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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郎归-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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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千珩许久不曾主动踏足永春宫了,所以,乍然听闻燕王求见,叶贵妃先是一喜,然后心里却又生出惊疑来。
无事不登门,燕王突然求见,不会有什么事吧?
如此,叶贵妃谨慎小心的让人迎了燕王进殿,不等魏千珩开口,已笑吟吟道:“听闻你将府里的事都处置好了,你父皇高兴,本宫也甚感欣慰。”
魏千珩按着礼数给叶贵妃请了安,然后在她的下首位坐了,惭愧道:“儿臣前些日子太过糊涂,让叶娘娘操心了,今日前来,特来致谢!”
说罢,又起身给叶贵妃行了一礼。
闻言,叶贵妃心里一松,面上笑得越发和善可亲,柔声道:“只要你好,本宫怎样都可以的——本宫就怕不能完成敏姐姐的嘱托,没能好好照顾你。”
魏千珩心里冰凉,面上却难得缓和的附和着叶贵妃的话说道:“这些年,幸亏有叶娘娘一直提携照顾儿臣,不然,儿臣早已被骊家母子坑害得尸骨无存了。所以叶娘娘的大恩,儿臣一记谨记于心!”
得了他的这些话,叶贵妃心花怒放,连着站在她身边的粟姑姑都高兴极了。
叶贵妃感动的落下泪来,拿绢帕拭着眼角,感慨道:“有你这句话,本宫死都足矣。哪日后,燕王可有何打算?”
魏千珩眸光冷下去,沉声道:“先将府内之事都处理好,等新年过去,再筹谋大业。”
皇子的大业不就是东宫太子之位么?
叶贵妃欢喜的心肝怦怦直跳——这个忤逆子终于开窍了,知道要开始争太子之位了,她这么多年的心机总算没有白费!
而只要他认真去抢去争,一向对他偏爱不已的皇上定会顺势推他上位,到时,他是太子,箐儿就是太子妃,日后的中宫皇后,而她也能被尊为太后,到时叶家满门鸡犬升天,她要收拾小骊妃那贱人,简直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叶贵妃却是突然想到叶玉箐最近的反常来,心里隐隐不安,正要开口问她最近在府里可好,魏千珩却状若无意的随口说道:“如今府里一切安好,只有一件,就是夫人姜氏失踪这么久,一直找不到。儿臣想,这件事却要在新年前解决才好,所以加派了人手在找寻——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闻他还在找姜氏,叶贵妃眉头一跳,脸上的笑意不由减了三分。
先前姜元儿失踪,叶贵妃心里其实很开心,因为她感觉,姜元儿十之八九就是当年的告密之人,如此,不等她动手,她就自己出事了,岂不让她省心?!
可她心里却还有另一个猜测,那就是姜元儿失踪的日子,恰恰是粟姑姑去寻她的第二日,她连夜自请出府去京外的庄子,最后却没了踪迹,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姜元儿察觉自己发现了她,为了保命,所以自己躲起来了?!
否则,为何整个京城里都快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她的人?!
思及此,叶贵妃心里不安起来,再加之魏千珩还不依不饶的要找到她,更是让她心里难安……
在叶贵妃暗自不安时,魏千珩看似在喝茶,眸光却没有漏掉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越看,他的心越凉……
原来,自开始怀疑长歌的死不是自尽、而是被陷害后,魏千珩首先想到的就是叶贵妃,因为他清楚记得,当时长歌出事时,她就在燕王府。
此时,魏千珩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姜元儿,却是他想起,小黑奴曾经告诉她,粟姑姑在姜元儿失踪前,曾半夜悄悄去找过姜元儿。
如今想想,只怕事情并不简单。
所以故意当着叶贵妃的面提姜元儿,以此试探叶贵妃的反应。
果然,一听到他提到姜元儿,叶贵妃不自觉拧紧眉头,方才还笑意晏晏的面容,却是闪现不安的形容,恰恰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
他觉得,做为长歌的贴身侍女,姜元儿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才会让叶贵妃派粟姑姑偷偷私下去找她。
既然如此,姜元儿却是他要找到害死长歌真凶的重要人证。
而叶贵妃只怕真的如自己所料,与长歌之死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魏千珩的心彻底冷却下去,低敛的眸子里涌现杀气,借口还有事,推辞了叶贵妃留他下来用午膳,带着白夜从永春宫离开。
一出永春宫大门,白夜忍不住问道:“殿下,可有试探出什么来?”
魏千珩脸色阴沉滴水,心里更是沉闷难受——
这些年,因察觉叶贵妃与整个叶家动机不纯,对他的各种支持与拥护,其目的也是一目了然,所以他与叶贵妃渐行渐远。
但不可否认,这么多年来叶贵妃对他的照拂和在后宫的相互扶持,让他心里始终记着她这一份恩情。
若是最后查出长歌真的为她所害,他却要如何处置叶贵妃?自己真的能不顾及旧情,一剑杀了她为长歌报仇吗?
不觉间,天际间又飘起了飞雪。这些飞雪似乎落进了魏千珩的心里,让他空寂的心腔里再也找不到半分温暖。
他对白夜冷冷下令:“派出所有的燕卫寻找姜氏,一定要在年前找到她——”
之前因着前王妃的事,燕王府已停止寻找夫人姜氏,如今听他突然又提起,白夜不由愣住。
不等他开口,魏千珩笃定又道:“她要么是自己逃了,要么是被什么人控制关押了,总之,她一定还活着——我们一定要在叶贵妃之前,找到她!”
闻言,白夜更加惊讶了,不解道:“殿下的意思,叶贵妃也在找姜夫人?!”
深眸折射着雪光一片森冷,魏千珩再次笃定道:“以前不会,但今日起,她必定会让叶家帮她在宫外寻找姜氏的,所以,你还要派人时刻守着永春宫与叶家的动静。”
白夜明白过来了,连忙肃容应下……
魏千珩所料不错,他前脚刚走,后脚叶贵妃就让粟姑姑送信出宫,亲自往叶府去了,让叶家出动京城里的所有人脉,要抢在燕王之前找到夫人姜元儿。
等粟姑姑办完差回宫时,身后还跟着叶玉箐的生母、叶贵妃的大嫂朱氏。
时近午后,又是下雪天,天色渐渐暗下,叶贵妃却不明白这个时辰朱氏怎么进宫来了?
但看到了她脸上的惶然焦急的神色,叶贵妃明白,必定又是叶家出事了。
果然,朱氏一进殿就示意叶贵妃摒退左右,等叶贵妃将殿内的宫人都遣出去,惟留下粟姑姑后,那朱氏却‘扑嗵’一声跪到她面前唤起‘救命’来。
“娘娘救命……叶家只怕要惹上灭门之灾了……”
叶贵妃一震,眸光威严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朱氏,心里莫名的揪紧,冷冷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站起来说话。”
朱氏哪里敢站起身,跪在那里全身发抖,脸色发白,嘴唇翕动好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副极其难以启齿的形容。
叶贵妃瞧着,暗自心惊。
突然,她福到心灵,想到了叶玉箐的反常,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望着惶恐难安的朱氏迟疑问道:“难道,是箐儿出事了?”
叶贵妃暗忖,若是叶家出其他事,定是哥哥出面来同自己说。
可让朱氏出面,且一副极难开口的形容,想必一定是女子后宅之事了,所以一下子想到了举动怪异的叶玉箐身上。
朱氏见叶贵妃一下子就猜到了女儿的身上,全身剧烈一颤,白着脸哆嗦道:“娘娘,今早……今早刘大夫来告诉臣妇,说是,说是箐儿她怀上孩子了……”
一听到孩子,叶贵妃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箐儿怀上孩子是好事啊,你为何……”
话没说出口,她猛然醒悟过来,全身一滞,不敢置信的看着眼泪与汗一起流下的朱氏,震惊道:“你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后面的话,叶贵妃哪里敢说出口,她犹如五雷轰顶,身子直直往后倒去,被粟姑姑连忙伸手扶住了。
“娘娘当心!”
粟姑姑同样被这样的消息吓到,但她还是镇定的扶了叶贵妃去一边的暖榻前坐下,又端来参茶喂她喝下,迭声道:“娘娘莫急,先听夫人怎么说。”
叶贵妃惊得脸上失去血色,心口突突直跳——
叶玉箐是皇家儿媳,堂堂燕王妃,若是她偷奸外男,且怀上野种,混淆皇嗣血脉,传出去,不用想,包括她这个贵妃在内,整个叶家都要给她赔葬!
思及此,叶贵妃咬牙抑住心中的慌乱,对朱氏恨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清楚……”
到了如今,那朱氏也不再瞒了,哭道:“本是见她心情苦闷,她哥哥就在家里办了一个赏梅宴,叫了朋友来家里陪她吟诗喝酒,却不想……”
“娘娘,是臣妇教女无方,竟是让她做出这样不耻之事来……若是让燕王和皇上知道了,叶家岂不是要满门抄斩,还求娘娘赶紧想个法子吧。”
叶贵妃想也没想就恨声道:“想什么办法?!除了将她肚子里的孽子打掉,还有其他办法吗?”
朱氏还是哭:“臣妇与老爷也是这般想的,可她不依啊,护着那孽子死紧的,将我们防贼人一样,还威胁说,若是我们打掉了她的孩子,她就将事情彻底捅出去,大家都别活了……”
闻言,叶贵妃气得将手边的东西全砸了,气笑道:“好个蠢货,本宫竟不知道她蠢到这般田地,当初还费尽手段的帮她夺了这燕王妃之位,原想着让她把控住燕王,让整个叶家增光,却不想,她竟是愚昧至此——”
骂完,叶贵妃盯着只会哭的朱氏嫌恶道:“可有知道那奸夫是谁?若是她不依,就将那奸夫提到她面前,放到油锅里活活煎死,看她还嘴硬?!”
朱氏摇头落泪,无奈道:“这些法子老爷都想到了,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那奸夫是谁,她瞒得铁桶般,连她身边两个丫鬟都不知道——只怕是哪个侍卫的都说不定啊……”
叶贵妃一怔,不敢置信道:“你们没有当场捉奸么?既然如此,又如何断定她肚子的孩子不是燕王的?本宫记得,她回娘家之前,可是同燕王同房过的——”
说到这里,叶贵妃前一息还盛怒的眸子里却是闪出亮光来,神情也松懈下来,缓缓道:“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做那不耻之事也说不定,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燕王的!”
朱氏惊恐道:“娘娘有所不知,我们虽然没有当场抓到,但臣妇却是知道,她回娘家不久就来了月事的,而如今又怀了孩子,这期间发生了何事,还用抓奸在床吗……偏偏此事还是她在娘家时发生的,若是传出去,我们都逃不掉干系的……”
叶贵妃再次一震,脑子里却想到叶玉箐嫁给魏千珩,这五年来受到的种种冷落,心里突然有了新的主意,沉吟道:“也就是说,之前你们一点察觉都没有,外人更是不知情?!既然如此,这个孩子,或许生得也未尝不可!”
“娘娘……”
闻言,朱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的看着神情冷静下来的叶贵妃。
粟姑姑却是明白过来叶贵妃的意思,递了杯茶到朱氏手里,笑道:“夫人莫急,有句话不是说得好,绝处逢生——你先喝杯茶歇歇,容娘娘好好想想。”
叶贵妃赞许的看了眼粟姑姑,尔后半阖起眼睛细细思索起来——
叶玉箐这个孩子来得神不知鬼不觉,若是要说成是燕王的,也未尝不可。
何况燕王有意要争太子之位了,这个时候若是有了嫡子,不止如虎添翼,更能堵住那些总拿子嗣来反对燕王立太子的骊家走狗的嘴!
想到这里,叶贵妃几乎已拿定了主意,再细细想了此事所有的后患,在确实一切后患都在她们的掌握之中时,终是满意的睁开了眼睛,对朱氏吩咐道:“这个孩子暂时让她先生下来,等燕王成了太子,或是箐儿再怀上燕王的孩子后,再想办法悄悄将这个孽子送去归西——随便落个水或是病上一场,都能要他小命。”
“到了那时,一切只当是孩子命薄,箐儿自不会恨上我们。而我们的所有目的皆已达到,岂不圆满?!”
朱氏怔怔的听着,后怕道:“可是……”
“没有可是。此事,不要再传出一丝消息出去。你自回去,就将刘大夫的家人都关到远离京城的庄子上去,等孩子一出生,包括她身边两个知情的丫鬟,一个不留,统统处理干净了。”
说这些话时,叶贵妃眼皮都未眨一下,悠闲的喝着茶,仿佛在同朱氏说着最寻常的家常话。
朱氏白着脸不知所措,叶贵妃眸光寒下,冷冷道:“难道除此,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你自己闺女那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犟脾气,你难道不知?!”
朱氏全身一颤,终是咬牙应下:“臣妇遵命,这就回家去同老爷安排。”
叶贵妃满意的笑了,吩咐粟姑姑送朱氏出宫,随便去一趟燕王府,藉着给叶玉箐送
新进贡的白狐皮为由,将商议的事转述给她,让她安心养胎,且不要慌乱露出马脚,再择机宣告怀孕一事……
长歌回到王府,先去秋水阁见夏如雪,告诉她,她母亲年前就有希望回京来,让她提前做好准备,安排好她母亲回京后的住宿吃行问题。
夏如雪万万没想到长歌这么快就替她办好了,顿时欢喜激动不已,对长歌感激涕零,不知道要如何感谢她。
长歌昨晚一宿没睡,今日又与孟清庭交锋,早已她疲惫不已,于是没有在秋水院久留。
离开后,她原想趁着魏千珩还没回府,回自己下人房去歇息一下,心里却莫名的难安,脚下步子竟是不觉往着马房去了。
等玉狮子亲昵的朝着她的响鼻,脑袋蹭到了她的脸上,长歌才惊觉自己竟是来到了玉狮子的马厩前。
最近忙着照顾魏千珩,长歌却是好久没有来看玉狮子了,所幸它如今在这里习惯了,肯让其他马夫照顾它了,长歌也放心不少。
但玉狮子最亲的,还是长歌。
长歌也很欢喜见到它,摸着它的鬓毛笑着同它说话。
“最近可有听话?有没有再乱发脾气?马房里的伙计们都很好,你要好好与大家相处……”
“还有啊,如今外面都是冰天雪地,等开春了天气暖和了,殿下就会带你出去遛弯了,你暂且忍忍吧……如果实在闷了,就让刘大哥他们牵你到校场走一走……”
“可以牵它去城里的护城河边走一走!”
身后,响起了魏千珩熟悉的声音,长歌惊喜回头看去,正是魏千珩从宫里回来了。
魏千珩也好久没来马房看玉狮子了,方才从宫里回来,也莫名的想来看一看它,却碰巧在这里看到了小黑奴。
不知为何,看到小黑奴与玉狮子亲昵的抱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莫名的想到长歌,心里悲伤又欣慰。
他悲伤他的长歌再也回不来了,却也欣慰有小黑奴在,不但给了玉狮子信任与温暖,也给了他一份难得的安宁与温暖。
不知何时起,堂堂燕王,竟从一个小黑奴身上感觉到安慰和温暖,让魏千珩不知不觉中,对小黑奴越发的依赖……
他上前去解玉狮子的缰绳,对长歌道:“带着它去京城里四处走走也不错,你要一起吗?”
闻言,长歌微微一怔。
以前,长歌常常会在凉风习习的晚上,就着月色带着玉狮子在京城里四处遛达,魏千珩一定是陪伴着一起的。
只不过,以前都是她邀问他:“殿下,你要一起吗?”
如今听到他问出当年她的那句话,再看着面前玉狮子和他,恍然间,长歌似乎重新回到了从前,心里一阵阵的悸动。
她点头轻轻应下,跟在魏千珩的身后一起往外走。
两人堪堪走到府门口,街口却是传来一阵喧哗惊呼声。
伴随着惊呼声,还是急疾的马蹄声传来。
魏千珩拉马停下,冷眼朝前看去。
长歌也不免好奇,是何人敢在燕王府门前喧哗闹事?
下一刻,一道娇小的红色身影骑着一匹红色骏马冲过来,途经沿途的路人,那马匹也不减速半分,竟是朝着王府大门直直冲过来。
门口的守卫不约而同冲上去阻拦,马背上的红衣女子手执马鞭,毫不客气的将拦路侍卫抽翻,最后竟是驾着马匹冲上台阶,停在了魏千珩的面前。
魏千珩冷冷看着不速之客,正要开口质问,那红衣女子却一把掀开了头上的斗蓬,一双幽黑如黑曜石的美丽眼睛大胆的直直看着魏千珩,手中的马鞭朝他一指,挑眉道:“你就是魏千珩!?”
第072章 放他出陵
红衣女子当众闯入了燕王府大门,打翻守门侍卫,竟是径直驱马冲上石阶,还大胆狂妄的直呼魏千珩的名字。
这天下,却没有几个人敢当着魏千珩的面直呼他的名字,且还众目睽睽之下,拿着马鞭指着他,简直不要命了。
守卫连着府卫的燕卫被惊动,大家瞬间围拢过来,手中的剑刃皆指着红衣姑娘,厉斥道:“大胆刁民,见到燕王竟不下跪,快快下马束手就擒!”
红衣女子不以为惧,还是直直看着魏千珩,不屑笑道:“你果然是魏千珩,那本姑娘却是找对了。”
说罢,收起马鞭,轻巧的从马背上跳下来,毫不理会四周虎视眈眈的守卫,负手来到魏千珩面前,毫不避讳的上下将他打量起来。
在红衣姑娘走近打量魏千珩时,后者早已震惊住!
甚至,从红衣姑娘掀开斗蓬的那一刻起,魏千珩就怔住了——这不是……长歌吗?!
黝黑如黑曜石的美丽眸子,粉腮娇唇,一眉一眼,都与长歌如出一辙。
若说夏如雪有七分像长歌,那面前的女子简直与长歌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只不过,她的行为举止大胆狂妄,却与一贯小心谨慎的长歌大不相同。
可是,即便如此,魏千珩还是沉浸其中,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神情间写满了震惊不敢相信。
而站在他身后的长歌,却在一瞬间间就红了眼睛。
她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女子,正是她一直盼着相见的妹妹青鸾!
一别九年,再相见,妹妹已长成了大姑娘,比她还高了。
而看着青鸾的样子,自信张扬,脸上并无一丝压抑郁郁之色,看样子这些年公子将她照顾得很好,没有让她受委屈。
如此,长歌牵挂担心了这么多年的心,在这一刻终是放下。站在魏千珩身后激动欢喜的看着妹妹青鸾,舍不得移不开眼睛。
心中还暗暗感谢上苍,让她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妹妹一面……
青鸾自是不知道这个盯着她看、神情还颇为激动的小黑厮会是自己要找的姐姐,只以为是个像外面那些贪图自己美色的好色之徒,当即冷下脸来,手中马鞭一扬,竟是恼怒的朝着长歌抽去。
两人离得近,鞭子去得也快,再加上长歌沉浸在见到妹妹的欢喜中,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鸾手中的鞭子落到自己身上,她吓得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小腹,怕鞭子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预期的疼痛却并没有感受到,她抬眸看去,却是魏千珩伸手替她拦下了鞭子。
魏千珩伸手拽住了马鞭的一端,稍微用力一扯,青鸾手里的马鞭就握不住了,被他夺了过去。
“你是谁?谁让你出手伤人的?”
回过神来的魏千珩冷冷逼视着青鸾,冷眸里写满了好奇。
“我叫青鸾,是长歌的亲妹妹,我家公子让我来找你。”
青鸾并不隐瞒,马鞭被夺了也不畏惧,挑眉看着魏千珩:“我家公子有话要我转告你,你可要在这里听我说?”
魏千珩一怔,“你是……长歌的亲妹妹?”
虽然看着眼前的女子,魏千珩已猜到她与长歌的关系非同寻常,但他从未听长歌说过她有妹妹的,所以一时间还是很吃惊不已。
而长歌却被青鸾提到的‘公子’惊吓到。
青鸾嘴里的公子自是她的前主,他竟是派了青鸾出皇陵来燕王府找魏千珩,他到底要干什么?
想到这里,长歌心里开始不安,心口绷紧起来了。
青鸾冷冷道:“我姐姐只有我一个亲妹妹,而我此次出陵,就是要回来找姐姐的。”
青鸾虽然大胆,却并不傻,再次道:“我家公子有话同你说,可此地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你不请我进府坐坐吗?”
魏千珩自也猜到了她嘴里的公子是谁,眸光一沉,将手里的玉狮子交给长歌,让她将玉狮子牵回马房拴好,自己沉着脸领着青鸾一路往主院去了……
长歌领着玉狮子原路回去马房,一路上,她心怦怦直跳着,握着缰绳的手上全是汗,身子激动得微微颤抖着,拴马绳时,手一直哆嗦着,拴了几次都拴不紧。
她心里害怕的想,难道是公子让青鸾来抓自己回去的吗?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死’了,连她的墓穴都找到了,为何公子一直不肯死心、一直派人在找她呢?
刘胡子从前院看热闹回来,见长歌一直拴不好马绳,连忙上前来帮她,打趣她道:“你真是的,才跟着殿下身边享几天福,就忘记老本行了,连个马绳都拴不好了。”
长歌心里慌乱,面上讪笑道:“刘大哥见谅,我是天气太冷了,手冻僵了……谢谢刘大哥帮忙。”
刘大哥却神秘的凑到她跟前打听道:“方才那闯进王府的女子据说是前王妃的亲妹子,是真的吗?还说那妹子长得跟前王妃一般模样,我方才远远的瞧了一眼,确实是天仙般的人物,难怪咱们殿下对前王妃念念不忘了,原来前王妃竟是长得这般好看啊……”
长歌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心里也惦记着青鸾与魏千珩见面一事,所以没有同刘胡子多说什么,推说还有事,就急急往主院去了。
主院里,白夜亲自守在书房外,一脸凝重。
见长歌过来,连忙指了指书房,对她做了个襟声的动作。
如此,长歌也进不去书房,与白夜一同守在书房外。
里面有话语声隐隐传来,长歌心里慌乱着,却是半个字都听不清,忍不住问白夜:“你可听到里面在说了什么?”
白夜是习武之人,听觉灵敏,再加上他不像长歌这般心神慌乱,倒是听到了零碎的几句话。
然而,就是这零碎的只只言片语,却让白夜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他咬牙恨声道:“皇陵那人拿前王妃的消息与殿下做交易,让殿下亲自去皇上开口放他出皇陵!”
长歌全身一颤,几乎不敢相信的耳朵。
怎么会?她竟是万万没想到,公子竟是会提出这般要求?
可是当年,是魏千珩亲自将他关进去的,且魏帝答应魏千珩,一辈子都不会放他出皇陵,且之前在玉川行宫时,魏千珩更是拼死要赢了赛马比赛,就是不愿意放他出陵。
所以,他凭什么让魏千珩改变心意,亲口去求魏帝放他出陵?!
长歌脑子里一片凌乱,嗡嗡的响个不停,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问白夜:“可是前王妃不是死了吗?既然如此,他又拿什么来同殿下做交易?”
白夜咬牙切齿:“皇陵那人咬死前王妃没有死,还说她命不久矣,若是再不找到她,殿下会后悔终生……简直是在放屁,前王妃的墓穴都找到了,他还是卑鄙的拿这个说词来骗殿下!”
一想到皇陵那人伙同卫大皇子拿前王妃之死折磨殿下,白夜就恨得牙痒痒,忍不住骂起人来。
可长歌却完全震惊住了,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为什么皇陵里的前主知道她的一切事情,连她命不久矣都知道?!
原来,自那次京郊竹庐开棺验人后,不止魏千珩,连见到垂涎已久的血玉蝉的卫洪烈也相信了长歌已死去的消息。
如此,卫洪烈将这个消息传进了皇陵那人的耳中,郑重告诉他,长歌真的死了,让他不要再费尽心力的去找她了……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墨衣公子嘲讽一笑,随手就将卫洪烈写给他的信扔进了火盆里。
眸光再次落在手边的玉盒子里,墨衣公子面容间涌现深深的痛苦与无奈,他的长歌明明没有死,为何他们就是不相信呢?
竟然连魏千珩都不相信……
可是,他的长歌又快要死了,他感觉到了她一天天的衰败,或许不到一年,她就真的会香消玉损……
想到这里,墨衣公子心痛如绞,终是再也无法将长歌还活着的秘密对青鸾隐瞒,因为如今,只有青鸾能帮他走出皇陵——他要亲自出皇陵找他的长歌!
……
半个时辰过去,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一身红衣的青鸾首先走出来,竟是直直的朝着院门走去。
魏千珩脸色极其难看,却还是追上去,不放心道:“天色不早了,外面又是风雪,你不如在王府住一晚再走……”
青鸾收住脚步偏头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今晚留下等消息,只希望你说到做到,明日就能给我一个答复,我好回陵将消息告诉给公子。”
魏千珩似乎很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让白夜安排她到府上的厢房里住下,又对长歌道:“替我更衣,我要进宫!”
闻言,长歌与白夜皆是一震——他真的要如皇陵那人所愿,进宫请求魏帝放那人出陵吗?
但两人见到他的神情,皆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更衣时,魏千珩脸上神情异常的严肃,眸光深沉似渊,可长歌却看出他心里很乱,他的双手一直颤抖着,那怕握紧拳头还是止不住言颤抖,连呼吸却乱了。
见他如此,长歌心里更乱了,帮他系腰带的手一直哆嗦着。
她想,魏帝本就有放前主出陵的意思,如此,只要魏千珩一开口,他马上就会顺水推舟的让前主从皇陵出来。
而前主他既然能知道她的一切事情,那么,会不会一见到她,就认出她来?
还有,为什么魏千珩在看到自己的墓穴后,还会想信皇陵那人的话?
心里有太多疑问与害怕,不等她想明白,魏千珩对她冷冷吩咐道:“我有急事进宫,你等下好好照顾着青鸾,给她安排好一切。”
长歌应下,等魏千珩走后,呆呆的在屋子里坐着,心里乱极了。
她忍不住安慰自己,或许皇陵那人就是为了出陵,故意拿自己的事来刺激魏千珩。而魏千珩进宫也不一定就是去求魏帝放人。他如此精明之人,定不会再上当的。
想到这里,长歌的心安定了许多,再一想到近在咫尺的妹妹青鸾,她更是欢喜起来,顿时将心里的一切烦恼抛下,激动的朝着王府厢房去看妹妹去了。
她去时,青鸾似乎赶路累了,斜躺在厢房内室的暖榻上闭眸歇息,听到脚步声,她警惕的睁开眼睛,看到是方才门口那个讨厌的小黑奴,复又合上眼睛继续休憩,冷冷道:“你来干嘛?”
自那晚夜闯皇陵失败后,长歌一直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妹妹青鸾,却没想到她如今就在眼前,不由欢喜得声音直颤抖,轻轻道:“我……我奉殿下之命来照顾姑娘,姑娘可还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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