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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恰似玫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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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弄疼我了。”苹如抽回手,颤抖地看着丁默邨,泪珠接连落下。
丁默邨看着苹如,没有安慰的话,只黯然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家。”
他送苹如了回家,就开车走了。
一夜没怎么睡的苹如,刚下楼就听到门口好一阵吵闹声。
“我们家不看什么中华日报,烦请你下一次别再往我们家邮箱里塞。”
是周嫂的声音。
苹如和郑钺一起去门口看发生什么事,只见汪伪七十六号特务一脚踢在周嫂的肚子上,口里不住叫骂:“给脸不要脸的货色,很快你们就会倒霉!”
这个汪伪七十六号特务已经好几次往郑家邮箱里塞七十六号发行的中华日报了,今天又对一个中年妇女大打出手,实在忍无可忍,郑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脚将特务踹下楼梯。
那个特务哀嚎着,时不时刻毒叫骂,他看见苹如出来了,眼神猥琐起来:“呦,原来是丁主任新交的小情人家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满嘴胡言,给我离开万宜坊!”郑钺威严呵斥。
邻居们听到了吵闹声,都出来了,眼见那个特务气焰嚣张,齐齐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将他轰出弄口。
回到家里,郑钺把苹如叫到书房里。
苹如知道为什么。
那个特务一句话就道出了现在她与丁默邨的关系。
郑钺兀自一口一口地喝茶,半晌,他凝眉:“苹如,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
苹如含泪微笑道:“父亲,我和你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和他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郑钺知道问不出什么,但他相信苹如。
“只是,你知不知道,汉勋又来了信给你。”
苹如黯然沉默。
吃过饭后,苹如照常去七十六号。
还是那个送档案的男特务职员,他一来,苹如总觉着没好事。
这一次,他没有避讳苹如,当着苹如的面向丁默邨禀告:“郁华一出善钟路住所,就被我们的人击中,当场死亡。”
“做的很好。”丁默邨面无表情地夸赞。
苹如怔然良久。
是父亲手下的庭长郁华吗?
丁默邨目光扫过苹如,他捏起苹如的下巴,冷声道:“回去告诉你父亲,这是杀鸡给猴看。你父亲作为中国在租界的唯一一位首席检察官,亟宜参加和平运动,如果不识时务,七十六号早晚要取他的性命。”
苹如泪眼望着丁默邨:“为什么要我去说这样的话?”
泪水一滴滴落在丁默邨的手心,他稍微松了松手:“因为你爸爸似乎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那是你爸爸不了解的缘故。通过这句话,你爸爸就会明白。对我们两个的关系发展,也会有好处。”
“好。”苹如起身,一步步走出七十六号。
看见家门,她突然不想进去了。
因为她的脚底,似乎踩着郁华叔叔的血。
“二小姐。”周嫂看见了自家小姐,她唤苹如,问苹如怎么不进来。
苹如只是微笑着,问父亲在哪儿。
苹如去了书房,把郁华的死因和丁默邨要苹如带的话告诉了父亲。
对于丁默邨的恫吓,郑钺轻蔑地嗤之以鼻:“苹如,你帮我带话给丁屠夫,在日光照见黑暗之前,我早已活够了!”
看着视死如归的父亲,苹如道:“父亲,我想对你坦白。”
她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我是中统的运用人员,从去年就是了。这一次中统让我接近丁默邨,就是切中了他好色如魔的缺点。等到他对我渐渐信任,我就配合中统特工诱杀他。”
郑钺担心女儿:“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暂时没有。”
苹如搂住郑钺的脖子,吐露一直以来的心声,“父亲,我害怕。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退缩,我想终止这个任务,我想去香港跟汉勋结婚。”
郑钺轻抚苹如的背,痛惜道:“抗日锄奸,对国家民族有利,对四万万同胞有利,这事非做不可。苹如,不可以退缩。”
“我知道了,父亲。”
“记着平时与豺狼周旋务必小心谨慎。”
“嗯。”
一早,郑钺要出去上班,照例问家里的孩子们有没有要寄的信。
苹如把她给汉勋的信交给了郑钺,郑钺看见信封上汉勋的名字,对着信封慈和道:“又是你呀。”
“父亲。”苹如羞涩难当,急唤郑钺。
郑钺温和一笑,出了家门。
苹如明白了,父亲是想表明他已经认同了她跟汉勋的婚事。
游击司令熊涧东的事情,丁默邨已经答应了有一段日子了,可他似乎还没有一点消息给苹如。
中统军统素来不和,苹如是中统推荐给唐逸君的人,要是答应了军统却不尽心尽力去做,难免又要增加矛盾。
苹如耐不住问了。
丁默邨说,熊剑东有带兵的经验,七十六号现在正要筹建新税警总团,总团长之职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要熊剑东答应参加和运,丁默邨负责推荐给周佛海,熊涧东听话就可以带兵。
也就是说,现在只剩下熊涧东那边的问题了,只等熊涧东乖乖听七十六号的话就可以了。
苹如放心了,并且准备把丁默邨的承诺告诉唐逸君。
不管有事儿没事儿一整天待在办公室里面,实在太无聊了,苹如提议两个人一起出去走走。
丁默邨带苹如去了闸北区的生态林。
没想到,他也来过这个地方,喜欢这个地方。
十一月的生态林中枫叶如火,苹如与丁默邨比肩行走其间。
苹如感觉到腰间一紧,低头看下去,是丁默邨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
苹如有意抗拒,丁默邨煞有介事地吓唬她:“我曾经在这片树林里看到野猪之类的野兽,你不怕吗?”
苹如佯作被他唬住了,任由他搂着。
不经意见看到小径旁的地上有鲜红的小蛇莓,苹如弯下腰去,正好挣脱了丁默邨的手臂,她摘了两颗起来了,递了一颗给丁默邨,微笑道:“这个是地苞,小时候常吃,你要不要试一试,很好吃的。”
丁默邨看着苹如,没有接。
他该不会也认识这是蛇莓吧?
“算了,我自己吃。”
反正吃一个又不会死,苹如怏怏地说完,微启樱唇就要吃,他捉住苹如的手:“别吃,有毒。”
“不是吧,我以前吃过的。”
“微毒,少吃。”
“好吧。”
☆、情迷
十二月八日傍晚时分; 三部装有机关枪的车停在了郑家门口,个子不高﹐胖胖的唐逸君进入了郑家,她一见到苹如; 就说:“郑小姐; 你暴露了。”
苹如只是静默着。
她还能再说什么。
“丁默邨今天找过我,他说他想要重新认识认识你; 要你明天去见他。”
丁默邨要见苹如,为什么不打电话; 而是去找唐逸君。
苹如不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她看见坐在沙发上一脸震惊的天如; 遂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了。我好好想想。”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七十六号了,苹如再次来到这里,像是比第一次来这里的心情还要沉重。
可这七十六号; 于她而言,分明还是像昨天一样畅行无阻,不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苹如走进丁默邨的办公室时,丁默邨正在地上踱步; 他像一只猎豹一般,烦躁地等待苹如的到来。
见苹如进来了,他抓起办公桌可乐旁边的检测报告单; 质问:“你要毒死我。”
苹如从容不迫地看了看检验报告单,不出她所料,可乐里有二甲基亚硝胺。
因为可乐里的二甲基亚硝胺,的确是她加的。
只不过她加的方式不常见; 她加的是喂食过二甲基亚硝胺的螳螂。
中统让她接近丁默邨,就是让他信任她之后,把他带到一个有特务埋伏的地方干掉。
可他生性太多疑,真要让他完全信任她,恐怕需要一段时间。
就像那一次她提议和他一起出来逛,他拒绝了她提议的地方,带她到了他指定的地方。
很明显,他对她并不是很信任。
并且,因为父亲不肯出任伪职的缘故,他对父亲的人大下杀手,实在可恶。
苹如只想着赶快干掉他。
除了等到时机成熟对他实行枪击,其实还有很多方式。
比如,下毒。
看他平时喝饮料不离可乐,苹如决定从可乐下手。
直接在可乐里面放毒的话,一旦被查出来基本上会被认为是蓄意谋杀。
但如果是别的昆虫什么的给可乐里面带了毒物,就可以有机会辩解脱罪。
她记得汉勋以前说过,蟑螂放到可乐里面,过一段时间就会溶解。
如果是食过毒且只溶解了一半的蟑螂呢?
很容易脱罪。
苹如决定试一试。
从苹如跟在丁默邨身边工作的第一天起,苹如像丁默邨过去的秘书沈耕梅一样,每天都会在他的桌子上放可乐。
苹如以为,就算他疑心苹如会做手脚,也不会每天都拿可乐去检测吧。
可实际上对于苹如送过来的可乐,丁默邨一般都会趁苹如不在的间隙取了样给下属拿到七十六号的化验室主任姚任年检测,然后再喝。
昨天的可乐,是苹如第一瓶做手脚的可乐。
也是一瓶彰显出师不利的可乐。
苹如无辜地流着泪,连连摇头:“不是我,我没有。”
“是吗?”丁默邨冷声一笑,“除了你,没人动过那瓶可乐。”
“桌上那瓶可乐就是我给你的那瓶吗?既然你说我做过手脚,那么,我就把它喝下去,以此证明我的清白。”
苹如随即去拿办公桌上那瓶可乐,拧开盖子,她忽然手一松,可乐瓶掉下去,尽数洒了一地。
那一部分未溶解的蟑螂,刚好被冲到丁默邨脚下,他愕然,蹲下去看,马上起身叫化验室主任姚任年过来。
姚任年用镊子夹起来放到玻片上,带去化验室,不久又回来,对丁默邨道:“是蟑螂残躯,食用过二甲基亚硝胺的蟑螂。”
苹如一直在旁边委屈地哭,丁默邨急着知道结果:“所以呢?”
姚任年看了看瓶盖上的生产日期,道:“结合生产日期,和蟑螂溶解程度所需要的时间,基本可以确定,是原厂家制作时出现的问题。”
清白得到证明,苹如哭得更委屈了。
丁默邨叫姚任年出去后,他走到苹如身旁,似乎有些内疚,但仍是问了问:“唐逸君说,你是中统的人。”
刚冤枉过苹如,换一个方面质问时,丁默邨的口气软了很多。
苹如抽泣着,断断续续道:“唐逸君她误会了,她知道我与中统有过往来,并且这一次又是中统那边建议她过来找我,她就误以为我是中统的人。其实,因为我爸爸妈妈的缘故,我认识很多党派的人。中国国民党,中国共*产*党,日本共*产*党,日本反战派,近卫文麿派到上海的代表,日本中层官佐,我都有过交往接触。难道就可以说我也是属于这些组织的人吗?”
她双手环在丁默邨腰际,仰头泪眼望住他,声音喏喏的:“默邨,你不是曾经对上海特工进行过清理吗?你知道中统和军统的特殊联系方式。如果我真的是中统的人,恐怕我今天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不会有机会这样抱着你。”
丁默邨对上海特工进行清理时,一次内部反水,上海特工站几乎殆尽,不过也有少数人逃了的。
而那些逃掉的特工,他大多心里有数。
比如陈宝骅和嵇希宗,他们都是陈立夫的亲戚。
丁默邨一直想拉拢陈立夫,是以对陈宝骅和嵇希宗手下留情。
“抱歉。”丁默邨轻轻拥住苹如,只说了这两个字表达他的歉意。
温香软玉在怀,他意乱情迷,一吻印在苹如光洁的额头,明亮的眼睛,挺翘的鼻子。
他还想吻她的唇。
苹如忽然捂住嘴,眉毛眼睛皱成一团:“你又抽烟。”
丁默邨抿了抿唇,道:“我有烟瘾,不抽会很难受。”
苹如委屈地低下头:“可是,我闻到烟味会吐……”
“我试着不去抽。”
苹如讶然地抬头看他,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别开头躲避苹如的视线。
☆、黄雀
经过前两天可乐事件的波折; 丁默邨待苹如更为上心了些,几乎每天下午都会送苹如回家。
苹如算是初步取得了丁默邨对她的信任。
上海特工副区长张瑞京决定拟于今天,趁丁默邨送苹如回家; 实行枪击。
中统伏击手就埋伏在万宜坊八十八号楼下; 等待着丁默邨下车。
车子行驶到苹如家楼下,就停了; 丁默邨照例嘱咐司机不要熄火。
按着以前,他会同苹如一起下车; 送苹如几步; 然后再走的。
可是今天; 他并没有要下车送苹如的意思。
苹如握住丁默邨的手,微微笑道:“你不是有很多话要对爸爸说吗?今天就去我家楼上坐坐吧,有什么话; 当面说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我还有急事。已经到家门口了,你就自己走吧。”丁默邨微微侧身,吻在了苹如唇上。
今天,他的嘴里没有烟味。
苹如低眉一笑; 自行下了车,还没走几步,身后的车子呼啸而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 船破又遇打头风。
这一次枪击丁默邨的任务失败,没几天又传来了上海特工副区长张瑞京被捕的消息。
苹如害怕张瑞京会泄露中统利用她除掉丁默邨的消息,去找了陈宝骅,问他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她一如既往地去七十六号; 会不会当场就被七十六号的特务抓住。
如果她不去,那么刺丁计划基本就中止了。
陈宝骅的意思是,让苹如跟丁默邨说她生伤寒了,过几天再去七十六号上班。
苹如照做了。
丁默邨接电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异常,甚至还派人来给苹如送了一些西药过来。
几天下来似乎没什么事情发生,苹如决定去七十六号跟丁默邨见面。
丁默邨心疼苹如生病,把苹如带到了自己在七十六号的独立居住间,悉心照顾苹如。
这样私人的空间,很有暧昧的气氛。
丁默邨的心痒起来,像是什么瘾犯了一般难以自控,他紧紧抱住苹如,疾风骤雨一般吻着苹如,苹如几乎不能呼吸。
他手臂一紧,将苹如抱起来,放到床上,自己滚烫的身子也附了上去,攫取着苹如唇齿间的香气,手指利索地配合着解开苹如旗袍上的扣子。
苹如使尽全身力气,手肘撞上丁默邨的胸膛,丁默邨捂着心口,皱眉隐忍着。
苹如慌张地坐起来,揪紧开了一半的衣襟,缓缓道:“我母亲一直教导我,婚前不能乱来的。”
丁默邨看着苹如的后背:“可你不是知道嘛,我有妻子。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苹如哭道:“我不知道,就是顺从自己的心,想要跟你待在一起。可现在我好矛盾啊。我想我是不是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遇见你,不应该来找你。现在,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你,全然没有顾及到你的校长声誉和你的家庭。我是个罪人。”
“我现在已经不是校长了。”
他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我可以离婚。”
苹如摇头:“那我就更是个罪人了。我不能。”
丁默邨一直手扳住苹如的肩:“你不是罪人,只是在追求爱情。”
苹如微微颤抖着:“不,没遇到我之前,你和你妻子一定很恩爱。”
“没有的事。我们关系一直不好。而且,”他的声音小了一些,“我有很多女人。”
苹如回头看他:“所以呢,我也不过是你众多情妇中的一个,没什么不同。”
丁默邨握紧苹如颤抖的肩头:“不一样的。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放下心防的女人。在你面前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苹如不听他的,泪眼婆娑:“你骗人,你一直在怀疑我,暗中调查我。”
“那是一开始,我还不太认识你。”
苹如欣然微笑,问:“那你会离婚是吗?什么时候?”
丁默邨顿了顿,神色虔诚:“我尽快跟她谈。”
苹如的眼中泪光闪烁,睫毛上粘着的泪滴晶莹剔透,趁苹如沉醉在他的承诺中,他从后面搂住苹如,细碎的吻从苹如的侧脸下了脖颈。
“不要。”苹如搡开丁默邨,紧着下了床,“须得你离了婚,娶我之后才能那样。”
丁默邨无奈地看着苹如,眼见苹如一个人整理好解开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出去了。
尽管两个人前天闹了点不愉快,苹如还是到七十六号工作。
早上刚走到楼道里,苹如就听到她前面的几个特务职员在讨论丁默邨。
“你们听丁主任的司机说了没有,丁主任昨天又去沧州饭店跟那个女伶鬼混去了,到了今天早上还没回来。”
“真是奇了怪了,丁主任不是有两三个月没去了吗?”
“是呀,自从那位郑小姐来了,丁主任那方面可收敛了不少呢。”
就是一个专门演大劈柴和纺棉花这种情*色戏的女伶。
三个月前陈宝骅给苹如布置任务的时候,苹如就知道丁默邨有这么个相好的。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看到。
也没听丁默邨说起过。
就在昨天,苹如跟陈宝骅说,二十一日晚上,丁默邨要去虹口参加一个七十六号处长以上的宴会。而七十六号去南京路和虹口区都要经过静安寺路,这种宴会丁默邨一定不会让苹如跟着,但苹如可以缠着他让他带她去静安寺路的西伯利亚皮货店实行枪击计划。
陈宝骅启用了他散布在上海租界的小混混神枪手陈彬。
陈彬来到郑家见苹如的时候,苹如也很惊讶,他竟然是去年偷嵇希宗钥匙的年轻男孩。
真是缘分。
苹如把丁默邨的照片给了陈彬,让他务必射对人,别误伤。
计划就要开始实施了,就在明天。
可是,如果像上一次送近卫文隆到重庆的事件败露了呢。
苹如不得不为自己想想后路。
是以苹如去了沧州饭店。
苹如也不上去直接敲丁默邨跟那个女伶开的房间,那样太泼妇行径了。
她就在楼下等着。
不出一个时辰,果然丁默邨揽着一个女人下来了。
那个女人身着鲜红色旗袍,岔开到大腿根儿,浓妆艳抹,端得一个妖冶美人儿。
走路也阿娜多姿,步步生莲。
丁默邨看见苹如气鼓鼓地看着他,一时膛目结舌,偏偏女伶一眼看出了丁默邨跟苹如的关系,她媚笑着斜了苹如一眼,挽着丁默邨出了饭店。
苹如一个人回了七十六号,坐在办公室里面发呆。
不知什么时候,丁默邨回来了。
他见苹如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想坐下来跟她好好谈谈。
苹如一见他坐在她身边,起身就走。
丁默邨拉住了苹如,苹如不住地挣扎:“放开我,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别的女人的味道。
还是个女伶的味道。
恶心不恶心?
丁默邨不放苹如:“苹如,我忍不住。可左右你是不让我碰的,我自然就去找别人。这也不能全怪我。”
苹如没好气道:“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咯?是我的错?”
丁默邨脱口道:“不是,是我的错。我可以试着忍住。”
苹如要求:“那你不能再去见她。”
“好。”
☆、选择
小吵小闹就是情侣之间的调味剂; 丁默邨和苹如这对假情侣,也不例外。
和好之后,丁默邨带苹如出去逛街; 给苹如买了不少的名贵首饰。
苹如也送了一只法国怀表给他; 作为回礼。
从首饰店里出来,苹如又想吃小摊的小辣串儿。
丁默邨也高兴地买给苹如。
苹如吃完一根; 他就收了竹签,递一根新的给苹如; 微笑着看苹如吃。
后面跟着苹如和丁默邨的特务们; 都觉得新奇。
他们哪里见过被日本记者称为‘小孩见了都怕的恐怖主义者’的丁主任; 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样的一幕幕,也是从千里之外赶回来的汉勋所无法料及的。
苹如与汉勋对视的一瞬,两颗心都刺痛了。
汉勋怆然转身; 大步流星而去。
个子很高,单眼皮,眉眼很干净,面容清秀。
丁默邨记忆起苹如对自己初恋男友的评价; 几个形容词都能对上号。
再加上苹如的反应,约莫是了。
“初恋男友吗?”丁默邨轻轻按住苹如的肩头,轻声问。
苹如缓缓点头; 几颗泪珠控制不住地接连落下了。
她说心情不好,要回家。
丁默邨就把她送到家门,在车上稍微安慰几句,不好逗留太久; 就走了。
收拾好心情,苹如坐着黄包车去了汉勋的私人公寓。
也许,他会在那里吧。
苹如敲了门,是徐妈开的门,她笑着欢迎苹如进来。
徐妈刚要回头唤汉勋,就看到汉勋转身进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徐妈看出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别扭,也没多说什么:“少爷他刚从重庆回来,可能有些累,所以就休息去了。”
苹如会意点头,兀自上了楼。
汉勋的房间没有关紧,只是虚掩着。
苹如轻轻推门进去了,屋子里有轻微的烟味,白净无瑕的地板上突兀地掉着一个烟头和些许烟灰。
因为担心,苹如说话有些急:“你吸烟了?你知道吸烟会影响肺活量,不利于你飞行的。你以前都不吸烟的。”
汉勋在床上躺着,盖着一层毛毯,长长的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好似没听到,也不回头。
苹如在他身后坐下,平心静气道:“汉勋,还记得我在信里跟你提到过的‘重要的事情’吗?今天,你看到我跟那个人在一起,就是‘重要的事情’使然。我必须要跟那个人虚与委蛇。可我不能告诉你‘重要事情’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跟你做的是同等性质的事情。我有一种自豪感,与想象着你驾驭着战鹰与日寇厮杀时有着同样的自豪感。”
汉勋缓缓睁开眼,还是没有说话。
“汉勋,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也想跟你结婚,只是我无法脱身而去。因为如父亲所言,那是于国于民的好事情。我不能中止。”
苹如在汉勋身后轻轻躺下,抱住汉勋:“汉勋,你明不明白?”
汉勋掀开苹如的手臂,转过身来,与苹如面对面:“为什么你的每一次选择,都不曾问过我?你把你的选择,强行加在我身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心里有怨怼,在这一刻,忽然全部爆发出来。
“对不起,汉勋。以前是我一直单方面享受你的付出,是我为你想得太少,是我没有让你参与我的选择。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来让你为我做选择的。”苹如把汉勋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微微笑着,“你要了我吧。”
汉勋抽回手去:“你别这样。”
苹如紧紧抱住汉勋,柔软的身子贴上去:“汉勋,你就帮我做一次选择吧。”
汉勋听不懂苹如口中的选择,他只是一瞬间想要她,刚好她也愿意。
热烈的吻伴随着淡淡的烟草味盛开在汉勋与苹如的唇齿之间,深切而绵长,像是久旱逢甘露般渴望与喜悦。
是有好久没亲昵过了吧。
苹如闭着眼睛,感受着汉勋施与她的怜惜温存。
汉勋突然从她唇上移开,看着她跟着睁开的眼睛:“如果有孩子了怎么办?”
苹如抬手抚着汉勋的脸,莞尔:“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我们有孩子,我就中止任务,我们两个结婚。”
原来这就是她要他为她做的选择。
“好。”汉勋应了,随即又吻下去,伸手着去解苹如的盘扣,一颗一颗一一松开,而后轻轻一拂,一大块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汉勋吻上苹如的美人骨,探手附上那片雪白,一盈一握之间,旖旎一片。
他又摸索到苹如的旗袍下摆,抬手掀上膝盖。
苹如也一一解尽他衬衫上的扣子,双手将衬衫顺着汉勋的肩头褪下去。
汉勋光*裸的胸膛在苹如眼前不住地起伏着,腰际一紧,苹如已被汉勋抱起来。
苹如会意地配合汉勋,她一抬臂,汉勋往上一拉,旗袍轻轻松松脱下,搁在一旁。
汉勋轻轻将苹如推送在枕上,欣赏着苹如洁净的处子之身,灼热的身子附了上去。
苹如感受到汉勋腰间皮带金属扣的冰凉,伸下手去刚要解,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
汉勋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怔然过后想要起身去接电话,苹如抓住他的胳膊,微微喘息:“别接。”
汉勋知道这个电话的源头,不能不去接。
他调整好呼吸,把褪下去的衬衫拽上肩头,抽身下了床,接起电话,说了一句‘马上’就挂掉了电话,对着穿衣镜整理衣服。
过了会儿,汉勋转过身来,恢复了往常的镇静,他微微笑着:“苹如,我很庆幸有这个电话,让我清醒过来。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方才的他与她,其实都不是清醒着的。
他略一叹气,低头褪下左手中指上的戒指,连同口袋里的鸡心坠项链也掏出来,轻轻放到床头柜上:“不要让我们之间的婚约成为你的负累。你随时可以取消婚约,可以别恋,可以嫁给别人。但是,永远不要跟我诀别。我希望你活着,永远活着。”
说完,他转身即走,苹如叫住了他,他只是微微偏头。
苹如望着汉勋的背,泪中含笑:“汉勋,你也要活着。”
“嗯。”汉勋应了声,毅然决然出了家门。
苹如看着自己的左手,又附上自己空无一物的胸脯,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半个小时后,一架飞机冉冉升起,在小别墅上方盘旋了几圈,掉头飞往重庆方向。
☆、在后
十二点整; 墙上挂着的报时钟响了。
丁默邨从苹如的翻译文件里收回心绪,轻轻揽住旁边苹如的腰:“跟我一起去上海码头潘三省家吃饭吧。”
潘三省,上海滩有名的赌徒; 中日战争爆发以后当上了小汉奸。
苹如讶然:“我也去?”
“嗯。”丁默邨先起身; 朝苹如伸了一只手,拉苹如起来。
车子里; 苹如歪着脑袋,闭眼靠在丁默邨的肩上; 丁默邨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潘三省家到了; 丁默邨摸了摸苹如的小脑袋:“该起床啦。”
苹如倏然坐正; 微笑着看了丁默邨一眼。
丁默邨先下了车,而后拉苹如出来。
眼前所呈现的,是一座中西风格相结合的大花园洋房; 犹如梦境一般美丽。
苹如十指相扣,双手相握抵在下颌,憧憬道:“以后我们要是结婚了,我也要一座大花园洋房; 多浪漫谛克啊。”
丁默邨看着苹如,一时忘记回苹如说的话。
苹如侧首看他,微微撅起小嘴; 撒娇:“你是不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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