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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家的小女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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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三年……怕是越来越瞒不过外人了。
翌日卯时,萧沅叶准时去东厂报道。
萧公公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又任东厂督公,一路走来,凡是见到萧沅叶腰间所别腰牌的,无不客客气气。东厂虽由太监掌控,但其属官、司房等则是由锦衣卫拨给,皆是器宇轩昂的阳刚男儿。
掌刑、理刑二司在东厂的牢狱之内,走进去阴气森森。东厂的牢狱和别处不同,专门建在地下,顺着冰凉石阶往下走,每隔十米,石壁上悬挂着一具火把。理刑司位于牢狱的最东头,里面只有一张木桌,旁边摆满了推挤如山的案宗。
她的直属上司李煦还没有来,萧沅叶决定去别处看看。
东厂监狱的构造十分独特,像是一个四方广场,审问室设在最中央。换句话说,四面的犯人都能透过铁窗看到用刑现场,清楚地听到犯人传来的惨叫。因为来的略早些,厂卫正在洗刷那些乌黑的刑具,水色暗红,略有些腥味。
常见的刑具有火盆铁棍等,见厂卫正在洗刷着一个铁刷子,她问:“这个是做什么的?”
“是给人犯们梳洗。”旁边一个白面太监微笑道。
“你们行刑前还要梳洗?”她觉得十分奇怪。
那太监咯咯笑了:“二公子,谁有闲心给他们真的梳洗呢?这个是用来刮下他们身上的皮肉,一层一层,所以叫梳洗……梳洗之前,还要先拔下他们的衣服,用开水滚烫几遍,就跟杀猪去毛似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萧沅叶隐隐有些反胃。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今早吃饭的时候,萧泽劝她最好还是少吃一点。她硬着头皮去看那些挂在石壁上的铁链,其中一条铁链上还挂着一个人,据那太监说,那是个塞满稻草的人皮……
每一个看似简单的刑具,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使用方法。
她正看着,身后传来一个阴沉不悦的声音:“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萧沅叶转过头去。
她身后站着一位身着飞鱼服的年轻男子,堂堂七尺有余,英气勃发。他的面色微黑,五官如雕刻般分明,双目流露出的慑人的精光。他腰别绣春刀,脚踏皂靴,不难让人猜到他的真实身份。
旁边的太监弯着腰笑道:“李大人,这位是督公家的二公子……”
男子面无表情道:“萧沅叶?”
她知道这就是李煦,目前自己的直属上司,忙行礼道:“是,见过李大人。”
见她身量娇小,容颜俏丽如少女,李煦想起昨日公主大婚上的传闻。看着这么娇弱,也不知道能不能顶用。他不满地打量着萧沅叶,冷声道:“跟我走!”
萧沅叶连忙跟上。
一同回到理刑司的石室里,李煦指着堆积如山的案卷,道:“你最近就把这些案宗全都整理出来,别的不用你管。”
“多长期限?”
李煦随口道:“十日以内!”他微微冷笑,“若是办不好,看你这体力也做不了别的,你就去临刑的地方烧热水吧。”
“……”
这个李煦,果然给她来了个下马威。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萧沅叶非常地忙。
她将那些案宗分别作了归类,然后定制了几具书架,将案宗分别摆到上面。她还要编写一个案宗名册,用簪花小楷规规矩矩地编写在案。这历任的理刑百户是有多么粗糙混账,这些案宗竟然连一个编号也没有。
东厂接手的案件非常复杂,大多是谋逆案。也许是权责不明的缘故,这里还五花八门有一些盗墓案,京都碎尸案,连环杀人案等等。
另外东厂还监管全国官员的私人动态,这些信息掌管在萧公公手里,就连锦衣卫中的掌刑千户也是不能接触得到。
唯一的优点是,这里离临刑处较远,阴冷清净,听不见那边的凄厉叫喊。
一直到第十日,萧沅叶捏着自己的酸肩,将李煦请来检查工作。见到焕然一新的理刑司,他愣愣的差点没认出来。
萧沅叶提醒他:“李大人?可还有什么要提点的?”
他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看着萧沅叶半天,大概是需要时间想想接下来怎么整她,李煦讪讪道:“辛苦了,你先回家歇两天……”
近日萧沅叶早出晚归,不曾留意家中动向。
她得了两日休沐,及早的回到了家中。见萧公、哥哥都未曾归来,先除去公服,换上松散舒适的长袍,将长发解开披在肩后。她半坐半躺在软榻上,正逢初春时节,廊外桃花开得格外灿烂,一簇簇粉色花朵绽放在枝头,照映出满园春色。
萧家唯有一处怡园,便是萧沅叶的住处。她一向喜爱清净,怡园里唯有两个贴身侍奉她的丫鬟,寻常进进出出的,也就只有哥哥了。每日清晨会有几个粗使的婆子来打扫一下园子里的枯叶,除此再无旁人。
大丫鬟桃叶端来一杯茶,白净剔透的玉石杯里,晕染着淡淡的绿。她嗯了一声,抿了口茶水,茉莉清香溢满口中。几朵淡粉色的花瓣随着微风,轻轻晃晃地落到了她的发间,沾满墨香的书卷上。
冷不丁,她听到园子里传来肆意的欢笑声,以及混乱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两位姨娘,再往前,可就是二公子的住处了……”
看管园子西门的婆子拦不住这两位得宠的丽人,一路上尾随她们游览园子,看她们拈花折柳,心里只能暗暗叫苦。眼看两位姨娘踏过玉钩桥,前面是大簇大簇的桃花,急急忙忙的拦了上来。
她们被打断了游兴,好生不悦。
其中一位身量略高些,生得肤白貌美,美眸顾盼时风流万千。她内穿大红牡丹胸衣,下束金丝边石榴裙,外披一件逶迤拖地的浅色纱衣。她微微抬起下巴,有些恼怒:“一路上就见到你败兴,二公子又如何?这园子还不都是萧公的?”
婆子陪笑道:“话虽这么说,可二公子素来喜爱清静,寻常外人都是进不来的……”
“这园子——”她正想再说什么,身旁的丽人拉了拉她的袖子,柔柔地笑道:“哎呀,莹姐姐,我们到底是萧公的姬妾,总要跟二公子避嫌。只是我听说,二公子如今在东厂,这个时候想必是不在家中的,就让我们逛逛如何?”
说话的丽人挽着飞仙髻,上面斜斜插着一根珍珠步摇。生得纤细柔美。她身着荷色百褶裙,裙裾上绣着青荷,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温柔亲切。
婆子一时无言以对,这两位都是得宠的妻妾,能说什么?婆子正愣着,她们嬉笑着互相推搡,手勾手肩叠肩,拎起裙子就跑远了。
那略高的名唤玉莹,她跑的香汗淋漓,勾着另一位丽人的手笑道:“还真亏了是你,这么巧舌如簧!难怪他在我这里都忘不掉你,作弄什么花招的时候,总要说一句,禾儿当时是这么那么的……”
柳禾微微红了脸,嗔道:“到底是你大胆,不见他更喜欢你。”
玉莹伸手去折那枝头上的桃花,拿在手里,扬起唇角:“可不是,他到底更喜欢我一些。你总是放不开,像我们这样的女孩儿,没有家世没有兄弟姊妹依靠,能够凭借的不过是好颜色,不过灿烂开几年,跟谁不一样……”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柳禾咬着唇道。
她笑了声没有答话,拉住柳禾的手,拨开重重桃枝。荡漾着醉人春意的桃花林下,她看到一位极年轻的公子哥儿,身着宽大飘逸的白衣,袖口绣着银丝祥云,长长的青丝被微风吹得飘散开来,高贵清雅,秀美的像个姑娘。
玉莹倒吸了口冷气,喃喃道:“他是谁?”
桃花林下,萧沅叶拱了拱手,语气平稳如常:“萧二见过两位姨娘。”
柳禾回过神来,拉了拉玉莹,勉强维持住平定之色,抬起手:“嗯,二公子有礼了。”
“不知两位姨娘在逛园子,萧二今日回来得略早些。”她冷淡淡看着二女身后跟着的一长串丫鬟婆子,抬脚道:“两位姨娘慢逛,萧二先出去了。”
“不不不,本是我们不知道二公子在家,所以贸然闯进了。”玉莹急忙道:“我们这就走,还请公子恕罪。”
萧沅叶脸上挂着虚伪的微笑,目送她们走远。
她忽然眼见发现,被踩踏的凌乱的青草地上,除了点点粉色花瓣,不知道是谁,还遗留了一条纯色的丝帕。
“桃叶,抓紧把这个丝帕给烧了!”她眼皮子一跳,厉声道。
桃叶从廊子里转出身来,捡起丝帕,看了看道:“难不成是刚刚的两位姨娘,或者是他们的丫鬟落下的?还是要送回去好。这帕上什么都没绣,真是奇怪。”
“横也丝来竖也丝,桃叶,你傻呀。”萧沅叶点了点她的额头,皱眉道:“虽然他知道我不可能和他的姬妾发生什么,但就怕外人嘴碎……传出点什么就不好了。”


第5章 
达官贵人们的风流韵事,一向在坊间流传甚广。
晚间萧泽归来,先来园子里找沅叶。看他近日嗓子不好,又喜欢吃甜食,萧沅叶便让桃叶端上用冰镇过的冰糖雪梨,盛在晶莹的琉璃碗里,看着他一口口吃不停。
“怎么,哥哥最近勤于朝政,闲暇还要教导皇帝功课,累得嗓子都哑了?”她托着腮,斜眼瞧着他。
萧泽呛了下,抬起眸来:“你呀,就不觉得我有半点好?明明知道我上朝就是凑人数,闲暇的时候带着他玩儿。不过近日来,小皇帝想要来个狩猎,正勤奋学着骑射呢,就连到处逛的闲心都没了,不过还是让我们知道了件事……”
他挨着萧沅叶,含着笑道:“你猜怎么着?昨天半夜,公主府的后院着火了……”
公主府的后院当然不是无端着火,而是驸马和自家的丫鬟偷欢被发觉,昭阳长公主不动声色,让人在厢房外悄悄堆满了柴火,一把火烧了。驸马和丫鬟连衣服也来不及穿,灰头灰脸的从厢房里滚出来,狼狈至极。
“公主好手段。”她算计着时间,好像公主大婚还不过数十日,就闹出了这样的乱子。这世上的白首偕老美满团圆,本就是戏台上诓取眼泪的戏词罢了。萧沅叶不屑地扬了扬眉,桃叶走进来,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还给她看了一个做工精良的荷包,上面绣着鸳鸯戏水,里面鼓鼓囊囊好像塞了什么。萧沅叶看也不看,只是悄声嘱咐桃叶。
萧泽心中腾起一片疑云,他狐疑地看着这一对神色诡异的主仆,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对后宅的香艳手段本就了解甚多,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也在……
看到桃叶起身,他蹭蹭起身,一手夺过桃叶手中的荷包,道:“好啊!你们到底在瞒着我玩什么勾当?”
萧沅叶心虚地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啊……”
好啊,赃物都在他的手里了,还不肯承认!萧泽恨恨地撕开荷包,抽出里面的那张宣纸。待他看清纸上的字迹,眼帘上下掀动快速读完全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好吧,我承认其实有点什么,我被看上了。”萧沅叶摊了摊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哥:“今晚子时,花间相约,如今这封信在哥哥的手里,就跟我没什么关系喽。怎么处置,哥哥你看着办。”
“玉莹是谁?”他看着落款处的名字。
“京兆尹秦大人新送来的美人,真不知道这玉莹是奉了谁的意来试探我。”萧沅叶冷冷道:“总不能是她真傻,想跟我花前月下,来一出吕布戏貂蝉的好戏。”
萧泽道:“不管怎样,不理会便是。”
她随意点了点头:“桃叶拿去烧掉,她不再缠着我,便是一了百了。”
因近日小皇帝勤于骑射,萧沅叶又在家闲着,便跟着萧泽去猎场。她身着深蓝色劲装,领口处用银丝绣着腾云祥纹,腰间别着一把铜匕首。她纵身跃下马,俯首拜道:“萧沅叶参见陛下!”
小皇帝悠闲道:“多日没见你,听说你去东厂了?都做些什么?”
萧沅叶笑道:“近日在整理案宗,昨儿终于整理好,李大人便许了我两天的假,才得以跟哥哥来猎场伴驾。”
“理刑司……是李煦吧。”他想了想,道:“等到下个月围猎,朕倒要看看他的骑射功夫如何。”
他懒洋洋地催马前行,萧沅叶正要跟上,前面马蹄声动扬起重重黄尘,宫女内侍鱼贯而入,又来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妙龄女子一身大红色宫装,挽着螺髻,一双杏眸妩媚多情。她下马行礼,高声道:“皇弟!”
“皇姐免礼。”周焱不冷不热道,微微俯身看着她:“皇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您心知肚明,还要问呢。”昭阳长公主想起她那丢脸的夫婿,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府上还在修葺,出来借皇弟的地儿散散心。”
周焱道:“皇姐若是还不开心,回头朕让……”他回头看了看,正好瞧见萧沅叶。“让小叶子打他一顿便是。”
昭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前一亮:“好精巧的孩子,他是谁?”
被点了名的萧沅叶只好拱手道:“臣东厂司事萧沅叶,参见昭阳长公主。”
“原来就是你。”忽然想起大婚那日的小插曲,昭阳笑道。仔细端详她几眼,昭阳道:“果然生得秀美,真像是我妹妹……”
周焱大笑道:“你呀,省省吧!小叶子脸皮这么薄,经不起你的戏弄。”
果不其然,萧沅叶的脸色微微发红,低着头道:“那日叨扰了殿下的大婚,臣实在惶恐,请殿下恕罪。”
“那大婚有什么好说的。”昭阳的笑容淡了下去:“你不必过意不去,就算那日没了你,还是一样的败兴……”
当下便没什么话题好说,周焱只是安慰长公主宽心,若是驸马再出什么乱子,那就由不得他了。
昭阳带着人马往骑射场西去了,萧沅叶忽然发现,这一会儿萧泽没了踪影。她扭头四处张望,却被周焱瞧到了,问她:“你在看什么?”
“这会儿没看到哥哥,不知他去了哪里。”萧沅叶道。
“你不用管他,过来陪朕练习弓箭。”周焱朝她招了招手,萧沅叶没法,只得过去了。
只是她虽然腕力极强,却臂力极弱,连射了几发都射歪了。对比之下,周焱虽然没有射中靶心,但好歹也在靶面上。他扬了扬眉,盯着她的这一会儿,萧沅叶又射歪了好几发。
周焱不由得笑道:“看你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十八般武艺都会一点,如今我才信萧泽说的,你是样样不精,射箭更是不通。”
“还不是你在看着我。”她一时恼了,连尊称也忘记了,眸光一斜,含羞带怒道。
“你……”
他本想说,萧沅叶,你怎敢这么跟朕说话?却在她眸光看来的那一瞬间,失了失神。周焱抿了抿唇,为自己片刻的心绪感到莫名的烦躁,重新拉回了自己的弓,仿佛要宣泄某种情绪似的,嗖嗖连中好几靶。
“陛下好厉害!”萧沅叶被吸引住目光,拍手赞叹道。
他内心洋洋自得,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周焱带着她回到树荫下歇息,内侍呈上凉茶,他抿了口,漫不经心地说:“想一想,自打朕见到你也有三年了,还记得咱是怎样见到的么?”
萧沅叶一愣,不知他为什么提到了这个。
她想了想,垂眸笑道:“当然记得。三年前的除夕,陛下一个人在雪地里堆雪人,还是我从御膳房里偷来的枣子和萝卜呢。”
三年前的除夕夜,她穿着小太监的衣服,第一次进宫。
因为耐不住寂寞,萧公又在宴会上,便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玩。在一个空荡荡的庭院里,见到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孩子在堆雪人,脑子一热,也搓着手去堆雪了……
回忆起往事,周焱粲然一笑,道:“等到今年除夕,朕还要堆个冰雕玉琢的美人儿,若是用了小叶子的这张脸,不知可会迷倒众生。”
萧沅叶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陛下,陛下也开臣的玩笑?若是被人认出来,臣的脸都要丢到京都外了……”
周焱轻声道:“怎么会,朕一个人独自欣赏。”他的眼眸中盈满了戏谑之色,见萧沅叶的脸蹭一下红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边笑着,他的眸光从萧沅叶的喉咙处向下移动,心中轻轻一叹。也有些急忙要转移话题了,周焱指着昭阳长公主那边,道:“朕说呢,萧泽这小子去哪了,原来是在皇姐那里。”
萧沅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不其然,萧泽正骑在马上,身子向**斜,跟昭阳长公主亲密地说着话。
她漠然看了几眼,道:“原来哥哥是认识长公主的。”
“他们当然认识。”周焱道:“父皇还在世的时候,萧泽顶着个伴读的名,在书房里读过几年的书。那个时候父皇宠爱皇姐,所以皇姐也在里面读书。父皇只有三子一女啊……那个早夭的大皇兄朕都没见过。当时书房里只有四五个人,他们怎么会不熟。”
原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可惜萧泽身为太监的养子,到底上不了台面,尚不得尊贵的公主。
萧沅叶轻轻笑道:“我说呢,小时候经常见哥哥进宫去,当时小,还以为他去玩却不带我。哥哥是义父的本家侄子,听说是五、六岁起就跟着他了,如今一晃,也十几年过去了。”
难怪长公主大婚前夜,萧泽拉着皇帝去青楼买醉,如此想来意味深长啊。
她觉得晚上回去后可以请个戏班子来家里,亲自给他们编剧本戏词,唱的就是前朝某个皇帝,亲自下诏腰斩了勾引已婚公主的和尚……


第6章 
傍晚回到府上的时候,才将将到了门前,小太监随秋一溜烟跑了过来,殷勤地侍奉他们下马:“哎哟,两位公子可回来了,可回来了。”
随秋只有十二三岁,生得白净俊秀,嘴甜手脚勤快,很是招人喜欢。
萧沅叶今日不知怎地,心情不顺,闻言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也没等萧泽,边走边问  :“看把你急的……怎么了?咱们府上的后院也着火了不成?”
“二公子真事神机妙算,不着火,也差不多了。”
她本是朝着园子走的,闻言,不觉停下了脚步。心中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问:“随秋,到底出了什么事?”
“黄姨娘正在后院发飙呢……”随秋低声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今日午后,黄姨娘那里便丢了东西。据说是黄姨娘还在宫里的时候,某位娘娘赏赐的玉镯。按理说这黄姨娘是不肯声张的,现在自己的房里搜查,谁料有个多嘴的,说见玉莹、柳禾的人来过,再挑拨一番,现在正闹着呢。
昨天萧泽还笑谈公主家后院着火,今日可不就轮到了自己。
“闹,有什么可闹的,真的在她们的房里搜出了东西?”萧沅叶抿了口茶,淡淡道。
随秋苦着脸:“两位新姨娘怎么肯让她搜,这才两边僵持不下,今日督公在宫中当值,可等到两位公子回来了。”
萧泽从屏风后转过身来,他今日神清气爽,先回房换了身褐色深衣,解散了发髻披在肩后,才悠哉地踱着步子走过来。见他慵懒俊朗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萧沅叶啪一声扣下瓷杯盖,冷着脸道:“你来了啊。”
“我都听到了,多大的事儿啊,让她搜不就成了。”萧泽笑着偎了过去,萧沅叶把脸别开,他有些讪讪地摸着鼻子:“嗯……黄姨娘的为人咱也是知道的,不过这女人吗,总有些犯嫉妒的时候,让她搜,谁清谁白一目了然。”
听他这么一说,萧沅叶有些不爱听,冷哼一声道:“萧大公子想得真简单!若是存心栽赃陷害,先把玉镯放在了玉莹她们的房里,这谁请谁白,还说的明白吗?”
随秋附和道:“是是,二公子说的有道理,宫中最多就是这样的套路,就算真搜出了什么,人家也不肯认……”
“没让你说话。”萧泽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看向沅叶:“你倒是心向玉姨娘,黄姨娘在府上这么多年了,你觉得她是随便栽赃陷害的人?”
“你都说了,女人总有嫉妒的时候。”萧沅叶加重了声音,微微冷笑:“你今日是怎么了?说话前后颠倒。她们三人争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需要刻意帮谁?随秋,”她干脆的移开目光,问:“那个多嘴的是谁?”
“好像是个叫小葵的粗使丫鬟。”随秋想了想,道:“也不算是谁房里的,平时打扫园子,干点粗活。”
她眼皮无端一跳:“走,去看看!”
萧泽先前被呛得一脸不爽,见萧沅叶旋风般的消失,咬牙切齿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她回来叫自己。他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这小妮子今日是在皇帝那里吃了瘪不成,一身都是**味。这个理由又让他觉得可以接受,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忙起身去了后院。
黄姨娘带着一帮丫鬟婆子围堵在门前,早有人搬好梨木椅子,侍奉她坐在正中央,俨然是当家太太的架势。
玉莹、柳禾不肯出门,哭哭闹闹的,一直嚷着要见萧公。
见她来了,所有人都如望见救星一般,玉莹的眼睛更亮了。她不敢直呼其名,只是哭闹:“冤枉啊,冤枉!还有没有王法啦?”
萧沅叶行了个礼:“姨娘,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敢情是因为义父不在家,要给他一个回家的惊喜不成?”她淡淡地笑,眼底一片冰凉。
“公子,谁都不想无端生事。”黄姨娘施施然起身,她生得温婉和顺,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已经有了几道皱纹。“只是那对镯子是贵人所赐,又得到了线报。承蒙萧公看重,妾身总不能让后院的事给他添堵。”
她轻描淡写地说,字字如剑锋般刺向玉莹二女。
萧沅叶不觉皱起眉,扫视着在场众人:“是谁提供的线报?”
众丫鬟婆子中,小葵被推了出来。她看起来五大三粗,扎着双丫髻,小脸圆圆的。萧沅叶见她面善,大约是遇到过几次,果然是打扫园子的丫鬟。
“二公子。”她怯怯地行礼。
“你如何知道镯子是玉莹、柳禾两位姨娘的人所偷的?”
小葵低头揪着衣角:“我,我也没说是两位姨娘的人偷的啊……只是今个儿听说黄姨娘丢了东西,昨晚我出来出恭的时候,看见雀儿鬼鬼祟祟的从那边走,喊她名字也不理我,我就多说了一嘴……”
她打断了小葵的话:“雀儿是谁?”
旁人道:“公子,雀儿是玉姨娘的贴身丫鬟。”
她又问:“那是昨天晚间的什么时候?”
小葵想了想,答道:“大概是亥时头的时候……”
萧泽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萧沅叶一脸凝重地坐着。
她心里忽然感觉很不好!盘算着昨晚亥时时分,应该是哥哥归家,桃叶传来玉莹私信的时候。如果玉莹就是委派小葵来送信的话……难不成就是那个时候,雀儿被小葵看到了?
“怎么了,什么情况?”他懒洋洋地往萧沅叶椅子边一靠,旁边殷勤奉茶的俏丽丫鬟忙不迭走开。
“是这样……”她低声将情况说了一遍。
无论背后的推手是谁,玉镯大概就在玉莹的房里了。要说她自导自演,这个可能性不是很高,因为这一招并不能扳倒黄姨娘在后院的主导地位。若是拷打雀儿,也许她会为了自保,说出昨晚给萧沅叶送荷包一事……
听说黄姨娘最近为了自己娘家侄子能够成为萧公养子一事,颇费心神啊。
萧泽听完她的话,已经从萧沅叶隐隐担忧的目光中读到了她心中所想。
他含笑道:“原来是这样。昨晚亥时的时候,正巧我也刚刚回府,去园子的时候路过了姨娘的院子,可还要去我的房里查一查?”
黄姨娘悠哉接过话来:“既然大公子这样说,那么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还给诸位一个清白了。”
她竟然真的敢搜!
萧泽同萧沅叶对视一眼,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姨娘搜养子的房间,传出去像是什么话?他很难理解一向温婉和顺的黄姨娘今儿怎么像磕了药一样,疯狂地得罪所有人。
萧沅叶轻轻笑道:“姨娘就爱开玩笑,还当是我们小时候呢,嫌我和哥哥爱捣乱,亲自来帮我们收拾东西。”
“是啊,你们都长大了。”黄姨娘温和地笑道:“泽儿是太傅,叶儿也进了东厂,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有空也要多读些书,后院的事情,交给我们女人家管理就行了。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该用晚膳了。”
“姨娘先请。”萧泽摆了摆手,笑道。
“这个不急。”她摇了摇头,肃然道:“萧公将后院托付于我的身上,事情未了,怎么能就此作罢?公子们放心,无论搜出什么东西,得知结果的只有萧公一人,谁敢乱嚼舌头根!若查不出什么结果,妾身自愿领罚。”
黄姨娘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她微微扬起下巴,显然是不肯轻易罢休。萧沅叶注视着她的眼睛,眸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姨娘请便,我们自然是敬重、相信您的。”
回到园子里,萧沅叶的脸色异常平静。
晚膳已经摆好,她夹起一片凉拌藕片,慢慢地嚼着。她的视野集中在这片藕上,模糊到只有一个点,一点点蚕食。
“你用得着一片藕吃这么久吗?”萧泽敏锐地发现了她的缓慢,皱了皱眉。
她停住动作,瞥了萧泽一眼。继而将筷子放下,她说:“哥哥,你不觉得黄姨娘有十足把握吗?她一向是个谨慎老实的人,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她为难新人。恐怕这次,玉莹的房里没有镯子,也有其他的东西。”
“有就有,后院的事情我们少插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萧泽抚慰她道:“况且就算那玉莹……真的有什么,一来你是清白的,二来义父心里也是明白的。”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萧沅叶用手揉着下巴,眨着眼回忆:“黄姨娘是先帝德妃宫里的人……”
先帝驾崩那年,德妃便自缢而亡,没有留下一子一女,陪葬在帝陵了。
黄姨娘本是个陪葬的命,然而当时萧公权势滔天,两人私底下也有些往来,一来二去,萧公便把她接出宫来,纳为妾室。她一直都老实本分的在后宅料理家事,若不是今日忽然蹦出来,萧沅叶几乎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但是这件事情,无论是好是坏,闹崩了对黄姨娘又有什么好处?
“你呀,吃饭,别想太多了。”萧泽点了点她的额头,开玩笑道:“你再这样,我都要怀疑你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郎,怜惜那对佳人了……”
他无心的一句话,兀然点开了萧沅叶脑海中的重重迷雾。她猛然抬起头,喃喃道:“对!原来……原来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快乐!!!!


第7章 
萧沅叶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萧泽并没有放到心上。
不过后院的风真的被黄姨娘捂得严严实实,直到翌日下午,萧公归家,才将他们唤去。
推开重重深院大门,墙角枝头,不知何时多了几抹亮眼的绿。明灿灿的阳光透过缝隙洒满一地光斑,携带佩刀的内侍悄无声息地守候在大门两侧,四下里静悄悄的,唯有笼中的画眉在一声声地叫。
“见过义父。”
他们恭敬地俯下身,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有看到房间里其他人。新进的两位丽人捏着帕子,眼睛红肿肿地像个桃子,黄姨娘春风得意,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来了啊。”萧公转过身,眸中划过一道厉光。他阴沉不定地看着二子,忽而道:“听李煦说,你在东厂做得不错。”
萧沅叶微微笑道:“不过是些整理卷宗的事儿,李大人在您的面前,真是过奖了。”
“他那个人,硬得像一块铁,你也不用多搭理他。”萧公淡淡道:“左右他也不敢太难为你,你明日过去,自己主动找些事情做。”
“叶儿觉得断案倒是有趣,这次整理卷宗,见到有很多陈年旧案,若是有机会,希望能在东厂练练手。”
萧公挑了挑眉,不以为意:“随便你。”
见他口气平稳祥和,萧沅叶倒有些拿不准今日的事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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