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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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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景璃在意的徐恒也还在府里,一面是要为霍氏诊脉,一面也要去给傅景荣治病,他的身子亏损厉害,已要到药石无方的境地,可景秀却决绝不肯放弃,且命人四处去寻良医。
因傅景荣为自个治病的药全是他从玲珑十二馆翻医书而来,景秀为了医治她,只好抽空往玲珑十二馆跑去翻查,那里有傅氏一族收集百年的古籍,医典修方样样齐全,翻查起来费了好一通力气。
只是每次过去时,都会看到傅四爷也坐在那里看书,景秀和他打过照面后,便无后话,各自做各自的事。
这日,景秀如往常一样来至玲珑十二馆,果见他也在阁楼上坐着,她客气见过礼后,就要去那排堆满书籍的多宝阁上翻查。
身后忽然传来沉声道:“五日了,不与我说话,如何会让我厌了你?”
景秀正翻开一本书,听到他的声音,静了片刻才缓缓道:“要我说些什么呢?”
傅四爷走到她身边,从高案上随意拿了一本医书,翻了两页,递给景秀道:“素问,卷一,平人气象论第一,决死生篇第二,脏气法时论第三……卷二,移精变气论第八,玉版论要篇第九……”
景秀眉眼一亮:“这些书,你全看过?”
傅四爷低笑一声:“你要翻查什么?”
景秀一时语凝,她来这里翻查什么呢?她根本就不知道要翻查什么医书?不知道从何下手,只是急切的想待在这里,她什么也不能为大哥做,只能让自己沉浸在书里头,或许会有侥幸……
傅四爷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江南有神医莫愁,专治疑难杂症,但凡他治过的病,不说痊愈,也能好七八分。这几日已有探子寻到他下落,你要治他的病,就随我去趟吧?”
正文 第二二七回 变本加厉
景秀答应了傅四爷的话,随他去江南,大哥的病拖不得了,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大哥有事。只是去之前,她还有些事要打点。
离开玲珑十二馆,景秀回到清风阁,把白苏叫来身边,又将去江南的事告诉她,然后语重心长地道:“这一趟也不知去多久,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好巧娘,上上下下也托付你打理。”
白苏讶然地道:“那谁去伺候六小姐?”
景秀琢磨片会,笑道:“听春、解秋都行,没人伺候也行,毕竟这一趟不是游历,一路车马劳顿,也累人的紧,只怕她们从不出府倒受不得。我却是自小在外长大,什么苦没吃过,累不着我。”
白苏却还是担心,“如今比不得过去,你自个也不是那铁打的身子。知道要车马劳顿,更不可马虎大意了,那饮食寝居短不得,没两个丫鬟照应,岂不更受苦。”
景秀拍着她手背,坚持着道:“没事儿,巧娘身子刚复原,有你在,我也省不少事,其他人我不放心,免得还日夜记挂着。”
白苏还想多说,景秀又笑道:“另外,留你在这里,也是想让你和冯书生趁早把亲事办了……”看到白苏脸色一瞬变红,景秀也有些为难情地道:“只是,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这些事弄不懂也不便插手,就全权托巧娘去办,她啊,满心欢喜的允了,恨不得这刻就下床给你结了。我瞧着五姐姐那婚事里里外外萧姨娘耗了一个多月,想想就觉得麻烦,正好趁这次出去,把这个担子移给巧娘……你自小双亲就没了,不若就拿巧娘当自己亲娘一样,她定然不会委屈了你……”
说到这里,看到白苏眼圈泛红,她握紧了她的双手劝慰道:“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你,这事儿一直拖到现在,原是我私心,不舍得你离开我。现在也时候履行我的诺言,放你出府,和冯书生过着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日子……”
白苏眼底的泪落的更汹涌,抽抽搭搭的。
景秀安慰好一阵,待她平稳了心神,她才道:“别太担心我,我都快及笄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白苏拗不过她,只好颔首道:“还是把听春和解秋都带上,人多顾得来。”
景秀勉强点了点头,看了眼墙上的自鸣钟,缓缓起身道:“走之前,还是去趟远香堂看看她。”
白苏神情一震,应了好。
自霍氏醒来两日,景秀一次也没去过远香堂探望。不过这两日族亲们纷至沓来,太过热闹,这会去那些族亲们估摸着也都散了。
白苏陪着景秀出清风阁,一路往远香堂去。
远香堂还是一如既往的富贵气派,不管如何时过境迁,这里照旧是一成不变,变得只是人心罢了!
原本这里的五个大丫鬟,也全都由陈丰家的照霍氏吩咐换了人,白芷被送到乡下,听说还随意找了个小厮配了,而白蜜在前夜突然失踪,下落不明,众人纷说是填了井!
白苏听闻这个消息后,一整晚都没安睡,第二日双眸红肿。
便是因为如此,景秀才情急的要将白苏嫁出去,她没有想到霍氏纵然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手段却依旧不改严厉,甚至还变本加厉。
两人踏进远香堂后,整个大厅肃穆安静,下人们轻手轻脚,俱不敢发出大的响动惊扰,这般状况,就好像景秀第一次被接回府的那样,气象森严,寂静不闻一声咳嗽。
而这屋子里的不少下人,景秀已大致认不清了,全换了陌生面孔。
景秀吸足一气,跟着领路的丫鬟,绕过曲折回廊,来到霍氏内室,里头早有三两个丫鬟贴身伺候着。
陈丰家的正准备喂霍氏喝药,听说她来了,忙在霍氏耳畔道:“太太,六小姐来看您了。”
霍氏在那场昏迷中失禁,如今还没全好,不止腿脚不便,连手都不太利索,只能由陈丰家的一口一口汤药喂着。她正仰靠在枕下阖目,唇角紧闭不愿喝药,突然听闻此话,细长的双眼猛然睁开,如利刃一样盯在景秀脸上,一句话不说。
景秀失笑,落落大方的上前,弯腰行礼道:“女儿来给母亲请安。”
霍氏任由景秀这般蹲着,一个字都懒得吐出,在旁边的陈丰家的不免叹了一气。
景秀蹲的久了,双腿已麻,抬起眼与霍氏对视,适才慢慢站起身,走到近前从陈丰家的手里接过药碗,坐在床边道:“我来喂母亲。”
“滚!”霍氏从牙缝里吐出这个字来。
白苏听了心下一寒,站在景秀身后忙拉住她的手臂。
景秀却是不顾,端稳了药,慢慢用汤匙舀了口药,又细细吹了吹,将汤匙放置霍氏嘴边。
霍氏却并不张嘴。
景秀就着叹气道:“全耐我没能照顾好母亲身子,害您如今手脚不能动,女儿知错了,母亲勿要怪,快把这汤药喝了,早日复原,到时候您要如何处置女儿都随您。”
话到这个份上,霍氏眼神似毒火般剜在景秀脸上,就是不张嘴。
景秀哂笑一声,拿紧了汤匙,对着她唇缝里塞去,她却是咬紧牙关,死活不愿张嘴,景秀也毫不示弱,将那汤匙狠狠的磨着她牙齿,磨出细碎的声响,霍氏大恼,张嘴就要呵斥,却被景秀趁机将那药灌进她嘴里,“喝了女儿亲手喂的药,母亲便是不怪女儿了。”
霍氏猛地被灌了一口药,呛的直咳嗽,双目赤红,只恨不得伸手捏死她,她费劲力要伸出手,动作极大,震动的整个拔步床都在晃动,她大怒道:“死丫头,你滚,滚出去!”
景秀又舀了一汤匙药,不顾她挣扎及喝骂,趁着她张嘴时,将药毫不留情的喂进她嘴里,奈何她的晃动,那药汁全漏出来,顺着唇落在脖颈里,样子竟十分狼狈。
景秀唇角露出一抹嗤笑,从怀里掏出丝帕来为她拭嘴,漫漫道:“母亲快别跟自己过不去了,好好的把药都喝了,早点好起来,这个家少不得母亲这顶梁柱。”
霍氏根本容不得景秀碰她,嘴里不停嚷着要景秀滚出去。
景秀恍若不闻,照旧是一口一口药的喂她,可却没有一口药是喂进她嘴里,不是洒出来,就是被她吐出来。
景秀身上已溅了不少汤药,但却毫不在意,非要逼的她将药喝下。
旁边的陈丰家的看不过去,急着阻拦道:“六小姐还是快回去吧,太太这气难消,不会喝药的。”
景秀耐着性子好言道:“不喝药怎么好的起来呢?我也是一片好心,听闻母亲醒来不愿喝药,这才赶来亲自喂药。心里却是知道母亲怨我没能照顾好她,让她生受这许多折磨,所以这两日关在闺阁都不敢过来,怕惹得母亲烦躁,在族亲面前失态。好不容易待她们都走了,才急急赶过来。只想着母亲早日复原,主持家中事宜,父亲也好少操点心。”
听她说的真诚,陈丰家的不禁动容。
而霍氏却厉声道:“好厉害的一双嘴,难怪沫儿会败在你手上……当初就该让你早日滚出家门……”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有些气喘急躁,又重重咳嗽起来。
景秀连着叹气,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道:“母亲这又是何苦呢,动怒伤身,您要好好将养身子才好,对女儿何处不满的,等您好了,您只管打骂便是。”
“滚!滚!我不想看到你!”霍氏疯狂般的喊着,面色已变得扭曲。
屋子里的丫鬟都忙劝她离开。
景秀纹丝不动,仍由她骂着。
“哪里有一点为人母亲的样子!”傅正礼沉着声走进来,老远就听到霍氏那些难听的话,绕过屏风,见了霍氏脸色,他面色铁青的摇头道:“成了这样又怨得了谁,不愿喝药你指摘儿女的不是做什么!你要不想再喝,从今往后,我让徐恒再不给你开药方就是,全由着你。昏迷闹得人口不安,醒来还嚷嚷的恨不得整个远香堂都知道你还活着,你这是要闹什么!”
傅正礼口吻颇重,脸上除了厉色,更多的是疲惫,是那种沧桑的疲倦。这几日紧赶着将衙门堆积的公文批完,外头的聚宴一概推辞,就赶紧回来探望太太。自她醒来要么不喝药,要么就是动不动发脾气,闹得远香堂上上下下人人自危,如今还粗口喊着要女儿滚!
他也没甚好脾气,语气十分严厉。
听得霍氏心如死灰,呵呵的笑起来,笑的眼泪直落。
傅正礼懒得去看,让陈丰家的照顾好,把景秀喊出去有话要说。
景秀走了出去,只听傅正礼道:“你也看到你母亲这个样子了,日后还是少来些,免得伤了你。”
景秀应了是。
傅正礼侧脸看了眼景秀,见她眉目温婉,犹豫过后适才道:“再就有,你也不小了,景蝶再过半月出嫁,我看也把你的婚事商议妥当了,省的在家里不安。”
景秀诧异的抬头:“可女儿还没及笄呢?”
“无妨,也就一个月,先把亲事定下来。”傅正礼正声道:“为父倒是觉得徐恒不错,你们既早前就认识,那也正好,请个冰人将你们亲事定下,为父也宽心。”
正文 第二二八回 一臂之力
傅正礼将心里这搁着的打算索性全告诉景秀,让她心里有个底。却见她听后默默不语,他背过手直往前走,景秀迟疑的缓缓跟在他身后。
两人直接往正厅走去,傅正礼坐下来后义正言辞地道:“你先坐,我慢慢跟你说。”
景秀依言落座,心思却复杂。
“你母亲既已醒,那过去的事也不消再谈。可经历这么多波折,六丫头你心思玲珑,理应看的懂这些人情事态。为父心疼你,不愿让你在风风雨雨里闯荡,多受磨难,只想你安安稳稳的找个妥帖的人,这一辈子求个心宁最好,那些个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你求得了未必就是幸福,倒不如平平淡淡一辈子来的好。父亲这样说,你可明白父亲的意思?”傅正礼神情坚毅的望着景秀。
听着他语重心长的话,景秀心里流淌一股暖意,她颔首道:“女儿明白父亲的意思。”心里揣测,想必他也知道了傅四爷的意思,才突然说这些话。
傅正礼脸上露出祥和的笑容:“那徐恒为人父亲也算知根知底,在太医院里任官,不说能飞黄腾达,但也落个好名声,总不会让你吃苦受委屈。”
景秀莞尔一笑:“我知道,我知道。”
傅正礼心下一宽:“你答应了的话,其他事无需顾及,父亲会处理好。我过会就写信给徐府商议你们的事。”
景秀心思微动:“会不会太快了?”
“趁着景蝶亲事在即,你们几个姊妹一辈子的事,父亲也不想多耽搁,等你的事妥当了,那七丫头也该寻个好人家,可那孩子平素就不大和我亲近,话也少,总不知在想些什么。你跟她走的近,也去探探她口风,看中意什么样的人家,父亲才好派管事们去张罗。”
景秀眼睛一亮的笑道:“七妹妹的事,父亲可也由着她喜好?”
“说的什么浑话,都是我女儿,难道还会厚此薄彼了。父亲不是那老古板,你们的事不会随随便便寻个人家办了,总得你们自己满意才好,毕竟是要过一辈子啊……”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低落的意味。
景秀却没曾注意,而是眉眼一弯,笑如一泓清泉:“多谢父亲这样为我们几个着想,我也希望七妹妹幸福。”
“傻孩子,又说胡话。”傅正礼看她神采飞扬,亦是郎朗笑起来,那张写满沧桑与疲惫的脸上又复精神。
又多说了会话,景秀和白苏退出远香堂,景秀对白苏耳语道:“找个丫鬟把父亲刚说的话,透露给七妹妹。”
白苏一楞,旋即明白过来:“那老爷岂不是白为你费心了。”
景秀怅然地道:“父亲会理解的,都是他女儿,哪里分这些。”
白苏点头,感叹地道:“我想老爷也不一定能劝服四爷。”
景秀回望她一眼,跟着清浅地叹了口气。
两人且说且行,刚走出远香堂时,迎面碰到应天府尹丘大人,她环顾四周,见并无多人,赶紧上前欠身道:“景秀见过丘大人。”
丘大人扶她起身,趁机低语一句道:“下落还没查到。”
景秀心下一沉,原本柔和的脸上也不禁失落,她反应迟缓又木讷的站直身子,喃喃地道:“多谢大人。”
这丘大人突然来滁州,实乃邵谦所请,邵谦见景秀在府受委屈,担心她一个庶女无人为她做主,他又不好出面,有损她闺名,只有去请傅正礼的上峰前来,托他必要时维护景秀一二。
所以丘大人那日前来盘审中才会几次护短。
景秀事后知情,也托丘大人去查邵谦现下何处,却得来这样的消息,心里五味陈杂,更多的苦涩不堪。
丘大人道:“六小姐切莫太担心,邵大人与我多年交情,他谋略胆识皆是不凡,此次没个万全打算,不会打没把握的战,相信他自会平安归来。”
景秀雪白的脸上慢慢有了丝血色,轻声道:“我明白的。”
丘大人见她话是如此说,可眼神里毫无神采,又道一句:“若是真有万一,我当即派人去京通传,请求支援,派兵围剿。”
景秀心神一荡,瞪大眼珠:“不,不要!”
一旦将此事透露,那岂不是傅家将遭灭顶之灾,那父亲还有整个家毁于一旦!
邵谦之所以只身犯陷,而不直接派兵围剿,还隐瞒今上,或许是他不愿看到短兵相见,致使傅氏一族株连九族的这一日,也有是因为她也是傅家女儿的关系。
若是事情败露,这偌大的傅府会满门抄斩,而她也不会例外!
邵谦这次刚来滁州,两人隔着屏风,当着赵总管的面,他将大明律例条条款款说的一清二楚,就是要给傅家一个警醒,让他们不要再做复辟的念头。
可是霍氏昏迷不醒,改变不了这个计划。
而邵谦只有用自己的法子去摧毁整个事,才会义无反顾的出海,他明知道傅府私藏太上皇,这已是滔天大罪,以今上登基后的果决,他一道圣旨大可将傅府上下通通处斩,决不留情。而邵谦明明有证据却也没能上报,是不情愿直接带兵将傅府缉拿。而是想着摧毁海上军队火炮,毁灭他们的计划!哪怕他手里没有海上地图,可能根本找不到地方?哪怕他可能会在海上遇难,他也没有迟疑!
想到这里,景秀眼睛酸涩,几欲落泪。
丘大人见此劝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将这事闹大,你父亲满腹才华,到了这个时候,却做出这种事,着实是糊涂可惜了啊!”
景秀苦求道:“还望丘大人念着我父亲为官以来的清廉,网开一面。我定然会早日拿到地图,助邵大人一臂之力。丘大人也要派人继续去海上巡查他下落,拜托您了。”她略一弯腰,就要拜下去。
丘大人忙扶稳她,望着景秀隽长柔美的眼线,柔和含蓄的下颌微微扬起,他郑重颔首道:“邵大人既然打算护住你们傅府,我自当竭力助他。那海上地图,可有眉目?”
景秀咬着下唇,据她所知,傅正礼虽说也参与其中,但整件事全是霍氏一手主导,以及还有她背后的孝廉公府,不然霍然为何一直留在滁州。而那海上地图,只有霍氏去进北海南珠时才动用船只,也就是这出海的事全权是由霍氏暗地主张。可自她昏迷之后,她猜测那地图只怕早已落到傅四爷手中。
眼下不过是猜测,她也不太确定地道:“还没有眉目,丘大人放心,我会想法子查到并尽快拿到。”
丘大人点头,又嘱咐道:“六小姐也要多注意自己安危,勿要有损性命。”
景秀明白。
丘大人也不再多说,最后说了一句:“若有任何情况,及早派人通知我,勿要独自莽撞行事。”
景秀郑重其事的应了好,又急着提醒一句道:“邵大人他本就是秘密来滁州,而且他来的时候还是易容。可能此次出海也一样,不易分辨出他的样子,丘大人派人去调查时,可要仔细巡查。”
丘大人恍然大悟:“定当如此。”看着眼前这素雅的女子身上,虽有些惆怅,却又透着一种莫名的镇定,及毫无畏惧的果决,他缓缓道:“也真是难为六小姐,一面是自己的家宅和至亲,一面又是忠义,自古忠孝两难全,六小姐夹在中间,着实难受。”
景秀缓了缓神,苦笑道:“大人过誉了,我只是女儿家的私心罢了,这样做是为了整个家,不愿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到最后赔上所有人的性命。我相信邵大人也是初念此心,他也是在帮我们傅府。”
丘大人有些赞赏的看了眼景秀,之后才往远香堂去,他正是要去探望霍氏。
待丘大人走后,景秀眉心蹙起,心中隐隐泛起不安。
白苏听完这些,早是吃惊不已,她张口结舌地道:“六小姐你答应留在四爷身边,全是为邵大人?”虽是惊恐,但心里却有些欢喜,如此可证明景秀心里也是全心全意的为着邵大人着想。
景秀心下凄然,感慨道:“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早已违背他忠君报国的信念,又担心发生这种事让我害怕,在我面前也是从未明说,只字不提。”
白苏由衷道:“邵大人总是在默默为六小姐付出,不记所有。”
“所以,我不能袖手旁观,他要做什么,我一定全力以赴帮他。”景秀振振有词,眉目间的秀气变得从容悠然。
白苏看着景秀心神不安之下的信誓旦旦,大为欣慰,见着她那对微翘的长长睫毛犹待泪痕却纹丝未动,宛如静谧不动的蝶翅,秀美的面庞静好如水。
她见了不禁露出笑容,却又不乏担忧地道:“可四爷那里该如何交代呢?”
毕竟四爷似乎也一心对景秀,以前每每出事,他都及时出手帮助,不难看出他的这份心意。
可景秀却为了邵大人,故意留在他身边欺瞒他甚至调查他。
这要是被知道,只怕……
白苏想到这些,连连哀声叹气,就像丘大人所言,景秀也真是艰难啊!
景秀听闻这话,神色间轻微的不可察觉的一震,不说一语,转身就往前走。
白苏急忙跟在她身后。
正文 第二二九回 将心托明月
傅正礼为景秀择亲徐恒的消息传到景璃耳中时,她正陪着安姨娘抄佛经,听茴香传禀,心里仿佛如巨石击水,怎么都静不下心。
安姨娘手持念珠,一手敲打木鱼,见景璃心不在焉的样子,口内停了下来,叹气道:“想不到你和姨娘一样,都是这般命苦的。”
景璃恍然抬起脸来,只见安姨娘从蒲团上站起,走到她身边,握着她双手,凄切地道:“当初姨娘进府,并不受老爷多喜爱,老爷心里真正喜欢的从来都只有柳姨娘。柳姨娘才貌双全,与老爷常是吟诗作对,几度春风,许是如此惹得太太眼红,百般刁难,其他姨娘也与柳姨娘针锋相对。我于心不忍,几次帮她,但且说来也有暗藏私心,是想接着柳姨娘的风光,指望老爷多看看我,心里也有我,念他多惦记着康哥儿,还有未出世的你。我与她走的近了,还结拜为姊妹,老爷见了自喜,果然多来我这里坐坐。”
说到这里,安姨娘满是愁容的脸上卷起深深愧疚:“说来嘲讽,娘那时在府里有地位,全是接着柳姨娘的光!可太太一心要铲除她,还几番明里暗里撺惙我。我虽没有答应,可心底到底生了膈应,毕竟太太一向手段毒辣,我怕她会加害康哥儿……”
景璃听闻这些,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姨娘突然说这些话,难道害柳姨娘沉塘,姨娘也有份吗?”
安姨娘缓缓闭上目,摇摆着头道:“太太虽是那样说,可我并没有答应。却也不知太太从哪里得知柳姨娘常与外头的一个大官人有信笺来往,那信笺也落到她手里,我才知道柳姨娘是要完了……她拿着那信笺在我面前,让我去老爷跟前揭发,我坚决不肯。为此太太狠心给我个教训,害死了康哥儿,还逼我拿着那些证据指摘柳姨娘……”
景璃心里有抑制不住的痛楚,她全身都在颤抖着,仿佛不肯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也就是姨娘早知道是谁害死了哥哥……
“姨娘风光一时全是凭柳姨娘,可败也是柳姨娘啊!为了腹中的你,姨娘没有法子了……”安姨娘泣零如雨。
景璃惊骇的翻身坐起,“姨娘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姨娘早知道是谁害死了哥哥,却一直瞒着我,害的我多番与六姐姐作对。后来又欺瞒着她,告诉她害哥哥的是祖母,姨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她神情激动,安姨娘拽着她手道:“太太一心要逼柳姨娘,这是府里心照不宣的事。柳姨娘沉塘后,老爷只要静心一想,就能想到当中端倪。太太为免除怀疑,借机嫁祸到你祖母头上,让老爷误以为是老夫人所做,那时候老夫人神志不太清明,又常发难柳姨娘,老爷对此也深信不疑。”
景璃越听越震惊,不愿再继续听下去,她不愿相信姨娘是这种人,捂着耳朵尖叫道:“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再听……”
安姨娘神色痛苦,拉着景璃的手道,正词道:“姨娘跟你说这些,是不愿你跟姨娘落的一样光景,那徐恒人品是不错,可他喜欢景秀,你强插一手,到时只有你痛苦的份。就像姨娘当初不该太强求,强求老爷会怜惜,多花了那些心思,最后成了这样,连累你也受苦受难。璃儿,不是你的勿要强求,趁早断了那份心,老爷会为你做主选门好亲事。”
景璃一口气听完这些,泪终于不可收拾的落下来,她泪眼朦胧,目光坚定地道:“我心已许,若是断了,那我便陪着姨娘一辈子青灯古佛吧!”
安姨娘一手打在她肩上,“你怎么这么傻啊!”
景璃只是流泪不止,哽咽叹道:“姨娘也说我像您,像您一般心太痴,枉作多情,反招得人间羞耻。自得他帮衬之时,心早已属他了!若要断心,也决绝无后路。”
说完这些,她一甩手就跑了出去。
安姨娘忙对茴香道:“你快去跟着她,别让她做了傻事。”
茴香赶紧跟着景璃跑出去。
景璃边跑边哭,一路泪已流干,跌跌撞撞。
她脑中一直徘徊着方才姨娘的话,姨娘深深爱着父亲,她心里知道。哪怕父亲如何冷落,姨娘也从未抱怨,以前住在东偏院,父亲还时常去探望,每次姨娘面上虽是冷淡,可回过头时那份喜悦溢满了整张脸,又无时无刻不盼着父亲再次来探望,哪怕一个月来一次,两个月来一次,姨娘从未介意。
她跑着跑着,已来到三曲桥上,她跑不动停了下来。看着三曲桥下波光粼粼的河水,看的久了,眼泪再次决堤,她该怎么办?她知道徐恒心意景秀,她还妄想能和她争一争,可如今听到姨娘说的那些,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对不起景秀,又当何资格腆着脸和她对立争取?
这般想的久了,景璃神色异常痛苦,看着蜿蜒流淌的河水,只恨不得一头栽下去,少受这些煎熬。
许是心有所想,她晃神间不受控制的提脚欲翻过护栏。
这幕落到远远跑过来茴香眼里,茴香情急惊吼道:“小姐,别做傻事啊,千万别做傻事!”
茴香一面跑过去,一面大声尖叫。
而另一头徐恒正走到西厢院去找景秀,听到茴香的话,又见她跑去三曲桥,他始才看到三曲桥上的景璃,见她那番动作,心下一惊,已不顾所有的跑过去。
幸而茴香赶到拦住景璃,没使她做傻事,景璃浑浑噩噩,凄凄楚楚的瘫软在地,任由茴香如何叫唤,她都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父亲要做主许婚了,她要怎么做,又能做什么?
“你那是在干什么!”
蓦然间听到这低沉的嗓音,景璃抬起眼,再看到徐恒那张面若清风朗月般的脸,浑然以为看花,口内情不自禁地道:“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我有从君之意,君却无情;如今在你面前,我丑态尽露,反招笑话,有何脸面为人,不如自行了断,抹去世上耻笑。”
景璃说罢,凄然泪下,踉跄起身又要奔向桥下。
徐恒见状大惊,慌忙抢步上前将她拦腰抱住劝道:“七小姐不可如此!”
景璃跌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恍惚间才惊醒,面前人真是徐恒,方才那番脱口而出的话,此时回想以觉煽情羞愧,不由掩面遮丑,几欲难堪。
徐恒听她凄惨之言,便是铁石之人,心也软了,叹息两声,劝道:“七小姐不可如此,非是我无情,只是怕辜负七小姐一往情深,将来有负于你。”
景璃听得此话,眉眼一亮,“你……你……”张口结舌,又不知从何说起。
徐恒长眉修目,郎朗道:“方才你父亲找我商议与六小姐亲事,我已拒绝了。我与她儿时相熟,太过知根知底,许多事不用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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