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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白月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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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失败了几个,总算有卫国将军府的嫡次子夺得头筹,而后又有箭术精进的射中,得意洋洋地上前领了赏,待到再没人走出来,皇后拍了拍手道:“果然是我大越男儿,各个都是英姿飒飒,箭法不俗。不过要说到射箭,你们可无人能比得上长宁侯。”眼角往那边一瞥,似是随意道:“云霆,你来给露一手,教教他们如何?”
  顾远萧忙撩袍站起,走到场中央朝皇后恭敬道:“臣不才,但求尽力而为。”
  然后他扫了眼满场期盼的目光,转身轻松持起重弓,身姿立得笔直,正要拉弦出箭,皇后又喊道:“等等。”
  她微微一笑道:“你若是同他们一般的规矩,实在是显得胜之不武,不如这样……”将一名内侍叫到身边,又递了张帕子到他手里,道:“若是长宁侯蒙住双眼,可还有把握能射中?”
  顾远萧微微皱眉,这水中鱼可不像天上鸟,鱼儿游动的太快,又有水声干扰,根本难以听声辨位。
  皇帝也摇头,按了按皇后的手背道:“云霆箭法再精,也不是神仙耳目,蒙着眼怎么可能射中,皇后就莫要为难他了。”
  皇后嗔然地将皇帝的手拿开,示意他自己自有安排。然后,指使身边的内侍捧着帕子走过去,又摸着护甲上的宝石道:“本宫也知道蒙眼太过为难,可若是有人帮忙,以长宁侯的本事,应该也不难做到。”
  她拍了拍身旁的冯夕颜,示意她站起,道:“本宫这侄女最是聪慧机敏,本宫就将她借给你做个帮手。只要你们两人配合得当,射中不是难事,还能让大家开开眼,一睹长宁侯的英姿。”
  冯夕颜怔了怔,随即一脸欣喜地站起来,她明白姑母是想着法子让他们有接近的机会,在这样的场合,若她能帮顾远萧漂亮赢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必定能亲近不少。
  最好趁着气氛热烈,皇后还能顺势求皇帝为他们赐婚,成全一对有缘之人。
  皇后见顾远萧始终锁着眉头不回话,又加重语气道:“普通的彩头,长宁侯也看不上。不如这样,本宫应承你,若是你能射中,本宫就赏你一件宫中的宝物,随你开口,本宫绝不会舍不得。”
  顾远萧一挑眉,似是想到什么,终是点头道:“那臣便暂且一试。”
  冯夕颜喜不自禁,正捏着手想要走出去,顾远萧却摇了摇头,揖手朝皇后一拜道:“多谢皇后娘娘抬爱,可蒙眼射箭,旁边指引之人需是和臣有默契之人,臣与冯小姐素不相识,只怕这么短时间,难以培养出默契。“
  皇后微微一怔,身旁冯夕颜满脸失落神色,为他的拒绝,更是为了素不相识这四个字。
  见皇后还想再劝,顾远萧语气愈发强硬道:“若是臣今日不慎失误,被好事之人传出去,只怕会累得皇家颜面无光。所以,臣既然允诺,就必定要做到。而能陪我完成的,也必须是臣所信任,和臣能心意相通之人。”
  皇帝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开口问道:“那云霆觉得,谁才能担此重任呢。”
  顾双娥早已听明白哥哥的意思,要论默契,外人哪及得上妹妹,得意地抚了抚鬓发,正准备站起来,谁知又听见顾远萧继续道:“臣的三妹也正在席间,臣斗胆请皇后许她过来,为臣做一双眼睛。”
  皇后当众被驳了面子,脸上有些不好看,看着旁边失魂落魄的侄女,冷冷道:“长宁侯说我这侄女不行,莫非你家妹妹就一定行,若是做不到,你又当如何向本宫交代呢。”
  顾远萧面无惧意,朗声道:“那臣便以长宁侯的爵位俸禄,赌我与她之间有没有这份默契。”
  这话一出,满场都响起窃语声:这长宁侯居然为了这点小事当众忤逆皇后,还下了这么大的赌注,胆子可真够大的。
  顾双华却听得手心全是汗,不明白哥哥为何如此信她,将一切都压在她身上。
  他不怕,自己可是怕得要命。
  但眼看众人的目光都凝在她身上,顾双华只得低着头,一步步走到哥哥身边。
  这下子,连皇帝皇后并带着几位皇亲也细细朝她打量,顾双华从未受过如此瞩目,全身的肌肤仿佛都在战栗。提着口气向众人行礼问安,然后将头压得低低,眼睛只敢盯着鞋尖,恨不得将自己给缩进地底下。
  顾远萧走到她身旁,轻拍了下她的肩,低头温声道:“不用怕,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照我说的做。”
  然后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顾双华瞪大眼,虽不懂他为何会如此吩咐,可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顾远萧笑了笑,见她脸还是白的吓人,借高大身躯的掩盖,飞快地捏了把她冰凉的指尖,柔声道:“别怕,一切有哥哥在。”
  哥哥的手掌是温热的,仿佛春日里带着甜浆果味道的风,轻轻包裹住她的指尖又放开,为她卷走所有的不安。
  顾双华攥着尚留存余热的指尖,心底微泛起些异样,可她很快就凛起心神,因为顾远萧已经让内侍将自己的双眼蒙上,然后被领着走到池边,冲顾双华的方向伸出手来。
  顾双华忙走向他身边的箭筒,弯腰从里面抽出一支,然后所有人都看见,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从里面挖出一块,抹在箭尖上。
  人群再度哗然,纷纷猜测这是什么意思,皇后抚弄着护甲上的宝石冷声道:“长宁侯这是做什么,莫非是怕输,要你这妹妹作弊吗?”
  顾远萧笑道:“皇后只考我蒙眼射箭,可未规定其他,臣并没有不守规矩。”
  皇后被他噎住,旁边的长乐公主却捂嘴笑出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道:“皇嫂,这可是你自己未定好规则,怪不得长宁侯。”
  皇后气鼓鼓地瞪她一眼,示意她莫要胳膊肘往外拐。
  长乐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妹妹,从小被众人宠溺着长大,个性娇蛮,任性妄为。幸好后来嫁给了镇远将军聂宗陵,皇后也就不必应付这令人头疼小姑子。只是没想到她如今已为人妻,为人母,性子却还是一点没变。
  这时,顾双华已经将那支抹好头油的箭矢递到哥哥手上,顾远萧狼腰一收,展臂张弦,箭头挟裹着风声直直没入池水中。
  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长宁侯的骁勇英姿,忍不住发出叫好声,可很快就有人发现,他这一箭出手并未犹豫,也未听人指挥,只是随意往河里一射,是以并未命中。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那河中被箭风惊走的鱼儿又游了回来,全挤在一处,张着嘴巴围着箭头打转。
  这时,还是信王最先想明白,拊掌道:“云霆可真够狡猾的,他这是用第一箭做诱饵,帮他将鱼儿聚在一处,再用他第一箭的方向来定位,这样射中就容易的多。”
  长乐公主也觉得有趣,歪头过去问道:“那为何这鱼儿都会聚在一处呢?”
  信王笑着挑起眼角:“这就得问他的好妹子了。”
  顺着他目光所及,方才还拘谨到整个人快缩起的顾双华,已经兴奋得脸颊泛红,仰头对顾远萧道:“原来哥哥猜的没错,这鱼儿真的会被我头油的味道吸引。”
  可是哥哥怎么会将她用什么味道的头油记得这么清楚呢?
  这时,顾远萧朝她偏头道:“现在你来告诉我方向,还剩两箭,一定能射中。”
  顾双华被他说的又有些紧张,努力盯着池子里挤在一起扑腾的鱼儿,计算着和方才那一箭的差距,迟疑地道:“向左一寸,再往下……”
  顾远萧依着她指的方向调整好箭头,再次拉弓射出,这一次却是擦着一条鱼的身体滑了过去。
  四周不断发出扼腕声,信王将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砸,暗自为他这兄弟捏了把汗。唯有皇后笑了笑,提高声音道:“长宁侯,你可还剩最后一箭了。”
  顾双华自责地快要哭出,顾远萧却仍是轻松地安抚她道:“没事,就算输了也不是你的错。”
  顾双华听着耳边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和质疑声,突然生出股倔强:她不能如此没用,成为哥哥的拖累,于是抬起头,深吸口气道:“哥哥,你信不信我?”
  顾远萧微微一笑:“无论何时,我都信你。”
  顾双华闭上眼,她常年煮茶,练就了极佳的耳力和目力,现在只需逼自己摈弃一切杂念,专注地帮哥哥完成这场比试。
  渐渐的,四周的嘈杂声好像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她与哥哥站在一处,她走到顾远萧身旁,肩膀与他挨在一处,微凉的手心伸出去,握着哥哥的手背一寸寸移动,就如同,他曾握着自己的手写字一般。
  然后她微眯了眼,紧紧盯住一尾最大的鱼儿,喊道:“射!”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就在她吐出这个字的同时,顾远萧箭已出弦,破风斩浪,直直将那尾鱼儿钉在池边……
  众人站起大声叫好,连皇帝也笑着拊掌道:“精彩,这一幕兄妹同心,果然十分精彩!”
  顾远萧一把将眼睛上的帕子扯下,走到帝后面前揖手道:“臣,幸不辱命!”
  长乐公主看热闹不嫌事大,身子歪过去,肩膀将皇后的肩一碰道:“皇嫂,方才你说让长宁侯随意选赏赐,可不能食言哦。”
  皇后瞪她一眼,但她身为六宫之主,这种气度还是有的,抬手道:“长宁侯想要什么,尽管说吧。”
  顾远萧道:“臣能射中,全靠臣的三妹相助,要赏赐也该赏赐给她。所以,臣便斗胆帮妹妹讨要……”他微微一顿,突然转向长乐公主道:“讨要公主府的一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表示,要苏一点才能拉回你们被男二带走的心。
  今天双11,决定评论送100个红包祝你们开心买买买,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评论嘤嘤嘤


第13章 
  长乐公主没想到看热闹倒把自己给看进去了,她向来任性跋扈,只有她为难人,可还没人为敢难她的,于是斜瞪着美目道:“你同皇嫂打赌,怎么讨赏倒讨到本宫身上来了。”
  顾远萧道:“既然皇后允诺过,赏赐可以随臣来挑选,臣便想为妹妹挑一样最喜欢的东西。臣记得公主府有一套珍稀茶具,是由百年前茶艺大师孟释传下来的,我这妹妹平素最爱煮茶,是以斗胆来求公主割爱。”
  长乐公主爱享乐爱华服,这些年聂将军为了讨她欢心,为公主府搜罗来不少奇珍异宝。所以当顾远萧提出想要公主的赏赐,她虽是嗔怒,却还有些隐隐的得意。
  可她万万没想到顾远萧竟会来讨要孟释大师的茶具。
  她深吸一口气,嘴角方才还挂着的打趣笑容,瞬间转为阴云,冷声道:“长宁侯好大的口气,这套茶具是由孟释大师亲传,本宫的故人所赠,你凭何认为本宫就该将它赏给你。”
  顾远萧淡淡一笑,道:“臣当然不敢,可皇后娘娘既然答应臣,要赏臣一件宝物,这世间,臣想求的唯有这一样。”
  公主气得心尖儿一抽,没想到这人如此刚硬,一门心思就盯上她的东西。可皇后刚才金口玉言,说出赏赐任他挑选,他又在场上赢得如此漂亮,自己若是连套茶具都舍不得,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太过小气。
  皇后虽不知顾远萧到底意欲何为,可长乐公主的态度更令她觉得新鲜。
  要知道公主从小就是个奢靡浮夸的性子,爱玉食锦衣、裘马轻肥,却独独没号过风雅之物。更何况,她这人销金掷玉连眼皮子都不会抬,怎会对茶具这种东西如此宝贝,于是将头靠过去道:“不如这样,你就将那套茶具让出来,然后去皇嫂宫里挑两样你喜欢的首饰,前些日子西南进贡来一批宝石,颗颗色泽透润、世间罕有,本宫觉得若打成首饰与你今日新做的宫裙倒正好相配。”
  公主轻哼一声,对着顾远萧一抬下巴道:“罢了,不管皇后娘娘赏你们什么珠宝,本宫再加一盏七彩琉璃灯,总行了吧。”
  旁边的信王一挑眉,公主这可真是大手笔,这盏七彩琉璃灯全身镶满五色宝石,是今年乞巧节,聂将军特意寻来京城巧匠为公主做的贺礼,论贵重精巧,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盏。
  谁知顾远萧仍是摇头,拱手道:“臣方才说过,诚心相求的唯此一物,还请公主割爱。”
  公主气得一拍桌案,将手腕上的金镯给震得嗡嗡轻响:“顾远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为难本宫!”
  她这一吼,没把顾远萧吓到,倒是让顾双华吓得胸口扑腾乱跳起来。
  她方才就不停扯着哥哥的袖子,示意他莫要再为难公主,自己虽然也向往那套孟释大师唯一亲传下的茶具,可她哪敢妄想从公主府抢东西。
  但她已经快把顾远萧那件上等杭绸的衣袖给扯出个洞来,哥哥却安然若素,昂着头丝毫不愿退让。
  顾双华觉得面前的空气快被公主眼里的火给烧着了,硬着头皮从哥哥身后站出来,低头一福道:“既然那套茶具是公主心爱之物,双华不敢夺爱……”她感觉到哥哥偏头瞥了她一眼,忙指着桌上一只赤金环珠玲珑镯道:“臣女见这镯子做的奇趣精巧,想必也是十分贵重,方才就觉得喜爱,不知皇后娘娘可愿割爱。”
  皇后一抬眸,看向她目光里露出些许赞赏。
  那只镯子是自己方才觉得热了,随手脱下扔在桌上的,没想到她竟能留心瞧见,再特地向自己讨要。
  原本因为方才的事,皇后看这位三小姐是百般不顺眼。可现在她眼看着场面僵持,特地站出来,选了一样不痛不痒,自己随手就能送出的赏赐,即安抚了顾远萧想要讨好妹妹的一片心,又能让公主和自己不至于下不了台,倒是个心思细致通透的姑娘。
  另一边,公主总算露出笑脸,拉长了声道:“长宁侯,你这妹妹可比你懂事许多。”她招手让顾双华走近,头凑过去道:“就是太过害羞,难得这样露脸的时候,老低着头干嘛,来,抬头让本宫好好瞧瞧。”
  顾双华嗅着公主身上的香气,不知为何心跳有些快,微微将头抬起,见公主一张鹅蛋脸吹弹可破,杏眼里带着几分媚,虽然早过了少女年纪,仍如桃李盛放,美得十分张扬。
  公主却是微微一怔,将她上下再端详一番,放在膝上的小指扬起些又放下,方才恢复笑容道:“长得可真够标致,性子也是温柔沉静,只可惜我家那两个小子还未到婚配年纪,不然就跟本宫回家做媳妇儿吧。”
  话音未落,她就收到自长宁侯方向投来的一道寒光,觉得颇为有趣,拉着顾双华的手拢进手心道:“怎么?长宁侯还舍不得啊?”
  顾远萧的脸色不太好看,直盯着顾双华被公主捉住的手,道:“舍妹害羞,公主莫要拿她打趣。”
  公主眼珠一转,越是见他紧张,偏要拉着顾双华说话,脸靠过去问:“怎么你很喜欢茶艺吗?”
  顾双华低垂着眸子点头答了声:“嗯。”
  “那本宫问问你,觉得煮茶的哪一步最妙?”
  顾双华想了想道:“茶道精妙,步步皆不可少。可若要臣女来说,最喜欢击沸这一步。水至柔能纳万物,而茶饼虽被碾碎成末,经百沸千煮,却不失其本色,令茶香化与水、扑与鼻,最终留一片澄碧赠予世间。臣女见识浅薄,每逢彼时,仿佛总能窥得几分道理。”
  公主握着她的手倏地一紧,略低下头,被画长的眼尾似有泪光闪过,那光亮又飞快隐去,令顾双华怀疑自己眼花,然后她又夸张地叹息一声道:“你说的这些什么道理,本宫实在听得无趣,不过倒是听明白一件事,你是真爱茶之人。罢了,都说物赠有缘人,那茶具在本宫府里搁着也是搁着,不如做个人情,赠给真正善用之人。”
  她突然说出这话,令在场几人都有些莫名。皇后抚了抚护甲,与皇帝对视一眼:方才还为不愿给气得横眉竖眼呢,怎么人家都不抢了,她倒愿意给了。
  唯有顾远萧微微一笑,冲公主躬身道:“谢公主成全。”
  公主偏头轻哼一声,仿佛在说:我可不是为了卖你的面子,然后又亲热地抓着顾双华的手道:“那茶具就在公主府,等宴席结束,你同本宫一起去拿。”
  顾双华被公主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惶恐,一听说要去公主府,忙用求救的眸子望向哥哥,可顾远萧只对她轻轻点了点头,神情安然,像是让她放心前去。
  待宴席结束,长乐公主领着顾双华扬长而去,皇帝拍了拍顾远萧的肩,笑道;“想不到你这妹子和公主倒是十分投缘,往后可要多带她来宫里走走才是。”
  长乐公主性格刁蛮,鲜少有人能讨得她的喜欢,如今侯府三小姐只与她见一面,就能被她如此亲近,连皇帝也觉得有些兴趣。
  顾远萧淡淡一笑,并未接口,只是道:“臣替舍妹谢公主抬爱。”
  当顾双华随长乐公主踏进公主府,只觉得满眼的堆金砌玉、雕栏画壁,侯府虽然也富贵,可和公主府比起来,竟也显得平常无奇了。
  公主带着她穿廊过院,来到一处耳房之外,顾双华发现,这间厢房门上了锁,窗台外生了青苔,显然不是常有人出入的地方。
  公主叫人送来钥匙,亲自打开门领她进去,自门槛处流进的光线在房内铺开,顾双华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惊叹一声。
  她未曾想到,这里竟是一间书斋,而且布置的古朴素雅,相比整间公主府的泼天富贵,如同天青白瓷瓶掉进了金银堆,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公主却不知她这些心思,打发丫鬟离开,打开紫檀木柜门,小心地捧着一个锦盒出来。
  她用随身的帕子仔细地擦了擦上面的灰,然后望着上面的银扣,似是想开却最终放下,转头递给顾双华,还不忘打趣道:“你那哥哥宁愿当众与本宫互不相让,非要为你求的,就是这样了。”
  顾双华抱着手中锦盒,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道:“还请公主莫要怪罪哥哥。”
  公主将脸凑过去,故意揶揄道:“想不到你还挺维护他的,也不枉他这么疼你。”她眼珠一转,又长长叹了声道:“哎,兄妹情深,令人艳羡啊。只可惜本宫府里那几个臭小子,没有个像你这般可人的妹妹。”
  顾双华被她说的脸有些发红,抬头正要说话,却发现公主的笑容敛下去,然后转过身,似是不想在说话,只轻声抛下一句:“走吧。”
  两人走出耳房时,已经是黄昏将至,公主硬要留顾双华在府里用膳,见她一副为难模样,便佯怒瞪眼道:“待会儿本宫让车夫送你回去,莫非你还信不过本宫吗?”
  顾双华推脱不了,只得乖乖陪她去了饭厅,公主府向来是全家一起用饭,待她们进房,三位少年已经等在那里,最小的少年才不过十二岁,可还是有模有样地站起,朝公主行礼道:“母亲。”又好奇地瞥了她身旁的顾双华一眼。
  公主得意一笑:“这是本宫请来的贵客。”然后让侍女领着顾双华入座,又走过去一戳小儿子的额头道:“全怪你那个父亲,把你们养的老气横秋的,爱讲这些破规矩。”
  世子捂嘴轻笑,将公主推着坐下道:“还不是因为对母亲敬重。”
  “可别……”公主夸张一皱眉,正好瞅见聂将军进门,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敬亭你听听这话,活把我给说成了老祖宗。”
  聂将军生的宽肩阔背,虽已至中年,眉宇间却不染风尘,仍是如少年将军般挺拔俊朗,他宠溺地笑着为公主理好搭在额上的一缕鬓发,道:“婉婉哪里老了。”
  几个儿子互看一眼,都露出心照不宣的肉麻表情,小少年轻扯下顾双华的衣袖,彬彬有礼道:“姐姐既然是母亲的贵客,就不必太过拘束,想吃什么,我让她们给你添。”
  顾双华见他年纪虽小,却毫无世家子的骄纵之气,待人赤诚有礼,,饭桌上,公主又将她引荐给聂将军,聂将军听见她的身份,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待顾双华被侍女送出门去,再请她稍候,去叫车夫为她备车。
  夜露微寒,顾双华今日穿的单薄,缩了缩脖子拢紧了衣襟,看着被檐下灯笼拉长的孤零零的影子,忍不住回头再看公主府里满室的华灯,记忆里,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一大家子热闹地吃顿饭了。
  虽然这热闹却并不属于她。
  她在夜色中发出极轻的叹息,再转头过来时,却看见面前的黑暗里亮起淡淡的红光。
  那道光渐渐近了,她便看见顾远萧紫衣墨发,鬓色染了霜寒,似是已经等了许久。
  见顾双华还怔怔未回过神来,他举起那盏橘色羊皮灯笼,含笑对她伸出手来,道:“我来接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卡的厉害,许多地方要斟酌修改,抱歉发晚了,还是发66个红包,感谢你们一路跟随。


第14章 
  顾远萧原本就料到,这次花宴之后,邹氏必定会寻着机会来拷问他一番。谁知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他还没来得及躲到宫里去,邹氏派来的嬷嬷就将他请上了门。
  正院的耳房里,邹夫人正仰着头,往鹦鹉笼里撒着小米,斜眼瞥见他来了,拍了拍手叹气道:“都说儿大不由娘,我原本还是不信的。现在想一想,你围着我吵着要娘抱你,抢娘手里的糖吃,就像是昨天的事。哎,如今你是出息了,封侯拜将,风光显赫,没想到,眼里却再看不见我这娘亲了。”说完,她扶着膝盖坐下,一抹眼角,落下几滴泪来。
  顾双娥忙去拍娘亲的肩安抚,又狠狠瞪了顾远萧一眼,控诉他惹得娘如此伤心。
  顾远萧觉得颇为无奈,只得上前安慰道:“娘亲说的什么话,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儿子眼里心里都是有您的。”
  邹氏将他的手一甩,总算进了正题:“好,那娘倒问问你,你对秋芜院那个丫头到底存的什么心,皇帝设宴赏花,你让她大出风头,为了她讨要赏赐,和公主针尖对麦芒,寸步都不肯让,最后还让她上公主府去做客,你连晚膳都不用,守在那里将她给接回来。你这个大哥可当得真够好的,你可曾想过,到底谁才是你嫡亲的妹子。”
  顾双娥越听越觉得鼻酸,索性也抱着帕子哭了起来,将昨日的委屈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自己才进屋不到一会儿,面前就多了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顾远萧觉得额角生疼,叹了口气道:“皇后所定的比试,需要耳聪目明之人来配合,自然只有双华合适。昨日我能得胜全靠有她,为她讨要些赏赐也是应当。”
  邹氏抬眸瞪着他,道:“行啊,一口一个双华,娘就拉下这张脸来问你,你还记不记得她是你妹妹,对她到底有没有别的心思!”
  顾远萧被她一噎,竟是半晌没有开口。
  邹氏只觉得一颗心被按着在冰水里打了几转,怒拍着桌案道:“你是不是忘了,当年娘和你说过,你父亲军中那名姓潘的副将,根本未有妻儿!你从小就是娘的骄傲,也是咱们侯府的骄傲,可不能犯糊涂,为了一个身世不明的女人,惹出什么丑事!”
  顾远萧将拳握紧又松开,终是垂眸道:“娘亲你莫要胡想,双华从小在我们府里长大,无论她身世如何,我也只当她是妹妹,哪来的别的心思。”
  邹氏这才止了眼泪,仰起头满脸期盼地问:“当真?你可莫要诓骗娘亲。”
  顾远萧低头轻咳一声,道:“总之娘亲莫要担心,这些事我自有打算。”
  眼看着邹氏还在摇头叹气,想要说些什么,他连忙倾身过去又道:“时辰不早了,儿子今日还要进宫议事,娘你先好好歇着,等我回来再来看您。”
  邹氏还有一堆唠叨全被拦在肚子里,憋得她翻了翻眼皮,偏又不能拦着儿子办正事,只得挥挥手放他去了。
  顾双娥却抹了抹眼泪,唇角噙了丝冷笑,然后站起和母亲告退,快步跟了出去。
  她一路追到到顾远萧身旁,轻咳一声,道:“大哥,你方才在娘面前说的可是出自真心?”
  顾远萧负着手偏头看她,脚步却未停下:“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顾双娥快走几步,瞪着微红的眼拦在他身前,冷笑着道:“大哥,你骗得了娘亲却骗不了我!”
  眼看顾远萧的脸色变了,她上前一步,直勾勾盯着他道:“去年八月初三,娘见厨房送来的小豆凉糕软糯可口,让我去喊你来吃。我走到你窗边时,什么都看到了,三妹她竟对你……”
  “闭嘴!”顾远萧面色骤然一冷,将她拉到一边,厉声道:“这些事,你往后一个字都不许提。”
  顾双娥被他抓得胳膊生疼,带着哭腔喊道:“大哥,你明知道她是那样的人,为何还要受她蛊惑,莫非她真是什么狐狸精转世,能让男人都迷了魂不成!”
  “我让你住嘴!”顾远萧面色更沉,微眯起的眼眸里藏锋带刃,那模样令顾双娥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连哭声都给憋在喉咙里,只发出细碎的啜泣声,看起来煞是可怜。
  顾远萧看的又有些不忍,按了按她的肩,道:“你要信大哥,绝不会轻易受谁的蛊惑。”他顿了顿,语气里隐含威压:“可从今往后,我不想再从其他人口中再听见你方才所言,哪怕,是从娘亲口里。”
  顾远萧原本就是朝野上杀伐决断的人物,这时只拿出五分气势,就足以让顾双娥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紧咬着牙根,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顾远萧望着她脸上的泪痕,终是叹了口气,给她递上条帕子,语气放缓道:“哥哥也无谓解释什么。日久见人心,双华是你妹妹,你迟早会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顾双娥死死抓着方才哥哥递过来的帕子,指甲抠着上面的绣线,目光渐转怨毒,道:“大哥,我也迟早会让你明白,那人真正的面目。”
  与此同时,顾双华也正扶着额头,无奈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
  东珠跪在那里哭了半晌,再用帕子擤一把鼻涕,哑着嗓子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擅作主张,将小姐一个人和那郑公子留在一起。可奴婢对小姐忠心无二,绝不敢有任何半点私心啊……”
  顾双华揉了揉饱受□□的耳朵,道:“罢了,你先起来吧,我也未说过要罚你。”
  东珠吸了吸鼻子,心说你还不如罚我呢,跪着向前两步,仰头摆出一副凄楚无助的表情道:“小姐,您能不能帮奴婢去跟侯爷求情,求他莫要让奴婢出府,奴婢不想嫁人,只想能侍奉小姐一生一世。”
  顾双华见她如此作态,只得扶额再叹了口气,但并未应承她这份忠心。
  昨日回程的路上,大哥对她说东珠这丫鬟不能留,必须逐出府去。她想着丫鬟若是被赶出府,不仅受人耻笑,往后也彻底没了后路。
  其实,这些年东珠的心思她也能猜到几分,但到底是身边伺候这么久的丫鬟,自己也不忍心,让她因为一次错就堕入深渊,于是求大哥为东珠找一户殷实的人家嫁出去。
  谁知东珠的心气比她想的更高,刚收到点风声,立即就在她面前哭成这副模样,令她感到颇为头疼。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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