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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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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搀扶了阮棉棉一把:“夫人,箜儿在里面?”
阮棉棉道:“她有话想对你说,你快进去吧。”
司徒曜浑然不似平日那般磨叽,迅速松开她的胳膊迈进了屋子里。
阮棉棉这才看清楚他身上还穿着官服,发髻也有些散乱。
她心下暗叹。
渣男不是个好丈夫,却真是个好爸爸。
只可惜……
司徒曜走进内室时,凤凰儿已经坐直了身子,靠在了床头上。
见女儿眼神黯淡面色憔悴,司徒曜险些没站稳。
他用越发沙哑的嗓音道:“箜儿,谁欺负你了,告诉爹爹,我……”
话音未落,人已经来到了床边。
凤凰儿浅浅一笑:“父亲辛苦了,坐下歇一歇。”
司徒曜依言坐在一起椅子上:箜儿,什么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
凤凰儿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强行扯出来的笑容。
她心里微微一暖,敛住笑容道:“父亲,燕国的事情你应该很熟悉吧?”
“燕国?”司徒曜微微一愣。
他做好了替女儿解答任何问题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她问的会是这个。
凤凰儿方才的问题不过就是起个头而已。
司徒曜的童年就是在燕国京城度过的,凭借他的聪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燕国几十年前发生过的事情。
这也是她找他来的原因。
与其费时费力去翻找史书,还不如直接问司徒曜。
第七十六章 顾前尘(下)
凤凰儿的面容虽然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却非常平静。
但司徒曜一点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问:“箜儿,你怎会突然想起询问燕国的事情?”
“也没什么要紧的,我就是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想求教父亲。”
谁都能听出这话是在敷衍,司徒曜却不忍太过深究。
他带着一丝疑惑道:“箜儿,你自小便喜欢听人讲史,这几年竟没有遍读府里的史书?”
凤凰儿道:“史书里记载的东西如何能够尽信,父亲还是给我讲一讲吧。”
司徒曜总算是听懂女儿的意思了。
燕国虽然日益衰败,但距离真正的灭亡还很遥远。
所以史书中记载的燕国史,基本都是从开国到宝应帝这一段,再往后的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编纂,更不可能大范围流传。
所以她想听的是近五十年的燕国史。
这五十年恰是燕国日益衰败,大宋从无到有且逐渐强盛的阶段。
箜儿要是真对这五十年的事情感兴趣,那也该偏重日益强盛的大宋,而不是老迈腐朽的燕国。
他轻笑道:“虽然只是五十多年,但发生的事情却着实不少,箜儿具体想听哪一段?”
凤凰儿不想绕弯子,一字一句道:“昭、惠、太、子。”
司徒曜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箜儿想听的居然是昭惠太子慕容亓炎!
莫非女儿竟发现了成国公府的秘密……
司徒曜定了定神道:“箜儿,昭惠太子的母亲同你曾外祖母的母亲本是嫡亲姐妹,所以咱们家同他算是略沾了一点亲。”
凤凰儿点点头:“听闻昭惠太子曾经遭他父皇暗算,朝野上下俱以为他已经惨死在边关,甚至尸骨无存。
可十多年后他却又出现了。
女儿想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司徒曜道:“昭惠太子究竟经历了什么,为父也不得而知。
我只听咱们府里的老仆说过,他回京时恰逢宝应帝暴毙。
所以大燕的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都以为这件事情是昭惠太子设计的。”
凤凰儿暗暗握了握拳:“如果宝应帝是死在他的手里,那岂不成了弑父?
他隐忍那么多年,除却替自己报仇之外,自然也想执掌江山。
背负着这样的名声,他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司徒曜道:“你应该知道知晓宝应帝乃是一名暴君,他在位三十一年,把燕国搞得乌烟瘴气。
弑杀君父固然会有损昭惠太子的名声,可这一点点的损失根本无伤大雅。
他反而因此得到了更多的称颂。”
凤凰儿心里一阵激荡。
当初她对皇祖父下手,目的就是替父报仇。
至于皇位的承继,百姓们会有怎样的表现,都同她没有任何干系。
可今日听了司徒曜的话,她心里难免有些遗憾。
父王那个时候一定耀眼极了,风光极了。
可惜她永远都不可能看得见那样的盛况。
只听司徒曜叹息道:“谁也没料到昭惠太子竟会突然做出那样的决定。”
凤凰儿心中的疑惑达到了顶点。
父王的札记她几乎倒背如流。
从字里行间不难看出,父王是一个拥有远大抱负的人。
他是绝对不会舍弃大燕江山和百姓不顾的。
所以今日阿福说父王突然间变了个样,她根本不相信。
她追问道:“昭惠太子果真如同那些人说的一样,迷上了修行?”
司徒曜惋惜道:“他回京之后,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便把燕国支离破碎的江山重新归拢,把早已经涣散的民心也重新凝聚起来。
就在谁都以为他会顺理成章登基之际,他却突然把齐王,就是后来的端康帝推了出来。
他自己则真像是迷上了修行一般。
不仅把当世数得上名号的僧道全都请下山,甚至是那些几乎失传的巫术都不放过。”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凤凰儿喃喃道。
听着是在问司徒曜,其实也是在问自己。
司徒曜替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世间的事情皆是有因有果,所谓的性情突变,其实都是有原因的。
一般而言,迷上求仙问道的人,一多半都是为了自己的亲人。
昭惠太子虽不是寻常人,但恐怕也难以免俗。”
听他提起“亲人”,凤凰儿终于说出了最想问的话:“父亲,昭惠太子有儿女么?”
司徒曜道:“他有一个女儿,不过这个女儿身体似乎不太好,很早就病逝了……我就是听你祖父念叨过几次。”
凤凰儿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小混蛋司徒恽,每次进宫都要欺负她。
欺负也就罢了,谁让那时的自己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呢?
可他偏偏又要在长大之后还惦记着自己。
就连在司徒曜几兄弟面前他都舍不得把自己忘掉。
她顺着司徒曜的话道:“父亲方才说,迷上求仙问道的人,一多半都是为了自己的亲人。
那昭惠太子会不会是为了他的女儿才……”
司徒曜哪里知晓自己的宝贝女儿其实就是他正在谈论的人。
他想了想才道:“你的想法很大胆,同时也很有道理。
但你要知晓,皇室中人基本都是心性凉薄的,亲情对他们而言什么都不是。
抛妻弃子这样的事情昭惠太子肯定做不出来,但要说他能为了一个已经逝去的女儿放弃江山社稷,是不是有些太过牵强了?”
凤凰儿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
她又问:“父亲知晓他的女儿葬在什么地方么?”
司徒曜拧着眉道:“箜儿,你似乎特别在意昭惠太子的女儿?”
“我就是觉得她太让人怜惜了,自小就没有父亲陪伴,还那么早就失去了生命。”
“箜儿,为父知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所以方才没有告诉你。
昭惠太子的女儿是个很苦的女孩子。
论出身尊贵,全天下都寻不出半个人能够和她相媲美。
可她却是个常年瘫坐在椅子上,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可怜人。”
凤凰儿苦笑了下。
那小混蛋居然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的儿女们!
自己死的时候他才五岁而已!
欺负了自己那么多次,最后却说自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可怜人。
可全天下又有几个人知晓,就是她这个可怜人把压在他们头上三十多年的暴君彻底解决了!
第七十七章 凤凰台
见女儿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司徒曜后悔不迭。
他温声劝道:“箜儿,爹爹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可这些人和事早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别说是你,就连爹爹都尚未出世……”
凤凰儿道:“父亲,我没有胡思乱想,您还是接着替我解惑吧。”
司徒曜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既然你那么感兴趣,爹爹就把自己知晓的事情都告诉你。
燕国京城东南方一百里处,昭惠太子为他的女儿修建了一座高台,名曰‘凤凰’。”
凤凰儿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荡:“凤凰台?”
司徒曜点点头:“这并非传说中秦穆公幼女弄玉和萧史吹箫引凤的那个凤凰台。
而是昭惠太子扶持端康帝上位后,请大师们精心挑选一块风水之地,又征召了一批最出名的匠人,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修建的。
建成之后他便带着那些僧道以及精通巫术的人住进了凤凰台。
从那以后,昭惠太子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也再没有听说过他的任何消息。”
“父亲从前曾见过那凤凰台么?”
“凤凰台虽不是皇陵,其周围的守卫却远比皇陵更加森严,可以说那里是燕国真正的禁地。
别说寻常的勋贵子弟,就连皇室宗亲,甚至是燕国的皇帝都不允许随意出入。”
禁地之说凤凰儿并不意外。
不管哪位皇叔继承了大统,父王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只不过以她如今的身份,想要踏上大燕的领土都异常艰难,更何况是禁地……
难道真要等到大燕被大宋给灭了,自己才有机会去一探究竟么?!
正觉得有些灰心,却听司徒曜又道:“曾经有好奇的人尝试着去一探究竟,却连楚王布下的第一道防线都突破不了。”
凤凰儿疑惑道:“楚王?”
在她的印象中,从前大燕并没有封号是“楚”的王爵。
倒是此次在汾州大将军府住的几个月,没少听表兄们提起如今的大燕战神楚王慕容绯以及他那个非常出众的儿子慕容离亭。
司徒曜道:“第一代楚王是昭惠太子的九皇弟慕容敏修。
凤凰儿恍然,原来是九皇叔。
因为母族不显加之本身又不得皇祖父宠爱,慕容敏修在大燕皇宫同她一样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皇祖父在位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能够封王。
印象中她只见过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了一岁的九皇叔两次。
没想到他却入了父王的眼,因此做了大燕楚王。
“如今的楚王慕容绯是他的……”凤凰儿略盘算了一下:“应该是孙子了吧?”
司徒曜道:“慕容绯的年纪比为父略微大了一两岁,正是老楚王的嫡长孙。”
“这么说来,父亲从前在燕国的时候同慕容绯应该是相识的吧?”
“那时我们的年纪都不大,我忙着读书他忙着习武,也就见过一两回。
如今二十几年过去,面对面遇上肯定都认不出来了。”
凤凰儿有些失望。
渣爹和慕容绯不熟,通往凤凰台的另一条路又被堵上了。
司徒曜总算明白女儿想干什么了。
他急忙轻斥道:“箜儿,赶紧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忘掉!
即便下个月的和谈一切顺利,大宋和燕国依旧是敌国,你一个女孩子家,如何敢去冒险?”
凤凰儿嘟了嘟嘴。
别看渣爹经常犯蠢,某些时候洞察力还是十分惊人的。
司徒曜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爹爹喜欢管束于你,我是怕啊……
样貌生得太好的女孩子,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会更大。
而且咱们司徒家……
这么对你说吧,每一辈中最出众的嫡女,命运总是不济。
爹爹什么都不敢多想,就盼着你这一生能够平安喜乐,顺顺利利。”
凤凰儿心里酸酸的。沉吟了一会儿才道:“父亲指的是照姑姑?”
“你照姑姑只是婚事方面不太顺利,比起你的曾姑祖母司徒兰馥,她的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凤凰儿蜷了蜷手指,这么半天她只顾着打听父王的事情,浑然忘了还有一个司徒兰馥。
她一旦知晓父王还活着,肯定会寻机回到父王身边。
毕竟她是东宫里有名分的良娣,又为父王守了十几年,父王就算是不喜欢她也很难拒绝得了。
可父王没有选择登基为帝,也没有选择做一名富贵闲人,而是选择了那样一条路。
而那条路显然不适合司徒兰馥。
所以说她是又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吗?
司徒曜叹道:“这里面纠缠的事情太多,待日后爹爹把一切都弄清楚再同你说吧。”
凤凰儿知道今日不宜再去纠缠司徒兰馥的事情,便轻轻嗯了一声。
司徒曜道:“你的问题爹爹已经替你解答了,现下该我来问你了。”
凤凰儿笑道:“那您就问吧。”
至于愿不愿意回答,怎么回答全在于自己掌控。
“方才听阿奈说,你今日把阿福给踢进河里了?”
“是。”
“就因为他说了昭惠太子?”
“是。”
“为什么?”
“父亲的意思是……”
“你为何会对昭惠太子这么上心?”
凤凰儿本来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
可司徒曜表现得实在是太暖心了,她真是不忍拒绝。
想了想才道:“因为我曾经读过昭惠太子的文章,虽然我不了解他,却十分仰慕他的才情。
似他这般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阿福说的那种人,所以我一时没忍住就……
父亲放心,我明日就去给阿福道歉,今后也绝对不会这么莽撞了。”
司徒曜真想把赵重熙的真实身份告诉女儿。
可惜他还是不能。
一旦把那皇长孙惹毛了,直接去找圣上把婚约变成赐婚圣旨,那才真是完了。
他欣慰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便是最好。
但同他道歉就免了,要不是他不知分寸胡说八道,你这般乖巧柔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对他动粗?
让他吃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凤凰儿暗暗好笑,渣爹护起短来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司徒曜又道:“你既然这么欣赏昭惠太子,爹爹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凤凰儿凝着他的眼睛:“父亲说吧。”
“咱们手里那架凤首箜篌,其实就是出自昭惠太子之手。”
第七十八章 事间关
所谓的秘密居然是凤灵?
凤凰儿暗暗好笑。
她早就想询问凤灵为何会出现在司徒家,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机会。
没想到今日渣爹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故作疑惑道:“既然凤灵是昭惠太子亲手制作的,为何会在咱们手里?”
“凤灵是你曾姑祖母送到咱们府里的,至于她为何这么做,具体原因大概只有你祖父清楚。
凤灵到了咱们家之后便一直锁在你祖母的库房里,后来又随着咱们一家人辗转来到了大宋。
你娘嫁入国公府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你祖母那边见到了凤灵,便央我去问问能不能借给她弹几日。
结果你祖父得知此事后,直接把凤灵给了你娘。”
“祖父居然这么干脆?”凤凰儿完全不敢相信。
重活一世之后她和司徒恽接触的次数非常有限。
但就是这非常有限的几次,让她看清楚了如今的司徒恽是什么样的人。
凤灵既然是司徒兰馥交到他手里的,就说明它绝不只是一个乐器这么简单。
而且成国公府从大燕搬到大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远隔千里拖家带口,多一件行李困难便会多上好几分,更何况是那么大的一架箜篌。
凤灵被保存得这么完好,足以说明它的重要性。
既然这么重要,为何司徒恽会那么轻易就给了三儿媳?
司徒曜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父亲半辈子就靠着一张假面左右逢源。
骗过了同僚上司,骗过了儿女亲眷,更骗过了结发妻子。
没曾想却在他的孙女这里碰了壁。
“箜儿,这些事情就不要多想了,你今日伤了神,还是早点休息。”
“父亲明日一早还要去鸿胪寺?”
“和谈日期临近,要准备的事情多如牛毛,自然是要去的。”
“那您才更应该早些去休息。”
其实相比于劳累,饥饿才是对司徒曜最大考验。
他笑着站起身:“那你好好休息,爹爹先走了。”
凤凰儿笑着点点头:“您放心吧。”
司徒曜替她倒了一杯温水,这才走出了内室。
候在外面的阮棉棉一见他就迎了上来:“箜儿怎么样了?”
“夫人不要着急,箜儿是个依人劝的孩子,很快就会恢复的。”
“那你……”
从本人的意愿来说,她是不想搭理渣男的。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今日渣男的表现她真是反感不起来。
但要让她说那些关心他的话,她还是说不出来。
司徒曜觉得自己的胃一直在抽痛,只好厚着脸皮道:“夫人这里有没有现成的吃食,我还没有用晚饭。”
阮棉棉白了他一眼。
不就是吃个饭的事情,用得着这么“羞涩”?
“今天我本来是要请客的,所以厨房里好吃的多得是。
你先回西厢房那边洗漱一下,想吃什么让人去厨房拿。”
“那我先去了。”司徒曜点点头,朝西厢房那边走去。
“去吧。”阮棉棉敛住笑容,推开了房门。
渣男并不知道小凤凰是穿越的,所以才会那么乐观。
她却丝毫都不敢大意。
上一世的事情小凤凰虽然和她提过几回,但都是浅尝辄止,并没有说到真正的重点。
而今天晚上,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重点部分要来了。
她快步走进内室,就见凤凰儿一脸凝重地靠在床头。
阮棉棉勉强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小凤凰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小凤凰——”她走到床边,直接坐在了床沿上。
“棉棉姐,你一直都守在外面么?”
“傻话,渣爹和你单独见面,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可不得好好守着。”
凤凰儿嘴角弯了弯:“你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有,多了去了!”阮棉棉往她身边凑了凑:“瞧你之前的样子,我都快憋死了。”
“抱歉,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再说这样的话我不理你了!”
“那你问,我答。”
“今天阿福怎么惹到你了,竟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
“他没有惹我,就是闲谈间提起了我父王。”
“啊?他一个小厮,吃饱了撑着去谈论这个。”
凤凰儿本来想对阮棉棉笑一笑的,最终却流下了两行清泪。
“棉……棉棉姐,我好难过……”
阮棉棉把她揽进怀里:“把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说出来几好过了。”
“我父王没有死,他没有死……呜呜……棉棉姐,她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我知道他还活着,我就是拼了命也要等着他。
十五年天天盼日日想,就想这替他报了仇之后去黄泉路上寻他……
可临了……我怎就那么傻……为什么要选择那样的办法去寻死……
如果我能再坚持一两日,就能同他见面了……”
阮棉棉对凤凰儿前世的了解只有她的身份以及她的残疾。
好几次她都想问,也知道问了就一定能得到答案,可她都选择了不问,不想去揭凤凰儿的伤疤。
但这两点已经足够她心疼这个小姑娘一辈子。
她想过凤凰儿可能还遭遇过其他更加悲惨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真相竟是这么可怕,这么凄凉……
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是怎么做到替父报仇的?
而且她的遭遇一听就是皇室争斗,那可不是寻常人家吵几句嘴那么简单。
那是真的要见血,要出人命的!
阮棉棉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她轻拍着凤凰儿单薄的肩背:“我虽然没有见过你父王,但我相信他一定是世上最好的父亲,最疼你的人。
他之所以没有把消息传递给你,没有告诉你他还活着,一定有他的苦衷。
你一直都这么懂事乖巧,这一次也不要钻牛角尖,好么?”
除却临死前为了翠羽流过眼泪之外,上一世的凤凰儿五岁之后就从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这一世她虽然哭过几次,却都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感动。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的眼泪,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别人面前以这样的方式发泄。
直到阮棉棉的衣襟全都湿透了,凤凰儿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棉棉姐,人活着真是太难了……”
阮棉棉捧着她的小脸:“人活着的确是太难了,但只要有希望,咱们再难也要好好活着,对吗?”
第七十九章 弱胜强
前襟湿透的衣裙穿在身上是很难受的,可阮棉棉却没有在意。
她见凤凰儿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柔声道:“现在好些了吗?”
凤凰儿还在琢磨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扬起小脸道:“棉棉姐,你愿意听我说一说上一世的那些事情么?”
“当然愿意,但前提条件是你真的想说。”
凤凰儿只觉心里暖洋洋的。
这一世终究是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会有许多人同她一起面对。
不仅有棉棉姐、阿篌、阮家那么多的亲人,以及左姐姐、悦儿、盛姐姐。
当然,还有……渣爹。
想起司徒曜,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张同父王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老天爷对自己的补偿么?
这一世的父亲不仅和父王有着同样的容貌,还有着对女儿同样的关爱。
她在阮棉棉怀里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棉棉姐,你有过不共戴天的仇人么?”
阮棉棉继续拍着她的肩背:“我们那个时代相对比较平和,人与人之间未见得有多亲热,甚至还有些冷漠,但很少有人会把对方视为仇人。”
“可我有,而且那人还是我嫡亲的祖父。”
阮棉棉吃了一惊,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小凤凰方才虽然说得不算清晰,但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之所以要报仇,原因是她的父王遭人算计致死。
而且她方才说过仇人是她嫡亲的祖父。
也就是说,小凤凰的祖父杀了自己的儿子,她这个孙女为了替父亲报仇又杀了祖父。
身为一名现代人,宫斗的戏码看得已经太多,也知道皇室内斗定然是要流血牺牲的。
可小凤凰他们一家……
那真是一见面就拼刺刀,刀刀见血刀刀要人命啊。
“棉棉姐,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没有,就是有些不适应。”
“你一定很好奇,我一个吃饭都要人喂进嘴的人,是怎么复仇的。”
阮棉棉点点头。
“那我就从头说起吧。
我父王乃是大燕宝应帝的嫡长子,甫一出世就被册封为皇太子。
他不仅身份尊贵,还拥有俊美的容颜以及绝高的才华。”
阮棉棉忍不住问:“难道比司徒曜长得更好?”
不是她喜欢插话,而是觉得渣男长得已经够完美了。
她实在想象不出,比他长得更好的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凤凰儿不想过多谈论父王的长相问题。
她浅笑道:“不比司徒曜差。”
简单回答了一句后,她把母妃即将临盆,父王却奉旨平乱,结果遭人算计尸骨无存,以及自己从五岁起便立誓要亲手替父亲报仇的事情说了一遍。
阮棉棉有些透不过气,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怕对比。
之前还觉得司徒恽是个渣祖父,结果同这位大燕宝应帝一比,他简直就成了大善人!
一个算计利益一个算计性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阮棉棉调整了一下呼吸才道:“那暴君之所以暗算你父王,主要原因就是怕你父王势力日益强盛,从而谋夺了他的江山。
正因为如此,他算计你父王后,一定会吩咐人把证据立刻销毁。
在那样的情形下,你如何能肯定没是他算计你父王的?”
她不是想替暴君辩驳,但凡事要讲求证据,绝不能凭借主观臆断就把所有的恶事都往他头上推。
凤凰儿并没有误会阮棉棉话里的意思。
她沉声道:“不用猜也不用查,这些事情是他在我面前亲口承认的,还不止一次。”
阮棉棉一噎。
那暴君是脑子进水了么?
不过,这也再一次证明了暴君真是没有把小凤凰放在眼里。
凤凰儿又道:“凭我那时的情形,谁能想得到我居然还能亲手复仇?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祖父对我从来没有戒备之心,向来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谁都以为我的手脚皆不会动,其实他们错了,我只是善于隐忍而已,我的左手还是可以勉强动一动的。
于是我在等待时机的同时,每日都不忘寻机练习左手。
终于,机会来了。
宝应三十一年夏季,燕国京城附近几个月都不下一滴雨,皇祖父越发暴戾了。
宗亲、勋贵、官员、商户、百姓,但凡有一点不如意,便是彻底毁灭。
即便是在天子脚下,人们也没有安乐可言。
而大燕四处的百姓也纷纷揭竿而起,军队也频频发生哗变,整个国家乱成了一团麻。
那段时日他很喜欢召我去御书房说话,确切地说应该是骂人。
因为召见的次数越来越多,他身边的人也和他一样,渐渐放松了对我的戒备。
到最后几次时,我和他已经是单独会面,根本没有人打扰。
动手的那一晚,他又像从前那样在言语上对我百般羞辱,而我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忍让。
趁他不备,我把准备多时的毒药丸扔进了他正在疯狂谩骂的大嘴巴里,彻底结束了这一切。”
她的话说完了好半天,阮棉棉依旧处于呆滞中。
小凤凰用她那根本谈不上灵活的手把毒药扔进了暴君嘴里?
这画风简直了!
当然,她心里很清楚。
小凤凰方才这一段虽然说得够详细,但只是简单介绍了她诛杀暴君的过程。
她为此付出的代价、所受的苦楚,基本都没有提及。
撇开她暗中努力练习扔药丸不提,单是要让暴君经常记起她就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
还有挨骂的功夫,那也是绝了。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凤凰,你当时害怕么?”
凤凰儿道:“我那时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又何谈害怕。
反倒是现在……”
说着她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棉棉姐,如今已经证实了我父王当年并没有被皇祖父害死。我为了替他报仇所做的一切似乎也成了多余的。
不仅如此,我还亲手葬送了和父王见面的机会。
结果他放弃了皇位,同时也就放弃了中兴大燕的希望。
虽然我不知道他要让那些僧人道士做什么,但我想一定同我有关。”
阮棉棉本想一开始就打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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