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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媛-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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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稍一猜,就猜到,这妞,肯定是给自命风流的连城轻薄了。
“这家伙说了什么?”谢良媛冷着小脸,心里却兴灾乐祸,轻薄好呀,茉茉也该嫁人了,所谓不打不相识,如果能凑成他们一对,也是不错的。
南宫茉声音透着紧崩。“他约你,明晚戌时在甘泉湖的观湖亭见面,否则,他会执拜贴上谢家找你。”
“约我?”谢良媛自语一声,接过青荷递过来的热水,小口小口地喝了半杯,在青竹的示意下,换了一个躺姿,嘴里犹自念着:“他都没把我吩咐的差事办好,还好意思约我,难道是要我付路费?不会吧,这么小气!”
尽管她不认为连城是会折她的台,可这时候,她不能轻易与连城会面。
一则是周以晴和郦海瑶就在谢家,她们二人在东越多年,必定知道连城的身份,见她与连城有交集,必定会怀疑什么。
谢卿书则更不用说,他一直知道连城和夏凌惜关系非浅,一旦知道连城与她私会,肯定会怀疑她与夏凌惜有关系。
但连城这家伙,言出必行,她敢不赴他的约,他就敢拿着拜贴直接上谢家,且,会表现出无下线的暧昧,让谢家的人浮想连翩。
到时她,她还真解释不了。
怎么搞定这纨绔子弟呢?
谢良媛眸中柔光一闪,睨向南宫茉的眼神带了些许讨好,“茉茉,我帮你出气如何?”
宫宫茉凉凉地看她一眼,言简意赅:“你还是顾着自已,赴不赴约?”
“我干嘛赴约呀,这节骨眼,我又不想见他,凭生是非。”
南宫茉面瘫地扫了她一眼,“那你等着他找上门?连城这个人不好应付,你还是小心处理,你太自信,阴沟里翻了船。”
谢良媛嘿嘿干笑一声,从毛毯里伸出黑乎乎的手臂,挤眉弄眼道:“茉茉你过来,我教你一个出气的办法。”随之,指了指窗外,示意窗外有耳。
南宫茉将信将疑,走了过去,贴耳倾听,片刻,脸色先是惊疑,接着,双眸渐渐瞪大,最后,抽身站起,瞪着谢良媛良久,摇首婉叹,“我真怀疑你的脑袋不是人。”
不过,她也相信,这世间也只有这家伙想得出这么馊的主意。
同时,腹中的郁气一扫而空,竟开始同情连城公子。
“这不是一举两得么,顺便让你出了气。”谢良媛一扫泡药浴带来的郁气,似乎很为自已的计划而开心,她得意地朝镜中的自已抛了个媚眼,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可惜镜中的人身上黑乎乎的药汁未净,跟个小泥人似地可笑。
谢良媛嫌弃地对镜子里的人“哼”地一声,甩开头,开始无聊地自娱自乐起来。
南宫茉不愿被她涂毒,即刻告辞,“那时间不多了,我马上去准备。”
翌日黄昏,谢家的三个兄弟终于从书房里出来,个个精神萎靡,尤其是谢晋河,毕竟三兄弟中,他年岁最大,这次受的打击也最深,熬了几夜后,眼袋浮肿,眼角的皱纹都变得明显。
这次谢家出此大难,与他的妻子和儿子都分不开关系,他是责无旁贷,必需主要挑起责任。
三人到谢老夫人寝房里,老夫人正在用晚膳,见他们来了,就吩咐绿莺加了三双筷子,母子四人,三年来,第一次共膳,虽然各自心底压着心事,但还是其乐融融,胃口大开。
膳后,谢老夫人平静地听完谢晋河算出来的数字,颔首后,语声字字有力:“还不算太坏,你们累了,都各自回房歇着,接下来,还有恶战要打,你们都给我养好精神,挺起腰杆,做出谢家男儿百折不挠的样子来。”
谢老夫人言简意赅,却让三个儿子同时精神一震,当即跪下磕首,大声应:“是,母亲!”
出了寝房门时,谢晋河突然想起,便返身对谢老夫人道:“母亲,卿书有罪,儿子不会替他求情,但有一件事,儿子还是得跟母亲说说。”
谢晋河见母亲颔首,便续道:“昨日里,卿书来告罪辞别,他坦诚,女娲玉舞人,他对谢家的愧,这些年,确实从谢家这里捞了不少油水,但三年所进的玉石材料全是赝玉,他不承认,他心再狠,也做不出这等狼心狗肺的事。”
谢老夫人这几天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也觉得三年前卿书刚接手谢家采购的大权,就生异心,有些不合理,听了谢晋河的话,便道:“卿书犯了这样的错,如果还留在谢家,对二房三房的不公平,他那些弟弟妹妹都看着呢,所以,让他走,出去闯荡闯荡,再吃些亏,也是好的。”
谢晋河默默点头,良久又说:“卿书将这些年,私存了一笔银子,有两千万两,他让儿子转交给您,他昨日已动身前往扬州,去追查当初批发给他赝玉的玉商,希望能讨回公道,让谢家少一点损失。”
“这是他该做的,银子,我们收下,至于这孩子,你也不用多操心,他机灵着,人脉也广,到哪也不会吃亏,你现在什么也不想,打起精神,把目前的事处理好。”谢老夫人柱着杖慢慢陪着儿子到门外,看着苑外的婆子正忙着展灯。
看着风中摇晃个不停地纱灯,仿佛下一刻就要灭了的样子,不免暗叹,这人的一生,如风中残烛,即使不被风吹灭,也是有油灯燃尽之时。
思及此,谢老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道:“钟雯秋那边,你得派个人到扬州向良双和良卉说一声,让她们来一趟皇城,至少,得让她们见自已母亲最后一面。”
良双和良卉是谢卿书的妹妹,在谢家迁至皇城前,已在扬州出阁嫁人,如今皆儿女双全,日子过得还算红火。
谢晋河点了点头,迟疑道:“母亲,那她娘家那边,是否要告知一声?”
“你就看着办,想给点银子打发也不是不可以,但别让他们觉得是谢家亏了他们的女儿,倒让他们叉着腰杆子来讨债了。至于宝瓶那丫鬟,不能留,她是死契的,你让如容处置了她。”
钟氏的娘家,是乡村的土财主,有几亩土,女儿是谢家的内宅掌权人,一直是钟家引以为傲的事,每年年底,钟氏的两个兄弟都会举家来谢府住上一两个月,走时,搬了一车的东西离去。
谢老夫人虽没说什么,但蔡氏却每每拿这事来取笑,还说,幸好钟雯秋只有两个兄弟,要是来个十兄弟,年年来蚂蚁搬家,谢家迟早会被搬空。
这也是谢晋河最头痛的事,夫妻两人后来离情离心,与钟氏娘家人的贪得无厌不无关系。
“是,儿子马上去办。”
“嗯,下去歇着吧。”
谢晋成回到刘氏的苑落,吃了个闭门羹,心情郁结不开,想到郦海瑶动了胎气,便匆匆前去探望。
守在门外的丫鬟见到谢晋成,忙喊了声,“夫人,老爷来了。”
郦海瑶怨念了两日,刚收到丫鬟传来的消息,说是三个老爷谈好事后,进了谢老夫人的寝室,她原本平静地心微微起了波澜。
尽管她听从了周以晴的劝告,别真把自已当成后院中的妇人,可真到了节骨眼,身为女子,自然有一种较量的心思,希望男人办完正经事后,撇了久别的妻子,上她的床榻。
这是证明女人的魅力所在。
这会,如愿了,虚荣心自然得到极大的满足,这几日对谢晋成的不满一下子全散,迅速掀了门帘出来,不顾还在庭中,上前便搂住谢晋成的脖子,若秋水双瞳媚弯着,唇瓣扫过男人的脸,飞快地含住他的耳垂,娇嗔之语随着女子的气息直朴了进去,“坏人,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不闻不问。”
这一次随谢晋成回谢府,看到了谢晋成的哥哥和弟弟,发现,谢晋成看上去比他弟弟都年轻几岁。
谢晋成的容貌也是与两个兄弟完全不同。
谢晋河和谢晋元相貌堂堂,四平八稳,还蓄了胡须。
谢晋成则年轻俊秀多了,尤其是一双眼睛,乌黑莹亮,眸光清透不沾凡尘气息,带着几分脱俗,加上又是科举出身,言行举止总透着些文人的气质。
第一次看到谢晋成时,她已芳心萌动,这个男人,如果不说自已三十五了,她还道只有二十七八岁。
加上,悄悄一打听,这男人妻子远在西凌,身边也没有女人,生活过得清心寡欲,亦极少去风月场所买欢,是个可依托终生的男人。
这也是她心甘情愿投入他怀抱的原因。
言毕,半搂半拖着将谢晋成带进寝房,随手关上寝房的门,并递了一个眼神给外面的丫鬟,示意她们守好庭院,别让人来扰了她们的清静。
言下之意,便是小心刘氏房里的人来请。
原本简单的客寝,经这两日她的精心打扮后,地上,窗台上添了一面厚厚的绒帐,挡住了所有的光线,此时,妆台上两颗硕大的夜明珠散着淡淡珠光,印在铜镜中,争相辉印。
地上,已铺了厚厚的大红毛毯,在冷辉下,呈出一派的喜气。
床榻上,上等的丝绸、精美的刺绣,双如意结,长长的流苏,无一不引人去将自已埋在其中,兴一室云雨。
谢晋成在床沿坐下,靠在软枕上,只见郦海瑶关了门后,转身便踢了脚上的绣鞋,莹白的双足无声地踩在大红地毯上,脸上盈满笑容,一边缓缓向他走来,一边解着衣衫,柔软的丝绸如云般从丰满的胸前滑下,顷刻之后,一尊凝白如脂晶莹似玉的身体便坐跨坐在男人的腿上。
“别,你身子现在不便,前日不是说动了胎气?”谢晋成一身疲累,哪有心情与她亲热,扯过了一旁的薄衿披在她的身上,“小心着凉。”
郦海瑶被拒也不见怒,神情无限温柔,拿了他的手,轻覆在自已的腹上,娇声道:“孩子,你爹来看我们了,来,跟你爹爹问个好。”
谢晋成终于展了一丝的笑,“才三个月不到的孩子,哪会听得懂。”说着,又拍了拍她,“去把衣裙穿了,别着凉。”
“那你帮我穿……。”郦海瑶娇嗔着,那声音说不出的婉转奇妙,带着床第间女子丝丝颤抖,令人忍不住浮起连篇,同时,娇躯紧紧贴在谢晋成身上,哪有半分要去穿衣的模样。
分明是挑逗。
“这几天忙得连洗把脸的片刻也无,你去让丫鬟备热水,我要沐浴。”谢晋成揉了揉眉心,见身上的人拼命往他怀进挤,手也愈发不规距。
这样主动的妇人在床第间确实容易引发男人的欲望,可现在,他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何况,他都累成这样,这妇人还这般生浪,如果是刘氏,肯定是嘘寒问暖,侍候她沐浴,逼他早点歇了。
思及此,谢晋成笑容黯淡,眸光遥远而孤寂,淡淡道:“海瑶,我真的没心情,这几天烦透了,你先穿上衣裙。”
郦海瑶依旧不肯放弃,半仰起脸,娇嗔道:“有什么心事,说了才准动。”言毕,双手轻按男人的两边太阳穴。
她从事丽人妆经营多年,自然学过人的脸部穴位按摩,经她或轻或重的一番按压后,谢晋成的头痛果然缓解了几分。
按了片刻,郦海瑶见男人只是闭眼休息,丝毫没有与她相谈的欲望,眼底闪过一丝震怒,但很快就敛了去,换了一副哀怨的表情,“晋成,你如果有烦恼,就跟我说,我毕竟经营丽人妆多年,不是后院里那些没见识的妇人,而且,我撇下生意,千里迢迢随你来西凌,腹中又怀了你的骨肉,我还不值得你信任么?”
谢晋成这才半睁开眼,倦倦道:“你误会了,就是你身怀有孕,我才不想跟你提,我不想你跟着烦恼。”
郦海瑶听了仿似怜惜的语声后,春情四荡,娇笑一声,语气中不无自满道:“你这什么瞧轻人的话,我郦海瑶,堂堂一个郦人妆的掌柜,连点事都不能抗?说吧,或许在你眼时是大事,在我这里,指不定就是一件小事……。”郦海瑶越发软了声,身躬微微扭动,伸出莲藕般双臂复缠上男人的身子,吻上他,身子轻轻扭动,娇喘连连道:“而且,我瞧出来……母亲对我有些意见,但我不介意,人与人的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等时间长了……她自然会发现我的好处,至于你的妻子,我当初跟你在一起时,爱的是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心满意足,且……。已经很明白地说过了,名份……。我郦海瑶真没瞧在眼里,更不在意,或妾或是外房,皆无所谓,我的天空,又不是在后院之中,只要我丽人妆永远屹立不倒……谁还敢瞧轻了我郦海瑶?”
郦海瑶始终秉持一个理,男人只有在欲望得到满足时,才会对女人百依百顺。
“别,小心孩子……。”
“不怕,冬云说了,这都三个月了,可以行房,晋成……。你别说你不行了……”谢晋成尽管很累,到底也是正值壮年,哪经得起这样的挑逗,加上郦海瑶这女子,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对他如此主动示好,焉能不动心?
一番云雨后,郦海瑶身心皆满足地趴在男人身上,手指轻轻地划着他的胸口,“晋成,我这次带了不少银子来西凌,原计划是想找钟亚芙合开丽人妆,既然你们谢家有难,我责无旁贷。反正跟谁合作都是赚,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跟母亲说一声,我入股谢家,如何?”
谢晋成半阖着眼缓缓睁开,思忖了许久,方道:“母亲恐怕不会接受。”
郦海瑶却听出其中犹豫,心中冷笑:谢家都到这份上了,还装什么门面,没事,我现在提出来,让你心动一下,稍后几天,我看你们母子俩会不会来求我。
“那算了吧,我也只是提一提,反正丽人妆在西凌还是个空白,只要一间铺子开成功,很快就能在全西凌开遍,本来这买卖我也没想便宜钟亚芙,主要是因为我是东越商人的身份,在西凌抢饭吃,怕遭人恨,所以,才想和人合作。”丽海瑶说到后面,声音有些糊不清,身子渐渐滑了下去,一转身,便睡了过去。
谢晋成的睡意却被打乱了。
如果谢家此时有强有力的商户合作,会消弥大半以上的不利消息,给谢家喘息的机会,或许,谢家的产业就能全部保住。
只是郦海瑶一旦成了谢家的掌权人之一,只怕将来刘氏和良媛的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
他也明白,虽然郦海瑶嘴上说得漂亮,但哪个女人真的不要名份,永远顶着妾氏的名头在外经营?
而母亲年事已渐高,若有一天不在了,这谢府上下,谁还能真正替刘氏作主?
难道是他自己……。想到这里,谢晋成侧首看着郦海瑶裸露的香肩,薄衿盖不住她优美丰腴的曲线,即便有了身孕,在床第间,依然火辣得令男人血脉喷涨。
思及此,他唇腔里忍不住溢出一声冷嘲,他和天下所有的负心男人一样,心里想着对结发妻子一生一世,却没管住自己的欲望,女人一挑逗,便缴了兵器投降。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成为刘芝的依靠,只怕再过十年,刘氏未出老态,他已理所当然地将她晾在后院之中,与郦海瑶并肩于商界。
想到这里,胸口一阵阵的酸疼,今晚,他宿在此,刘氏肯定一夜无眠。
可他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呢,妻子的寝房不让进,妾氏又怀着身孕,他总不能让两个女人都不开心,都怨他?
怪只怪,当初自已粗心,被人算计,惹了官司,进了东越牢狱,如果不是郦海瑶鼎力帮忙,恐怕他到现在都无法出狱。
更怪自已,贪了杯,莫名其妙地和郦海瑶一夜风流……。
辗转反侧间,突然听到外面一声男子朗笑,“谢良媛,我连城公子千里迢迢前来见你,你居然如此戏弄,于心何忍?”
连城公子着一身醒目的大红纱袍,如游鱼般在亭台楼谢间穿梭,避开两个暗卫的攻击,见四周寝居内,灯盏渐亮,又是一声长吟,“谢良媛,出来……。”
他今晚特意提前半个时辰,满心欢喜地到甘泉湖的观湖亭等待谢良媛的到来。
那日在双缘拍卖行旁听公审,亲耳听到周玉苏、钟氏证实女娲玉舞人中的骨骼是夏凌惜时,他简直无法置信,那样一个聪明绝顶的鬼丫头,会死在两个名不见经状的妇人手上。
他不信——
但夏凌月的到来,粉碎了他最后的希望,若不是强撑的一缕冷静,他差点在公堂之上,就杀了周玉苏和钟氏等人。
可很快,他渐渐冷静下来,反复思索着今日女娲玉舞人玉皮脱落的不合理之处。
那天温度不冷不热,最热时,二楼展示厅搁了几盆冰块,这样的温度,既便是赝玉之品也不可能会无端脱落。
还有,在他之前看到谢卿书与周玉苏两人卿卿我我时,刚离开二楼拍卖厅,回到厢房,南宫茉就出现,说明,有人在暗中监视展示厅里的一切。
但他不认为,此人设下机会仅仅是为了监视拍卖过程。
所以,他断定,拍卖现场时,有人在另一间厢房,暗中监视女娲玉舞人,并计算玉舞人最恰当的脱皮时辰,便是——
谢卿书签下了买卖契约!
当时,他站在公堂上,昂首看着二楼拍卖厅的位置,很快就断定,在一楼,必然有一间秘室,在秘室里别有乾坤,可以让女娲玉舞人受冷受热,以致在恰当地时机,玉皮脱落。
所以,在所有人的视线在公堂上时,他悄然离开,寻找密室的暗门。
果然,不负他所望,
接着,他开始跟踪南宫茉,他深知这个落难的皇族郡主如今正听令于夏凌惜,所以,这期间,南宫茉与谁接洽,谁就是怀疑对象。
令他完全想不到的是,居然是谢府病女谢良媛,那小身板,既便说是夏凌惜易容成的,他都不信。
但,这么一个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女子,凭何一夜之间忽然受了帝王兰天赐的关注?
更甚,为夏凌惜一雪沉冤的公堂之上,处处透着皇权的味道,最后,裹着夏凌惜的玉舞人被殓在雕着西凌国花的玉棺之中,由八个宫人带离。
如果从常理推,恐怕谁也不会将其联系起来。
但——
可连城出生名门,自出生起便受高僧祈福,所闻所见自然不是一般百姓所知。他甚至知道,当今西凌的太上皇兰亭在十多年前曾借用南皓时光回溯之秘术,让沈千染重生。
所以,他笃信,如今的谢良媛正是夏凌惜。
也正是谢良媛隐在周玉苏和谢卿书的身后,摆下一道惊天奇案,让所有害她致死的人陪葬。
所有的不合理之处被他大胆的推测后,变得合情合理。
他无法形容他得出结论那一刹那的喜悦,好象人在黑暗中摸索时,突然看到前方透出一丝的光亮。
所以,他让南宫茉约鬼丫头出来,还特意穿上一身吉袍,谁知道——
观湖亭上居然会发生令他哭笑不得、又气、又恨的一幕,气得只差点当场杀人,恨得想捉了鬼丫头狠狠揍她的屁股,心中唯念:鬼丫头,你行,你给小爷等着——
第79章 意外中定情
此时,月值中天,寒辉淡照人间。
谢府一片,唯有甘泉湖上,粼粼波光,与一曲廊道相辉映。
今夜,未近戌时,连城刚到甘泉湖附近时,就感到四周异样的眼光,初时,他也未觉异样,他生在钟鼎之家,享尽世人羡慕眼光,加上姿容出色,哪一次在人群中,不是受人追捧?
所以,他孰若无睹,翩然前往观湖亭。
很快,他感觉到那些视线与往日的不同,那是一种指指点点,其中还挟藏着低低碎碎的不屑、耻笑之辞:“没错,就是他,下午开始,有一个老妇人带着五个孩子,拿的画像到处问人,找的就是这个人渣。”
“可怜那些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看那样子,好象都没吃饱过,可这男人穿得居然如此体面。”
“果然是小白脸,瞧他穿得跟个妇人似的,真不要脸……。”
“人模狗样的,抛弃妻子,我呸……”
连城眼神飕地如带了利刃般飞向那卖水果的中年男子,心道:难道是说我?
犹疑思忖间,突然,耳畔响起一群孩子的啼哭声,呼拉拉的,紧接着一连窜的话飙了出来。
“爹,爹,狗儿终于找到您啦……”
“爹,二娃好想您呀……。”
“爹,娘亲她想你想得生病了,死掉了,爹,我们没有娘亲了。”
“爹,我饿,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饱饭了……”
连城尚未消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四五个孩子,飞快地从一条花径中冲出来。
衣衫褴褛——
逢头垢面——
涕泪齐流——
许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感到太震惊,连城竟一时忘了避开,让五个孩子团团围在中央,三个小的抱了他的大腿,奶声奶气地抽泣……。
两个稍大的分别抱住他的左右手,扁着小嘴,大声恸哭,“爹,娘亲死了,呜呜,爹,我们好饿呀……”
最小的一个,索性抱着他的腿坐在地上,仰着头嗷嗷大哭,嘴里咿咿吖吖的谁也听不懂。
旁观的莫不测然泪下!有心软的妇人忙劝道:“年轻人,虎毒不食子,都是自已亲骨肉,怎第能忍心扔下他们不管。”
“是呀,你看这些孩子,身上衣衫没一件是好的,这都入秋了,穿得还是如此单薄,连双鞋都没有,你这做父亲的却穿得花里胡哨的,你于心何忍。”
“喂,你们是谁的孩子,认错人了吧!”连城满脸激红,生平第一次手无足措。
想使内力推开,可一根根竹节似的手臂,恐怕稍一用力,就折断。
任其厮缠?
鼻息间全是酸臭之味,也不知道这些孩子几天没洗过澡,满脸激红。鼻涕、眼泪沾到他的手背时,令他癫狂……
“柱儿呀……。这天下,孩子或许能认错爹,做娘的哪会认错自已的儿子。”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柱着拐,脚步蹒跚,边走边痛哭流涕,“柱儿呀,为娘终于找到你了,你真是不该呀,为了荣华富贵,连家中的结发妻子也不要,还有这五个可怜的娃,没有一天能吃饱,为娘是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们一路乞讨到皇城,找你了……。”
人群越围越多,指指点点的声音愈来愈激烈,“这真是太不该了,为了荣华富贵,居然连老母儿子都不要,简直是畜牲……。”
连城脸上疑色顿失,不再推开孩子,他负手而站,耳畔尽是劝告、嘲讽之声……及五个孩子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一副惨绝人寰的情景。
最后,老人又是连连抹泪,开了话,“儿呀,跟为娘回去吧,这里再好,不是我们该留的,家里再差,也有三亩地,好好种,省一省,也能把这些娃给带大……。”
一群孩子齐齐应着,“是的,爹,我们太想你了,我们很乖的,会帮你种地的。”
真是群惹人心疼的好孩子!
“鬼丫头!”连城暗骂一声,脸已经一阵红一阵白,霍地推开两个最大的孩子,一旋身,跃出三丈外,转瞬,便消失在夜色中。
连城双足刚粘上谢府的屋顶,两个黑色劲装的暗卫如鬼魅般袭来,月光下,身形矮小,着一身几乎能融进夜色的乌青夜行衣,唯有两道目光凌厉,带着浓浓的警告,“连城,如果不想招惹麻烦,速速离开。”
“你们尽管上。”连城淡笑一声,红绸纱袖蓦然扬起,夜色下,挥出一道如霜剑光直逼向暗卫,三人很快就缠斗上。
南宫茉、周舟、青竹听到动静,从寝房里冲出来时,连城已和两个暗卫斗得难解难分,一红两黑,红袍男子在月色下衣袂飘飘,动时,外罩的红绸衫惊若翩鸿,尤为显眼。
而暗卫则一身乌青劲装,若不是与连城换招时,众人听到博斗的动静,几乎以为只有一个红衣人在花园中自娱自乐。
“大家一起上,别跟这厮客气。”南宫茉从腰间抽出长鞭,这是她败后想了很久,想到的武器,虽然刚从武器店买来,使得并不上手,但那夹着凌厉的利风连连抽向半空中的连城时,果然,对方的轻功受了限制,动作不再游刃有余。
风华苑,周以晴带来的八个婢子齐齐出动,站在一处廊道上,手执兵器严阵以待。
青竹徒手加入暗卫,三人配合以三足鼎立之位,施展近身博击,而南宫茉则使长鞭阻截连城窜出三个的狙击圈,周舟手执暗器,时不时地偷袭。
很快,连城便落了下风,被青竹的爪子勾住衣袍,用力一甩,红纱罩被撕了一大半下来。
连城一看青竹,冷哼道:“玉蛟死士,你居然袭击本公子。”
青竹一惊,东越死士等级森严,一等死士里,还分五个级别,玉蛟是二等,此人仅凭她一招就断出她的身份,可见不是寻常之人,思忖间,动作一缓,被连城一脚踹了下去。
同时,连城袖手一扬,手心里多出个碧绿的龙头玉符,“斩蛟令在此,东越死卫还不赶快护主?”
青竹一凛,眼底震惊,但下一刻,几乎本能般地腾身跃起,转攻向暗卫,同时,站在廊道上观望的八个侍婢齐齐挥剑刺向暗卫。
周舟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南宫茉咬牙切齿道:“这厮有斩蛟令,可以号令天下东越死士。”
东越斩蛟令,是帝王南宫醉墨亲授,执令者,如朕亲临,所有死士皆拼死护主,既使执令者所杀的是死士所护之人。
违令者,所有东越死士,人人可诛。
瞬间,战局发生诡变,连城趁机窜出包围圈,直接袭向谢良媛所寝的碧慧阁。
他虽然跟踪了南宫茉几日,但他从不曾潜入谢府,因为他知道这里潜伏着兰天赐的暗卫。
今日是被逼急了,才闯了进来。
果然,暗卫袭来,他不动声色,观察四周,留意到南宫茉出现时的寝居,断定,那就是谢良媛的闺房。
连城身形晃动,刚靠近寝房三丈内,瞬时,从黑暗出倏地出现数十名暗卫,个个身形不动,但那眼底的杀气,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磁场饶是连城也暗感心血激荡。
这是他见过的最强的暗卫,难道是传说中,西凌的异能暗卫?
谢良媛的寝房四周,居然布了这级别的暗卫?
莫非,这寝房里还藏有旁人?
如果真有人,除了兰天赐外,不会有旁人。想不到夏凌惜如此有能耐,死了复生在一个病女身上,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搭上西凌的帝王,两人在双缘拍卖行里卿卿我我不算,夜里还玩上了偷情!
偷——情?
连城眼底滚过戾色,思忖:今天不让你兰天赐出丑,我连城岂不是白来了这一趟?
遂,夜色中,男子恣意庸懒一笑,在众暗卫感到不解时,突然,气沉丹田,发出清朗之声,“谢良媛,我连城公子千里迢迢前来见你,你居然如此戏弄,于心何忍?”
寂静的深夜,连城公子的声音如魔音灌耳,将谢府上下所有的人从梦中惊醒。
所以,各个寝房纷纷展灯,主子丫鬟婆子一个个披着外袍出来看情况。
谢晋河、谢晋元不由分说,披了外袍便冲了出来,喊了值夜的婆子和丫鬟赶紧展灯。
周以晴亦被惊醒,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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