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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白月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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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被他提醒,想起这一对小儿女,脸上总算露了笑容。
就在这时,花厅外突然有人敲门,三人互看一眼,又听见小厮在外通传道:“宫里来的李公公要求见公主。”
李公公是跟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今日专程前来,想必不是为了寻常小事。公主忙理好妆容坐下,高声道:“唤他进来吧。”
李公公进门先屈膝行礼,抬眸看见顾远萧也在,惊讶地“哟”了一声,道:“顾侯爷也在呢,这可巧了,也省的老奴再跑一趟了。”
顾远萧与公主互看一眼,彼此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又听李公公笑眯眯道:“陛下特地差老奴过来,宣侯爷和公主进宫议事。”
顾远萧涌上些不好的预感,站起拿出锭银子塞过去,问道:“究竟是为了何事,公公可否透露一二?”
李公公笑得眼都眯起,将那银子塞进袖子里,上前一步小声答道:“是为了三小姐的婚事。”
顾远萧猛地一惊,连忙追问道:“什么婚事?”
李公公嘿嘿一笑,压低声道:“老奴先恭喜顾侯爷了,太子殿下今日一早求见陛下,说要纳三小姐为侧妃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稍安勿躁,非得下点猛药刺激才能有突飞猛进的进展,嘻嘻。
第75章
辰时三刻; 街市上正是热闹之时; 小贩们沿途高声叫卖; 将担子放下,用搭在脖子上的布巾擦汗; 眼瞅着两辆官家马车从面前径直驶过长街。
两辆马车在华清门前停下,顾远萧和公主一前一后走下来,换了乘轿子往雍和殿去。
顾远萧心急如焚,不断催促轿夫快些走,可真到了雍和殿门前,却用力压着袖口,看着面前微微晃动的轿帘,竟不知该不该踏出这一步。
耳听得更鼓声响起; 顾远萧终于刷地拨开车帘,抬眸望见宫殿重檐上的琉璃金瓦,正被日头照出一片华光; 他微微眯起眼; 却发现公主的软轿竟还未跟来。
算算时间; 他们是一同从华清门出发的; 就算轿夫脚程有快慢,也不该现在还没到。
除非,她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于是顾远萧不顾李公公一再请他入殿; 只是长身站在玉石台阶上,等了大约半柱香时间,总算看见公主那顶轿子慢慢停下。
公主满怀心事地撩开轿帘; 一见面前的顾远萧便露出惊讶表情,随即又垂下眸子,看起来有些心虚。
顾远萧面色更沉,随即向她走过来,弯腰请公主先上台阶,等到快进殿门时,小声问了句:“公主因何事耽搁了?”
公主正有些出神地想着些什么,闻言轻轻“啊”了一声,然后又望向前方道:“没什么,先进去吧,听听皇兄怎么说。”
大殿之上,皇帝一身便服坐在龙首椅之上,旁边坐着笑意盈盈的皇后,见他们进来,挥手示意免礼,对顾远萧道:“今日朕唤你们过来,可是有件喜事要说。”
可他很快就看出两人的神色都不太好,公主最是藏不住话的人,目光锐利地盯着皇帝道:“皇兄可是要说双华的婚事?”
皇帝微微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又释怀,笑着摇头道:“看来,你们已经听到风声了。”
可公主倏地偏头,明显是心里憋着气,而顾远萧始终沉着脸坐下下方,一句话都未说过。
皇帝渐渐敛起笑容,胳膊一抬,身后的李公公立即弯腰将茶递上去,见皇帝垂眸喝茶,皇后立即将话接过来道:“玉儿昨日来找本宫,说他心仪长宁侯府的三小姐,将她接入东宫为妃。”
殿内仍是一片静谧,皇后顿了顿,继续道:“本宫也未想到这孩子不声不响的,怎么就对清平县主留了心。可县主虽然是公主的义女,长宁侯的妹妹,但到底不是侯府嫡出的小姐。若直接封为太子妃,身份怕是不够,怕堵不住悠悠之口。所以本宫就想,先以良娣之礼娶进来,反正东宫并无正位,日子久了总有机会更上一层。”
她是不好明说,太子迟早要继承大统,就算只是个妾室,未来也是能入宫为妃的,以顾双华的身份,已经算是能飞上枝头的荣耀,况且太子一日不立正妃,只要她够聪明,说不定就能扶上正位。
而长宁侯府能送位姑娘进东宫,还是个出身不明的养女,对长宁侯来说,实在是件大大的便宜事,根本没理由拒绝。
顾远萧十指捏紧,总算开口问道:“敢问陛下和娘娘,太子殿下现在何处?”
皇帝将茶盏一放,道:“玉儿今日旧疾发作,在宫里歇着,怎么,云霆是觉得有朕同你说还不够?”
顾远萧撩袍站起,朝着帝后跪下道:“多谢太子殿下和陛下抬爱,可舍妹生性胆怯,也不懂皇家规矩,怕到时候说错话办错事,会惹得太子厌恶。臣便斗胆帮舍妹谢殿下好意,但这婚事我们不敢高攀。”
皇帝听得摇头道:“这说的什么话,你那妹妹朕见过几次,明明就是娴静知礼,与朕对答也十分大方得体,哪里担不起个良娣。云霆就算舍不得妹妹,也无需拿这些话来糊弄朕。”
顾远萧用力握拳,臂上凸起青筋,“可三妹曾经说过,只想找一户寻常夫君,绝不敢妄想踏入帝王家,还望陛下能体谅舍妹的心意,收回成命。”
皇后冷下脸,道:“长宁侯倒是有趣,上次在灯会上,你也是振振有词,偏不愿接受陛下赐婚。这一次本宫与陛下亲自来议亲,可谓给足了你们长宁侯府的面子,你却还是诸多推辞,男婚女嫁,本就该遵从上命,你偏要数次违抗,究竟是为了哪般啊?”
她这话明摆着是带着愠怒,皇帝的脸色也不太好,可顾远萧早已想明白,哪怕在殿上硬碰硬,他也绝不会妥协。
按理来说,太子看上了侯府的一名养女,别说是纳为良娣,就算没名没分接进东宫,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可皇帝赶着将他和公主叫来商议,自然是有他的顾虑。长宁侯和魏将军手上握着大越过半的兵权,而谁都能看出他们对双华的疼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皇帝并不想撕破脸强逼。
这件事,他们君臣之间,彼此都心照不宣,但是皇帝没想到顾远萧会如此强硬,一点退让的余地也没有。他气得脸有些发白,指着顾远萧喝道:“好啊,你倒是同朕说说,除了那些不适合入宫的废话,玉儿身为大越太子,怎么就娶不得你家妹妹!”
顾远萧始终昂着下巴,正要开口,公主突然站起,走到皇帝面前躬身道:“只因双华已经有了心上人,他们早已在公主府定下终身,那人也同我保证过,十日之内就会向双华提亲。”
顾远萧倏地回头看她,眼中仿佛窜出火来,公主偏过头不敢看他的目光,皇帝和皇后被她给说懵,赶忙问道:“那人是谁?”
公主还未开口,顾远萧就抢先道:“此事另有苦衷,还望陛下和娘娘见谅,可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舍妹出身低微,又是心有所属,实在不堪与殿下相配。”
皇帝见面前两人都是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也觉得此事实在无趣,转而看向皇后,想试探她的意思。
皇后低头思忖,公主方才说的私定终身,这里面的说头可就大了,往小了说是德行有亏,往大了说可是贞洁有失,这样的女子,若是进了东宫,实在是为皇家蒙羞。再回想着儿子那意思,好像也不是非她不娶,也许劝上几句也就过去了。于是她同皇帝耳语几句,心中已经计较。
皇帝坐回座椅冷笑一声,将衣袖重重拂下,道:“是吗?那朕倒想看看,十日之内,你准备将妹妹嫁给谁!”
皇后心里不快,又再添了句:“公主可莫要那这种事诓骗本宫,若是并无这个人,本宫可就做主将她接近东宫了。”
一场风波表面上过去,顾远萧同公主出了华清门,目光扫向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公主,手臂往前一伸,拦住了她上马车的步伐:“公主能否陪臣走一走?”
公主叹了口气,同他走到僻静地方,轻声道:“这件事,你也不能怨本宫心狠。本宫知道,你是打定了主意抗拒到底,可皇兄到底是天子威严,若是他被惹恼了,直接下圣旨让双华做太子良娣,她可就真的毁了。”
顾远萧咬着牙道:“所以你就答应了信王,在陛下面前说他们已经私定终身,十日之后就会成婚。”
公主未想到他会猜中,面上闪过愧色,低头道:“没错,方才进殿前,他突然拦下我的轿子,然后对我说了这个计策。本宫思前想后,莫说是太子多病,就算他长命康健,我也绝不会委屈双华去做他的良娣。双华若嫁给信王,至少是明媒正娶的王妃,而且信王也向本宫承诺,绝不会再纳姬妾通房,会保她一生荣宠无忧,你倒是说说看,在那种境地下,本宫该怎么选?”
顾远萧冷冷看着她,终是吐出口气道:“所以,公主并不打算信我。”
公主被他逼视的不敢抬头,向来骄纵飞扬的脸上,难得露出局促,捋了捋鬓发道:“本宫明白你对她的情,现在你们的身份还是兄妹,于情于理,你都不该插手她的婚事。站在母亲的立场上,本宫自然要为双华考虑到最妥当,至于亏欠你的,本宫会尽力补偿……”
“够了!”顾远萧咬着牙出声,低头道:“公主并不明白,也不可能明白,但公主最好记得今日之言,臣会让您知道,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
然后他冷着脸拂袖而去,留下公主在原地哀声叹气,只觉得眼前皆是痴人,她实在不知到底哪样才是对。
到了晚上,顾双华正觉得屋子闷热,吩咐宝琴给她端了碗冰镇梅子汤进来,正准备喝上一口,突然听见丫鬟来传话,说侯爷唤她过去。
于是她想了想,将梅子汤分了两碗用食盒装好,然后让宝琴提着陪她去了正院。
可到了院门口,守在门前的小厮告诉她,侯爷有话单独同她说,于是只得让宝琴回房去,自己拎着食盒往里走,谁知刚绕过垂花门,竟看见哥哥负手站在一棵槐树下的背影。
她见左右并无下人伺候,便走上前笑着道:“哥哥热不热,今日厨房做了冰镇梅子汤,我特意给你拿了碗过来。”
可顾远萧转过身来,她便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忙上前两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顾远萧一把钳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听好,我只问你一次,你究竟愿不愿意嫁给信王?”
顾双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到,瞪着眼怯怯道:“为何又问这个?”
顾远萧低头,黑眸直直凝在她身上,加重语气道:“你只需回答我,无需考虑任何人,任何事,仅凭你自己的心意,究竟愿不愿意嫁他?”
顾双华深吸口气,听出他语气里的严肃,竟慌张地说不出话来,顾远萧眼里的灼热渐渐冷下来,随即放开她的手,转过身道:“在我转回来之前,你还有最后的时间回答,不然我便当你不愿。”
他阖上双眸,指尖微微发颤,从未觉得这静默会如此难熬,就在他准备狠心转身时,突然听见她微弱却坚定的声音:“我不愿意!”
他眼中立即燃起光亮,转身看见她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皎亮,仰起头,倔强看着他道:“我不想嫁给信王,不是为了别人,这就是我自己的心意。”
顾远萧慢慢勾起唇角,上前一步将她的身子圈进自己怀里,低头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那你便只能嫁给我了。”
见顾双华吓得瞪圆眼,他用手指轻压住她的唇,脸上笑容渐深:“你已经没机会拒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还是挺有行动力的吧,能不能让你们满意呢,嘻嘻。
第76章
七月里;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丫鬟宝琴边擦汗边研着墨条; 看自家小姐对坐着窗台抄书; 布帘挡住炎炎烈日,却挡不住从窗缝溜进来蒸腾的热气; 再多的冰块,也驱不散心头的燥意。
她抄上两句,便长长叹口气,也不知想起什么,眉心锁成川字型,终是心烦意乱地将狼毫一扔,拿着把团扇坐回床榻上,闷闷地给自己扇着风。
宝琴很少见到小姐这副模样; 吐了吐舌头决定不去给她添堵,笑着往门口走道:“奴婢去看看,今日的梅子汤送来了没。”
“等等。”顾双华倏地抬头; 似是想了想道:“你帮我去看看; 大哥在不在家里; 如果在就帮我传个话; 说我待会儿去书房找他,有事要同他说。”
宝琴连忙点头应下,然后掩上门走了出去; 留下三小姐继续靠在床榻上烦忧。
自从那晚,哥哥用志在必得的神情说出:“那你便只能嫁给我了。”可偏偏不告诉她个前因后果,只是揉揉她的头; 让她回去睡觉。
她恍惚地回到房里,哪还睡得着觉,本决定第二日再去找哥哥问个清楚,谁知他连着两日都忙得脚不沾地,早出晚归的,自己根本碰不上他的人。
而且自那晚起,仿佛被触动了什么开关,烦心事是一桩接着一桩。
先是公主府传出闹鬼的消息,据说公主还被鬼缠上,吓出了病来,顾双华一听便紧张地想马上去探望,谁知公主派人传话,说公主府最近不干净,最好不要有人出入,让她乖乖在侯府呆着,等闹鬼的事平息了再过去。
然后京城突然流传出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十几年前叛国被斩首的苏都督回魂,当年的事是另有冤屈,最劲爆的是,苏都督居然还有后人留在人世,所以公主才会大病一场……
说是小道消息,却能在两天内传到顾双华这样的闺中小姐耳朵里,可见这流言十分迅猛,必然不可能躲过宫里的耳目。
因此顾双华一听这流言,便觉得心神不安,但不知该找谁商议,今日思来想去,必须找哥哥问一问,包括那晚他没头没脑说出的话,不然她只怕又要失眠整晚。
可她没想到,宝琴回来时,竟换了一脸惊慌,气喘吁吁道:“三小姐,小侯爷和夫人还有老夫人吵起来了,就在花厅里,奴婢在门外好像听见你的名字,你快过去看看吧。”
顾双华倏地站起,将团扇往床上一扔就快走出去,提着裙摆一路小跑,总算到了花厅门外,却被守在门外的管家张忠拦住,点头哈腰地道:“侯爷交代过,谁也不能进去。”
顾双华瞪起眼,难得摆出主子威严:“我也不行吗?”
张忠笑得有点为难,抓了抓头道:“尤其是您不行。”
顾双华气得在门前转了两个圈,心中越发疑惑,为何是说和她有关的事,自己却不能进去,正想找个隐秘的地方偷听,花厅的门却突然开了……
先走出的是邹氏,气急败坏的模样,一见到她脸色更难看,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顾双华把头抬起,满头雾水地再往里面看,只见祖母还坐着喝茶,却也是一副气不顺的模样,听见她问安的声音,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然后将茶杯放下,重重叹了口气。
顾双华这下真的有些慌,求救似地看向正朝她走来的哥哥,谁知相较于屋里两个女人的,顾远萧竟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迈出的步子都透着志得意满的潇洒劲儿。
见她站在门槛外发愣,顾远萧朝她笑着伸出手,道:“走,陪我回房去。”
顾双华的脸立即红了,低头赌着气想,就算是外人眼中的兄妹,她也这般大了,哥哥怎么能当众说出“陪我回房”这种话。
可腹诽归腹诽,她还是只能乖乖跟着哥哥往正院走,谁叫她满肚子疑问,非得找他才能有个解答。
谁知顾远萧直接将她领到了卧房外,然后遣退了门口守着的下人,撩袍进了房门,转身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为何不进来?”
顾双华无端端又想脸红,低头攥着衣角,道:“哥哥的卧房,双华不好贸然踏入,咱们还是在这里说吧。”
顾远萧一挑眉:“光天化日的,你怕什么?”
顾双华被他说的有些语塞,顾远萧走过来,低头撩起她一缕鬓发道:“若是心里没鬼,就更不用怕了。”
虽然明知他是故意激她,顾双华还是把头一偏,横下心迈步走了进去,反正这是在顾家大院里,青天白日的,他总不会胆大到这个地步。
可很快她又心虚起来,因为顾远萧在她身后拴好了门,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解外袍的系带。
顾双华本能地捏着拳退后两步,吓得都结巴了,喊道:“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顾远萧将系带随手搭在椅背上,边脱外袍边道:“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幸好外面没有下人,不然可要惹人误会。”
顾双华眼睁睁看他拖得只剩中单,捂住脸转身,咬牙愤愤道:“明明是你不庄重,怎么还怪我大声!”
顾远萧忍着笑走到她身后,轻拍下她的肩,她身子便立即抖起来,仿佛某种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他嘴角挑起,扶着她的肩低声道:“我现在要入宫去见陛下,你帮我换身衣服。”
顾双华一听他要进宫,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即鼓起腮帮子道:“为何要让我帮你换衣服?”
顾远萧将她的身子掰回来,一字一句道:“因为我要去做一件事关你我的大事,筹谋数年,成败就在今日,我虽已有八成把握,但到底还是有些怕。”
顾双华惊讶地抬眸,从小到大,她从未听过哥哥说出过一个怕字,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这时顾远萧弯腰摸着她的脸道:“所以,今日进宫,必须由你亲手为我装扮,我才能有十足的信心去打赢这场仗。”
顾双华看着哥哥的脸,胸口不知为何又软又热,然后许诺似的,重重点了点头。
入宫的朝服十分繁琐,顾双华又从未帮男子穿衣过,忙活了一阵,紧张得后颈都沁出汗来。
顾远萧两手撑开,看着她细白的手指绕着自己腰间打转,柔声道:“往后,你都这般为我穿衣好不好?”
顾双华正笨手笨脚地为他系好玉饰,闻言愣了愣,随即鼓起勇气抬头问道:“你那天晚上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远萧一脸坦然道:“就是我会娶你的意思,方才,我已经同娘亲和祖母都说过了。”
顾双华未想到会听到这么惊悚的答案,拉住革带的手猛地用力,勒得顾远萧倒抽一口气,然后听见妹妹吓得声音都在发颤:“你怎么……怎么能同她们说这些……”
她简直不敢想象,祖母听见这件事时,会不会痛心或震怒,他又是怎么说服嫡母接受的。
顾远萧轻按住她的手,收起了调笑神色,柔声道:“既然我说要娶你,我们之间的所有障碍,都由我来一点点拆除。你只需好好等着,等我回来,等着做我的新娘。”
“可是……”
顾双华还没将争辩说出口,就被他捂住了嘴,然后看见他黑眸闪动,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身上:“我也想过,等你能慢慢接受我,不再当我是哥哥时,再去向公主提亲。但太子突然要立你为良娣,我想保住你,就必须先同你成亲,若你实在不想,我们还是可以先像以前那般相处,但身份却是不同了,你懂了吗?”
顾双华眨了眨眼,花了许久才理清他话里的意思,然后才突然明白哥哥那晚问她那些话的用意,满心被掀起惊涛骇浪,正在无措时,哥哥低下头来,将额头与她紧紧相抵,柔声问道:“所以……你愿不愿意。”
许是因为哥哥神色太过温柔,许是因为他执意娶她,却还为她着想,不会逼迫她立即接受夫妻之间的亲昵,顾双华双手攥着衣襟,按下如鼓的心跳,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顾远萧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他等这个点头已经等了太久,仿佛等了一生一世,可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转头看了眼更漏,将旁边的玉冠交到她手上,微微弯腰道:“帮我戴上。”
顾双华接过玉冠为他戴好,再细心地调整好系带,然后吐出口气,认真地问:“全部都好了吗?”
顾远萧见她杏眸中噙满温柔,仿佛在某个清晨送丈夫离家的妻子,没忍住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道:“现在才是,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不知道说什么了,这章评论送红包。
第77章
亁元殿上; 皇帝穿着黑色常服; 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 仔细看过去,一张脸却好像比衣裳更黑上几分; 手指叩在桌案上道:“云霆你来告诉朕,如今京城里的这些流言,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远萧一脸恭敬道:“流言的来源,臣也正在查。”
皇帝对这敷衍的回答很是不满,抬手道:“朕唤你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你告诉朕,为何那流言会说苏少陵的孩子没有死; 甚至,还和你们长宁侯府扯上关系?”
顾远萧叹了口气,却并不急着作答; 目光偶尔往殿门外扫去; 直到一室静默; 衬得更漏的声音越来越响; 皇帝显得越发不耐烦,正要骂上一句,突然听得外面有太监高喊:“陛下; 长乐公主求见。”
这声音尖锐里透着几分慌张,几乎控制不住语调,皇帝皱起眉:门口的太监可是见过不少大场面; 一个长乐公主,何以能让他乱了阵脚。
于是他急忙喊道:“宣公主进来。”
等殿门打开,别说外面呆若木鸡的内侍们,皇帝也是惊出了身冷汗,随即震怒地站起吼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公主一身素缟地走进来,脸上半点脂粉不施,神色哀伤凝重,凤眸里藏了万千气象,直勾勾地看着高坐龙椅上的皇帝。
皇帝气得袍袖乱抖,顾远萧连忙站起,用眼神示意殿上的内侍全部出去守着,再将殿门紧闭。
他从公主身旁往回走,对皇帝弯腰劝慰道:“陛下先莫要动气,公主这么做,必定是有她的解释。”他神色似是寻常,拢在袖中的手心却全是热汗。
皇帝这才缓过口气,眯起眼对公主喝道:“你来说!你究竟要做什么?”
公主直直往下一跪,仍是用无畏的眼神看着皇帝,一字一句道:“妹妹今日,是要来为亡夫伸冤!”
皇帝被她又气出一口血,随手拿起个纸镇朝她扔去,大骂道:“亡夫?你哪来的亡夫,当魏敬亭死了吗!”
可他骂归骂,下面跪着的是他从小最疼的妹妹,那纸镇就那么虚张声势地往旁边砸下,公主连躲都未躲一下,只是伏下身子,语声铮铮道:“亡夫苏少陵,十八年前被奸人所害,为保潼关与大越疆土,宁愿以身赴死,含冤长眠至今,还望皇兄明鉴,能重审此案,还他个清白!”
皇帝负着手在龙椅前边踱步边怒喝道:“胡闹!那案子是他亲自认的,也是他为燕王开的城门,以至灵州城数万百姓被屠,现在还说什么含冤莫白,莫非还是朕冤枉了他吗!”
“陛下!”顾远萧突然走到殿中央跪下,将带来的锦盒高高举起:“臣手上有一份户籍名录,可以证明当时苏少陵开南门放燕人进城时,灵州城内的百姓和兵士全撤到了十里外的兖城,里面死去的,全是染了瘟疫难愈的重病之人,至于屠城之说,全是燕王和奸人勾结,为除去苏都督放出的诛心之言。”
皇帝瞪着眼前两人,瞳孔中的光亮缩起,怒极反笑出来:“好啊,连你也在这儿等着朕呢!你们这是商量好了,一起来向朕逼宫吗!”
顾远萧将锦盒举过头顶,脖上现出道道青筋,却是毫不退缩地继续道:“家父早察觉此案有隐情,但在证据确凿前,不敢对陛下直言。他临死前将此事托付给臣,臣也知重翻旧案牵扯甚广,可家父一直对臣说:陛下是明君仁政,绝不忍见忠臣枉死,任奸佞横行,因此为了陛下清誉,为了天理昭彰,臣冒死也要将这证据交于陛下。”
皇帝冷着脸,随即握拳重重砸向桌案,指着他道:“长宁侯,你这是将朕的军啊!”
这时公主也抬起头,红着眼道:“陛下若要向长宁户问罪,便连我一起问罪吧。因为妹妹早已立誓,少陵的冤屈若不能洗清,我也不想再苟活在这世上。”
皇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阖上眼,再睁开时,脸上竟现浓浓的痛意,他扶着桌案坐下,指着顾远萧道:“显儿死后,朕对你视如亲子,助你建功勋、兴侯府,甚至将禁军大权全交托给你,从未有过任何猜忌……”他痛心地摇头,又对着公主道:“还有瑶嘉,你从小到大,朕都宠你纵你,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你说,你们……你们就是如此回报朕的?”
公主见此皇帝哥哥如此,许多往事涌上心头,不知对该怨该恨还是该亲近感激,百般滋味交织,终是低头啜泣起来。
顾远萧脸上也露出些许愧疚,可很快又恢复肃然神色,郑重地举着锦盒站起,走到皇帝面前,恭敬地弯腰:“正因为臣对陛下敬重,才不想陛下一直背负着这个错误,也不想苏都督这样的大义之人,就此含冤与史书之中。还请陛下先看看这些证据,到时,再决定该不该治臣的罪。”
皇帝冷着脸一把接过锦盒,展开里面的纸卷细看,随即脸色数变,将锦盒重重一砸道:“周渊他竟敢,竟敢做这样的事!”
顾远萧低头道:“当年灵州之事,全是因为周太傅与燕王勾结,苏都督为了拖延三日,救灵州百姓,保新郡不被攻陷,才自愿背上污名赴死,请陛下明察,他并不是叛国的罪人,而是护国的英雄啊!”
见皇帝捏着那纸卷,面上阴晴不定,公主伏下身子抽泣着道:“还请皇兄看在少陵忠心为国,在世人面前还他一个清白吧。”
皇帝长叹口气站起,背过身望着龙椅上的牌匾,久久未曾开口。
顾远萧同公主互看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他们虽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但自古上位者,代表的是赫赫天威,是绝不会低头的皇权。
皇帝究竟会不会为了苏少陵,为了公理与正义,承认自己当初犯的错。
事到如今,他们赌的不过是一个帝王的良心。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总算转回身,似是疲惫至极,但目光却灼灼地盯着顾远萧道:“你老实告诉朕,公主的那个孩子,是否还在人世?”
公主手指一抖,紧张地看向顾远萧,不知他会如何作答,毕竟稍有不慎,便是欺君重罪。
顾远萧似是犹豫一会儿,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
皇帝面色一沉正要发作,顾远萧已经抢先道:“当初陛下将那个孩子交给父亲,不就是为了让父亲完成当初的允诺吗?”
这下子不止是皇帝,连公主都听得怔住,忍不住问道:“什么允诺?”
顾远萧微微一笑,“当初父亲与苏都督本为挚交,曾相互交换过信物,定下契约,两家女儿要结为秦晋之好。当初公主产女,陛下生怕这个孩子会受株连,便瞒着公主将那孩子交给父亲,就是希望他念在这姻亲关系,能善待那个孩子。虽然陛下没有明说,父亲却已经明白,所以将她换了身份,改换名姓养在侯府里,对外虽是称兄妹,可侯府上下都是将她当作臣的妻子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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