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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僧你瞧我美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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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林被她拽着往殿里走,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跪着的小太监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
    “公主,我自己走就行。”快到殿门口了,明林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
    “哟哟哟,跟自己姐姐有什么不好意思啊。哎,我这两个月没见你,你好像又长高了,我都得仰着头才能对上你眼睛。”暖阳还是不松手,紧紧抓着他胳膊,朝着殿内喊,“母妃,快看这是谁家的小和尚!”
    “瞎叫什么呢!”柔妃的声音伴着她的人影一直出现在明林面前,她温柔的看着明林,不像暖阳那样上手去抓,只是招呼着人一起往屋里走。
    明林进了屋才发现,屋里还有李家大少奶奶。
    他刚朝着李邝的妻子吴氏施了礼,就被暖阳按着坐在了柔妃身边的座位上,拿银叉子叉了桃块给明林吃,“大舅母今天才带来的,是她回娘家去从果园子里现摘的,可甜了。”
    “昨天在将军府吃过了。”明林没说完,已经被迫被暖阳送进嘴里一块桃。
    他闭着嘴嚼桃子,瞪着眼看暖阳,听到对方问他,“比你在将军府吃的甜吧?”
    明林仔细的咂摸了一下,好像是更甜些,于是点了点头,就听见暖阳得意的说,“肯定甜啊,这可是本公主亲自切的。”
    “暖阳!别胡闹了,自己坐好去。”柔妃轻声的训斥了声,转而头疼的跟吴氏说,“就这个样子的,去哪里给她找夫婿。”
    “那就不找了!我就在宫里陪着母妃!”暖阳丝毫不觉得羞臊,搬了个绣凳坐在柔妃腿边撒娇,“母妃,我就在宫里不好么,我不想找夫婿。”
    柔妃揉着自己的额头,“当着你舅母还有弟弟的面,你装也装出几分矜持好么?”
    明林没想到自己一来就碰上这么一出,不用暖阳强行投喂就自觉的拿着叉子一口接一口的吃起桃来,竖着耳朵听他们说暖阳公主的婚事。
    “我这次来呀,就是跟娘娘转达我娘家人的心思,当年想亲上加亲,让我那侄儿尚了公主,可惜我侄儿福薄……公主心善,替我侄儿守了三年,我们娘家人没有不感恩戴德的,只是既然是自家人,更不能坑害了公主,三年的孝期也到了,还请娘娘给公主相看着再寻个驸马吧。”吴氏一边说着一边拿手帕按眼角。
    这事明林倒是知道的,公主齐笈礼之后就许给了吴氏的侄子吴文辉,听说那是个脾气样貌都顶好的,又和暖阳自小相识,结果下了定送了日子没多久,吴文辉跟友人出去游玩时遇上野兽,马受了惊把人给甩在地上,还踩了两脚,吴文辉当天就没了。暖阳公主不肯退婚,圣上又不舍得让她守一辈子寡,最后定下了亲事照旧,只是暖阳只能替吴文辉守三年,三年到了就要再找个驸马另行婚配。
    有次暖阳去兴隆寺见他,明林还替暖阳开解过,让她不要太执拗于已逝之人,结果暖阳不耐烦的跟他说:“小孩子懂什么啊,快看看我给你寻的这个木鸢,会飞的!”
    “舅母,你哭什么啊,哎呀,母妃都没哭,你哭什么……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是没有合适的人么……”暖阳最看不得别人哭,偏偏她大舅母就是个眼泪包,连大舅那种疆场上杀人不眨眼的硬汉看见她哭都急的想撞墙,她更没招架的能力了。
    暖阳正着急,忽然看见了一旁悠然吃着桃子的明林,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凉儿不是会算命么,来来来,快给我算算,我的驸马什么时候会出现?”
    “咳咳——”明林险些呛着,柔妃给他递了碗温茶让他喝水压压,又从自己衣襟上摘了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慢些。”
    这样亲切的举动,明林更觉得耳朵发烫了,看向暖阳,“我不会算命。”
    “你不是仙灵么?之前那些去找你批命的都说准,怎么,给我就不能批了?”暖阳一撇嘴,偷眼看着舅母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到明林身上,更加卖力的扯着明林要算命了。
    “小祖宗,你饶了我吧,我这耳朵被你嚷得嗡嗡响,能让我静静么?”柔妃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这几年她不喜欢寡居在公主府,大半时间都是来宫里陪她的,母女俩感情好,说话都比别的宫妃和子女要随意些。
    闹腾了半晌,吴氏告辞,柔妃感激的对着吴氏说,“暖阳的事劳嫂嫂挂心,有合适的人选你多帮我留意,我在这宫里就是个睁眼瞎,哪能知道谁好呢。”
    吴氏连连应了,又让柔妃好好调养身子,临走的时候又被暖阳塞了一手的礼物,除了给李玉锦的小玩意,还有个长方形的木盒子,“给小舅的,你可得亲手交给他!”
    “嗬!”李渊打开木盖子就被弹出来的小木球吓了一跳,那木球上沾着黄色的粉末,碰到李渊的肩膀上染黄了一团。
    萧钦在木球弹出来的时候就飞身向前,只是盒子离人的距离太短,还没等他出手,李渊已经被打中。看清不是什么暗器,萧钦长舒了一口气,又看看李渊的狼狈样子,憋不住笑了。
    “还笑,速度这么慢,真要是暗器,你主子死了十回八回了。”李渊气恼的把木盒往桌上一扔,这暖阳,越大越没正形了。
    萧钦去给李渊拿换洗衣服,李渊坐在椅子上看那机关木盒,看到木盒边上翘起来一小块白色的角,拽着拉出来,才发现是张小小的纸条,上边只写着三个字“醉仙楼”,也没写什么事,连时间都没说。
    他看了看天色,思量着她大概是晚膳不在宫里吃了,等到萧钦拿着干净衣服给他换上了,把那纸条随手用火折子给烧了,冲着萧钦说,“备车,去醉仙楼。”
    醉仙楼是京城数的着的酒楼,这里只有包厢不设大堂,招待的都是达官贵人。
    李渊进门赏了掌柜几块碎银子,“暖阳公主在哪儿?”
    掌柜的接了银子堆着笑谢赏,指派了一个小二领路,“二楼天霖房。”
    李渊随着小二上楼,果然在门口看见暖阳的侍卫,他吩咐萧钦在门外守着,自己推门进了屋。一进屋就看见了一桌的饭菜,暖阳独自坐在靠窗的软凳上,坐也不好好坐,屈膝跪着,脱了鞋的一双脚坐在身子下边摇晃。
    李渊把门关上,走到她旁边坐下,带着几分宠爱又无奈的问她,“这是谁又惹我们长公主生气了?”
    暖阳在他来之前已经喝了小半壶酒了,这会儿酒意已经上了头,听见声音看过去,怒目圆睁的指着李渊,“大胆李承远!见了本宫为何不跪!”
    李渊不和她计较,半跪下去草草的行了个跪礼,“草民李渊,拜见长公主殿下。”
    “嘿嘿嘿……算你小子识相。”暖阳给李渊倒了杯酒,“心气不顺,你陪我喝会儿酒吧。”
    李渊坐下,把她刚刚倒得那杯酒一饮而尽,“怎么回事,说来听听,谁惹你了我替你报仇。”
    暖阳嘴嘟起来,酒杯往桌子上一砸,“都惹我了!他们一个个的都催我成亲!我,我不是成过了么!怎么还不满意!”
    李渊心里一酸,却只能带着笑,“柔妃娘娘念你了?”
    “哼!你也不是好人,你也催我!”暖阳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高兴了换了个坐姿,把脚直接搭在李渊腿上,“小舅舅,给我穿鞋!”
    李渊弯腰从地上捡起横七竖八的鞋子,握着暖阳的脚踝,帮她把鞋子穿上,“我没催你啊,你喜欢怎么过就怎么过,之前你要跟吴文辉的牌位拜堂,我不是也帮你跟大将军求情了么?”
    “哼!”暖阳自觉的把穿了鞋的脚收回去,又把另一只脚搭在他腿上让他穿,“哼!”
    “哼哼哼,就知道哼哼,快成猪了。”李渊两只鞋都给她穿好了,把人扶正了,“晚上回公主府么?”
    暖阳斜晲他一眼,“凉儿进宫了,是不是你安排的?”
    “嗯……”李渊敷衍了一句,“你们母子团圆、姐弟团圆,高兴么?”
    “高兴,怎么不高兴。”暖阳端端正正的坐好,像是跟夫子回答问题似的,“母妃最近夜里睡不踏实,凉儿就教她吐纳调息的打坐法子,我走的时候两个人聊的投机着呢,我看凉儿那样,恨不得让母妃跟他一起回兴隆寺皈依佛门哈哈哈。”
    李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暖阳忽然拿筷子一敲菜碟,“不然我也当姑子去!这样看谁还逼我成亲!”
    李渊对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侄女”一直怀着比较复杂的感情,他喊李斯忱父亲,也把将军府的一家都当成自己的亲人,可是对着李玉锦那个小侄女他能疼爱宠溺,对着只比自己小一岁的暖阳……他还记得八岁进将军府的时候,李斯忱怕他身份暴露,不让他过多跟人见面,每天都把他拘在小院子里,请各种老师教他文武,还让萧钦给他当玩伴。
    后头有一天,他正在桌前临大字,忽然听见窗边有声音,回头一看就发现大开的窗子前露出来半个人身子,小姑娘长得可爱,可性子却很骄纵,仰着下巴质问他,“你就是我那个新来的小舅舅?”
    “小舅舅,我头疼,我想回府了。”暖阳的声音拉回了李渊的思绪,他应了一声,叫来门口守着的侍卫,“公主贴身服侍的丫鬟呢?”
    侍卫沉声答,“被公主赶回府里去了。”
    李渊小声的责骂了句,“真胡闹。”也不知道骂的是暖阳还是侍卫。
    “我不想回公主府,我要去将军府找玉锦玩。”暖阳忽然十分清醒似的说了这么一句,下一刻又打断自己的话,“不对,去将军府又要被大舅母念,还是回公主府吧。”
    李渊也不计较她的自言自语了,不能让侍卫扶着,他拿来锥帽给暖阳戴上,揽着她走的飞快的进了外头自己的马车,好在暖阳喝醉了最多是话多点,没有疯闹,这一路也就走的很平稳。
    李渊坐在车里撑着脑袋看醉态横生的暖阳,“你想找个什么样的驸马?”
    暖阳有问必答,思考了片刻,指着李渊的脸,“像小舅舅这么好看的。”
    “呵。”李渊笑出来,“眼光倒是不错。”
    暖阳顺着座位一路挪到了李渊身旁,张开双臂冲李渊嘟囔,“小舅舅,抱抱!”
    “……”
    这要是李玉锦这么伸手,他肯定一把就把人扛到肩上了,可是暖阳这么个大姑娘了,哪能随便抱。李渊板起脸来,让暖阳坐正,“别胡闹。”
    暖阳嘴一撇就落起泪来,哭的那德性和李玉锦像了个十足十,哭的李渊心一软,真就从她伸着的胳膊下方伸过手去把人抱进了怀里。
    暖阳手臂揽着李渊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前,眼泪止住了,呼吸也平稳了很多,像是要睡着了,直到马车快要靠近公主府的时候,她又醒了过来,闷闷的问他,“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嫁给吴文辉么?”
    “嗯?”
    “有一年我去赏花灯,路上碰见他了,他站在桥上,桥上有灯,但是照不清楚脸,他站在那里,侧面特别像你。”
    李渊到庄子的时候白怡已经打算洗漱睡下了,听人禀报说公子到了只好又换了身衣服去见他。这次他自觉了许多,没跑到她屋里,而是坐在会客厅堂等。
    “公子有急事让下人来说一声就是,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夜深路不好走。”白怡本意是想提醒李渊不要大晚上的来找他,谁知道李渊听了这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路是不好走,我晚上不回去了,在这边住下好了。”
    “……”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么!
    “说笑呢。”李渊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头,从袖子里捞出来串佛珠,扔到白怡怀里,“明林让交给你的,他在宫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挂记他。”
    白怡接过佛珠,那珠子散着一股檀香味,让人闻着就觉得心静,“多谢。”
    “你和明林的关系还不错?”李渊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白怡心里一惊,昨天她半宿没睡,今天又思量了一天,已经做了决定要嫁给李渊了,听他这么问,还以为他觉得自己和明林有私情,正琢磨着怎么解释,李渊却又问她,“你早知道他的身份吧?”
    好像并不在意两人关系好不好。
    “是。”白怡挑着好答的答了。
    “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你不恨他么?”李渊问白怡,就像去问另一个自己。
    “我为什么要恨他?”白怡这次没仔细思考,只是诧异的看着李渊,想不清楚他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么奇怪的问题。
    “他的父亲,杀了你全家,你怎么会不恨?”李渊死里逃生的时候还是个婴孩,可即便这样他都恨不得替他惨死的一家人手刃皇帝,然后把当年他家人受到的伤害都还给皇帝,白怡家里遭难时她都那么大了,怎么可能不恨呢。
    “谁说我不恨。”白怡冷冷的开口,“我恨冤枉我父亲的奸臣,更恨不辨是非的圣上,可那跟明林有什么关系?”
    李渊要说服自己似的,只强调那一句,“他是你仇人的儿子。”
    “可明林没杀我爹,更没害过我。”白怡反驳他,“除了亲人以外,明林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虽然他们只是一起呆了几天,虽然明林也没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可她小时候能死里逃生,林姨死后没有孤苦无依,这些都和明林有关,她在心底已经把明林化作亲人的一类里。
    “最好的人么?”李渊若有所思的站起来要离开,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转佛珠的白怡,“这段日子我不能过来,你在庄子里好好呆着,不要出去。”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可白怡却敏感的觉察出一股杀意。
    京城,这是又要变天了吧?

  ☆、八章 (1)

第八章京郊私会
    在宫里睡的第一夜,明林感觉自己像是什么稀罕摆件似的供人参观,不说那些低着头偷偷瞄他的宫女太监,就连几个年纪小的皇子都跑来他的居所看这位从没见过的皇兄,然后被慌张找来的乳母给抱回去。
    明林侧躺在床上,手握成拳撑在脸下,在长欣宫用了晚膳,还教柔妃娘娘怎样调息,一直到柔妃娘娘困乏了才离开。
    其实明林也困了,但是情绪上有些兴奋,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睡不着。他想和人聊聊天,聊聊暖阳公主和柔妃娘娘,要是白怡在这里就好了,她见过她们,说不定比自己知道的还多。
    可惜白怡不在,他又不能找个小太监小宫女过来,叫来了光磕头就得磕一晚上。
    “暗七。”明林想起来自己还要两个“影子”,一时兴起喊了一声。
    “主子。”几乎他声音刚落,暗七就出现在他面前。
    明林没想到暗卫在这皇城里居然也能这么随意行走,惊奇的问,“暗八呢?你们一直在宫里么?”
    暗七自得的笑了笑,“暗八在外头守着呢,主子放心,十七暗影的名头不是白叫的,除了圣上呆的地方侍卫太多不容易接近,您去哪儿我们都跟着呢。”
    “喔。”明林面上的赞叹极大的鼓舞了暗七,“其实这宫里我一个人守着您也是够够的,您要是有需要跑腿的活儿就让暗八去。”
    “咦?”明林一听,似乎真的考虑了一下,“那你叫暗八来一下好么?”
    “得令!”暗七幸灾乐祸的去把刚才抢了他七连环的暗八给换进屋,想着大晚上的暗八还要到处跑就高兴的不行。
    暗八不明就里的进了屋,看见明林正坐在灯下拿着笔对着纸发呆,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他一眼,指着门前的杌子让他先坐,自己要写封信让他送出去。
    暗八也不和他拘礼,拿着从暗七那里抢来的七连环坐下研究,这七连环是暗七自己做的,平时看暗七一甩手就给分开七个圈,一合手又变成了一个大环,可到他这里怎么拆都拆不开,气的他想直接用内力给它震碎了。
    就在那乒乒乓乓的拆环声中,明林这封咬着笔杆写了小半个时辰的信终于写完了。他有许多话想跟白怡说,还想问她知不知道柔妃和暖阳的喜好,可是那么多话最后他一笔都没写。
    暗八把七连环塞进怀里去拿信的时候真的无心偷看的,只是明林完全不避人,收信纸的动作大的很,让他不想看见都难。
    当然,最主要的是那封信的内容也太简单了,就仨字:“你好吗?”
    暗八对将军府在京郊的几处庄子都很熟,他记得暗六说过白小姐住的是渊少爷之前住的庄子,门儿清的摸出了宫,借了匹马朝着庄子赶去。虽说他觉得大晚上的用暗影跑老远去就为了传个“你好吗”这种无关痛痒的屁话实在浪费,可这是主子的吩咐,他必须要遵守。
    他觉得,大晚上传信这种烂主意,多半是暗七那家伙想的,再联想到之前暗七的冷笑……暗八把怀里的七连环捞出来,那是暗七花了半个月用木头雕的,光打磨就用了五天。现在,他掌心一用力,七个圆环震的粉碎,手一扬木屑随风飘散。
    白怡的房门忽然被敲响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李渊去而复返了,那人不会真打算住在庄子里吧,就算住下,自己找个房间就是了,找她干嘛?
    敲门声只响了一次,待白怡披好了外衫往外走,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空荡荡的根本没人。她觉得奇怪,关了房门往回走,赫然发现床前居然站着个一身黑衣的人。
    “姑娘别慌。”暗八朝她走近了两步。
    因为已经见过几次面了,白怡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明林身边的暗卫,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提着一颗心着急的问,“明林出事了?”
    “主子没事。”暗八把那封信掏出来放在桌上,“就是让我给你捎封信。姑娘看看吧,要是需要回信就现在写,我给带回去。”
    白怡没想到明林会给自己写信,有些新奇的拿过那信,又看了一眼背着手站在窗边背对她的暗八,轻声的询问,“壮士来我这儿,李公子知道么?还有外面的仆人……”
    “姑娘不必担心,没人知道,你快着点儿写信吧,你外间服侍的丫鬟我用了迷香,很快就会清醒了。”暗八解释并催促道。
    白怡抿唇,这哪里是不必担心,这要担心死了好么!李渊还说这庄子安全,现在丫鬟被迷晕了,房间里进了人,外头的侍卫却什么都不知道!
    没心情去考虑李渊这里的守防多么薄弱,她点了一只烛灯让光更亮些,打开了那个连封口都没封口的信,对着信上的内容反复看了许多遍。
    暗八骑马骑的脖子有些酸,活动筋骨的时候回头看了下,只看见白怡两手托腮的盯着信纸。
    就仨字,有啥好看的?
    这姑娘是不是不识字呀?
    就在暗八要忍不住上前告诉她那三个字念什么的时候,白怡抬腕拿了支笔,砚台里墨不多,她一边研墨一边写,抬头就是两个字:“都好。”
    暗八觉得这废话一样的回复足够交差了,谁知白怡沾了浓浓的墨汁挥挥洒洒的写了整整两页纸。他这次没偷看,不,他从来都不会偷看别人的信件,之前只是不小心瞄到了而已。
    等他带着这两页纸回到宫里时,明林屋里已经熄了灯。暗七正坐在树顶上百无聊赖的嚼树叶,暗八落在他身边坐下,笑话他,“你是鸟么,为什么要吃草?”
    暗七鄙视的把树叶吐掉,“鸟才不吃草呢。你怎么不去主子那里回话?”
    暗八下巴朝着明林的房间扬了扬,“那不是歇了么。”
    “你傻呀。”暗七捶了暗八肩膀一拳,“一小姑娘,还是一漂亮小姑娘,大半夜给你写信,搁你你睡的着?”
    暗八沉默良久,“主子是和尚啊。”
    暗七笑起来,“这样,一个月的工钱,赌不赌?”
    暗八脚尖一点,朝着明林屋里去了,等看清床上坐着的人目光清明的眼睛时,一阵肉疼。
    这个月要喝西北风去了。

  ☆、八章 (2)

白怡的信里写了许多她知道的宫中贵人的喜好,比如皇后喜爱荷花,陈贵妃喜欢金钗,跟柔妃关系最好的和妃喜欢吃杏仁茶。明明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小时候熟记的那些事情就像刻在脑海里一样,不去想的时候就藏着,一想就全都想起来了。
    其实倚着圣上说的让明林在宫里住不过三日,法事是在五皇子头七的时候做的,做完了,明林也就要跟着师父走了。
    所以白怡列的那些个贵人,他可能见都见不到面。
    但他还是高兴,他明明都没说,可白怡却知道他心里担忧的是什么。明林把白怡写的都记到了心里,不想留着纸条多生是非,把信放在烛台上给烧了。
    火苗跃动着吞噬了纸张,快烧到头的时候明林又后悔了,用手硬是把火给按灭了,然后把被火烧的生疼的手指放在嘴边“呼呼”的吹气,另一只手则去弹那残留的信纸一角,黑色的边缘弹掉后,有些泛黄的纸上还有白怡写的“都好”二字。
    他抽了个信封,把这残余的一角小心的装进去,撑开信封确认已经装好了,这才倒持着烛台在信封口上滴蜡密封。
    这可是他收到的第一封信,回头放到寺里他的那个箱子里,好好留着。
    那封信里白怡说了好多细碎的事,可有一句她宽慰明林的话却是最准确的,“宫里的人都信佛,对着你肯定会客气的。”
    翌日清晨,有皇后身边的内侍来传明林去永宁宫,说是皇后请人过去说话。
    明林其实更想去长欣宫找柔妃娘娘礼佛,可是皇后的话他不好不听,不然等他走了柔妃肯定要受牵连,只好换了身新的僧衣跟着那内侍去拜见皇后。
    出乎他的意料,永宁宫里来了许多娘娘,连柔妃都坐在那儿冲他安抚的笑。
    他向皇后施了礼,又看了一眼柔妃,然后才在皇后赐的座上坐下。
    “哟,这就是仙灵啊,看着可真有精气神。”坐在柔妃下手的一位看上去有些年老的妃子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皇后点头,“和妃说的是,看着是个好孩子,赏。”她一扬手,身后的宫女捧着个托盘走到他面前,是几盒上好的檀香,“身外物估计你不稀罕,头一回见也不知道送你些什么好,回头我让人去兴隆寺再捐些香火。”
    明林替寺院向皇后道了谢,只听得和妃又笑起来,“皇后可是贵人多忘事,这哪是头回见啊,这仙灵出生的时候咱们不是一起去给柔妃贺的喜嘛,我记得那天是江龙王的生辰,就是咱们仙灵出世的那会儿,漫天的红光啊,天都发紫了,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好看的景色。”
    皇后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是啊,咱们仙灵和江龙王一天的生辰,命里带着吉相,佑国佑民。”
    “哼,可真是带着吉相,这仙灵早不下山、晚不下山,这一下山就赶上了安城地动,估计呀,是仙灵身上带着仙气,人世间消受不起。”坐在偏角的丽贵人冷嘲热讽了一番,她是陈贵妃的堂妹,也是五皇子的姨母,因为自己没能生养个皇子,一直跟随着陈贵妃,如今五皇子死于非命,陈贵妃伤心过度在宫里休养,她对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六皇子满怀敌意,说话是直白的不客气。
    “是赶巧了。”和妃一抚掌,“老三这不是负责安城赈灾的事嘛,我听他讲呀,这安城百姓没有不夸仙灵的,说是地动发生不到一天,仙灵就赶到了安城为亡灵超度,为生者祈福,满城百姓都知道有仙灵守着安城,这大家伙才心里有底,不然那些灾民说不定就要出乱子的。”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锋,言语中心的明林却是半句都没放在心里去,他就定定的坐着,不附和也不反驳,好像他们说的那个仙灵并不是他一样。
    柔妃欣慰的冲他点点头,喝了口茶便收回了目光,直到皇后说累了众人这才散了。和妃快走了两步跟在柔妃身边,亲切的和要跟着柔妃回长欣宫的明林说话,“昨个儿见着你父皇了吧?圣上最近啊为了赈灾的事成天操劳,你有空见着了也要提醒你父皇多注意身体。”
    不止是安城一处地动,好几座城都发生了灾害,北方大旱滴雨不落,南方却是大坝被冲毁淹了沿岸的居所。举国上下四处有流离失所的灾民,皇帝派了十几位钦差大臣去赈灾,就怕灾民发起暴。乱。
    明林想想昨日见到的圣上,跟他没说几句话,多是在和大将军商量派兵的事。他对着刚才好几次维护自己的和妃,只简单的答了句,“圣上心怀天下,自然日理万机。”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还没走出永宁宫的大殿,身后的嫔妃们听得一清二楚。
    和妃笑着夸了几句圣上的勤政,又问起来三皇子的事,“我也好多天没见老三了,你可看见他了,哎成天的到处跑,就没个闲停。”
    明林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刚才这位娘娘还说三皇子跟她讲了自己在安城替百姓祈福的事情,怎么这会儿又说好多天没见三皇子了。可能是这位娘娘的面容太慈祥,而且白怡说过她是柔妃的好友,明林对她也更客气些。
    想了想那天在岸上看见的那浩大的车马阵势,还有李渊给他指三皇子马车时看到的一个略有些胖的男人的身影,就是那个人指挥着李渊在安城安置灾民的。明林回道,“三皇子宅心仁厚,想必是为了灾民奔波劳碌,这才没能来您面前尽孝。”
    “哈哈哈,他就是个跑腿的命……”出了永宁宫的大门,后面他们的对话宫妃们就听不到了。
    或许是太想知道仙灵出了殿门还有什么“高论”,宫人们四处打听谈论,结果还不到一天的工夫,从后宫到朝堂,全都在传着仙灵的话了。
    关于圣上的倒还正常,只说圣上是真龙天子,受命于天,心怀天下,日理万机。
    关于三皇子的却是有些邪乎了。
    最初传出去的版本是“三皇子宅心仁厚,为了灾民奔波劳碌,寝食不休。”
    再接着又有了“三皇子宅心仁厚,爱护万民,品德高洁,为了赈灾事宜三过家门而不入,有古代圣贤风范。”
    然后越传越多,到最后已经成了“三皇子仁心仁德,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
    听暗八回复这些传言的时候,明林满是不可思议,这都哪跟哪儿啊,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话?又想到李渊暗示的几次在替三皇子做事,他猜这可能就是李渊说的让自己帮忙。
    明林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被传成了这样,想去找柔妃解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刚出门就被传旨的太监给追上,说是圣上召见。
    站在御书房,没被赐座的明林站的笔直,对上圣上那不辨情绪的眼睛,不知道圣上召自己来做什么。
    良久,没能从明林脸上看出一丝心虚的圣上有些不满,声音有些低哑,“宫里的传言你听说了么?”
    “听说了。”明林老实的回答。
    “哦?这么说起来,还真是有这么回事了?你给三皇子批命了?算出来他就是下一任储君?”圣上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威慑,像是能看破所有人的谎话。
    “回皇上。”明林也学着圣上那样蹙了蹙眉,“我连三皇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圣上一哑,然后禁不住笑了起来,还没听人这么回过他的话,这老六去寺里当和尚当的脑子一根筋了吧,他笑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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