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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媛-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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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能更卑鄙一点,接着以谢雨离来威胁南宫醉墨来获取药。
至于谢良媛,她的身子经历损耗,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件事,他准备暂时瞒着她。
思虑一定,困倦袭来,兰天赐仰头靠在贵妃椅背上,阖上双眼,两人就这样相伴入睡。
西凌皇城连下了三天雪后,天空放晴,冰雪渐融,化成水珠,倒越发让人感到寒冰刺骨。
寒冷却挡不住西凌女子的爱美之心,从正式开业到现不到一个月时间,郦海瑶已经将各种美妆的产品,提了两次的价格。
只因为,供来应求,只好是价高者得。
刘氏的“美媛”养生馆也开了近十天,生意虽无法与一墙之隔的丽人妆相比,但因为钟亚芙的投入,所卖的美颜品走了高价格的路线,一天虽然接待的女商不多,但所赚的银子并不比丽人妆少。
辰时,刘氏在两丫鬟的搀扶中下了轿,刚要步进美媛养生馆,便看到郦海瑶一手插腰,一手扶着肚子,从丽人妆里步出,左右挽她的是西凌的贵女古雪曼和白若云。
古雪曼是工部侍郎的女儿,待嫁之身,未婚夫是年轻有为的白少将军,为了及早融入西凌权贵的圈子,刘氏的养生馆她也是常客。
白若云是古雪曼未来的小姑,两个年纪相当,所以,闲暇时,常常携手到养生馆泡个澡,按摩、美容、养肌。
两人都是精明之人,因为知道刘氏与郦海瑶之间的暗战,所以,既使对丽人妆很感兴趣,也极少亲自来丽人妆,多数是差谴丫鬟婆子前来购买。
可今日不同,今日是冬至,午后,西凌的珈兰寺会有一场隆重的法事活动,届时,西凌权贵云集,女人天生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表现出最美好的一面,既使这是一场法事。
所以,她们一早就来享受丽人妆妆娘的服务,让自己的妆容显得更美。
郦海瑶见是她们,亲自为她们服务,不过是一盏茶时,便化出惊人的效果,让她们喜不自禁,离开时,郦海瑶亲自相送,两人看郦海瑶已明显显出孕身,便热心相挽,谁想到,一出店门,就遇到刘芝,这,让她们感到有些尴尬,毕竟年轻,又不够圆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去打招呼。
其实,这抬举郦海瑶的生意,也没什么,主要两人去养生馆时,仿似急于撇清她们坚决站在刘氏一边,常常在言辞中故意表现出对丽人妆的不屑。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提着裙裙下楼,一看到刘氏,先是“咦”了一声,满脸吃惊,几步走到刘氏面前,哗地一声嚷开,“二夫人,差点都认不出您了。”
刘氏微微一笑,“蔡夫人,许久不见了。”
蔡夫人是谢府三夫人蔡金玉的大嫂,她来过谢府几次,两人也有数面之缘。
蔡夫人上下把刘氏看了个遍,她是心直口快之人,忍不住赞道:“二夫人,您真的象脱胎换骨,看来,我一定得到您的养生馆护理护理,您瞧你的皮肤,光滑水润,这种天气,也不见干裂,不象我,若洗了脸上这层粉,简直是不能见人。”
刘氏抚了一下脸,视线扫过养生馆前琉璃镶顶,华美的雕栏飞檐,中间太后亲赐的牌匾,笑颜端庄秀丽,眸光清明:“没办法,我的皮肤不能触碰脂粉,只好从内到外地调养,好在有钟郡主的帮忙,方把以前显得晦暗的肌肤调理过来。”
白若云马上接过话题,“是的,还有那药浴,每次做完,全身轻松,好象把人体内所有的脏东西都排出似的,我以前,脸上还有些淡斑,如今全没了。”
郦海瑶这一阵忙得脚不沾地,极少与刘氏会面,这会一瞧,也暗暗心惊。
先别论刘氏的肌肤,就光从神彩上看,也象变了一个人。
她脸上并没有上粉,但眉毛和眼角还是稍稍用线笔勾勒了一下,衬出眼角微微向上飞起,添了几分风情和妩媚。
身体明显见丰腴,且纤侬合适,装扮更是华丽繁复,那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倒生生把她给压制了下去。
蔡夫人欣喜:“那赶紧,帮我也调理调理。”
刘氏矜持一笑:“都是一家人,蔡夫人若来捧场,刘芝一定会给你打个折扣。”
蔡夫人连连颔首,喜道:“哎呀,那就太感激刘大当家。”
刘氏嘴角微微抿了一下,养生馆一般早上是没什么生意,所以,开店较迟,她今日提前来,就是专门堵蔡夫人的。
五天前,她收到女儿谢良媛的平安书,在信中,谢良媛告诉她,冬至将近,按往年的规距,谢家会去珈兰诗听法会,接受法会祈福。
趁着西凌的权贵都在场,捕捉郦海瑶的网也是时候收了。
谢良媛让刘氏在法会前,先设法找机会宣传一下“美媛养生馆”的功用,届时,丽人妆一倒,她们养和馆就会顺其自然全部接收郦海瑶辛辛苦苦积下的客户。
刘氏也知道,养生馆之所以生意火爆,很多程度上是依靠谢良媛将嫁入皇家这个声名,吸引了西凌皇城半数以上的贵妇,真正的消费群体女商,还没有感受到养生馆的功用。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做生意,想长长久久,最终靠的是实力和名声。
钟亚芙提供的那些养颜品,及沈千染提供的那些排毒药浴的效果确实显著,她用了后,肌肤变得明亮,暗纹消失。
但她自己知道效果好并没有用,而是要通过别人的宣传达到效果。
所以,她把目标放在蔡夫人身上。
谢家的玉器店关了,赝玉之事,让玉饰在西凌的销量受到重创,黄金首饰开始受到青睐,倒是便宜了蔡家的金铺,生意火爆得很。
蔡家的人都是喜好面子,赚了银子,这一阵到处活动,结交权贵,所以,她要借用蔡夫人的嘴巴来宣传一下养生馆的美容效果。
与蔡氏打完招呼,刘氏却没有马上进店铺,而是站在轿前,双手矜持地交叠于腹下,脸上笑意盈盈望着郦海瑶。
郦海瑶自然明白何义,心田处仿似有一道岩浆沿着她全身的血脉缓缓流走,银牙恨咬,不得不缓缓上前,微微施了一礼,软声道:“姐姐,海瑶给您请安了。”她的声音婉转服贴,但颤动的双睫下却有着怨毒的恨意流溢。
如今住在谢府渡过的每一个时辰,皆成了她最煎心的痛苦。
尤其是,谢晋成下朝,见完谢老夫人后,就去陪刘氏说上半个时辰的话,就算刘氏不在,他也会在她的苑子里坐上半个时辰。可始终,没有到她房里一趟。
若是以前,她必定会千方百计,甚至不惜用媚药,让他上勾,可现在,容颜已被揭穿,她再无法平平静静地做出那种狐媚之恣去引诱他。
白天还好,一忙时间就过了,可到了夜里,她就耐不住那种撕心揪肺的感觉。
对于刘氏开养生馆,她只想嗤笑一句。
她焉不知养生馆现在正在抢她的客源,可她不怕,西凌皇城权贵多,很多人巴着刘氏。
但到了地方的郡县,谁会没事跑那养生馆去泡黑乎乎的药,又费银子,又不能立杆见影。
而她丽人坊则不同,不过刚开业没多久,居然卖断货,不能不以提价的方式限购。
现在,她已要在三十七个地方设了分号,并购下十家的作坊,开始大规模生产化妆膏。如果顺利的话,明年春季就会开始有收入。
虽然与原先计划三年再发展到三十几家分号显得步伐迈太快,但她控制不了自已。
人在绝地,四面楚歌时,反而激起人性骨血中最深的执着,所以,她发誓,一定要在生意场上,和刘氏争个高下。
届时,她一定会千方百计激着刘氏也在她分号边开办美媛养生馆。
到时候,看谁笑到最后。
刘氏脸上笑意不减,眼角流出的却只有冷漠和疏离,“不必多礼,这天冷,又是下雪,你怀着身孕,务必要小心些,送客这些事,还是交给店里的伙计为好。”
“是,姐姐。”
古雪曼和白若云脸上一热,急忙告辞离开。
刘氏扫了一下郦海瑶微鼓起的小腹,秀眸微沉,“妹妹如今是谢家的人,本来,应该随母亲一起去听法会,只是妹妹身怀有孕,只怕那人太多……。”
郦海瑶眼中浮上了一层薄薄怒色,马上截口:“不碍事,姐姐放心,妹妹会小心谨慎。”本就没兴趣去赴什么法会,现在,她偏要去,让所有人看看,她怀了谢晋成的骨肉。
“妹妹喜欢就好。”刘氏淡淡一笑,那不咸不淡的口吻,已是十足的当家祖母的样子。
目的达到,刘氏与刚从丽人妆的几个客人礼貌的颔首后,步进了养生馆。
郝海菁已在二楼等候,见她来了,迎了上去,脸上透着兴奋,“二夫人,您今日的衣裙已绣制出来,这一次,会让您把那郦海瑶生生压制成通房丫头。”
第99章 先下手为强
美媛养生馆二楼贵宾房,内设四张软榻,中间搁着六尺长,三尺宽,及膝高的茶几,上放各种果盘及一盅养生汤。
在茶几下的抽屉里,搁着一些西凌女子拿来打发时间的小游戏或是一些民间爱情故事的手抄本。
宾客来时,既可享受推拿、针炙排毒,亦可泡药澡滋润肌肤。就算什么也不做,也可以享受养生馆特供的排毒养颜粥,相熟的人在厢房里说说话,玩玩游戏,或是看看在外面书社极难寻的手抄本故事,过一个美妙的休闲下午。
此时,厢房内焚烧着一种来自外番的异香,这种香偶尔闻一些,可让人双靥生辉,眉眼生色,是郝海菁去外番采购一些民族服饰时,当地土著所赠,说是妇人三五天燃一香,可催发情欲,在床第间更显奔放。
钟亚芙知道这种香其实就是媚香,只是成份相对轻,一般是外番的大户人家买来增加情趣用的。初时,她很排斥,但抵不过郝海菁的怂恿,用了两三次后,果然在行欢时,女子体内易生律,添了些许的畅快。
所以,每回来了,看到郝海菁燃异香,不再阻止。
刘氏闻着扑鼻而来的异香,脸色一红,嗔道:“把香捻了。”
郝海菁哪里肯依,一把将她拉了进厢房,指着半趴在贵妃椅上的钟亚芙,邪笑道:“殿下都不嫌弃,说是用得极好,你害什么羞,又不是黄花闺女。”
钟亚芙闻言,低低笑开,转首,瞧了一眼,“海菁,你还真别说,她如今跟黄花闺女还真没区别,只要换个发髻,谁敢说她已是三十妇人?”
钟亚芙是一语双关,明是说刘氏如今容貌变得年轻,实则说她与谢晋成的关系成了茶友。
刘氏生性毕竟腼腆,闻言,也不知如何回应,脸上热辣得厉害。
在以往,打死她也不相信,原来杨夫人还有这一面。
郝海菁这一阵刚从外番回来,听了此话极为吃惊,“怎么,你还没原谅你男人?”
郝海菁合离后,日子虽然过得顺风顺水,可她与钟亚芙一样,建议刘氏放下过往,和谢晋成好好过日子。
只不过,钟亚芙想法是,刘芝是自幼受儒家思想教诲,她要合离,首当其冲的就是谢刘两个家族的反对,就算是谢老夫人,嘴里说得再温婉,但心底肯定希望刘氏能给他儿子一个机会。
且,在很多人心理会认为,谢晋成不过是孤身在外,纳了一个妾罢了,又不曾做出宠妾灭妻之事。所以,两人合离,恐怕更多的人心会向着谢晋成。
加上刘氏对谢晋成感到失望,却并非情尽,而谢晋成又有反悔之心,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如果真要合离,将来刘氏再寻他嫁,恐怕以她是谢良媛母亲的身份,在西凌,无人敢问津,就如她钟亚芙,当年何偿不是意难平,可最后,还是原谅了杨邹琦。
郝海菁能恣意过的日子,她们这种身份的未必适合。
就算是刘氏愿独自终老一生,可细想想,又有什么意思,漫漫长夜的孤寂,谁来陪她渡过?
郝海菁的想法则是,除非男人差得令人发指,否则,千万不能便宜了郦海瑶,让她有扶正的机会。
就算再难忍,也得先忍着,等那郦海瑶反孩子生下时,名目张胆地夺其之子。
刘氏没接话,她心里其实有主意,与谢晋成之间,还不到合离的地步,毕竟合离并不是两个人的事,真有风吹草动,恐怕她父亲第一个就会站出来反对,而她,也极舍不得谢老夫人,不希望让老人晚年还遇到这种添堵的事。
但如此轻易的原谅,她心里极难接受,尤其是想到自己十多年的青春守候,换来男人带着妾氏回归,心里凉飕飕,空荡荡,无从安放。
郝海菁见刘氏不吭声,也不追问,走到一旁的案桌上,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后,一件浅紫的的锦袍露了出来。
裙子未展开,刘氏已然惊叹出声。
要知道女子的衣裙在春秋季时,最能体现出美感,到了冬季,天寒地冷,人显得极为臃肿,因此,穿什么都少了几分妩媚,可这一件不同。
郝海菁居然用锦缎和轻纱相结合,缝制出超大的裙摆,腰身则用一条两掌宽的腰带,束出纤细的腰身。
“这款式,在西凌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穿。”郝海清洋洋得意,“我这一趟去外番,收获颇丰,除了进了一批不错的毛皮外,还看到一群碧眼的女子,她们身上所着的给了我灵感,我相信,今日你要是穿到法会上,一定最受瞩目。”
“试穿一下,让我瞧瞧。”钟亚芙慢慢支起身,单手托颐,一脸兴致地道:“好看的话,帮我赶一件大红色,过几天我送给太后娘娘。”
过几日是沈千染的生辰,她礼物虽已备妥,但总觉得不甚满意,瞧这件衣服倒是不错。
郦海瑶被刘氏几句话弄得心情灰暗,再无兴趣亲自上阵,为顾客化妆,进了大堂后,既使看到所有的妆台都坐满了人,还有十几个在那里排着队,心里亦堵得慌。
招来大堂伙计,吩咐她需要注意的事情后,提着裙裾上了二楼。
二楼的厢房式的,专门给贵女贵妇享受,初时只隔了六间出来,后来,生意愈来愈红火,郦海瑶便将空间弄小,六间成了十二间。
今天日子特殊,间间爆满,楼道的椅子上还坐了十几个仕家的小姐在等候。
郦海瑶不敢怠慢这些人,走过去时,一一和人打招呼,还适当地给了建议,方走进了楼道中的最后一间厢房。
这是她自留的体息室。
郦海瑶进了厢房,关上了门,将身后的絮絮碎碎的笑声阻隔开,耳畔沉静了下来,可瞬间,有一种撑不住的疲累纷至沓来,她无力地靠在门上,眼神空洞,手习惯地抚在腹上,嘴角扯出一丝悲凉。
周以晴正盘腿坐在软榻上,着一身雪白的轻薄亵衣,长发披散两旁,眉间一抹殷红如血。
她左耳微微一抖,缓缓睁开双眸,对上了郦海瑶那双空洞的双眼,嗤地一声笑开,“海瑶,又忘了我几次提醒,要宠辱不惊。”
“她变了……。”郦海瑶失神落魄地走到妆台前,缓缓坐下,手指轻颤地抚下脸颊一测,心头如滚过热油,“象脱胎换骨,而我……。你知道她们背后议论我什么?画……。皮。”
“形容得挺恰当。”周以晴气息敛入丹田,披衣下地,走到花架前,拿了干毛巾拭去身上蒸腾而出的热汗,凑近花架上悬挂的菱花镜,看到眉间那坚殷红竖纹,秀眉深锁。
郦海瑶心狠狠一抖,眉目间拧出来的全然是恨,“你还取笑,我现在觉得自己活在炼狱中。”
周以晴从瓷瓶里倒出一少许乳白膏状物,轻抹眉间,盖去那抹殷红后。转身,透过妆台前的黄铜镜里看到郦海瑶脸上时隐时现地狰狞之色,她知道,这艘迎风破浪之船行到了这,她相信,她迟早是掌舵之人,遂,缓缓笑开,“那不是很好?只有自己化身修罗,谁靠近你,谁就要化成灰。”复转身,眉宇间的殷红竟出重重的脂粉中透出。
郦海瑶心血微微荡了一会,转身看着周以晴,缓缓道:“方才,刘氏在楼下,在用激将的方式,让我赴珈兰寺佛法会。”
“你应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趁着她背后的军师不在,我们该出手了。”她是情恸,却不曾智损,刘氏就算容貌脱胎换骨,在人前人后行为举止象换了一个人,但比起经商多年的她,造诣还差了一大截。
这种激将法,十年前她已经不玩了!
郦海瑶将方才在店门前与刘氏的一番对话详诉了一遍,甚至包括刘氏的表情,旁人的对话,一字一句地还原了出来。
最后,嘲笑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她刘氏又是什么性格,没事会跑到这里炫耀,必定有谋算,你说,她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周以晴迅速地捕捉到郦海瑶眸中一跳而过的羞愤之色,正色道:“海瑶,如果我猜得没错,今日在法会上,刘氏肯定会给我们下套,做了些损害丽人妆的事,到时候,她们好坐收渔人之利,所以,别把你的情绪浪费在男女私情上,谢良媛不在,那老夫人可精着。”
郦海瑶被戳中心事,沉声不语,走到茶几边,倒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后,方敛了情绪,淡淡道:“我也是这样想,可是我一时猜不出她会怎么做,你呢?”
“这个,我一时猜不到,如果我猜得不错,恐怕今天这一局,在谢良媛离开前,就已经设下。”周以晴小脸盈上冷嘲,缓缓道:“当日谢家设宴,谢良媛表面上攻击你,事实上,把你捧得如此高,现在,她该出手把你推下去了,你呀,说你聪明,却经不起刺激,丽人妆分号的事,你步伐太快,恐怕是趁了谢良媛心意。”
郦海瑶好不容易敛下的情绪,又被勾起,烦燥地瞪了一眼周以晴,斥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想一想,我们该如何应对,总不能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之前我们埋下的棋子,这会该是用到的时候,既然刘氏想在佛法会上挑衅我们,我们以趁机反击,到时候看谁更狠便是。”
“总算你松口了,我还想,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动手。”郦海瑶转忧为喜。
“我最担心的事,她们会以你的身孕拿来说事,那谢老太婆对你腹中的骨肉从不曾过问一句,我猜她是不是知道你假孕,今天佛法会上,就以这事来发难。所以,你今天不能偷懒,要好好把肚皮用妆术化出来,到时候,谢家的人若敢质疑什么,你索性把肚子给她们看,也好让整个西凌的人瞧瞧,她们是怎么亏待你这个妾氏。”
提到这假肚子,郦海瑶心中烦燥,这假肚子不知道要装到什么时候,可冬云到现在还下落不明,无人帮她伪造卖相,既使想装落胎,也无法,只要谢家找个大夫一脉,就知道她不曾有孕。
更可笑的是,“胎儿”一天一天的大了,她都装出习惯了。
“也不知道冬云是死是活。”郦海瑶一屁股坐下来,看着鼓起的肚子,两眼蹭蹭蹭地冒出一股邪火,恨恨地捶打了两下肚皮,“总不能真叫我把这团棉花给生下来。”
周以晴突然吃吃而笑,笑声里带了些诡异的颤音,“生就生,到时候,弄个男胎,指不定,那谢晋成因为中年得子,又回心转意了,比起山萌海誓,男人更在意的是子嗣。”
周以晴言毕,掩了自已的眼角,只觉得心头涩痛难当,她年幼时,只想着一雪家恨,被人蛊惑,去了南皓,准备修习祭师,逆天改命。
后来方知,那条路有多难走。
在南皓,所有的祭师都活不过十八岁,且,修习过程中,容颜早衰,十几岁的年纪,形同老妪,所以,她放弃了,走了修习白衣侍女之路。
白衣侍女,代表着她将自已祭祀给了南皓国的帝王凤南天,是帝王的女人,一生不得婚嫁。
如果被凤南天瞧上还好,有机会诞下龙子。
可她知道,九成九的南皓国白衣侍女皆是孤老一生,无子无嗣。
她的妹妹多数已遭难,而她又不能为家族添后,那到她死时,她的家族,真的是绝了种。
周以晴想到周玉苏在谢家被逼自行落胎,抬首,眸中恨意燎然,“海瑶,这一次,我也要让刘氏坐牢,让谢良媛偿一偿亲人关在狱中的滋味。”
“以晴,”郦海瑶思忖片刻,“我最担心的是,西凌的帝王会不会派暗卫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如果会,那我们这一计,很可能被反咬一口。”
周以睛回以一笑,不徐不急,神情镇定,“海瑶,西凌培训出一名暗卫,价值高过刘氏的养生馆,谢良媛再得宠也是谢良媛的事,皇帝还没闲到把如此珍贵的资源耗在刘氏身上。”
“果然还是郡主殿下有见识。”转瞬,郦海瑶忍不住叽笑,“那刘氏自以为有钟亚芙撑腰,有郝海菁相助,就能顺顺当当,哼,这一跤,让她摔得声名狼籍,看谢晋成还会不会高看她一眼。”
“你该去准备准备了,所剩时辰不多,必需在佛法会前,先下手为强,否则,等她们支了招,我们就被动了。”周以晴清楚地知道,佛法会在西凌百姓心中的意义,所以,既使事发,也无人敢去破坏这盛典。
刘氏肯定也不敢在佛法会过程中动手,必是等法会后,再发难。
那,她就挑在法会前,直接撕了她的脸。
“好。”郦海瑶看了一眼壁上的沙漏,转身离开。
西凌京郊珈兰寺。
珈兰寺位于群山之中,既便是西凌皇城几天前连遇大雪,一片银雪素裹,珈兰寺依旧是枫红碧水两相印,被西凌喻为风水宝地。
珈兰寺香火旺盛,百年不衰,除了风水好外,与频出高僧也有关。
当年的慧能,如今的元清,在民间拥有的圣誊,都是渡劫的高僧。
香火带来的收誉,让珈兰寺不断修缮扩大。
加上兰亭登基后,三次拨银子给珈兰寺扩修,如今的珈兰寺处处是飞阁镏丹的雕梁,赤金的大佛,丈高的铜鼎香炉,是天下第一大寺。
谢家的马车刚至,便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如今的谢家,在赝玉之后,反倒更加风光。
绿莺和百合先下马车,揭了帘,刘氏缓缓步出,霎时,人群沸腾起来,尤其是年轻的少妇及少女们眼睛齐齐亮起,盯着刘芝身上别具一格的衣裙。
一时间,挤在门口处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羡慕,也有人不屑,指着郦海瑶的大肚子,低声嘲笑:“这外表风光,指不定心里都呕出了血,生个皇后又如何,谢家的家业又轮不到女人来继承,将来,指不定便宜了这东越女商。”
“是呀,若不是给逼急了,那刘芝,守了半辈子后院,怎会无端跑出来抛头露面。”
“诶,你们听说没,谢良媛得了重症,南下求医,到现在还没消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真是的,皇上也该到选妃了,这西凌多少的侯门世家小姐等着入宫,凭白冒出个谢家,真是让人服不下这口气。”
蔡夫人早就来了,打听了谢家的马车未到,特意在寺门口等,这会见了,忙迎了上去,“二夫人,您今天真是大放异彩。”
“蔡夫人,我们真是有缘。”
“是呀,是呀,方才,我和几个姐妹一起来,我跟她们说了您的情况,她们现在个个对养生馆有兴趣,改日,我带她们一起到您店里坐坐。”
“自然是欢迎。”
蔡夫人也不好只缠着刘氏说个不停,毕竟后一辆马上,蔡金玉走了下来。
蔡夫人乍见自已小姑子,愣了一下,若不是谢良敏搀扶着,蔡夫人简直以为认错了人。蔡夫人向来知道这小姑子为人爱面子又刻薄,如果不主动上前讨好一番,指不定在刘氏面前会怎么说她的闲话。
她还计划着,象郝海菁一样,拿着自家店里的东西,在养生馆里也要一个专柜呢。
所以,几个疾步就上前,亲亲热热地环住蔡氏的臂膀,“我说妹子,你最近清瘦了不少,是不是有什么良方,教教你嫂子,我这腰呀,肉都快积成堆了。”
蔡金玉矜持一笑,“少吃些,不就瘦了?”
蔡夫人愣了一下,感觉蔡金玉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不对劲,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谢老夫人腿脚不方便,刘氏好不容易与众人寒喧结束,正想扶着老人往寺里走,突然,身上两骑快马飞奔了过来,其中一个看到谢家马车,马上喊:“谢家二夫人留步。”
刘氏微微一怔,转身看是两上官差打扮的年轻人,心里微讶。
谢老夫人精明多了,一看官差上的服饰就知道出事,在官差跑到面前,刚想开口时,谢老夫人便先堵了话,“两位差爷,今天是佛法会,差爷可否请稍待一下,等老身一家子听了佛法会后,自会向差爷请教。”
官差尚未开口,郦海瑶已然娇滴滴地道:“是呀,姐姐的身份可是非同寻常,你们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差,怎好防碍到我姐姐向佛的心意。”
郦海瑶如今和谢家也是差不多撕破了脸,所以,毫不在意谢老夫人砸过来的白眼,又是施施然一笑,坦然地挽住刘氏的手臂,“姐姐,您今年可要好好求求菩萨,保佑保佑一下六小姐,她可是我们谢氏一门的福星呀。”言毕,悄然附耳,语带浓浓讥讽,“刘芝,做生意你跟我斗,还嫩着,还有晋成……。暂时你替我看好,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乖乖爬回我身边。”
郦海瑶这么一说,原想给个情面的官差也不好退步,只能道:“对不住了,二夫人,您的美媛养生馆涉嫌卖违禁药致人死亡,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一语出,瞬时惊起千层浪。
且,这时辰,刚好是进寺的人流高峰期,加上谢家的马车到来,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违禁药?”刘氏脸色一白,刚想开口,谢老夫人已然握住她的手腕,神情波澜不惊,“这位差爷,可能是有所误会,我们谢家刚涉赝玉的打击,做什么都战战兢兢,好在我这二媳妇肯用心,这养生馆刚开始做,生意就不错,可正是此,难免招来妒恨,怕是有人故意下绊子。不过,您是官府中人,按律查办是公务,我们做为遵纪守法的百姓,自然要遵从,也好,老身也陪你们走一起趟,倒想看一看,究竟是谁眼红,拿人命开玩笑。”
这话,瞬间平息了众人心中的疑惑,以谢家如今的声望,就算什么也不做,也是荣耀一门,怎么可能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至于谁眼红陷害,想也不想,必定是刘氏身边大着肚子的小妾。
这妇人的店铺与美媛养生馆毗领,正好动手脚。
人群中,有不少养生馆的常客,开始为刘氏说话:“差他,恐怕这事你们要好好查一查了,这养生馆的东西好用着呢,我三五天去一趟,也不见得有什么事。”
“就是,您看刘掌柜自己也在用,瞧她如今的气色,非往日可比,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脏在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手里。”
突然,一个身着白色锦缎棉袍的老妇人突然柱着拐冲到官差面前,哑着声问,“官爷,你方才说,美媛养生馆卖禁药,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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