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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郎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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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千珩一眼看过去,长歌带着幂篱的形容与上次他在朱雀后巷见到的孟简宁,倒是相差无几。
况且,对方是未出阁的姑娘,他也不便盯着打量,所以根本没有想到幂篱下的人,会是长歌。
先前魏千珩还在因为孟简宁受罚一事心生内疚,此时刚好撞见她回来向父亲请求,于是顺水推舟道:“本王与孟二小姐也有过一面之缘,上次之事,也怪本王鲁莽认错了人,才让二小姐陷入难堪之地,所以敢请孟大人看在本王薄面上,免了二小姐之过,放她归府。”
孟清庭此时最怕是被面前的燕王认出长歌来,只盼着赶紧带她离开这里,所以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道:“殿下亲自开口替这个不肖女求情,真是折煞下官,如此,下官就遵从王爷之命,原谅这个不肖女——”
说罢,回头对长歌斥道:“还不快给王爷谢恩!”
长歌闷着嗓子小声给魏千珩道了谢。
恰在此时,卫洪烈也上楼来,孟清庭赶紧带着长歌告辞下楼去了。
与魏千珩擦身而过时,长歌身上淡淡的药香让他心口莫名一窒,连着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在心头弥漫。
不觉,他收脚回头看去,目送着父女二人下楼离去。
直到下楼来到一楼大堂,长歌快窒息的心口才喘过气来,回头朝楼上一前一后进到包间里的两人看去。
幂篱下的眸子里充满惊疑,长歌不明白魏千珩怎么会与卫洪烈一起上酒楼,两人明明是对敌来着。
难道是魏千珩还相信着卫洪烈的话,没有放下自己还活着的执念?
心口闷闷的痛着,长歌心酸的想,那怕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变了,回不去了……
孟清庭见她脚步滞下,顺着她抬头的动作看到了楼上刚刚关上门的包间,眸光沉下,意味难明。
走来酒楼,外面已完全落黑,可汴京城的夜晚更热闹,到处灯火通明,繁华的铭楼门前,更是车水马龙。
孟府的马车停在外面,孟清庭迟疑片刻,看着孤单站在门口的长歌,心里终是生出一丝不忍来,上前道:“你如今家在哪里?为父送你回去罢。”
终归,他还是没有开口让这个流散多年的女儿回孟府的家里去。
长歌的身份太过敏感,若是让人知道她还活着,甚至还是他孟家的女儿,只怕整个孟府都难逃一劫。
长歌如何不明白孟清庭心里的顾忌,她惨淡一笑,冷冷嘲讽道:“孟大人既然担心被我牵累,又何必假惺惺要送我,不怕被人看到你与死罪之人共乘马车吗?”
说罢,她不再理会孟清庭,一个人沿着街道往前走。
孟清庭的马车追上来,他掀开半边窗帘,一面小心的防备着四周的行人,一面压低声音对她劝道:“你以后要如何打算?既然当初侥幸逃脱留下命来,你就不要回来,这京城不是你能呆的地方了,赶紧趁着大家没有发现离开吧。”
长歌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着。
“你告诉我你的住址,为父明日给你送钱来,足以让你后辈子无忧度过……长宁,你从小最乖巧听话,为父不管你重回京城有何目的,为父只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走吧,天下之大,除了京城,总有你容身之地的……”
长歌拐进一道窄巷里,孟清庭的马车进不来,终是将他摆脱。
进到巷子里,长歌取下幂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子无力的靠在墙壁上,眼泪滚珠般的落下,落进嘴里,全是苦涩——
是啊,这天底下最繁华的都城,上至九五至尊,下至街头乞丐都可容下,惟独容不下她一个长歌!
就算让魏千珩知道她还活着又如何,就算他不再要她的性命又能如何,魏帝叶贵妃,甚至小骊妃,还有势力庞大的叶家骊家,哪一个又会放过她?
这些人随便哪一个,动动手指都足以将她捏成齑粉。
所以孟清庭说得对,她不能呆在这里,更不能出现在魏千珩面前,这一辈子除了云州,早已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不知过去多久,长歌平复心绪,抹了眼泪重新戴好幂篱,出了巷口往家去。
回到家里,初心正等着她回来,一见面就担心问她:“姑娘,怎么样了,那孟清庭有没有欺负你?”
长歌进屋取下幂篱,解下脸上青纱,露出了苍白的面容和红肿的眼睛来,心有余悸道:“方才在铭楼遇到了魏千珩……差点就被他发现了。以后,我还是不能以这张脸示人,以防万一!”
初心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还有神情间难掩的悲痛,知道她心里定是不好受,只得叹息道:“也好,反正不日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等到回到云州,就不怕了。”
说罢,主动替长歌拿出人皮面具,重新替她戴好。
戴好人皮面具,看着自己又成了那个最不打眼的小黑奴的样子,长歌感觉踏实多了,继而又想起之前在行宫时,魏千珩提议给自己做媒娶初心的事来,害怕的想,若是下次再像今日一样与他碰到,让他看到自己与‘已嫁人的表妹’在一起,只怕又会生出事端来,不由想着,是不是要去沈致那里讨一张面具给初心戴上?
她将做媒的事同初心说了,初心听后笑得抱着肚子打滚,直嚷阎王真是傻得很。
相比初心的开心撒欢,长歌心里却愁闷着魏千珩与卫洪烈合伙寻自己的事。
她了解魏千珩的性子,想让他死心太难了。
可是,任由他这样找下去,万一真的让他找到自己,甚至是乐儿怎么办?
想到这里,长歌心里乱成麻,在床上翻转了一晚,都合不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她带着初心出门,来到了沈府找沈致。
沈致以前同煜炎一起研究过人皮面具,做出的面具虽不如煜炎巧夺天工,他的手艺也很厉害,取出一张与长歌脸上黑脸面具差不多的黄皮面具给初心带上,再换上一身小厮的衣服,两人站在一起,倒有几分像两兄弟。
这样,两人一起出行,也不会被怀疑了。
初心欢喜不已,对自己的易容很满意,对着镜子照个不停。
趁着这功夫,长歌悄悄同沈致说了镯子的事,请他替自己在初心面前暂时隐瞒,所幸初心沉浸在新面具的新鲜当中,早就将镯子忘得一干二净了。
沈致直觉镯子一事非同小可,更知道长歌身上背负着许多秘密,却谨记着煜炎对他的托付,不论长歌做什么,他都不追问,只是按着她需要帮助她,让长歌感激不已。
告别出门,主仆二人转到长街上,东看看西逛逛,好不欢喜。
这是回京后,初心第一次陪长歌出门逛街,之前碍着身份怕被人发现不敢出门,后面长歌进了王府当差也没有时间,如今两人皆是一身男儿装,以兄弟相称,再无顾虑,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好不痛快。
逛到中午,初心肚子饿了,长歌想到她喜欢吃甜食,忆起五年前魏千珩带她在长街上的四喜糕铺里吃过最好吃的翠玉豆糕,就循着记忆带着初心找过去了。
四喜糕铺还在,主仆二人找了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翠玉豆糕在内的五色糕点,再要了一壶解甜腻的铁观音,两人舒服的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街上过去几抬轿子,有旁边桌的食客认出抬轿的轿夫是孟家的,大家纷纷猜测,看形容应该是孟大人原谅了费姨娘与庶二姑娘,准许她们从田庄上回来了。
听到大家的议论,长歌默默喝着茶,心里一片了然。
昨晚在铭楼,当着魏千珩的面,孟清庭答应了放孟简宁母女回来,心思慎密的他,当然会做戏做全套,放孟简宁母女回府的。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将自己昨晚冒充孟简宁的事同她说明。
想想,加上上一次替自己去吴三那买参,这个素昧平生的庶妹却是帮了她两次。
长歌当年带着妹妹逃出孟府时,孟娴宁与孟简宁都还没出生,孟家这些事,还是五年前她从宫里出来后,悄悄打听到的。
虽然与孟简宁没有打过交道,但想到她一心护着自己的母亲,长歌心里对这个简宁妹妹却心生好感,继而担心起,孟清庭这次突然放她们母女回来,只怕庄氏那里不会罢休,只怕母女二人回府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转念想到自己的处境,长歌却苦涩笑了。
孟简宁至少还有亲生母亲在身边,有母亲就有家。自己却一无所有,却还在会她担心,岂不可笑!?
长歌心里一片凄凉,直到看到身边吃得满嘴的糕屑的初心,心里才生出一丝暖意来。
至少,她还有乐儿,还有煜大哥,更有初心天天陪在她身边。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伸出手宠溺的替初心擦掉嘴边的糕屑,
初心吃得开心,也不忘记照顾长歌,像平时一样,亲切的给她挟好糕点放到碗里,又替她沏好茶,吹凉放到她手边。
熙熙攘攘的街头,人来人往,没人去在意糕点铺子里的一对食客。
可这一幕落进某人的眼里时,却堵了他的心。
魏千珩下朝回府,车驾经过长街,心情莫名的郁结,连带着感觉整个车厢里都窒闷起来,于是唤停马车,下车步行回府。
没走上两步,魏千珩的脚步却顿住,眸光定定的看着糕铺里与别人亲昵不断的某小黑,眉头皱起。
白夜不明白他怎么停住了,顺着他的眸光看去,看到几天不见的小黑奴,正与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厮挨坐在糕铺里吃糕点,又是抹嘴,又是吹茶,笑得十分得欢畅。
下一刻,不等白夜回神,魏千珩已脚步一拐,拐进四喜铺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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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阴魂不散的阎王爷
此时正是饭点,糕点铺子里客满为患,魏千珩一进去,更是让店铺里显得逼仄起来。
而他身上天生自带的天家贵胄之气,却是让大家自觉噤声,更是自动给他让出道来——毕竟,还没有人敢挡阎王的道。
顿时,刚刚还其乐融融的铺子里骤然安静下来,惟独窗前那一桌上的两人,还不知死活的吃得津津有味。
糕点铺的老板认出来人是名动天下的燕王殿下,那里敢怠慢,连忙悄悄打着手势让店里的客人都先行离开,专心招待起燕王殿下一人。
京城里的人见多了达官贵人,眼力见自是好,有几个食客也已认出来人是嗜血可怕的燕王,于是大家都自发的放下手里的糕点离开。
直到店小二小声的上前催促她们离开,长歌才后知后觉的回头,察觉铺子里的人早就走光了,空荡荡的铺子里,唯有那个让她熟悉又害怕的身影冷冷矗立着!
魏……魏千珩?!
长歌惊得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傻傻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汴京城何时这么小了,昨天去铭楼遇到他,今日到糕点铺子又撞见他,会不会这么巧?
可就是魏千珩啊,长眉冷眼,脸若寒霜,气势逼人,那怕烧成灰她也不会认错!
反应过来的长歌,想也没想,跳起来拉起初心就往外走。
白夜拦在门口,长歌怕惊动某人,小声的唤了他一声‘白大哥’就准备开溜,白夜看着他,再看向一脸阴郁落寞的自家主子,斟酌道:“小黑,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你去跟王爷见礼吧,王爷先前还问起你呢……”
长歌心里发麻——魏千珩不是早早就决定要赶她走吗,怎么又问起了她?
心里忐忑害怕,面上她却只能小心翼翼领着初心上前,等掌柜的亲自给魏千珩上好糕点后,才向他行礼请安。
“小的……小的见过燕王殿下……”
可彼时,魏千珩眸光定定看着面前的翠玉豆糕,神思早已飘远,没有听到长歌的请安声。
他魔怔般的盯着面前翠玉般的诱人糕点,眼前全是女子吃下糕点心满意足的馋嘴样子,那笑得像月牙般的明亮眼睛,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原来,魏千珩为了长歌的事,昨晚特意在铭楼与卫洪烈见面,向他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他好奇卫洪烈是如何知道长歌消息的来源,更是怀疑他找长歌的动机。
他猜到卫洪烈的消息是从皇陵那人手里得到来的,只是,他疑惑的是,皇陵那人被禁了五年,从未离开皇陵半步,他又是如何知道长歌还活着?
他有想过会不会是长歌与皇陵那人悄悄联系过?
可转念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定。
若是长歌有意与他联系,他又为何不知道长歌的去向,还让卫洪烈替他满天下的找人?
上一次时,卫洪烈就没有隐瞒的告诉他,自己寻长歌是受皇陵那人之托。
可魏千珩却直觉,卫洪烈寻找长歌,不单单是受皇陵那人之托,似乎更有着他自己的心思和目的。
堂堂大楚的大皇子,却不理政务,不顾社稷,专程从大楚赶到大魏来寻人,且一路从行宫跟到了汴京,实在太过异常。
而据这几日暗卫的调查,先前卫洪烈为了寻人,已走寻了许多地方。
他这般强烈的要找到长歌,并不像受人之托这般简单。
可据魏千珩所知,长歌之前并不认识卫洪烈,就算如他自己所说,他的坐骑是长歌当年驯服的,可那只单单是皇陵那人送与他的礼物,与长歌无关。
如此,这个大楚的大皇子为何这么迫切的要找到长歌,为此还不惜将长歌活着的消息透露给他,只为寻求他的帮助合作……
但不论魏千珩如何逼问,卫洪烈都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目的,更没有说出长歌还活着的消息来源。
卫洪烈对上魏千珩冷厉的眸子,坦然道:“消息确定是他告诉给我的,但至于消息是如何得来的,他连我也保密,本宫猜测,或许是他们鹞子楼的秘术也说不定。所以——”
说到这里,卫洪烈语气异常肯定道:“长歌千真万确是还活着的,若是王爷不相信,不寻找,只怕就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卫洪烈的话像柄尖刀插进了魏千珩的心田里,锋利的刀尖又在他死寂的心田里挖下深坑,却埋下了希望的种子,不过转瞬,种子就生根发芽,长成了长藤,在他心里缠绕成死结。
惟有找到长歌,确定她的消息,这个结才能解开……
可天下之大,一点头绪线索都没有他,却要去哪里寻回长歌?!
苦思一宿没睡的魏千珩,下了早朝回来,心情还是郁结,等他嫌马车里憋闷下车透气时,却意外的看到了四喜铺子里的小黑奴。
彼时,小黑奴正亲昵的帮同桌的伙伴擦嘴边的糕屑,这一幕看在魏千珩眼里,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长歌,也突然忆起,这间铺子正是当年他带长歌悄悄微服出宫游玩之时来过的。
如此,身随心动,不觉间,他已是踏进了糕铺里,待看到店家端上长歌最喜欢吃的翠玉豆糕,心里更是翻起记忆的巨浪,解封了他对长歌埋藏起的记忆,顿时心里眼里全是她,像入了魔障一般。
他那里知道,他思念入髓的女子,此刻正一脸忐忑害怕的站在他面前。
长歌带着初心上前给魏千珩请安后,可他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只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翠玉豆糕,眸光深沉晦涩,隐隐有波光涌动。
见燕王冷凝着脸怔怔的坐着许久未动,一边的掌柜小二都噤若寒蝉不敢吱声,不明白这个外人嘴里闻之色变的燕王殿下,怎么会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形容。
连初心都察觉到了魏千珩的不对劲,正要悄悄同长歌说,抬眸间,却惊觉自家姑娘早已偷偷湿了眼睛。
别人不明白魏千珩的异常,可长歌却是懂的。
这一碟小小的翠玉豆糕,承载了她与魏千珩之间太多美好回忆,只怕两人都忘记不了。
而时隔多年,长歌没想到还会与魏千珩重逢在这间糕点铺子里。
可重逢又如何?一切早已物是人非,那怕相见……也不能相认!
默默收起心底的伤痛,长歌带着初心正准备悄悄退下,魏千珩却突然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小黑奴,恍悟间,似乎看到了长歌。
心神一震,魏千珩脱口而出:“你喜欢吃翠玉豆糕吗?”
这话问得突兀,长歌不由怔愣住,不知道魏千珩是何用意,顿时呆在当场不知所措。
初心在一边抢答道:“我们方才已吃饱了,如今不想吃了……”
魏千珩本就看这个与小黑奴拉拉扯扯的小厮很不顺眼,如今见他竟是敢顶驳自己,冷冷启唇:“你是谁?”
初心初生牛犊不怕虎,更是没有瞧出魏千珩已动怒,正要开口,却被长歌拦了下来。
听着魏千珩冰冷声线里暗掩的威胁,长歌连忙拉着初心跪下,心肝直颤,连忙小心赔罪道:“王爷息怒,他是小的从乡下来的表弟,人小又没见过世面,更是不懂规矩,无意顶撞了王爷,还请王爷饶命!”
表弟?!难怪跟小黑奴长得一样猥琐!
魏千珩嫌恶的睥了初心一眼,回头再看向小黑奴,一瞧之下,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
几日不见,小黑奴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精神了,也干净整洁了,一双眸子黝黑水亮,竟是比之前顺眼了许多。
看样子离开王府,他过得很滋润啊!
“听闻你离开王府准备自己做小本生意,如今怎样了?”
魏千珩摆手准了他们起身,拿起一块翠玉豆糕放进嘴里细细嚼了几下,尔后拍拍手上沾到的糕屑,随口问起了长歌的近况来。
长歌紧张的咽了咽喉咙,她哪里做什么生意,当初不过是找个借口离开燕王府。所以如今听到魏千珩一本正经的问起,只得绞着脑汁小心道:“回禀殿下,小的正在找着……但都说生意不好做,小的一个门外汉,想先探清门路再下手。”
魏千珩眉心蹙起,突然开口道:“本王先前还欠你一个恩赏,本王不习惯欠人东西,说吧,你想要什么?若是有看中的铺面或是宅子,燕王府都可以帮你置办。”
先前,魏千珩想为小黑奴做媒,帮他娶了心仪的表妹,却不想表妹已嫁了人,这个媒却是没有促进。
但欠着小黑奴的恩赏魏千珩一直记着,之前小黑奴不辞而别,魏千珩时不时的想起他,心里很是不适。
他身为皇子,从小到大身边伺候的宫人奴婢无数,除了长歌,却没有谁像小黑奴这样,离开了竟然让他生出了挂牵来。
究其原因,魏千珩想,大抵是因为欠着他恩赏的事没有达成,所以才会时刻记着他。
如此,今日既然在这里遇到他了,就将此事解了,免得他的影子老在自己面前晃……
长歌早就将此事给忘记了,没想到魏千珩一直记着,骤然问她要什么,一时间她如何答得出来?
正在此时,门口却传来通传声。
“民女孟简宁求见燕王殿下!”
众人闻声回头看去,却见四喜糕铺的门口站着一位身着浅绿色襦裙的美丽少女,头挽素髻,襦裙朴素淡雅,眉眼如水,款款站在铺子门口,就像一株清莲。
魏千珩将心思从小黑奴身上收回,抬眸看去,认出门口的少女正是之前在孟府见过的孟二小姐孟简宁。
眉头微微蹙起,魏千珩示意白夜放她进来。
孟简宁进来后,径直来到魏千珩面前款款拜下,恭敬道:“昨日得幸殿下求情,让父亲放民女与母亲归家,今日特来拜谢。”
魏千珩抬手示意她起身,淡然道:“本王不过举手之劳,况且你昨日已谢过,无需再多礼。”
闻言,长歌心里一紧,万一孟清庭没有同孟简宁说起昨晚之事,孟简宁岂不要露出破绽来?
如此,她紧张的朝孟简宁看去,却见她红着脸垂下了头,声音轻颤:“昨日民女太过莽撞,冲撞到王爷,真是羞愧不已。万幸王爷不怪罪,还出口替民女求情,民女真是感激不尽……”
“而昨日匆忙别过,没能好好向王爷致谢,民女心里一直耿怀,方才回府途中,得知王爷在此,所以特意前来亲自给王爷道谢。”
说罢,孟简宁移步上前,来到魏千珩的桌前,执起他面前的茶壶给他的茶碗里添上茶水,恭敬的送到魏千珩的面前,落落大方道:“本不敢擅自惊扰殿下,但民女身份粗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遇恩人,所以才壮着胆子前来,借花献佛,敬王爷一杯茶水,以示感谢。”
两人离得近,孟简宁身上淡淡的清凉留兰香往魏千珩鼻子间钻,而她执着茶杯的素净双手上一条条细微的划痕,也落入了魏千珩的眼睛里。
长歌也看到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用看也知道,那些划痕都是干活时留下的。
原来,那怕将费氏母女赶到田庄子上,那庄氏还不肯消气,明明知道孟简宁上次去买药,是被自己逼着替了孟娴宁的,可在孟家骄横惯了的庄琇莹,非但不领情,还一直记恨着女儿与明尚书家的大好姻缘被孟简宁的丑事搅黄一事,特意嘱咐庄子上的婆子折磨着费氏母女,母女二人天天被婆子逼着和下人一起干粗活,手上到处都是划痕。
若不是昨晚在铭楼魏千珩出面为孟简宁说情,孟清庭为了圆戏,不得已放了母女二人,只怕依着庄氏的意思,莫说放费氏母女回京,只怕会随便给这个庶女配个庄子周围的山野村夫嫁了,让这对母女一辈子老死在了田庄上了。
所以,孟简宁感激魏千珩是应当的。
魏千珩接过她递过的茶水,浅浅泯了一口,淡然道:“小事一桩,二小姐不必再挂怀,早些回去罢。”
孟简宁依礼告退离开。
等她走后,魏千珩也没有兴致久留,让白夜结了帐,离开了四喜铺子。
长歌与初心正准备偷偷遁走,走在前面的魏千珩突然回头,对跟着他们一起出糕点铺的长歌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就来找白夜兑现。”
长歌愣了一下,等明白过来他说的恩赏一事后,连忙应下,尔后带着初心告退离开……
直到走出长街,长歌才松下一口气来,再没了逛街的兴致,领着初心回泉水巷的家。
初心还没尽兴,忍不住埋怨起魏千珩来:“姑娘,这也太奇怪了,昨晚你在铭楼上遇到燕王,今日又在长街上遇到,汴京这么大,怎么走哪都能碰到他啊,真是阴魂不散的阎王爷……”
长歌也被两次相遇搅得心乱,想着他看着翠玉豆糕时的失魂样子,心里闷闷的痛着,苦涩笑道:“别想那么多,总归再过几日就能知道是否成功了……若是成了,咱们就可以离开了,也就……再也不会遇到他了!”
初心不经情事,没有察觉到长歌语气里的失落,只一心想着长歌怀孕的事,不由激动又兴奋道:“总归这几日就能知道了,希望姑娘这次能如愿以偿。”
长歌每个月的月事就在这几日,若是过了这段日子月事没有如常而来,就表示怀上孩子了。
如此,接下的几天里,初心激动又紧张着,天天求菩萨保佑,保佑姑娘不要来月事。
长歌也很紧张,若是这次能顺利怀上,等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乐儿就有救了!
一想到这里,长歌就激动不已。
转眼,几日过去了,长歌的月事没有来,主仆二人欢喜得差点哭了。
如此,初心再不迟疑,开始收拾行李。
长歌也开始做离京的准备,她想到还留在陌无痕手里的镯子,准备去一趟北善堂,将镯子拿回来。
吃过早饭后,她让初心留在家里收拾,自己出了门雇了辆马车往北善堂去了。
北善堂是座善堂,坐落在汴京的罗市里,那里住着的皆是贫民百姓,也有许多无家可归的孤儿。
北善堂专门收养着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许多贫苦人家里养不起的孩子,也会送到善堂门口去,让善堂养活。
长歌到了善堂拿出陌无痕给她的石坠子,守门的老伯眸中闪过精光,盯着她看了半晌,尔后打开门放她进去,让一个小厮领着长歌去见客的厅堂等着,他进去帮她通传。
长歌随那领路的小厮一路走去,看到院子里到处都是小孩子,小一点的在院子里嘻戏打闹,大一些的有的在书堂里跟着先生念书,一些却在后院打拳扎马步,不分男女。
看着满院的孩子,长歌内心震动,不敢相信,杀人如麻的无心楼组织,背后竟做着这样的善事。
不论无心楼的刺客们在外面干的是怎样的罪恶勾当,这间善堂却是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遮风避雨的家,免了他们太多苦难,让他们能健康的成长……
而看着这些孩子,她不由想到十七年前自己带着妹妹在大雪里露宿街头时的痛苦绝望,若是当时也有这样的善堂可以收容自己,或许她也不会走上一条不归路,成为如今的样子……
想到这里,长歌不禁黯然伤神,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怎么,被本楼主的善心感动了?!”
长歌回头看去,陌无痕身着银鼠白的家常便服闲闲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脸上照常戴着银色面具,一双如虎豹般锐利的眼睛在面具下定定看着她。
相比夜里看到的那个一身黑色劲装、带着危险气息的陌无痕,眼前这样悠闲放松的陌无痕却让长歌无处适从。
她尴尬的笑笑,指着院子里的孩子,问他:“这是你一个人所办,还是无心楼办的?”
“无心楼!”
陌无痕答得干脆,轻描淡写道:“初时,我们办这样一个善堂,只为照顾楼里那些牺牲性命的兄弟的孩子。后来,我们也开始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反正养活一个也是养,养一百个也是养,大不了多接几单生意。”
长歌问:“他们长大了,你们会放他们离开吗?”
“会啊,长到十六岁就会让他们走,善堂不可能养他们一辈子。不过——”
说到这里,陌无痕凉凉一笑,“若是他们愿意留下成为无心楼一员,本楼主也欢迎!”
长歌苦涩一笑,“没想到陌楼主竟是个大善人。”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快就来找我,可是——来拿回镯子的?”
陌无痕当然知道长歌无事是不会来找他,一眼就猜到她的心思。
见被识破,长歌也不再隐瞒,将手里握着的石坠子放到他面前,直言道:“我不日就要离开汴京回故乡了,所以临行前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陌无痕眸光微转,尔后毫不避讳的看向她的肚子,戏谑道:“看来那一晚,本楼主功劳不少啊。”
长歌顿时满脸通红,耳朵红得要滴出血来,羞恼的将坠子推到他身边,愠然道:“你快把镯子还我吧……”
说完,长歌紧张的看着他,担心他会拒绝。
可没想到,陌无痕却没有迟疑的取下了镯子,连着桌子上的坠子一起递到她面前,笑道:“这个坠子,就当是本楼主送与你心愿达成的礼物。”
长歌怔怔的看着他,许久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你我素昧平生,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可是因为这个镯子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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