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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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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秀点点头。
邵谦看她那双满是防备的眼睛,颇不自在,冷着面道:“干愣着做甚,还不快些缝好!”
景秀手里拿着针线,反嘴道:“我是你丫鬟吗?”
邵谦被噎住,怒极反笑:“你不是丫鬟,你是那晚把我刺伤的傅府六小姐,要不是看你可怜兮兮,我非得教训你一番!”他冷哼道:“今日你的那幅西洋画像险流传出去,不日就会有傅府六小姐不检点的传言,若不是我正巧看到,着人压制,你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地绣花?”
景秀一时讷讷,忽而也笑道:“邵大人要这么算的话,那我也帮过邵大人一次。”
邵谦目光困惑:“这话怎么说?”
“那日,邵大人被请去左稍间,母亲打算给四姐姐和邵大人说亲,那屋子里坐着的是四姐姐,当时我也在远香堂,就让四姐姐多抹点玫瑰味的百濯香粉……我知道邵大人不喜和傅家结亲,我那样也算是帮了大人一场,今日又解救了你,如此,我和邵大人互不相欠,我也没欠着你!”
“我真是听不懂这话,你怎么不帮着你四姐姐,反而害得她没见到我,你和你姐姐有仇不成?”邵谦一针见血地问。
“我……”景秀被问得支吾,她当时也是鬼使神差地冒出那么一句,究其原因,自己都不明白。
“难不成你这丫头就是不想我娶你四姐姐……”邵谦见她促狭的样子,眉眼漏出丝笑,认真注视着她的表情。
景秀忙低垂下脸,拿着针线给他缝补,嘴上边道:“我不是说了,知道邵大人不喜欢和我们家结亲,我想还了这份人情才那么做!”她再次强调一句:“总之,邵大人帮过我,也险些害了我,而我也帮过邵大人,我们恩怨一笔勾销,日后再不相欠!”
邵谦冷哼一声:“你这丫头真是斤斤计较,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景秀缝着手里的线,漫不经心道:“还是算清好,免得念着这份人情……”最后一句说得很微弱。
邵谦却听得分明,脸色稍有缓和,看着景秀纤细洁白的手指缠绕着针线,显得异常灵巧,他一时看得痴迷,良久,认真道:“你不愿进宫的话,我可以帮你。”
景秀刚好打了个结,正要拿剪刀剪断丝线,听闻这句,缓缓抬起脸来:“你帮我?”
邵谦目若朗星地颔首。
景秀眼睛起了水雾,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心中纷乱,是让自己一直记着他恩情吗?
她刚想拒绝时,邵谦突然道:“有人来了!”他拽着景秀的胳膊,掌风一挥,绣球灯熄灭,四周变得一片漆黑。
外面正有蹒跚的脚步声,是胡婆子掌灯走来:“六小姐,您怎么还没去歇息啊?”
听闻是胡婆子,景秀赶紧就着手里的针线,低下头咬断针线。
邵谦忽然感受到一股温香往自己身上撞来,看着怀里埋着的脸孔,他心头霎时一热……
景秀咬断绣线,退开几步,急促着轻言道:“你走时帮我把地板上的血渍清理了,拜托了!”说完这句,就急冲冲地往外头走去,拉开门道:“正把灯熄了要回去,您就来了。”她小心地回头望了眼屋子,见他身姿挺拔地立在阴暗处,她忙带拢门,疲惫着声道:“我们快回吧!”
“唉!就是,太晚了,再不回去明儿哪有精气神再来绣花儿。小心脚下,千万别磕着碰着了……”胡婆子给景秀掌灯,一边唠叨着一边走。
屋子里的邵谦摸着被景秀缝补的那块地方,轻声一笑。
在这个不太平的夜晚,另一边,领头的护卫江枫带着其他护卫撤退西厢院,刚出院子就隐约看到梅林里长身而立的黑衣人,他低声嘱咐其他人:“你们回去禀告赵总管,没有捉到人。”
“是。”其他护卫应声离去。
江枫见人都走远,急着向梅林里走去,躬身道:“刚才在绣楼的房梁上看到了那人,不过六小姐正在那里刺绣,不敢惊动,怕有污六小姐闺名。”
良久,一身用黑衣斗篷遮住面容的人才轻声道:“你做得很对。”
江枫一喜,又道:“不知那黑衣人夜闯玲珑十二馆是何意图?他又是谁?”
又过了须臾,才听到答案:“那位是左都督邵大人,其他事不必知道太多。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吩咐你做……”走近江枫,在他耳旁缓缓说来。
江枫身子一愣,但旋即没有多问,低头应是。
胡婆子把景秀送回清风阁,巧娘正焦急地等着她:“怎么回来这么晚?你本就身子不好,还每日熬夜,这身子哪里吃得消。”赶紧去吩咐丫鬟整理浴室。
景秀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躺在内室里,把其他丫鬟支开,只留下巧娘,慢慢把胡婆子的事情说来。
此时已经是子夜时分,天色愈发暗了,窗户外依稀可听到蝉鸣鸟叫声,磨得人心尖愈烦。
巧娘听后自悲戚,看了眼景秀,良久才说道:“你娘当初身边着实有个叫翠荷的丫鬟,那丫鬟很得你娘喜欢。因着不少丫鬟是太太派过来的眼线,你娘都不信任,唯独这翠荷得你娘在府里搭救过,是个忠诚的,所以不少事都吩咐她做。”
景秀靠在软榻上,仔细聆听。那么胡婆子说的就都是真话。
“我抱着刚出生的你离开傅府后,曾托人想把柳姨娘的尸首带走,可他们都说沉在塘里找不到人。原来是被那胡婆子那口子埋在了傅府。”巧娘说着,红肿的眼里有了丝欣慰,“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你娘生前凄苦,死后连个埋葬的地方都没有。每年祭拜都不知去哪,这一直是我心头的痛。现在好了,她就埋在府里,下回我要去好好祭拜她,在她坟前磕个头,”
景秀睁开眼,抿唇微微一笑,把怀里那个锦囊拿出来道:“这个也是胡婆子给我的,我猜想当时可能是安姨娘写信让我娘去她的安居阁,娘去的时候那孩子就死了。只是我不解,为何安姨娘要以书信跟娘来往?”
巧娘接过字条,对着灯眯起眼看了看:“你娘当时怀你的时候,怀像就不好,老爷很是担心,就要你娘好好待在自己的香雪阁别出去,还不许丫鬟们传话走动,扰了静养。可你娘回府后,三天两头的,不是老夫人这个做婆婆的来挑她错,就是太太和几个姨娘冷嘲热讽的,她这心里头不舒坦,一直憋着气焰在。若不是怀着你,她早就发作了。更可气的是,屋子里的丫鬟都是不着事地寻麻烦,总说那些带刺的话,她心里头的苦只有找安姨娘述说,安姨娘还帮着她出出主意,劝慰些话,她这才把气压下去。老爷不许你娘出香雪阁,每每有不顺心的事,她就传纸条告诉安姨娘,传话的人呢就是翠荷。只是我万万想不到,那丫头竟然因为这而白白殒了命,她还是个那么年轻的姑娘家啊……”
巧娘想到翠荷的死,眼泪生生而落。
景秀听言,亦是悲从中来。
这些话,在萍乡的时候巧娘很少说,她也只知道些许只言片语。因着她嗽喘严重,巧娘担心她一激动就发作了,所以全埋在心头不说。
如今听来已是如鲠在喉,她想不到娘当时的回府会是这样的处境。可是为了知道哥哥是不是她亲生的,也为肚子里的孩儿,娘都忍受了。她的忍让也给了害她的人可乘之机,把她算计得含冤而死,还死得那样凄惨。
她抓紧了搭在身上的黑狐皮袱子,生生想要扯碎了,手背上有细细的青筋冒起,不管是娘还是翠荷绝对都不能白白地死!
正文 第七十二回 河豚有毒 巧设陷阱
第二日,景秀睡眼朦胧的起床,正由水桃和书槐两个丫鬟梳妆,白苏没能来服侍,以致于她心中惦记着白苏,要她们两个赶快点。
梳好后,听春含笑着进来禀告道:“六小姐,大少爷来了。”
景秀就感觉到了手脚的麻木,书槐看景秀还愣着,轻轻推了推她道:“大少爷从来不进内院的,六小姐您赶紧去接待他吧!”
景秀好半日才回神,吩咐听春道:“你先去招待大哥,我马上就来。”
听春应声出去。
景秀不知为何,听到大哥来了,心中有莫名的紧张,她有些踌躇不展。
“六小姐,大少爷病好了第一个就来看您,您怎么还不出去呢?”书槐不解的问道。
景秀迟疑地道:“我在想大哥这么早从外院来西厢院,可能还没吃早饭,不知道大哥爱吃什么,我好吩咐孔妈妈去准备。”
书槐就笑道:“还是六小姐心细。大少爷大病初愈的,是该注意饮食,喝清淡点补汤最好。”
景秀点点头道:“那你去吩咐孔妈妈准备吧!”
看书槐出去了,景秀吸了几口气,起身走到人高的穿衣镜前,脸上有点精神不济,左脸的伤也在慢慢消肿。昨晚擦了景月送的那瓶玉脂膏,疗效不错。
她对水桃道:“把妆台上那个鬼脸青花瓮的药瓶拿给我。”
涂抹好了药,景秀这才面带微笑去了花厅。
傅景荣身躯凛凛的立在花厅里,打量着粉墙上挂着的那幅《九九消寒图》,神色认真。
景秀刚踏进去,就看他整齐的发髻上戴着羊脂白玉冠。穿了件紫色长袍,袍子上绣着暗绿的花纹,外面罩了一件亮色银狐皮袄。腰中挂着一块羊脂白玉双鱼玉佩,脚下鹿皮软靴。虽如往常一样消瘦但病态之姿大减,显得清贵而俊美。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傅景荣侧过身子,一双噙着温和笑意的眸子,漆黑的宛如黑宝石一般深邃,他笑道:“六妹。”
景秀看他大病初愈,脸色已是容光焕发,舒了口气的弯腰行了家礼:“大哥。”
“六妹还是如此拘礼?”傅景荣嘴角一翘的笑着走上前,扶着她双手起来。
触到景秀手背的那双手冰冷侵人,景秀惊的缩回了手,作势请道:“大哥初愈,不宜久站,还是坐下吧。”
傅景荣淡淡而笑的坐下,看着景秀脸上有伤,他关心地问道:“可是谁伤了你?”
“已经快好了。”景秀回避他的问题,笑道:“大哥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来看望自己的六妹非要有事才能来吗?”傅景荣把话抛向景秀,看她神色变得尴尬,他转而问屋子里的丫鬟:“六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听春和解秋互相看了眼,又都望向景秀。
景秀忙道:“涂了玉脂膏,伤好多了,不碍事的。”
傅景荣却是不理,目光凝视在听春、解秋脸上,沉着脸又问了一遍。
解秋情急的张了嘴道:“是四小姐,四小姐在绣楼扇了六小姐一巴掌。”
“四妹?”傅景荣面色一冷,而后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真是病的太久了,竟然不知四妹如今已变的下手这么狠,都往自己妹妹脸上掌嘴。”
最后一句咬重了音,傅景荣目光灼灼的打量在景秀左脸,片刻温言问道:“还疼吗?”
这样一句暖如春风的话语重重的撞在了景秀心头上,她面上一暖,会心笑道:“不疼了。”
傅景荣缓缓伸长手,搭在景秀手背上,静静地道:“你是我妹妹,日后若受了委屈都跟我说。”
景秀听得那句“你是我妹妹”,几乎要喜极而泣。她盼了这么多年,哥哥就在眼前,口中说着这样关切之语,她不无动容。许是屋子里的暖气,大哥冰冷的手搭在她手背,却不再让她冰的惊心,反而让她无比的镇定冷静。
傅景荣看她笑容舒缓,亦是笑道:“在西厢院住的习惯吗?”
景秀点头笑道:“挺好的。”
傅景荣就随意的问起了家常话,问一句景秀含笑着答一句。傅景荣笑容变深:“怎么还是这样胆小?这样可不行,太胆小了镇不住身边的丫鬟,别让她们欺在你头上。”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听到这句,都忙垂下了脸。
景秀抿唇一笑:“她们伺候的很好,大哥费心了。”
傅景荣眼角轻挑而笑:“伺候不好的,你就打发了出去,别一味的袒护着她们。”
景秀忙点头应是。
又聊了几句,孔妈妈进来道:“大少爷,六小姐知道您来,吩咐我做了早膳,还请您移步到次间吃早饭。”
傅景荣站起身道:“好,是该和六妹一块吃饭的。”
两人去了次间,三两个丫鬟抬了一张炕桌来,桌上碗盘森列,仍摆满了鱼肉在内。景秀想不到孔妈妈这样费心,看大哥来了,做的菜比平日多了一倍,只不过是早膳,做的鱼肉未免太铺张了。
傅景荣看着满桌的菜色,笑道:“我看六妹这般瘦,还以为是下人伙食做的不够好,苛待了六妹,不想如此丰盛。”
孔妈妈哈腰笑道:“瞧大少爷您说的,老奴哪敢苛刻了六小姐的伙食。六小姐一回来,太太就叮咛我,一定要把六小姐伺候的妥妥当当的,您仔细瞧瞧,六小姐可没了当初那样个羸弱的身子骨。”
傅景荣笑笑不语,敛袖而端坐,丫鬟们就揭开几盘银盖子,饭菜的热香气直冒,他笑道:“今日在六妹屋里算是有口服了,我在外院吃的早膳还没六妹丰富。”
景秀看了眼孔妈妈,孔妈妈当即垮下脸,但马上道:“这全是六小姐的心意啊,六小姐知道您来了,特意吩咐丫鬟来嘱咐老奴要做好早膳,给大少爷补身子。”
倒是圆滑。
景秀含笑着坐下,看到正中间揭开的盘子里,切得薄如蝉翼的肉片,每一片都晶莹剔透,还将肉片摆成了一只仙鹤的样子,真是用心。
景秀忙夹了块放在傅景荣碗里,一边问孔妈妈:“这是什么肉片?”
孔妈妈忙道:“这是河豚肉,香嫩鲜美,最是滋补不过了,眼下正是三月,最适宜吃河豚了……”
景秀看着做的鲜美,正要夹一块放进嘴里,傅景荣脸色遽然大变,一把挥掉景秀手中的筷子道:“别吃,有毒!”
景秀刚要含进嘴里的肉,被猛的一挥落在桌上,她吓了一大跳。
傅景荣一把拿起桌上的茶盏,扔下孔妈妈,怒道:“无知妇人,河豚有毒,你竟然还做成了食物来,你要害死六妹吗?”
孔妈妈看势头不对,早是身子倒敏捷闪过,躲过了那茶盏,但吓的双腿一软,当即跪地道:“大少爷冤枉啊,老奴是听说河豚很进补身子,老奴不知道它是有毒的啊!”
“简直是满嘴胡言!”傅景荣一掌拍在桌子上,走到孔妈妈身前,勃然大怒道:“河豚鱼,立春出于江中,盛于二月。无颊无印鳞,凡腹子、目、精、脊血有毒。孔妈妈你倒是有一手好厨艺,把河豚鱼去子去目去脊,只剖其肉,这做法倒是没有毒性。”
孔妈妈听没有毒性,不由暗暗拍了胸脯的庆幸。但傅景荣接着的话险些让她晕厥过去:“你把河豚做的巧妙,是去了毒性,可六妹脸上有伤,还涂抹了玉脂膏,只怕六妹沾上一口,与膏药的药性相冲,她左边脸就要面容全毁了!”
屋子里的丫鬟听言,惊的倒抽一气,全匍匐跪在地上。
孔妈妈听的也缓不来气,吓的眼泪直流。她哪里会知道河豚有毒,昨日听厨房的人说三月吃河豚大补,厨房还进了几条河豚,她好求歹求,求万妈妈送了一条,原本是想给她孙儿进补。厨房的万妈妈还教她怎么做法,说这样做河豚相当于吃了十两的燕窝。她今早正要动刀做河豚,却听说大少爷来了内院看望六小姐,六小姐还嘱咐要做滋补的给大少爷,她手里哪有滋补品,就割爱的把河豚切了一半,端上来,万万没有想到这是有毒的啊!
“大少爷,老奴真是冤枉的啊!老奴糊涂,不懂河豚是个有毒的,也不知道吃了河豚肉会让六小姐毁容……老奴要是知道,就是借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去坑害六小姐啊!大少爷,求您大发慈悲,老奴真不敢啊!”孔妈妈哭着爬到傅景荣身旁,拽着他的衣摆,知道自己要百口莫辩了。
她本就是贪心要了河豚,却不是打算给六小姐补的,要是这样说,她只怕就得收拾包袱滚出傅府了。可要是说是做给六小姐进补的,就好像她知道有毒,把毒性去了,却不知道河豚肉对六小姐脸上的伤有害,这要是到了太太跟前完全说不通啊!单是毒害六小姐一说,那就是要送官查办了……
孔妈妈拼命拽着傅景荣衣裳下摆磕头求饶。
景秀看孔妈妈哭的凄惨,站起身把她扶起来道:“妈妈一向尽心尽力服侍我,每日变着花样的做膳食,我心里都记得。我想妈妈也是一时糊涂,做了河豚肉给我进补,知道有毒还想法子把毒去了。只是不知道我脸上的伤吃不得河豚肉罢了。”
孔妈妈听的心惊,六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景荣却道:“六妹你不必为她说好话。明知道有毒就不该做河豚肉,还把人当无知,以为只要去了毒,就不会有害。我看她是变着花样要害你,既了解河豚,知道六妹脸上有伤,还敢端上来,分明就是要害的六妹你毁容。这样个歹毒的下人,傅府是断断容不下。你跟我到母亲跟前去!”
孔妈妈吓得噗通跪地,到了太太跟前,她更是没发活了。她脑筋急转地道:“大少爷,六小姐,老奴一个粗俗的人哪里知道河豚的毒会和膏药相冲啊,老奴真的是冤枉的啊!”
傅景荣听出意思,问景秀:“玉脂膏名贵,是谁送给你的?”
景秀慢吞吞的道:“是四姐姐。”
正文 第七十三回 连环计谋 景月中招
傅景荣目光一变,握上景秀的手腕道:“走,去找四妹说个清楚。”看了眼孔妈妈:“你跟过来。”
景秀被傅景荣握紧了手腕走出去。
孔妈妈看着傅景荣脸色阴沉,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不敢多说话,只晓得爬起来跟上。
到了绣楼,远远地就听到有哭声传来,景秀脚步略顿,神色复杂。
傅景荣也皱了皱眉头,但脚步不停,毅然往里面走去。
踏进绣楼里,就听到景月抽抽搭搭的哭泣道:“穆先生,这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我绣的那里怎么会藏了暗金线?你相信我,我怎么敢绣金线在锦帛上?”
景秀踏进屋,正好看到景月那张妆容全花的瓜子脸,眉心的美人痣被湿润的刘海儿遮挡,失了平日的美艳。她总是把额头上的刘海儿梳起来,露出光滑洁白的额头,还有那颗艳红的美人痣。今日这番慌神狼狈,连额头上的刘海儿也滑落下来,兼之额上的细汗,稠粘着发丝,全然失了大家小姐的风范,美艳荡然无存。
府里的小姐各有千秋,景沫是端庄贤淑的美,景蝶有傲然脱俗的美,而景月却是带着妖冶的美,相比景沫、景蝶,景月的美艳比得她们更动人。她也很会利用自己的这一优势,官宦之家不许穿大红艳红明黄等颜色的衣裳,她就尽量穿桃红玫红,且打扮周全妥当,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最亮眼的那一位小姐。
景秀想了很久才想通,那日在绣楼,景月为何不辨青红皂白就朝着她受伤的左脸掌掴,她并不是激动乱了分寸,而是因为她的嫉妒。这样个美艳的人物使她容不下别人比她漂亮,或许是自己的出现,夺走了她在所有小姐中的那引以为傲的优势。
过去两人谈话时,景秀不止一次看到景月的目光睃在她脸上打量,都是女子,景月的异样神色景秀也是略有察觉。所以她是想毁了自己的脸。
她不由抚摸上自己左脸上的伤,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笑来。那一巴掌她可是一直记在心里。
昨晚看到景璃的绣的仙女中藏了暗金线,虽不明白她是何来的这种线,但怕迟早会被发现。如今她和景蝶、景璃三人一条船,她也不该坐视不理。所以把金线挑了出来换上其他线代替,又转而把金线绣在景月绣的屏风上。把四周窗户都打开,早上若有太阳,一进屋可能就会发现金线刺眼。
她的目光不由看向了景蝶和景璃的方向,景璃只是垂着脸看不清表情,而景蝶却似看好戏般噙着笑意,见景秀望过来,她悄然眨了下眼睛。
景秀也只是抿唇一笑的回应。
屋子里景月哭的泣泪如雨,但无人出来多说一句话。
穆先生看情形,淡淡地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去请太太来。”
“不要。”景月叫道:“不要告诉母亲,穆先生请您看清楚,这种金线不是我的,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对,一定是栽赃。”她目光凶恶的把整个绣楼里的人扫视一遍,高声嚷道:“是谁要陷害我?出来。”
“四妹,你自己绣的东西,旁人岂能干涉。”傅景荣遣开围着的丫鬟,往里面走。
小姐们看到傅景荣竟然来了绣楼,惊讶地齐声唤道:“大哥。”
景沫走到傅景荣身边,担心道:“大哥,你怎么来了?身子好了吗?”
“我来看看六妹。”傅景荣朝着景秀的方向看去,然后道:“今日我要是不来,六妹的脸只怕都要被毁了。”
众人闻音一颤,景沫不解道:“大哥的话说的好没头没脑。”看景秀站在门口,她走过去拉着景秀的手,看她脸上的肿痕消散了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傅景荣在景秀开口前道:“刚才去六妹的屋子里,正打算和她一块吃早膳,发现六妹屋子里的下人做了道河豚肉……”
他话未完,有人倒抽一气的睁大了眸子,有人茫然不懂的看向傅景荣。
“河豚不是有毒吗?”景沫讶然道。
“那下人倒是会做河豚,把毒性去了。只是六妹脸上有伤,一直在擦药,河豚本就与药相冲,涂抹稍许可重致死,轻则毁容!”
这样一说,听者皆变了脸色。当中尤以景月愣在了那里,面如土色。她直觉中了别人的连环计,是要害的她再也翻不了身。
她的丫鬟落葵扶着景月摇晃的身子,轻声道:“四小姐没事的。”
景月闭眼的摇了摇头,明明是陷阱,可来的太突然,她不知道是谁要陷害她,更不知道怎么辩解她是冤枉的。
只是看到傅景荣面无表情的走到她跟前,低沉着音道:“四妹送玉脂膏给六妹,是要害她毁容吗?”
景月仿佛跌进了深渊中,她狠狠摆头道:“我没有,我没有。大哥,我真的没有!”
傅景荣转身厉声问孔妈妈:“你来说?你知道河豚有毒,怎么会不知道有伤的人是吃不得的?”
孔妈妈一个激灵的跪在地上,她就算再蠢笨也明白今儿这事是要闹大了的,连大少爷都要插手进来。太太素来最疼大少爷,大少爷又帮着六小姐说话,只怕她要说错一句,这府里都容不下她。她瞥了眼四小姐,颤着声地道:“老奴一个无知的妇人岂会知道河豚有毒,更不知道河豚对六小姐的脸伤有害啊,这都是……都是四小姐教唆老奴做的……”
景月脑中一轰,脸色便白一层,一颗心慌乱地似要跳出了胸膛,大步走到孔妈妈跟前,一脚踹向她道:“我打死你!你好大的胆子冤枉我,我何曾教唆你弄河豚给六妹妹吃,你不要红口白牙的喷人!”
孔妈妈生生受了那一脚,捂着肚子直喊痛,更气恨四小姐下手狠辣,一个劲头的喊道:“哎呦,四小姐是要杀人灭口了!要杀人了!老奴一个下人,断断不敢冤枉了四小姐……”
景月气急败坏,恨不得扒其骨饮其血,气的要下手打死那贱婆子。
“住手!”霍氏的声音蓦然出现在门口,落葵眼疾手快的阻挡了景月的动作。
众人听到霍氏的声音,俱是弯腰福礼道:“母亲。”
霍氏要她们起来,看景月哭花了脸,皱着眉头道:“是有什么大事,让你一个小姐在下人面前这般狼狈失态,是天要塌下来了吗?”
景月听霍氏讥讽之语,委屈的跪下道:“母亲,您要为我做主啊,我是被冤枉的……”
霍氏却不听她话,问穆宝仪是怎么回事?
穆宝仪简明扼要的说清楚,霍氏脸色阴沉:“暗金线只有府里的库房有,没有我的手牌任何人都拿不出来。我问你是怎么弄来的?”
景月听霍氏听信了别人的话,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拿的,真比窦娥还冤,偏偏任她想破头也想不到是谁要陷害她,觉得谁都有可能。她一时方寸大乱,只是哭道:“我没有拿。母亲也说暗金线只有母亲的手牌才能拿的到,我怎么可能拿的到?是有人要陷害我,母亲您要查清楚啊!”
霍氏却道:“若是别人我也会查清楚,偏偏是你。不要以为母亲不知道,你素来就跟库房的人有走动,进的好料子库房的妈妈都会偷偷拿给你一匹。你喜欢那些东西,母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不到你还得寸进尺,拿了金线绣在屏风里。”
景月听后,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霍氏看了眼缩在一角的景秀,又道:“我听荣儿派来的丫鬟说,你还对你六妹妹下手,用河豚要害她毁容?有没有这样的事?”
“没有!没有!”景月几乎要疯掉,话也生硬起来:“我没有,那妈妈是她自己的人,六妹妹教唆她冤枉我。”
霍氏听景月这样跟自己说话,毫无半点分寸,要扬起手来狠狠地丢在她脸上,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紧紧地攥起手,厉声道:“孔妈妈是我调去清风阁伺候景秀膳食,她何故要听景秀的话冤枉你。反倒是你打了她一巴掌,还送她玉脂膏,又是何居心?”
景月简直百口莫辩,跪在地上喃喃地道:“我真没有要害六妹妹,我是不该打她,可我送玉脂膏给她是想弥补我做的错事,我没有歹意要害她。母亲您不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冤枉我。”
“有没有冤枉你心里清楚。”霍氏正色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甘本来该你绣的变成了你六妹妹,你心里厌恶她抢了你,可这种伤天害理毁人容貌的事,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做的出来?母亲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算是白费了。罢罢罢!母亲毕竟不是你生母,从来没有对你管教过严,你在府里收买下人我一直不闻不问,养成了你这样娇纵的性子,都是母亲的错。从今日起,你回你生母身边去,母亲再没能力教导你。”
景月听后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晕过去。
“四小姐!”落葵忙扶着景月的身子,掐着她人中,焦急的喊道:“四小姐醒醒……”
霍氏看向垂着脸静静站在角落的景秀,笑着走过去道:“又让你受了委屈,这脸上的伤都是母亲疏忽了,过会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景秀微微一笑,感激地道:“谢谢母亲。”
霍氏满意的颔首,看着傅景荣道:“你这大病初愈的,身子还没尽好,快跟母亲回屋休息去,她们姊妹间的事要你瞎操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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