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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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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摆摆手示意俩小厮退下,自己则提着那壶参茶走进了里间。
  里间并没有安床,只设了一个软榻,是司徒曜平日里读书或者处理公务累了临时休息的地方。
  今日他一点也不想回自己屋里,索性就在这软榻上将就一晚。
  喝过参茶后,他在软榻上躺了下来,顺手把薄被拉过来盖在身上。
  依旧是难以入眠,他不禁想起了那位晚香姑娘。
  她本是杭州府风兰阁的姑娘,年初才从江南来到了京城。
  其实他们两人连面都没有见过。
  硬要说有什么交集,那便是两年前,两浙路的官员们去杭州府参见安抚使司新任的陆安抚,接风宴上他应邀填了一首新词。
  其实不过是应付之作,却被那席间的乐师歌姬听了个清清楚楚。
  没过多久,那首词便谱了曲,很快就在坊间流传开来。
  晚香姑娘多方打听,得知那词的作者乃是衢州的司徒通判。
  本来她是想请司徒曜为她填几首新词的,没曾想却得知了他的书画远比诗词更加出色。
  于是她便许下重金,又托了不少关系,想让司徒曜为她作一幅芙蓉图。
  那时的司徒曜虽然没有什么大出息,骨子里却是清高得很。
  把字画卖给那些大商人已经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勉为其难,而且一年顶多出手两幅。
  像晚香这样的青楼女子,就算搬出一座金山,他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
  碰了几次壁后,晚香纵是不甘心也只能作罢。
  没想到……
  司徒曜用薄被捂着脑袋,发出了一阵辨不清是哭还是笑的声音。
  从前人家抬着金山来求,如今自己上赶着送过去,果真是风水轮流转!
  只可惜了那一幅芙蓉图。
  那是他回京述职的时候,听下人们说六姑娘最喜欢在芙蓉花树下念书,所以专门为女儿画的。
  谁知女儿尚且不知此画是何模样,画作便已易主。
  司徒曜感慨良久,终于沉沉睡去。
  大约是那百年老参起了作用,第二日他的精神便好多了。
  虽不及平日那般丰神俊朗,但已经基本看不出昨日的颓废之态。
  一大早他便来到了御史台,接着处理昨日落下的公务。
  午饭后洛管事来了,把买地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那石庄头难说话得很,小的同他磨了一个晚上,他才终于松口。
  可要价却……总之实在是太过分了。”
  司徒曜不以为意地笑道:“五千两。”
  洛衡大吃一惊:“爷怎会猜得这么准?”
  “不过凑巧而已,你也赶紧去用饭吧,等我把手头这些事处理好,你陪我去一趟落霞峰。”
  洛衡哪里肯相信这是凑巧,但也不好说什么,躬身退了下去。
  司徒曜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重新提起了笔。
  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凑巧!
  实在是因为他上一世就是花五千两才从那石庄主手中买了这块地。
  这一世虽然很多事情都变了,但这等无关痛痒的小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
  司徒曜用最快的速度把公事处理好。
  申时刚到,他和洛衡带着谷雨已经坐上了准备出京的马车。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们已经身处落霞峰的南坡。
  司徒曜下了马车,四下里打量了一番。
  这里的风景同上一世一模一样。
  少的只是那些让他伤心欲绝的坟墓。
  阮氏的、箜儿的、谷雨的,甚至还有他为自己准备的……
  “阿衡在这里候着,谷雨随我过去瞧瞧。”司徒曜吩咐了一声,抬腿朝前方走去。
  谷雨今天一直都处于忐忑之中。
  平日三爷都是带梧桐去御史台伺候笔墨,今日却一反常态点了自己。
  就连寻芳阁都没来得及去。
  直到此时此刻,谷雨依旧没搞懂三爷这么做的缘由。
  他应了一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司徒曜走到南坡空地的正中,重重跪了下来。
  “三爷……”谷雨赶紧伸手去扶他。
  司徒曜道:“你自己四处转一转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谷雨无奈之下只好收回了手,朝旁边走了过去。
  司徒曜跪的地方,正是上一世阮氏的安息之所。
  其实他很清楚,上一世和这一世根本不可能同时存在。
  上一世他不想让妻子死后不得安宁,放弃了司徒家来到宋京之后新选定的家族墓地,而是为妻子选择了这个风景极其秀丽的地方。
  除此之外,他还把夭折的女儿也迁葬至此,并且盘算好自己将来也回归此处。
  后来,对他最为忠心的谷雨也被那些人害死。
  他便把谷雨也带到这里来。
  而这一世,落霞峰南坡没有埋葬他的任何一位亲人。
  箜儿、篌儿、谷雨……
  他们如今一切安好。
  唯有他的妻子,两世都对他错付深情的妻子,他打算用下半辈子好好弥补的妻子,却落得比上一世更惨的结局。
  却不知她的芳魂此时已经到得哪处,可有依托?
  司徒曜重重磕了一个头,匍匐在地上大声哀嚎起来。
  他如今真是无处话凄凉,只得来寻找上一世妻子的安息之所。
  远处的洛衡,不远处的谷雨,两人都不清楚他们的三爷为何会这么伤心。
  他们谁也不敢上前去安抚司徒曜,只能默默地立在一旁看着他。
  明明是最好的季节,最美的风景。
  洛衡和谷雨却觉得天地似乎都灰暗了,一如他们此时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真的开始有些暗了。
  司徒曜双手合十诚心祝祷:“阮氏,我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也会照顾好咱们的一双儿女。
  不论你的魂魄如今在哪方,我都盼着你能早日寻到归处。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再也不要遇见我这样的人。”


第二百零七章 宅不住
  司徒曜离开琴瑟居后,再也没有迈进二门半步,更别提前来打扰阮棉棉的生活。
  如此这般清静了两日,阮棉棉静极思动,竟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
  弹琴提不起兴趣,吃饭也不如之前那样有食欲。
  斜倚在正房门口,看着院子里那些虽不算太忙碌,但也都有事情做的丫鬟婆子,她竟有些羡慕。
  说起来她虽然是个直性子,行事也干脆利索,却实打实是个宅女。
  上一世她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就盼着什么时候不再为金钱而去操劳,能关起门来过安逸舒服的小日子。
  没想到穿越一场,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实现了愿望。
  可宅了几日后,她才体会出在古代做一名宅女有多无趣。
  竟是有些宅不住了!
  比起上一世真正的独自一人生活,现在的她其实不能称作孤独。
  占地广阔的豪宅,身边十几名丫鬟婆子伺候,只要她愿意,喝口水都有人帮忙喂进嘴里。
  可她却觉得这样的生活明显远不如上一世一个人宅在有些破旧的小公寓里那样过得充实。
  究其根源,古代的生活太过单调是一方面,她没有事情做是另一方面。
  但这两方面加起来,都及不上她这半年多来养成的习惯可怕。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习惯了吃饭时有人陪,习惯了弹琴时有人在旁欣赏。
  小凤凰在时自不必说,小姑娘聪明懂事,实在惹她喜爱。
  而她离开之后,渣男做了替补。
  即便她戴着有色眼镜去看渣男,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替补队员其实还是很合格的。
  尤其他在音乐方面的见解实在独到,甚至帮她顺利度过了演奏方面的瓶颈。
  就算一起闲聊,渣男的博学也让她受益匪浅。
  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爱上渣男。
  但比起最初单纯的厌恶,现在对他的感观的确是改变了许多。
  如今小凤凰尚未回归,渣男这个替补队员也不会再来,她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夫人,您还是回屋歇一会儿吧,站久了腿会酸的。”英子在一旁劝道。
  被她这么一说,阮棉棉还真觉得自己的腿有些酸胀。
  “好吧。”
  她站直身子刚想进屋,就见红翡和史可奈一人提着一只小篮子,有说有笑地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给夫人请安。”两人一起行了个礼。
  自从凤凰儿离京之后,阮棉棉几乎都没怎么见过红翡。
  她顿住脚笑道:“你们俩手里拿的什么,高兴成这个样子。”
  史可奈嘴快,笑道:“红翡她姐今儿出嫁,刘大叔和刘大婶儿让我们给夫人送些喜糖和喜饼,还有这个……”
  他说着就把手里小篮子上的盖布揭开。
  “这些樱桃是我和红翡在回府的路上看见有人卖,特意买了一些来给夫人尝尝鲜。”
  阮棉棉见那些樱桃红彤彤嫩生生的,十分新鲜。
  她只觉得自己嘴里瞬间盈满了口水,食欲突然就回来了!
  她吩咐英子去洗樱桃,自己则招呼着红翡和史可奈进了屋。
  阮棉棉坐下后,红翡把手里的小篮子放在一旁,对她笑道:“我阿娘说这些糖和糕饼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也是极干净的,请夫人赏脸用一些。”
  阮棉棉被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逗笑了:“我都忘了你姐姐是今儿出嫁,怪道这几日我觉得饭菜不是那个味儿,原来是你娘不在府里。
  正好我现在有些饿了,用些糕饼沾沾喜气也好。”
  红翡见她肯赏面儿,忙从小篮子中取出三四碟糕饼摆放在阮棉棉身边的案几上。
  阮棉棉并不急着吃,而是笑着问史可奈:“阿奈这是一大早就跑去红翡家吃喜酒了?难怪我这一日都没见你人影。”
  这一次轮到红翡嘴快了,她解释道:“夫人莫要责怪阿奈,是奴婢央求他去我家的。”
  史可奈也道:“小的不是去吃喜酒,红翡没有兄弟,我是以刘大叔子侄的身份去背青儿姐姐上花轿的。”
  阮棉棉噗哧笑道:“瞧你们笑得这么开心,今天一定很热闹吧?”
  史可奈道:“的确是热闹极了,好些人都羡慕呢。”
  红翡给阮棉棉行了个大礼:“阿爹和阿娘让奴婢好生谢过夫人,要不是您,姐姐出嫁绝不会这么风光。”
  阮棉棉心知她说的是自己赏给他们家的那些金瓜子,笑道:“你们一家人都是好的,风光些也是应该的。”
  说罢她拈起一块糕饼尝了尝。
  的确是非常干净,而且味道出乎她预料地好。
  她笑道:“好吃是好吃,就是这样的糕饼不好存放,等不到箜儿回来了。”
  红翡也有些遗憾道:“方才奴婢把糕饼送给三爷,他也和夫人说了一样的话。”
  这还是两日以来第一次有人在阮棉棉面前提起司徒曜。
  她挑了挑眉,不动声色道:“三爷今日这么早就回府了?”
  听她问起司徒曜,史可奈道:“回夫人,昨儿三爷似是去了一趟东郊的落霞峰,今儿……”
  阮棉棉摆摆手:“三爷的事情今后都别告诉我了。”
  “这……”史可奈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了。
  夫人和寻常的妇人真是不一样。
  换做那些妇人,恨不能有人把丈夫所有的行程都告诉她们。
  可今日他打探到的消息很不一般,一旦处理不好,他们夫妻可能会……
  正想着,英子用一个玛瑙盘子盛着一盘洗干净的樱桃走了进来。
  阮棉棉正觉得嘴里有些干,便伸手拈了一个塞进嘴里。
  “果然好吃,只是这东西最是留不住,隔夜就坏了。
  英子,待会儿你把剩下的那些拿去分给大家吃吧。”
  “谢二姑奶奶赏。“英子应道。
  阮棉棉又道:“明日又该去倾音阁了,你们俩还是早些起床别耽搁。”
  英子道:“是。”
  史可奈虽然嘴上应是,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三夫人和三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夫人也就罢了,反正她对三爷一直都没个好脸色。
  可三爷……
  明明前几日都还一直厚着脸皮去讨好三夫人。
  就算被三夫人讥讽了也丝毫不退缩。
  可自打那一日从倾音阁回来之后,他整个人就彻底变了。
  如果那消息是真的,那整个三房……


第二百零八章 流言起(上)
  阮棉棉明确表了态之后,再也无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司徒曜。
  她依旧是每隔三日去一趟倾音阁。
  除了偶尔关心一下田庄中辣椒苗的长势,她真正把心思全都用在了教习箜篌上。
  司徒曜最近做了什么事情她一无所知,京城里的流言蜚语她也不爱打听。
  就连广元长公主的邀约都被她寻了个理由推了。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阮棉棉依旧是一早就来到了倾音阁丰大师的小院子里。
  “夫人来了。”丰大师笑着招呼她。
  “丰大师早。”阮棉棉冲他点点头,迈步走进了正房。
  因为时辰还早,两位宫廷乐师还没有到。
  阮棉棉闪目望去,却见一袭浅灰色长袍的韩禹正坐在茶案那边煮茶。
  不等她开口,韩禹便轻笑道:“夫人一次比一次来得早了。”
  阮棉棉走到茶案边,坐在了她往日最喜欢的位置上。
  放下手中的乐谱,她这才笑道:“若论早,谁还及得上韩先生?”
  韩禹把煮好的茶倒了一杯递给她:“为官十几载,除却一开始那几年官职低下不用上早朝外,之后每每都为上早朝不得安睡苦恼不已。
  孰料时日一长,早起竟也能成为习惯,想睡都睡不着了。”
  阮棉棉接过茶盏:“可我屡屡见先生不去上早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已经养成的好习惯?”
  韩禹笑而不答,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后,靠在椅背上看着阮棉棉。
  他平日里目光向来都是温和的,同他温润的相貌相得益彰。
  可今日却有些不同。
  阮棉棉只觉得被他这么看着,就像是在考场中被那些目光特别犀利的监考老师盯着一样。
  明明自己根本就不打算作弊,却还是被盯得心虚不已。
  她清了清嗓子,道:“我今日有哪里不正常么,竟让韩先生这般耗费眼力。”
  韩禹笑了笑:“夫人就是太正常了,所以我才想仔细观察一番。”
  阮棉棉一头雾水,越发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见她是这样的表现,韩禹这才确定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敛住笑容,正色道:“我一直以为女人都对那些流言蜚语最感兴趣,没想到世上还有夫人这样的……”
  阮棉棉道:“世上的人千千万,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的女子也有许多,只是先生不愿意去结识罢了。”
  见她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是不想打听那流言是什么,韩禹真是服了。
  阮棉棉抿了一口茶:“既然先生那么急于想要告诉我所谓的流言是什么,那便说吧。”
  “为官十多年,我对自己的眼光是很有信心的。
  就好比善夫,在同他共事之前,我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别人的流言蜚语中。
  因此,那时我对他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但等他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那些不好的印象便一扫而空。”
  阮棉棉笑道:“先生虽是在自夸,但这话却有些以貌取人了。况且我可听说过您是一直都和司徒三爷过不去的,这一扫而空是不是有点……”
  韩禹道:“还是不同夫人开玩笑了,你听说过寻芳阁么?”
  “寻芳阁?”阮棉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说过。
  其实不仅是寻芳阁。
  她虽然做了近一年的宋人,对京城里的那些亭台楼阁,以及商铺的名字真是不甚了解。
  但“寻芳阁”这三个字的意思太过浅白,真是随便一听就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
  不就是青楼么!
  韩禹只能解释道:“寻芳阁是大宋京城中规模最大的青楼。”
  阮棉棉总算是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了。
  她懒得绕弯子,看着韩禹道:“韩先生是想告诉我,大宋京城中最大的青楼中出了一位绝色美人。
  这位绝色美人清高至极,卖艺不卖身……”
  韩禹笑着打断她的话:“夫人对这样的事情倒是颇为熟悉,这词句用得也精准。”
  阮棉棉嗤笑道:“这样的话也就是哄哄你们这些大男人,在我听来就是狗屁不通!”
  韩禹被她一句“狗屁”打得措手不及,直接噎住了。
  阮棉棉道:“我从来都不鄙视任何一个人,但如若是真清高,死也不会待在那种地方。
  卖艺不卖身就更可笑了。
  去那种地方的男人,买什么大家心知肚明,难道还是去买艺的?
  既是寻欢作乐的场所,还用这样的词句形容自己,真是让人恶心。”
  韩禹总算是顺过气来了。
  本来他是想把最近的流言蜚语同阮棉棉提一提的。
  一品诰命好不好?
  当然好。
  可惜做了一品诰命夫人,享受了尊荣和富贵,身上的束缚也就多了。
  比如说想要同丈夫和离,就比寻常妇人艰难无数倍。
  他温声道:“夫人,最近善夫在做些什么你可知晓?”
  阮棉棉快要失去耐心了。
  “韩先生,大宋的律法我不清楚,但官员公然狎妓总是不被允许的吧?
  司徒曜就算对那个清高至极,什么都不想卖的女人真的动了心,也绝不会公然进出寻芳阁。
  除非他真不想做官了。”
  韩禹心里微微一热。
  司徒善夫此人官运一直不怎么样。
  就拿此次擢升官职来说,以他的功劳至少也能得个四品,可结果呢?
  圣上折腾了半天,让他做了一个小小的侍御史。
  不过,官运不好不代表其他的运气就不好。
  似阮氏这样的妻子,足以弥补他人生中所有的缺憾。
  可惜,司徒曜自始至终都不曾珍惜。
  想罢,韩禹叹道:“夫人的话说得不错,只是善夫虽没有公然狎妓,却每日都为寻芳阁的晚香姑娘填词一首。
  那晚香姑娘天然生就一副绝妙的嗓音,本就已经让恩客们如痴如醉,如今再有善夫的绝妙好词加持,真正是名声大噪。
  据说,就连她香闺中悬挂的都是善夫的画作。
  如今满京城都在传言,晚香姑娘是司徒三爷的红颜知己。”
  阮棉棉有些想笑。
  韩禹是什么人?大宋的首相、国舅爷、英国公。
  在他眼中,司徒曜就是不入流的芝麻官。
  可如今这个芝麻官做的事情,却让韩相操那么大的心。
  “韩先生,想必您也知晓,我和司徒曜早些年就闹掰了。
  况且您方才也说了,他并没有真的去青楼狎妓,只是填了几首词而已。
  便是圣上,也不会因为一名官员多了一个红颜知己便处置他。”


第二百零九章 流言起(中)
  正如韩禹方才所言,他对自己识人的本事是非常自信的。
  就连那些在官场中浸淫了半辈子的老狐狸们,也不太敢在他面前作假。
  可他却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位一品襄国夫人。
  当年她就是因为司徒曜养外室才和他翻脸的。
  按阮氏的脾气,如果真对司徒曜死心,早在七年前就该同他和离了。
  既然他们夫妻还能过到如今,就说明阮氏对司徒曜的情意还在。
  而司徒曜对阮氏,非但不像传言中那般无情,反而是一副言听计从的温柔夫婿模样。
  这一点,从他们夫妻二人合力把司徒照带走那件事情中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如此,他听闻了司徒曜勾搭青楼女子的流言后,心里才生出了几分疑惑。
  一个正在努力讨好妻子的男人,怎会做出这等没品的事?
  就算司徒曜真是个风流种,又实在放不下那青楼女子,着人暗地里替她赎身,另行置办宅子养起来不就得了?
  反正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一回生,二回熟,把妻子蒙在鼓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偏生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是另有目的。
  同阮棉棉相识这么久,韩禹自以为对她已经足够了解。
  最让他欣赏的正是她直爽而真诚的性情。
  这样的女子大约是不屑于装模作样的。
  所以,不管司徒曜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她之前应该是不知情的。
  而今一旦知晓,以她的脾气,就算不和司徒曜和离,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可……
  她方才的这一席话,非但没有半分醋意,甚至还像是在替司徒曜分辩。
  韩禹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只好道:“夫人的话不无道理,圣上自然不会因为臣下的一点子风流韵事便治罪于他。
  可你呢?
  本来这种事情我是不该插手的,可咱们如今也算是好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夫人遭人欺辱。
  如若夫人有何为难之处,我愿意略尽绵薄助你一臂之力。”
  阮棉棉心下十分感动。
  她脑子又不笨,又怎会看不出司徒曜这么做另有目的。
  只是他们如今已经把一切都说清楚了,他无论做什么都同自己没有了任何关系。
  别说是给青楼女子填几首词,就算是直接把人带回府里做小妾,她也没有立场去干预。
  而眼前这位宰相大人话中的意思她也听明白了。
  所谓的为难之处,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碍于身份,想要同司徒曜顺利和离并不容易。
  而那略尽绵薄的意思,就是说他愿意去圣上面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不得不说,她能交到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她并不打算绕弯子,坦言道:“韩先生,多谢您为我着想。只是事情的原委尚未查明,待我回去看看再说。
  届时如果真的需要先生帮忙,我绝不会客气。”
  韩禹道:“既是府里有事,夫人还是快些回去吧,今日的箜篌教习暂停一次也无妨。”
  阮棉棉是真想说一声,可又不能拂了韩禹的面子。
  她只好站起身把方才手里的乐谱递给韩禹。
  “这是柯先生想要的乐谱,烦劳韩先生把它交与柯先生,我先告辞了。”
  说罢她福了福身,朝门外走去。
  韩禹手里捏着那一摞乐谱,迟迟没有动作。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某一瞬间竟盼着阮氏和司徒善夫分开。
  这想法实在是要不得。
  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
  况且,阮氏就算离开了司徒曜,自己也……
  他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迅速摈弃。
  还是盼着他们夫妻能尽释前嫌,重修旧好吧。
  再说阮棉棉,同丰大师打了个招呼后,带着史可奈和英子离开了倾音阁。
  史可奈和英子见阮棉棉神色淡淡的,两人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
  流言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他们俩自然也有所耳闻。
  只是那日夫人吩咐过,今后三爷的事情不需要告诉她。
  加之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就更不敢说了。
  没曾想今日却被韩先生就这么说了出来。
  也不知夫人会不会生他们的气……
  阮棉棉把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掀开车帘上了马车,坐稳后才道:“你们俩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又不是老虎,还能把你们吃了?”
  史可奈冲英子努了努嘴:“上车再说。”
  英子抿了抿嘴上了马车,史可奈拉过马,跳上车一抖马缰,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二姑奶奶……”英子怯怯地看着阮棉棉:“其实奴婢早就想对您说的,只是……”
  阮棉棉无所谓道:“说不说都一样,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也就知道了。”
  “不一样的。”英子忙摆摆手道:“如果夫人早些知晓,事情未必会发展到这一步。”
  阮棉棉笑了笑,往前凑了凑道:“阿奈,你那一日说三爷去了落霞峰,紧接着是不是就想同我说这个?”
  史可奈道:“那时还没这么过分呢,是小的在三爷书房外隐隐听见他对谷雨哥说什么寻芳阁晚香姑娘,所以就起了疑心。
  本想着告诉夫人一声,让您心里也能有些准备,可……”
  阮棉棉笑道:“你的耳朵倒是好使,这都能听见。”
  “小的是夫人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要顾着主子。
  您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总不能吃干饭。”
  阮棉棉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这碰瓷党无赖少年竟也历练出来了!
  想想他从前那个样子……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另一个碰瓷党。
  阿福那家伙居然就是皇长孙!
  也不知他和小凤凰现在到哪儿了,一切进展得是不是顺利。
  更不知小凤凰那个聪明绝顶的小姑娘,能不能发现阿福的身份有问题。
  算一算时间,他们离开京城也快满两个月了。
  等他们回京,自己这边估计都乱成一锅粥了。
  死渣男从来都不是个省心的!
  要替妻女报仇也别把动静闹这么大。
  皇帝虽然不会介意臣子是个风流鬼,可也不会喜欢重用一个名声不好的人。
  他的官职升不上去,拿什么去和仇家抗衡?


第二百一十章 流言起(下)
  阮棉棉刚一回到国公府,就听二门上的婆子说悦郡主已经在琴瑟居等她好半天了。
  她咧了咧嘴,不用问也知道,这大脑袋的小郡主是来干嘛的。
  想来那一日广元长公主邀约自己,就是因为听见了那些流言。
  可自己因为兴致不高不想出门,便胡乱寻了个借口推拒了。
  没曾想这小悦儿如此热情,今日竟又亲自跑了这么一趟。
  她不由得暗自庆幸了一番。
  还好死渣男上班去了,否则遇见这小郡主,还不定闹出什么事情呢。
  她可是听小凤凰说过的,为了替小曦出气,那大脑袋的假道士袁谟在吉祥酒楼就被小郡主用扫帚误揍了一顿。
  今日要是让她见到渣男,她肯定不会顾及那是她的什么阮姨父。
  渣男要是也被小郡主扫帚揍上一顿,那才真是……
  一面想着,阮棉棉已经走到了琴瑟居的大门口。
  “阮姨,您可回来了!”一身粉色衣裙的慕悦儿朝她飞奔过来。
  阮棉棉把她揽进怀里,笑道:“悦儿今日真漂亮!”
  慕悦儿抬起圆眼睛,仔细打量了阮棉棉一番。
  见她和从前并无两样,气色也非常不错,小姑娘才松了口气。
  她从阮棉棉怀里退了出来,挽着她的胳膊道:“阮姨,咱们进屋去,我有事情要和您商量。”
  阮棉棉见她明明一团孩气,嘴里却一本正经地说着大人话,只觉得更好笑了。
  “走吧。”她牵起慕悦儿的小手一起走进了琴瑟居。
  来到正房,阮棉棉不紧不慢地吩咐丫鬟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慕悦儿则是急匆匆把丫鬟和婆子遣了出去。
  阮棉棉把杯子里的温水一饮而尽,这才把慕悦儿拉到身边坐下:“悦儿,有事慢慢说。”
  “阮姨!”慕悦儿见她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心里更着急了。
  阮棉棉拍了拍她的小手:“阮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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