自己爱恋的目光,于是越发灼灼地看了回去。阿福黑锻似的长发顺着她婉转玲珑的曲线蜿蜒而下,他便记起阿福念着“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大胆地往他身上扑的样子了。
大婚之夜,狗皇帝决定不吃素了。
阿福觉得燕王看她的眼神太危险,不敢短兵相接,忙转头去看喜娘用他俩个剪下来的一缕头发编了个同心结,放进她亲手绣的鸳鸯戏水荷包里,然后压在了枕头下。
喜娘功成身退,很快屋子里的太监宫女们都退下去了,随着宫人们的退去,层层帷幕被放了下来,最后就连寝殿的门都被关上了。
屋子里安静得,似乎能听见心跳声。阿福紧张地抓住了宽大的衣袖。皇后翟衣的料子并不柔软,有些硬挺,在这种时候,这样的触感更能令人有安全感。
要说做皇帝成亲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人敢闹皇帝的洞房,也没有人敢让皇帝抛下新娘子出去应酬,燕王很满意这样的婚礼,他可以有漫长的一夜,好好地享受新婚之夜的美妙。
正当燕王靠近他的新娘,准备亲亲她红艳艳的嘴唇,阿福突然跳了起来,“床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呀,好硌人!”
破坏气氛老手之阿福急慌慌地掀被子。怎么办,她好紧张好紧张,一直不给她吃/掉的狗皇帝,一会儿该不会又让她念经吧?
床底下当然是红枣桂圆核桃莲子了,谁不知道?燕王觉得这丫头找借口一点也不走心。他强硬地抱起了逃跑的阿福,一把将她按在了床榻之上,强健的身躯覆了上去,唇角含笑地看着她:“早生贵子当然硌人。”
他意有所指,阿福咽了咽口水,她知道更硌人的是什么了,隔着衣裳也能感到那东西的热度,烧得她脸都烫了。
熟读春。宫十八式的阿福立刻就想到了这样那样,含情脉脉地望着覆在她身上的男人,欲言又止。
燕王鼓励地看着她,新婚之夜,她会说什么动人的甜言蜜语呢?他微微有些紧张期待。
得到了燕王的眼神鼓励,阿福终于羞答答地说:“今晚不会叫我念经了罢?”
洞房花烛夜念经,莫不是傻子。燕王拒不承认自己当过好多回傻子,低头吻住了那张惹人怜爱的小嘴。
拉灯
……~(~o ̄▽ ̄)~o 。。。滚来滚去……o~(_△_o~) ~。。……~(~o ̄▽ ̄)~o 。。。滚来滚去……o~(_△_o~) ~。。
第94章
银瓶乍破水浆迸, 铁骑突出刀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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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嗓子有点痛, 眼睛也被眼泪糊住了,她睁大眼睛望着头顶上的帐子, 都看不清楚帐子上的花纹了。
当然身子才是最痛的, 说什么洞房花烛, 销魂蚀骨呢?都是骗子!
她这才知道以前燕王叫她念经都是为她好,是他怜惜她呢。
阿福觉得自己就像一颗被碾子碾过的黄豆,被压榨得只剩下豆渣了。她累得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
帐子外的龙凤红烛还在烧着, 烛光透过薄紅的帐子照进来,成了一团暖红,映得大红喜被之上的春/色越发绮丽。
燕王本来是很满意这不知道谁布置的床帐的, 帐子外的光落进来, 朦胧柔和得恰到好处,让他可以恣意欣赏小羊羔被吃掉时候的样子,但是现在,阿福身上被他肆虐出来的痕迹也清清楚楚地落在了他眼底。
“还疼吗?”燕王知道自己做得过了, 她还是第一次,他却贪婪地要了她两次,但若是时光重来, 他一定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
阿福鼓起了脸颊很不想理他,其前面也还是舒服的。她生气的是, 她明明没有力气了, 他还非要提着她酸软的腰又来了第二回 。
她这才这么累, 这么不舒服。
“偏殿里有浴池, 我抱你去泡一泡会舒服很多,”燕王自知理亏,特别低声下气地抚了抚阿福湿漉漉的头发。
嗓子疼不想说话,阿福点了点头,就被燕王用被子裹了起来,抱到了偏殿浴池。
伺候帝后大婚的是皇贵太妃身边的吴嬷嬷,因为帝后身边都没有靠得住的老人,皇贵太妃就把自己一向信重的吴嬷嬷指派了过来。燕王知道皇贵太妃不会害阿福,就默许了吴嬷嬷借调坤宁宫的事。
帝后入寝之后,吴嬷嬷和坤宁宫大姑姑翠眉并肩站着,就听里头传来一些含糊的动静。翠眉年轻脸皮薄,瞬间就红了脸,好像以前夫人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今晚上这样的动静啊?
吴嬷嬷伺候了皇贵太妃与先帝多年,自是十分了解这内帷之事,圣上正当盛年,龙精虎猛,皇后年纪生嫩,这头一回必是要吃些苦头的。然而隔着窗,听到里头模模糊糊的动静,吴嬷嬷还是免不了担心起来,皇后娘娘初次承宠,圣上这也闹得太过了。
等到了三更天,圣上终于叫水了,吴嬷嬷和翠眉忙带着人鱼贯而入。
吴嬷嬷先去喜床上收了元帕。虽然这件事由皇贵太妃娘娘来操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皇室血脉不容混淆,皇后娘娘的元帕还是要验的。
看见吴嬷嬷拿起来沾了血迹的元帕,放进了龙凤呈祥的镂金盒子里。翠眉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圣上还记得给皇后娘娘打个掩护。
吴嬷嬷看翠眉也跟了过来,只以为她是害羞,不敢去净室服侍,摇头道:“皇后娘娘初次承宠,必有不适,你更要仔细服侍才是。”她毕竟是皇贵太妃娘娘的人,更私密的事就不适合做了。
“谢嬷嬷指点,”翠眉见元帕过了关,放了心,忙转身去了偏殿净室。
净室里水汽氤氲,翠眉刚绕过屏风,就看见水雾里两个交叠的身影,她忙扭头就跑了出去,罢了罢了,她还是等着圣上和娘娘自己出来吧。
浸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香汤里,舒筋解乏的汤药泡得阿福浑身舒泰,香气又馥郁安神,阿福这才觉得身体重新属于自己了。燕王过来闹她的时候,她就有力气往旁边躲了。
“不许闹我了,”阿福抱着胸一脸防备,吃多了也会伤食,再来一次她就不要想下床了。
她的眼睛哭得像染了一层胭脂薄紅,被氤氲的水汽一熏,越发的水色盈盈,楚楚可欺。
燕王本来只是单纯的想服侍她沐浴,被她媚色的眼一望,结果又把她按在池壁上来了一回。
阿福后面直接昏睡了过去,连自己怎么躺回床上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一觉醒来,都已经天光大亮了。
“娘娘,您可要起了?”翠眉听到帐子里的动静,隔着帐子低声问道。
阿福动了动身子,就感觉腰间牵扯着一阵酸疼,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翠眉忙打开帐子扶住了她,“娘娘,您再歇一会儿罢?”
昨晚上圣上把皇后娘娘抱回来的时候娘娘已经累得昏睡了过去,她不敢多看,却也在把娘娘的衣裳递给圣上的时候,留意到娘娘身子上密布的痕迹。以前还在燕王府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娘娘的身子格外娇嫩,偶尔被圣上留下几个印子都要好几日才能消去。翠眉心疼地蹙了蹙眉,这回圣上闹得也太过了,那么多的痕迹要多久才能好啊。
“翠眉?”阿福这才惊喜地发现扶着她的人是翠眉。她身边服侍的人也不少了,带进宫的两个还是顾氏精心给她挑的人选,但是让她打从心底里就亲近信任的也只有一个翠眉。
“是奴婢,”翠眉也很高兴地笑了起来。她穿着粉色褙子,头戴云头金簪,脸上薄施脂粉,整个人显得精神喜庆。翠眉低声解释:“是圣上安排奴婢来服侍娘娘的。”
阿福就笑开了,“真好。”她心里甜滋滋的,她刚进宫什么都不熟悉,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最好不过了。
皇后大婚次日应着翟衣到慈宁宫向太后请安,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太后,也就不用早起去请安了,只需三日后去见一见皇贵太妃就好。
倒是坤宁宫里,等着叩拜皇后娘娘的后宫嫔妃已经坐了一上午了。
“娘娘不必着急,”翠眉往阿福鬓中插了一支九凤衔珠的分心,“圣上上朝之前就吩咐了奴婢不要叫人打搅娘娘歇息,若是娘娘不想见她们,也是可以的。”
“那怎么好,”阿福坐着也还是觉得腰痛,腿间更是酸软,她看着镜子里明艳端庄的自己,弯唇笑了笑,用一种大坏人的语调说道:“免得别人以为我刚进宫就给人下马威。”
既然她是立志要当个椒房专宠的妒后了,明面上就更要谦逊贤德,让人挑不出错来才好。
翠眉好笑地看着镜子里皇后娘娘生疏的冷笑,也不知道她是模仿的谁,走样得厉害,不冷也就罢了,反倒看得她很想大逆不道揉揉皇后娘娘白白嫩嫩的小脸蛋。
第95章
秋阳高爽, 午时过后,金灿灿的日光就从坤宁宫正殿敞开的棂花槅门倾斜而入, 映得满殿生辉。如此光明大盛,自然也就照得殿中各人脸上的微妙酸意纤毫毕现。皇后娘娘这个时候都还没有起床,怕是被圣上怜爱太过了。
随着等待的时间越久,这些依礼前来给皇后的请安的妃嫔们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等到见到皇后弱柳扶风似的被人扶着, 腰肢款摆而来, 她们心里就更复杂了,这简直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从前在燕王府沾不到圣上的边也就罢了, 入了宫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受宠。
想到那个邀宠不成反被踢, 还要被太监当着阖宫上下的面训斥的柳宝林,她们争宠的心就淡了八分,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谁也不想做那只杀鸡儆猴的鸡。可怜被当成刺客处理的柳宝林至今都还不能从床上下来呢。
皇后升座, 众妃需要叩迎。惠妃姿态恭谨,没有一开始就直视皇后容颜, 她垂着眼见皇后在宝座上坐下了, 忙先行跪了下去,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
在她身后, 孙嫔等人也齐刷刷跪了下来, 声音像排练过一样整齐。
阿福坐在椅子上环视一圈, 发现都是老熟人了,她略有些紧张地微微抿了抿唇,抬手道:“都起了吧,坐。”
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怀疑徐夫人和她的关系?
借着谢座的时机,惠妃才是抬头望了一眼皇后,就这一眼她就愣住了,这皇后竟然与薄命早逝的徐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与她一样愣住的人不少,毕竟当日的徐夫人可是燕王府后宅神话一般的人物,她在的时候牢牢霸住了圣上的宠爱,就连屹立后宅多年的白侧妃都不敌她失宠了,后来徐夫人生病,传出来圣上求娶长兴伯府小姐的消息,她们虽幸灾乐祸,却也同情过徐夫人失宠,哪知道这位传说中的苏小姐竟然与徐夫人长得这般相似,也不知她二人究竟有何联系?
至于徐夫人就是皇后这个猜测太过荒唐大胆,她们都没有敢往这个方向想。
阿福见下面的人都是一脸掩饰不住的震惊,她轻笑了一声,发问道:“怎么?我观诸位神情都有些惊异,是何故啊?”
她故意把声线压得沉一些,语调更拿捏一点,配合着脸上的娴雅端庄的微笑,可以说是十分的大家闺秀了,跟娇软的徐夫人一点都不像。
“臣妾只是惊讶娘娘之美世所罕见,”心无杂念的孙嫔第一个开口道。就算皇后娘娘真的是徐夫人又如何,只能说明圣上的一片情深似海,与她这种避世的小妃子有何干系呢。
在孙嫔之后,其他人才是接着孙嫔的理由,着把真正震惊的缘由含混过去了。
听了一箩筐别人赞她如何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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