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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依旧_缓归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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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谁给她做主,你就忍心她被人欺负。”
  长平大长公主呼吸一滞,她捧在手心里娇养的女儿,自然容不得人欺负:“那你想怎么样?”
  “认个干亲吧!”陆国公十分干脆。
  陆承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拿眼去看长平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静默了一瞬,在父子两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得知陆国公和长平大长公主愿意认她,洛婉兮几乎要喜极而泣,可触到母亲复杂视线那一瞬,就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下来。理智上她知道母亲需要时间接受,也许永远都不能待她如初,可感情由不得她控制。洛婉兮眨了眨眼,竭力掩饰自己的难过。
  见状,长平大长公主五味陈杂,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洛婉兮垂下眼遮住眼底的酸涩,告诉自己来日方长,稍安勿躁。
  陆承泽缓和气氛:“这干亲是现在认了,还是等小妹出了孝再认?”
  陆国公沉吟了下:“现在就认了吧!”
  “不过陛下那会不会有什么想法?”陆承泽怕有人向皇帝进谗言,皇帝刚因为洛婉兮丢了脸,他们就认了干亲,皇帝心眼本来就不大,再加上小人煽风点火,保不准就觉得他们故意下他脸呢!
  陆国公道:“让你娘进宫一趟便是。”
  陆承泽狐疑的看着陆国公。
  陆国公看着洛婉兮:“你是功臣之后却差点被皇帝乱点鸳鸯谱推进火坑。虽然最后皇帝收回了手谕,也推出了替罪羊。可影响已经造成,且洛家老太太去世了,到底寒了部分人心。”替罪羊就是闫夫人,皇帝下旨申饬她求赐婚时故意隐瞒了儿子痴傻的事实,并褫夺了她的诰命。要不是夫家娘家使力,怕是还要挨杖刑。
  洛婉兮心念一动,隐隐约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听陆国公扭头对长平大长公主道:“你进宫一趟,让皇帝想办法挽回下人心。”
  产长平大长公主瞬间就懂了丈夫的意思,想了想道:“也好!”
  凌渊嘴角微不可见的弯了弯。
  又说了会儿话,商量好了对外的说辞,洛婉兮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公主府。
  次日,长平大长公主进宫面圣,下午便传出了皇帝听闻洛婉兮与大长公主投缘,念她品行端庄贤淑还救过陆家长孙,便牵线搭桥让大长公主认她做了义女,以解大长公主思女之苦。
  听说过赐婚一事的,不少人觉得这是皇帝在补偿洛婉兮,毕竟洛家老夫人到底因为这件事去了。
  派人去打听坊间流言的皇帝闻讯之后也颇为满意。他得了名声,大长公主得了女儿,两全其美,他对洛婉兮那点厌恶也淡了。毕竟从此以后她也算得上是他‘表妹’了,怎么着也得给大长公主几分面子。
  想到这儿,皇帝不由想起了陆婉兮,大长公主和陆国公助他复辟,起因就是景泰害死了陆婉兮。当年为了这个女儿,大长公主不惜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和景泰斗。如今只因为洛婉兮与陆婉兮有几分相似,便为她奔前忙后。他姑姑对那女儿倒是疼爱入骨了,可惜死的太早,可她要是不死,自己说不定还在南宫里待着。
  胡思乱想一回,皇帝就把这事放下了。
  却不知这消息在外头引起了不小的骚乱,多少人希望能攀上大长公主这根高枝,不是没人从陆婉兮这个点上下功夫,可惜都适得其反,反倒引得大长公主厌恶。以至于近几年没人敢去自取其辱,万万想不到竟然有人成功了,还一步登天,简直羡煞一干人等。
  因为洛老夫人刚走,遂认干亲的仪式并不隆重却郑重。陆国公亲自向洛府写了“承继帖”,并在衙门里备了案。
  收到帖子的洛大老爷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侄女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一会儿是凌渊提亲,这会儿又摇身一变成了长平大长公主和陆国公的干女儿,还是皇帝提议的。
  洛大老爷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古怪,不过他并不想去深究,很多事知道比不知道好,反正这对洛家而言并非坏事。
  认完亲,洛家人扶灵返乡的日子也到了。出发前一晚,凌渊再一次踏着夜色前来洛府与洛婉兮道别。
  她穿了一件杏白色的锦裙,乌发如云,肌肤胜雪,被烛辉一映,显得分外柔和。凌渊眼底染上浅浅笑意:“行礼都收拾好了?”
  洛婉兮回道:“都收拾好了!”
  “到了那边缺什么只管说桃露说,她们会替你准备好。”说着凌渊轻轻摇了摇头,她肯定不会主动要求,还是直接交代了桃露为好。
  从小到大,她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等闲的东西根本到不了她跟前。可如今……凌渊心里不大舒服,他放在心尖疼的姑娘,合该享受最好的。
  洛婉兮应了一声,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凌渊静静的看着他,等着她开口。
  “我……爹那,你是不是私下与他谈过什么。”洛婉兮紧紧的看着凌渊的眼睛,父亲接受的太快了,这亲认得也太顺利了,一点波折都没有,顺利的她有些不敢置信,好几次半夜惊醒,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凌渊没有否认,相较女人,男人总是更理性。认了洛婉兮,对谁都好!
  他原也没想告诉她,只她都猜到了,否认也没必要。让她知道他对她的好也挺好,不是吗?
  “谢谢!”洛婉兮真心实意道。
  凌渊眉目含笑的望着她:“你打算怎么谢我?”
  洛婉兮愣了愣。
  凌渊渐渐靠近,将她完完全全地笼罩在身影里,在同龄人中洛婉兮属于高挑的,只与高大挺拔的凌渊一比,登时显得灵巧精致。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令洛婉兮心头一慌。
  凌渊眸色一深,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听说你现在女红极好,那就给我做些衣裳荷包做谢礼吧。”
  这个倒不难,反正守孝也清闲的很,遂洛婉兮轻轻一点头。
  凌渊摸了摸她的脸,含笑道:“我等你回来!”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第107章 
  冬天的早晨亮的比较晚; 卯时时分天色尚且灰蒙蒙的; 将亮未亮。万籁俱寂之中; 侍郎府的侧门处仆役鱼贯而出,手上抬着捧着各式各样的行礼。
  门口登时热闹起来; 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大半个时辰后; 天色放亮。侍郎府的大门徐徐打开; 片刻后,披麻戴孝的洛氏一行人扶着洛老夫人的灵柩从正门出来; 缓缓前往码头。
  江风凛冽; 洛婉兮紧了紧手上的斗篷; 踏上甲板那一刻; 她不自由自主的回头,在京城不过是停留了半年,可就像过了半辈子似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个喘息的空档都没有。眼下离开也好; 她可以用一年的时间好好冷静下。
  正想转过头的洛婉兮目光忽然一凝,动作滞了滞; 复又若无其事的转过身; 缓缓上了船。
  江枞阳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他眼帘之中,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就像被人生生剜掉了什么似的。寒风迎面而来,直直打在脸上又冷又疼。
  行了整整一个月; 一行人才抵达临安,除夕都是在船上度过的。
  到达祖宅后,又是一番扰攘,须得再办一场葬礼,以便当地亲朋好友祭拜。
  在葬礼上,洛婉兮见到了白奚妍。
  白家人十月就离开了京城,半路收到洛老夫人病危的消息后调转船头赶回来,万不想浑浑噩噩的白洛氏不慎坠入江中。冬天的江水又冰又寒,穿的衣服既多且吸水,人入了水就跟秤砣似的直往下坠,白洛氏被救上来时已经没气了。如此,白暮霖和白奚妍再不好返京,只能继续南下,总不能在船上办丧事。
  白奚妍的憔悴肉眼可见,整个人都瘦脱了形,一阵风就能吹起来的羸弱。
  姐妹相见,相顾无言。那些事终究在两人之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隔阂。洛婉兮对她轻轻一点头。白奚妍回以颔首,为洛老夫人上了香,便随着白暮霖离开。
  白暮霖似乎比去年高了一些,脊背挺直,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拉着他的肩膀让他不能垮下。
  挑了黄道吉日,送洛老夫人的棺木入了土,丧事便就此结束,洛家人也开始了守孝生活。因为已经分家,故几房人不需要都聚在祖宅内守孝。
  洛婉兮带着洛邺随着四房住在梨花巷的宅子里,不用与何氏和洛婉如抬头不见低头见,这般对谁都好。
  守孝的日子乏善可陈却难得的清静自在,督促弟弟学业之余,洛婉兮便陪着施氏养养花看看书,或者下厨做些吃食,再就是做些女红。
  冬去春又来,金桂凋零,菊花又开始争相斗艳,一年便过去了,洛婉兮除了孝。
  随后,凌渊的聘礼便到了,消息一出惊掉了一地下巴。都知道洛婉兮被陆国公和长平大长公主收为义女,可谁能想到凌渊竟然会娶她,据说还是大长公主保的媒。
  细想想也在理,凌渊先夫人到底走了十几年,又没留下一儿半女,若是凌渊娶了旁人,凌陆两家难免疏远。眼下凌渊续娶的是陆家义女,两家关系便断不了,皆大欢喜。
  洛婉兮这桩婚事轰动全城,以至于另一桩婚事便少为人知了。
  清芷院里,何氏坐着,洛婉如躺着。
  何氏望着女儿苍白瘦削的脸,便觉得眼底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这一年好几次她都以为女儿就要这么去了,幸好老天保佑,让她挺了过来。府医说精心保养着,三年五载可以熬下来,若是调养的好,再多几年也是有希望的。
  何氏掩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握紧了,她的女儿才十七岁,还未成亲还未生儿育女,却是时日无多了,若是可以,何氏愿意用自己的命为她续命。
  洛婉如掩嘴轻咳了两声,淡漠道:“婚礼母亲看着办吧,我没什么要求,反正成亲也只是为了让我不做孤魂野鬼罢了。”她哼笑了一声,转头朝向内侧。
  何氏心头一刺,剧烈的疼起来。未出嫁的女儿身后受不得供奉,为了不让女儿死后无人祭拜。她为洛婉如择了一门亲事,男方便是她庶妹的嫡次子米庭环。米家是皇商,依附洛家和何家,他们万不敢薄待了洛婉如,她这外甥也算得上一表人才。
  至于这么急着定下,是因为米家老爷子情况不大好,若是拖下去,也许米庭环就要守孝,她怕夜长梦多。
  “你莫要说这些丧气话,你放宽心好好调养,定然能够好起来!”何氏强颜欢笑。
  洛婉如闻言扯了扯嘴角。放宽心,说的倒是轻巧,半死不活的人是她,每天拿药当饭吃也是她,朝不保夕的还是她。
  反倒她洛婉兮,认了公主府和国公府的干亲,下人的嘴脸瞬间就变了,哈巴狗似的迎上去,就差舔她的鞋底了。便是她爹娘,看犯人一样的看着她,不就是怕她报复洛婉兮,得罪了陆家吗?
  眼下更不得了了,竟然攀上了凌渊。爹娘怕是恨不能洛婉兮才是他们亲女儿吧!
  洛婉如咬紧了牙关,尝到了嘴里淡淡的铁锈味。
  良久都不见她有反应,何氏望着她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身体,鼻子一双,视线便模糊起来,她擦了擦眼,轻声道:“你好好休息。”
  说罢,也不见她又反应,何氏再是忍不住眼底酸涩,一行泪就这么落了下来,女儿怪她,她知道!
  十一月初八,宜嫁娶,洛婉如出阁,路郅送嫁扬州。
  从始至终,洛婉兮都没有和她碰上面,长房不想她们遇上,洛婉兮也不想看见她。从长房的举动上,洛婉兮便知道洛婉如还在怨恨她,有时候她委实不明白洛婉如,她有什么资格恨她,从头至尾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
  洛婉兮轻轻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糟心事,马上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她还有一堆事要忙。
  忙忙碌碌间就到了洛婉兮启程的日子,送嫁的是刚刚赶回来的洛郅和洛鄂。洛郅已经收到了吏部的文书要回京赴任,而洛鄂要去国子监入学,二人此去京城便不回来了。
  那是一个难得艳阳天,洛婉兮上了花轿,在锣鼓喧天声中被送上凌府派来的婚船之上。
  进了船舱之后,洛婉兮松了一口气,随手就掀掉了盖头。
  望着她如花似玉的脸蛋,萧氏心想这样的绝色佳人,怪不得向来不近女色的凌阁老会点头续弦。她自打进门就知道这个小姑子美貌无双,可那会儿洛婉兮到底还年幼,尚且有些青涩,如今又长了一岁,身量抽高了,身姿也越发婀娜,隐隐有了女子的妩媚,若是再等两年长开些,不知该是何种风情。
  洛婉兮让人给她摘了凤冠,顿觉整个人都轻松了,透过镜子见萧氏出神,不由唤了一声:“大嫂!”
  萧氏回神,揶揄:“新娘子太美了,我都看呆了。”
  洛婉兮脸色微微一红。
  “四妹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一大早就起来了,为了以防万一,就吃了一个玉米包。
  洛婉兮点了点头,她的确饿了,遂道:“让人煮点羊汤水饺,大伙儿忙了一个上午,都吃些热热身子。”
  萧氏笑:“还是妹妹细心。”
  当下桃枝就下去安排。
  船上的日子枯燥且乏味,让人觉得时间似乎都被拉长了,变得格外磨人。洛婉兮倒觉得越靠近京城,这时间就过得越快。
  明明已经嫁过一次了,嫁的还是同一个人,可洛婉兮依旧有着说不出的紧张,比初嫁那回还紧张。
  萧氏看出了洛婉兮的紧张,她自己也是过来人,少不得拿自己当例子宽解她:“……四妹要是一直这么绷着,等大婚那一日可就打不起精神来。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若是留下缺憾,岂不是抱憾终身。”
  洛婉兮没头没脑的想,她有两次,不过这话当然不敢说。
  “我让厨房做了三味安神汤,妹妹喝一点,睡个好觉,把精神养回来。”
  洛婉兮对她感激一笑:“让大嫂为我担心了!”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桃露立刻出去查探。片刻后她回来禀报:“锦衣卫陈佥事说一逃犯上了我们的船,要上船搜查!”,
  洛婉兮动作一顿,他怎么会在这儿?
  “姑娘放心,”桃露沉声道:“他们上不了船。”陈铉一句话就想搜婚船,未免太猖狂,将大人颜面置于何地。


第108章 
  淡淡月华下; 码头上气氛剑拔弩张; 一触即发。
  凌风目光不善的盯着陈铉。
  陈铉一身飞鱼服; 手执绣春刀,刀槽内殷虹的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淌; 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清晰可闻。
  凌风皱眉; 冷着声音道:“船上并没有陈大人要的逃犯,陈大人与其在这儿与我等浪费时间; 还不如赶紧去追拿逃犯。”
  婚船上五步一岗; 被守得密不透风。护卫的还是府上百里挑一的好手能以一当十; 怎么可能让逃犯上了船。
  陈铉这分明是无事生非; 蓄意挑事。这一年天顺帝身体每况愈下,九月里一场风寒,整整一个月都没上早朝。
  天顺帝的身体,有心人都看在眼里。福王一系心急如焚,这一阵上窜下跳无所不用其极的构陷太子拥趸。太子这边; 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两派争斗已近白热化。在朝堂上占不到便宜; 就来这寻晦气; 简直下作。
  “可我亲眼看见人上去了。”陈铉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令牌,阴沉沉的看着凌风:“若是耽搁了公务,你担得起吗?”
  说着他往前踏了一步,凌风亦是针锋相对的大跨一步,手按在剑柄上:“陈大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搜婚船; 天下哪有这样轻巧的事。今儿陈大人凭一句话就想搜婚船,明天是不是要去搜凌府了,过几天我们是不是也能用一句话去搜陈府。”凌风瞥一眼他手上的令牌:“太/祖有令,厂卫搜检须有刑部签发驾贴。陈大人凭着一块令牌就想搜船,视国法为何物。”
  当年太/祖定下驾贴制度就是为了制约锦衣卫,不过至今早就名存实亡,但是这条法律依旧存在。
  陈铉笑了,眼底不达眼底:“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阻扰公务了。”
  “公务,没有驾贴何来公务之说!”凌风冷笑一声。
  陈铉转了转手腕,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早就听闻凌渊的亲卫长是剑道高手。
  “哒哒哒”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码头上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循声望过去,就着隐约的灯光,便见远处一片乌压压的人头。
  陈铉眼神一利,当地驻军来了!
  “贵客莅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人未到声先至。
  闻声,凌风神情一缓。
  薛总兵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凌风面前,重重一拍凌风肩膀:“你来了都不跟我提早打个招呼,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啊!咱哥俩也有好几年没见了。”薛总兵寒门出生,早年在凌渊手下做亲卫,后被凌渊看中放出去历练,时至今日已是正二品总兵,辖一方军务。
  凌风道:“赶吉日遂不想耽搁,反正你要去喝大人喜酒,到时候还怕见不着。”
  薛总兵豪迈一点头,大笑:“那说好了,到时候不醉不归。大人这杯喜酒老薛我等了十几年,可要喝个够本。”说完,他像是才注意到一旁的陈铉,笑眯眯道:“这位是?”
  凌风道:“锦衣卫陈佥事。”
  薛总兵一脸恍然:“久仰大名。”上下打量一番:“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又问:“你们这是在?”
  凌风便道:“陈大人说一逃犯上了我们的船,想搜船。”
  “有吗?”薛总兵问。
  “自然是没有的,若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上船惊扰了夫人,我哪还有脸回去见大人。”凌风一语双关。
  薛总兵哈哈一笑:“说的也是。”他扭头看陈铉:“我看这就是一个误会,他最是小心不过一个人怎么可能让人上了船而不自知。陈佥事赶紧去别地搜搜,兴许还能找到人。”
  对着一唱一和的二人,陈铉微微笑了,笑盈盈的脸,冷冰冰的眼,抬手一拱:“后会有期!”势均力敌变成了寡不敌众,他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薛总兵啧了一声:“阉党越发嚣张了,区区一个佥事就妄想搜大人的婚船,欺人太甚!”
  凌风皱了皱眉,现如今两派几乎撕破脸,在朝堂上互相攻讦,可陈铉搜船的行为依旧让他摸不着头脑,除了膈应膈应人之外有何意义。
  “怎么了?”薛总兵见凌风拧眉不由问。
  凌风道:“没什么。”又感谢:“今天幸亏你来得及时。”倒不怕和陈铉打起来,只是大喜的日子见了血难免不吉利。
  “说什么见外话,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还能让人落了大人的脸不成。”薛总兵虎目一瞪,一脸的不高兴。
  凌风便笑了。
  两人叙了会儿旧便分开,临走,薛总兵命亲信带着一队人马守在码头上以防万一。
  凌风上了船,寻来桃露将事情与她说了。
  桃露便去禀报洛婉兮。
  听罢,萧氏松出一口气,抱怨:“这人做事也忒不讲究,哪有这么触霉头的。”男人间怎么争怎么斗都是前朝的事,拿女人作筏子可就无耻了。又想起陈铉新婚不到两个月就休了白奚妍,更觉此人肆无忌惮。离了陈铉,对白奚妍而言未必全是坏事。虽然远在临安,但是对于京城的风起云涌,萧氏也非一无所知。覆巢之下无完卵,一旦陈忠贤倒了,若是白奚妍还在陈家也难保周全。
  洛婉兮笑了笑:“与他计较做什么,为他生气,说不得反倒称了他的意。”
  萧氏甩了甩帕子:“也是!”反正事情了了,他也没占到便宜,的确没什么可生气的。
  “时辰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歇着了,你也赶紧睡。”
  洛婉兮起身送她出了门,洗漱一番便上床睡了,大抵是三味安神汤起了作用,她很快便睡着了。
  同一片星空下却有人睡不着了,陈铉捏着酒杯,眼神晦暗不清。
  看得他对面的副手如坐针毡,上司喜怒不定,行事肆意,苦的还是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就拿今儿的事来说,别说逃犯不在凌家婚船里,就是逃犯真在船上,无凭无据他们也搜查不得。要真让他们随随便便上了船,凌阁老也不用出去见人了。
  可陈铉压根不听,一意孤行,他到底图什么啊!副手百思不得其解。
  图什么,自然是图个痛快!他不高兴,谁也别想高兴!
  一年不见,陈铉对洛婉兮那点心思反而随着时间加深,男人都犯贱,越是得不到越想要,尤其是有人争,还争输了。
  若是他没有被白家母女误导,早早发现洛婉兮就是当年救他的那个小姑娘,也许她早就是他的妻子了,哪里轮得到凌渊抱得美人归。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陈铉的心越发不甘。因为势不如人,所以他输了,他认!有朝一日他强过凌渊,自然也能把人抢过来。弱肉强食,就是这么简单!
  陈铉仰头灌下杯中酒,双眼野心勃勃。
  #
  一觉睡到天明,梳洗过后,洛婉兮用了早饭,吃罢就歪在榻上看书,过了会儿让桃露去厨房端一盘点心,接着又打发了桃叶,待屋里没了旁人,洛婉兮徐徐开口:“桃枝,你有心事?”
  主仆相伴十年,桃枝又是个藏不住心思的,洛婉兮一早就发现她有些魂不守舍。
  桃枝神情一紧,下意识左右看了看。
  洛婉兮坐正了身子:“这儿就我们两个,你有什么就说吧!”
  桃枝前趋几步,从怀里掏出一份信:“今儿早上奴婢出去采买时被人塞了这封信!”她是个坐不住的,便随着人上了岸采买,其实就是为了透口气,哪想就这么被人盯上了:“那人说若是不想李家灭九族,就把信悄悄递给您。”
  洛婉兮脸色一凝,拆开信一目十行的看下来,越看脸色越沉。她四舅竟与人合作倒卖私盐。
  桃枝见洛婉兮一张脸阴沉能滴下水来,骇了一大跳:“姑娘,出什么事了?”
  洛婉兮拿起桌上的信封倒过来,里面就滑出一个小纸包。
  “姑娘这是什么?”桃枝声音发颤,她已经被自己的猜测吓住了。
  “毒/药!”洛婉兮冷着声道,据说能让人在七天后无疾而终。
  桃枝的脸煞那间褪尽了血色,抖着声音道:“他们,他们要您害凌大人?”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姑娘您不能听他们的。”桃枝大急,一旦被发现了,姑娘也活不了的。
  洛婉兮不傻,自然不会听他们摆布,只四舅这事,她定了定神对桃枝道:“让桃露和凌风来一趟。”
  桃枝赶紧领命而去。
  洛婉兮目光沉沉的看着桌上的信和那个小药包。心念如电转,怀疑会不会是陈铉做的妖,实在是这时机太巧了,且这也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若说陈铉真以为凭着这么一包药就能弄死了凌渊她是不信的,真要这么容易,凌渊哪能活到今天。这一招坑的是她,对方怕是算准了自己会据实以告,毕竟相信一个隐在幕后的人高抬贵手放过李家还不如求凌渊出手相助来的更可靠,还不用冒谋杀亲夫的风险。可一旦她实话实说了,这还没进门呢就带着麻烦来了且被人盯上了。凌渊会怎么想她,会不会防着她哪天就真的给他下毒了。
  依着正常情况,自己这新婚妻子还没进门就得惹了丈夫的厌恶。对方还真是不想让她太太平平过日子!
  凌风和桃露到后,洛婉兮便将东西都交给了他们。
  凌风与桃露对视一眼,于是桃露道:“舅老爷的事姑娘无须太担心,一切有大人在。奴婢这就派人给大人送信。”此地到京城行船要七八天,若是快马加鞭三天足矣。
  洛婉兮笑了笑,就是因为知道李家这事最终还是得由他代为转圜,所以她才觉不好意思。自己到底给他添麻烦了。
  余下的路程一帆风顺,婚船按时抵达京城,盛装打扮过的洛婉兮被送入了尚云坊内。京城有下婿的风俗,男方若想接走新娘得应付女方亲朋好友的各种刁难,过五关斩六将才能抱得美人归。
  不过今儿的新郎官是凌渊!本朝四品以上文官朝服为绯色,颜色与喜服相近,以至于众人面对一身喜袍的凌渊,莫名有一种对面之人穿的是绯色仙鹤补官袍的错觉,当下各个安静如鸡。
  因此凌渊十分容易的就将新娘子接上了花轿,一路游街至容华坊。
  跨过马鞍传过席,眉眼含笑的凌渊牵着洛婉兮进了喜堂。
  门口的看热闹的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多少人想登堂入室,奈何十几年没一个成功的,最后却被一个地方上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截了胡,多少人迎风落泪。洛婉兮不在京城这一年,打听她的人可不少。
  多少人恨不能自己生一双透视眼,好看看喜帕之下是怎样一副花容月貌,竟令凌渊动了心。
  自然这只是想一想,新娘子被遮的严严实实,就连一根头发丝她们都瞧不见,唯一能看见的也就是新娘子抓着红绸的手,十指芊芊如白玉,看得人忍不住想把玩欣赏一番。
  愣神间,里面已经传来拜天地的声音。
  夫妻对拜毕,亲友簇拥着新人进入新房。碍于凌渊威严,众人都不敢胡闹,令洛婉兮着实松了一口气,闹洞房这一块向来就是专门折腾新人的,想当年她可被折腾的够呛。
  当年……洛婉兮微微晃了晃神,就觉眼前一亮。
  凌渊挑起了盖头,华丽庄重的凤冠下的人比三月桃花还要昳丽,冰肌雪肤,仙姿玉容当如是,饶是凌渊都有一瞬间的失神。


第109章 
  饮过合卺酒; 凌渊去外面敬酒; 他一走; 留在屋内的女眷顿觉松了一口气。有这么个人在,真是让人想说句玩笑话都开不了口。
  “新娘子好生貌美!”观礼的女眷含笑道; 便觉知道凌渊为何终于肯续弦了; 这样的姝色确实难得一见。
  洛婉兮垂了垂头; 似是害羞。
  瞧她害羞了,旁人越发来劲; 闹洞房的可不就是图这个; 洛婉兮少不得被打趣了几句。不过顾忌着凌渊这些人倒也不敢放肆; 日后少不得要求这位小夫人的。
  “折腾一天了; 也该让新娘子休息休息,咱们出去吧!”说话的是洛婉妤。
  她一开口就有人想起了两人的关系,击掌而笑:“你说你日后该唤妹妹呢还是婶子呢?”
  洛婉妤抿嘴一乐:“这有什么好问的,出嫁从夫,自然是唤婶子的。”细想想还真有些古怪; 不过洛婉兮嫁进来,对她显然是桩好事。
  “就怕你到时候时开不了口!”
  洛婉妤玩笑:“明儿敬茶时; 只要六婶给了赏; 我自然会改口。”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与洛婉妤相熟的笑骂:“这是钻进钱眼子里去了。”
  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一声通报:“太子妃驾到!”
  说笑的诸人霎时一静,不由去看淡笑的洛婉兮。
  洛婉兮垂了垂眼帘,像是没有察觉到目光中的深意。
  一身华服的陆静怡缓步踏入房内; 发髻上的红宝石步摇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摇晃,折射出璀璨的光晕。
  “参见太子妃!”屋内众人纷纷下拜行礼,便是洛婉兮也没有例外。
  陆静怡略一抬手:“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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