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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明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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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这一听,卫和晏没什么反应,倒是萧常殷与萧常明眼睛亮起来。
萧常明听贤妃说萧明心这些日子总是心有戚戚睡不踏实,一闭上眼就浑身发抖想起万昭仪当日被打的鲜血淋漓的场景,取了这小东西给她定心倒是极为不错,刀剑凶煞,能镇得住,若是能赢是福分,赢不得也就算了。
萧常殷自然心里记挂的是萧华予,想着如今赢了等到她年纪大些给她也好。这才欢欢喜喜的接过。
皇后听说,便遣人送了碟子酥糖去,虽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却格外得这些孩子的心。卫太后平日怕他们坏了牙,总是拘着,吃口糖也是十分不容易。卫和晏不爱吃甜的,将自己那份转赠给二人。
萧常殷只尝了两颗,便将自己那份剩下的包起来藏在袖里想留给萧华予,萧常明照着萧常殷也留下打算给萧明心,若是赢不得那匕首,带些糖回去哄哄也算是个称职的兄长了。
演武场平日里少有人去,只萧常殷时常光顾,庆帝爱静好文,对它多有冷落,若不是卫太后有时候押着他,他怕是一辈子都不想踏足。演武教头与三人熟稔,自是挑了空旷场地摆好箭靶以待。
“皇兄和晏儿千万别仗着年纪大就让孤,孤也是有脾性的,叫人让来让去的十分没面子。”萧常殷摸了个玉扳指在拇指上,拿着弓箭列开架子照着对面十几米远的箭靶比划了下。
随后扬唇一笑开口道,眼睛黑白分明,格外透彻清明。他的确是不喜旁人让他的,他性格十分执拗,总觉得放水得来的胜利比巴掌打在脸上还疼。
萧常明颠了颠那把弓箭,有些沉,心里生了些忐忑,却还是回他谦恭一笑“常明不擅骑射,平日里只关在屋子里描描书画,比不得太子与和晏,就是全力以赴也难相衡一二,何谈什么放水?倒是望太子与和晏手下留情,别让常明输的太过难看。”
卫和晏也捡起桌上摆好的弓箭,搭了只箭,左右打量了他兄弟二人一番又垂下眼眸,鸦黑的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浅浅的阴影。
大皇子性格长相都与当今陛下相似,文弱守成,不得陛下重视也不得太后青眼;太子倒是不似陛下也不似皇后,与强势高傲的太后有些像。九公主与太后长相有几分偏向。也怨不得太后最是疼爱这兄妹二人。
若是不出意外,太子将来顺利登基,他与大皇子就是太子的亲信。如今的相处除了是积攒少年间友谊外,更是为将来朝堂上下配合间的默契奠下基础,时间久了,这份少年的真挚情谊就要演化为朝堂上互为依仗的彼此的信赖。
一同长大的得来的情分总是格外放心和靠得住,想来这也是卫太后的心意,欲为太子谋几个可靠的人。
鲁国公府是南齐老牌的世家,实力雄厚,尤其在多生变乱的南部边疆极有威信,他虽还未能承袭鲁国公一位,但鲁国公府的权力丝毫未有丝毫消减,是牢牢捏在太后手里的,若是太后对他满意,那不到加冠之年他就能大权在握。
至于大皇子,贤妃娘家吕氏也不是什么善茬,依照大皇子的性子,他对太子的位置并无丝毫威慑,吕氏也晓得大皇子不是为帝的材料,太后自然放得下心拉拢吕氏,不担心他们临时反水去拥护大皇子。
卫和晏有些地方较旁的孩子早熟,不用旁人提点自己也能领会个七七八八,还算是个可造之才。
就听身侧一阵利箭破空之声,萧常殷率先射出一箭,破开寂静,箭倒是中了,只是离靶心还有两指的距离。卫和晏紧随其后,弯弓搭了只箭,正中靶心,让萧常殷眉头一蹙,心里倒是没生什么怨怼,只是有些少年意气的不服输,随后又摸了只箭射出去。
二人你来我往倒是将两个箭篓里的都射尽了,都有些气喘吁吁,便见着萧常明正搭了不知第几只箭,对面他的箭靶几射处散了不少未中的红羽箭矢,只中了寥寥三只。
萧常明见二人望来,随即苦笑一声,放了手里的东西掬了把汗“早就料到了,与太子和晏二人比箭不过是自取其辱。”随后捏了捏袖袋“好在还能拿了这糖去给明心交差。”
萧常殷上前去搂了萧常明的脖子,言笑晏晏的“不过术业有专攻罢了,皇兄的笔墨书画可是周学士点名褒奖过的。孤与和晏哪里比得上,若是说自取其辱,倒是孤了。文比不得皇兄,武又差了和晏。今日和晏拔得头筹,皇祖母的匕首可是被他收入囊中了。”
说罢笑着捶了下旁边卫和晏的胸膛,三人便一齐笑起来,毫无芥蒂。
既然是卫和晏拔得头筹,萧常殷与萧常明也不是无赖之人,匕首也并非非要不可,哪里寻不得好匕首,何苦讨要旁人的?卫和晏欣然将匕首收入囊中,虽不知留作何用。
若是旁人怕就是想着顺水推舟赠与太子或大皇子攒些好感,但卫和晏似是在溜须拍马方面天生稍有欠缺,就是那匕首无用也不舍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句话说得好啊,上天给你比旁人多打开一扇窗,就要给你关上一扇门。我们和晏似乎缺点情商~


第10章 第十章
萧常殷刚一回寿禧宫,连澡都没洗就急匆匆拉着萧华予去了角落,神秘兮兮的递给她一个小包裹,挤眉弄眼的道“平安,打开看看!”
“酥糖!皇兄!”萧华予眼睛亮起来,忍不住惊呼,萧常殷连忙捂住她的嘴,食指放在唇心比了个噤声“小声些,平安可喜欢?”萧华予搂着酥糖踮起脚尖吧嗒一声亲了萧常殷的面颊“喜欢!”小腔调拖得绵长。
萧常殷从帕子里捏起一块儿酥糖放进萧华予口里,捏了捏她鼓鼓囊囊的面颊宠溺笑道“好吃可不能一次全吃了,听皇兄的话,每日只许吃一颗,省的坏了牙。”
萧华予最是听她皇兄的话,忙不迭的点头应下,环髻上挂的流苏被她上下晃得有些乱。她又拿了块儿酥糖递到萧常殷面前“皇兄也吃!”萧常殷笑着接下又伸手给她抚了抚杂乱的流苏。
自那次演武场输了后,萧常殷愈发勤奋起来,文治武功较平常多些进步,引得卫太后连连点头称赞,皇后有些心疼,却也知儿子上进是好事,只多吩咐御膳房炖些滋补的汤水送去给他补身子,连带着萧常明与卫和晏也有份儿。
十二月初的时候,萧常殷照旧一大清早就推开正明堂的门,却未能见着往日在门前等他的卫和晏。心里忍不住得意一笑,想他卫和晏竟也有睡过头的时候,转身就要去卫和晏的慎思堂寻他。
身旁跟着的贴身太监夏友见太子的脚步一转,一拍脑门急急忙忙禀报“太子殿下,昨天夜里鲁国公世子发了热,太医说是年纪到了出痘,千万不可靠近,省的传染上。”
萧常殷一愣,继而脚步更急的奔去慎思堂,口中不住问道“太医可说有无大碍?昨夜孤睡得死,你们怎么也不知道禀报一声?”
夏友哪敢真让他去见卫和晏,万一太子沾了痘到身上,这临近年关了,太后不得打死他!遂急忙拦住萧常殷“殿下,殿下!不敢去看啊!若是沾到身上可是不得了。”
萧常殷见夏友拦了他的去路,心下一急,一把将他扒拉开“滚开!和晏与孤互为挚友,他害了病,孤岂有不看之理?”
夏友懊恼的一跺脚,方才他哪敢实打实的拦着太子,不过虚虚一挡,谁想太子这般执拗不听劝,真就推了他到一旁“殿下,世子昨夜也嘱咐了,不许您去瞧他。若是您执意要去,他就出宫!”
萧常殷一听,果真顿住脚步“和晏当真这样说了?”
“可不是,世子就料到您定会去看他,这才殷殷嘱咐。您还是先去国子监,回来再说罢。”夏友见萧常殷听进去了。长舒一口气,亏得世子心细,提前就嘱咐了。
萧常殷又深深向那幽深的小院望了眼,这才转身去了国子监。夏友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殿下,您还没用早膳。”
“孤没心情。”
夏友紧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这整整一日,萧常殷与萧常明都是恹恹的,听课也提不起精神,总是想着还卧病在床的卫和晏如何了,他们没生过痘,只单凭想象去猜测,后来就越想越觉得可怕,这到底是个什么病,竟是连探望都不许,难不成是要要人命的?周学士看出二人心事重重,便捋了把胡子,提早让他们散了。
二人与周学士行过一礼,便争前恐后逃似的出去了。周学士神色微煦,太子与大皇子都仁爱恭友,勤勉好学,虽年纪尚小,性格能力上稍有不足,但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实在是南齐之福。
萧常殷与萧常明合计了,预备偷偷溜进慎思堂去看望卫和晏,一路上还算顺利,未曾被什么人发现了。
只是慎思堂的门被封起来了,窗也紧闭,丝毫光都透不进去,二人抓耳挠腮才好不容易拉着个宫人问清楚里头的情况。
原是生了痘,不能见光也不能见风,又极易困倦,还不能喝药,只能等着自己好,现下卫和晏正在里头睡着。二人得知卫和晏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卫和晏迷迷糊糊中倒是听见外头有说话声,只扬了扬唇角就又抵不住睡意睡了过去,身上痒倒是还能忍住,就是有些担心破了相,虽然不屑用脸吃饭,但总是有碍瞻观,将来入朝影响风评。
萧华予这些日子总能瞧见皇兄与大皇兄甩了她,两个人偷偷去慎思堂,她知道世子住在那儿,又听皇祖母说世子生病了,千万不能靠近。
但大皇兄与皇兄既然去了,那她也应该能去吧,不过她知道皇兄他们定然不会带自己去,只能悄悄溜进去瞧瞧。趁着杨嬷嬷不在,迈着小短腿就跑了出来,没走两步就又折回去,做贼一样翻了个小布包,从里面包了几颗酥糖,还是前些日子萧常殷送她的。
她知道生病难受,就想着带些糖给世子甜甜嘴,总是能舒服些,虽然有些舍不得。
她去了慎思堂自然见不着人,就扒在窗棱上敲了敲,贴上耳朵一听,里头有脚步沙沙声“喵~”萧华予装作猫叫,看能不能引里面的人到窗边。
“宫里哪家养的猫?”里面少年声音有些沙哑虚浮。
“不是养的猫,是寿禧宫养的平安。”萧华予一本正经的反驳他。卫和晏倒是让她逗笑了,小丫头片子,傻得挺可爱的。
萧华予听里头没了声音,又自顾自开口“听皇祖母说世子病了,病了可难受了,平安给世子带了糖,是皇兄给的,平安都没舍得吃,世子要是病好了,记得赔给平安!”
她年纪小,说话不利索,废了好大力气才说完这段话,又想着糖的滋味舔了舔嘴唇。
里面依旧没有声响,萧华予站的腿肚子有些抽抽,把一包酥糖放在窗边,发出哗啦一声脆响,又敲了敲窗棱“要吃啊!可甜了!”
片刻后,有宫人从外头来给卫和晏薰艾草祛毒,卫和晏拖他将外面的窗上放的东西拿来,宫人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了。
待慎思堂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卫和晏一人时候,他打开帕子,塞了颗酥糖进口里,甜丝丝的,又吃了一颗,感觉比以往齁甜的糖要好吃的多,早知道当初就不让给太子与大皇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媳妇送的糖当然好吃啦!


第11章 第十一章
元日前夜,白日刚刚落过一场雪。阳光还算好,只是在是干冷,让人有些受不住。宫内早早就准备下当日的元日宴,还有各类吃食花灯,在正元殿摆好火盆香炉。
一丈高的三足青铜兽纹香炉稳稳当当的立在殿中央,上方的镂空处吐露缕缕白烟,漫卷在热闹喜气的殿上。大殿从上而下两旁分设楠木流云纹卷案,上头摆着玉箸银碗与几样精致的膳食,还有一壶梅子酒。
元日宴是家宴,庆帝端坐上首,卫太后与皇后分坐两侧,接着便是太子萧常殷,姚贵妃与贤妃,诸位皇子皇女,连甚少露面的萧扬月都占了个偏僻地方。
卫和晏因身上不便利,未曾出席,只宫人端了吃食与他。
宴上气氛还算融洽,姚贵妃难得的沉默温柔,让众人刮目相看。“姐姐,臣妾敬您一杯,祝您芳龄永驻。”
姚贵妃纤纤玉手执起一杯梅子酒,朝上遥遥一敬,唇角带笑,颊侧有对梨涡生辉,说不出的妩媚风流。只是这句姐姐叫的有些让人起了鸡皮疙瘩,姚贵妃分明比皇后大了十四岁。
皇后展颜,眉眼间焕发出光彩,柔弱娴和,她只想着后宫和睦,若是姚贵妃能一直这般便好了,遂痛快的饮尽,眉眼弯弯一笑“也祝妹妹一年顺遂。”若不是梅子酒酒力浅,她是万万不敢喝的。
庆帝见皇后一笑,神色有片刻的恍惚眷恋,却又回过神来继续将目光投向姚贵妃,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他最爱的当是奉贞,怎能对皇后再生想法?
贤妃见姚贵妃陡然和煦起来,眉头一蹙,觉得事情不简单,姚贵妃怎会如此敬重皇后,其中想来有诈。却听得姚贵妃又唤自己,忙得回过神来,面上又改做谨小慎微之色。
“姐姐也敬妹妹一杯,愿妹妹无病无灾。”姚贵妃先干为敬。
贤妃手一抖,抬袖遮住眼底复杂的神色,将杯中酒水饮尽,姚贵妃的举动是愈发古怪看不透了,不得不防。
庆帝见得后宫难得和睦,十分欣慰,不住点头。
萧常殷给下首的萧常明使了个眼色,二人偷偷离席,皇后余光瞥见,招了二人过去询问,萧常殷与萧常明只说去更衣,皇后挨个给二人披了氅衣才许离去。
“小心路滑。”想着刚下过雪,她不放心又叮嘱一遍。见两个孩子携手一齐跑出去,她忍不住一阵好笑,到底还是孩子。
萧华予坐在下首,仰着的小脸缩在兔绒围领里,眼眸亮晶晶的追随着皇兄与大皇兄离去,萧常殷冲她一笑,像暖阳一般灿烈光华,萧华予也跟着笑起来。萧常殷最后走的时候给她手里塞了块儿糖,是祭灶的麦芽糖,能甜到心垲儿里。
只姚贵妃眼波流转瞥了一眼,唇边漾起一抹笑来,手微微抚上高高隆起的小腹,纤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卷案,心中似有计量。忍住了心里的激动,又举起杯盏,与下首的一位小良媛饮了一杯,那小良媛受宠若惊的红着脸饮尽。
“带来了吗?”萧常殷从正元殿提了一盏小灯,仅照亮了前方方寸的幽深小路,他仰起脸小声问着身侧的萧常明,眼底又兴奋闪过。
“带来了。”萧常明启唇一笑,一排小白牙在昏暗里格外明显。他从怀里掏出一叠五彩斑斓的丝带。萧常殷一喜,拉着萧常明又向前跑去。
他们前几日听老宫人说,元日前一天夜里写上平安带,将它们系在临水而生的树木上,便可保得心里所念之人一年平安,让水流和寒风带走他们的哀怒与不幸。他们写给了皇祖母,母后,母妃,妹妹,和晏,还有所有想要保护的人。
御花园的御湖旁正植了一排百年柳树,枝丫粗壮,想来挂平安带是十分合宜的。
今日是元日,诸宫的宫人都松懈,一路走来没见着几个人,反倒是沿路的宫灯有些昏暗明灭的,似是马上就要灭掉,不甚光明,显得月亮格外凄寒,有寒风呼啸呜咽而过,像是厉鬼在呼喊挣扎。
二人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手牵着手互相壮胆,一路小跑去了御湖。萧常殷手里的那盏小提灯本就只有半截蜡,没等到御湖就已经烧的干干净净。萧常明素来胆子小,身子也弱,上树挂平安带这事儿自然是交由萧常殷来做。
萧常殷叼着一摞平安带三下两下就爬到了书钉,黑灯瞎火的,萧常明生怕他摔了,扶着树朝上面小声喊着,“太子你不要爬太高,小心摔了。”
萧常殷支支吾吾的咬着平安带点头,他伸手摸索到最上头的一束柳枝,一条一条的将五色的平安带小心系牢,却未觉原本树下萧常明的声音消失不见。
“太子殿下,您系完了吗?”树下传来一阵宦官尖锐的声音,像是公鸡的啼叫声,剌的人耳朵心神都疼,萧常殷踉跄了一下,险些从树上栽下来。
这声音有些耳熟,似是在哪儿听过,萧常殷左右回想,却始终不得,周围又十分的黑,他连那宦官的脸都看不见。
“你是哪宫的奴才?这般的没大没小!”萧常殷底气不足的呵了那太监一声。“皇兄!皇兄你在哪?”萧常殷有些恐惧的去唤萧常明,他自小有个毛病,十分的怕黑,若不是方才有萧常明陪他,他怎么也是不敢来这地方的。
“看来太子殿下是系完了,那奴才便送您上路去见大皇子了。”底下的太监一声冷笑,鹰爪一样尖锐干枯又冰冷的手就顺着树干攀上了萧常殷的脚踝。
他爬上来了!萧常殷这样想着,由内而外一阵战栗,隔着厚重的冬衣,他似是还能感觉到那太监手像死人一样的温度,当即慌乱的蹬腿,想要将他踢开,口里不住大骂“滚开!狗奴才!离孤远些!不怕孤治你的罪吗!”
正元殿内的元日宴已经接近尾声,歌姬舞女皆散去。卫太后年纪大了,有些受不住,还是强撑着身子眯起眼开口问道“太子与大皇子怎么还没回来?去了许久了。”又转头吩咐庆帝“皇帝,你派人去找找。”


第12章 第十二章
庆帝喝多了,口齿含糊道“无妨,都是半大的小子了,又是在宫内,能出什么事儿?母后放心,儿臣这就派人去找。”
卫太后眼皮一抽一抽的,心里发慌,腿脚都有些发软,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
只见原本还言笑晏晏的姚贵妃面色骤然惨白,扶着肚子不住的喊着疼,庆帝的酒登时就醒了一半,哪还顾得上派人去找儿子,横抱起姚贵妃就进了内殿,去吩咐人传太医。皇后见这一幕,忍不住白了脸。
卫太后不赞成的摇头,她的儿子被个女人拴住了,能成什么大气候。她由着嬷嬷扶她起身回宫,杨嬷嬷怀里抱着沉睡的萧华予。
卫太后吩咐了太监宫女挑灯四处瞧瞧,若是大皇子与太子找见了就让他们直接回寝宫就是。
萧常殷头顶的伤口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一层一层的氤氲开绯红。湖水灌入他的口鼻,他却难以呼喊出声,四肢像是灌了铅一般。
但四周恍然又清晰起来,亮堂了不少,他看到了身侧的皇兄,面如金纸,与他一样,起伏在冰冷的御湖中,还见着岸上那干瘦的太监像是扬起了阴鸷的笑容。
灵光一闪间,他回忆起来,那太监不正是姚贵妃身侧的领事太监吗?
萧常殷启唇,却只有一串水泡从他的唇边出现又消失,不知三皇弟当时躺在这里时是不是如他一般。
真的好冷,他想睡了,不知平安有没有睡着?她方才吃糖了,要漱口。和晏的病好了吗?今天不能来元日宴真是可惜,那莲花酥十分好吃。母后肚子里皇弟他还没有见到,真可惜。
和晏啊,你答应我了,要替我照顾好平安,不能食言。萧常殷眼前漫过猩红,手指无意识勾上了一截冰凉的手指,是皇兄吗?他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皇兄,这里可真黑,只有……我们两个……
凤仪宫内,惨叫声不绝于耳。琅嬛握着满面泪水的皇后的手“娘娘,您使劲儿啊!”皇后面色惨白,泪水与汗水混杂在一起,她的常殷没了!没了!
琅嬛眼见皇后呼吸细微起来,显然是有些使不上力了,当即惊慌开口道“娘娘,您用力,您想想九公主还有肚子里的皇子。他们没了皇兄,不能再没了母后!娘娘!”
“啊!啊!大出血了!”有产婆惊慌的叫喊起来,凤仪宫内又乱成一片。随着一阵嘹亮的啼哭声,皇后眼底一黑,有片刻昏迷过去。
她再醒来时,只觉得身上无比的轻快,整个人精神竟是都好了许多。琅嬛晓得,这是回光返照,却还是擦干了眼泪,将刚出生的七皇子抱在皇后身前“娘娘,您瞧瞧皇子。娘娘!”
皇后面色红润,接了刚生下的孩子在怀里,用脸亲昵的贴了贴孩子稚嫩的小脸。“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琅嬛一愣,还是回她道“回娘娘的话,酉时了。”
皇后口中喃喃“我再撑一撑,撑到过了子时。我的孩儿将来就不必连个生辰都过不好了。只是常殷啊,你等等母后。”素来是有习俗的,若是孩子生日是母亲祭日,那生辰是要略过去的。
琅嬛一听,眼泪就止不住下来了。皇后伸手替她擦干了,自己却又忍不住流下泪“傻丫头,哭什么。你替我照顾好平安与小皇子,莫要让他们像常殷一般……”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不辱使命。”琅嬛肿着眼睛抱住皇后。她的娘娘这般好的人,竟是落得这般境地,只因姚贵妃那头也在生产,陛下连看都不来看。
皇后脸色逐渐由红润转向灰白,从枕下取了一枚玉佩塞进琅嬛手中“本想带着这个秘密进皇陵的,可她既然犯到本宫的命根子身上,本宫也再容不得她了。琅嬛,你拿好这个,去寻贤妃。
本宫不敢将此交于太后,她除了是常殷的祖母外,还是陛下的亲母,有太多顾及与权衡。本宫虽为她儿媳,她也只念着生育之功对本宫尚且热络。只贤妃,她仅仅是常明的母亲。”
她原本只想着,这个秘密烂在心里,谁都不知道,陛下认错人了又有什么要紧的,只要他开心,自己委屈又算什么,可是姚氏不该对孩子下手。
皇后凑近琅嬛耳畔又是一阵耳语,引得琅嬛压抑不住大哭一场“娘娘!您这是何苦!”
卫太后在得知萧常殷与萧常明去的那一刻就昏了过去,醒来后已经是第二日。只见皇后跟前儿的琅嬛抱着新生的小皇子跪在她身前,杜鹃啼血般的哭道“太后娘娘,我家娘娘去了!”
她怀中的孩子适时也跟着啼哭不止。卫太后仰头,眼眶通红,泪水顺着眼角的纹路流淌下来。一夜之间竟是生了满头的白发。她颤颤巍巍的接过琅嬛怀里的孩子,悲泣不止“常殷,哀家的常殷啊!都是哀家害了你啊!”
唇边竟是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愈发灰败起来,怀中的孩子哭的更厉害了。
“太后娘娘,世子在慎思堂里摔东西呢!像是疯了般!”有宫人慌慌张张的跑来禀报。
卫太后瞥她一眼,用帕子擦了唇角的血迹,扬眉厉声,眼底却含了泪“让他摔!让他替哀家,替皇后,替贤妃,把心里的苦都摔出来!”
贤妃在她的储秀宫中状若癫狂,她披头散发的跌坐在地上,面目狰狞,萧常明是她的命根子,现在她的命根子没了!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无非是麟趾宫那狠毒的女人!
萧明心倚在宫殿的柱子上神情低落的垂泪,手里握着萧常明给她的酥糖,眼底有狠戾一闪而过,姚贵妃先是打死她的生母,再是害死她皇兄。她这辈子就是死也要拉她一起下地狱!
“母妃,咱们……不能这么算了……”萧明心幽幽开口,像是从地下爬出来的鬼魂一般可怖。
贤妃听她开口,瞳孔一缩“是!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她以为仗着陛下宠爱就能万事大吉了吗?做梦!”
她本以为教给常明要本分老实,就能安稳的让他活下去,活到他封王,活到娶妻生子。后来她发现不是这般,便带他投奔了太后,可太后竟是也护不住常明啊!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萧华予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她抱着软枕,朦朦胧胧见看见了皇兄,她抬手要揪着他的袖口,却穿透了,什么都碰不到。
任凭她怎样去喊他,他都像听不见一般走远了。皇兄面色惨白惨白的,像是生病了,可他最后一笑,告诉自己要乖乖听话,还像是天边的太阳一样,暖洋洋的。


第13章 第十三章
庆帝昨夜在麟趾宫的偏殿酗酒一整夜,常殷与常明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焉有不疼之理,不过只与姚贵妃相比有轻重之分。
焦裕德见庆帝如此模样,心中更是思绪万千,当初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与六皇子薨时,陛下也是成夜的饮酒颓靡,转过头却又与姚贵妃恩爱依旧。他个做奴才的也十分不懂,六个儿子都丧在同一个女人手里,陛下怎么还能就忍下。
正月那一个月里,颂城触目都是白幡,皇宫更是死气沉沉,宫女太监哭红了眼,一身素麻孝衣,全然都无年节的喜气,四处都是压抑的气氛,连大气都不敢喘。七皇子与八皇子满月宴也搁置下,没人敢提上一提。
萧华予只听皇祖母解释说,母后与皇兄出远门去了,等到她长大了他们就一起回来了。可有人告诉她,母后与皇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但知道再也回不来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她情愿相信如皇祖母说的那样,他们是出了远门,总有回来的一天。
卫太后抱着刚满月的七皇子萧常瑞,十分的小心翼翼。这孩子本就不是足月生下的,身子羸弱,躺在怀里像是只小猫一般虚弱无力。连带着她声音也跟着放轻了。
“哀家想着,送你去北边,你意下如何?”她对下面跪着的卫和晏打着商量。
卫和晏半个月前水痘好了,只又急火攻心病了过去,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睛却显得愈发黑亮深沉。“北边最与大周接壤的是哪座城?”
卫太后略一思索“是黎州,你想去哪儿?”卫和晏木然点头。
“也不是不可,只是会凶险些。哀家记得虎贲将军延泽驻守在黎州,送你去他那儿。他武艺高强,人也算正直,兵法使得也好,你在他那儿能学不少东西。你打算何日启程?”
“明早就走。”
殿内有些寂静,卫太后不知卫和晏心里是如何想的,那般凶险的地方,旁人避之不及,他怎么还迫不及待的,只是还有些话要交代他。
“这几年虽不会放你上战场,你过得也会十分辛苦,哀家希望你能坚持住,切莫中途回畿。放眼卫家,哀家对你算是满意,但卫家别的孩子也十分优秀,你莫要辜负哀家的期望,你心里要清楚,鲁国公这个位置不是非你不可。”
卫太后顿了顿继续道“此外,哀家可许诺你,若你一切都可让哀家满意,弱冠便可袭爵,哀家将鲁国公府所有势力都放权给你。”
卫和晏闻言,神色不变,重重与卫太后叩首,屈身离去。
太子曾坦言说,想要收复南齐失地,若一日为元帅,定会点他为先行,但未等到那日,太子就早早走了。和晏虽不能替你报仇,但将你的话牢牢记得,会替你完成遗志,望太子在天有灵,佑南齐开疆顺遂,让奸邪小人得惩。
卫太后拍着怀里的萧常瑞,眼神有些空洞。都是她的错,若非她投鼠忌器,怕惩治姚贵妃会伤及她与皇帝的母子之情,常殷、常明他们怎么会年纪轻轻就走了,皇后她也不会难产。
无论如何,姚贵妃也留不得,哀家会让姚贵妃为她的轻狂付出代价。但如今首要的是,阻止姚贵妃妖言惑上,立她的儿子萧常洛为太子。
“太后娘娘,为何不让世子去南边儿,那才是鲁国公府的地盘儿。况且汝南……”卫太后知道杨嬷嬷要说的是什么,却不赞同的打断她
“你只知道南边鲁国公府势大,和晏去哪儿历练容易些,却忘了那里鱼龙混杂,和晏他年纪小易被煽动。况且,依哀家所见,他是匹小狼崽子,不得不防。”杨嬷嬷闻言,这才噤了声。
庆帝这些天对姚贵妃避而不见,姚贵妃丝毫不见焦急,依旧视若珍宝的抱着她刚生下的八皇子萧常洛,闲适的倚在拔步床上逗弄。她对女儿们加起来的关心都抵不上短短一个月对八皇子的关心。
“娘娘,您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这陛下可是许久都未驾临咱们麟趾宫了。”勾锦小心翼翼的在姚贵妃面前提起此事。
姚贵妃面上笑意收敛些许,垂眸抚弄着皇子幼嫩的脸蛋,缓缓开口“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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