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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朝驸马须知-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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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睡吧。”承熹哭笑不得地给他擦干身子,把头发也擦干,“襄城是我自己决定去的,错又不在你。”
江俨阖上眼,含糊不清地分辨了两句,大约是困极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却还记得揽着她的腰抱进了床里侧,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他脑袋才沾着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这几回裕亲王府连着着火,承熹都是夜里熬一夜,熬到天亮后再补眠的,白天睡了好几个时辰,此时也不觉得困。江俨睡熟了,她便侧着身子仔仔细细瞧他。
他睡得很沉,脸色憔悴,眼底下有一圈深深的青影,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青色的胡茬也冒出来了一些,一边稍长一些,另一边稍短一些,大概是图省事随手刮的。
承熹眼底泛起心疼,这人从来都注重仪态,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了。
睡得这么沉,连她在偷窥都没发现。江俨赤着的胸膛上仍有湿漉之气,承熹缩在他怀里抿着嘴笑,像吃了一罐蜜,甜得心都要化了。
他的身子滚烫,原本体内自成周天,夏天清爽冬天温暖,承熹也乐意在他怀里窝。这时大概是太困了,身上热成了火炉似的。屋子里又没放冰,瞧见床边的小柜上摆着一把蒲扇,承熹便拿了过来给他扇风,没一会儿就手酸了,停下歇歇又继续呼扇。
江俨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把那蒲扇丢在一边,转了半个身子将她压在身下胡乱亲了两口。
他没用胳膊肘撑着自己,半个身子压下来的分量沉甸甸的。承熹被他压得呼吸都不顺畅了,从他颈旁的空当处钻出脑袋喘息。见他又睡熟了,舍不得喊他起来,只能这样忍着,没一会儿就闷出了一身汗,心里却觉得沉甸甸的踏实,慢慢入了梦。
卯时的更声还未响,宅院里养了鸡,承熹被公鸡打鸣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醒了醒神,听见此起彼伏的鸡叫颇觉新鲜。
想要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听着这鸡叫颇有些恼。转脸瞧瞧江俨,他仍阖着眼,却皱着眉,神色痛苦地捂着一边耳朵。
承熹忍不住笑,贴手上去给他把这边的耳朵遮住。江俨下意识地睁开了眼,抓了她的手凑到自己唇边轻轻啃了两口,晨起时的声音有些哑,小声说了句:“别闹我……”
话落,他又阖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承熹啼笑皆非:原来根本没有醒啊。侧身躺好,忍着想摸摸他想亲亲他的冲动,视线黏在他身上不放,唇畔笑意越深。
她安分了,江俨却睡不着了,索性睁了眼,静静看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平身躺好把她抱在自己身上,略略掂了掂分量,皱眉说:“轻了一斤七两。”
“你胡说!”承熹笑得打跌:“光靠你的手掂分量哪有这么准?”
江俨又拉过她的手,拇指和中指攥成圈,在她细细的腕子上圈了一下,又在自己中指的第二个指节上比划了一下,“原先在这个位置。”
承熹探过脑袋瞧了瞧,果然比原来瘦了一点。也是,她这二十多天来茶不思饭不想的,牵挂皓儿,记挂着宫里的父皇母后和承昭,也最想他。每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得出囹圄,自然瘦了许多。
承熹趴在他身上,摸摸他的黑眼圈,又戳戳江俨的颊骨,笑着问:“你怎么,都没有变瘦?”天天在大太阳底下晒着,他黑了好多,却没怎么瘦的样子。
她连手腕子都细了一小圈,手腕上的青筋都有些显了,可江俨却没怎么瘦的样子。
“最开始的几天不分昼夜的赶路,找不到公主实在吃不下去。”江俨静静看着她:“后来饿晕了两回,反而耽误了好多时间,只好强逼自己吃下去。”
他轻描淡写一言带过,却没有往细里说。
头一回饿晕是在野外的农田里,那时公主刚被劫走,司易还没被带到襄城。江俨连着三日不眠不休,与手下的侍卫把襄城周边的几个村庄翻了个遍,饿晕了过去,当时身边还没侍卫跟着。
直到那马儿着急地啃他脸,喷了他一头一脸的唾沫星子,这才恢复了几分清醒。
另一次饿晕却是在来虔城的路上,摔下马的时候差点被司易的马儿踏死。司易吓了个半死,给他强喂了半碗米粥,江俨才醒过来。
承熹轻吸口气,一时间眼眶都红了,“又不是你一人的过错,你别这么为难自己。”
摸摸他结实的小腹,不敢想被饿晕过去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常年练武,腰身精瘦结实,腹肌硬邦邦的,承熹摸了一下就红了脸。看江俨坦然自若,并没有在意的样子,手心一痒,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她手上的力道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拂在小腹上。江俨腹肌蓦地收缩,紧绷绷的,晨起时的蠢蠢欲动登时升了温,握了她的手不许她再作乱。
难得公主会主动亲近,又舍不得让她离开,便那样按着。四目相对片刻,江俨忽的想起了什么,双目微敛,一瞬间眸底便染上了异样的神采。
昨晚只顾着给她解了急,自己却丁点没尽兴,此时又是清晨,那处本就蠢蠢欲动,她又这么一撩拨,登时再忍不住了。
另一手在她柔软的腰肢上轻轻揉按,承熹怕痒地扭着腰躲了开,以为他在玩笑。却听江俨低低地笑了:“昨夜在林子里,我说没尽兴的那一回‘日后补上’,公主可还记得?”
承熹脸一红,翻身就要从他身上下去,江俨如何能容她逃,飞快地一翻身便把她压在了身下,双肘撑在她脑侧,一点点逼近她。
“江俨!”承熹脸上红得能滴血,小声求道:“不行,这是在别人家里,你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属下粗略一算,起码要在虔城呆一个月,才能回得了京城。”江俨闷笑两声,赤着的胸膛火热一片,他引着承熹的手按在那处滚烫上,承熹忙缩回了手。
江俨也不为难她,只是又俯低了头,鼻尖离她的鼻尖相贴,黑亮的眸子目光炯炯,似能看到她心底去,哑声说:“公主,真的舍得叫我忍一个月?”
声线压得极低,听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说话间唇齿间的热气呼在她脸上,似也成了蛊惑的味道,那双黑亮的眸中满是隐忍的火光,直让人瞧得目眩神迷。
承熹自然舍不得,想起昨晚那颗药丸子,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若是换成自己,大概也是忍不得的,便半推半就地允了。
还未到兴起之时,公主颦着眉低低哼出了声,双手按着腹部轻轻摩挲了两下,神色似有些奇怪。江俨觉得不对,停了动作问她:“怎么了?”
承熹脸红通通的,偏了头避开他的视线,十分窘迫说:“小腹有点疼……大概是小日子到了……”
“不会。”江俨微怔,随即毫不迟疑答:“公主的信期应是这月初的几天,如今都快到月底了。”
作者有话说:
江俨和公主会在民间生活大半个月,把先前缺的糖分补起来 O(∩_∩)O~
因为最近停课复习,所以我老是起晚,定了五个闹钟挨个关掉了,也没爬起床……所以,更新时间会推迟到上午十一点多……
但不会断更的!!!
☆、有孕
她光洁的额上渗出了细汗,江俨舍不得难为她,再一回咬着牙慢慢退了出来。眼底赤红一片,低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昨夜便是中途停的,今天又是这样,一时苦笑着想若是再这么来几回,大概得折寿好几年。
刚退身出来,江俨立马变了脸色,她身下竟见了一点红。
承熹自己也傻了,掰着指头算了算,一时竟记不得上回是什么时候了,迟疑了一会儿,呐呐道:“好像这个月一直没有……大概是迟了吧……”
江俨颇为无奈,公主总是不记这些小事,自己记得比她更清楚。公主小时候身子不好,喝药调养了好几年,加上身边的丫鬟精心伺候,这毛病慢慢没有了,小日子前后相差从不超过两天。
给她揉了揉肚子,公主仍有些疼。江俨忙出了房门,要出院子的时候登时心中一紧,再不敢留公主一人,喊住路过的丫鬟,让她唤个女大夫过来。
府中的女眷很多,配着两个女大夫,听说是要给府里贵客诊脉,很快便赶来了。
来的这个女大夫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先瞧了瞧承熹的面色,又摸了摸脉,笑道:“喜事临门,小娘子好运气。”
她一眼瞧见江俨不年轻了,心思一转便猜这是两人的头一胎,又因常常给不易有孕的夫妇诊治,以为面前这俩也是好几年没怀上的,便说承熹好运气。
谁知对面两人都怔住了,“什么喜事?”
女大夫笑眯眯道:“你媳妇怀了身孕啦!”说话间从袖中掏出一小块红绸,垫在手上在承熹的肚子上轻轻拍了三下。承熹和江俨怔怔看着,不知这是什么习俗,大概是喜庆的意思。
“你说什么?”江俨反应空前得慢,愣怔了好一会儿,一时以为自己失聪了。
女大夫一怔,随即笑道:“才怀了两个来月,刚能摸着脉,你不知道也是应该。”
“有……孕?”江俨呆呆怔怔的,这两个字在舌尖含了一圈,忽然不太明白这两字的意思了。
承熹也不知该问些什么。六年前怀皓儿的时候,事事都不用她操心,身边的丫鬟嬷嬷样样做得妥帖,颦着眉想了好一会儿,记得好像是不能吃什么的,僵着舌头问:“那……可有什么忌口?”
大夫见两人都是傻愣愣的样子,好心地多提点了两句,江俨连连点头。她说一句,江俨便跟着念一句。等到大夫说完一遍,他也完完整整背下来了。
大夫见两人都是不明所以的样子,笑了笑复又坐下,在纸上写了几样说:“不该吃的,不该用的,我都写在上头了。”
“每天该睡几个时辰?平时该多走动还是别走动?熏香还能不能点?”江俨一叠声地问:“床铺应该软一些还是硬一些?可要穿厚一些,注意保暖?我家夫人底子差,气血两虚,要不要补身体?平日该吃些什么?”
女大夫失笑,行医好些年,见过不少有身孕的小娘子,却少见这般着紧的夫郎,挨个回答了他的问题。
江俨怕公主脸皮薄,送那大夫出门时悄声问:“昨夜和今晨……咳,各行过一回欢好,我夫人身下见了些红,会不会于腹中孩儿不好?”
女大夫表情一僵,冷着脸训了他两句,江俨心中愧悔至极。听她板着脸说见红有可能会流产的时候,江俨脸上的血色登时褪了个干净,煞白着脸,身形微晃了两下,心口直哆嗦。
见他听得仔细,女大夫神色和缓了一些,安抚道:“稍稍见红并无大碍,只是头几个月再不能行敦伦之好。”见面前是这么个身强体壮的八尺大汉,又想想里头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这大夫不知怎的有点想笑,忍着笑说:“等到四个月以后小心着些,也是能成的,十天半月可以有一回。”
江俨听她说并无大碍的时候心中庆幸,总算松了口气,根本没听清她后半句说得是什么。
待那大夫走出几步了,他又拔腿追了上去,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雪花银塞在人家手里,“我有许多不懂的,日后还请您多费心。”这么厚的礼,女大夫咋舌,推拒了两下便笑眯眯收下了。
江俨在院子里傻愣愣站了一会儿,恍恍惚惚同手同脚回了屋,公主仍在床上稍稍蜷着身子躺着,一手在肚子上绕圈揉着,像是还有些疼。
江俨忙上前去蹲在了床边,“可是还疼?”见公主脸色有些苍白,登时狠狠掴了自己一掌,一时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你这是做什么?”承熹忙要坐起身,却被他握着肩头躺好,隔着衣衫竟能察觉到他的指尖都在颤。
他蹬了鞋子,爬上床,小心翼翼地抱住她,丁点力气都不敢用。此时觉得怀里的人好像是纸糊的,多用点力气就会坏掉,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手劲那么大,承熹听着都心惊,脸上却没红没肿,连个印都没留下。承熹摸摸他的脸,又心疼又诧异:“你打自己做什么?”
江俨温热的大掌覆在她的手上,在她小腹处轻轻揉着,低声说:“我真是混账。”先前欲|火上头,连理智都没了。
“又不是你的错。”承熹忙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肚子里面多了一个,怎么能怨你?”
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江俨埋在她掌心蹭了蹭,“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打去年年底回了你身边,总是做错事。”
江俨忧心忡忡,兀自想了个还算合理的解释:“我大概是变笨了,几次三番让你遇险,如今连照顾你这么件小事都做不好了。”
承熹不知怎么安慰他的低落,往右边挪了挪,缩在这个热乎乎的怀抱里静静听他说话。
温热的唇凑在她耳畔,江俨声音更轻,慢慢说:“那大夫说,公主的身子虽不好,却也能养好这个孩子,只要孕期注意着些,不会伤你身体的。”垂下眼,眼巴巴地看着她,低声问:“留下他,好不好?”
承熹一怔,“为何你觉得我会不要他?我怎么会不要他?”
“面首的孩子,按例是不该留的。”江俨抿抿唇,摸摸公主的脸,“何况,你都没有笑……”声音低低的,听来有点委屈。
“那是惊的呀!”承熹忙扯起一个笑给他看,“我都没想过自己会再怀上孩子,他来得太快了……”
江俨轻轻吸了一口气,眼睛里更难过了。承熹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不对,忙在他脸上亲了两口,认真解释说:“我没有嫌他来得太快,他无论何时来都是最好的。真的,我是欢喜的。”
见江俨释怀了些,承熹戳戳他的脸,小声说:“你不也没有笑吗?你找面镜子自己瞅瞅,板着个脸还皱着眉,哪里像高兴的样子?”
江俨伸手把皱在一起的眉头揉开,搓搓自己的脸,总算不那么僵了,反驳说:“我这是吓得。”
想起方才已经见了些红,江俨仍心有余悸,后背冷汗一层层冒。万一刚才他没咬牙停下动作,万一动作激烈了些,兴许此时这喜事就要变坏事了。
念及此处,他爬起身,目光温软静静看了一会儿,仿佛能透过衣裳透过肚皮看到里面的小包子。隔着衣裳在承熹的腹部落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还贴在承熹肚皮上,低声说了些什么。
“你这是做什么?他又听不到。”承熹只顾着笑了,没听清他说得是什么。
江俨说完了,又侧着身子躺好,给她轻轻揉肚子。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完全不敢想象这里面住了个小生命。他后知后觉地慢慢笑了出来,笑意染满了眼角眉梢,瞧着傻兮兮的。
“这么多年,我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江俨慢腾腾地说。
喜欢公主多年,他却清楚两人身份天差地别,连自己的心意也只能藏着不说。明知不可能,却也从没瞧过别的姑娘,只守着心里的执念。早些年便下定主意要孤苦一辈子了,哪里会往子嗣上面想?
前两年的时候,家中兄嫂与爹娘商量过后,兄嫂便想着再怀一胎,然后过继给他,当他的孩子。他嫂子想得还挺开明:“都在一个宅子里住着,喊谁爹不是喊?”
江俨那时无心此事,总觉得自己要走人家的孩子有些古怪。后来嫂子生了,大概是舍不得了,这话便再没提过,每每见了江俨都要躲着走,生怕他提这茬。
江俨哭笑不得,找来兄长摊开说了,这才免了尴尬。
可他从没敢想过,这世上会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流着他的骨血。最重要的是,这孩子的母亲还是他最爱的姑娘。
此生再无憾。
胸口满满都是滚烫热意,这个突如其来的喜事让他眸中蕴了湿意,连眼眶都有点发热。江俨给她揉肚子的动作越来越慢,忽然停了,慌张道:“不会被揉坏吧?”
“又不是面团做的,怎么会揉坏了?”承熹失笑,笑得腹腔一抽一抽的,江俨忙按住她微微扭动的腰,连声说:“你别大笑,别压着他。”
承熹安抚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生过一回了,有经验的,该知道的都知道,大笑也无碍的。”
“你连自己的小日子都不清楚,我哪敢信你?”江俨不信她,低斥了一声,又说:“不该吃的不该做的我都记好了,这一年你都要听我的,几时就寝,几时起身,几时用膳,都不能胡来。”
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承熹笑着点点点头。
江俨深深吸口气,又说:“调令已经下了,回京之后我便不是公主的仪卫队长了。”
承熹没听明白,忙问:“这是何意?”
第三回让公主遇险,身为近侍该被鞭笞至死,身为仪卫队长也没有活命的道理。若不是有公主护着,他早丢了性命。
此时没脸说自己的无能,江俨便说:“仪卫队长另有人来做。从今以后,我只做公主的面首,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旁的事都有别人打理。我只管照顾好你,和孩子。”
承熹摸摸他的手,指尖有点粗,虎口有一层厚厚的茧子,这双手为她拿了多少年的剑,如今要放下了,他会不会低落?静静想了想,又怕伤了他的颜面,试探着说:“那……以后我给你发俸银。”
江俨一怔,这话他憋了一天,先前没想到她最关心的竟是这个,一时哭笑不得:“不差那点儿俸银。我能养得起你,也能养得起皓儿,还有这个孩子。锦衣玉食膏粱文绣,什么都不会少。”
本还想睡个回笼觉,承熹刚阖了眼,又被江俨紧张兮兮地抱起来穿好衣裳,“早膳的点儿都过了半个时辰了。”
承熹无奈叹口气,想想还要熬大半年,登时有点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战起
用过早膳,承熹忽然想起了一事,忙问:“宫里可知道我已脱困?”
江俨摇摇头:“虔城四道城门都不许出入,消息传不出去。虽已用信鸽传了密信,却也不知能不能带到。”
见公主忧心忡忡,江俨又说:“不过十几日前太子殿下便密行到了麻城,兵卫虎符俱在,只等着公主脱险,太子殿下便会挥兵南下。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等裕亲王坐不住了,率先开战,便能传出信去。”
“重润和相府三公子呢?可有联络上她二人?”承熹又问。
“昨夜接到三公子了,如今他也在这宅子里。人还没醒,似乎被灌了迷药。”
*
此时虔城的大街小巷嘈杂一片,千余名府兵四散开来,各个手中拿着公主的画像,但凡见到路上有年轻姑娘行过,就要上前瞧个仔细。连身量矮小的男子都不放过,生怕是公主假扮的。
这画像与承熹只有五分相像,即便最开始那张画得像,拓了这么多遍,也慢慢失了原先的模样。拿着它从虔城上万个年轻姑娘里头找公主,可想而知有多难。
府兵只要见到与描述中公主的身形相仿的,便抓回王府等着见过公主的人来认。只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街上抓了几十个姑娘,虔城人人自危,街上摆摊的人都少了大半。
王府里,在裕亲王身边伺候了多年的老太监跪在金砖地上,双腿直打哆嗦,视线直盯着眼前的半尺看,分毫不敢抬眼。
不远处静放着的那口棺材凉飕飕的,仿佛冒着森森寒气,晌午火辣辣的太阳也吹不散这股子阴冷。
重润缓步行了进来,站在棺材前默然不语,一时竟有些恍惚。
“畜牲!”裕亲王丢开轮椅,用左腿撑着地踉跄着扑上前,一手钳着重润的后颈将她面门直直磕在棺材沿上,抖着声音厉声质问道:“这是你的嫡亲兄长,他可曾有半分对你不住?你居然联络外人害死你的兄长!”
重润光洁的额头被磕了个口子,鲜血一滴滴落在惨白的尸体脸上,又沿着他被人踩碎的颅骨淌下。她脸色煞白,仿佛溺死在水中,整个人遽然喘不上气来。
——这是她的同胞兄长,虽为人风流不羁又心狠手辣,对自己确是真的好,从未有过半分亏待。母妃去得早,父王又从来不管她,她能长到如今,兄长占了一半功劳。
而如今,他的尸体却是在承熹的屋子里发现的,重润闭了闭眼,不想再往下想。眸底一点点蔓上血色,亲疏面前,也无须再去辨谁对谁错。
而最错的,就是她。
*
麻城是一座老城,北以山脊为界,东北依界岭分水,东南西各比别城接壤,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大兴的兵马重城。
此时更是非比寻常,麻城,与已经拥裕亲王为帝的吉安隔邻相望。
吉安城门外,麻城的兵士和从京城赶来的黑骑卫都在离城门不足五里的地方驻扎着,扎好的营帐足足蔓延了方圆一里地。
敌方的将领是吉安的太守,他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隔得远远的往下眺了一眼,只觉遍地的小帐如密密麻麻的蚂蚁,竟算不清有多少人。
太守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登时觉得心里发憷,若不是刚向王爷投诚,得拿出点诚意来,他早就卷铺盖跑了。
而另一头的攻城军并不如他想象得骁勇。正是三伏天,没有一丝风,绣有赤金龙纹的战旗垂落着,连击鼓声都有气无力的。刚用过午膳的兵士都忿忿地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惫懒之意,
承昭勉强用了些滋味寡淡的饭食,双眉之间拧出一道深深的竖纹,唇上也起了干皮。他站起身,朝着远处城楼的方向远远望去,灼眼的烈日晃得双目刺疼,一时竟觉得有些晕眩,承昭身形踉跄了下才站稳。
这已经是第十二天了。自打把假公主的尸体送回了宫,封住了消息,承昭便带着虎符与军令来了麻城。本已经攻下了吉安,却又迫于无奈,只得退守于麻城。
每次大兴将士想要进攻时,城楼上便会有五个身形纤瘦的姑娘被送上城楼,缚着双手吊在绞架之上。
这几个姑娘各个身形纤瘦,与承熹是一样的打扮,又罩着面纱看不清脸。离得太远了,即便是军中武功最高目力最好的暗卫也瞧不仔细。
这几个姑娘又都与公主身形别无二致,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通通白纱蒙脸,又拿布巾堵着嘴一言不发。连承昭这做弟弟的都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此时江俨虽然救出了公主,却因为虔城四道城门都被封死了,两人连带着几十暗卫被困死在虔城,传不出消息去;而先前从护城河逃出去的暗卫为了混淆追兵视线,一路走的是山间小路,忙着躲避身后追兵,一时自顾不暇,也顾不上给太子报信。
明知皇姐在他们手上,承昭怎么敢轻举妄动?
对方却扬言,若是大兴将士敢率先出战,就杀一女子。
每天早午晚三回,己方兵士吃饭的时候,对面城楼便会出来几个壮汉撸起袖子骂阵,声音嘹亮气势恢宏,也不讲究道义,专门挑人痛脚下口,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格老子的,抄家伙上去拼了!”这头的兵士被他们激得跳脚,登时要拿了兵器去破城。
大兴久不起战争,这群兵士在盛世之下还会选择当兵,大多是不想种田又读不好书的混人,指望着在军中混口饭吃。都是些不服管教的虎狼,血性一上了头,哪儿还管谁是将军,先冲上去打个头破血流才叫爽快。
承昭软硬兼施,费尽口舌才把他们拦下来。
对面的反贼见他们跟缩头乌龟似的,登时骂得更起劲了,直把一干将士气得脸红脖子粗。
对面一群乱臣贼子,倒把这边的正义之师衬成了窝囊废。
这仗打得实在憋屈,留守待命的将军们个个气得怒发冲冠。前两天,有个不服管教的连弩兵往城楼之上射了一记连弩,准头倒是极好,半人长的铁矢将一个骂得最欢实的大汉刺了个穿,钉死在城楼之上。
太守大惊失色,亲手砍断了缚着一个姑娘的绳索。
承昭眼睁睁看着那与公主身形相仿的姑娘从高高的城楼之上摔下来,地上溅开一片血色。登时眦目欲裂,脸色惨灰摇摇欲坠。
城楼上骂阵的汉子们探出脑袋瞅了瞅被摔的没了人形的尸体,各个笑得猖獗。
承昭踉跄着上了马,却被身旁暗卫死死拦住了。待一队兵士冲去城楼之下带回了那姑娘的尸体,承昭扑上前细细认了认,才发现这人不是皇姐。
左副将是个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虎目圆睁怒道:“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此缩手缩脚反倒中了他们的奸计!要我说,那里头根本没一个是公主!”
好些将领垂着眼没敢说话,却也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见太子不作声,军师也言之凿凿接口道:“公主是深明大义的奇女子,若她当真在城楼之上,如何忍心叫我军难堪至此?定会以身报国。”一番话说得慷慨陈词,颇有种公主若是不殉国就是孬种的味道。
“以身报国”四个字如利剑一般,直把承昭的心扎得鲜血淋漓,这话里头的意思竟是在逼公主去死。
“放肆!”承昭咬牙打了个手势,身后的暗卫上前将那军师掩着口拖了走。承昭眸中淬了血色,冷怒道:“若再有敢这么说的,杀无赦。”
左副将愕然,随即忿忿地骂了一句:“妇人之仁!”
闻言众人俱是一惊,太子身后的暗卫飞身上前,以剑鞘在那副将的面门之上狠狠掴了一记,他的脸上很快肿起了一道血痕。
那副将捂着脸痛嚎了好几声,咬牙告了声罪,这便拂袖而去,诸人也陆续退出了主帐。
承昭站在舆图前又细细看了看,他已经一连三日没合过眼,这些兵痞子都是麻城原本的守城军,不是他的兵,十分得难管教。从京城赶来的黑骑卫倒是无须他操心。
“殿下,有急信。”帐外暗卫低声道。
承昭登时眸光一亮,扯开密封的蜡口又失望,不是虔城的消息,而是从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
看过信后他心中更是焦虑,先前皇姐被劫持的事让父皇的心疾加重了,三日未能上朝,昨日初初回朝,竟连两个时辰的朝会都没坚持下来。
承昭眉宇之间晦色难明,心中暗忖:朝中局势本就不明朗,如今裕亲王自立为帝,朝中更是人心浮动,久而久之必有大患。
已至入夜,承昭交待了帐门口的暗卫,在榻上睡了一会儿。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时竟听闻营帐外一阵滔天呼声。
他翻身而起出了帐,此时方丑时,一眼瞧见吉安城楼之上一片火光。承昭正要寻人问个究竟,却见一群将领簇拥着先前那大放厥词的左副将,众人都是满脸喜色,朝着主帐的方向走了过来。
“殿下,我军趁夜偷袭,大捷!大捷啊!城门破了,太守也朝着南面逃了!”
“你们去攻城了?”承昭眼前一黑,拔剑便刺向那副将。他不懂武功,可那将军丝毫没敢躲,锋利的剑尖裹挟着凌冽寒气刺穿铠甲,入肉半寸。
承昭冷声喝问:“谁准你领的兵?”
“末将没错!”那副将梗着脖子大声道:“那城楼上绑着的五个姑娘没一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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