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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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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
突然一声幽冷从前侧洞口传来,她心中喜过即惊,咬牙回答,“什么人?”
“冯素珍?”那人是问,也是肯定。
这一声却让素珍定下心来,却也微微失声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一道人影从洞中快步走出来。
素珍却又开始些胆战心惊、各种苦逼起来。
她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是和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而她能想到的最不浪漫的事,却是和前任的女友还有前前任被困同一个地方,慢慢等死。
——
周六、周日两更放一起。接着就是案子、斗萝、逆鳞、杖毙和娶亲,情节看似不少,但会发展甚快,案子方面一部份读者朋友更着重感情,但同时也有很多读者朋友信我说想看案子不希望因此被减,歌需要停两天理一理思路,看看怎样折中案子篇幅长短,不把感情线削弱。期待大家一如以往百花齐放,猜猜真凶和几对人接下来的感情走向。另外,杖毙娶亲后还有高。潮和故事,到时内容会有些出格,先跟大家
大声招呼,只有到结局素珍的故事还有爱情才算真正完成。周三见。
☆、345
那人从前方一个洞中快步走出,磷火烁处,果是李兆廷,她并无听错。
李兆廷看到她,微微皱了眉,当目光落到她膝处阿萝身上时,眉目拧得更紧。他走到阿萝面前蹲下,仔细地察看起她的伤势来。
素珍扯扯嘴角,但还是把阿萝的情况告诉他,“幸好此处不高。她落下时反应应当也是极快,很可能用手护住了头部,我检查过,脑门没有伤到,但到底身子着地,这后背磕到地上沙石,难免遭些罪,脏腑想来也有些损伤,但应该不会太严——油”
“你闭嘴!”
李兆廷沉声打断郭。
素珍心头火起,直想把人甩他脸上,但对方到底是伤者,还是个女的,她再生气也无法对一个姑娘下狠手。
李兆廷查看片刻,略略放心,握住阿萝脚踝,替她正了骨,阿萝昏迷中痛叫一声,李兆廷无声一叹,又撕下一片衣幅替她把断骨处紧紧包扎起来。他似想将她身子背转,把后背的伤也理一理,但很快停顿下来,脱下外袍盖到她身上,方才再开口,“我知道你害怕,但怕也没用,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我不害怕。”素珍见他收拾停当,将阿萝放到地上靠近他的位置,冷冷回过去。
当然,这话说得并不怎么实诚。
李兆廷看她一眼,没有再说话,目光再次落到阿萝身上,似又想动作,末了,只将她身上自己的外袍掖了掖,放手到她额上,随时探测她的体温。
他目光透着几分复杂,有怜惜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素珍虽说和他已无爱恨纠葛,看着还是不是滋味。
她大抵明白他这种眼光的意思。
双城突然变成阿萝,变成连玉最爱的女人,他怎能没有触动?
在阿萝面前,她似乎从来都是失败者,从李兆廷到连玉。
她突然想,若是很久以后,连玉他们找到这里,发现几具尸体,第一件事会做什么,也如同李兆廷这般抱住她?
她使劲吸了口气,也撕下衣幅,将自己脚上的伤口草草一包。
李兆廷扫了她一眼,但显然没有要帮忙的打算。
她心里骂了句混蛋,不念旧情好歹天涯沦落人,而后起来一蹦一蹦跳着走,查看出路,方才那画面真是动力,她不要死在这里,和这两个人一起,和地上这堆枯骨一起!
“没用的。”背后,李兆廷专注泼冷水几十年,“我看过了,这洞是多,但不深,没一个能走出去,那边那些个袋子装的是些发了霉的米粮,这几个死人也有时间了,骸骨分散,若拼凑起来该是三个人。”
“这里有机括,除非上面有人打开,否则我们根本上不去。我们现在能做的是等人来救。”
若换从前,素珍一定扑上去猛点赞,李公子你掉下来还能临危不乱弄清这许多状况巴拉,也觉得能如此独处委实不错,可此时此刻,心底却在发寒。
但李兆廷这人的办事能力,她是绝对相信的,他说走不出去,那当真是很大可能走不出去。
她旁边那截骨头突然黯淡下来,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一惊,凭借记忆摸索着路子,慢慢踱回原地,坐了下来,“你意思是有人故意诱我们入局?”
“你不也这般想。”漆黑一片中,李兆廷声音淡淡传来。
“我是这样想过不错,但被多一个人证实可便不好玩了,真会死人的。”素珍扯扯嘴角。
“你和她方才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会走到一道?”李兆廷问道。
“我从连欣那里回来,发现你们不在,正打算离开,走着走着,却突然想到这屋子哪里不妥,便折了回来。”
“那些个椅子?”
“嗯,屋中所有东西都是随意的,你也问过皇上,当时宫人迁出,紧急匆忙,毕竟死人是秽事,过后只怕谁也不愿再回到这屋中,不久,连玉得太后扶养,成为真正的皇子,虽仍年幼,但令人把屋子封下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今日所见屋里一切,该是玉妃薨时模样。”
“炕上枕具有些没取,桌上女子镜梳胭脂也大都还在,似乎好些人都不愿意把东西拿走,怕沾了晦气,那些椅子却一排而过,整整齐齐放在屋中,一个七八人的屋子,椅凳是拿来坐的,除非拾掇过,否则,这椅子
L怎能如此整齐,可当时兵荒马乱,走犹来不及,谁还会有这些个闲心把它们放好再走?”
“我就想回来看看,不想竟遇到了阿顾。”
“她似乎也看出不妥,趁着夜色返回查看。但具体是什么机括我便不知道了,当时一切发生太快,她掉下来的时候我伸手去抓,接着便也被拽了下来。”
“椅下青砖有缝隙,隙中可起砖,机括便在砖下,那是个铜环,一拧砖石便往下落,整整几张椅子的长宽,这人就在其上,连带掉下来。”李兆廷解答了她的疑问。
素珍却突然摇头,“不对,我提刑府的人呢?按说这陷阱诱不到人,我是有事走开,但你这边,但凡多两个人在,也不会无人营救。”
“你府上的人不是让你叫走吗?”李兆廷突道。
素珍一震,“你说什么?”
“原来果不是你派人唤走的。”李兆廷微微冷笑。
“有人以我的名义把他们支开了?”素珍指头都在微微发颤。
“你外出不久,便有内侍过来把他们唤走,说是你有个地方需要他们查去。本来他们也没有进屋屋,怕乱了现场,知道我在这边查看着,便兵分两路,跟着走了。”
“有人一直在这附近暗中盯着我们,”素珍说着,“这也好,多年过去正愁没了证据,凶手为防我们查到线索,竟自动现身,倒是好的很。”
“那也得李提刑你能上去再说。”
黑暗中,李兆廷声音微提,带着一丝嘲弄。
素珍心里恨得痒痒的,这种境地,你便不能待我友善些许,好歹是室友不是?
两人既谈起案子,如今也上不去,只能待人来救,她索性和他聊起案子,“除了那些个椅子,你还看出什么没有?”
“没有。”李兆廷回应的很干脆,“这屋子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有的只是这个被遮隐起来的机括。”
“对于这个地儿,你怎么看?是很久以前宫中用来贮藏什么的地方,还是说,”素珍想到周围还睡着的几具尸骨,低声问道:“他们和玉妃的死有关联?这几具尸体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你心里有想法,你说说看。”他道。
黑暗中,她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她,但李兆廷仿佛看穿她心思,素珍觉得他一双清亮的眸子在黑暗里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有丝紧张,她从前拼命希望得到他的认可,如今虽早已事过境迁,但二人在如此环境中席地而谈,到底是件奇妙的事。
这似乎也是他们第一次在相对平等的环境中“促膝”长谈,她再也不用讨好他。
“我在想,如果真和玉妃的案子有关,那末就是这几个当年知道了些什么,凶手把他们杀了。”
“这地方平日根本没有人来,便是连玉也不会来,这是让他触景生情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案子暂结后,凶手在下面造了个密室,把他们扔到了这里。”
“后来,连玉当上太子,更命人将这里封锁起来,更没人会注意。
“哪怕,真有人进来,不会注意椅子,注意到了也不会联想太多,到椅子下一块砖一块砖的去敲去搜,发现椅下机关。”
“可是,没想到,多年后,皇上下令重查此案。这里再见天日。当时,人们陆续离开,先是连玉、严相和慕容将军,接着是太后和缻妃,后来,连我和公主也走了,我走的时候长公主似乎也已离开,机不可失,这人知你办事能力,知你观察入微,定能发现机括,便临时起意,将我府中的人调走,先将你困杀在此。”
“下一个,也许就是我。”
“说得不错。”
李兆廷声音淡淡传来,难得赞了她一句,素珍不觉笑了下,又听得他道:“也不必下一个是你了,你自己送上门,还奉送一个顾惜萝。”
他说着,突然顿了下,霍地站起,反应十分敏锐,“有声音,谁?”
“我饿了,肚子闹的。”
素珍如实的说,反正,早已不需在他面前充什么形象,不过,估计这一来,在他心里,她更是什么都不是。
他半晌没有说话,素珍正纳闷,突听得一阵低抑的笑声从他那边传来。
☆、346
素珍却是微微愣住,这也没什么可笑,她委实不懂到底是哪一点愉悦到他了,她从前最喜逗他笑,他却够不苟言笑的,好吧,权当偿还了件夙愿油。
冷不丁又听得他道:“这里可没什么可吃的,只有些发霉的米粮,吃不得,要吃只能吃人了。”
素珍被唬得倒抽口气,好阵子没说出话来。好一会,她慢吞吞开口,“要说吃人,我饿急了的时候你可要小心,我不敢吃阿萝,否则活下命来连玉也不会放过我。”
“你嘛,啧啧,倒是可以考虑。”
“噢?”
虽看不到他表情,到底熟悉,从声音倒能想出那微微挑眉的神态郭。
“我好歹是男子,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杀得了我再说。”
素珍备受“鄙视”,决定闭嘴,不和他说话,甚至也不再和他聊案子。
这一静下来,腹中饥感如灼,越发清晰,好不难受,这让她强撑的镇定,慢慢在消褪!没有吃的,还能撑上六七天,这连水都没有,至多三四天就可要了他们的命!
“你说,我们失踪了,外面的人能不能找到我们?”
个把时辰过后,她还是开了口,与李兆廷商讨。
李兆廷沉默半晌,方才答话。
“难说。当时屋中没人,谁也不知道我在此失踪,也许以为我出宫或去了别处,而你,和公主分手后天色已晚,谁忖你还会回到这里来?你我承办此案,暂无需早朝,外出查找证据并不奇怪,一宵半晚不回府府里的人也不会多想,至少一两天不见你我踪影方觉有异开始查找,但即便找进宫里,找到这里来,莫说他们此前并未进屋细察,注意桌椅摆放,即便原来进来过,如今看到椅子乱了,也定以为是我们翻看东西时所为,毕竟你不让他们动这里的东西,但没说自己不会动,既连这点也没注意,谁还会一块青砖一块青砖的翻,将砖下的机括找出来?”
“你倒不如盼望顾惜萝过来前和婢女丫头说过,引起连玉的注意。”
素珍似是而非的“嗯”了声,“说来阿顾也失踪了,宫里还不急得人仰马翻——”
“怎么,你不高兴了?”
李兆廷声音微微透着一丝嘲讽。
素珍默了默,回敬道:“连玉待她好,怎么,你更不高兴吧?”
“是,我是不高兴。”
李兆廷并未被她噎到一分一毫,沉稳的回答,声音更听不出一丝情绪,更别说是怒意。
素珍恨恨咬了咬唇,但想到连玉介入,心中不安倒是祛褪不少。
李兆廷仿佛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若她离开前并未和丫鬟婢女交代,那末,宫中并不一定会将我们几个的失踪联系在一起。毕竟,她和这案子的无关。”
“不过,皇上虽和她相认,待她极好,看样子对你也还些许情分,哪怕未必将我们几人想到一起,知道你失踪,还是会过问的。”
这几句话,不仅没叫素珍高兴,又成功打击了她一把,什么叫看样子对你也还有些许情分,不过是提醒她,在连玉心中,你始终不如阿萝。
她只当作并未听明白,反而笑着答,“那很好啊,还有什么比活命更大。”
“当时,看到屋中情景的有五个人,三个在此处,还有两个。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上。太后不会理会我们的事,至于皇上,今日我问他问题的时候,他虽走到门口,目光却不在屋中,他有意回避,这里是他不愿回顾的地方,所以,你还是有个心理准备,我们也许能获救,但也许会死在这里。”
李兆廷随后声音极轻,却狠狠敲在素珍心上。
素珍咬牙站起来,摸索到地上骨头,重新取光,却已无磷火析出,她却不死心,在漆黑中艰难的前行,走进一个个洞穴,在壁上敲打摸拍,一点一点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也许更久,果然如李兆廷所说,什么可疑和出路都没找到。
她放声大叫,希望有人能听见,哪怕知道这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喊了盏茶功夫,声线哑沙,再也喊不出半句,方才作罢。
此时,她脚上伤口却肿得脖大,一下一下针刺的痛楚让她再次踱回原地,过程中,李兆廷十分安静,没有说话
L,也没有笑她,他是特别安静的人。
她忍痛竖起双腿,将头埋进膝盖里,心里的沮丧、恐惧不断交织,她不得不佩服李兆廷,他果然如他所说,怕也是没有用,从容而坦然。
环境虽是恶劣,她身心疲惫又带着伤,到底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水……水……”
不知又过了多久,在阿萝虚弱的声音中,她醒了过来,口干舌燥,腹空疲疼,整个人都似在灼烧。
她想起来去瞧瞧阿萝,却浑身无力。
眼前突然一亮,她精神一振,只见李兆廷手上拿着火折子,那是她掉落的火折子?
她不由出声,“你什么时候捡到的?”
“废话少说,保存力气,尽量多撑些时间,希望能等到人来罢。”
他背对着她,她这时隐约看到他背上殷红一片,他掉下来的时候受了伤?
她正疑虑,但见他把火折子往旁边一搁,又摸出一把匕首来。
擦,匕首也是她的!
格老子的他什么时候顺走了!
他举起匕首——她心底一惊,别是因爱成恨,宰了阿萝来吃罢?!
可他深爱阿萝,又是个极理智的人……电光火石间,眼前又是一花,匕首划下,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他要做什么?
很快,她便明白,他将手送到阿萝嘴边。
血迅速滑入阿萝嘴里。
阿萝蹙着眉无意识的吮。吸着,片刻后,突然一下咳嗽,慢慢睁开眼来。
眸中先是透出一丝茫然,随后震惊地看着李兆廷,“你……”
李兆廷这才将手放开,撕下衣幅裹住伤口,将她扶起靠到墙壁上,“你伤势不重,只是方才受到撞击方才会昏过去,别怕,我们一定能出去的,撑着等人来救援。”
阿萝颔首,“我一定坚持,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不见了,连玉一定急疯,他会找到我们的!他一定能找到我们。”
她说罢,又无比歉疚的看着他,“你要不要紧,你如此相待,我无以为报,你这又是何苦?”
李兆廷在她旁边数寸开外坐下。他脸色青苍,唇色白得吓人,眸光却仍是一派清莹,并无责怪之意,坐姿也笔直端庄,如匪匪君子。
“我是心甘情愿,你不必自责。只是,如今想起,从前我真是一厢可笑。你和皇上青梅竹马,才是一对。”他自嘲一笑,声音低哑,却并无责怪之意。
阿萝眼中似是一湿,微微侧头,看到她,眸光变得冷淡。
“别说话,争取把消耗降到最低,我就在你身边,有什么你唤我就是。”
李兆廷说着吹熄火折子,保存火种。
“好。”阿萝低答。
素珍身上寒冷,知是伤势影响,心底却是更冷十分,这里是三人无疑,她却只有自己一个,她紧了紧身上衣衫,咬牙支撑,尽力去想上京前开心的事情,抵御身上的饥饿和寒意。
她躺下来,想再睡一觉。
然而,这次却再也睡不着,她不知道此前一觉睡了多久,但从三人再无声息开始,她疼着、饿着,也盘算着,到渴得饿得想死掉,冷得蜷成一团,不得不挣扎起来之际,她估计,又过了两天。
坐起来神智似乎清醒了一点,身体却更难受,头晕目眩,肠胃抽搐,浑身发寒,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
要撑下去。她想。
“兆廷,我冷……”
不远处,阿萝的声音低低响起,听去也是沙哑羸弱不堪。
很快,一阵衣衫窸窣声传来,她听得阿萝说了声“不可”,李兆廷低道,“权宜之计,如今性命要紧。”
素珍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事。
李兆廷抱住了阿萝。
她心想,果然是真爱,李兆廷也不怕连玉这时来到把他杀了。
她突然又想,若换成自己,李兆廷会怎样?肯定一脚把她踹开。当然,这仅仅是假设,她不希望也不需要李兆廷抱她
。
只是,在她心里,她始终把他当成一个如亲人般的人,所以,如此的落差,让她心酸。
她紧紧抱住自己,不知又过了多久,只听得阿萝哑声唤,“兆廷,兆廷,醒醒,你不能睡过去。”
这对白如此耳熟,素珍一惊睁眼,只见火折子亮起,李兆廷跌躺在阿萝膝上,阿萝脸色苍白,虚弱地拍打着他的脸,素珍也不知道哪里生出力气,挣扎着竟站了起来,她快步奔过去,拿起地上匕首,割破自己手腕,凑到李兆廷唇边。
☆、347
阿萝目光一片复杂,她盯着她看了良久,而后道:“毕竟是青梅竹马,他是个很好的人,你不妨回到他身边,想来他也是愿意的。”
素珍:“你管太多了顾姑娘!他待我可不怎么好,待你倒是极好,倒不如你跟了他。油”
阿萝冷笑,“你心里始终惦着连玉,何必?”
“随你罢,你即管来,我等着接你高招便是。”
“无论是李兆廷还是连玉,我都没有兴趣!”
素珍亦冷冷回过去,眼见李兆廷脸色稍稍恢复一些,她将手拿下,整只手臂僵麻,再也没有力气撕下衣服裹伤,撩起衣摆捂住伤口,她起来想走远一些,却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郭。
“冯素珍,起来,你不能死在这里!”
眼前,是火折子朦胧红粉、明明灭灭的光,还有阿萝微微咬着牙的声音。
她却昏昏沉沉着,再也没能起来。
……
“皇上,在这里……他们果真在这里!”
声音和光亮一点一点挤进她耳里、眼上,她几乎呼吸不过来,眼睛却本能的微微开了半缝,头顶的门开了,能看到尘埃在空中飞舞,是光。
人,一个接一个的跃下来,她目光在寻找着,人群中,她却一下认出他来。
他也一下看到了她,几步奔到她面前,将她抱起来,将脸颊紧紧贴到她脸上,他的手那么有力,却微微在抖,湛亮锐利的眸中写满惧色。
“李怀素。”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探着她的鼻息,低唤着她的名,仿佛就像他们从未离开过一样。
她睁不大开眼睛,却突然那样流下泪来。
“皇上,顾姑娘在这边!”
她想起,当日无烟重伤在霍长安怀中的情景,她想开口让他多陪她一会,却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这个立场,而他果然也不是霍长安,他很快把她轻轻放进一个人的手里。
她心中一疼,终于完全失去了意识。
*
“李怀素,李怀素……”
睡梦中,有人担忧的在唤着她。
“连玉。”
她下意识回应,听到低低叹气的声音。
“别叫她,让她多睡一会。”
“不,睡太久对她身体不好,她差不多是时侯醒来了,只是她自己还想睡下去而已。怀素,李怀素,醒醒。”
脸上吃疼,素珍蹙着眉慢慢睁开眼睛,入目是小周和无情的脸,小周手从她脸上拿开,敢情方才掐了她一把的就是这厮。
她狠狠她一眼瞪眼,无情抚抚她的发,小周笑了下,走开,很快又端着一碗东西走回来,递给无情,自己则将她扶起,靠到己肩上,又吩咐无情,“你喂她。”
无情颔了颔首,握勺在完搅和了几下,目中难得透出丝温色,“来,喝口热汤,你差点没把我们吓坏。”
“好香,是用鸡煨的参汤吧?太幸福了。”素珍用力嗅了口,使劲咂巴了下嘴巴。
小周扑哧一声笑了,“看你那馋样,这是用老鸡煨的上等参药,你睡了三天了,这几天里,我们给你喂了些流食,再来便是这个,好歹让你那脸上重回些血色。”
“上等参药,我们府里有这种东西?”素珍微微奇怪,她在洞中叫喊过度,声音哑如老妪,十分的难听。
“这是宫中。”无情喂她喝了几口汤,淡淡答道。
“宫中?”素珍一怔,从小周身上起来,往四周打量去,果非提刑府自己房中景致,四下华锦翠屏,却也透着几分熟悉,她突然想起这是什么地方。
她曾被连玉囚禁在此处数天!
“连玉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愤怒地看着无情和小周。
无情没有回答,小周神色却有几分严肃,“你失踪当天,我们还以为你查案去了,及至两天后还不见你回府,才意识到你可能出什么事,不久,李府小厮来问,他家公子是否和你一起,我们便知大事不妙,立刻进宫汇报,才知道那顾妃也突然失踪了,她宫中婢女内侍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宫中早乱成一团。幸得皇上听报,认定你们三人的失踪和很大可能和案子有关,率人再次到了宫女所,
L又找到了机括,方才将你们救出来,太医都说,再晚几个时辰,便都救不活了。”
“你和皇上之间其他事情姑且先不说,皇上已然下了死令,这两宗案子,破案之前,我们提刑府一干人等就宿在宫中。”
“你不是不知,这案子最大的嫌疑犯是太妃,即便不是她,也是如她般厉害的人,你们这次就差点丢了性命,我们提刑府是有自保的能力不错,但在外面,怎么都比不得宫中安全。”
“我们就是在宫中出的事。”
“那是你们落单了,皇上如今派了很多人过来保护,就在你屋外,怀素,这个节骨眼上,你不可怄——”
“行,我明白了,”她尚未说完,素珍止住了她,“这点轻重我还是会分,既然皇命已下,那就这样罢。”
她突想起什么,“李兆廷和顾惜萝怎样?”
“还好。”小周神色一转,目中透出丝不屑,“他们命倒也大,尤其是那位顾姑娘。你也忒好心了,还惦记着他们。”
“我还真没那么好心,只是不希望死在一块。”
“倒也是,死在一块有些事儿说不清楚,”小周点点头,又对无情道:“你去隔壁把追命和铁手叫过来,就说怀素醒了。”
无情目光微微一动,倒也没说什么,只淡道了声“好”,便出了去。
“你到底有什么想说,非要支开无情?”素珍看向小周,微微挑眉。
小周也挑了挑眉毛,“你们两个,一个看着大大咧咧,一个看去冷漠少事,其实内里都鸡贼的很。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姑娘家的悄悄话。你那手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对李兆廷施过什么恩惠?”
她看素珍沉默不语,又提高声音道:“你可别打算对我扯谎!你们被抬上来的时候,我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顾惜萝和李兆廷嘴边有血,只有你没有,而你和李兆廷手上都有伤口,只有顾惜萝没有,这都意味着什么,我想皇上不会不明白,你知道,当时皇上的脸色有多难看吗!”
“我知道你并未放下皇上,否则,你方才梦里一声声叫的是谁?可是这样,你和皇上——”素珍一声笑,没有回答,却只抬头道:“在我回答你问题前,你先答我两个问题,连玉亲自抱出来的是谁?这几天里他可有来看过我?”
小周几乎立刻被噎住的,良久,她方才淡淡出声,“怀素,我是真把你当朋友。”
“我也是,所以我心里感激你关心我,想我和连玉言归于好,可是,小周,我们是再也不能,他心里是还对我有着情份,但也只是那样而已,已不是什么生死相许,也不能相携而老。好了,别说了,再说,我真的撑不下去。”
“对不起。”
小周突然低头道。
素珍起来抱住她,“你和无情好好的就行,不必管我。”
小周拍拍她背,声音在她耳畔轻轻传来,“其实我也不全是关心你,我有我私心的地方,谢谢了,希望能借你吉言吧。”
“你们在做什么?”
追命的大嗓门,惊怪地叫起来。
两人回身,只见无情等人推门而进,背后还跟着明炎初和一名内侍。
明炎初也有些奇怪地看着二人,目光有些复杂,但很快又笑道:“李提刑身子见好些了罢,太医说也差不多是时侯醒来了,果然不错,七爷和九爷和李提刑朋友一场,这是他们送进宫里来的补品,宫中什么东西都有,但到底是两位爷的心意,望李提刑笑纳。”
他说着,旁侧内侍恭恭敬敬的将手中一堆五彩缤纷的礼盒放到桌上。
素珍明白,他们所有人时刻防着她对连玉不利,因她是冯家遗孤,但和她相交一场,或多或少,对她有些内疚。
可是,到他们终于对她有些改观,她和连玉已经——她对明炎初有些记恨,但这个连玉跟前的红人后面对她总是赔着笑脸,她再计较,倒显得没有了意思,就这样罢。
她两手一合,回礼道:“有劳明公公了,也请替怀素谢谢两位爷。”
明炎初怔住,良久,方才缓缓低头还礼,顿了顿,又道:“奴才过来除送礼外,还有一事通知李提刑,明日,皇上会召见李提刑、提醒府还有李侍郎,问讨玉妃一案,兹事体大,皇上、太后将亲自过问此案。”
提刑
府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紧。
*
明炎初离开后,素珍想开始讨论案子,小周等人也来了劲,无情却不允,把众人都赶了出去,让她再休息一天,明日事来明日做。素珍却再也睡不着,小周等嗯过来时,把资料都带了过来,就放在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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