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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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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安姨娘气渐渐平复,景璃也想通了整件事,她真是着了景月的道了!
她原也纳闷景月怎么突然找她,可是景月说得句句在理,一时说景秀如何聪明,又如何得母亲喜欢,让她失了理智,只一心想着不能输给景秀。又向她讨教刺绣,说到母亲今年生辰绣品时,还说想早点打探花色。本意景璃就有这个打算,再让景月一煽风,她就想也没想的答应。
景月八面玲珑,和府里小姐乃至下人都处的来,能提前打探到消息也不足奇。通过景月的关系,她才花了银子顺利地收买母亲屋里的人,暗通消息。
偏偏景秀突来请安,那杯茶端到了景秀的面前,她瞥过去看了眼,琉璃杯上刻着的佛像,盛着普洱女茶,她就猜到是要绣七仙女祝寿王母。又看景汐进了屋,她气愤景秀只要一出现就出了事,有意说了句“母亲果然是很偏心的”。
她知道景汐最容不得母亲喜欢别的庶女,景汐才会不顾场合把茶泼到景秀面上。她当时真想笑,最好毁了她的容,可是意外的那杯茶的下面……才有后来这么多事。
安姨娘看景璃了然的模样,知道她想明白了,也不再责怪她。这么多年这孩子都在忍气吞声,心里的苦只有她这个为娘的知道,每次被人欺负,她就来过来哭诉。只是景秀的回府,景璃却是怎么都忍不住了,说到底这都是她做的孽啊!
安姨娘一阵长叹短吁,问道:“太太那边怎么说?”
景璃这次上了景月的当,是她自作自受,她茫茫然地道:“姨娘别我的事心烦了,我这就去母亲跟前磕头,若是父亲要惩罚我,不牵累姨娘,大不了我搅了头发做姑子去!”
“你!”安姨娘气的仰倒,指着景璃的脸道:“你要气死我啊,经了这事,为什么还是沉不住气啊!”
景璃脸色发白,茴香忙上前说道:“安姨娘,七小姐是没有法子了啊!太太发现了这件事,而且还说谁做的今晚就去承认。太太说不定查到七小姐了,正等着发落呢?”说着,茴香跪在床檐下磕头道:“奴婢求求安姨娘救救七小姐。”
“你先起来。”安姨娘强撑起身子,对景璃道:“你也不用去太太跟前承认了,今晚照我说得去做。”
景璃目光一顿:“姨娘,您不用为我的事操心了,母亲说得对,行的端坐的正,敢作就敢当,我不想牵累到您。”说着,毅然站起来要走出去。
“你站住!”安姨娘喝道:“这件事你只是上了景月的当,你现在去便是承认了所有的错,还替景月揽了错,到时候你百口也莫辩。”
景璃停下脚步,心中甚是委屈的回过头。
安姨娘喊了声喜儿:“把那个茶花雕漆的小匣子翻出来。”
喜儿应了声,忙去梳妆台上找出小匣子,拿给安姨娘。
景璃惑道:“难道还有法子吗?”
安姨娘从匣子里翻出一块雕花的羊脂玉玉佩,对景璃招了招手:“过来,拿着这玉佩去玲珑十二馆,事到如今,只有一个人能救你了。”
景璃目光闪烁,迟疑地道:“玲珑十二馆,那不是……”
“玲珑十二馆你进不去。你现在去找景蝶,把事情通通告诉她,那孩子是个通透的,她有办法让你进去。记住,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景璃震惊的点头,伸手接过羊脂玉玉佩,触手一阵冰凉,直凉到她心底。
*****
景秀和景兰聊得久了,眼看就快到傍晚,景秀也想不出法子帮景兰,这件事如若真是霍氏一手弄作,旁人是哪里能变通的。景兰也知道来找景秀无大用,只是想把心底这些话说出来,免得自己七想八想的心里添堵。
在景秀安抚下,气方渐平,正值有叩门声,白苏和半夏进了屋,半夏道:“八小姐,丫鬟说顾姨娘去了兰馨阁正等着您。”
景兰“嗯”了声,拿着手绢子点了点眼角的泪,对景秀笑道:“打扰了六姐姐,和六姐姐说说话,我心里也舒坦些了。”就站起来:“我先回了,六姐姐脸上还有伤,早些休息。”
景秀边走边送,一面道:“别想太多了,毕竟都是傅府的小姐,母亲父亲又是看着你们长大,天下父母心,哪有不怜惜女儿真舍得罚罪的。”又嘱咐白苏送出去。
景兰笑着道一句:“六姐姐说的总是在理。”
送走了景兰,景秀整个人就软趴在了床榻上,现在几乎所有的小姐都在霍氏掌控之中,而景兰知道了她的秘密,她真的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吗?甚至是她的娘亲顾姨娘。
白苏进屋看见景秀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问道:“七小姐都说了些什么话?”
景秀抬脸看了眼她,白苏跟在霍氏身边那么久,她说不定能揣测到霍氏的想法,就把景兰的话还有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白苏。
白苏听了也鲜少的露出惊慌的神色:“太太真的会这么做吗?这些年来,我看不懂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她嫁来滁州,不到两年就从老夫人手里握了当家权利,又打理这么大的家业,帮老爷疏通官运,老爷每三年的考核都评了优,连科举也是老爷做主考官,这一切除了老爷的能力外,太太也功不可没。在族亲里,没有人说过太太的不是。只是从未见识到太太的手段?”
这才是一个人的厉害之处吧!景秀心下默然,能不动声色的就把事情掌握在内,偏又让人说不出蜚语来。
连白苏跟了这么久都看不穿霍氏,她要怎么查下去呢?
景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有静静的等着了,脑海里慢慢把今天的事过滤一遍。
白苏看景秀安静的阖上目,替她盖好了被子,就要退出去的时候,却听景秀突然问道:“你知道玲珑十二馆是什么吗?”
白苏身子微微一愣:“六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景秀是想到邵谦问过的话,他已经知道谁刺伤了他,还不知他有什么打算,突然有种四面楚歌的窘境啊!
白苏见景秀不多说,压低声音道:“玲珑十二馆是老爷的藏书阁,除了老爷外,任何人都不许踏入。”
“哦。”景秀淡淡的应着,心思百转千回,邵谦打听玲珑十二馆做什么?
*****
“你要去玲珑十二馆,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景蝶吃惊的看着景璃道。
景蝶正在和大丫鬟朱砂下棋,景璃突然来了,直言说要去玲珑十二馆,请她帮忙,这个忙可不好帮啊!
“我知道那里是父亲的藏书阁,父亲曾说过任何人都不许踏进,但是我没有办法了。”景璃听了安姨娘的话,出了东偏院就直接来找景蝶,又把自己的事全告诉景蝶。
景蝶默默听着,脸上波澜不惊,尔后才道:“原来四姐姐也跟你说过这些话,而你还竟还上了她的当!”脸上带着嘲讽地笑:“我当时还以为是传给四姐姐的,能在母亲那里打通消息的,我们当中就只有她有这个能力,不想竟然会是你。”
景璃羞愧垂了脸,景蝶淡淡地笑:“你要去玲珑十二馆找谁?”
景璃默不作声,安姨娘嘱咐不要告诉景蝶。
景蝶看情形也不再多问,从怀里拿了钥匙来道:“每个月初一、十五父亲会带我去玲珑十二馆挑书,后来父亲没时间陪我去,就把钥匙给了我,让我自己去。”
景璃伸手接过钥匙,谢道:“多谢五姐姐。”
景蝶却把手缩回,目光逼视景璃道:“倘若你被人发现了,那惩罚恐怕会更重。”
景璃手指一僵,信誓旦旦地道:“如果我被人发现了,就是死也不会将五姐姐透露半点。”
景蝶提唇一笑:“那里没人看守,只是道路不好走,顺着一条小溪一直走就能到,你小心点就是了。”重新把钥匙放到景璃手中。
景璃走后,朱砂问道:“那地方老爷谁都不许去,五小姐你怎么就把钥匙给七小姐了,万一被发现了,是会牵累到你的啊!”
景蝶只是看着桌上的棋局,答非所问道:“再不认真下,你的子就全被吃了。”
“哎呀!奴婢跟您说正紧事呢?”朱砂抱怨道:“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钥匙给她了。”
景蝶慢悠悠地道:“这十几年安姨娘从不插手府里的事,就算景璃被人欺负,她都教她忍,这一次连安姨娘都要出手,府里似乎要不平静了……”
有人按耐不住,秘密迟早都要显现,我也很想知道貌似繁华的傅府还藏着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事情演变至今,这一夜注定了整个傅府的不平静。
也就是这一晚,景月从西厢院去了北上房远香堂。
霍氏正在用膳,见她进来,忙让人添了碗筷,又冲着景月招手:“来,正好过来陪我一起吃。”
景月乖顺的坐下,笑着给霍氏布菜,自己却不动筷,看屋子里就只有霍氏:“父亲不在吗?”
霍氏夹了块鱼在景月碗里,笑眯眯地道:“你爱吃鱼,多吃点。刚府衙有人来传话,你父亲今晚不回了。”
景月小小的“啊”了声,脸上就有些失望,怕被霍氏看出,立刻又换了表情道:“累着父亲了。”
“为百姓父母官的,你父亲也合该要忧心忧民。”霍氏一边吃着,一边笑道。
屋子太安静,景月就沉默了,慢慢咀嚼着嘴里的菜。
霍氏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从旁边丫鬟手上拿过帕子揩了揩嘴角,要下人散了席。
景月就站了起来,霍氏拉着她手道:“别规矩了,坐下吧!”待屋子里的人都退去了,才道:“今日见到邵大人没有?”
景月惊的抬起脸,眸子里就有一片慌乱,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问?
霍氏当作没看到,脸色微带着笑意道:“说来,这位邵大人与我父亲有些渊源,他二十五还未娶亲,又是那北京城中响当当的人物,深受今上器重,将来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人又是玉树临风,看着不像是那种征战沙场凶神恶煞的模样,这样的人中龙凤,北京城里当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这样夸奖一个人,景月还不曾听到过。
缓了缓,霍氏又道:“你也别想太多,你快十六了,都是母亲把你的婚事耽搁了。前些日子二太太来找我,为了你的婚事她没少费心,相看了不少人,把男方的家世查的一清二楚,不过母亲觉得那些人都配不上你,才没答应。”
景月听得脸色微红,低下头羞涩道:“母亲怎么能跟女儿说这些话呢?”
霍氏笑意更浓了:“母亲这么说就是想问问你,觉得邵大人如何?”
景月浑身一抖,吓得坐不住了,起身就是跪在地上道:“求母亲恕罪。”
陈丰家的忙把景月扶起来:“四小姐别激动,太太虽然着急大小姐的婚事,但也不能耽搁你的了。这么多年了,太太待你如何旁人不知,但你自己是心知肚明的,真是拿你当嫡亲的女儿看待,你的婚事也跟大小姐一样,太太不会偏心。”
景月不敢起身,心里乱糟糟的,母亲明明为大姐姐看中了绍大人,为何来问她这些话,难道是在试探她?
想到这里,景月忙道:“女儿有自知之明,从不敢有那样的心思,邵大人人中龙凤,能与他相配的只有大姐姐。”
霍氏叹了口气:“你这样说,真是教母亲为难啊!”
景月心里如惊涛拍岸,只听霍氏道:“景沫性情温顺,又不爱争与,我后来琢磨着依绍大人的性格,怕是与她合不来。你一贯是大方爽辣的性子,那邵大人常年在军中,多少有些放荡不羁,与你正是相配。不过你若不喜欢他那样的,母亲再为你另做打算。”
景月呼吸一滞,心里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惊讶。
正文 第四十二回 漏夜闯禁地 暗访十二馆
傅府有楼名“玲珑十二馆”,历来是傅氏祖宅的藏书阁,藏书约有几千卷,不乏古往今来的名画名帖,傅正礼也爱收藏,因为名画珍贵,原本是供傅氏子弟读书之用,但近两年傅正礼担心名画有损,下令不得他允许谁也不许进去,就连霍氏都不得去。这也使得这座玲珑十二馆成了傅府禁楼。
玲珑十二馆并非有十二层,实际上只有两层,也并非做的玲珑,反而十分壮观气魄。至于为何叫“玲珑十二馆”,恐怕也只有傅氏祖先知道原因了。
也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景璃一人披了黑色斗篷准备去玲珑十二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去过,只是知道玲珑十二馆在西厢院的最西边,那里要经过定香榭,有一道常年被锁住的门,她趁着微弱的月光摸索到了清风阁这块位置。
今晚景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披衣起了夜,看着窗外的一轮月华,她心思复杂,也总有些不安。
白苏睡在景秀房间的外面,两人只隔着屏风,她睡眠很浅,一点动静都能惊醒。听到有起床的声音,她睁开了眼,问道:“六小姐是要起夜吗?”
“不,不是。”景秀被白苏的声音惊动,走出屏风道:“吵醒你了吧,你先睡着吧,我去外面走走。”
白苏正要掀被:“那奴婢陪您走走吧!”
被景秀按住道:“今天累着一天了,你多睡会,我白日睡的多了,这会子睡不着,不用陪着了。”说着就轻手轻脚的向房门走去。
夜晚有些凉意,景秀环抱着身子走上阁楼,阁楼是有两层的,冬日下面烧着地龙,景秀在下面一层休息,楼上的房间就放了杂物。她轻脚踏上去,倚栏看着天上的月亮,这里的月亮比萍乡的要小,也没那么亮。
她看的入迷了,一阵风吹来,有沙吹进了眼睛里,她忙闭上眼从怀里掏了帕子来,不妨又是一阵风刮过来,手中的帕子吹了出去。她“呀”了声,循着手帕跑下去寻找。
清风阁守门的朱婆子已趴着睡着了,景秀趁机跑了出去。只是漆黑的夜还是看的不太清楚,她围着清风阁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正要放弃回去时,却看到不远处有个黑影走了过来,来不及细想,她当下躲了起来。
天黑辨不清楚黑衣人的相貌,心里却暗自肺腑,怎么每到夜晚她出来时都会遇到这种事,上次是邵谦,这次看身形好像是个女子?
景秀看着黑衣人东张西望,像是怕被人发现了,好半天才打开了那扇门。
景秀微微诧异,她怎么会有钥匙?
不做多想,景秀见那人走进月洞门内,也踮起脚跟了上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皆是高墙,甬道一头是通往后罩房的厨房,也就是上回陈胜进来的位置,而另一头则又葺了一堵高门,而披着黑斗篷的景璃走的地方正是那堵高门,她拿了钥匙很快打开来。
景秀趁她踏进去,也忙跟上去。那人走的很快,景秀体力不好,走个几步就喘息不止,没过多久就看不到黑色的身影了,她心里叫苦不跌。只看周围杂草横生,似乎很久没打理过,一条羊肠的小道上也没铺设砖石,只是泥土。兼之杂草旁的露水,使得泥土湿漉漉的,一路走去鞋袜俱已脏透。
羊肠小道似乎怎么也走不完,她心里又急又焦躁,想着是追不到了,只好返身折回去。她刚一转身,冷不防背后站着一人,来的太突然,景秀又一直出于提心吊胆的状态,没有任何防备,人就吓得晕了过去,还没看清楚来人……
*****
另一边的景璃按照景蝶所说,很快找到一条长且细的小溪流,绕着溪流一直走,远远地看到那栋仿佛遗世独立般的玲珑十二馆,她欣喜的跑了过去,只看十二馆门窗隔扇相透,覆以青灰瓦或琉璃瓦,富丽堂皇。绕着玲珑馆走,在后面一带林中隐约可看见一座院落。
景璃快步走过去,只是门扉紧闭。她上前叩了门,久久都没有人回应,见四周没有半个人影,她试探的张口道:“祖母,我是景璃,孙女儿来看您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像是封尘已久的门被打开了,一张布满皱纹,但面带笑容的老妇人道:“七小姐怎么来了?”
来人提着风灯在景璃周身照了照,景璃仔细看了看,并不像是记忆中的的祖母。她还记得她小的时候,那时祖母住在大暖阁,常抱着她一起赏花,还教她写字,与这张脸大不一样。她迟疑的问道:“您是?”
“外头冷,七小姐先请进来吧!”那妇人拉着景璃的手,往里面走,一边道:“可都快十年没见到七小姐了,那时七小姐年幼,不记得我了,我是老夫人身边的薛妈妈啊!还有印象吗?”
景璃记得从前在祖母身边伺候的是有一位姓薛的妈妈,只是时隔十年,薛妈妈已经沧桑的她快辨不出来了。没算错的话,薛妈妈应该才四十多岁,却感觉像是六十岁的老妇。
她点了两下头道:“有些印象。”
薛妈妈领着景璃进了屋子,剔亮灯芯,屋内陈设简单古朴,但却都是名贵的黄梨木,且很雅净。
薛妈妈道:“老夫人歇下了,七小姐怎么突然这么晚来了?”
“我……”景璃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祖母一直住在玲珑十二馆附近的院子里养病,已经好几年不曾出去了,如果不是她的事,也不会打扰祖母的静养。
“七小姐有话不妨直说。”薛妈妈一脸和蔼地道:“安姨娘是老夫人做主纳进门的,这府里与老夫人感情最好的就是安姨娘。七小姐夜深而来,想必也是安姨娘迫不得已才叫你来,虽然有些事我不好做主,但我能帮的地方尽量帮。”
景璃不再吞吐,照姨娘的话把事情告诉了薛妈妈。
*****
景秀是被惊醒的,吓得一身冷汗,睁开眼见自己正躺在床上,屋子里有微弱的光芒,她睁大了眸子,一片陌生的环境,她揉了揉眼睛,又在手上狠狠掐了把,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这里是哪儿?
没有想太多,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景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坐了起来,刚要踏出门时,门口走来一个男人,她忙往后退,警惕地盯着他道:“你是什么人?”
这男子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模样,方正的脸,络腮胡,一脸严肃不说话。
景秀暗暗称奇,直觉她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如果再不出去,待那扇门关上后,她便出不去了。
“对不起,我无意闯入,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景秀服软的低声道。
这人依然不说话,她不敢耽搁,只得硬着头皮绕过他闯出去,男子却横伸出手来,挡在她面前。
景秀冲他嚷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傅府?”
“他不会说话。”正待这时,又有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与那位络腮胡截然不同的是,这人二十来岁,目若朗星,头戴帷帽,穿着深蓝笔直的长衫,一幅文质彬彬的书生打扮,朝着景秀鞠躬一拜道:“我这位兄长冒犯姑娘了。”
景秀不知是来了什么地方,只见来人客气,她也回了礼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又都是什么人?”
“这里离玲珑十二馆不远,姑娘被兄长吓到了,晕了过去,是他背了你来。”
景秀听此,脸色倏地变白,她身上只披着披风,不由拢紧了外衣道:“我得出去了。”
“等等。”来人叫住她道:“敢问姑娘又是什么人,为何夜深到此?”
“我无意闯进来。”景秀不便报出名字。
男子显然不信的笑道:“我家主子说姑娘若醒了,请随我来一趟。”
主子?这里还有一个人?
*****
薛妈妈听完了景璃的话,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老夫人僻居这么多年,不再过问府里任何事,这件事涉及到几位小姐,便是想管也管不着,一切都得看太太的意思。”
景璃忙掏出怀里的羊脂玉玉佩,姨娘说关键时候要把玉佩拿出来,她忙道:“还请妈妈帮我。”
薛妈妈看了玉佩,脸色变了变,叹气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安姨娘的教导看来七小姐全忘了。”
景璃垂下脸来,低声道:“若不是景秀回了府,我也不会乱了分寸。”
薛妈妈意外地道:“怎么府里还有位叫景秀的小姐吗?”
“她是柳姨娘的女儿。”
“什么!柳姨娘的女儿还活着!”薛妈妈震惊的站了起来:“十年前不是说她死了吗?”
景璃看着薛妈妈这幅表情,吓了一跳,她摆了摆头道:“我们都以为她死了,可是她回来了,还是母亲亲自把她接回来,甚至寄在母亲名下。”
薛妈妈不可置信,神色变得有些慌乱,嘴里不停念着,“她怎么会回来”,“她回来要做什么”?
正文 第四十三回 神秘傅四爷 疯痴老夫人
景秀带着满腹疑问跟着去了另一间房,两扇油漆黑溜溜的大门,门上朱红帖子,写着“终南雪霁,渭北春来”八个大字,笔法苍劲,宛若游龙。
停在门前,那书生打扮的男子伸手做请:“里面是我们四爷,姑娘请。”
四爷?景秀沉思了一下,记得入宗祠祭拜祖先那日,好像听说傅正礼的兄弟不止两个,还有一位,莫非这里住着的就是傅府四老爷。
进了屋,早有一人坐在桌前对灯翻书,从景秀的方向看去,这人也才二十五六岁,身着暗红色流云蝙蝠暗纹,直褂边角以两指宽暗金色锦绒滚边外头罩着一件酱色缎貂皮袍,灯下面若冠玉,唇若涂朱,目光眉彩,奕奕动人。
这位四老爷可好是年轻啊!
景秀心中纳罕。
看他专注的翻书,景秀不好出声打扰,旁边的书生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着,屋子静的仿佛连呼吸都听得到,只有时而轻轻的翻书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景秀站的腿快麻木时,对面坐着的人才放下书,转过脸来,一双漆黑的眼珠透着股沧桑,好像看透世间一切似得,清幽、冰冷、淡定而深不见底,身上隐隐有一种凉薄的气息。
“你是哪位小姐?”这位傅四爷的声音温柔的似能滴出水来,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景秀微微一怔,她左边脸上的烫伤还未痊愈,这个模样他也能认出是府里的小姐。
她的不回应,傅四爷却紧盯在她脸上,好像不想错过她的表情。
景秀感受到这抹深不见底的目光,反应过来,脸一垂对着他半蹲屈膝,福了一礼道:“傅氏景秀见过四叔。”
傅四爷嘴里念着“景秀”二字,沉默了一会儿,才简短道:“府里小姐中有景秀这个名字吗?”
看着景秀问的却是景秀身后的书生,因为语气中没有了对景秀的那种温柔语调。
那书生回道:“没听过。”
景秀怕他们误会,连忙回道:“上个月母亲才把我接回府,在族中排名第六。”
“你先起来吧!”傅四爷微微点了点头,“大哥不许你们来十二馆,你是怎么进来的?”
景秀考虑了一下,敬声道:“四叔不告诉我父亲的话,我才敢说。”
傅四爷唇角微动,眼睛里浮动短促的笑意,只是温柔地道:“我不说。”
景秀才把来龙去脉简单叙述清楚,这事说来也简单,只是寥寥几句,她也还没弄清楚黑衣人是谁?
傅四爷听后也不说话,半晌语气平静地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下次再进来的话……”他语气一顿,景秀却已感受到背后有丝丝凉意。
她尴尬的应了是,转身立刻就踏出去。
只听傅四爷还在嘱咐道:“她不识路,你送她。”
然后就听到关门的声音,那书生也跟着走了出来,景秀适才放松了一直握成拳头的手,掌心皆是汗。
*****
景璃见薛妈妈听到景秀的名字,神色不大对劲,她疑惑地道:“薛妈妈,景秀回府快一个月了,她这个人外面柔弱,但心术不正,唯恐傅府不乱。自她回府以来,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发生了不少。我会这般冲动,便也是怨她姨娘做的肮脏事。”
薛妈妈听言,稍有冷静下来:“孩子,那都是大人的恩怨,过去快十年了,你姨娘深居简出也是不想再回溯到往日纠葛中,你和景秀哪有那么深仇大恨的?你说她心术不正,回府可有害过你,毕竟她姨娘的死,也是安姨娘把那秘密说了出去。”
被薛妈妈一席话点醒,景璃垂了眼睑。
是啊,回府至今,除了那次景秀的步摇掉落,害她被景汐冤枉外,景秀对她毫无动作。甚至景汐把那碗茶泼在景秀脸上,以景秀的聪明也许知道是她恶意作怪,事后却也没对她深究。
而自己好像一次次的都在想怎么报复景秀?
想到这里,景璃迷惑了,景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薛妈妈看时辰不早了,说道:“大人的恩怨不该牵涉到你们晚辈身上,既然柳姨娘的女儿回了府,想来老爷和太太是经过确认,证明她是老爷的亲生女儿。那么当年安姨娘说柳姨娘在外有汉子,说景秀是野种就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你和她也算是姊妹,恩恩怨怨的,真是一辈子都解不清啊!你还年轻,都有十四了,放下恩怨为自己找个好夫婿才对得起老祖宗对你的疼爱,知道吗?”
景璃逃避似得闭上了眼睛,并不答应也不反驳。
薛妈妈宽解道:“好了,孩子,别想太多,安姨娘要你拿了这块玉佩来找老夫人,这个事我就替你做了主。今晚回去安心睡个觉,明日什么事也不会有,知道吗?”
景璃听了,脸上有喜悦,忙蹲下身子谢道:“谢谢薛妈妈。”
薛妈妈笑着扶她起来:“快回去吧!”
景璃微微思量道:“薛妈妈,我可以进屋子去看看祖母吗?”
薛妈妈就露出犹豫的神态,叹口气道:“老夫人这些年身子再不如从前硬朗了,这人啊年纪上来,脑子也不好使,什么事都不记得,有的时候还疯疯癫癫的,你去见了怕是也认不出你。你们父亲把老夫人送到这里养病,也是怕你们见了她难过。听我的话先回吧,这大晚上的路不好早,早些回别被人发现了。”
景璃不好执拗,关心道:“辛苦妈妈照顾祖母了,我就先回了。”
“不辛苦,我伺候老夫人大半辈子了,谈什么辛苦。”薛妈妈边说,边笑着把景璃相送出门外。
另一边的景秀也由那位书生打扮的男子送出了十二馆,正好抢在景璃出门之前。
路上景秀和书生少不得聊了几句,大致了解到原来傅四爷不足月出生,自幼身子羸弱,有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十岁,所以从小就被老夫人送去了边疆军中磨砺,这一去将近有十多年未回,也从来没有书信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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