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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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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向高不禁叹息,也难怪皇帝会喜欢方从哲,这人做事倒是圆滑之极,而且还能够顾及皇上的面子和利益,比他们东林党是要好得多了。

叶向高说道:“原本圣旨是说三法司十三名主事官员公审此案,夜审张差,的确是于理不合,既然中涵贤弟都来了,这夜审也就没必要进行下去了!张差此人原本就是重犯,交由北镇抚司大牢,那也是应有之事。”

方从哲微笑道:“如此甚好,不愧是叶相!”

此时再纠缠在这里已经无济于事,原本夜审张差,要的就是秘密行动,但是此时此地不但聚集了首辅次辅两位大佬,还有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提督,大明宫内宫外的顶尖势力算是来全了,这还叫什么密审,再审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骆思恭带张差离开之后,方从哲李浚等人也相继离开,而王之寀呆呆地做到公堂之上,叶向高叹道:“心一,走吧,这次算是我们输了?”

王之寀抬头看着叶向高,问道:“师相,为何皇上要偏袒郑氏?方从哲也是熟读经书之人,居然也要为郑氏和福藩做事,他们……”

叶向高不禁苦笑,他毕竟身居高温,看到的东西远比王之寀深刻得多,如今王之寀还是认为梃击案便是郑氏为了争权夺利而制造的宫廷争斗事件,但是作为东林领袖之一,叶向高却也明白李三才这些日子在策划些什么。

叶向高说道:“皇上也是人,偏爱自家儿女,也是人之常情,好了,这件事情如果就此过去,对你来说也未必便是一件坏事,你还年轻,日后还有为国效力的机会,切不可就此沉沦……”

第五十章 博弈(五)

王之寀一瞪眼,说道:“不,师相,平常人家若是有所偏爱,最多是家产分割不清,但是这皇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那是祖训,若是不遵祖训,朝中必然陷入夺嫡之争,哪个皇子不服太子,便如那靖难之时,举兵造反,这大明还哪有宁日?况且此事不但事关大明皇家尊严,更事关大明律之尊严,与其牺牲大明律之尊严,不如牺牲大明皇家尊严,毕竟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社稷重于君王啊!”

叶向高摇摇头苦笑说道:“洪武之时,孟圣人的牌位已经从庙堂当中被撤了出来,可见太祖便对孟圣人这番话不太赞同,历朝历代,就算是那位君舟民水的唐太宗皇帝,也不过是为了维持他的权势……”

说到这里,叶向高突然觉得继续对王之寀说这些事情,有些不太合适,只能说道:“好了,这件事情,你可以继续审理,不过密审之事,已经不可行了,你可以再去想想别的办法,至于夺嫡之事,自有我们来想办法!”

李府的消息一向是最灵通的,比之锦衣卫,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为什么,李三才下野之后,仍然能够在大明朝堂当中呼风唤雨。

此时李三才的脸色却阴郁得可怕,昨天晚上那里发生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在他的计算当中,最后郑贵妃请旨什么的,也都在意料之中,因此他才通知叶向高,前去为王之寀撑腰,不过他缺漏算了一个人。

方从哲,这个貌似忠厚的家伙,实际上却老谋深算,出现在了最合适的时机,让他的计划几乎流产。

邵方给自己倒上一杯龙井茶,笑道:“这雪夜当中居然还能喝到这种清香的龙井,倒是一种享受啊!”

说完看了看脸色阴郁的李三才,笑道:“道甫兄,何必如何!兵法,以正合以奇胜,原本就是常理,这次交锋也算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唱开了!虽然没占到便宜,不过也没吃什么亏啊!何必如何不高兴?”

李三才冷哼一声说道:“虽然如此,我也不能让方从哲好过!方从哲不过是皇帝用来平衡党派的一个傀儡,居然也敢如此?”

邵杰玩味一笑,说道:“难道你还能把方从哲从次辅的位子上拉下来?要是你能这么办,恐怕方从哲早就被赶回家了,还用等到现在?”

李三才说道:“就算是没办法把他赶回家里,我也要让他狠狠出血,若是他不能壮士断腕,就算是将他赶回老家,那也不是没有可能!邵先生,这次就需要你的配合了,我们只需要如此如此……”

李三才端起碧绿清澈的茶水,在嘴边抿了一口,李三才的形象并不差,虽然年过五旬,却仍然显得十分干净,皮肤温润光滑,保养得很不错,颇有些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

不过听完李三才的话,邵杰不得不说:“道甫兄,你还真是个小人!”

李三才摇摇头笑道:“所谓小人说的是你这种始终躲在背后,玩阴谋诡计的人,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是个伪君子,而不是小人!”

宋朝时期,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亲民,因而产生了苏轼、柳永这些引导时代文化的词人,这些人在当时民间的地位绝不下于如今的娱乐圈天王级人物,不过到了明朝士大夫与民间的距离就远了,有的就是几个落第士子落魄文人,这些人虽然诗词歌赋不行,不过写些半文半白的话本,倒是相得益彰,为此他们不惜胡编乱造,诋毁宫廷,以满足大众的猎奇心理,明朝的市井文化充斥着各种话本小说,数量之多,涉及范围之广,令人称奇。从另外一方面来看,倒也说明明朝文化那是颇为开放的。

当然这些话本小说偶尔也会成为政敌之间相互攻讦的工具,就像是万历年间曾经的“妖书案”,而此时宫廷当中爆发了“梃击案”,这么好的题材,各派的枪手自然也不会放过,东林党们控制的枪手,纷纷撰写“妖后诛太子案”,而齐楚浙党则针锋相对,写出了“苦肉计,周瑜打黄盖”。

方世鸿,作为次辅长子,他在京城虽然经常夜宿花柳之地,不过名声并不算太差,毕竟心学兴起,理学没落,风流才子,那是在明朝颇为提倡的。而且他又没有鱼肉百姓,反而还以他的才学,帮助那些官员解决了不少麻烦。

因为方世鸿在此时还算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此时这位政治明星正骑着高头大马,怀里还搂着一个刚刚从烟花胡同里请来的“姑娘”,一只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却在这红牌姑娘的腰间摸索。

方世鸿不爱读书,却大爱这些话本,此时经过这些买书的地方,在木架上,摞着刚刚印出来的高高的书本,这就让他心痒不已,忍不住下马抽出一本来看。

“妖后太子斗法,妖后乃千年前妖狐妲己转世,周武大兄伯邑考乃太子前世,千年前妲己诛杀伯邑考,今日太子当报此仇!”

此时许仲琳的《封神演义》已经著完,并且大行于世,此书没有《西游记》那种讽刺嘉靖帝的意思,因此也没有被当成禁书。就算是没有读过书的人,常听那些说书人说这部《封神演义》,也知道了妖后和姬伯邑考的事情了。

方世鸿拿过那书本,署名是一个叫“朱福郑”的人,当年太祖朱重八为了表示自己灭元之心,改名“诛元璋”,而此时这“诛福郑”,分明是要诛除福藩和郑氏一脉,方世鸿不禁摇了摇头,若是在妖书案之前,这本书肯定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

但是经过妖书案之后,无论是官员还是民间,对这种东西的敏感度都急剧下降,为了小小一本书,引起那种争斗,根本不值得。

方世鸿随意挑了几本文笔还算是不错的话本,塞到怀里,会了银钱之后,便又纵身上马,开始对怀里的那位红牌上下其手。

却不料,一黑衣骑士纵马而来,蹄下雪花飞溅,速度极快,径直擦过方世鸿的身边,方世鸿只觉一股大力,猛然将他怀里的那个姑娘,从他怀里拽开,那姑娘惊叫一声,便从方世鸿的马上掉落下来。

方世鸿所骑的大马,那是真正的良马,是朱由崧跟蒙古人交易得到的好东西,朱由崧弄了这样一批良马之后,便赠给了方世鸿一匹。比原本方世鸿的那匹更强壮更高大,因此方世鸿才会这样热衷于大冷天的出门,瞎显摆呗!

但是此时他却遇到了麻烦,那个骑士跑过之后,便已经无影无踪,而那红牌姑娘小蝶额头撞在了青石栏上,已经昏迷过去,人事不知,方世鸿却被一对顺天府的衙役团团围住,现在他并没与开口说他爸是方从哲,否则就是净给他父亲添麻烦了,而且还会被人当成仗势欺人。

方世鸿连忙将那红牌姑娘拉起,试了试她的鼻息说道:“她还有救,快去叫人啊!”

那当前的衙役,一把推开那小蝶姑娘,说道:“有救什么,没救了,你当街纵马,让教坊司的姑娘坠马身亡,跟我道顺天府走一趟吧!”

方世鸿怒道:“她明明还没有死,你们怎么能这样草菅人命?我是次辅方从哲的儿子方世鸿,你们到时候别后悔!”

“哼,抓的就是方从哲的儿子,小子,你最好合作一点,否则别怪弟兄们不客气!”几个衙役不乱青红皂白便将铁索枷具扣在方世鸿头上。而那个姑娘小蝶,却已经被人拖到一边,狠狠地撞在青石上,当场死得惨不堪言。

看到这些衙役如此心狠手辣,方世鸿也不禁惊醒了,这些人根本就是要栽赃嫁祸,只是可怜那位小蝶姑娘,那小蝶是他在教坊司的相好姑娘,即便是成婚之后,二人仍然经常往来,只有那位小蝶姑娘才会听他讲述自己“投笔从戎”的雄心壮志,此时却因他香消玉殒,这让他情何以堪。

被抓到顺天府之后,方世鸿并没有受审,实际上罗织罪名,假造证据的事情,在方世鸿被抓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若是审理定罪之后,东林党也就没有机会再跟方从哲讲条件了。

过了好几天,方世鸿才算是见到方从哲,见到之后不仅声泪俱下,叫道:“父亲,人不是我杀的,是那些衙役把小蝶给撞死了,根本不是因为落马而死!”

方从哲看着憔悴的儿子,心里一阵疼惜,却仍然黑着脸说道:“住嘴,若不是你行为不检,此事也不会如此,你放心,我总还是大明次辅,保住你的性命,那是绝无问题的,过些日子我就放你出来,现在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方世鸿在顺天府并没有受到虐待,他住的也不是大牢,而是有暖炉有丝被的大房间,吃喝优待,只是因为心里一直没底,才会憔悴如此。

第五十一章 博弈(六)

万历四十一年的正月那是一个遍布阴霾的正月,一直到初十,雪花或细密如海沙,或飘扬如鹅毛,却总不曾停下。

内阁当中充斥着方从哲的咆哮:“无耻啊,无耻,堂堂大明官员,士子,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你们东林党还算是士林之人吗?简直就是混混、杂碎、地痞、流氓,就算这些人都比你们要高尚得多!操纵衙役,栽赃陷害,构陷亲属,你们还有身为读书人的操守吗?”

面对方从哲的咆哮,叶向高无言以对,这次李三才做的事情的确是太没有读书人的样子了,明朝祸及亲属那是常例,但是谁也没听说过,靠构陷亲属就能够搬到首辅的,顶多也就是恶心恶心人而已。顺便警告一下方从哲,你能在王之寀夜审张差的事情上,摆我们一道,我们也能够报复你。

不过在这种时机,东林党的作为,明显带有条件交换的意思。若是方从哲你不给我们添麻烦,我们便不搞你儿子,如若不然,那可就要“按律办事”了。

无论是李三才还是叶向高都明白,方从哲作为一个政治家,是不可能按照他们的意思做事的,否则他就再也没办法带领齐楚浙党来对抗东林,齐楚浙党就会把他给顶下来。此时方从哲的态度只能强硬到底,而且以他的地位,保住他儿子的性命那是中绝无问题的,只是方世鸿如今的官位和日后的仕途,都算是泡汤了,如果运作得好,能得个“永不叙用”,若是有点差错, 就得“流徙千里”。

大明朝堂当中,原本因为方从哲的关系,平息下来的党争,此时却因为方从哲的长子被陷害的事情,再起波澜,而齐楚浙党和东林党都想借助梃击案来打击对方,或是彻底将对方清除出朝堂,一时间朝中暗流涌动。

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三法司下面的十三个主事也开始对张差的审理,原本装疯卖傻被人识破之后,张差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上面几个大老爷对他的问话。

此时已经是正月十五,盘踞京城头上半个月的乌云终于散去,冬日里并不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来,仍然冷得难以接受,甚至比下雪的时候还要冷。

不过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京城当中那些闲汉对于梃击案的关注,因此是公审,大堂外面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这些百姓平常没什么娱乐节目,也只能把这审案子当成不要钱的戏台子了。

“张差,你是通州人士,怎么会到京城来?”胡士相作为主审官首先问道,他是个老油子,并不希望此事牵扯太多,否则还真不好做。

张差说道:“我……不,草民,原是通州人士,不过父母死后,一直住在马三舅家,马三舅家在蓟州,我……草民有把子力气,就在蓟州附近打猎砍柴,我到蓟州卖完货之后,看到一个赌坊,名字叫……”

陆梦龙喝道:“张差,别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你是怎么到京城的?”

“哦,我在赌坊输了钱,就碰到一个长得像奶奶的爷爷,声音也像奶奶,那些人偏偏叫他‘公公’,好像是‘胖公公’。这个胖公公可是个好人啊,不但带我赚钱,而且还给我买酒吃,我会打猎,不愁吃肉,就是没酒喝……”

一听张差有跑了题,陆梦龙喝道:“那个胖公公就是是带你来京城的人?”

张差连忙点点头说道:“是啊,他说来京城有大钱可赚,我在蓟州打了只狍子,也就只能买个一百钱,要是到京城,大把大把的银子有得赚!”

王之寀说道:“那你是如何到慈庆宫的?”

张差有些迷茫,说道:“慈庆宫?那是什么?”

王之寀心里一阵无力,不过也知道不能跟这个浑人生气,只能说道:“慈庆宫就是你打人的地方,谁带你去的?”

张差似乎醒悟过来,说道:“噢,是那里啊,是马三舅带我去的,马三舅把一根木棒交到我手里,说是让我见人就打,那里面的都是奸人,打奸人能赚钱的,特别是里面有个穿黄袍的人,那是奸人头目,要我一定打死他,可惜我刚刚看到那个穿黄袍的,就被一个大个子给拿住了!否则打死了,那就吃的也有了,喝的也有了!下辈子都不缺吃喝了。”

众人一听,不禁绝倒,这张差还真是个夯货,到现在居然还惦记着打死太子,胡士相喝道:“张差,休得胡说,你要打的那人是我大明的太子殿下,你可知道那个带你来的胖公公,究竟叫什么?”

“‘胖公公’就是胖公公!”

王之寀站起身来对胡士相说道:“胡公,再问此人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我怀疑此人说的‘胖公公’就是郑贵妃身边的太监庞保,我希望胡公能够向朝廷提出提审庞保!”

胖公公就是庞保,这件事情谁都已经意识到,但是没几个人愿意说出来,如今福王风头正劲,就算是当上皇帝那也未必没有可能,别说是那些无党派的官员,就算是东林党当中那些无权无势的家伙,也不想提出这件事情来,触怒福王。

胡士相紧绷着脸,他原本想要自己审理此案,保下王之寀和陆梦龙,却没想到王之寀这个愣头青根本不领他的情,看到王之寀的样子,胡士相也摇了摇头,说道:“好吧,这件事情我会向几位辅臣禀报的!”

到了此时,张差已经把他所知道的差不多都说了出来,继续审理下去,也没有了意义,他们也只能报到上级,看内阁和六部大佬如何处置。

面对梃击案之后的风波,万历帝也不得不经常召开朝会,他十几年开朝会,为了福王,前些日子会见大臣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万历四十一年之后的朝会,几乎比他亲政到万历四十年的朝会都要多,不过为了福王还有自己的爱妃,他也只能拼了。

朝会上,叶向高要求提审庞保,而方从哲针锋相对,认为单凭张差那颠三倒四的口供,根本不能确定那“胖公公”就是庞保,大佬开始斗争,下面的小弟也纷纷出力,差点把朝堂弄成了演武行。

不过等朝会上百官回过神来,却发现御座上的那位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司礼监掌印成敬上前说道:“各位大人,怎么不吵了?皇上都被你们吵走了,你们这是做的什么事啊?”

方从哲跟叶向高都不进一阵惭愧,朝会上因为臣子的争吵把皇帝气走了,最难堪的是,因为他们过于专注于争吵,居然没有发现皇帝的离场,也不知道史书上会如何记载这件事情。

……

坤宁宫中,愁云惨淡,郑贵妃、朱常洵还有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紧皱眉头,每一个敢出声,特别是惹了祸的庞保刘成,他们最怕的就是直接被郑贵妃灭口,到时候他们可就惨了。

朱由崧走到庞保刘成二人面前,说道:“庞保,刘成,你们二人可想保命?“庞保刘成二人突然一呆,他们想到这位皇孙智计过人,或许真有保命之法。连忙叩头请教,朱由崧说道:“你们二人惹得祸,若是躲在这里,等到案件无法继续审理的时候,就算是我皇祖母想要保住你们,皇爷爷也不得不将你们斩首,以平息外臣物议,躲在这里是不成的,你们唯一的生路,就是出去受审!”

刘成叫道:“这怎么成?那些大臣还不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朱由崧摇摇头说道:“放心吧,若是你们能够自己提出受审,一来可示己身坦荡,二来如此,你们也就成不了人犯,只是对质之人,再说了那是公审,他们不敢对你们用刑的!”

庞保想了想说道:“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做?”

朱由崧看了看庞保,这家伙此时倒还镇静,远比刘成这家伙好多了,朱由崧笑道:“庞保,你现在倒是还沉得住气啊!”

庞保苦笑道:“殿下就别取笑我了,贵妃娘娘是个念旧的人,若是想把我们顶出去避祸,我们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朱由崧笑道:“好吧,这次你们就把这件事情直说,就说你们是为太子从宫外找娈童的,这下子你懂了吧?”

庞保刘成二人都不禁一呆,崔文升却不禁叫道:“殿下好计啊,在外面我们贵妃娘娘和福王殿下的名声算是被那些东林贼子给毁了,可是太子的名声,却是仁孝正直,若是在百姓注目之下,爆出太子找娈童的事情,无论真假,外面那些闲汉可不管,保准第二天,这些事情,都编成话本了!我看这样那些东林贼子还怎么敢审下去?”

朱常洵不禁苦笑道:“此计虽好,不过,崧儿,这也太损了吧,你从哪里学得这中馊主意?”

朱由崧笑道:“这可不是什么馊主意,在外面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我们就是光脚的,太子外面还有一层漂亮的外衣,要是跟我们斗,我们的名声原本就不好,倒是没关系,不过太子这名声可就毁了,我看他们怎么审案!”

“计是好计,只是感觉太过无赖啊!”郑贵妃心想,不过此时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就这样办吧!

第五十二章 博弈之结局

“哼,一年不上朝,这些大臣是这样,十年不上朝,还是这样,吵个没完没了,却无一个真正为国为民做点正事的人!”

朝会过后,万历帝怒气冲冲地回到乾清宫,此时郑贵妃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将万历帝的腿包上毛毡和暖炉之后,郑贵妃突然跪在万历帝面前,万历帝连忙扶住郑贵妃,问道:“爱妃,何至于此啊?”

郑贵妃一边哭泣,一边说道:“贱妾自进宫以来,受尽皇上宠爱,许下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的誓言,若是此事无法应对,必然被外臣视为‘妖后’,到时誓言必然无法践行,因此贱妾愿意让庞保接受审讯,贱妾相信清者自清,这件事情不是贱妾所为,有皇上在,他人也不敢在我身上泼脏水!”

万历帝不禁苦笑,心想,此时外面已经把你当成妲己了,怎么不是妖后,还有比妲己更妖的妖后吗?

万历帝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好,既然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有朕在,他们就不敢肆意妄为!”

二人正温存之间,成敬突然端上几本奏章说道:“皇上,内阁有奏章送过来!”

万历帝不禁有些不耐烦,常云升那家伙因为郑贵妃的意思,被他送去守陵了,成敬却不是什么机灵的人,让他做掌印太监还真是有些不称职。

“那些一样的奏章不是说直接留中就可以了,不需要拿给朕看!”万历帝挥挥手,让他出去。

成敬连忙说道:“这是为贵妃娘娘说话的奏章!”

万历帝和郑贵妃都不禁有了兴趣,万历帝不禁奇道:“居然还有为爱妃说话的奏折,现在就算是方从哲他们也不敢如此正大光明吧?”

东林党管理松散,相比之下齐楚浙党更是一盘散沙,方从哲虽然有三党首领的名头,实际上对齐楚浙党的控制力却是极为有限的,就像是现在梃击案之后,面对东林党对郑贵妃的攻击,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为郑贵妃辩驳。否则,以如今齐楚浙党在朝堂上的力量,郑贵妃也不至于被逼到如此地步。

成敬说道:“是英国公张维贤、成国公朱纯臣为首,联名一批勋戚一同上奏,要求皇上不要冤枉了贵妃娘娘,南京的魏国公也具名上奏!”

万历帝不禁哈哈笑道:“好,不愧是跟大明一起走过几百年的功勋家族!”

万历帝接过奏折,翻阅几下,便扔在一边,说道:“这些人也是趁火打劫啊!”

郑贵妃奇道:“皇上,为何这么说?”

万历帝将奏折交给郑贵妃说道:“他们为你说话,却几次三番扯上福王,说是福王创建联合矿业公司,有功于社稷,他们的意思还不明白?他们就是怕你一旦有事,牵扯福王,到时候这个联合矿业公司就会落到东林党手中,他们这些人可就要连点残羹剩饭都吃不到了!”

郑贵妃恍然,点点头说道:“皇上说的是,这大明朝若论有钱,还要看那些江南大户,盐商海商漕商,这些人手眼通天,牵扯朝中地方,哪个不是家产不是以百万两来算的。前些日子,成国公朱纯臣弄到几块上等貂皮,高高兴兴地给自己做了件大氅,出去显摆的时候,被李家的人嘲笑说是乡巴佬,那李家人弄出一件孔雀绒毛做的披风,听说那件披风,金丝银线,东珠为袖,翡翠为领,五彩缤纷,华丽非常,见到这件披风,直接将成国公羞回家去了,这还不算完,第二天李家的小儿又穿出一件白狐裘来,那可都是真正的白狐腋下的皮毛做成的狐裘,这下成国公直接就被京城的人当成笑柄啊,人家江南海路通畅,辽东南洋稀奇之物都能通过海路得到,在加上李家家财百万贯,成国公跟人家斗富,还真是不自量力呢!成国公他们大概是在那些江南大族那里受了气,才想入股洵儿的联合矿业公司,来赚点钱!”

万历帝想了想,说道:“李家?李汝华吗?”

郑贵妃笑道;“皇上,你忘了,李汝华他们家族虽然有钱,却远远比不上李三才家里,我说的就是李三才他们李家!”

万历帝冷哼一声说道:“比阔斗富,还真把自己当成石崇王恺了,联合矿业公司原本就是有五成股份打算在民间集资的,若是英国公成国公,他们表现得好,便将这资格交给他们也无不可,反正谁的钱都一样!”

这些勋戚家族虽然伴随大明两百年,不过基本上已经被排除出了大明权力中心之外,若想入仕,凭借祖荫的话,只能当个小官或是在五军都督府弄个闲职,想要有所发展,还是得苦读经书,认真做八股。

这些勋戚子弟娇生惯养,哪个受得了十年寒窗的苦?因此他们也就跟大明朝的藩王一样,当个米虫罢了。

这些人虽然不能起什么关键作用,不过此时福王和郑贵妃他们能够依靠的也没有别人了,只能同意他们入股联合矿业公司的事情,这些人虽然实力不够,有总比没有好,至少能够摇旗助威。

公审之日,朝中无数人的目光都聚集于此,内阁两位辅臣也不得不在旁边的茶馆酒楼里弄个了雅间,要求身边的家丁随时将公审的结果送过来。

对于张差的审讯,并无新意,但是庞保刘成出来之后,王之寀胡士相他们经过审问,却得知,此庞保并非管张差酒肉,并且将其带到京城的那位“胖公公”,案子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如果不是庞保,那么郑贵妃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当然庞保当时在场,事后却逃窜,而且张差就是庞保带到慈庆宫的,这也是一个巨大的破绽,对此王之寀陆梦龙自然不能放过。

王之寀喝道:“张差是你带到慈庆宫的,对此你可有辩驳?”

“回禀几位大人,张差可不是我带到慈庆宫的,慈庆宫守备森严,我不是我能够随意进出的,还请几位大人明鉴!”庞保回答道。

王之寀说道:“张差虽不是你带到慈庆宫的,但是当日刘成却以请客喝酒为名,将慈庆宫的守卫调集一空,这让张差能够顺利入宫,若非韩本出手,太子几遭不测,这只是凑巧不成?”

庞保现在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顺着王之寀,说道:“这就是凑巧,谁都知道刘成跟慈庆宫的几位那是一起入宫的伙伴,贵妃娘娘隆恩,赏了他几个钱,找些伙伴一起喝酒难道还违了那条大明律不成?”

王之寀怒道:“那你呢,张差虽然不是你带进来的,却是你接应的,你对此又作何解释?”

庞保说道:“我不否认,不过刺杀太子的事情,我却从来都不知道,我也是被人骗了!”

王之寀说道:“休得胡乱掩饰,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不太好说!”

“说!说!说!”

堂上的几个人仿佛找到了兴奋点一样,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带给了庞保巨大的精神压力,庞保在这种压力之下不得不说道:“几位大人,那我可真要说了?”

庞保颇为为难,说道:“其实是有个人找到我,要为太子殿下找些乐子,于是我就拜托马三给太子招了个,这个……娈……童!”

“住嘴,你还是别说了!”

庞保说出那两个字之后,公堂当中的衙役都差点笑了出来,外面的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更是笑破肚皮,张差那家伙居然是“娈童”,还真有人喜欢这调调?

不过那些大臣心理却有些打鼓了,他们也知道太子的德行,好色,软弱,想要找个壮汉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是缺少“父爱”的嘛!

公堂当中的事情,很快就有人转到了几个雅间的大佬那里,雅间当中李三才跟赵南星正在对弈,已然下到了残局,却仍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胜负,二人棋力相差无几,因此此时一子一地都是必争之棋,李三才是个不择手段争胜的人,而赵南星刚毅果决,去也不逊色与他。

一个小厮在李三才耳边耳语了几句,李三才脸色一变,心中叹道:“居然还有比我更不择手段的人,郑贵妃和福王身边有高人啊!不按常理出牌,不顾皇家颜面,此人倒是个妙人!不过这局,也不过是个和局罢了!”

结束之后,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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